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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之无弓车也,非无弓车也”——台家寺遗址挖掘的影响与意义

2018-04-04王铁男

关键词:青铜器青铜纹样

王 萍,王铁男



“胡之无弓车也,非无弓车也”——台家寺遗址挖掘的影响与意义

王 萍1,2,王铁男1

(1.苏州大学 社会学院,江苏 苏州 215123;2.阜阳师范学院 商学院,安徽 阜阳 236037)

阜阳历史悠久,较早便有先民活动遗迹。商周时期建立了归姓子爵胡国,属于东夷部族的一支。随着近年来考古发掘的逐渐展开,以龙虎尊为代表的一大批珍贵文物呈现在世人面前。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与武汉大学考古系对台家寺遗址进行了联合发掘,商代青铜冶炼遗址以及铸铜陶范的出土,打破了学界商代都城以外不能铸造青铜器皿的论断。其青铜铸造技术与器形纹样皆与中原地区一脉相承,可以充分说明阜南台家寺遗址之前是淮河流域青铜文明中心的地位。

台家寺遗址;阜南;青铜铸造

一、先秦时期的胡国

《考工记》云:“粤无鏄,燕无函,秦无庐,胡无弓车。粤之无鏄也,非无鏄也,夫人而能为鏄也;燕之无函也,非无函也,夫人而能为函也;秦之无庐也,非无庐也,夫人而能为庐也;胡之无弓车也,非无弓车也,夫人而能为弓车也。”[1]13-14人皆以“胡”为戎狄,然越、燕、秦皆为诸侯之国,“胡”若为戎狄,则何以与中华之诸侯国并列于此,且《考工记》中另有:“燕之角,荆之干,妢胡之笴,吴粤之金锡,此材之美者也。”此处“胡”又与燕、荆、吴、越等诸侯国并列出现,且出产竹木,因此本文推定,《考工记》中的“胡”并非指中原以北的戎狄,而是楚国以北的诸侯国胡国。

历史上胡国国都在今安徽阜阳市西南方,今日的阜南县所在范围,是商周时期一个以胡为名的诸侯国子爵,因而又称胡子国,国君归姓,属于东夷部族的一支,也称归夷。归姓胡国的历史可以上溯到殷商,商朝武丁时期,归夷部族一分为二。一部分南迁川鄂交界,建立夔国;另一部则于阜阳地区建立胡国。商周时期的甲骨和青铜器上略有提及,西周晚期的麸叔鼎中的麸国就是位于阜阳市的归姓胡国,这里是成周通往淮水流域的必经要地。到了春秋时期,归胡成为大国楚国的附庸,最终为其所吞并,《春秋》载:“夏,齐侯、陈侯、蔡侯、北燕伯、杞伯、胡子、沈子、白狄朝于晋,宋之盟故也。”[2]192当时陈、蔡、胡、沈国力弱小,依附于楚国。宋盟曰晋、楚之从交相见,故朝晋。明正德《颍州志》建制沿革记载:“春秋时为胡子国,战国属楚。”[3]嘉靖《颍州志》亦有:“春秋时颍为胡子国,西一百二十里为沈子国,东二百里为州来。”[4]543胡国亡国后,后人一部分南迁吴地,即今苏州市,《姑苏志》中记载:“归氏,胡子国姓归,为楚所灭,子孙或以国为氏或以姓为氏,以姓为氏者世居吴郡。”[5]647归氏胡国的建立,说明处于淮水流域的阜南地区较早便被纳入了中华文化的系统之中,阜南文明是中国先秦文化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二、遗址发掘概况

商周时期,胡国的地理位置北接中原,南抵吴楚,为淮河流域交通要冲,与华夏文明核心区域极其接近。商代的青铜冶炼中心是今河南安阳地区,其挖掘研究工作开始于十九世纪末期,至今已经持续了一百余年,随着安阳甲骨和青铜器的发现,商王朝从历史典籍的虚幻记载走向考古实证,安阳殷墟考古成果之丰硕、学术影响之巨大毋庸赘言。长期以来,学术界大多认为在商代都城以外是不能铸造青铜器皿的,1957年安徽阜南出土了一批商代青铜器共八件,分别为:龙虎铜尊一件、饕餮尊一件、铜斝一对、铜觚一对、铜爵一对,均系商代文物,当时认为龙虎尊等应该是商代贵族墓葬的陪葬品。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和武汉大学考古系在2014年联合组成了台家寺遗址挖掘考古团队,针对台家寺遗址进行考古发掘。在发掘过程中,发现了构造完整的方形围沟及铸造遗存、奠基坑与祭祀坑、大型建筑和贵族墓葬等重要遗迹,出土了大量遗物,揭示出商代高等级贵族在淮河流域的生产、生活、埋葬等生活场景遗存。从遗址发现成果来看,与安阳殷墟一样,阜南台家寺遗址,也包括生活区、大型宫殿建筑、大型仓库、青铜器铸造作坊、储藏室、墓葬等内容。台家寺商代遗址跨越的年代从早商晚期,一直延续到晚商早期。其中,洹北商城时期是其最为发达的时间段。

台家寺遗址曾是商代铸铜作坊,本次发掘是首次在商代都城之外明确铸造活动,其出土物主要是铜容器陶范。作为王室贵族的重要身份象征,青铜铸造技艺在商代晚期达到顶峰,造型讲究,器形精美。“铸铜手工业的相关遗存均在贵族居住区内。其中铸铜作坊F16是北部台基上最靠东的一个建筑。在贵族居住区中部靠近南侧围沟位置发现了一批商代铸铜废弃物填埋坑。这些灰坑堆积物较单纯,陶片较少,一般都是碎小的烧土和木炭。坑内堆积有大量的炉壁、陶范和炼渣,堆积倾斜方向多来自于北边。在铸铜遗物填埋区的28个灰坑中出土了1106块商代陶范(台家寺遗址商代陶范总数为1174块),其中接近700块可以确定为铸造铜容器的陶范,可以辨识出的铜器器类涵盖了铜觚、爵、斝、鬲、圆鼎、方鼎、尊、罍等这一时期主要的商代铜容器器类。从陶范上辨识出的铜器器型、纹饰以及共存遗物可以确定这批陶范的年代与大型建筑一样也是洹北时期。”[6]台家寺遗址距离当年发现龙虎尊等青铜器地方仅有200米,这也说明了当地出土的青铜器为本地铸造,台家寺遗址的考古发现打破了铜容器在夏商时期不能在都城以外制作的观点,证明了台家寺遗址是淮河流域青铜文明的中心,以台家寺遗址为代表的淮河流域的商文化属于中原商文化系统。

三、台家寺商代青铜器铸造的型制与技术

从青铜器的铸造技术与器型、纹样等内容上来看,以龙虎尊为代表的淮夷部族的青铜器与中原殷商部族的青铜器基本一致,可见其与中原文化同一系统的属性。

(一)器型与纹样一致

中国青铜器的种类及器型十分丰富,《考工记》中攻金之工六分别为“筑、冶、凫、栗、段、桃”[1]20,其中“攻金之工,筑氏执下齐,治氏执上齐,凫氏为声,栗氏为量,段氏为鏄器,桃氏为刃”[1]90。筑氏与治氏掌管原料调剂,凫氏制造乐器,栗氏制造量器,段氏制造农具,桃氏制造兵器,可见先秦时期青铜器种类之丰富。根据目前出土青铜器统计,饪食器有鼎、敦、豆、簋、盨、鬲、甗等,酒器有爵、角、觯、斝、尊、壶、卣、方彝、觥、罍、盉、勺、禁等,水器有匜、鉴、瓿、盂、盘等,兵器有斧、钺、戈、矛、剑等,乐器有钟、铙、铃、钲、镈、鼓等不同器型。2014至2016年对台家寺遗址的发掘中,虽然没有青铜器出土,但是出土大量用于铸造青铜器的陶范,1174块商代陶范中半数以上可以确定是容器陶范,其中有斝范、鼎范、觚范、爵范等器型的陶范,皆为中国古代青铜器的基本器型,说明当时以阜南为中心的淮河流域与中原黄河流域文化一脉相承。中国青铜器的纹样主要有动物纹样、几何纹样、人物纹样等几类,动物纹样中又有饕餮纹、夔纹、龙纹、鸟纹、象纹、鹿纹等,几何纹样中又有云雷纹、绳纹、环带纹等,人物纹样中多反映宴饮、舞蹈、狩猎、战争等场景。本次台家寺考古出土的陶范中有圆圈纹范和兽面纹范,这些纹样都是中国传统青铜器中的常用纹饰,其中兽面纹即饕餮纹。此前阜南出土的龙虎尊与郑州出土的饕餮纹尊以及安阳同时期的青铜尊在形制上差别不大,纹样上都有饕餮纹。饕餮是古人融合了自然界各种猛兽的特征,同时加以自己的想象而形成的,其中兽的面部巨大而夸张,装饰性很强,常作为器物的主要纹饰,与古代人民的文化生活息息相关。饕餮纹是金石学兴起时,由宋人起名的,至于商代人如何称呼这种动物与纹样目前则不得而知。饕餮纹样在商周青铜器尊、爵、罍等酒器上多饰有。《说文解字》云:“尊,酒器也,从酋,廾以奉之。”1912年在安徽潜山县出土的商代的饕餮纹铜尊,因器首饰以饕餮纹而得名,1982年在郑州出土了牛首饕餮纹铜尊,这些不同区域出土的青铜酒器上都装饰有饕餮纹,可见商代以中原为中心的文化圈内青铜铸造工艺的相互影响。德国人雷德侯认为中国青铜器的装饰纹样是一个模件体系:“存在着一个题材内容明确的装饰母题库,既有动物纹样,也有抽象图案。这些题材以无穷无尽的变体形式出现,并且可以组合为极复杂的图案。就一般情况而言,纹样大都适合于器物的各个部位和块面,从而使装饰与整体的造型彼此相关,密不可分。”[7]正是因为中国青铜器纹饰的模件体系,不同地区铸造的青铜器上的饕餮纹样虽然位于器物的各个不同块面上,题材也以各种形式在不同器身上体现出来,但是因为装饰母题库的存在,其文化符号的核心则一目了然。阜南地区作为商代淮河流域的青铜冶炼中心,其采用的装饰纹样与黄河流域完全互通,因而可以认定当时黄淮流域文明的文化互通。

(二)青铜器铸造技术一致

3000年前,青铜器铸造技术是当时世界上最为先进的技术,古代亚欧大陆·希腊、两河流域、印度等地都能够铸造青铜器,与之相比,中国的青铜铸造技术有自己的特征。明代宋应星《天工开物》中记载:“宋子曰:首山之采,肇自轩辕,源流远矣哉。九牧贡金,用襄禹鼎,从此火金功用日异而月新矣。夫金之生也,以土为母,及其成形而效用于世也,母模子肖,亦犹是焉。精粗巨细之间,但见钝者司舂,利者司垦,薄其身以媒合水火而百姓繁,虚其腹以振荡空灵而八音起。愿者肖仙梵之身,而尘凡有至象。巧者夺上清之魄,而海宇遍流泉,即屈指唱筹,岂能悉数!要之,人力不至于此。”[8]151这段文字追述了中国青铜冶炼的历史,指出了中国青铜冶炼历史之久远与产品及种类之丰富繁多,既可以铸造劳动生产工具,也可以铸造礼乐器具,“母模子肖”更是直接道明了中国青铜冶炼独特的范铸技法。商周时期,中国工匠已经基本掌握了青铜的金属特性,铸造不同种类的青铜器其铜、锡、铅比例基本科学合理,《周礼·考工记》中记载:“金有六齐,六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钟鼎之齐;五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斧斤之齐;四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戈戟之齐;三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大刃之齐;五分其金而锡居二,谓之削杀矢之齐;金、锡半,谓之鉴燧之齐。”[1]91“齐”通“剂”,也就是说《考工记》中记载了六种不同的铜合金配比,这是目前所见世界上最早的关于青铜合金比例的记载,通过后世对出土文物的检测表明,其合金比例与《考工记》中的记载基本一致,钟鼎类青铜器其锡、铅含量约14.3%,对于打击乐器而言,更加符合其科学特性。据曾侯乙编钟研究复制组的实验,当锡含量略大于13%时,基频强度明显增强,分音也较充实,音色变得浑厚丰满,加少量铅不会使音色发生变化,但会使钟的震动阻尼加大,加速衰减,有利于演奏[9]。各类兵器中,斧斤砍杀器的锡含量为16.7%,戈戟锡含量在20%上下时最为锋利,青铜刀剑的锡含量则在25%左右,青铜箭矢的锡含量为28.6%。最后所谓鉴燧之齐,指的是铸造铜镜的铜、锡比例,鉴燧类器皿的锡含量为33.3%,这时其硬度最高、颜色较浅,但柔韧性较差。同时也掌握了在冶铸时观察金属状态的方法:“凡铸金之状,金与锡,黑浊之气竭,黄白次之;黄白之气竭,青白次之;青白之气竭,青气次之,然后可铸也。”[1]116铜锡合金在冶炼时,起初杂质较多故而其色气黑浊,经过反复冶炼则起色渐青。这些技术的掌握是长时间经验积累的结果。青铜时代,锤碟法和失蜡法是亚欧大陆其他文明铸造青铜器的主要方法,而中国人则使用范铸法。宋应星在《天工开物》中所言的“母模子肖”即铸造青铜器所使用的模范。铸造青铜器前用泥土制造若干阴模泥范,再将型芯放入泥范中,最后将铜汁灌入外范与型芯之间的空隙。范铸法这一技术诞生于青铜器铸造,但是这一技术并未随着青铜时代的结束而退出历史舞台,使用模范铸造金属器皿成为中国人流传至今的技术,模范的材质也从陶泥范发展出石范、铜范、铁范、砖范等多种材质,范铸法在后世广泛应用于铸钱、铸镜等多种行业。阜南台家寺遗址与中原的安阳殷虚中都有大量铸造青铜器的陶范出土,说明范铸法在中国青铜器铸造业中的普及。铸造一件青铜器,往往需要数块至几十块不等的模范,根据石志廉先生的研究,阜南出土的龙虎尊共用范十六块。“龙虎尊的铸造是将整个器身分作底部、腹部、肩部和颈部四段(层)铸成的。每一段(层)用三块范,合范的接缝处是在器面出戟部分,上部用范一块,腹内和圈足内各用范一块,底部用范一块,不算后铸的龙虎头范,它是由十四块外范和二块内范铸成的。”[10]66同时,石志廉先生还指出了龙虎尊铸造过程中的一些技术特色:其一,铸造龙虎尊时使用了用以卡范的支钉,这一发现将中国青铜器铸造使用支钉的历史从春秋提前到商代;其二,证明铸造龙虎尊使用的内范花纹凸出的技术至少在商代已经出现;其三,龙虎尊使用了两次铸造后期拼接的技术,这是当时青铜铸造中最为先进的技术。

四、青铜文化遗址对淮河文化旅游资源开发的现实意义

具有地域特色的历史遗迹是不可替代的,同时兼具不可再生性的特点,阜南县所拥有的以台家寺遗址文明为代表的一系列淮河文化样态特征是人类社会共同的遗产,合理地进行传承、保护、开发、利用,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宏伟工程。

(一)因地制宜,凝练特色,加强新时代青铜遗址资源的综合开发与利用

文化是旅游资源的精髓,旅游开发是文化传承的途径。要把地方文化发扬光大,深入挖掘地方特色、开发旅游资源是一项综合性的系统工程。淮河文化博大精深,作为商周时期青铜铸造工艺的中心,现存有重要的历史遗迹,充分体现了我国大国重器、工匠精神的源远流长。淮河作为区分南北的分界线,由于其地理位置优越、地势平坦,成了隔而不阻的文化交流带,体现出开放、丰富、融合的集大成之势:既具有“骏马秋风塞北”的豪迈之气,又兼具“杏花春雨江南”的柔美,文化景观可塑性极强。淮河美食、历史遗迹、柳编技艺、特色古镇等,都可以生发出丰富而深刻的文化旅游资源,这些优势资源需要进行特色凝练,力争做到各有特色,百花齐放。

依靠淮河文化的丰富性和多样性,阜南县可供开发的旅游景区和景点多,从湿地公园到铸造遗址,从特色古镇到革命根据地,既有人文景观也有自然资源,既有历史遗迹也有非物质的文化样态,如此多层次的县域旅游资源,在进行产品开发时,必须做到依次推进、重点突出、相互呼应、区域联动,实现优势资源互补,以龙头来带动沿线旅游产品,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取得优势地位。

(二)以人为本,创意创新,让历史文化灵动鲜活起来

台家寺遗址作为淮河流域商周青铜器铸造的重要证明,体现了阜南县在淮河文化发展中的历史地位,遗址作为地方历史文化资源的重要构成,是后代缅怀祖先、群体身份认同的重要基础。但是,由于古迹的原貌不复存在,只有残留的废墟瓦砾,观赏性不足,需要进行提炼与开发,以适应旅游开发的需求。可以在原址进行重建,也可以就近加以利用,或者建设博物馆等方式,以满足旅游需求。“一方面,由于遗址具有传承性的文化特点,因而遗址类资源在品牌塑造时要挖掘其中最能触动人们文化认同感和共鸣的文化内涵;另一方面由于遗址的文化残缺性,遗址类资源在品牌塑造时需要挖掘与遗址同一时期的相关文化资源,以弥补和丰富遗址文化的缺失。由于遗址的静态特征,遗址资源在品牌塑造时需要结合相关文化,增加体验活动,使静态变为动态,以增加旅游者的感官体验。”[11]66

从当前比较成功的古迹开发模式来看,一类属于体验型,另一类是学习研究型。体验型的方式可以使游客以角色扮演的方式,直接参与到复原的历史情境中去,例如进行柳编产品的创造、青铜器的铸造等;而学习研究型的可以面向初中、高中、地方高校和科研院所等,通过校地结合,建立实习基地、研究基地、产学研中心等,让社会中的少年儿童、青年群体,可以系统地认识、学习、接触到有地方特色的文化样态,加大地方文化的社会影响力、发挥地域文化的核心优势,从而带动周边产业的发展。

(三)整合资源,古今融合构建文化旅游产业开发体系

阜南县拥有丰富而厚重的历史文化资源,如果不加以整合和开发,很难将资源优势转化为资源强势,同时很有可能被异地开发和宣传,资源优势将会流失[12]。对阜南县现有的旅游资源进行综合性开发包括两个方面的含义:一方面是要对现有的文化资源进行整合,也就是将“文化资源的产业化开发作为一个系统,将系统内各种文化资源通过联系、渗透、互补、重组综合起来,形成合理的结构.实现整体优化、协调发展”[13]。综合性开发的另一个含义就是要搭建整合文化资源的平台,从文创产业的创意和策划到各职能人员的协调与配置,从全媒体宣传到地方实体平台的搭建,多方面整合资源,将分散的阜南淮河文化整合为具有核心竞争力的文化品牌,产生聚合效应,擦亮阜南县的文化旅游招牌。同时还要尊重历史、合理创意,做到古为今用、历久弥新;另一方面要体现出阜南青铜遗址在淮河文化中的亮点特色,更要与现代人的审美旨趣结合,从而将历史变得灵活而生动,可知、可见又可感。

文化是一个地方发展的灵魂。通过台家寺遗址文化的发掘,阜阳地区先民在商代的生产、生活遗迹逐渐展示在人们面前,大规模青铜冶炼遗址的发现,说明青铜器铸造技术作为商周时期最为高级的手工技艺已经为阜阳地区先民所掌握,遗址的发掘与文献中的记载相印证,《考工记》中之“胡”为归姓胡国,阜阳为胡国故地,“胡之无弓车也,非无弓车也,夫人而能为弓车也”的记载,说明了胡国当时呈现出了百工云集之地的盛况,其手工制造水平与中原地区相伯仲,且二者的文明体系一体同源。台家寺遗址在淮河流域的青铜文明发展历程中占据了领军地位,同时,其发达的青铜铸造手工业和龙虎尊为代表的优秀作品,证明了台家寺遗址曾经是淮河流域青铜文明的中心。台家寺遗址墩台式的布局模式,在3300年前的商代成功引领了淮河流域和江淮地区的潮流。

台家寺遗址的发掘工作填补了一系列商代考古的学术空白,但是随着研究的深入新的问题也随之产生,阜南本地没有铜矿不产原铜,但此地却存在大规模的青铜冶炼遗址,原料来源和运输方式等问题亟待考查研究,同时,商代能够进行大规模青铜冶炼的地区有限,阜南青铜铸造的产品除本地使用外,有无供应他处以及运往何地、与其他冶炼中心地区有无产品及技术交流等问题,都需要学界同仁进行深入研究。

[1]考工记[M]//中国科学技术典籍通汇:技术卷(一).郑州:河南教育出版社,1994.

[2]孔颖达.春秋左传注疏:卷三十八[M]//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44册.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

[3]刘节,等.正德颍州志:卷一[M]//天一阁藏明代方志选刊.上海:上海书店,1982年影印本.

[4]李宜春.嘉靖颍州志[M]//天一阁藏明代方志选刊续编. 上海:上海书店,1990年影印本.

[5]王鏊.姑苏志:卷三十五[M]//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493册.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影印本.

[6]陈冰白,何晓琳. 安徽阜南台家寺遗址发现商代高等级聚落[N].中国文物报,2017-04-28(08).

[7]雷德侯.万物:中国艺术中的模件化和规模化生产[M].张总,等,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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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王晨,章玳.文化资源学[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4:90.

[12]单增.发展文化产业与开发旅游资源[J].求是,2006(1):45.

[13]王胜鹏.地方文化资源产业化战略思考[M]//中国文化产业评论:第14卷.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

“Hu Had no Bow and Chariot,but Advance Bronze Casting Technology”——The Significance of Excavation of Taijiasi Ruins in Huaihe River Basin

WANG Ping,WANG Tie-nan

(1. School of Social Sciences, Soochow University, Suzhou 215123, Jiangsu;2. business school, Fuyang Normal University, Fuyang 236037, Anhui )

Fuyang has a long history and ancestors’activities were found there in the early days. During the Shang and Zhou Dynasties, Hu Ziguo was established and belonged to the Dongyi tribe. With the gradual unfolding of archaeological excavations in recent years, a large number of precious cultural relics represented by Dragon and Tiger Zun are presented to the world. The Anhui Provincial Institute of Cultural Relics and the Department of Archaeology of Wuhan University conducted joint excavation of the Taijia Temple site. The bronze smelting site of the Shang Dynasty and the excavation of the cast copper pottery vane broke the argument that the bronze ware could not be cast outside the capital of the Shang Dynasty. Its bronze casting technology and shape patterns are in line with the Central Plains region, which can fully explain that the Taijia Temple site in southern Anhui Province was once the center of the bronze civilization of the Huaihe River Basin.

Taijiasi Ruins; Funan County; Bronze Casting

10.14096/j.cnki.cn34-1044/c.2018.05.02

K878

A

1004-4310(2018)05-0015-05

2018-08-20

安徽省社科规划项目“交通史视野下明清时期皖北地区民间公益研究"(AHSKY2017D075);地方政府委托项目“阜南在淮河文化中的历史地位与作用(HX20180413)”。

王萍(1981- ),女,阜阳师范学院商学院副教授、苏州大学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社会变迁、农民工群体发展;王铁男(1989- ),男,吉林长春人,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技术经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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