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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简文帝萧纲《唱导文》系年考

2018-03-07阚可心

文化学刊 2018年5期
关键词:豫章梁武帝佛教

阚可心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美国 洛杉矶 90024)

唱导是一种面向大众的,通过杂说因缘譬喻以宣讲佛教教义的活动,唱导文始于六朝,是唱导活动的底本或文字记录。[1]唱导具有“声辩才博”的特征,唱导文亦可作为作者佛学乃至经史功底的综合反映。梁代崇佛风气盛行,四萧俱是佛教热烈的倡导者及虔诚的信仰者,非独梁武帝四次舍身同泰寺,萧纲本人亦受菩萨戒,佛学背景对其文学思想形成的影响不容忽视。系年是萧纲诗文研究的基础性工作,而目前尚有大量文章处于未系年或系年存疑状态。对其中《唱导文》系年问题的考证,有助于了解萧纲佛学与文学思想并行发展的脉络及其相互影响。

一、六朝唱导文特征

唱导源于天竺,慧皎《高僧传》论唱导为:“唱导者,盖以宣唱法理开导众心也。昔佛法初传,于时齐集。止宣唱佛名,依文致礼。至中宵疲极,事资启悟,乃别请宿德升座说法,或杂序因缘,傍引譬喻。其后庐山释惠远,道业贞华,风才秀发,每至斋集,辄自升高座,躬为导首,先明三世因果,却辩一斋大意,后代传授,遂成永则”[2]。流传至中土的唱导,除保留天竺“宣唱佛名,依文致礼”等形式外,也包括“杂序因缘,傍引譬喻”等内容。

唱导以“声辩才博”为基本特征,“非声则无以警众,非辩则无以适时,非才则言无可采,非博则语无依据”[3]。在具体讲说过程中,又须“适以人时”:受众有别,讲说风格与内容亦存在差别,“凡此变态,与事而兴”。以上特点,均体现了唱导是一项面向俗众的佛教讲演活动。

唱导文是唱导活动的底本或唱导活动的文字记录。[4]六朝时期,唱导文在隋唐时期被称为“古导文”,包含范围广泛,多以礼佛与发愿为主要内容。依内容而论,除《广弘明集》明确以“唱导”为题的篇目外,《出三藏记集》中与导文并举的愿疏、《大宋僧史略》中的赞叹缘记与呪愿文,以及发愿文、礼佛文、初夜文、忏悔文等,均属于宽泛的六朝唱导文文体范畴。[5]

与唱导活动相应,唱导文内容徵引譬喻、“兼博经史”。在“才”方面,相比于隋唐时期程式化的唱导形式,六朝时期的唱导文多出于士族文人之手,多以骈俪成篇,“绮制雕华,言藻横逸”,具有典雅的贵族文学特征。在“博”方面,唱导文“不废俗书”,加之梁代儒学兴盛,因此呈现佛典与经史交相辉映的格局。上述特征亦要求作者具备全面的佛学、经史与文学功底。

二、萧纲《唱导文》当作于普通五年(524)至普通六年(525)之间

关于《唱导文》系年问题,吴光兴先生《萧纲萧绎年谱》将此作暂系于天监十五年(516),此外讨论尚不充分。《唱导文》题注“在藩作”,且丁贵嫔尚在,在此基础上,本文系年依据之一,在于对文中所列戚蕃的考察。原文为:“奉为临川、安成、建安、鄱阳、始兴、豫章,及南康、庐陵、湘东、武陵诸王,家国戚属,六司鼎贵。”由于诸王存在初封、嗣立与削除等变动情形,因此确定文中所列诸王并立时间,即可为写作时间提供线索。上引诸王封立与除废情形梳理如下。

临川:临川靖惠王宏,天监元年(502)四月封,普通七年(526)四月薨,子正义嗣。

安成:安成康王秀,天监元年(502)四月封,天监十七年(518)二月薨。世子机于普通元年(520)袭封。

建安:即南平元襄王伟,天监元年(502)四月封,天监十七年(518)二月改封为南平郡王。普通五年三月薨。世子恪嗣。

鄱阳:鄱阳忠烈王恢,天监元年(502)四月封,普通七年(526)九月薨。世子范嗣。

始兴:始兴忠武王憺,天监元年(502)四月封,普通三年(522)十一月薨。世子亮嗣。

豫章:豫章王综,天监三年(504)七月封,普通六年(525)六月奔魏,削爵土。豫章王欢,昭明太子子,中大通三年(531)六月立,大同六年(541)十二月薨。

南康:南康简王绩,天监七年(508)①《梁书》卷二九《高祖三王传》作天监八年(509)。九月立,中大通元年(529)②《唱导文》作大通三年(531)。闰六月薨。子会理嗣。

庐陵:庐陵威王续,天监八年(509)封,太清元年(547)③《高祖三王传》作中大同二年(537)。正月薨。子安嗣。

湘东:湘东王绎,即梁元帝。天监十三年(514)七月封。

武陵:武陵王纪,天监十三年(514)七月封。

由上可知,文中所列诸国在普通七年(526)丁贵嫔去世前一直并存,唯独豫章王萧综于普通六年(525)六月奔魏,豫章国除,后直到中大通三年(531)昭明太子薨后,梁武帝方立其子萧欢为豫章郡王,与萧综已无承继关系。从普通六年(525)到中大通三年(531),豫章并非封国而为一郡。《唱导文》作于昭明太子在世之时,文中的“豫章”,显然并不指豫章王欢,而指的是豫章王综。据此可知本文写作时间不晚于普通六年(525)六月,即萧综奔魏之前。

本文系年依据之二,在于对梁武帝朝实际封立的武帝子辈诸王的考察。梁武帝弟辈入梁者,此文皆有列举而无阙遗,子辈诸王情况则不尽相同。梁武帝有子八人,《唱导文》中除昭明太子单独致敬,萧纲作为作者并未提及自身外,未提及的梁武帝子辈宗王,还有邵陵王纶。

据《梁书》卷二九《高祖三王传》,邵陵王纶封于天监十三年(514),“(普通)五年,以西中郎将权摄南兖州,坐事免官夺爵”“大通元年,复封爵”。中大通四年(532)复“免为庶人”“顷之,复封爵”④关于邵陵王免官夺爵时间,史书存在不同记载,后文详述。。终梁武帝朝,邵陵王纶两次黜免,第二次发生在昭明太子薨逝以后,《唱导文》未提邵陵王,可知此文作于邵陵王第一次免官夺爵期间,即普通五年(524)至大通元年(529)之间。

综上可基本得出结论,《唱导文》当作于普通五年(524)到普通六年(525)六月之间,即萧纲任雍州刺史时期。

三、《唱导文》不作于普通六年(525)之后

邵陵王第一次免官夺爵的时间,史载存在矛盾。《梁书》卷二九记载邵陵王得罪在萧综奔魏之前,而《梁书·武帝纪》载“(普通六年)十二月戊子,邵陵王纶有罪,免官,削爵土”[6],则邵陵王得罪在萧综奔魏之后。《南史》卷五十三载“普通五年,(邵陵王纶)以西中郎将权摄南徐州事……免官削爵土还第”“大通元年,复封爵”[7],《梁武帝纪》则未载此次削爵土事。《资治通鉴》卷一百五十载“邵陵王纶摄南徐州事”“(十二月)戊子,免纶官,削爵土”[8],系于普通六年(525),记载与《梁书·武帝纪》同。①《资治通鉴》考异无此事。

如上所述,邵陵王夺爵时间分别有普通五年(524)与普通六年(525)十二月两种记载。如果以后一种为依据,对照《唱导文》所列诸王,此时萧综已然奔魏,豫章国除,且萧欢未立,不可能出现未列邵陵王的同时,又把豫章王列入其中的情况。此外,《南史》卷五三与《资治通鉴》均有梁武帝“恐其奔逸”一句,看似为避免重蹈萧综覆辙,从而为邵陵王得罪于萧综奔魏之后提供旁证,实际《南史》卷五三已将此事系于普通五年(524),则“恐其奔逸”应另有所虑,与惩萧综之弊并无关联。《资治通鉴》此段基本照录《南史》,而将时间系于普通六年(525)。《南史》往往杂采史料,且此句并非事实性描述,因此,这一句的存在应不影响对“邵陵王夺爵于萧综奔魏之先”的认定。综上,对于邵陵王免官夺爵的时间,采纳“普通五年”的记载较为合理。②另外,《梁书》卷二十九载邵陵王夺爵于“权摄南兖州”任上,其他史料均作“南徐州”,案普通五年南兖州刺史尚为萧综,此处应以“南徐州”为宜。

四、《唱导文》应不作于天监十五年(516)

另一存疑之处,在于建安王伟于天监十七年(518)改封为南平郡王。吴光兴先生据此将该文暂系于天监十五年(516),这一结论或可商榷,理由有三。

其一,“天监十五年”说与此文未列邵陵王存在矛盾。邵陵、湘东、武陵三王于天监十三年(514)同封,其中邵陵王居长,如果此文作于天监十五年(516)左右,则此时三封国俱存,即便是将“奉为临川”一句末尾的“诸王”理解为列举未完的省略,也不应在按年齿依次列举时,唯独省略邵陵王而列其弟湘东与武陵。因此“奉为临川”一句,除未列萧纲本人外,实为完全列举,而邵陵王不在其间,最合理的解释即是此文作于邵陵王夺爵期间,而非天监十五年(516)。

如采“普通五年至六年之间”说,则此句或误称南平为建安③《全梁文》中亦存在误称现象。卷五梁武帝《答晋安王谢开讲般若启敕》,据“为汝讲金字般若波罗蜜经”一句,对应《梁书·武帝纪》“高祖升法座,发《金字摩诃般若经》题”,可知此敕作于中大通五年,此时萧纲已为太子,而文题仍为晋安王。与本文所论情形相比,虽有文题与文本内容之异,亦可大略表明误称现象的存在。姑记于此。,如采“天监十五年”说,则此句遗漏邵陵王及其封国。联系后文内容,即便有误称,南平王依旧在发愿所指之列,如果是有所遗漏,则邵陵封国被排斥在了“克隆帝祉,永茂皇枝”之外,二者相较,后者疏误较为严重。在暂时无法证明是否存在传抄错误或其他旁证的情况下,姑存此论以俟贤者。

其二,天监十五年(516)左右,梁武帝举办《唱导文》所述大规模法会的条件尚不成熟。唱导可由皇家主导于京师,也可由宗王主导于藩府。王僧孺《忏悔礼佛文》中,首先称颂南平王并进行发愿,应为南平王发起的唱导活动。萧纲《唱导文》先后言及皇帝、皇太子、贵嫔、诸王,乃至黎庶、囚徒,无一不包,应可推知该文用于一项规模较大的皇家级别法会。梁武帝对佛教活动的热衷趋于明朗,发生在中晚年。[9]武帝在天监十六年(517)以前,佛事活动多以编纂整理佛教典籍为主,天监十六年(517)诏宗庙去牲,尚引起朝野极大震动,《净业赋》亦云其早年蔬食“虽自内行不使外知”。因此可认为,天监十五年(516)时,举办《唱导文》所述大型法会的时机尚不成熟。

天监十八年(519),梁武帝受菩萨戒,大通元年(529)三月,梁武帝第一次舍身。在此期间,普通二年(521)梁武帝立同泰寺;普通三年(522)于钟山建大爱敬寺;普通五年(524)丁贵嫔造京师善觉尼寺;普通六年(525),萧纲北伐成功,梁修五礼告成。[10]可见此时国力正盛,佛事活动也渐趋兴隆,在普通五年(524)举办规模较大的法会活动,具有可行性。

第三,天监十五年(516)左右,萧纲尚为幼童,此阶段难以对佛教形成全面认知,也难以为大型法会文章执笔。①《梁书》卷三六《孔休源传》载萧纲十二岁任荆州刺史,梁武帝以“十岁儿委卿”谓孔休源,且敕萧纲曰:“汝年尚幼,当每事师之。”由此亦可知纵然萧纲天资俊出,“七岁有诗癖”,在认知能力上依旧处于诸事须谘僚属的幼童阶段。此时萧纲虽有于江州造佛寺活动,但确切作于此阶段的、能够较全面反映其佛学基础的文章几乎不存在。萧纲佛教信仰的发展存在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天监十八年(519),昭明太子讲解真俗二谛义,萧纲在座并有谘问,二谛是佛教基本原则之一。普通二年(521),萧纲作《答同泰寺立刹启》,普通三年(522)作《大爱敬寺刹下铭》,中大通三年(531),萧纲在平等寺受菩萨戒。由此可见,普通五年至六年(524-525)是其佛教思想基本成熟时期,此时产生《唱导文》之作,当属顺理成章。

五、《唱导文》的系年意义

考证《唱导文》系年问题,主要意义有二。其一,由此可知雍州时期不但是萧纲文学理想形成的关键时期[11],也是其佛教信仰趋于成熟的关键时期。对其佛教信仰发展脉络的研究,亦可有助于理解萧纲文学“新变”观念和宫体诗风的形成。其二,就版本归属而论,《唱导文》当收录在陆罩编八十五卷本《梁简文帝集》中。

第一,考证《唱导文》作于萧纲任雍州刺史时期,有助于梳理其佛教信仰的发展脉络,并进而有助于理解其文学理想的形成。

萧纲任雍州刺史的七年,是其文学理想形成的重要时期,也是其文学集团形成并活跃的重要时期。《唱导文》写作时间正与此相应,反映了萧纲的佛教思想亦在这一阶段趋于成熟。佛教信仰是萧纲思想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其文章中,礼佛文、愿疏、书信及启文等,占据较大比重,《答湘东王书》亦提到其受菩萨戒事及“拜伏虽多,疲劳顿遣”等内心感受,佛教信仰对其文学创作和艺术风格的影响不容忽视。

首先,佛教“八苦”观有助于引导创作者关注与再现个体忧思与尘世疾苦。萧氏文学作品存在悲情与悲悯的感情基调[12],并不仅仅与其个人苦难有关,与其佛教信仰也有着密切联系。《唱导文》描绘了“飘飖热风,沧浪冰水,暗室千重,黑城百仞,铁轮碎骨,铜柱焦肠,伤出刀锋,横抽剑锷”等地狱苦难,这些认知,显然不是萧纲的贵族生活环境所能够给予的。佛教背景拓展了萧纲的认知视野,使其对个体悲情表达更为深沉,尘世悲悯情怀更加诚挚。

其次,佛教所构画的无量光明极乐世界,亦影响到作者在作品中吟咏光风霁月,关注世间纯美。《唱导文》中“一善染心,万劫不朽,百灯旷照,千里通明”所体现出的对于至善与光明的向往,在对萧纲文学创作的影响上,可与其悲悯情怀相应,共同构成一个完整文学风格的两面。

第三,佛教主张摆脱缠缚,“离染着相”“度悭贪等烦恼染著大海,到于彼岸”①出自龙树菩萨的《大智度论》卷12。。在文学创作中,萧纲摆脱了谢灵运时代作者仍参与作品的视角,与意象两相独立,以超脱的姿态去描绘客观风物。[13]这一风格的形成,除却对文坛既有风格的扬弃与发展,也正与佛教“进退无碍”的自在状态相合:作者自在,所描绘的意象亦自在。正如萧纲后来在《诫当阳公大心书》所宣言的“文章且须放荡,立身先须谨重”那样,萧纲主张文学创作要遵循“人”与“文”的二分法则,追求“为艺术而艺术”的纯粹的审美体验。《唱导文》提及“无边剧恼”“有缚缠情”“金锁玉床,犹念解脱”,这种深受佛教影响的追求超然与解脱的思想,应与他日后力图开辟“美的净土”实践,有着密切的前后相继关系。

综上,通过对《唱导文》系年的考订,可以反映出萧纲在普通五年至普通六年(524-525)之间,佛教底蕴已经成熟,并为日后一脉相承的文学观的形成,打下了思想基础。

第二,通过对《唱导文》系年的考订,可认为其收录至大通元年(529)陆罩所编八十五卷本《梁简文帝集》中。关于萧纲文集版本问题,《梁简文帝集》八十五卷由陆罩编于大通元年(529)随镇雍州期间,其后九十卷本、百卷本分别载于《周书·萧大圜传》和《南史·梁本纪下》,编者不详[14],上述版本在流传中均已散佚,今见版本为明人所辑。此文系于普通五年至六年(524-525)之间,则可推知此文版本归属。

此外,就文本而论,《唱导文》亦有萧纲为文“徵引既富,用典尤繁”[15]的典型特征。天监初年文坛用典之风盛行,文坛领袖之一任昉诗风“动辄用事”,梁武帝《敕萧子云撰定郊庙乐辞》亦云“郊庙歌辞,应须典诰大语”。尽管萧纲在《与湘东王书》中批评“京师文体,儒钝殊常”,然而,直到中大通末期至大同前期,文坛依旧是多种文风相互融合的阶段。[16]因此,在天监十六年到普通元年(517-520)萧纲在京期间,应仍能受到京师文体无形的影响,并在嗣后《唱导文》中有所反映。萧纲对文章新变的倡导,是对现有文风的批判继承,并非全盘否定。这种批判恰恰是建立在接触与了解的基础上,而其发展亦并非与既有文风的完全割离。作于此阶段中的《唱导文》,或可作为这种批判继承态度的旁证。

[1][14][15]萧纲.梁简文帝集校注[M].肖占鹏,董志广,校注.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12.1217.3.3.

[2][3]慧皎.高僧传[M].汤用彤,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92.521.521.

[4]吴福秀.论唱导文的发展演进——兼论六朝唱导文是话本产生的来源之一[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2009,(2):92-98.

[5]李小荣.变文与唱导关系之检讨——以唱导的生成演变为中心[J].敦煌研究,1999,(4):177-186.

[6]姚思廉.梁书[M].北京:中华书局,2000.47.

[7]李延寿.南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5.1322-1323.

[8]司马光.资治通鉴[M].北京:中华书局,1976.4708-4709.

[9]柏俊才.梁武帝“舍道事佛”的原因及其他[J].文学遗产,2016,(4):75-85.

[10]吴光兴.萧纲萧绎年谱[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117.

[11]吴光兴.论萧纲的文学活动及其宫体文学理想[J].文学遗产,2006,(4):46-55.

[12]蔡新中.论萧氏诗的悲情基调[J].新疆师范大学学报,2006,(2):143-146.

[13]吴光兴.论萧纲和中国中古文学[J].文学评论,1991,(1):15-27.

[16]刘林魁.梁简文帝萧纲《与湘东王书》系年考[J].西北大学学报,2006,(2):15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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