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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翻译专长研究15年:2001—2016

2018-03-07邓志辉

外国语文 2018年1期
关键词:专长新手双语

邓志辉

(中山大学 外国语学院,广东 广州 510275)

0 引言

聚焦译者大脑思维、描述和探索翻译认知过程的认知翻译学近年成为翻译的重点领域 (Shreve & Angelone,2010:2),其对象包罗译者认知过程的方方面面,如认知加工模式、认知负荷、翻译决策、翻译技能与专长等(卢卫中,等,2013: 608)。其中,“翻译专长”(translation expertise)是在2001年认知科学专长理论引入翻译能力研究后的新视角,它在定义上区别于传统的翻译能力概念(Dimitrova,2005:16),对探索翻译行为的“专家表现”形式与特征、翻译能力的发展途径、翻译培训与教学等都有显见的理论与应用价值,因此有学者认为,“对翻译专长的研究应列为认知翻译学的头等大事”(Muoz,2010:178)。2014年到2016年间,西方译界每年都有与翻译能力和专长相关的文集出版(Schwieter et al.,2014;Pietrzak et al.,2015; Tomozeiu et al.,2016),标志着认知视角下的翻译能力研究迈上了一个新台阶。相形之下,国内译界对认知视角下的翻译能力与专长研究鲜有关注。本文对过去15年里西方翻译能力与专长研究进行理论溯原和定义辨析,汇报近期研究成果,以促进国内翻译专长研究的发展。

1 理论溯源

翻译专长理论上源自认知科学的专长研究,后者始于20世纪50年代末,当时计算机科学家尝试设计电脑程序来“保存、应用和传播”专家认知系统,20年间也曾先后基于启发式规则和生成语言学尝试建立模拟专家翻译系统的机器翻译程序,但并不成功(Hutchins,1995)。当时传统的“能力-智力”观点认为专长获得者具备某种决定个体行为水平上限的“先天潜质”,后天练习对最终行为水平的影响相当有限(Sternberg,1996)。直到20世纪80年代以后,现代专长研究逐渐达成共识:专长是指某行为领域专家所拥有的、不同于常人或新手的特征、技能与知识(Ericsson,2006:3),但专家在认知领域的能力并非先天决定,而是后天的知识或经验影响的结果,强烈的动机和强化训练可帮助个体显著地提高其能力水平。因此,研究专家行为特征有助于认识和解释专长的实质,继而通过培训可能使非专家或机器“再现”这些特征,达到专家行为水平(Ericsson,2001:192)。这一理论假设正是翻译领域专长研究的基础。

20世纪90年代的翻译过程实证研究中就有数例聚焦翻译能力的研究(Lorscher,1995),其采用的有声思维报告法(TAPs)即源自认知心理学。后者不仅为现代翻译专长研究提供了诸多有声思维报告(TAPs)、 反应时记录、眼动记录等研究工具以帮助推测翻译过程数据与认知加工之间的关系,还提供了重要的研究思路与研究范型(详见3.1)。

2 概念辨析

翻译专长概念出现之前,translation ability和 translation competence这个相关概念早已存在。

2.1翻译潜能

早期心理语言学界经常使用translation ability 特指双语使用者都自然拥有的、某种在双语间进行语义转换的能力,它与双语语义能力自然并存,强调的是双语者“能够”开展翻译活动(译文的质量则不在考虑之列)(Dimitrova,2005:155),本文因此试译为 “翻译潜能” 。研究发现,自幼使用双语者在幼儿期就展现出简单翻译潜能,9至12岁左右的双语儿童在单词层面与语篇层面展现出不错的翻译潜能 (Malakoff et al.,1991)*Harris (1978: 96) 将双语者的此类翻译称作natural translation,后来Lorscher (1991) 进一步区分了双语者这种以意义为中心的“自然翻译”与二语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以符号为中心的“去交际化翻译”。。翻译潜能假设是心理语言学界众多研究开展的基础,例如,词汇翻译实验这一心理语言学最常见的研究方法之一就是基于对翻译潜能命题的默认*该命题的真伪目前无绝对定论。如Toury(1984)虽然也认同双语能力是翻译能力的基础,但是他并不认可“双语能力必然产生翻译能力”的观点。Malmkjr (2009)则认为,对这一命题的真伪判断取决于我们如何定义“翻译”,即是否需要考虑翻译规范等社会因素。 Shreve (2002) 对translation ability有较系统的评述。。Harris et al. (1978:165)认为翻译能力*除本节的三个概念外,本文偶尔还使用“翻译能力”来指代普遍意义上的翻译能力。与双语能力具共延性,即随着双语能力的提高,双语者的翻译能力也随之提高。这一观点乍听有理,但是来自翻译界的众多研究已证明事实并非如此(Lorscher,1991; Shreve,1997),翻译潜能若要发展为“翻译技能”,双语能力并非充分条件,而必须经由有目的的学习与训练方可获得。

2.2翻译技能

20世纪七八十年代以后,翻译学者普遍使用“翻译技能”(translation competence 或 translator competence)来探讨翻译能力。翻译技能指译者从各途径学习有关翻译的知识后,能够有意识地运用这些知识来完成翻译任务的能力,因此不仅仅强调“有没有”能力,而且考察翻译质量,强调是否“胜任”。Toury(1995)指出,仅凭双语能力并不足以产生翻译技能,他提出“翻译规范内化”的观点,认为译者必须具备语篇“转换技能”,即在双语能力基础上,学习并掌握语言文化系统中的共享规范是获得翻译技能的必要途径。也就是说,翻译必须借助学习和翻译经验方可胜任(Shreve,1997:121)。翻译技能一直是翻译界的重点研究领域,20世纪70年代以来对此有不同视角的多方位探讨,近年来有很多重要发现(详见3.2)。

2.3翻译专长

翻译技能研究的重要任务与途径之一是通过观察专家的翻译表现,归纳和发现助其完成翻译任务的“专家认知系统”,随着翻译学与认知科学于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正式携手合作(邓志辉,2012),对翻译能力感兴趣的翻译学者与认知科学家也开始合作从认知视角考察翻译专家的行为,探讨译者如何获得、保持和发展翻译策略与技能并最终获得翻译专长。2001年,翻译学权威期刊Interpreting发表了认知科学家Ericsson(2001)讨论口译能力的一篇文章,文中首次正式使用“专长”(expertise) 来指代口译专家拥有的口译技能,标志着翻译学与认知科学在翻译能力研究上、双方视角的正式融合,开启了译界从认知视角研究翻译能力的旅程。“翻译专长”概念的引入将“翻译能力”研究正式纳入认知翻译学的领域,并借助认知科学的研究工具、研究方法、研究思路和知识体系,大大扩展了翻译能力研究的视野,使这一传统的翻译概念在认知理论视域下获得全新的理论生命。

严格来说,翻译专长指翻译实践领域的专家在某些认知范畴(如知识、心理-生理调节特征、问题解决、调控、自我认知)上所表现出的长期稳定的优越性(Muoz,2014:18;Shreve,2006; Jääskeläinen,2010)。但现代认知理论认为专长概念可取相对或绝对视角(Chi,2006:21),前者既可指居于能力级别顶端的绝对意义上的专家,也可仅仅是在能力级别上高于对应组、更接近顶端的“相对意义上的专家”,后者的专家则指某领域绝对意义上的专家。因此,上述定义主要针对绝对专长,这是个相对静止的概念,只有达到特定能力级别的译者才可说“拥有”专长;此外,虽然专长在获得后并非一劳永逸永远拥有,而需持续学习与实践以持有、巩固甚至提高(在“专家”级别之上还设了一个“大师”级,不过这其实可以并入绝对专长概念)(Chi,2006:21),但绝对意义上的专长只会获得、拥有,或失去,而不宜以“发展”或“进化”等词语来形容。与此相对,研究者若取相对专长视角,则其研究中所称的“专家”只需相对更接近翻译能力级别顶端,这时“翻译专长”就是一个动态概念,可以用“发展”“进化”等表述来讨论其发展过程。西方译界不少学者在讨论翻译专长时仍沿用“翻译技能”,或将两者交替使用(Ehrensberger-Dow et al.,2014; Göpferich,2013;Muoz,2014:6),这不仅仅是习惯使然,更因为在相对专长的视角下,两者可视为同义。

简言之,翻译专长与传统翻译技能概念的根本区别在于其与生俱来的认知研究特征,且因其在相对与绝对视角下有不同定义,也较之翻译技能的概念内涵更广。相对意义下的翻译专长指动态发展中的翻译技能,本节所述的三个概念可视为分别代表翻译专长的不同发展阶段,因此,所有从认知研究视野进行的翻译能力研究都可视为“翻译专长研究”的范畴,这时“翻译技能”与“翻译专长”基本同义;但绝对意义上的翻译专长则是一个静止封闭的概念,特指专家所具有的、与常人有本质区别的翻译能力,代表着翻译技能的最高境界,这时两者不同义,不可相互替代。

3 研究现状

3.1研究思路与方法

翻译专长研究借鉴了心理学专长研究的专家行为实质研究和发展研究两大思路。严格来说,前者应研究绝对专长视角下的翻译专家如何在翻译行为的各层面展现其专长,但由于绝对意义上的翻译专家受试难以确认,实际上目前多数研究多取相对专长视角,通过专家-新手比较,描述、归纳专家行为的特征,期望以此来部分呈现专家行为的实质(Angelone,2010; Dimitrova,2005; Dragsted,2010)。后者则关注从翻译新手到专家的成长规律,根本目的是为了回答“如何才能成为专家”这一问题,研究内容包括个体成为专家的必经阶段、译者认知技能的发展规律、使译者产生专家行为的影响因素等。不难理解,这类研究可以取绝对专长或相对专长视角,但由于相同的原因,目前的研究大多取相对专长视角,通过对比非专家译员在一段时间前后翻译行为的表现差异,从意义知觉模式、翻译速度、翻译策略、元认知等角度来发现和归纳其翻译技能的发展变化(Bayer-Hohenwarter,2010; Göpferich,2014)。

在研究设计上,除专家-新手比较研究外,还可取绝对专长视角进行专家案例研究,受试应是比较可靠的、经各类标准检验后的专家,研究其进行翻译活动时的具体案例。来自专长心理学研究的启示是,此类专家案例研究最好详尽分析单个专家在大量领域任务行为上的丰富收据,全面深入地揭示其内在认知机制。但考虑到翻译专家行为的复杂性,可行的方法则是选择专家行为的某一方面,即研究专家行为构成中的某部分,然后或据此推论专家行为的整体特征,或接着选择专家行为的其他方面,用后续研究跟进。

3.2主要领域的研究现状

近15年来,翻译专长研究在专家受试的评价标准研究、翻译能力的构成与发展研究以及翻译专家与新手的行为差异研究等领域取得了较显著的进展。

3.2.1专家译者的评价标准研究

翻译领域的专家不易确认,若在定义和选择“专家受试”上标准模糊,研究信度与效度就会大打折扣。认知心理学的专长理论选择专家受试主要有三种传统方法:行业标准、统计意义上的显著性和社会认可度 (Ericsson,1993),其中只有“社会认可度”在文学艺术领域比较适用,但也存在诸多不确定因素,例如,由哪些人?依据什么标准认可?需要被多少人认可?如何获得社会认可的准确数据?等等。较近期的认知科学专长理论进一步提出长时间领域专属知识与技能、同行评价、自我评价等作为专家水平的重要指标(Ericsson,2006),并提出专长研究的相对视角 (Chi,2006)。

这些为翻译专长研究提供了重要借鉴。翻译界开始在翻译专家评定中强调其“领域专属性”,区分译者最擅长的翻译领域,包括翻译方向、文本类型、领域知识等(Jääskeläinen,2010; Aubakirova,2016);基本上认同专长获得的“十年期规律”,认为理想中的翻译专家应该至少有十年以上的专门领域翻译经验积累(Pagano et al.,2008);社会评价指标仍是众多研究进行专家评定的重要标准之一,可表现为优秀的同行评定与社会评价、在有影响力的大型翻译比赛中获奖,等等;同时也有研究者将明确、良好的自我效能感(self-efficacy)作为专家的重要参考指标(Göpferich,2009; Ehrensberger-Dow,2013)。虽然不少研究仍将职业译员或翻译教师作为专家-新手比较框架中的“专家”受试,但研究者已有日渐明确的意识详细解释其专家受试选择标准(相对专长视角),这也是认知翻译研究近年来在研究方法与设计上日趋严谨的表现。

3.2.2翻译能力的构成研究

对翻译能力的构成研究一直是翻译研究重点领域,研究目的之一是期望借此指导译员培训。在专长理论视域下它属于“对专家行为的实质研究”范畴。较早期的翻译能力模型研究多从纯理论探讨的角度出发(Hewson,1995; Hatim et al.,1997;Pym,2003),认知视角引入后则出现不少基于实证、研究翻译能力构成的团队,如较有影响的“PACTE”“TransComp”研究组等。PACTE(2009) 构建了翻译能力的整体模型,基于实证将翻译能力界定为“从事翻译必需的基本知识体系”,包含交际、语言外、工具使用、心理-生理、转换、策略等六大技能,其中策略技能最为重要。TransComp小组构建的翻译能力模型则包含双语交际、领域知识、精神运动、工具使用、翻译常规知识激活和策略这六方面的技能,其中后三者最为重要 (Göpferich,2009)。Esfandiari et al.,2015) 对学界提出的多种翻译能力模式有较详细的介绍。

值得一提的是,国内学者近年来也在翻译能力及构成方面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探讨(钱春花,2012;方红 等,2014),因篇幅所限,本文暂不详述。

3.2.3翻译能力的发展研究

技能发展研究关注翻译技能的动态发展或习得过程,其研究成果对译员培训有直接指导意义。较早期的非实证研究先后提出不同的能力发展阶段说(Presas,2000;Chesterman,2000;Kiraly,2003);近期一些基于实证和认知视角的研究主要有如PACTE(2014)提出翻译能力的获取过程就是译者逐渐获取并学会运用各项翻译次技能的过程;Göpferich(2009,2013)的翻译技能发展模型基于PACTE的技能获取模型,但将所需获取的技能替换为TransCopm翻译技能构成中的各项能力,因为后者的技能发展模型有纵向实证研究结果的支持。

翻译能力发展研究也涉及对影响因素的研究。影响翻译技能发展的主要因素有领域经验和刻意训练。首先,领域经验是专家行为发展的必要条件。长期领域经验使译者储存起丰富的、与该领域相关的语言、文本、观念等知识模块,在大量实践案例中,经由认知分析、逐渐形成较稳定的认知图式 (Shreve,2002:159),认知心理学称这种现象为“事件记忆”,它通过对认知主体的经验进行模式化处理、分析和组织后,形成特定的知识结构,可供译者在往后的实践中进行提取,以促进高效的翻译行为。这一记忆功能同时也包含领域专属次技能,因为领域专属经验不仅能帮助译者迅速辨识问题并提出解决方案,也有助于各项翻译技能的发展(Angelone et al. 2011;Bolaos-Medina 2014)。

其次,刻意训练(deliberate practice)是导致个体差异的关键因素。Ericsson et al(1993)区分了三类领域相关活动:刻意训练、工作和玩耍。在工作活动中,因目标、代价和回报等因素影响,个体倾向于依靠业已掌握的方法解决问题, 而不是探索新方法,因此产生的学习效果未达到最优化;玩耍活动的娱乐性对个体有吸引力,但因缺乏目的性,对认知机能只起到巩固而非改进作用;刻意训练活动则经过专门设计, 具有界定良好的任务目标、有改善行为的动机、有反馈的来源、有提供重复和逐渐改进行为的机会,因此影响深远。对于翻译的启示是,并非所有的领域活动都会导致专家行为,因此并非所有经验丰富的职业译员都是专家;要发展翻译技能,教师应根据学习者的不同学习阶段和个体情形,有针对性地设计刻意训练方案,反复操练并辅以及时反馈与指导,促使其不断改进和提高行为水平。

3.2.4专家与新手的行为差异研究

译界就翻译专家与新手的行为差异进行了较深入的研究,取得的基本共识有:专家-新手差异的根源在于认知资源的组合方式与质量的不同。Shreve(2002:161)指出,专家与新手间的关键差异不在于认知资源数量,而在于储存了“什么类型的知识”及“以何种方式储存、表征、和提取”知识。这种认知机制的差异导致专家与新手在翻译行为的诸多方面呈现不同模式,尤其表现为翻译行为的自动化、问题解决模式、认知单位、策略选择与应用等方面的差异。新手或学生仅储存有语义等事实性领域知识,即陈述性知识,专家则更多储存事件性领域知识,即程序性知识。例如,研究表明,新手的翻译速度缓慢而费力,作决定的过程明显而刻意,而专家的翻译过程自动化程度高,翻译速度快( Schenk et al., 1998; Tirkkonen-Condit,2005; Ibáez,2010)。究其原因,一方面,专家拥有丰富的程序性知识,翻译时能迅速调取相关知识完成任务;另一方面,新手较之专家往往在掌握任务、完成任务时,认知理解和处理方式较片面和肤浅。已有不少研究发现,新手倾向于在字词层面,而专家倾向于从深层意义或交际层面来理解原文和进行翻译,所以两者虽然在字词层面的翻译认知能力无显著差别(Garcia et al., 2014:1), 但在篇章翻译中新手会在工作记忆中产生大量的小单位认知问题,专家的认知单位则显著偏大(Alves et al.,2009; Alves et al.,2010; Carl et al.,2011; Ibáez et al., 2010)。

在问题解决模式上,新手倾向于将翻译任务整体解构后,从字、词、句的层面进行认知处理、寻求解决方案,而专家则往往在句、段、篇等更抽象概括的层面进行认知处理,具体可表现为在段落或语篇层面理解单词或单句意义,翻译时更灵活地处理各层级语义结构形式及其位置,等等(Angelone,2010),这可能是因为专家译者在多年的领域知识积累过程中获得某种特殊的“复杂认知机制”,在辨识、表征领域问题时与新手有异(Göpferich,2013;Muoz,2014; Yudes et al,2011)。此外,专家在解决翻译任务时,更多启用元认知,发生显著频繁的元认知调控行为,并因此呈现独特的问题解决模式与策略运用 (Angelone et al.,2011; Dragsted et al.,2013;Redelinghuys et al.,2015,Deng,2016)。

3.3挑战与对策

翻译专长研究目前除了要面对认知翻译学的常规挑战(如研究工具、研究信度)(卢卫中 等,2013:610)以外,还需重点关注专长研究的范式建构问题和专家受试的选择标准问题。为此,研究者首先需熟悉和理解专长研究的专家行为视角,对相关定义有清晰认识,并在研究中阐明所取的专长视角,明确定义专家受试的选择标准;在进行研究范式的理论构建的同时,多开展翻译专家的案例研究和纵向研究视角的专长获得研究,深入认识翻译领域内专家行为的实质和揭示翻译专长的获得规律,为范式构建提供实证基础(Muoz,2014:3)。在研究手段上需综合神经科学、认知心理学、认知语言学视角,既在实践中检验目前已有的新型研究工具(如集键盘记录、屏幕录像、眼动追踪于一体的Translog(Jakobsen,2011:38),同时继续开发新工具,综合运用不同渠道收集过程数据,提高研究信度。

4 结语

翻译专长研究作为认知翻译学的一个重要研究领域,两者互为促进与发展。一方面,研究翻译专长的实质或获得规律,最有效的途径即是通过研究受试的翻译认知过程来实现;另一方面,即使不以研究翻译专长为目的,很多认知视角的翻译过程研究也往往会取翻译专长研究的思路与方法,例如,专家-新手的对比研究即是认知翻译过程研究最常见的手段之一。因此,厘清翻译专长概念、了解翻译专长研究的现状与进展、认识该领域需注意的问题和解决方案,不仅有助于推动翻译专长研究的进一步发展,也对认知视角的翻译研究有较明显的理论与实践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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