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保尔评《萨郎波》的叙事伦理缺场策略
2018-03-07俞曦霞潘淑露
俞曦霞 潘淑露
(1.上海外国语大学,上海 210034/杭州电子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8; 2. 杭州电子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8)
0 引言
2014年8月年逾耄耋的2001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V.S.奈保尔来华参加上海书展,引起国内媒体轰动。奈保尔一生获誉无数,英国顶尖的文学评论家维·苏·普里契特称他是当今最伟大的英语作家。《美国当代评论》(ContemporaryAmericanLiterature)称赞他是“世界上最重要也是最有天赋的作家之一”。《新闻周刊》(Newsweek)认为他是 “在世用英语写作最优秀作家之一”“作家中的作家”。奈保尔一生为写作而生,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迄今创作出了30多部题材广泛、体裁各异的作品,有小说、游记、政论和文学评论等。学界的奈保尔研究大都集中于对他作品的研究阐释,对他文学评论的研究成果不多。事实上,奈保尔的文学评论和他的作品一样丰富精彩,文学评论是奈保尔创作美学思想的直接阐释,深刻反映出他对文学价值和功能的睿智思考。
奈保尔迄今评论过的作家很多,有康拉德﹑巴尔扎克﹑福楼拜﹑亨利·詹姆斯﹑简·奥斯汀和詹姆斯·乔伊斯等,他对这些作家的评论褒贬不一,其中福楼拜是奈保尔评论最多的作家之一,奈保尔多次高度评价以福楼拜和巴尔扎克为首的19世纪中期欧洲作家引导的文学潮流,但他对福楼拜的两部代表作《包法利夫人》和《萨朗波》却持截然相反的评语。他认为《包法利夫人》“创造了一个极其完整的文化”(Rashid,1997: 167),“是一部美轮美奂的杰作”(Hussein,1997: 156),但认为《萨朗波》是“糟糕的19世纪小说中的创造物”,(WP144)是福楼拜“为了休闲的任性之作”(WP136)。如此悬殊的评语反映出奈保尔独特的文学批评态度,体现了他的世界主义文学评论观。
在后期文学评论集《作家看人》中,奈保尔(2007)将《萨朗波》和《包法利夫人》、波利比奥斯的《历史》和阿普列尤斯的《金驴记》这三部作品进行比较研究,本文以为奈保尔主要从作品的东方主义叙事风格、古代宗教的妖魔化叙事特征和作家伦理关怀缺场的叙事艺术这三方面层层剖析,揭示《萨朗波》叙事伦理上的欠缺以及造成的原因。
1 想象和欲望交织的东方主义叙事风格
《作家看人》分为“福楼拜和《萨郎波》”和“古典著作中的视其一半”两部分,“福楼拜和《萨郎波》”通过比较《包法利夫人》的叙述效果,分析《萨朗波》的东方主义叙事风格。奈保尔认为《包法利夫人》开头部分内容翔实而具体,细节尤为典型真实:“这些细节似乎把我带进了作家的思想……是福楼拜在颇为不同的个人经历中看到和记下来的……”(Naipaul, 2007:135),接着笔锋一转:“五年后发表了《萨郎波》的福楼拜似乎是另一位……20世纪东方主义和情节剧中的作家”(136)。
《萨朗波》的故事取自古希腊历史学家波利比奥斯(约公元前200—118年)的《历史》(Histories),小说主要线索有两条,一是残酷的雇佣军战争,二是女主人公萨郎波和雇佣军首领的性爱纠葛,作品以起义失败、首领被酷刑折磨、沿街示众,在临死前与在神庙里待嫁的萨郎波目光相遇、萨郎波站起来喝了杯中酒、倒地身亡而戛然结束。故事完全是典型的情节剧。萨郎波这一形象是福楼拜根据历史资料简略提及后的文学创作。在波利比奥斯的《历史》中萨郎波只出现一次,名字没提到,而福楼拜让她成为整部小说的女主人公,每次她出现都极言其美丽,在金碧辉煌的女神庙里穿着白色紧身衣服和她的黑色蟒蛇悄然来去,福楼拜还根据想象让她跟雇佣军暴动中的利比亚人首领在性方面有了纠缠,“东方对于西方的效用,在于西方的想象,而不在舞剧本身。……欧洲作家们经常将他们自己受压抑的性欲投射到他们对东方的想象中去。”(萨达尔,2005:68)奈保尔对萨郎波的解读正好呼应萨达尔这一论断“她是糟糕的19世纪小说中的创造物,哥特式,东方式……”(144)对于这样的创造物,萨达尔进一步分析“东方主义幻想所派生的假想知识,并不以精确性和效用为基础,而是基于其能满足西方人自大心理的程度。其通过编造比事实更为真实、在审美上更为合意的小说来达此目的”(萨达尔,2005:6-10)。《萨朗波》创作动机源于福楼拜与朋友的一次东方之行。1849—1851年间30岁的福楼拜与好友杜刚一起游历埃及、耶路撒冷、小亚细亚和君士坦丁堡等中东地区,奈保尔根据福楼拜当时与朋友的通信推断福楼拜中东之行的目的远不止为创作准备素材“那次旅行让他兴奋,他染上了梅毒……那些妓院让他对所游历的国家长了见识。”(WP136)历史上迦太基*迦太基历史上是一个原在非洲北部﹑今在突尼斯的奴隶制城邦。公元前264年到241年与罗马为争夺地中海霸权的战争中它的陆军全是雇佣军,最后以迦太基被击败并签订屈辱条约而结束。失败后迦太基的雇佣军马上就发生暴动,这场雇佣军战争极为野蛮而且残酷,持续三年。这就是《萨朗波》的故事背景。作为公元前称霸地中海几个世纪的贸易强国,见证古代中东的辉煌,福楼拜专门考察迦太基遗址,这一遗址作为一个“遗留的实验室”实际上满足福楼拜想象东方的愿望,满足了他的创作欲望。因此,创作心理上《萨朗波》是福楼拜主观欲望的投射,东方主义的投射,这也从福楼拜对作品的颜色之喻上可以分析。在《萨朗波》出版前两年,福楼拜曾对龚古尔兄弟谈到创作《包法利夫人》和《萨朗波》的感受,《龚古尔日记》这样记载:“福楼拜今天向我们讲:‘一本小说的遇合,故事:全不在我的心上。我写一部小说的时候,我思维怎样利用它来着色,来调和色度。例如在我迦太基的小说(即《萨朗波》)里面,我想配出一些紫色的东西。在《包法利夫人》里面,我的观念仅在配出一种色调,一种湿地的甲虫的苔色’……”(李健吾,1980:98)阴郁朴素的灰色和激情华美的紫色表达福楼拜创作时的不同心理和两部作品的巨大差异:“在他(福楼拜)眼里,肯定觉得在写作《包法利夫人》的灰色中,想着关于迦太基的那本紫色的书,能够安慰自己,到时候便可以放开写了。”正因此“他不关心叙事,只关心涂色。”(137)在一定意义上《萨朗波》是一部涂色之作(149)。中东之行并没有让福楼拜像创作《包法利夫人》那样产生如实再现生活真实的想法,福楼拜想写的是他心中的迦太基,他想象中的古代东方:“我尽量写得简单……而不是冷静。”(138)
《萨郎波》典型地体现了福楼拜的东方主义观,代表了19世纪中叶法国资产阶级文人对被征服东方诸国的想象和俯视立场。当时法国最具影响力的批评家圣伯夫对《萨》涉及的历史真实性和客观性表示极度怀疑*参见《福楼拜文学书简》,丁世中译,北京燕山出版社,2012年,第205-212页。圣伯夫认为作品:“……未引入一位哲人,一个讲道理的人,……给大家上一堂道德课……”(第210页)。,福楼拜于1862年12月23-24日给圣伯夫信中予以反驳,全信对东方人的称呼是“野蛮人”,申明“拙作的立意,是写野蛮”(福楼拜,2012:205)。“没有比野蛮人更复杂的了”(福楼拜,2012:206)。女主人公萨郎波是福楼拜对古代东方女子的东方主义投射,在给圣伯夫信中他这样解释:“无论我,还是您,或别的什么人,无论古人、今人,都不可能了解近东女子,因为根本不可能接触到那时候的她!”(福楼拜,2012:206)这种东方主义的叙事风格体现福楼拜的艺术观“艺术的首要价值和目标,是造成幻觉”(福楼拜,2012:24)。
《萨朗波》不仅仅是福楼拜个人作品,更是19世纪欧洲社会普遍盛行的东方主义想象的产物。18世纪以降,欧洲为了适应其关注点的变化,而建构和重构了亚洲。19世纪是欧洲列强殖民活动猖獗期,是欧洲加速大肆殖民东方、搜刮聚集财富的黄金期,也是创造东方主义的鼎盛期。《萨朗波》不仅反映福楼拜的东方主义视域,是他本人艺术观的体现,更是19世纪欧洲作家文学创作东方主义倾向的一个典型。19世纪早期东方主义情节剧开始步入欧洲各大剧院,如《阿里巴巴》《辛巴德》和《中国小丑》等。《萨朗波》是那个时代的产物,典型再现那个时代欧洲人对东方的想象,东方成为野蛮、堕落和卑劣的代名词。奈保尔的批评体现东方主义的狭隘和扭曲视角,折射出东方主义作为西方对东方的欲望投射缺乏道德伦理关怀这一先天痼疾。
2 古代宗教的妖魔化叙事特征
《萨朗波》故事的一个主要方面是表现迦太基时代的宗教,叙述体现出虚构古代东方宗教,对古代宗教进行妖魔化叙事,描绘宗教神秘、恐怖和诡异的特征。这主要体现在以下两方面。第一,福楼拜凭借想象创造宗教象征物和宗教神器——“神衣”(法语:zaïmph),并以之统帅整部小说、推动故事情节发展。奈保尔精通法语,认为“zaïmph”一词是福楼拜杜撰,神衣是迦太基月神庙里女神像身上披的一张纱罩,魔力无穷(146),整部小说以迦太基和雇佣军两方面争夺神衣来贯穿,拥有神衣就意味着获胜,当雇佣军首领身上裹着那件纱罩,没有一个迦太基人敢于上前触碰,也不敢用箭射。萨郎波入敌营夺取纱罩后,叛军不敢上前来阻止,她很快轻易就找到了送她来的向导和马。神衣的运用使得迦太基历史上一场著名的内乱变成了一出传奇剧:“Salammbo一书,性质至奇,盖自然派之历史小说,即用写实法所作之传奇也。”(周作人,2013:147)第二,作品中充斥大量宗教恐怖渲染,如“大规模以儿童向莫洛克神献祭”(146),宣泄福楼拜对古代宗教的扭曲视角。圣伯夫批评福楼拜丑化宗教,说他“发明了酷刑”(福楼拜,2012:209)。弗雷德里克·詹姆逊认为《萨朗波》的历史呈现方式体现的是福楼拜对历史的一种力比多投射(libidinal investment in the past)(Jameson,1984: 77)。
关于古代宗教的真实性问题,奈保尔援引《金驴记》进行考证分析。《金驴记》的作者、古罗马作家卢齐伊·阿普列尤斯生于公元2世纪,距雇佣军战争已过去400年,“但是阿普列尤斯身上带有古老世界的遗留,足以把我们带去体会古老信仰的各种方式”(144)。因此,阿普列尤斯的宗教观代表了古代人们对待宗教的态度。《金驴记》主要赞美埃及女神伊西丝,称颂宗教超越政治、跨越历史的人文主义精神,集中体现在故事最后伊西丝女神让历经艰险的主人公卢齐伊恢复人形,“关于这位伟大女神拯救卢齐伊的20页写得具有人文主义意味,令人感动,文辞优美”(145)。奈保尔认为“这是个美丽的宗教概念。”这个“美丽的宗教概念”的重要意义在于女神代表一种广博仁爱,“她把地球变成一个神圣之地”(146),而不是人类杀戮的战场。作品所蕴含普世关怀的宗教人文意识客观上反映阿普列尤斯的文学服务于人类的伦理道德意识,正因此《金驴记》流传至今。奈保尔认为福楼拜“应该读过《金驴记》(《萨郎波》中有迹象表明)”,但福楼拜不顾历史事实,“他的目的,是要写得具有歌剧风格,他想要的是恐怖。”(146)
3 作家创作伦理关怀缺场的叙事艺术
《萨朗波》的素材来源是《历史》,在作者波利比奥斯笔下,雇佣军战争是两次迦太基战争之间的一次内乱,对于雇佣军战争的叙述简洁明了,在洛布版译本中仅占32页。雇佣军战争发生在波利比奥斯的时代之前,还不到100年,波利比奥斯熟悉迦太基和罗马的政治军事制度,认识罗马贵族,在公元前146年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迦太基战争中亲眼看见了迦太基城被焚。《历史》主要围绕雇佣军暴动的起因。波利比奥斯担心历史会重演“在他眼里,战争和雇佣军的压力还是同样的……这种道德态度赋予他的写作一种真实性”(141),促使他的写作充满伦理关怀和责任意识。
相比《历史》,《萨朗波》就显得过于冗长繁缛,企鹅经典系列版的《萨朗波》达到260页,“福楼拜极力铺陈,……把读过有关方面的200本书全都用上。”(138)例如在谈到雇佣军的组成时,福楼拜洋洋洒洒描述他们的来历、外形特征和语言:“这里有各种国籍的人,有利古里亚人,卢西塔尼亚人,……这一边可以听到多利安方言的重浊口音,那一边又响起了克尔特语……;从身材瘦长上可以看出是希腊人,从肩膀高耸上可以看出是埃及人,从腿肚宽阔上可以看出……”(139)奈保尔指出,这段冗长的文字删掉一半也没关系,因为读者不可能记住那么多的细节和颜色。福楼拜后来给好友儒勒·德·龚古尔的信里谈到创作过程:“随着进展,我可以更好判断全貌:觉得《迦太基》(《萨朗波》初名)太长了,重复的话比比皆是。”(福楼拜,2012:202)卢卡契认为:“《萨朗波》充斥着无关紧要的社会和历史语境。”(Lukcs,1962:199)比较一下启发了这一段的波利比奥斯的文字,波绕开这些军队组成者的来源、外形特征等次要因素,侧重他们的个人素质分析,以揭示战争爆发的起因:“他们不属于同一民族,说的不是同一种语言……一旦激起他们的怒火……就不仅会表现出他们人性的卑劣,而且最后变得像是野兽或者精神错乱者……”这些分析暴动起因的枯燥文字“充满了更为真切的关注之情”(139-140)。最后在描写战争的残酷性方面,当雇佣军被围困孤立无援之下,开始吃他们中间的死者和垂死者时,福楼拜仍旧“不做评判,他的任务,就是写下他所发现的。”奈保尔不由感叹:“福楼拜写这种恐怖之事写得不亦乐乎。”(141)乔纳森·卡勒因此批评《萨朗波》“意义难以把握”(卡勒,1991: 291)。而波利比奥斯虽只用半页篇幅写这件事,但加以严厉谴责“那是天神对雇佣军恰当的惩罚,因为他们触犯了人类及神的法律”(141)。“简短而具有道德感”(143)的叙事反映波利比奥斯面对雇佣军人性泯灭行径的忧急愤懑之情,给予读者鲜明的道德态度和伦理立场,而福楼拜没有给出任何道德评判,表现出为残暴而残暴,为野蛮而野蛮的艺术风格。
4 结语
如何创作古代题材和描写那场雇佣军战争,奈保尔认为需要另外一种叙事,在那种叙事中波利比奥斯或许可作为一个重要的目击者,但最重要的是“我们也需要另外一种道德规范,在那种规范下,认可我们当代的感觉方式”(151)。这里奈保尔间接批评了《萨朗波》的伦理缺失,实际上提出了历史小说的创作伦理问题,指出任何文学作品都必须要有作家鲜明的道德责任和人文关怀意识。
贯穿奈保尔几十年创作美学思想主线的是他坚定的文学道德伦理意识和责任使命感。2001年8月在获得诺贝尔奖前两个月奈保尔接受英国《文学评论》记者﹑作家法·德洪迪(Farrukh Dhondy)采访时说:“我相信一种积累起来的人类良知。我们都拥有这种良知。我要坚守它。”(德洪迪, 2002:117-124 ) 诺贝尔文学奖颁奖词这样评价:“奈保尔是康拉德的继承者,他从道德观的角度,也即从对人类造成何种影响的角度,记录了帝国的兴衰变迁。他作为叙事者的立足点,在于他对其他已经忘却了的被征服国家的历史的记忆。”(“授奖辞”,2002:133)奈保尔在题为“两个世界”的诺贝尔颁奖演说词里提到有人想请他写写德国或中国,他认为那些地方已有好的作品,它们并不是他从小就感受到的“黑暗之地”,因为文学的伦理使命使他必须首先关注被压抑得最深,自己发不出声音的那些社会(Naipaul,2002:9)。
奈保尔的文学道德责任意识是他独特的世界主义文学评论观的重要体现。奈保尔在不同场合多次声称自己是个“世界主义者”“世界公民”。他对《萨朗波》的评论暗含对当代文学评论伦理缺失的否定和批判,充分体现出玛萨·纳斯鲍姆阐述的效忠于“全球范围的人类共同体”的世界主义意识。“作为关于身份的论点,成为一个世界主义者就意味着带有各种文化的印记,受过各种文化的影响”(布洛克,2014:008),奈保尔身上带有印度文化、特立尼达文化和英国文化三重印记,从20世纪60年代起在亚洲、非洲和美洲等不同国家和地区进行考察写作的经历又使得他接触到其他不同的文化,“我旅行,我看到了更多东西,在我的脑子里有许多种文化。”(Aamer,1997: 3)在《作家看人》中,奈保尔以一个世界主义者的广阔视野来阐述他的文学批评观,以世界文学和比较文学的视角来评价《包法利夫人》《萨郎波》《历史》和《金驴记》,以追求道德正义和人文关怀的世界主义标准来对上述作品进行不同评价,客观上说明文学的价值在于“为人类从伦理角度认识社会和生活提供不同的生活范例,为人类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提供道德启示,为人类的文明进步提供道德指引”(聂珍钊,2014:9)。而以道德正义为核心标准的世界主义文学批评观深刻反映全球化的今天人们对文学使命和责任意识的新一轮思考和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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