司徒美堂在致公党建立和发展中的作用

杨光

摘  要：司徒美堂作为侨界巨擘、致公党元老，在中国致公党的创建和发展史上占据重要地位，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本文以致公党创立和发展的曲折经历为线索，论述司徒美堂在致公党创建中作出的独特贡献及其所处的特殊的领导地位。

关键词：司徒美堂;致公党;建立;发展;作用

中图分类号： D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4437（2018）04-0083-04

中国致公党的创立和发展经历了一个艰苦曲折的过程，很多致公党的仁人志士为之奋斗了一生，特别是侨界人士，贡献更为突出，其中的杰出代表就是司徒美堂。今年是侨界巨擘、致公党元老司徒美堂诞辰一百五十周年，回顾中国致公黨发展的历史，就不能不提到这位伟大的传奇人物在致公党的创立和发展中所处的重要地位和发挥的重大作用。致公党前领导人之一的伍觉天曾明确指出：“司徒美堂老人是中国致公党的创始人之一，曾经长期担任致公党美洲总部主席，对中国致公党的建立、发展、改组，起了很大的影响和作用，深受致公党人的敬仰和爱戴。”^〔1〕206

一、司徒美堂为美洲洪门致公堂的发展壮大作出了突出贡献

致公党是在致公堂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而致公堂又是由洪门演变而来的。从洪门到致公堂，经历了一个质的变化，司徒美堂作为致公堂的领袖人物，发挥过重要作用。司徒美堂14岁时漂洋过海，来到美洲，随即加入了洪门，由于他年轻力壮，行侠仗义，富有正义感，曾经打死欺压华侨的白人流氓，在当地侨界影响越来越大^〔2〕26。1894年，他在致公堂的名义下开设堂口，创建安良堂，影响逐渐扩大。1909年，司徒美堂出任安良堂总理，在他的治理下，安良堂发展壮大，先后在华盛顿、芝加哥、费城、底特律、匹兹堡、休斯顿、迈阿密等美国二十几主要城市设立分支机构，最盛时堂口人数总计达两万多人，成为美洲致公堂的重要力量。另外，安良堂的组织更为严密，举办的互助事业更多，资金充裕，自有武装，并有自建的大厦，在纽约、芝加哥、波士顿的楼产，按当时的市价各值50万美元，还聘有名律师作为法律顾问，如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等在未担任总统之前都曾长期作为安良堂的法律顾问。安良堂遂成为致公堂中一支影响最大的力量，司徒美堂也在致公堂的堂务工作中斩露头角，被推举为全美洲洪门总干部监督，成为致公堂的主要领导人之一^〔3〕40。由于他的努力，致公堂的势力逐渐扩大，组织效能大为提高，至此，致公堂由一个松散的、缺乏政治观念的下层群众组织，转型成为在北美影响最大的侨界政治组织，克服了内斗和不团结的各种内耗现象，在北美的社会生活中逐渐崭露头角，成为公开的华侨政治团体，为维护华侨的利益，发挥了重要作用。特别是对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作出了巨大的支持，可以这样说，没有美洲侨胞的无私援助，辛亥革命就难以成功。致公堂的这一转型，也为以后致公党的成立打下了良好的群众基础。司徒美堂在这一时期作出的贡献和发挥的重要作用是值得肯定的。正如致公党前领导人之一的黄鼎臣总结的那样：“司徒美堂先生领导的美洲洪门致公堂是中国致公党的前身，因此，司徒美堂先生也是中国致公党著名的元老之一，在海内外有很大影响。”^〔1〕175

二、司徒美堂积极参与了1925年中国致公党的创建工作

辛亥革命成功之后，美洲洪门致公堂成立政党的愿望日益迫切。1912年，美洲致公堂领袖黄三德亲自率团从美国回国，向孙中山提出正式成立致公党，并在国内立案开展活动的要求。但让黄三德不曾料到的是，这一要求竟被拒绝。到了1913年，致公堂立党之事又有了新的转机，在曾任加拿大温哥华《大汉公报》主笔的国民政府稽勋局长冯自由的支持下，致公堂人士呈文报告北京国民政府国务院，要求批准致公堂在国内建党的立案。当时身为大总统的袁世凯为争取海外侨界的好感，并扩大致公堂与孙中山的间隙，亲自批复“准予立案”，致公堂终于取得了建党的合法地位^〔4〕168。但由于致公堂在当时没有明确的政治方向，组织涣散，此举在实际上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以司徒美堂为代表的洪门致公堂开明人士，很想尽快改变致公堂不景气的现状，在此基础上建立政党，但未能达到目的^〔5〕26。

司徒美堂的建党决心并没有因此而受到挫折，而是继续筹措建党事宜，在他的努力下，1923年在加拿大维多利亚举行的第一次世界洪门恳亲大会上，开始酝酿成立华侨自己的政党。当时对政党的名称有两种意见：一种认为称“民治党”为宜;另一种认为称“致公党”更为适宜，理由是致力为公，符合致公堂原来的宗旨，适合致公堂昆仲的习惯，因为堂、党两字只变动原来的第一个英文字母，即Tang改为Dang罢了。司徒美堂是极力主张改名为“致公党”的主要人士之一，由于司徒美堂在美洲洪门组织中的巨大影响，致使改“致公堂”为“致公党”的主张得到绝大多数代表的同意^〔1〕206。

1923年10月10日，由美洲洪门致公堂发起，在旧金山召开五洲洪门第三次恳亲大会，大会决议改致公堂为致公党，并成立“中国致公党筹备委员会总会”，具体筹划组党事宜。1925年8月，中国致公党筹备委员会总会成立，在同年10月召开的五洲洪门第四次恳亲大会上，宣布在五洲洪门致公总堂的基础上“改堂为党”。10月10日，中国致公党总部在旧金山成立，并正式推选陈炯明为总理^〔6〕43。1931年10月10日，致公党在香港举行了第二次代表大会，司徒美堂作为美洲代表出席，被任命为美洲总支部主席^〔6〕9。

抗日战争爆发后，司徒美堂立即在美洲成立“华侨筹饷总会”，发起向国内捐款的活动，为此他四处奔走呼号，并奔赴南美，积极宣传抗日救亡运动。淞沪战争爆发后，他亲自率团携带捐款和捐赠物资到上海慰问在前线奋勇杀敌的十九路军。

卢沟桥事变后，司徒美堂积极投入支援祖国抗战的行动中去，他联合美国侨界，发起成立“纽约华侨抗日救国筹饷会”，并带头捐款，是纽约地区捐款最多的17名华侨之一，贡献之钜。这一系列活动扩大了致公党在国内外的影响，为致公党的发展作出了突出贡献。

抗战期间，鉴于国际反法西斯战争的严峻形势，致公党的活动转入分散活动状态，世界各地的致公党根据斗争形势，进入各自为战的态势。1945年初，战争形势急转直下，抗日战争胜利在即，司徒美堂考虑应重新组织华侨政党，以便回国参加政治活动。是年3月12日，美洲洪门总恳亲会决定，成立中国洪门致公党，司徒美堂被选为全美总部的主席。之所以在致公党前冠以“洪门”二字，一是表明不忘初心，体现了司徒美堂深深的洪门情节;二是有利于团结洪门内部各派人士。大会通过了党纲和《对时局宣言》，为以后中国致公党三大提出的政治纲领奠定了基础。

不可否认，司徒美堂成立中国洪门致公党，完全是为了回国参加国内的政治活动，以代表侨界在政坛发声。但是，这一美好的愿望回国后即化为泡影，国民党反动派妄图利用司徒美堂巩固其统治地位，司徒美堂愤而退出国民党一手炮制的所谓“中国民治党”的主席一职，取道香港回到内地。司徒美堂虽然这次空手而归，但是他以凛然正气拒绝了国民党反动派的各种利诱，粉碎了企图假借他的声誉欺骗华侨的伎俩，也使所谓的“中国民治党”这一冒牌货的丑恶嘴脸大白于天下。同时，也为陈其尤、黄鼎臣等人在广州积极筹备中国致公党的恢复和重建争取到了政治空间。

司徒美堂成立中国洪门致公党的努力虽然付之东流，但这一举动表明了他为致公党转型发展所作出的孜孜不倦的努力和奋斗不息的精神，败而尤荣。致公党正是有这样一些“致力为公”的领袖人物的不懈努力，才有今天致公党的兴旺和发展，历史应该记住这一点。

三、司徒美堂坚定支持中国致公党的恢复、改组和发展

從得知国内的致公党在中国共产党的协助下已经开展党的恢复重建工作开始，司徒美堂始终持拥护和支持的态度，这主要是出于司徒美堂对中国共产党的无比崇敬和热爱的拳拳之心。

1948年10月8日，司徒美堂在香港发表《拥护中国共产党“召开新政治协商会议”的声明》，正式宣布拥护中共“五一宣言”的政治主张，并明确表示：“陈其尤同志等所继续组织之中国致公党，民国二十年在港组中央党部时，美堂已亲自出席，加以签字赞同。今能彻底整理，奋发前进，揭民主之大旗，为新政治协商、民民主联合政府之主张坚决奋斗，美堂以洪门老人地位，深表同情，并竭力赞助。当随处呼吁洪门兄弟，予以声援，俾将洪门忠诚救国之精神发扬光大。美堂郑重声明：中国致公党之民主工作，乃洪门兄弟之良好楷模。必须团结并进，以争取中国革命之彻底成功。”^〔1〕3以其在美洲侨界的声望，对重建后的中国致公党在海外的影响，无疑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

回到美国的司徒美堂目睹自己一手成立的中国洪门致公党不仅无所建树，就连自己创建的安良堂以及致公堂也被国民党特务分子渗入，处于四分五裂的境地，而反顾国内由陈其尤、黄鼎臣等人所领导的中国致公党，却正在坚定不移的沿着中共“五一”口号指出的康庄大道，在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洪流里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这更加坚定了司徒美堂追随中国共产党，建立新民主主义的新中国的雄心壮志。由于无法召集原拟在加拿大举行的美洲洪门恳亲大会，司徒美堂不顾年老体衰，带领进步华侨青年，分赴美国各个大小城市的大街小巷，深入华侨各阶层访问演讲，报告祖国解放的大好形势，揭露国民党企图以民治党控制侨界的野心，并在报纸上发表了“致美洲全体洪门人士书”，公开表示：“中共领导全国人民谋求解放之目的，乃在求建设独立自由民主统一及富强之新中国，此与我洪门数百年之奋斗目标完全符合，故吾人须以远大锐利之眼光，准备贤能，挑选人才，领导好美洲洪人回国参加建设。新中国前途光明，凡我洪人毋负于五祖当年立会之旨，各宜勉之。”^〔7〕31司徒美堂的这一系列行动，不仅是对中国共产党领导的解放战争的声援，也是对正在恢复和重建的中国致公党在政治上的有力支持。

1947年5月1日，中国致公党在香港举行了具有重大历史转折意义的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一致决议加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民主统一战线。司徒美堂虽然未能参加，但是他在媒体上的公开身份是“中国致公党美洲总部司徒美堂”，而不是“中国洪门致公党美洲总部司徒美堂”，这一举动实质上是司徒美堂对中国洪门致公党的自我否定，也鲜明的表现了他对三大后中国致公党的支持^〔3〕45。

1949年9月，司徒美堂应中共中央毛泽东主席亲邀，回国途径香港，辗转来到北平，参加政治协商会议，在致公党驻北平工作人员欢迎会上，司徒美堂诚恳地说：“致公党虽有悠久的历史，但过去工作还赶不上时代需要，组织散漫，这几年由于国内同志的努力奋斗，党务是发展了，政治威信提高了，这是值得欢喜的。现在大家齐集北平，与各民主党派共商建国大计，希望海内外同志在中国共产党和毛主席领导下，共同努力，参加建设人民共和国的伟大事业”^〔1〕5。司徒美堂这番情真意切的讲话，表现了他从内心深处对重建前的致公党的批判和对重建后的中国致公党的肯定和赞赏。

在新中国成立前后，中国致公党对司徒美堂以极大的尊重，他以致公党员的身份担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委员，兼任华侨事务委员会委员。1950年1月，中国致公党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广州举行，司徒美堂参加了这次大会，会上不少党员出于对他的敬仰，表示拥护他担任致公党中央主席，但他却婉言谢绝了，他表示：陈其尤同志是代表中国致公党参加新政协共同纲领签名的领导同志，应该继续担任致公党主席。这种是非分明的政治操守，实在令人敬仰。

建国以后，成为参加政治协商会议的各民主党派之一的中国致公党从政治上和组织上日渐成熟，并在国内政治生活中发挥着愈来愈大的作用。在这以后的日子里，司徒美堂并未参与致公党的领导工作，而专心于华侨事务，并以侨界领袖的身份出现，这完全是在团结侨胞，争取海外侨胞对新中国的支持和理解，而发挥侨海力量，维护侨海利益，正是致公党孜孜追求的目标。司徒美堂以自己的行动拥护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积极以最佳的方式成为中共领导下的统一战线中的一员，不为名、不为利。司徒美堂的政治操守是践行致公党“致力为公”精神的最好体现，为后人树立了楷模。革命老人的高风亮节，是他留给致公党的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诚然，司徒美堂没有在中国致公党担任过领导职务，这有其复杂的历史环境和个人原因，但毫无疑问，可称他为致公党元老之一和杰出的领导人^〔3〕47。在致公党中央主办的纪念司徒美堂诞辰150周年座谈会上，万钢主席称司徒美堂为“辛亥革命前辈、美洲致公堂元老、致公黨的主要创始人”，这是对他的最为确切的评价。

司徒美堂的名字，是和致公党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他见证了从洪门到致公堂，从致公堂到致公党，从洪门致公党到中国致公党的转型发展的历史，在这个历史进程中，司徒美堂所处的特殊的领导地位和所发挥的重大作用将永远载入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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