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2017年上海市居民健康行为变化趋势分析

胡亚飞，潘新锋，陈润洁，丁 园，顾沈兵

2008年1月4日，原卫生部以公告形式发布 了《中国公民健康素养——基本知识与技能》（简称《健康素养66条》），包括基本知识和理念（25条）、健康生活方式与行为（34条）和基本技能（7条）[1]，并以此为依据开发了问卷，于2008年在全国范围内开始首次监测[2]。自2008年开始，上海市持续开展居民健康素养监测，并已将健康素养作为健康教育与健康促进的核心考核指标纳入《“健康上海2030”规划纲要》[3]。健康素养是是一个综合的指标，健康行为是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4]。为了解健康素养监测中不同健康行为的变化趋势，从而为有针对性地开展健康行为干预、提升市民健康素养提供参考依据，特开展此研究。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数据来源于 2008—2017年上海市居民健康素养监测数据。其中，2008—2013年，除了2009年采用的是简易问卷外，其余年份均采用 2008年国家卫计委首次中国公民健康素养监测调查问卷（A卷），2014年采用2012年国家健康素养监测问卷（B卷），2015年和2016年采用国家2014年健康素养监测问卷（C卷），2017年采用国家2016年健康素养监测问卷（D卷）。A卷和B、C、D卷的差异较大，几乎没有完全一致的题；部分问题的考察点虽近似，但是在题干和选项设置上也存在较大不同，不能完全等同。B、C、D卷题目总体一致，仅个别题不同。因此，2008—2013年，将A卷中的健康行为进行（剔除2009年）变化趋势分析；2015—2017年，对B、C、D卷中相同的健康行为进行变化趋势分析。

1.2 抽样方法

以上海市 15～69岁常住人口作为调查对象，常住人口是指在上海市内居住并生活在一起≥6个月的家庭成员和非家庭成员（包括寄宿的亲戚、朋友、保姆等）。抽样采用多阶段分层随机整群抽样的方法，每个区抽取3个街道或乡镇，每个街道/乡镇抽取 2个居委会或村，每个居委会/村随机抽取50户家庭，收集调查家庭户内人口信息，使用KISH表方法，从符合条件的对象家庭中抽取1人调查。

1.3 统计学分析

采用 Epi Data 3.1软件进行数据录入，应用SAS 9.3软件进行统计分析。率的标化采用2010年第6次全国人口普查上海人口资料构成。对人口特征学的比较分析采用卡方检验。对历年健康行为的变化趋势通过计算标化率后进行Cochran-Armitage 趋势检验，检验统计量用Z表示，检验水准α为0.05。

2 结果

2.1 一般资料统计

2008年，上海仅作为全国的监测省份之一，因此样本量相对较少。2017年开始，全市各个区组织开展辖区内有人口代表性的健康素养监测，因此全市样本量较大。中间年份的样本量基本维持在6000左右。将历年市民健康素养监测数据的人口学特征资料与标准人口进行比较，性别、年龄和文化程度分布有显著性差异，因此在后续具体行为分析时同时考虑这3个因素进行率的标准化转换。见表1。

表1 2008—2017年上海市居民健康素养监测调查对象的人口学特征比较[n(%)]

2.2 2008—2013年上海市居民健康素养监测中健康行为变化趋势分析

在考察的35个健康行为条目中，紧急医疗救助打“120”电话、每天吃盐不超过6克、接种狂犬病疫苗、预防血吸虫病、饮水安全、看懂药盒“OCT”的含义和会测量体温7个健康行为的变化可以认为依年份存在线性增长趋势，并且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其余健康行为均呈现P>0.05，则尚不能认为其变化趋势具有统计学意义。见表2。

表2 2008—2013年上海市居民健康素养监测中健康行为变化趋势分析

2.3 2014—2017年上海市居民健康素养监测中健康行为变化趋势分析

在考察的23个健康行为条目中，仅有糖尿病信息真实性判断、会促进心理健康2个健康行为变化依年份存在线性增长趋势，并且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1个健康行为（发生煤气中毒的正确救护）呈现先提升后下降的变化趋势（P<0.05）。见表3。

3 讨论

通过促使人们自觉地采纳有益于健康的行为和生活方式，提高和改善他们自身健康，是健康教育和健康促进的主要目的[5]。本研究通过提取健康素养监测中有关健康行为的测试条目进行变化趋势分析，在总结阶段性干预成效的基础上，对下一步有针对性地开展行为干预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表3 2014-2017年上海市居民健康素养监测中健康行为变化趋势分析

Cochran-Armitage 趋势检验方法，其目的在于说明某一事件的发生率是否随着原因变量不同水平的变化而呈现线性趋势[6]。本研究旨在考察某个健康行为是否随着年份变化而呈现线性趋势。结果显示，在依年份考察的共计58个健康行为相关条目中，仅紧急医疗救助打“120”电话、每天吃盐不超过6克、接种狂犬疫苗、预防血吸虫病、饮水安全、看懂药盒上“OCT”的含义、会测量体温、糖尿病信息真实性判断、会促进心理健康和发生煤气中毒的正确救护9个健康行为依年份存在增长趋势，干预效果显著，但仅占行为总数的15.52%。而大多数健康行为变化尚不能认为其依年份变化趋势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从所有健康行为来看，“会抢救触电者”“交通安全”“开窗通风”“健康体检”“火灾时会安全逃离”“不吃超过保质期的食品”“发生烈性传染病时的做法”“有毒有害作业正确防护”等健康行为历年来均处于较高水平，而“控制体重”“会测量体温”“每天饮奶300克”“每天饮酒少于50克”“认识易燃、高压等标识”“安眠药、止痛药的使用”“看懂药盒上‘OCT’的含义”“咳嗽、打喷嚏的正确处理”等健康行为则历年来均处于较低水平，说明这些行为相对来说干预难度较高，因此需要进行重点干预。可见，不同的健康行为，其干预成效也有不同。因此，有必要进行分类干预。

促进公众健康行为的养成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本研究中发现，个别健康行为（发生煤气中毒）的正确救护出现了依年份先上升后下降的变化趋势（Z=3.215，P=0.000。因此，应充分认识有效转变居民不良健康行为习惯的困难性，进一步研究、建立系统性、持续性的干预机制。健康行为的影响因素很多，可以通过社会网络提供社会支持与信息来促进健康行为[7]，或者为个体转变不良行为习惯提供支持性环境，或者通过形成以共同的兴趣为纽带的群体来减少个体理性的限制[8]，或者综合运用促进公众健康行为优化的公共政策和传播策略[9]等多种有效策略促进个体采取行动。另外，还可以通过多种健康行为的同时干预，达到健康利益最大化。北卡累利阿项目（North Karelia Project）[10]在大型社区样本中促进多种健康行为，在行为干预和健康结局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效，为促进多种健康行为提供了范例，值得借鉴。

另外，此次研究的过程中还发现，目前的健康素养监测对于健康行为的测量和考察还存在一些不足，主要归纳为两个方面。（1）对于题目的问法，偏重于认知，而不是询问被调查对象实际的健康行为。对于很多归类为健康生活与行为素养的条目，例如判断题“水果和蔬菜的营养成分相近，可以用吃水果代替吃蔬菜”、单选题“吃豆腐、豆浆等大豆制品的好处”“运动对健康的好处包括哪些”“孕期体检次数”“关于吸烟危害的说法，哪个是错误的？”“母乳喂养的好处”等，均不能真正考察出行为，因此本研究未予纳入。（2）对于同一个考察内容，题目的难度设计不同，监测结果也有较大差异。以体温测量为例，A卷中要求调查对象会操作整个测量腋下体温的过程，要求：①先将体温计度数甩到 35℃以下；②再将体温计水银端放在腋下最顶端后夹紧；③10分钟后取出读数；④将锐角棱对准眼睛准确读数。当被调查者同时满足以上4条时，才算会测量。但在B、C、D卷中，仅需要回答其中一个环节，即可判断为读取体温计的正确方法。后者相比前者题目难度明显下降。在所有考察的健康行为中，前者处于下游水平，而后者处于中游水平，相对位置的不同可能会影响到干预者的决策，从而影响健康行为干预的相对优先顺序。因此，对于如何更加科学、准确地测量出调查对象的健康行为，还需进一步研究探讨。

[1]李新华. 《中国公民健康素养——基本知识与技能》的界定和宣传推广简介[J]. 中国健康教育, 2008, 24(5):385-388.

[2]邱心镜. 卫生部公布首次中国居民健康素养调查结果[J]. 医学与社会, 2010(1):91.

[3]上海市人民政府. “健康上海2030”规划纲要[EB/OL].(2017-09-27). [2018-01-23]. http://www.scio.gov.cn/xwfb h/gssxwfbh/xwfbh/shanghai/Document/1564830/1564830.htm.

[4]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 Hoc Committee on Health Literacy for the Council on Scientific Affairs.Health literacy: Report of the council on scientific affairs[J]. JAMA, 1999, 281(6):552-557.

[5]胡俊峰, 侯培森. 当代健康教育与健康促进[M]. 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 2005.

[6]SAS Institute Inc. SAS/STAT 9.2 User’s Guide. Cary[M],NC: SAS Institute Inc, 2008:1760-1761.

[7]赵延东, 胡乔宪. 社会网络对健康行为的影响[J]. 社会, 2013, 33(5):144-158.

[8]高其法. 健康行为习惯的形成及转变机制与慢性病预防[J]. 南京医科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2, 12(4):241-245.

[9]白剑峰. 中国健康传播与公众健康行为优化研究[D].武汉: 武汉大学, 2012.

[10]Puska P, Nissinen A, Tuomilehto J, et al. The communitybased strategy to prevent coronary heart disease:conclusions from the ten years of the North Karelia project[J]. Annu Rev Public Health, 1985, 6(1):1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