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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颍意甚奇

2020-04-26肖龙

雨露风 2020年9期
关键词:欧阳修西湖乡愁

一个人,一生中,总会有一个地方能扎根在你的梦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一个转身,便霍然眼前。

颍州,就是这么一个地方。

颍州美,有诗为证,“直到城头总是花”“平湖十顷碧琉璃,四面清荫乍合时”。欧阳修和苏东坡赞美颍州,是用绝美的诗词来展现的,特别是欧阳修,其知颍诗、思颍诗、归颍诗共计百十余首,足见颍州之美,足见其对颍州之眷爱。

宋代的文人墨客对颍州似乎青睐有加。欧阳修之前后,晏殊、吕公著、梅尧臣、曾巩、苏轼、苏辙、周邦彦、黄庭坚等,不远千里,纷至沓来,泛舟西湖,吟诗作赋,留下了众多的千古名句,颍州也因此扬名域内。

究其因,一定是颍州的美搅乱了他们的梦境,让他们欲罢不能。

颍州之美,以水为最。颍水之美,以西湖为最。

“荷花开后西湖好”“轻舟短棹西湖好”“天容水色西湖好”“画船载酒西湖好”从欧阳修连声叫“好”中不难看出,颍州西湖的美不是单一、平面的,而是纷繁、立体的,有着不同时节、不同时间、不同角度的层次美和内涵美,想来怎不令人神往呢?

我观古人之于颍州西湖,欧阳修恋颍情结最浓。不仅仅表现在数量不菲的诗词上,哪怕是离开颍州20余年,退休之后宁可舍弃故乡,也要终老于颍州西湖之畔。他是当之无愧的古颍州西湖的旅游形象代言人。

苏轼爱颍州西湖发于其恩师欧阳修,又有着他个人仕途受挫而致的放之于山野的豪迈奔放之气。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能盖过恩师的诗句了,干脆写了一句“大千起灭一尘里,未觉杭颍谁雌雄!”让后人想象去吧!

据说,颍州历代有“水上之城”美称,境内河湖纵横交错,水系畅达,古颍河、清河、小汝河、白龙沟、七渔河等多条河流各有各的特质,各有各的优雅,共同孕育了黄淮平原上一颗璀璨明珠——颍州西湖。

颍州色彩多元,或浓或淡,或深或浅,或简或繁,每一种色彩都能沁入心扉,斑斓你的思想,加快你的呼吸,凸显你的柔情。让你想起颍州,眼前便一片花海。

颍州的绿,最写意的表现是颍州西湖八景之一——西湖柳荫。“飞絮蒙蒙。垂柳阑干尽日风。”漫步湖堤,柳丝绿浅,如云如烟,似给颍州西湖竖起了一排排的绿色帷帐,令才子佳人流连忘返。

“芦湄秋月”呈现的则是一片银白色的月下颍州。徜徉河湄湖滩,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苇絮似雪,风过如乐,欧公随口吟道:“风清月白偏宜夜,一片琼田。谁羡骖鸾。人在舟中便是仙。”

颍州更是一片金黄的世界。晏殊有词曰:“金菊满丛珠颗细,海燕辞巢翅羽轻。年年岁岁情。”欧阳修也诗道:“野径冷香黄菊秀,平湖斜照白鸥翻。”据传颍州的菊花有上千个品种,古来无数诗人都曾用自己的笔记下了颍州“满城尽带黄金甲”的盛景。

颍州色彩之丰富,只笔难描。一句“荷花开后西湖好”,眼前似乎十里碧波满湖花,绿的,红的,粉的,白的,美不胜收。欧阳修《采桑子》组诗中每一个“西湖好”,都给我们在视觉上描绘了一幅幅五彩斑斓的“颍州群芳图”。

在颍州,每一种色彩都是一种人生的境况。有“天容水色西湖好”的苍茫,有“绕城冰玉湛寒流”的明透,有“放舟清淮上,荡潏洗心胸”的释然,更有历尽千帆“早晚西湖映华发”的彻悟。每一种色彩似乎都能道尽人生的历练玄机,让人心荡神摇。

生于颍州的人,无论走到天涯海角,在心里,一定会为颍州留下一个位置的。这个位置无可替代,它关乎着故土与乡愁。

友人韩先生旅美多年,思维方式、生活习惯、文化认同早已西化,却独独忘不了家乡的格拉条。粗长筋道的格拉条,配上芝麻酱、辣椒油,将一个游子的心牢牢楔在了故土颍州。他时常会在梦中回到颍州,而这一梦,对于他来说,可能就是一生了!

颍州是一个四处洋溢着乡愁的地方。西有泉河畔龙王庙的神秘莫测,东有颍河滨洄流古街的古朴厚重,中有资福寺的肃穆庄严,文峰塔的奇绝挺拔,老北关的内敛凝重,东关街的烟火香薰,都是乡愁最美好的寄托。它们已经将乡愁的种子,种进了每一个在他乡奔波的游子的血脉。

苏轼曰:“得颍意甚奇。”颍州是生我养我的故乡,也是我们灵魂的原乡。每一个在外的我们,都是颍州移动的影子。

作者简介:肖龙,祖籍安徽利辛,現居阜阳。中国水利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安徽省散文随笔学会会员、阜阳市作协会员、现代作家协会会员、《神舟文学》签约作家。作品散见于《中国水利报》《中国劳动保障报》《人民代表报》《新安晚报》《散文选刊》《西部散文选刊》《作家天地》《延河》《奔流》《河南文学》《时代报告》等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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