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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赫玛托娃与茨维塔耶娃诗歌创作对比研究

2018-04-03

绥化学院学报 2018年12期
关键词:托娃阿赫玛维塔

郭 菲

(北京外国语大学俄语学院 北京 100089)

安娜·阿赫玛托娃与玛琳娜·茨维塔耶娃是俄罗斯诗坛上两颗耀眼的明星。她们二人都从年少时就开始写诗,茨维塔耶娃6岁即开始写诗,而阿赫玛托娃则在11岁开始写诗。她们都曾受尽命运的折磨,也都在诗歌的世界里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心灵净土。

一、互相致敬

在白银时代群星璀璨的年代,这二人的名字格外耀眼:阿赫玛托娃和茨维塔耶娃。那么,是什么使得她们能与这些20世纪的著名诗人们站在一起,如勃洛克、叶赛宁、马雅可夫斯基、曼德尔施塔姆、古米廖夫、别雷、帕斯捷尔纳克等?首先便是她们的真挚的情感,将写作看成是一门崇高的职业,与祖国历史与文化的密切的联系,以及对母语出色的掌握。纵观她们的一生,仔细品读她们的文字,便会发现她们是何其相似。让我们来看一下她们是如何在自己的诗作中向对方致敬的。茨维塔耶娃在《致阿赫玛托娃》的组诗中是这样饱含深情地写阿赫玛托娃的:

哦,哭泣的缪斯,缪斯中最美的缪斯!

哦,你,白夜肆无忌惮的怪物!

你让黑色的风暴席卷罗西,

你的哀号像箭矢一般扎进我们的身体。

(《致阿赫玛托娃》,1916)[1](P119)

多年后,阿赫玛托娃在写给茨维塔耶娃的诗作《迟来的答复》(Поздний ответ)中称她为“同貌人”:

今天我与你,玛琳娜,

走在首都午夜的街上,

而在我们身后有数百万人,

默默地游行,

丧葬的钟声在四周敲响,

莫斯科狂野呻吟的暴风雪,

覆盖了我们的脚印。

据曼德尔施塔姆回忆,二人的欣赏是相互的,阿赫玛托娃曾将茨维塔耶娃诗的手稿长时间地放在自己的包里,以至于它们都已经磨损了。在1965年与以赛亚·伯林的谈话中,阿赫玛托娃表达了自己对于茨维塔耶娃作品的欣赏:“玛琳娜是一位比我优秀的诗人。”

二、普希金的影响

普希金的个性魅力、人道主义思想及其崇高的道德理想对白银时代的诗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作为普希金最忠实的读者,茨维塔耶娃与阿赫玛托娃对普希金的研究做出了极大的贡献。谈及普希金对阿赫玛托娃的影响,不能不提到的就是皇村。皇村将普希金与阿赫玛托娃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她的少年时代和中学时代都是在皇村度过的,那里到处都散发出普希金的光芒。阿赫玛托娃自幼年起便经受了俄罗斯诗歌与文化的滋养。她在皇村写下了许多诗歌,后来很多诗歌被收入她的第一部诗集《黄昏》中。其中,有一首就是献给普希金的:

黝黑的少年在林荫里

徘徊,他在湖岸上伤心,

我们珍惜了整个世纪

他隐隐作响的脚步声。

那松针有刺而稠密

把矮树墩铺得满满的,

他的帽子曾撂在那里,

还有巴尔尼的破诗集。

(《在皇村》,1911年)[2](P5)

对普希金的喜爱使得阿赫玛托娃在某种程度上确立了现实主义的道路。当周围的诗人们纷纷走向现代主义的不同流派时,她的诗作有时显得有些古旧。短小、简洁和词语的真实是阿赫玛托娃从普希金那里继承下来的传统。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普希金。对于茨维塔耶娃来说,普希金是她知道的第一个诗人,是她永恒的同路人。她那回忆录性质的随笔《我的普希金》便描绘了一个认定自己生来就应该成为诗人的女孩是如何认识普希金的。她从他那里学会了勇敢、骄傲、忠诚、孤独以及热爱自由。在所有对普希金的崇拜中她的爱没有一丝一毫的奴隶般的依赖。在她献给普希金的诗篇中,她这样写道:“……我握,而不去舔普希金的手。”在她的生命中,普希金一直与她同在,活在她的世界中,与她对话,陪她前行。在《致普希金的诗篇》中茨维塔耶娃确立了与普希金在灵魂上、技艺上以及在灵感上的相似。他们都那么独立、叛逆、不安分,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他们所热爱的诗歌。侨居巴黎时期,在纪念普希金逝世一百周年的前夕,茨维塔耶娃将他的诗作译成了法文。她的译文达到了炉火纯青的技艺,使得整个欧洲因此而了解了这位俄罗斯天才诗人。

两位诗坛巨匠以自己的方式承袭了普希金对她们的影响,也难怪茨维塔耶娃直接将自己的随笔起名叫做《我的普希金》。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与众不同的普希金。她们在诗作中表达对这位天才诗人的看法,实际上也是在表达自己的态度。作品中的普希金形象本质上就是她们每个人的作者形象。

三、诗艺的对比

阿赫玛托娃诗歌的主要特征是古典的明晰和词语的准确,表述风格的含蓄和简洁,诗歌结构的严整。她的语言简洁,却隐藏着巨大的涵义,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思想的力量与感情的力量。阿赫玛托娃的语言最大程度上保留了分寸感,没有一个多余的词汇。她的诗语能够有力并完整地表达出真理。维·伊万诺夫关于俄语的论断——“有力的简洁”——完全适用于阿赫玛托娃的诗歌。

阿赫玛托娃认为自己一生都属于阿克梅派,虽然她并没有关于阿克梅派的理论著说,但却倾其一生践行着阿克梅派的理论主张。在对待诗歌语言的态度上,阿赫玛托娃极力反对象征主义流派的主张。20世纪最初十年,以神秘性、彼岸性和主观性而著称的象征主义出现了危机,逐渐走向衰落。其内部出现了以勃留索夫为代表的“纯艺术派”和以安·别雷和维·伊万诺夫为代表的神秘主义派关于派别宗旨的争论,勃洛克与梅列日科夫斯基之间也因俄国革命而产生了分歧,这些象征主义的诗人们之间的矛盾直接导致了象征主义流派的解体。这时,一群年轻诗人成立了一个名为“诗人行会”小组,他们命名的初衷是对诗歌技艺的极大关注。正是这个小组后来发展成为阿克梅派。阿克梅派企图革新俄罗斯象征派诗学,追求诗歌语言的准确性和明晰性,反对迷恋于神秘的“来世”,反对使用隐喻和象征手法,提倡“返回”人世,“返回”物质世界,赋予词语最原始的含义。

此外,阿赫玛托娃十分重视细节的描绘以及细节的准确性:

我竟然把左手的手套

给套到了右手的指上。

(《最后会晤之歌》,1911)[2](P11)

只通过这一不起眼的细节阿赫玛托娃向读者传达出来女主人公内心的慌乱。通过这个明显而异常的微小举动反映出女主人公的心理——内心完全崩溃。诗歌的抒情主人公同昔日的恋人分手后,心情十分沮丧、痛苦。诗人只用了两行简短的诗句,却给读者留下了发挥想象的余地。整首诗虽短,却足以体现出主人公复杂的情感世界,情感的变化透过身体的动作显示出来。阿赫玛托娃的诗歌很少去描写心理活动本身的过程,人物的心理状态都是通过动作、手势、表情再现出来的。这一点,阿赫玛托娃师承了屠格涅夫的创作手法。[3](P154)

阿赫玛托娃的诗歌中反映了20世纪的悲剧,她与祖国、与人民同呼吸、共命运。她用“独一无二的语言”在自己的诗中讲述了这场悲剧。阿赫玛托娃的“有力的简洁”表现在她独有的特色中:内容越具有悲剧性,表现它的手法越吝啬越简洁,表达方式越尖锐。阿赫玛托娃的诗歌语言简洁、准确而新颖,以创作抒情短诗而著称,在她的笔下,一般只取词语的原本的意义,很少取其转义。阿赫玛托娃擅长使用高度哲理化的诗句描绘人们的普遍感受,因此在她的诗中产生了许多警句。这显示出她精湛高超的语言表达能力,如:

被钟情的女郎总有千百种请求!

失恋的姑娘却什么请求都没有。

(《被忠情的女郎总有千百种请求》,1913年)[4](P70)

阿赫玛托娃诗歌语言的力量不仅体现在细节的选择与组合上,同样也体现在词语的选择与组合上。女诗人十分看重词语的鲜活,她认为语言若是失去了鲜活和情感的质朴就如同画家失去了视力。词语的鲜活是由诗人新鲜而准确的眼光、独特的个性和诗歌风格所决定的。在阿赫玛托娃的诗中甚至是最为平常的词汇都好像是女诗人第一次说出一样。这些词汇在阿赫玛托娃的诗歌语境中获得了重生。词语与词语间不同寻常的组合改变了它们的意义和语调。

茨维塔耶娃的诗歌则将诗歌语言的传统与创新和谐地结合在一起。她的诗歌创新顺应了时代的发展趋势。同时,她又属于这一类诗人——既参与了这个时代的诗学潮流,又突破了时代的限制,为未来创造出许多宝贵的诗歌财富。

20世纪初诗歌的一个新的趋势便是特别看重诗歌文本中词语的节奏。马雅可夫斯基为了达到这种效果,创造了阶梯式的诗行。而茨维塔耶娃为了使词与词素分开,使用了更为复杂的方法。重复的特征在制造特殊的节奏的效果中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茨维塔耶娃独具特色的节奏和罕见的语调建立在令人惊奇的对照中:将象征主义者所崇尚的音乐性与所要强调的词语相结合,以造成该词的突出效果。诗行既有跳动的旋律,又可将某个要强调的词语嵌入读者的意识之中。茨维塔耶娃的重复使得诗语具有了音乐性,增强了读者的可感性,同时,重复也强调了某些话语元素。

茨维塔耶娃的诗歌中常常见到词素的重复,前缀的重复突出强调了它的意义,它也因此而获得了独立的语义分量。有相同前缀的词语被分别放置于一个诗行内,但往往它们是分布在整个诗篇之中。词语常常会被破折号来分开。如这首献给帕斯捷尔纳克的诗作:

Рас-стояние:версты,мили...距离:里程标,海里……

Насрас-ставили,рас-садили,将我们安置,对号入坐,

Чтобытихосебявели,为的是在地球不同的两端,

По двум разным концам земли.悄悄地规范自己的举止。

Рас-стояние:версты,дали...距离:里程标,远方……

Насрасклеили,распаяли,将我们拆开,消除焊接,

Вдверукиразвели,распяв,分开两只手,钉上十字架,

Инезнали,чтоэто–сплав却不知道,这是灵感

Вдохновенийисухожилий...与肌腱的相互融合……

Нерассорили–рассорили,不是挑拨,而是满地乱洒,

Расслоили...一层层分化……

Стенадаров.墙壁和沟壑。

Расселилинас,какорлов把我们驱散,仿佛驱散诡谲的

Заговорщиков:версты,дали...鹰聿:里程标,远方……

Нерасстроили–растеряли.不是打乱,而是陆续丧失。

Потрущобамземныхширот像孤儿一般,把我们塞进

Рассовалинас,каксирот.宽广大地上丛生的荆棘。

Которыйуж–нукоторый–март?!已经是第几个,第几个三月?!

Разбили нас–какколодукарт!打发我们——仿佛分发一副扑克牌!

(《距离:里程标,海里》,1925)[1](P390)

这首诗中рас这个前缀重复了有十四次,该前缀本身便有“分开、分离”的意义,在这里重复了这么多次更加使它的意义得到了强化,与该诗的主题互相呼应。

词汇的重复在茨维塔耶娃的诗歌中也非常常见。同一个词语会以不同的语法形式重复出现,并产生出不同的句法功能。下面这个诗段中“雪”出现了三次:

顶着缓缓降落的雪花,

在雪地里双膝跪下,

以你那神圣的名字

我亲吻黄昏的雪花——[1](P113)

在这首献给勃洛克的诗作中“雪”这个词语的重复使它变成了一个多义的象征。“雪”不仅象征着勃洛克本人,象征着他冷漠的外表,也象征着他所在城市彼得堡寒冷的天气,以及隐藏在这寒冷中的将女诗人与勃洛克联系起来的那“隐蔽的激情”——这才是这个象征最深层的含义。

茨维塔耶娃诗歌的另一特色是无限性,她的诗行中有无数的移行。句中的成分可能会冲破诗行的限制,移动到下一诗行,紧密相连的词语会被放置在不同的诗行中:

而或许,更好地战胜

诗句和地心引力的方法是——

走过去,不留下痕迹,

走过去,不在墙壁上留下

影子……

或许——拒绝

携带?从镜子中删除?

就这样,像莱蒙托夫悄悄

潜入高加索,不惊动悬崖。[1](P315)

对习以为常的规则的破坏意味着心灵的无限性。茨维塔耶娃在自己的诗歌中创建了一种新的个性的规则。接连不断的移行常常伴随着诗行间的停顿,使得诗行被再次切分,诗行的某些部分从纵向来看被同化了。于是便产生了独一无二的茨维塔耶娃式的节奏。这样的节奏赋予了诗歌一种特殊的力量与动态。移行也使诗歌产生了强有力的诗步。安·别雷曾把茨维塔耶娃的节奏称为“不可战胜的节奏”。作为诗人茨维塔耶娃主要的特征便是将语言与生活融为一体。专注于话语的自然力、动态性和节奏。同时,还有对形象的本源的专注:俄罗斯民间文学形象、多神教形象、古希腊神话形象、圣经形象、世界文学中的形象等。这些形象体现在词汇和话语中。茨维塔耶娃关于这一点在诗中这样写到:

诗人——从远处引导着话语,

诗人——被话语远远地引导着。[1](P298)

四、爱情观对比

爱情是古往今来诗人们钟爱的主题,在两位女诗人这里也不例外,而且二人都是以写孤独的女性的爱情而著称。阿赫玛托娃早期出版的几部诗集《黄昏》《念珠》《白色的鸟群》都是以爱情诗为主,茨维塔耶娃的《黄昏纪念册》《神奇的灯》《山之诗》《终结之诗》也同样是以爱情诗为主。

两位女诗人在爱情诗中多描写孤独、不幸的爱情,她们的爱情诗往往带有悲剧性色彩。“但由于两人性格的不同,阿赫玛托娃的诗属防守型的诗,茨维塔耶娃的则属于进攻型。”[5](P72)茨维塔耶娃一生受尽孤独的折磨,她从未收获真正的爱情。她在《我的普希金》中写道:“这第一个被我看到的爱情场景决定了我后来的一切,决定了我心中那不幸的、单方面的、不可逾及的爱情的全部热望。从那一刻起我便不再期望成为一个幸福的人;从那一刻起我便明白,我注定会没有爱情。”[6](P94)茨维塔耶娃看到的第一个爱情场景是《叶甫盖尼·奥涅金》中奥涅金和塔吉雅娜在花园中的场景,塔吉雅娜表白被拒令茨维塔耶娃深感惋惜,她十分钦佩塔吉雅娜的勇气。她如此评价塔吉雅娜:“哪一个民族会有如此充满强烈爱情的女主人公:勇敢而自重、多情而坚毅、眼光犀利而又情意绵绵?”[6](P95)尽管茨维塔耶娃有过许多次爱情,但从未得到过真正的爱情,也许正因为如此,才导致她一次次主动出击,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运,她的爱情充满了激情和青春热血,有着男性的阳刚的气息。如她在《没有人能够拿走任何东西》中这样写道:

没有人能够拿走任何东西——

我俩各处一方让我感到甜蜜!

穿越了数百里的距离,

我给您我的热吻。[1](P71)

不同于茨维塔耶娃,阿赫玛托娃的爱情则看起来更为保守、顺从。毋庸置疑,爱情主题在阿赫玛托娃的诗歌中占据了核心地位。真挚的情感再加上简洁的诗语使阿赫玛托娃在早期的诗集发表后被同时代的人称作“俄罗斯的萨福”。女诗人早期的爱情诗作可以称得上是一本独具特色的抒情日记。它讲述了尘世的、寻常的悲伤:关于分离、背叛、孤独、绝望,她诗中的爱情都是发生每个人身边的,是每个人都会经历并深有体会的。她认为爱情是一种罪孽,她没有其他选择,只好驯顺地接受命运的安排。这与她温顺、柔弱的性格不无关系。如她在《丈夫把我抽得遍体鳞伤》中写道:

丈夫把我抽得遍体鳞伤

用一根折叠成两重的花纹皮鞭。

为了你,我在两扇小窗的窗口里

守着灯火彻夜思念。[4](P10)

从诗中可以看出,诗人被动地忍受着丈夫的抽打,没有任何反抗,在这段爱情中,她能做的只有独自忍受阴郁、痛苦的命运。即使是丈夫用皮带抽打她,阿赫玛托娃都是用隐秘的方式来表露,没有叫喊,如此的驯顺。

阿赫玛托娃的诗歌书写的是尘世的爱情,她笔下的爱情不再有象征主义般虚幻、缥缈的神秘主义色彩,她赋予了爱情以现实主义的意义,从日常的生活中提取出一丝丝诗意。在她的抒情诗中,诠释了现实版的爱情,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普通人的世界,她的爱情是属于“尘世的”,而不属于“天国”。在诗中,她把爱情比喻为“第五个季节”:

那是一年中的第五个季节,

惟有把它赞颂。

你尽可自由地呼吸,

因为这是爱情。[4](P77)

从这个比喻中,我们可以看出在阿赫玛托娃的眼中,爱情就好像第五个季节,与春、夏、秋、冬四个季节是一样的,是普通且平等的,并没有高高在上的地位。

然而,茨维塔耶娃的爱情观却充满了“天国的”意味。她常常把自己比喻为“非此间的”“长有翅膀的女人”“鸟儿”“上帝的宠儿”,她追求绝对意义上的爱情。她在《我的普希金》中写道:“母亲弄错了。我并不是爱上了奥涅金,而是爱上了奥涅金和塔吉娅娜(也许,对塔吉娅娜的爱还略微更多一些),我爱他们两个人,爱他们之间的爱情。”[6](P94)茨维塔耶娃对爱情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她将爱情看成是一种心灵的特殊状态,而绝非尘世的爱情。在这种状态中,爱情对象都成了多余的人,因此,她歌颂的不是某个爱情对象,而是爱情本身。她的爱情诗里充满了火热的激情。但比起女性的身份她更看重的是她的诗人的身份,这种激情渗透进她的创作和个性。且在她看来,任何激情在到达巅峰时必会失去其存在的价值,唯有对诗歌的爱才可以永恒。

结语

两位女性诗人出生于同一时代,她们有着几乎相同的历史文化背景和诗歌传统,生活经历和创作活动也十分相似,但却拥有完全不同的个性特征和诗学风格。她们各自在自己的诗作中向对方致敬,表达对对方的欣赏;她们都受到了普希金的诗歌传统的影响,以自己的方式承袭了普希金的传统;属于阿克梅派的阿赫玛托娃以古典的明晰和词语的准确,表述风格的含蓄和简洁,诗歌结构的严整而著称,不属于任何一个流派的茨维塔耶娃则以节奏、重复、移行等打破了传统的诗歌常规;在对待爱情方面,她们一个是“进攻型”,一个是“保守型”,一个描写的是“尘世的”爱情,一个描写的是“天国的”爱情。她们犹如一个双子星座熠熠闪耀于20世纪诗歌的天空,如此相似,却又各具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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