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文明建设对中国工业化的必要性分析
2018-05-14王博
摘 要:工业化是依靠科学改变人与自然物质变换关系的过程,是文明发展不可逾越的阶段。但工业化所带来的生态破坏日益严重。面对这样的难题,人们提出经济活动和社会活动生态化的生态文明主张,以克服传统工业化模式的弊端,提升人类文明层次。中国作为发展中大国,持续推进工业化是必要和迫切的。同时,中国同世界各国一样面临生态系统破坏的难题。作为现代化进程中必不可少的一环,工业化不可停滞,但生态文明建设亦不可忽视。因此生态文明建设必须与工业化齐头并进,良性互动。本文对二者的辩证关系进行了探讨,并分析了中国实现这一进程的必要性和可能性。
关键词:工业化;可持续发展;生态文明建设
18世纪以来,以机械电气化、自动化为代表工业文明使人类改造自然能力大大提升。然而,随着物质财富的丰富,生态却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甚至直接威胁着人类的生存与发展。工业化带来的负面效应迫使人类对其进行反思后总结出生态文明主张,即社会经济发展必须与自然承载能力相协调,从根本上调整人与自然的关系,走可持续发展之路,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
一、工业化与生态文明
工业化是工业产值在国民生产总值中比重不断上升的过程,以及工业就业人数在总就业人数中比重不断上升的过程[1]。工业化进程的推进,意味着现代化步伐的加快,文明程度的提高。
生态文明是人类文明的一种形式。它尊重和维护生态环境,以可持续发展为发展的目标。其强调人的自觉自律,强调人与自然环境的共处共融。生态文明同以往的农业、工业文明,虽然它们都主张通过改造自然发展生产力,但生态文明强调此过程是在自然和谐共处,遵循自然规律的前提下进行的。
就当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进程而言,我国已经进入新时代。这正如党的十九大政治报告所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主要矛盾的转化,一方面意味着,我国工业化的进程随着改革开放的全面深入发展,已稳定解决了十几亿人的温饱问题,正向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发展;另外一方面意味着,我国工业化的进程就不仅仅解决“发展不足”的问题,而应该着力于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的需要,更加注重于人民对安全、环境方面要求的日益增长需要。
因此,我国工业化的进程必须与生态文明紧密相连,既不能搁置工业化的进程,又不能以“工业化”而忽视生态危机。在此,必须注重生态文明建设,这是由生态文明的基本性质所决定的。我们认为,生态文明既不隶属于物质文明,又不隶属于精神文明,而是与二者既联系又区别。联系是,一方面生态文明并不是消极地对待自然在工业发展中的作用,而是主张在把握自然规律的基础上积极能动地改造自然,这一点上它与物质文明一致;另一方面,生态文明要求的人类要爱护自然;在这一点上它与精神文明相一致。区别则是生态文明具有相对的独立性,无论物质文明还是精神文明都不能完全涵盖其内容。
不仅如此,作为一种文明形态,生态文明具有丰富内涵。以生态科学群、可持续发展理论和绿色生态为代表的生态文明观,包括三方面:一是与自然同存共荣的自然观。二是建立人类与自然相协调的可持续发展观。三是选择健康、适度消费观,减少资源浪费问题。以上三观阐明了生态是发展不可或缺的要素。人类是生态文明的主体,需要处于主动地位。因此,生态文明内涵是人类不是通过消极返回原始社会,而是通过积极与自然和谐相处建设生态文明。
马克思主义认为人与自然界是不可分离的,没有孤立的与自然界想脱离的人,同样被抽象孤立地理解的,被固定为与人分离的自然界,對人来说也是没有的。特别是工业化的发展建立在自然物质基础之上,当今世界,人类社会活动必须依赖于工业产物,因此,人类的生存与发展离开自然界就无从谈起。
工业化与生态文明在历史进程中存在的矛盾很容易让人们陷入“二律背反”陷阱。即认为生态文明与工业化不能和谐共生,不能同时存在于良性发展轨道,以此为基础提出了两种截然相反的优先论。第一种优先论教条的提出生产力决定论,强调“发展压倒一切”,拿西方国家是在实现工业化后才着手进行生态文明建设这一发展轨迹为经济增长优先论作辩护,认为中国应以此为参照。第二种优先论则认为生态已经面临空前危机,必须搁置工业化,集中精力建设生态文明,把生态文明提高工业文明之上。马克思主义认为工业化与生态文明建设是辩证统一的,没有所谓的优先论,即工业化与生态文明建设,互为条件与推动力,应协调发展[2]。
二、生态文明建设:中国面临的问题刻不容缓
伴随工业化而来的诸如资源短缺、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等“工业危机”刻不容缓。中国水资源仅为世界人均水平的1/4,耕地为30%,森林为4%,草地为32%,许多矿产资源也不足世界人均水平的一半[3]。可以看出中国人均资源量远远低于世界平均水平。自然资源的分布不均及缺口日趋严重,加之当前中国经济发展以资源依赖型为主,伴随环境污染日益严重,可利用资源匮乏成为经济发展的主要阻碍因素。
中国要走出工业化困境,只有在逆境中打破传统工业化在文化和人性上凸显的弊端,选择人类文明发展新模式[4]。这一文明发展新模式即以敬畏自然为基础而形成的科学的改变人与自然物质变换关系,并使之可持续的生态文明发展模式。
一方面,就国家发展而言,工业化面临的困境决定了生态文明建设的紧迫性。就初始条件而言,我国工业化所需资源数量庞大,依靠国内资源难以持续、充分供应。根据文明演进的基本规律,工业化是一种采掘和利用矿产资源的生产[5]。据统计,目前人类使用的95%以上的能源、80%以上的工业原材料和70%以上的农业生产资源都来自矿产资源。这充分说明工业化耗费的矿产资源数量巨大。更为严重的是,工业化产生的大量废弃物质,将对整个生态系统产生破坏。就后发劣势而论,我国是在人类“生态足迹”已经超出地球承载力多达25%的前提下加入工业文明的,是工业文明的“迟到者”。已经完成工业化的西方总人口仅占世界人口的11.2%,但他们消耗世界资源超过70%。占世界人口1/4的中国加入工业化行列所带来的资源、环境困境可想而知。
另一方面,就世界进步而论,中国不能效仿西方以牺牲他国利益为自己的“经济恶行”买单,也不能停止发展。西方发达国家在生态危机之后,加强了国内环境的治理,却把高消耗、高污染产业转移到发展中国家。这种做法对降低全球工业资源消耗总量,改变全球环境污染非但无益,反而威胁着整个人类社会的生存和发展。受工业优先论的影响,有人认为高度发达的工业化能够逐步化解生态破坏的危机,这就是倒U型的库兹涅茨曲线理论。诚然,真正的库兹涅茨曲线可能出现,但它不再属于工业化范畴,而是一条新工业化的发展路径。再则,中国不能以停止发展的方式来回应工业化困境。不可能让中国停止工业化而发达国家独享其成果,这既是国情决定,又是人类进化公理决定的。
三、必须树立起可持续发展的生态文明观
历史唯物主义认为,自然界是人类生存与发展的前提和基础,环境创造人,人也创造环境,自然界是社会生产力的基础。因此,改革不合理的发展方式是实现人与自然协调发展的重要途径。人类在改造自然的过程中取得的进步无疑要归功于人类有意识、有计划地改造自然的活动。但是,由于人类在一定历史时期内认识能力的有限性,造成了其对于自然界不可预知的影响。
在生产力水平比较低的情况下,人类对物质生活的追求是占第一位的,即所谓“物质中心”。然而,随着生产力的发展,特别是工业化造成的环境污染,资源不足,“城市病”等问题的产生,人类越来越深刻地认识到,生态保护的重要性。
可持续发展的生态文明观正是基于此提出的。严酷的现实告诉我们,人与自然都是生态系统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二者之间不存在征服与被征服的关系,而是相互依存、共同促进的关系。人类的发展应该是人与社会、环境,代际间的协调发展。可持续发展正是基于不仅要讲究代内公平,还要讲究代际间公平而提出来的。
我们应该看到,西方发达工业化国家走的是“先污染,后治理”,以牺牲生态环境为工业化让路。中国作为发展中的工业化国家,在过去30多年的改革开放过程中,也基本沿袭了这条路径。然而,中国是在目前人类“生态足迹”已经超出了地球生态承载力多达25%前提下进入工业文明的,因此中国既没有西方发达国家的资源禀赋,也没有其所拥有的环境容量,遇到的资源环境约束可想而知。因此,走生态文明建设与新型工业化的协调发展的道路是唯一选择,即二者协同并进,既完成工业化、又提高生态文明建设水平。这主要表现为:
首先,后发优势能为工业化与生态文明建设的协同发展创造有利条件。我国较之于西方发达国家,是属于后发工业化国家。根据后发优势理论认为,“后发式”国家进行现代化建设时有现代化先例可借鉴,形成后发优势。我国作为工业化“后发”国,可借鉴早期工业化国家先进经验,吸取其教训,摒弃“先污染、后治理”的传统方式,走新型工业化道路,处理好经济发展与资源、环境之间的关系,将工业化与生态文明建设有机融合。我国人口众多,物质需求巨大,没有物质基础像发达国家一样通过大量消耗资源和生态环境实现工业化。中国必须把主要依靠增加资源投入的粗放型经济增长方式转变为主要依靠提高效率的集约型的经济发展与资源环境相协调的文明发展方式,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循序渐进的发展。
其次,制度优势能为工业化和生态文明建设的融合提供坚强后盾。西方发达国家都是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完成现代工业化进程的,但是,资本主义制度下的生产方式追求高额利润和降低生产费用,必然竭力把自然界变成资本积累的手段,在与自然界进行物质交换时,忽视物质循环利用,甚至为了本国私利,不惜把污染转移到工业化后发国家,这种生产方式違背“物质互变理论”。中国社会主义发展进程应该充分考虑全人类的整体和长远利益,因此需要通过有调动一切包括科技、行政、社会因素积极性,在实现经济增长的同时,加强生态文明建设,尽可能克服“资本至上”带来的消极影响。而作为后发展的中国,目前已经进入到“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的新时代,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是具体解决“不平衡不充分”的主要路径之一,这正是社会主义制度在正确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克服“资本的逻辑”消极影响的最高体现。
其三,传统文化优势有助于将生态文明理念融入工业化进程。我国传统文化中蕴含着丰富的生态思想。大禹时代颁布了《禹禁》。到了周朝,生态保护意识更加强烈,甚至制定了相关法规,还设立了相应的管理机构。春秋战国时期的儒家、道家思想在生态伦理方面更是颇有建树。“天地人”合一思想主张“物我一体”。汉代以后,佛教的传入,生态伦理思想更是空前丰富。因此,我国自古以来就有追求物我和谐的生态理念,这些思想财富对生态文明建设与工业化逐渐融为一体极为有利。
中国的生态文明建设是两难处境中的选择。面对西方发达国家现代工业化的挑战,我国必须“补课”现代工业化,同时又不得不“超越”传统工业化,即一方面要继续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同时又不能教条模仿西方工业化,而必须是工业化与生态文明建设齐头并进,在工业化进程中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结合自身优势,将生态文明建设与工业化有机地结合,中国的工业化就能实现生态化转向,并与生态文明建设渐趋融合,为积极解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提供一条有效的路径。
参考文献:
[1]黔风.工业化是实现现代化不可逾越的历史阶段[J].当地贵州,2010(21)
[2]冯招容.工业化与生态文明建设的良性互动[J].经济学研究,2008(7)
[3]百度百科.生态自然观,2012-01-07
[4]张孝德.中国工业化的困境与文明模式的创新[J].经济研究参考,2008(72)
[5]韩民青.中国不能追逐发达的工业化[J].东岳论丛,2005(1)
[6]王治河.中国式建设性后现代主义与生态文明的构建[J].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09(1)
作者简介:
王博,男,成都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2015级研究生,专业方向:思想政治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