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纾与中国文学现代性对英国文学的跨文化选择
2018-03-07陶家俊
陶家俊
(北京外国语大学 英语学院,北京 100089)
1 林纾翻译中英国文学翻译的重要性
在中国的英国文学话语实践发轫于19世纪末的英国文学翻译。此前无论是传教士翻译、教会学校的教学、北京的同文馆、上海的广方言馆、江南制造局翻译馆、各类西书出版机构译介到汉语知识体系中的差不多全是宗教、自然科学的声光电化、工程机械制造技术、医学或政治历史书籍,在同文馆的所有译书中,涉及外语语言的只有毕利干编的《汉法字汇》和汪凤藻译的《英文举隅》(熊月之,1994:323)。1872年上海的《申报》刊载了英国18世纪讽刺小说家乔纳森·斯威夫特的小说《格利佛游记》的小人国部分,取名为《谈瀛小录》。同一年附属于《申报》的文学期刊《瀛寰琐记》(1872—1875)连载了英国作家爱德华·布尔沃-利顿1841年问世的《昕夕闲谈》(原名《夜与晨》)*爱德华·布尔沃-利顿(Edward Bulwer-Lytton,1803—1873)为英国19 世纪维多利亚时期的政治家、诗人、剧作家和畅销小说家。他创作的大量畅销小说不仅使他家喻户晓,而且为他带来了可观的财富。《夜与晨》是其畅销小说之一。。这些是有史可考的早期零星的英国文学译介。
19世纪与20世纪之交也是中国现代性的发轫期。而在时代的风潮中最有影响、最成规模、最持久的英国文学翻译是由林纾来践行的。林纾翻译研究最权威的成果是钱钟书的宏文《林纾的翻译》。钱钟书认为林纾一生共翻译外国小说170余种,前期的翻译文笔劲朗舒展,后期翻译死沉支离,即袁枚诗论中所谓的“老手颓唐”(钱钟书,1985:92)。熊月之在《西学东渐与晚清社会》(1994)中认为林纾从1897年开始翻译,至1924年去世共翻译外国文学作品184种(熊月之,1994:702-703)。他是根据马泰来在《林纾的翻译》(1981)中的《林书翻译作品全目》来认定林纾翻译作品的数量*马泰来:《林纾翻译作品全目》,《林纾的翻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孔庆茂在《林纾传》(团结出版社1998年版)的卷首也认可这个数量,即林纾翻译外国小说180多种。。最新的也是最具颠覆性的论据是张俊才在《林纾评传》(2007)的附录二中详列林纾历年翻译的作品多达246种*这246种包括发表、出版的222种,未刊发的24种,原著作者有名可查的181种,原著作者无凭可考的65种,涉及国家11个,作家107名。详见张俊才著《林纾评传》(中华书局2007年出版)第268-293页。。借助张俊才的梳理考订,我们发现从1904—1923年的近20年时间里,林纾共翻译英国文学作品101种,涉及英国作家60名。如果按照张俊才统计的原著者可查的181种计,林纾翻译的英国文学作品占总量的55.7%,所涉及的英国小说家占外国作家总数(107人)的56%。如果我们更清楚地了解林纾翻译的其他国家作家作品的数量分布,我们就更清楚英国文学翻译在林纾的外国文学翻译中所占的绝对优势。其他国家的作家作品分布是:法国作家20名,作品21种;美国作家15名,作品16种;俄国作家三名,作品11种;希腊、德国、日本、比利时、瑞士、挪威和西班牙都是作家各一名,作品各一种。
通过对几种考订资料的互补印证和累加统计,我们发现林纾实际翻译并刊发、出版的63位英国小说家、诗人、剧作家的小说、诗歌、戏剧作品总计达108部。这个数据比张俊才统计的60位作家和101部作品分别多了三位和七部。
2 林纾的英国文学翻译对中国现代意识的塑造
林纾翻译英国文学的20年对应于他北上京城,入仕讲学,尤其是将个人的命运融入北京大学及中国现代文学运动的整个人生转折。1901年秋林纾的同乡好友陈壁推荐他为北京金台书院讲席。1902年北京五城中学堂成立后,林纾出任国文总教习。1903年严复任京师大学堂译书局总纂之时,林纾任副总纂,专职“笔述”。1906年他被聘为京师大学堂预科和师范馆的经学科教员,讲授古文辞。辛亥革命之后,曾经激进的林纾与北大的激进和反叛趋向渐行渐远。到了1917年“五四”新文化运动再倡更激进的文学革命之际,回护传统和古文的林纾卷入了新旧思潮的激烈论战之中。
“五四”前后的几年间,他撰写并发表了《修身讲义》(1916年)、《列女传》(1916年)、《论古文之不宜废》(天津《大公报》1917年2月1日)等文章,以及攻击诋毁陈独秀、钱玄同、胡适等的小说《荆生》(《新申报》1919年2月17、18日)和《妖梦》(《新申报》1919年3月19-23日)。对应地,胡适在《文学改良刍议》(《新青年》1917年1月1日)中、钱玄同在公开发表的信《寄陈独秀》和《寄胡适之》中也影射贬低林纾。钱玄同辱骂林纾是“桐城谬种”“选学妖孽”。因此到“五四”新文化运动之际,林纾独放异彩的时代已一去不返。林纾启发、影响的那一代文化先锋在争夺文化和思想的至尊地位过程中,以反俄狄浦斯的方式阉割了这个哺育了他们的文化象征符号。林纾从南方走向京城,走上庙堂之高,走向辉煌。也正是在从京师大学堂向辛亥之后的北京大学的历史剧变中,他黯然退场。
我们从积极的跨文化的文学选择和生产这个角度,而不是局限于林纾的纯个体翻译这个钱钟书先生所论的“媒”的环节,来透视林纾的英国文学翻译及其在英语语言文化体系与汉语语言文化体系之间的选择和干预。借此我们可反思林纾在中国文学现代性萌发过程中发挥的独特作用,从而避免偏颇的“五四”定势思维。
通过林纾的笔译,从英语语言文化系统进入汉语语言文化系统的英国作家和作品包括:14世纪杰·乔叟的《坎特伯雷故事集》,16世纪末至17世纪初文艺复兴巨子威廉·莎士比亚的历史剧,18世纪小说家丹尼尔·笛福的《鲁滨逊漂流记》、亨利·菲尔丁的《冥洞记》、瓦尔特·司各特的历史小说《艾凡赫》,19世纪中叶杰出的小说大师查尔斯·狄更斯的数部小说,与他同时代的多产畅销小说家亨利·耐德·哈葛德和侦探小说之王阿瑟·柯南·道尔的小说。如果按照翻译作品的数量排序,首先是亨利·耐德·哈葛德,他有23部小说被林纾翻译成汉语;其次是柯南·道尔,他有七部小说被译成汉语;狄更斯有五部小说被译成汉语;莎士比亚的五部历史剧、司各特的三部历史小说被译成汉语。这些小说和戏剧都以历史、社会生活、侦探、历险、传说为主题。所余其他被林纾翻译成汉语的英国文学作品也基本上是围绕情爱、传奇、历险、鬼怪这几类主题。
因此尽管涉及的英国作家作品众多,但是我们发现一种跨文化积极选择而非被动接受的现象。首先,小说这种表述模式是林纾翻译中选择的唯一文类,也是他跨文化选择的文类参照标准。无论是莎士比亚的历史剧还是乔叟的古体英文诗在进入汉语系统后都被转换成小说——一种在当时的中国语言文化语境中,在文学类型风格等级秩序中开始享有积极意义的文学类型和风格。
其次,所有这些译作涉及的主题可概括为历史、社会生活、情感、探案、历险、传奇、鬼怪这七大类。这些主题基本上是中国传统的传奇小说、志怪小说、演义、公案小说等普遍表现的主题和内容。这无疑表明,这些作品是按照中国语境中的读者或者隐含读者的阅读期待、消费品位和文化认同标准,经过主动选择后被译成汉语的。正是因为这样一种文化选择机制的作用,无论是莎士比亚的悲剧、亨利·菲尔丁的代表作《汤姆·琼斯》还是19世纪末比哈葛德或柯南·道尔更具有西方文学经典价值的英国作家作品,都没有进入林纾的翻译世界。
再者,从原作品创作的时间来看,林纾集中翻译的是与译者所处的文化时代同时或稍早一些时期的作品。翻译作品选择中透露出的这种鲜明的共时性或同时性,无疑揭示了在翻译环节尤其是口译环节与英国乃至现代西方的同时代意识——一种从传统中国的时间意识的厚茧中破壳而出的现代时间意识,一种对西方现代风的敏感、认同、想象和传播。这样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在译作排行榜首的是哈葛德和柯南·道尔的小说,为什么选择了莎士比亚的历史剧和司各特的历史小说。当然莎士比亚的历史剧和司各特的历史小说传达了一种更迎合当时中国文化民族主义的身份认同,即新的、现代的、重生的也是自强的民族身份塑造。通过翻译来呈现,通过阅读翻译小说来感知和想象民族身份。这实际上达到了梁启超的政治小说、新民思想或严复的救亡绝论同样的效果。而一旦离开文雅的士大夫阶层,林纾的翻译小说在大众社会群体中更能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效果。
3 被忽视的林纾翻译群体
在林纾的跨文化的文化选择和生产中产生了一个独特的群体。他们与林纾的笔译配合,为他提供原文作品并将之口述成汉语。从当代人类学的角度看这个群体发挥了跨文化知识提供者(transcultural informant)的关键作用。只不过他们不是西方人类学理解的那种为西方人类学家的田野调查提供本土知识的跨文化角色。不可否认,这是一个被历史话语边缘化或沉默化了的群体。
从1897年翻译法国作家小仲马的《巴黎茶花女遗事》开始,在长达28年的时间里,不同的口述者与林纾合作。1897年左右王寿昌、魏瀚最早与当时在福建的林纾合作。福州人王寿昌毕业于福建马尾船政前学堂制船科,后在法国巴黎大学留学六年,攻读法学,专修法文。1897年左右他已学成归国,任马尾船政学堂法文教习。魏瀚同为福州人,著名造舰专家,求学于福州船政前学堂,后留学法国,归国后任船政工程处总工程师,监造中国军舰。两位留学法国的科技人才与林纾为同乡好友,也是林纾翻译事业的领路人。
林纾的其他口述合作者包括魏易、曾宗巩、陈家麟、力树萱、胡朝梁、陈器、毛文钟、林凯。1901年初到北京的林纾与担任京师大学堂英文教习的魏易开始了长达九年的合作。出生于浙江杭州的魏易毕业于上海圣约翰大学。虽未留学海外,但是出众的英语水平使他在青年时期就展露才华,担任上海《译林》编辑和教育部翻译。1909年后魏易离开教职,结束了与林纾的合作,步入仕途,担任大清银行正监督秘书一职;辛亥后曾任熊希龄内阁秘书长;后又步入商界,任开滦煤矿公司总经理。差不多与魏易合作的同一时段,林纾与曾宗巩合作翻译(1904—1910)。曾宗巩为福建长乐人,毕业于天津水师堂驾驶专业,英、法语兼通。毕业后他曾入京师大学堂任口述,开始与同乡林纾合作。辛亥革命后,他离开京师大学堂,步入海军界,一帆风顺,获少将军衔。林纾与陈家麟合作的时间最长(1909—1922)。陈家麟主要懂英文,他与林纾合作翻译的作品数量最多,但是无论是所选的原文作品还是翻译作品质量都不高,影响不大。林纾1912至1913年与力树萱合作,翻译了《情窝》《罗刹雌风》。1914年与陈器合作。与默默无闻的力树萱相比,陈器毕业于京师大学堂,后入仕在不同部门任秘书,再后来在北平大学、女子师范大学、北京大学等校任教。1915年林纾与胡朝梁合作。胡朝梁曾求学于上海震旦大学和复旦大学,一生好诗修佛,著有《诗庐诗存》。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1920—1923)林纾的合作者是毛文钟和林凯。
从教育背景看,这些口述者要么留学国外多年,要么是近代中国培养的杰出科技人才,要么是一流的教会大学和公立大学的高才生。明确的专业知识、娴熟的或较好的英语、法语既使他们能及时、敏感地了解捕捉西方文学的信息并按照自己的文化修养来鉴赏、甄别有待翻译的文学作品,又使他们必须与传统学问积淀深厚、长于古典语文表达的林纾配合。
从这些口述者与林纾合作的时间来看,他们大部分是在林纾入京,尤其是入京师大学堂之后开始与林纾合作。而他们与林纾合作的时间也基本上是他们在京师大学堂、北京大学等任教或求学的时间。后来随着他们离开大学,步入军界、商界、政界或科技界,他们与林纾的合作也就自然终止了。
因此我们不难判断力树萱、毛文钟、林凯等合作者可能是北大、清华在校或刚毕业的青年大学生。林纾与上述知名的或不知名的合作者的关系是通过京师大学堂、北京大学这些高等教育机构这个界面来形成的。甚至部分合作者本人所从事的就是京师大学堂的英文讲席或译书局的口述。他们与林纾的合作本身就是分内的事业。
由此进一步讲,林纾与这些合作者一起进行的英国文学翻译开始于他们进入京师大学堂等高等教育机构之后,他们共同实践的英国文学翻译既是大学自身体制化建立和发展过程中的话语实践,也是英国文学借助大学制度来展开的学科话语实践的开端。正是在上述意义上,我们说林纾是中国的英国文学话语实践的象征性奠基人物,也是中国现代文学新眼界的重要开启者,同样是中英现代文学交流对话的第一位集大成者。
4 林纾对中国现代知识群体的影响
关于林纾对中国现代知识群体的影响,我们从受惠于他的新文学干将乃至后起的英国文学研究者的评说中可见一斑。1924年10月林纾病逝一个月后郑振铎在《小说月报》(15卷11号)上发表纪念文章《林琴南先生》。他认为,通过林纾的翻译,成长中的中国现代知识群体开始真正了解西方人和西方社会。曾经与林纾展开新旧论战的胡适1926年在评价林纾白话诗的文章《林琴南先生的白话诗》中重新肯定林纾:“我们这一辈的少年人只认得守旧的林琴南,而不知道当日的维新党林琴南。”(胡适,2013:1-2)鲁迅坦承林纾对自己的影响。留学日本东京的鲁迅等人为了一阅林译小说为快,常跑到神田的中国书林去购买新出的林纾译作,还将译本拿到书店去装上硬纸板书面,背脊用青灰洋布包裹。周作人在《林琴南与罗振玉》一文中说:“他介绍外国文学,虽然用了班、马的古文,其努力与成绩绝不在任何人之下。……我几乎都因了林译,才知道外国有小说,引起一点对于外国文学的兴趣。我个人还曾经很模仿过他的译文。”(周作人,1924)钱钟书先生(1985:82-83)在《林纾的翻译》中回忆道:
我自己就是读了林译而增加学习外国语文的兴趣的。商务印书馆发行的那两小箱《林译小说丛书》是我十一二岁时的大发现,带领我走进了一个新天地……接触了林译,我才知道西洋小说会那么迷人。我把林译哈葛德、迭更司、欧文、司各德、斯威佛特的作品反复不厌地阅览。假如我当时学习英语有什么自己意识到的动机,其中之一就是有一天能够痛痛快快地读遍哈葛德以及旁人的探险小说。
从英国作家作品,经过林纾及其合作者的翻译,到鲁迅、周作人、钱钟书等两代人的接受,英国文学就这样与中国现代知识群体、与中国的现代文化象征革命、与诞生中的现代大学以及这个大学体制中发挥着独特作用的英国文学学科形成了跨文化的关联。
林纾主要掌握了两种文化资源。第一种文化资源是以英国文学为主导的西方文学资源。第二种文化资源是以桐城派古文和中国传统文化为核心的中国古典文化资源。如果说林纾最终与他的翻译影响的中国现代文学思想先锋群体分道扬镳,那么根本的原因之一是林纾在自己掌握的两种文化资源之间做出了价值判断和选择,即:回归传统经学,投入传统文化的怀抱。这就是为什么康有为在诗中盛赞“译才并世数严林”,而这种赞扬却令林纾烦恼不快*全诗是:《琴南先生写〈万木草堂图〉,题诗见赠,赋谢》:“译才并世数严林,百部虞初救世心。喜剩灵光经历劫,谁伤正则日行吟。唐人顽艳多哀感,欧俗风流所入深。多谢郑虔三绝笔,草堂风雨日披寻。”。因为他的学术和文化归旨根本上是中国古典文化资源,而不是严复津津乐道的西方现代思想学术资源。不难理解,为什么在前文中我们认为他的英国文学翻译的参照系是中国传统文化。如果说林纾与合作者的关系是一种松散的个人间合作关系,缺乏严格的制度约束机制,他在大学体制中进行的英国文学翻译仅仅是话语实践的开端,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英国文学学科话语实践,那么无论是北大还是后来的清华等大学在英国文学教学科研方面的英文系科设置、师资储备、课程设置、师生的文学创作实践、师生的英国文学研究则全面地推动了英国文学学科话语实践。
例如1917年胡适从美国归国后,受陈独秀之约,他成为北京大学的英国文学教授,推动课程改革,延揽一流师资。这些英国文学课任课教师及所设课程包括:胡适(英文学·诗、欧洲文学名著)、辜鸿铭(英文学·诗)、杨荫庆(英文学·散文)、陶履恭(英文学·戏曲)、威尔逊(外籍教师,英文学·戏曲)。胡适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师从杜威,专攻哲学。辜鸿铭多年在英国爱丁堡大学、德国莱比锡大学等欧洲名校攻读文学、哲学等专业,后在中国传统思想文化上勤下功夫。杨荫庆毕业于美国康奈尔大学,专攻教育学。陶履恭即陶孟和,曾在日本东京高等师范学校攻读地理学,后留学英国伦敦大学经济政治学院(1910—1913),转攻社会学和经济学,获经济学博士学位。这些任课教师要么本身就是西方人,要么在欧美一流大学留学并获得博士学位。
这样在林纾的翻译过程中口述与笔译分离的现象在英国文学话语转入学科话语实践后不复存在。代之而起的是一个崭新的、浸淫于西方现代学术,承受西方文化脱胎换骨洗礼,高度专业化、职业化、智识化、长于中西双向阐发的现代学院派知识群体。但是我们也应注意,这些英美留学知识分子所学的本业并非英国文学。换言之,从师资队伍本身的文化、学术、外语、专业素质来看是向上迈上了新的阶层,但是他们并不是专攻英国文学之士。这固然是因为在英美大学中英国文学学科此时也处于诞生的过程中。得等到英国剑桥派的实用批评和美国肯庸派的新批评完全从方法论、理论、对象、精神导向等方面将英国文学建构成大学体制中一门严肃的学科,中国大学中英国文学学科专业的教师乃至英美大学中英国文学专业的教师才真正成长起来。再者,上述学者从其他学科转向英国文学的跨学科转型之路其实也是部分英美大学中后来献身于英国文学的学者的成长轨迹。
参考文献:
Anderson, Benedict. 1983.ImaginedCommunities[M]. London: Verso.
Bourdieu, Pierre. 1993.TheFieldofCulturalProduction[M]. New York: Columbia UP.
Clifford, James and George Marcus.1986.WritingCulture:thePoeticsandPoliticsofEthnography[M].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Clifford, James and George Marcus. 1997. Routes: Travel and Translation in the Late Twentieth Century[M]. Boston: Harvard UP.
Geertz, Clifford.1983.LocalKnowledge:FurtherEssaysinInterpretiveAnthropology[M]. New York: Basic Books.
Iser, Wolfgang. 2000.TheRangeofInterpretation[M]. New York: Columbia UP.
Spivak, Gayatri Chakravorty.1999.ACritiqueofPostcolonialReason[M]. Cambridge: Harvard UP.
胡适.2013.胡适思想录(五):回顾与反省[M].北京:中国城市出版社.
孔庆茂.1998.林纾传[M].北京:团结出版社.
马泰来.1981.林纾的翻译[M].上海:商务印书馆.
钱钟书.1985.七缀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熊月之.1994.西学东渐与晚清社会[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张俊才.2007.林纾评传[M].北京:中华书局.
周作人.1924.林琴南与罗振玉[J].语丝,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