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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叙事视域下《嘉莉妹妹》之文学隐喻解读

2018-04-03

陕西学前师范学院学报 2018年6期
关键词:德莱塞嘉莉妹妹嘉莉

孙 琪

(铜陵职业技术学院,安徽铜陵 244000)

《嘉莉妹妹》是美国著名作家西奥多·德莱赛精心打造的现实主义长篇小说,被誉为“美国小说中具有历史意义的里程碑”。德莱塞突破美国文坛传统文学的藩篱,以现实主义笔触描绘了错综复杂的人性欲望,呈现了一幅19世纪末20世纪初商业化美国社会的浮世绘。德莱塞没有趋势媚俗迎合当时的高雅文化,而是独具慧眼,敏锐地察觉了美国商品经济和消费文化衍生的道德后果和人性异化。本能的警觉加上理性的反思,德莱塞运用欲望叙事的手法对美国资本主义消费时代的人性欲望和人本困境进行了多维度、深层次的发掘与审视。

小说自出版以来就饱受争议,德莱塞因这部小说被讥讽为“文笔拙劣的作家”,还曾背上“伤风败俗”的恶名,客观地说,这些评价是有失公允的。《嘉莉妹妹》构思宏伟,情节跌宕起伏,引人入胜;人物形象丰满,个性鲜明;作品针砭时弊精准独到,心理分析细致入微;娴熟的对比游走于字里行间,哲理性探讨和概括性反思鞭辟入里;而贯穿始终的隐喻更是作品的一大特色,具有强烈的文学张力,值得我们去研读与品位。

所谓隐喻,即“一种隐含的类比,它以想象的方式将某物等同于另一物,并将前者的特性施加于后者或将后者的相关情感与想象因素赋予前者[1]。”隐喻不仅仅是一种修辞格,也不仅仅是一种认知方式,而且还是一种语篇建构的重要手段,尤其是在文学语篇中更是如此[2]。文学隐喻从总体上讲是一种宏观隐喻,一部作品就是一个隐喻,它是文学作品力图揭示和表达的核心主题[3]。文学隐喻借助本体(叙事主题)和喻体(喻事主题)之间的相似性和同构性,赋予读者更高的认知境界。德莱塞巧妙地运用人物和场景构建了寓意深刻、充满内涵的意象世界。这部小说主要人物有嘉莉妹妹、德鲁埃和赫斯特伍德,主要场景是芝加哥和纽约,德莱塞借用这些人物和场景作为隐喻符号,赋予他们丰富的象征内涵,喻指人欲无穷、物欲横流和情欲满载的美国资本主义社会现实,这些隐喻符号的深层意蕴是这部作品真正意义的灵魂所在。

一、嘉莉妹妹:隐喻“人欲无穷”的人性本真

德莱塞通过设置隐喻来塑造生动丰满的人物形象,“嘉莉妹妹”是美国文学的一个经典人物,是个人命运与社会环境冲突的经典隐喻。作品取名Sister Carrie寓意就很深远,Carrie不仅音同而且形同carry(携带、搬运),喻指嘉莉飘摇的情感和漂泊的命运。嘉莉受欲望的驱使,在社会环境的裹挟下,先是被改变命运的美好愿望carry到芝加哥,没有独立谋生能力也没有强烈谋生意愿的嘉莉,后被赫斯特伍德carry到了纽约,如无根的浮萍,找不到身份归属,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感受不到真正的幸福和快乐。

德莱塞巧妙地借“嘉莉妹妹”这个人物隐喻“人欲无穷”的人性本真。初来芝加哥,嘉莉贫病交困,生存困境刺激了她最原始的物欲。捉襟见肘的生活现状、都市漂泊者的无所归依迫使嘉莉利用男人的情欲满足自己的物欲。她身无长物却欲念无穷,只能通过非常态的路径满足自己最基本的生存需求,继而满足自己不断膨胀的欲望。没有人能像嘉莉一样善于有效利用欲望并改变命运[4]。一方面嘉莉面临着生存困境,另一方面嘉莉憧憬着奢华生活,现实和梦想之间的落差造成嘉莉妹妹极大的心理失衡和心理错位。与德鲁埃未婚同居、和赫斯特伍德的无效婚姻没有给予她作为人妻的合法地位,她只能放纵欲望,通过对物质的不断占有和不断追求来缓解情感焦虑。话语权的争夺和身份认同的寻求使她倍感悲哀和担忧,世间万物,唯有冷暖自知,她该如何安顿自己悬浮、挣扎、迷失的心灵?

值得欣慰的是,欲望化身的嘉莉妹妹敏思善学,欲望的驱动加之与生俱来的表演天分,嘉莉历练得风姿绰约、仪态万方,为后来演艺事业的成功并踏入上流社会奠定了基础。小说中着墨不多的海尔太太和万斯太太在某种意义上象征着外部环境的诱惑。海尔太太为嘉莉开启了一扇通向外面世界的门,丰富了她对城市及城市生活的感知。“有好长一段时间,海尔太太还是嘉莉独一无二的女友,而这位剧院经理太太天南海北的闲扯也就成了嘉莉了解世界的媒介。”[5]103万斯太太穷奢极欲的生活状态让嘉莉艳羡不已,比对自己的生存境遇和情感遭际,不免黯然神伤、心有戚戚,她情不自禁地在内心低吟浅唱着一首首欲望之歌。

凡事都有两面性,我们应该辩证地解读嘉莉妹妹的“人欲无穷”。欲望起初让嘉莉对现实极度绝望,削弱了嘉莉的自我意识以至于将嘉莉推向堕落的深渊,最终欲望也推动了嘉莉自我实现和自我救赎的需求,促进了嘉莉女性意识的觉醒,鞭策嘉莉勇敢地奋进前行。嘉莉的“人欲无穷”不仅体现在对物欲的追求,也体现了她精神层面的欲求,价值观的物化没有让嘉莉完全忽视精神的追求。德鲁埃得知嘉莉和赫斯特伍德的背叛后愤然离家,生活再次无着落的嘉莉徘徊在街头,怀揣找寻工作的念头,“不管哪一个男人,用虚情假意或小恩小惠都收买不了她,她一心想着要清清白白地自食其力。”[5]253这是嘉莉女性意识的最初觉醒,是她自我救赎欲念的萌芽。在精神引领者艾姆斯的启发和劝诫下,犹如醍醐灌顶,嘉莉“透过渴望与矛盾欲念的层层迷雾看见了一些新的东西”[6]。嘉莉妹妹的“人欲无穷”充分展现了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人的需求是由低级向高级呈逐渐上升的态势;一个欲望满足后随即会产生新的欲望、更高层次的欲望。嘉莉的物质欲望逐渐上升到精神层面的欲望—自我实现的心理需求和自我救赎的强烈欲望。

芝加哥和纽约的璀璨灯火点燃了嘉莉妹妹的蓬勃欲望,在强大物质诱惑和享乐主义的推动之下,她摒弃了伦理道德的约束。德莱塞以隐喻的手法借嘉莉的命运沉浮,映射“美国梦”追寻者的普遍境遇,“嘉莉妹妹”就是个能指符号,一个挣扎于梦想和现实之间追梦者的隐喻符号。人的欲望和实现欲望的能力之间永远存在着差距,人常常深陷欲望的囹圄无法自拔。嘉莉对物质欲望的无尽追逐、对精神世界的孜孜探求,凸显了德莱塞坚信不疑的“丛林社会”的“适者生存”法则,昭告了女性意识的觉醒,昭示了人性在经历原罪之后的重生。

二、芝加哥和纽约:隐喻“物欲横流”的社会生态

德莱塞运用意象和象征性思维为读者构建了一个文学隐喻的世界。大都市芝加哥和纽约不仅仅是故事发生的物理环境,同时隐喻了“物欲横流”的社会生态,具有强烈的意义指涉功能和现实表征作用。德莱塞借用芝加哥和纽约这两个重要的地域隐喻符号,喻指充满诱惑的客观存在、弱肉强食的生存环境和物欲横流的社会现实。在第二章,德莱塞用很大的篇幅描写芝加哥的繁盛,把芝加哥比喻为“巨大的磁石”,“把充满希望或绝望的人从四面八方都吸引过来了[5]15”。第二次工业革命促进了美国经济的迅猛发展,拉大了城乡差距和贫富差距,推动了消费文化的蓬勃兴起,人们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也随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人的自然属性和动物本能是人的一切行为的原始动力,追求感官的愉悦、享受生活的美好是人性最本源的特质。作为消费文化和享乐主义表征之一的酒吧是都市的娱乐场所,各色人等在这里觥筹交错、醉生梦死。金碧辉煌的酒吧是个刺激人的欲念、令人想入非非的地方。“在夜风习习和群星辉映之下,好一个灯花齐放的酒吧─赛过一朵奇异的,闪闪发光的夜之奇葩─香气四溢,招蜂引蝶,而又被啮噬过的,快乐的玫瑰花。”[5]46玫瑰,娇艳欲滴、美艳不可方物,充斥着迷情和魅惑,是个涵蕴沛然的象征物。德莱塞犀利地用“被啮噬过的,快乐的玫瑰花”形容酒吧,观照了消费时代人性遭受摧残、道德严重败坏的社会现实。德莱塞以华丽无比的辞藻描写了芝加哥一个热闹、奢靡的的娱乐场所—酒吧,“一个最轻浮,放荡不羁的地方”。制鞋厂的工人下了班以后都会穿上西服、系上领带去酒吧寻欢作乐,酒吧里涌动着底层群体改变命运的强烈欲望,底层民众对上层社会的仰视、向上层社会攀爬的欲望在此昭然若揭。中产阶级代表德鲁埃经常光顾酒吧,既是渴望得到乐趣,也是为了享受光顾酒吧之后留下的种种美和愉快的情调[5]45。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上流社会代表赫斯特伍德更是在这里过着奢侈糜烂、挥霍无度的生活。酒吧是底层群体企图提升身份、找寻快感的沙龙,也是新兴资产阶级趋之若鹜的挥霍性消费空间,是人欲无穷、物欲横流和情欲满载的城市经验的有力佐证。

德莱塞笔下的纽约是个云集了叱咤风云的金融巨子和颐指气使的百万富翁的大都市,一个如日中天、花团锦簇的世界。这里“密集着的不仅有成群净爱卖弄风骚的美女,同时还有净爱观赏美女的男人。……妇女们戴的都是最优美的帽子,……男人们同样也穿上他们最新款式的服饰,在大出风头。大街上车水马龙,……整条大街具有豪华富贵的特色。”[5]330作为纽约缩影的百老汇大道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世界,是纽约娱乐业的集聚地,是人们挥金如土的好去处。这里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是赫斯特伍德之流经常光顾的地方。“过去他曾不止一次地到过纽约,深知此地常为放浪形骸之徒打开方便之门。……有很多吸引人的故事,讲的都是纽约闻人名流寻欢作乐和淫逸无度的轶事趣闻[5]313”。初到纽约,赫斯特伍德酒店的生意尚可,他常常把嘉莉留在家里,自己在外面跟女人挤眉弄眼,去花街柳巷畅享寻花问柳的乐趣。这个大都会犹如声色犬马的漩涡,吸引无数个赫斯特伍德为了满足自己的情欲和快感而沉沦堕落,深陷其中。

大都市刺激了人的欲望,欲望又营造了生活之罪和道德之恶。德莱塞描绘的纽约和芝加哥是繁华喧闹、光怪陆离的物化世界,是各种欲望蓬勃滋生的温床。商品经济的游戏规则和商业价值的利润最大化导致了都市社会生态的失衡,也导致了都市生命个体精神生态的失衡。德莱塞用繁华都市隐喻欲望的原生地和欲望的承载工具,以社会记录的写实手法,借欲望场景的描绘,展现物欲横流的美国资本主义社会现实,以及人受欲望驱使沦陷其中的一幕幕闹剧。

三、德鲁埃和赫斯特伍德:隐喻“情欲满载”的精神荒芜

德鲁埃,年轻的推销员,浮华庸俗、思想平庸、对感情玩世不恭,喜欢用炫耀和攀比来满足他的虚荣心,对女性的强烈欲望时常会激起德鲁埃强烈的生理需要。他精通取悦女人的花招,无论什么样的女人,他都能游刃有余地应对,讨得她们的欢心。“他喜欢向女人献殷勤,……是因为他与生俱来的情欲促使他把它当作生活中最大的乐趣。”[5]62德鲁埃是个比较中性的人物,难以评判他的好坏。他是嘉莉最初生存危机的解救者,物质需求的满足者,也是她走上演艺道路的推手,却不愿给她婚姻的保障。他只爱她年轻漂亮、爱她风情万种,嘉莉的美貌满足了他男人的虚荣心,嘉莉的清纯给了他性欲的满足。德鲁埃和嘉莉各取所需,在赫斯特伍德出现之前算得上皆大欢喜。嘉莉义无反顾地背离亲情和德鲁埃同居,德鲁埃却继续在外面沾花惹草,甚至和公寓的女仆也能调情。德莱塞在第七章是这样描述德鲁埃的:他喜欢追求女人,但他不是黑心、冷血和诡计多端的恶棍,而是因为他与生俱来的情欲。他没有可称为“智慧”的力量,没有可称为“高尚”的思想,也没有使他长时间激动不已的感情[5]63。得知朋友赫斯特伍德和情人嘉莉的背叛后,他虽恼羞成怒,但异化的消费观念和玩世不恭的情感态度成就他强大的心理定力,他没有太多的遗憾,更没有太多的纠缠,而是满怀激情地期待着新的邂逅和艳遇。他依旧寻欢作乐,依旧拥有丰富的情感生活。对嘉莉妹妹,德鲁埃没有难以割舍的情愫,只有情欲和男人的征服欲,德鲁埃只是一个受欲望驱使、被情色左右的欲望男人,认为婚姻就是一种羁绊。他没有高远的思想,随遇而安,他的内心世界空无一物,精神世界极为贫瘠。德鲁埃虽情欲满载但本性还算善良,是异化的消费群体中微不足道的一员,他的安于现状和趋利避害的利己主义救了他,他没有向赫斯特伍德一样受情欲驱使而自掘坟墓。

赫斯特伍德,豪华酒吧经理,有叱咤商界的经营能力和声名显赫的家世地位,言谈举止得体,绅士风度十足。志满意得的赫斯特伍德却和德鲁埃一样,时不时出去寻欢作乐,喜欢寻求新鲜和刺激。如果说生存困境滋生了嘉莉的物欲,那么婚姻的围城则孕育了赫斯特伍德的情欲。他和妻子的婚姻已是名存实亡,不过同床异梦、貌合神离罢了。他的家庭缺乏宽容与理解,他在儿女那里找不到传统家长的权威与尊严。嘉莉妹妹的甜美清新激发了他原始的男性本能,他指望在嘉莉妹妹这里寻找缺失的情感关怀和情感慰藉。家庭伦理和道德准则在异化的消费意识的操控之下,在熊熊燃烧的欲火面前轰然坍塌。嘉莉妹妹并不工于心计,也不是刻意引诱男人堕落的女子,只是嘉莉性的诱惑力让赫斯特伍德完全失去了理智,以至于铤而走险。赫斯特伍德舍弃了男性的社会职能后,悲剧也就接踵而至。根据学者蒋道超的观点,赫斯特伍德的悲剧成因“根本上是嘉莉的出现促使他带着侥幸的心理企图既维持原来的夫妻生活和家庭生活,又能过上一种崭新的生活、包养情妇的生活”[7]。东窗事发,心绪极度紊乱的赫斯特伍德不惜身败名裂偷了酒店的营业款,从此走上了不归路,而他罪恶的根源仅仅是因为他满载情欲的泛滥,带嘉莉私奔只是为了满足他的情欲和占有欲,精明世故的赫斯特伍德根本没有想到钱财耗尽之时就是他自取灭亡之日。

人的本性里隐藏着欲望和冲动,这是驱使人行为的动因,是一股强大而难于驾驭的内驱力[8]。 事业惨败后,昔日的养尊处优和固化的男权思维令赫斯特伍德难以忘记昔日的辉煌,无法适应当前的生存困境,便以“懒散”、“逃避”、“自暴自弃”的心态去应对现实的灰暗和无奈的结局。他既不能有效地节制自己的欲望,又不能积极面对和适应放纵欲望所带来的改变与挑战[9]。赫斯特伍德“所犯的错误”正是没有处理好理性与非理性两者之间的对立统一关系,忽略了人还有社会性这一重要角色,做了“本能”与“欲望”的俘虏[10]。根据弗洛伊德心理分析学说,本能和欲望尤其是性的欲望和性的原始冲动皆属于人的潜意识范畴。拥有嘉莉,是赫斯特伍德情欲满载的潜意识的具象化,是消费文化刺激欲望形成的恶性循环,是情欲满载的人性异化的外在显现。

正所谓“饱暖思淫欲”,通常人享有的物质文明越多,人的精神家园越趋于坍塌与荒芜,道德的沉沦和人性的扭曲导致一些人生活在无所归依的精神荒原中。赫斯特伍德由春风得意到落魄潦倒的人生轨迹隐喻了放纵情欲必会祸起萧墙,道德沦丧终将身陷囹圄这一训条。情欲的泛滥、人际关系的冷漠破坏了都市的社会生态,造就了人的精神家园的废墟化,将以赫斯特伍德为代表的个体推向了病态的、非理性的生存困境。赫斯特伍德的情欲满载是导致他破落衰微的重要因素,物欲横流的美国社会的消费文化也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

四、结语

纵览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欲望都是永恒不变的主题之一,没有欲望,又何来文学?欲望也是《嘉莉妹妹》这部经典巨作的核心主题,嘉莉妹妹既是自身欲望的主体,又是德鲁埃和赫斯特伍德的欲望客体;都市既是欲望滋生的温床,也是欲望无限膨胀的承载工具。立足于“欲望叙事”这个视角,本文从人欲无穷、物欲横流和情欲满载三个层面解读了小说的文学隐喻功能。德莱塞通过人物和场景这些隐喻符号多元立体地拷问了人性,表达了对美国社会消费意识形态的质疑和困惑,对商品经济和消费文化的谴责与批判,对人性异化的焦虑与呐喊,其哲学内涵远远超出了“丛林法则”的弱肉强食的生存竞争表象。

《嘉莉妹妹》的文学隐喻功能不仅彰显了德莱塞的自然主义哲学观和道德观,也闪烁着熠熠生辉的时代光芒,如灯塔般指引着身处社会转型期的当代人更好地领悟这些隐喻符号的深层意蕴。《嘉莉妹妹》实际上是一本远远领先于其所处时代的书,因此今天读起来仍然和写成的时候一样生动确凿[11]。时下正是我国综合国力不断增强、消费文化悄然兴起的变革时代,现代价值体系冲击着传统的道德礼法,价值危机、信仰式微和道德沦丧造成了普遍存在的生存困境和隐秘心理。身处这样的时代,人们应该以赫斯特伍德的悲剧为鉴,不可在欲望面前束手就擒,成为物质的贵族、精神的乞丐;人们应该理性地掌控欲望,抗拒世俗的诱惑,恪守道德和人格的底线;人们应该坚决抵制城市金融文化的催眠,力求做到独善其身;避免受欲望的裹挟和驱使步入精神的荒原,陷入道德的泥沼而不能自拔。

[参考文献]

[1] 张沛.隐喻的世界[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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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王家年.文学隐喻的认知语义学基础[J].时代文学,2008(10):41-42.

[4] 李其珊.《嘉莉妹妹》中的对比和象征艺术[J].玉田师范学院学报,2004(2):45-4.

[5] 西奥多·德莱赛.嘉莉妹妹[M].潘庆舲,译.长沙: 湖南文艺出版社, 2014.

[6] Dreiser Theodore. Sister Carrie[M].New York :Bantam Books,Inc.,1982.

[7] 蒋道超.德莱赛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3.

[8] 杨桂琴.《嘉莉妹妹》对人性的多重解读[J].宁夏师范学院学报,2011(8):34-37.

[9] 蒙博涵.对赫斯特伍德的悲剧根源的探究[J].外语论坛,2011(21):656-657.

[10] 车俊思.论德莱塞《嘉莉妹妹》中的哲学沉思[J].东北师大学报,2009(6):181-183.

[11] 房炜,孟昭庆.美国文学思想背景[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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