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颍州西湖会老堂溯源

2018-04-04肖汉泽

关键词:颍州熙宁建会

肖汉泽



颍州西湖会老堂溯源

肖汉泽

(阜阳市历史文化研究会,安徽 阜阳 236000)

明代正德《颍州志》、嘉靖《颍州志》二十六年本、《阜阳地区志》《阜阳县志》和《阜阳市志》等均云颍州西湖会老堂是时任颍州知州吕公著建的公馆。实际上,颍州西湖会老堂,不是吕公著所建专门接待赵概的公馆,而是欧阳修自建私第六一堂的西堂;熙宁五年,致仕副相赵概来访欧阳修,欧阳修把私第六一堂的西堂腾出来经过刷新接待他,吕公著即兴将六一堂西堂题名为“会老堂”。简言之,会老堂不是“公馆”是“私第”,吕公著不是“作堂”是“名堂”。

会老堂;公馆;私第;六一堂西堂

颍州西湖六一堂是欧阳修致仕颍州的私第。熙宁五年,致仕副相赵概来访欧阳修,欧阳修把六一堂的西堂腾出来经过刷新接待他,时任颍州知州的吕公著即兴题名六一堂西堂为“会老堂”。一代文宗欧阳修,致仕终老于颍州西湖六一堂,其故居历经千年沧桑,独余一座会老堂。

然而数百年来,传统的说法是,颍州西湖会老堂是时任颍州知州吕公著,为接待致仕副相赵概来访欧阳修,在“西湖书院之傍”或云六一堂西侧,专门建造的公馆。

明正德《颍州志》卷之一“宫室”载:“会老堂:宋欧阳修公以熙宁四年辛亥致仕归颍。初公在两制及枢院政府,前后与赵康靖同官,迁拜不殊,故相得欢甚。及相继谢事,赵单骑访公汝阴,时年几八十。吕申公守郡,为作会老堂于西湖书院之傍。赵优游堂中月余而别,再逾时欧公薨。”明嘉靖《颍州志》二十六年本卷上载:“会老堂:欧阳修与赵概同在政府,相得甚欢。后熙宁中,相继谢事。概单骑访修汝阴,时年几八十。郡守吕公著因作堂于西湖书院之傍,竞逾月而去。” 1991年3月阜阳市地方志办公室编《阜阳市志资料》第三集第98页“人物类·会老堂上春未央”说:“当时的颍州太守吕公著,听说赵叔平要来颍访欧,心里也十分高兴,便亲绘图样,在西湖书院之傍,修建一座古朴、典雅的五间砖木结构的大庭,并制匾题字,取名‘会老堂’。” 1994年8月黄山书社版阜阳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阜阳县志》第378页“文化·文物胜迹”说:“会老堂,位于颍州西湖。北宋熙宁五年 (1072年),知州吕公著得知赵概来访欧阳修,建此堂接待。” 1996年11月方志出版社版阜阳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阜阳地区志》第1016-1017页“文物名胜·风景名胜·颍州西湖”说:“会老堂,位于六一堂西侧,为时任知州吕公著修建,用以接待前副相赵概的地方。” 1997年7月阜阳地区文化志编纂委员会、阜阳市文化局编印 《阜阳地区文化志》第280页“文物·古建筑·西湖会老堂”说:“西湖会老堂,是古颍州西湖幸存的唯一古代建筑。北宋皇祐元年(1049) ,欧阳修自扬州移知颍州,熙宁三年 (1070),吕公著由御史中丞出知颍州,四年欧阳修以太子少师致仕,退居颍州,年已六十五岁。欧阳修在朝为官时,曾与副相赵概相约,告老后互访。欧阳修致仕后的第二年四月,概以八十高龄自南京(今河南省商丘)来访,当时在任知州吕公著专建此堂以作接待,欧、赵、吕会于堂内,饮酒、赋诗,此堂故名‘会老堂’。” 1999年10月方志出版社出版、安徽省阜阳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新编中国优秀地方志简本丛书《阜阳地区志简本》第295-296页“文化·古建筑”说:“颍州西湖会老堂始建于北宋。位于阜阳城西北3公里处泉河北岸。北宋熙宁四年(1071年),欧阳修以太子少师、观文殿学士致仕,定居颍州西湖六一堂。翌年四月,前副相赵概以80高龄自南京(今河南省商丘市)来访欧阳公,知州吕公著在六一堂西侧专建此堂以作接待。欧、越(应为‘赵’)、吕会于此堂,饮酒、赋诗,故名‘会老堂’。”2014年12月时代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黄山书社出版发行,阜阳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阜阳市志》第1041页“古迹文物·古建筑”说:“熙宁四年(1071年),欧阳修以太子少师、观文殿学士致仕,退居颍州,寓西湖六一堂。翌年四月,前副相赵概以八十高龄自南京(今河南省商丘市)来访欧阳公。知州吕公著在六一堂西侧专建此堂以作接待。欧、赵、吕会于此堂,饮酒,赋诗,故名‘会老堂’。”均云会老堂是时任颍州知州吕公著为接待来访的前副相赵概所建的公馆。

事实并非如此。作为欧公私第的会老堂,代表着致仕欧公府邸六一堂,容纳着欧公晚年羽衣道服的风神形象,容纳着包括十三首《采桑子》在内的全部欧公著作,容纳着欧公的颍州政绩和颍州情结,容纳着欧公政友们的匆匆脚步和音容笑貌,容纳着欧公后世子孙的辛勤劳作和殷切期望;使人感受到欧公荡舟西湖的浪漫情怀和与民同乐的智者风范,增添了西湖烟水人文底蕴的厚重砝码,拉近了人们与欧公和古颍州西湖的距离,拓展了人们对古颍州西湖人文景观的想象空间,远非公共建筑性质的公馆所能比拟,下面对此进行溯源考辨。

一、欧公部下王辟之记述:“文忠公所居之西堂曰会老”

欧阳修知亳州时的部下、蒙城主簿王辟之在其著述《渑水燕谈录》中曰:“初,欧阳文忠公与赵少师概同在中书,尝约还政后再相会。及告老,赵自南京访文忠公于颍上。文忠公所居之西堂曰‘会老’,乃赋诗以志一时盛事。时翰林吕学士公著方牧颍,职兼侍读及龙图,特置酒于堂宴二公。文忠公作口号,有‘金马玉堂三学士,清风明月两闲人’之句,天下传之。”[1]48

王辟之,宋仁宗天圣九年(1031)生,字圣涂,临淄人。英宗治平四年(1067)进士。哲宗绍圣二年(1095)知忠州(今重庆忠县)。绍圣四年从忠州任上致仕还乡,隐居渑水河畔,著《渑水燕谈录》十卷,记述绍圣元年以前的北宋轶事。治平四年,欧阳修知亳州,辖谯、城父、蒙城3县,王辟之为蒙城主簿,掌文书簿籍之事,实属欧公部下;王辟之又与欧公之子欧阳叔弼为同年进士,更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欧阳修《集古录》,王辟之“尝得阅之”。他在《渑水燕谈录》卷七“书画”中写道:“欧阳文忠公,文章道义,天下宗师。凡世俗嗜,一无留意,独好古石刻。自岐阳石鼓、岱山、邹绎之篆,下及汉、魏以来碑刻,山崖川谷,荒林破冢,莫不皆取,以为《集古录》。因其石本,轴而藏之。撮其大要,别为目录,并载可以正史学之阙谬者,以传后学。《跋尾》多公自题,复为之序,请蔡君谟书之,真一代绝笔也。公之守亳也,余主蒙城簿,尝得阅之。”[1]91王辟之也常为欧阳修提供集古素材。他们的这种真诚友谊一直到欧阳修离开亳州致仕归颍仍有增无减。有一次,王辟之访得蔡中郎太丘残碑和汉富春丞张君墓碑,便教衙吏磨墨模本,打算献给欧公,以助集古,没想到模本未送到,欧公已经仙逝。他恨衙吏,也恨自己,未能将模本及时送与欧公,感到是一种永久的负罪!他在《渑水燕谈录》卷十“佚文”中写道:“熙宁中,余为亳之蒙城主簿,闻酂县北睢水之阳汉太丘长陈寔庙前,有蔡中郎《太丘碑》,询土人,云无有也。一日沿牒过其地,与邑令丹阳姚存访得之。已为村人铲为桥脚矣,唯方趺在水涘,因舁至寺下。石五叚,字正隶,皆讹缺不可读,唯有一二存者,独碑阴故吏姓名差完。其东数里,复得汉富春丞《张君墓碑》二,因教吏磨墨模本,将以献欧阳公,以助集古,未果而公薨,至今以为恨。”[1]132

宋代颍、亳二州虽分属京西北路和淮南东路,但一南一北,边界相连,历史上曾分分合合,解放后一度同属阜阳地区,蒙城系阜阳的一个县,王辟之关于“文忠公所居之西堂曰会老”的记述当是可信的。就是说,会老堂原是六一居室的西堂,或者说会老堂的前身是六一堂局部。只是赵概来了,欧阳修把居室西堂腾出来接待他,并名之曰“会老堂”。

二、欧阳修自称会老堂为“西堂”,云“西堂潇洒为谁开”

轰动一时的欧赵相会,使欧阳修激动不已。别后独坐会老堂、怅然若失的欧阳修,不禁作《叔平少师去后会老堂独坐偶成》,诗云:“积雨荒庭遍绿苔,西堂潇洒为谁开。爱酒少师花落去,弹琴道士月明来。鸡啼日午衡门静,鹤唳风清书梦回。野老但欣南亩伴,岂知名籍在蓬莱。”[2]403表达了对赵概的深切怀念。在这里,欧阳修称会老堂为西堂,实际上就是把会老堂作为私第的一部分。如果把欧阳修故居叫做六一堂,那么,按照欧阳修的叫法,会老堂就是六一堂西堂了,这与王辟之“文忠公所居之西堂曰会老”的说法是一致的。事实上,会老堂是欧阳修用自己的资金建造的。否则,欧阳修绝不会称其为西堂,而只能称其为馆舍。假设会老堂是吕公著建的,那么,按照欧阳修的品行,他一定会在诗文或书信中有所表述,以彪炳吕公著的功德,这是确定无疑的。然而,遍查欧阳修的诗文书信,皆无吕公著建会老堂的表述,可见,会老堂不是吕公著所建,而是欧阳修自建私第六一堂的西堂。

三、欧阳修从速修房,只为“挂冠之约”

治平四年(1067)夏,欧阳修《与曾舍人(巩)书》云:“某昨假道于颍者,本以归休之计,初未有涯,故须躬往。及至,则敝庐地势,喧闹得中,仍不至狭隘,但易故而新,稍增广之,可以自足矣。以是功可速就,期年挂冠之约,必不衍期也。甚幸!甚幸!”[3]

欧阳修治平四年三月出知亳州,赴任前“假道于颍者,本以归休之计”,即修建颍州西湖居室。其“敝庐地势,喧闹得中,仍不至狭隘,但易故而新,稍增广之”。缘何“易故而新,稍增广之”?有两个原因:一是“可以自足矣”;二是能确保“期年挂冠之约,必不衍期也”。这个挂冠之约,即是欧阳修与赵概不久前相约退休后互访之约。是年赵概已七十,欧阳修也六十有一了。他们相约乞退,一个“数以老求去”,一个“屡乞致仕”。他们决心很大,相约一年为期,退休后互访。可眼下已至盛夏,期年之约为时不多。但值得庆幸的是,采取“易故而新,稍增广之”的办法,既有自家人居住的房屋,又可以接待来访的赵概,而且“功可速就,期年挂冠之约,必不衍期也”。所以欧阳修想到此,不觉连声感叹:“甚幸!甚幸!”

然而,欧阳修与赵概都没想到,他们并未能如期相访。《宋史》列传第七十七述赵概“数以老求去。熙宁初,拜观文殿学士,知徐州”[4]。直到熙宁二年,才准以太子少师致仕。欧阳修虽屡乞致仕,却辗转知亳、青、蔡三州,方于熙宁四年致仕,而他们的寻访一直推迟到熙宁五年。

熙宁二年赵概致仕时,欧阳修去信祝贺,书简云:“自承荣遂挂冠之请,日欲驰贺,而病悴无堪,事多稽废,其如不胜欣慕瞻仰之诚也。即日隆暑,伏惟台候动止康福。窃惟宴闲之乐,大惬雅怀,回视尘琐,必深闵叹也。某衰病日增,尚此迁延,为愧不浅,然亦不晚,必能勉追高躅也。”[5]表示“勉追高躅”,抓紧乞退。

熙宁三年春,欧阳修知青州,致赵康靖公书简云:“向尝辱许枉顾,虽日企伫,乃出于乘兴,不敢坐邀。然又思颍之请,决在此春,若得自乘一鹿车造门求见,亦未为晚。”[6]表明即刻乞退的决心和践约登门拜访的愿望。

熙宁四年六月,欧阳修获准退休。十二月,当他得知赵概明春来访,欣喜异常。在《欧阳修全集·书简·与赵康靖公〈叔平〉书》中说:“所承宠谕,春首命驾见访。此自山阴访戴之后,数百年间,未有此盛事。一日公能发于乘兴,遂振高风,使衰病翁因得附托,垂名后世,以继前贤,其幸其荣,可胜道哉!”[7]历经数年,熙宁五年四月,赵概单骑访欧阳,终于踏进欧阳修为他准备的六一堂西堂——会老堂。

四、会老堂是欧阳修居住过的六一堂西堂

欧阳修六一堂的主体是熙宁元年建造的。此后有两次大的修建过程:一次是熙宁三年七月以后改知蔡州因“足疾”留颍和知蔡期间。原打算新盖草堂及庵,因钱紧停建。为此事,欧阳修专发一信敦促欧阳发只修房,不新建。另一次是熙宁四年六月致仕归颍后,直到次年的三月十三日,长达8个月之久。主要是刷新旧堂,新建草堂。熙宁三年停建的草堂,这次建成了。还有一点活儿尾巴,那就是只待“光饰”了。所以熙宁五年三月,欧阳修《与吕正献公(晦叔)书》云:“十三日欲枉轩骑顾访,盖以草堂仅成,幸一光饰之尔。”[8]

房屋扩建新建工程完工,欧阳修举宴以庆,他的儿女亲家,长子欧阳发的岳父吴充,寄诗致贺,欧阳修答诗云:“老得闲来兴味长,问将何事送余光。春寒拥被三竿日,宴坐忘言一炷香。报国愧无功尺寸,归田仍值岁丰穰。枢庭任重才余暇,犹有新篇寄草堂。”[9]

此诗也说明草堂是此次新建的主体工程。至于此次建“庵”否?因无依据,不敢妄言。但草堂是新建了,这是千真万确的。

然而,新建的草堂不会是会老堂,因为会老堂“砖墙瓦顶”,与草堂的基本特征不符。更不会是计划要建而未知建否的“庵”,因为欧阳修决不会让赵概住“庵”的。那么很明显,这个六一堂西堂——会老堂,必定是欧阳修住过的经过扩建刷新的原建主体堂房了。

五、宋人诗词笔记中没有吕公著建会老堂的记载

熙宁五年的这次聚会,轰动一时,不仅欧阳修、苏轼等当时文化名人,留有诗词吟咏此事,宋人笔记中亦多有记载,但独无吕公著建会老堂的记述。

(一)宋人诗词中没有吕公著建会老堂的吟咏

欧阳修、苏轼诗词中没有吕公著建会老堂的吟咏。苏辙的《赵少师自南都访欧阳少师于颍州留西湖久之作诗献欧阳公》诗和韩琦的《闻致仕赵少师远访欧阳少师于颍川》诗,也无吕公著建会老堂的吟咏。其他述及会老一事的唱和诗,均未见关于吕公著建会老堂的吟咏。

(二)宋人笔记中没有吕公著建会老堂的记述

北宋吴处厚《青箱杂记·卷八》云:“少师赵公概,字叔平,天圣初,王尧臣下第三人及第。为人宽厚长者,留滞内相十余年,晚始大用,参贰大政。治平中,退老睢阳,素与欧阳文忠公友善,时文忠退居东颍,公即自睢阳乘兴拏舟访之,文忠喜公之来,特为设宴,而颍守翰林吕公亦预会。文忠乃自为口号一联云:‘金马玉堂三学士,清风明月两闲人。’两闲人,谓公与文忠也。”[10]

吴处厚,字伯固,邵武人,皇佑五年进士。熙宁中,任定武管勾机宣文字,元丰四年,知卫州。其记属当时人记当时事。记述欧阳修设宴招待来访的老朋友赵概,预约了颍守翰林吕公赴宴作陪,没有关于吕公著建会老堂的记述。

北宋彭乘《墨客挥犀·卷十·欧公自为优人致语口号》云:“赵叔平罢参政,致政居睢阳,欧阳永叔罢参政,致仕居汝阴。叔平一日乘安舆来访永叔,时吕晦叔以金华学士知颍州,启宴以召二公。于是欧公自为优人致语及口号,高谊清才,缙绅以为美谈。”北宋江少虞《宋朝事实类苑·卷第三十五·诗歌赋咏》也有同样记述。此是知州吕公著宴请欧阳修与赵概,以尽地主之宜,但也未述吕公著建会老堂事。

北宋蔡启《蔡宽夫诗话》、蔡僚《西清诗话》等,述及会老堂事,没有关于吕公著建会老堂的记载。

轰动一时的熙宁五年欧赵聚会,宋人诗词及笔记中多有记载,但均无吕公著建会老堂的记述。

六、颍州志书关于会老堂的记载

本人寓目的颍州志书或阜阳县志书有:明代正德《颍州志》、嘉靖《颍州志》十五年本、嘉靖《颍州志》二十六年本,清代《颍州府志》、顺治《颍州志》、康熙《颍州志》、乾隆《阜阳县志》、道光《阜阳县志》八种。现将此八种颍州志书或阜阳县志书关于会老堂的记述分列于后,以便比较和综合分析。

明代正德《颍州志》卷之一“宫室”载:“会老堂:宋欧阳修公以熙宁四年辛亥致仕归颍。初公在两制及枢院政府,前后与赵康靖同官,迁拜不殊,故相得欢甚。及相继谢事,赵单骑访公汝阴,时年几八十。吕申公守郡,为作会老堂于西湖书院之傍。赵优游堂中月余而别,再逾时欧公薨。”

嘉靖《颍州志》十五年本“舆地下”载:“会老堂:宋宽夫诗话:欧阳修与赵概同在政府,相得欢甚,后于熙宁中,相继谢事归。概单骑访修于汝阴,时年几八十,流连逾月,日游汝水之阴。吕公著时守郡,因名其堂。”

嘉靖《颍州志》二十六年本卷上载:“会老堂:欧阳修与赵概同在政府,相得甚欢。后熙宁中,相继谢事。概单骑访修汝阴,时年几八十。郡守吕公著因作堂于西湖书院之傍,竞逾月而去。”

清代《颍州府志》卷之二“建置志·古迹”载:“会老堂:西湖上。宋欧阳公修与赵公概同在政府,相得甚欢,熙宁中俱谢事归。赵公年几八十,来访欧阳公于湖上,流连逾月。时,吕公公著守郡,因名其堂。”

顺治《颍州志》“舆地下”载:“会老堂:宋蔡宽夫诗话:欧阳修与赵概同在政府,相得欢甚,后熙宁中,相继谢事归。概单骑过修于汝阴,时年几八十,流逾月,日遨游西湖上。吕公著守郡,因名其堂。”

康熙《颍州志》卷三“古迹·堂亭”载:“会老堂:在西湖上。宋欧阳公修与赵公概同在政府,相得甚欢,熙宁中俱谢事归。赵公年几八十,来访欧阳公于湖上,流连逾月。时,吕公公著守郡,因名其堂。”

乾隆《阜阳县志》卷之三“古迹”载:“会老堂:西湖上。宋欧阳修与赵概同在政府,相得欢甚,熙宁中俱谢事归。赵年几八十,来访欧阳修于湖上,流连逾月。时,吕公著守郡,因名其堂。”

道光《阜阳县志》卷二“舆地二·古迹”载:“会老堂:西湖上。宋欧阳修与赵概同在政府,相得欢甚,熙宁中俱谢事归。赵年几八十,来访欧阳修于湖上,流连逾月。时,吕公著守郡,因名其堂。”

从以上胪列分析可以看出:首先,这里没有北宋颍州志书,没有宋人关于会老堂的记述。其次,没有元代颍州志书,没有元人关于会老堂的记述。第三,唯明正德《颍州志》和嘉靖《颍州志》二十六年本有吕公著作堂“于西湖书院之傍”的记述。很明显,嘉靖《颍州志》二十六年本是沿袭正德《颍州志》的说法,二者如出一辙。第四,明嘉靖《颍州志》十五年本云:“吕公著时守郡,因名其堂。”述郡守吕公著是“名堂”,而非“作堂”。第五,清《颍州府志》、顺治《颍州志》、康熙《颍州志》、乾隆《阜阳县志》、道光《阜阳县志》五种志书,均无吕公著建会老堂的记载,均述“吕公著守郡,因名其堂”,即郡守吕公著题名西堂为会老堂;是“名堂”,而非“作堂”。

概而言之,颍州西湖会老堂,不是时任颍州知州吕公著建的专门接待赵概的公馆,而是欧阳修自建私第六一堂的西堂;熙宁五年,致仕副相赵概来访欧阳修,欧阳修把私第六一堂的西堂腾出来经过刷新接待他,吕公著即兴将六一堂西堂题名为会老堂。简言之,会老堂不是“公馆”是“私第”,吕公著不是“作堂”是“名堂”。

[1]王辟之.渑水燕谈录:卷四•高逸[M].北京:中华书局,1981.

[2]欧阳修全集•居士外集:卷七·律诗 [M].北京:中国书店,1986.

[3]欧阳修全集•书简:卷七[M].北京:中国书店,1986: 1292.

[4]脱脱,等.宋史:卷三百一十八:列传第七十七[M].北京:中华书局,1996.

[5]欧阳修全集·书简·与赵康靖公(叔平)书·熙宁二年[M].北京:中国书店,1986:1245.

[6]欧阳修全集·书简·与赵康靖公(叔平)书·熙宁三年[M].北京:中国书店,1986:1245.

[7]欧阳修全集·书简·与赵康靖公(叔平)书·熙宁四年[M].北京:中国书店,1986:1246.

[8]欧阳修全集·书简·与吕正献公(晦叔)书·熙宁五年[M].北京:中国书店,1986:1233.

[9]欧阳修全集:卷五十七·居士外集:卷七·律诗·答枢密吴给事见寄[M].北京:中国书店,1986:403.

[10]吴处厚.青箱杂记:卷八[M].北京:中华书局,1985:88.

2018-5-20

肖汉泽,男,安徽阜阳市人,阜阳市历史文化研究会副会长,研究方向:宋代文化及地方文化。

10.14096/j.cnki.cn34-1044/c.2018.05.06

K928.7

A

1004-4310(2018)05-0033-04

猜你喜欢

颍州熙宁建会
天津滨海新区探索新就业形态劳动者建会入会新路径
天津市总工会:“重点建、行业建、兜底建”推动建会入会提速
星河
得颍意甚奇
小榄美术家协会建会35周年作品展作品选登
昭通市总工会:推进百人以上企业和八大群体建会入会
石鑑为官履历考述
再至汝阴三绝
笼中鹦鹉
颍州西湖:与杭州西湖并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