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研究：科学研究工作的原点——重读毛泽东关于调查研究理论的启示

丁湘梅

（1.中共中央党校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理论研修班， 北京 100091 2.兴义民族师范学院， 贵州 兴义 562400）

“一把钥匙开一把锁”，科学研究的锁需要找到一把打开它的钥匙。毛泽东关于调查研究的相关理论论述，今天读来，依然让人深受启发，它对于如何立足现实开展科学研究，以及在科学研究领域如何进行创新性研究、仍然具有巨大理论与现实的指导意义。

一

全面系统的搜集研究资料是开展科学研究的前提。毛泽东在1930年《反对本本主义》一文中开篇就提出“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1]109-117重读《寻乌调查》可以看到，毛泽东通过开展扎实深入的农村调查实践活动，在充分占有丰富材料的基础上，对存在的问题进行了深刻的分析，形成了一份全面系统丰富的调查报告。毛泽东在前言中写到“关于中国的富农问题我还没有全般了解的时候，同时我对于商业状况是完全的门外汉”[2-3],因此他决定通过调查来解决这个未知的问题。通过寻乌调查，真正弄清楚了地主与富农的问题，提出了解决办法，为制定符合中国实际的土地革命路线和工商业政策提供了理论的依据，为有效解决中国问题提供了一个典型的案例。

启示我们：科学研究不是从抽象概念出发，需要从大量的事实、资料和数据出发；不是从本本出发，需要开展扎实的田野调查和实验研究。在充分占有可靠真实资料、数据的基础上去分析事物之间的不同发展形式，探求不同发展形式之间的内在联系，进而寻找研究规律和研究方法，探求研究结果，而非坐在研究室、实验室里闭门造车。毛泽东在《反对本本主义》中指出只有蠢人，才是他一个人，或者邀集一堆人，不作调查，而只是冥思苦索地“想办法”“打主意”。[4]恩格斯曾经说过：“即使只是在一个单独的历史事例上发展唯物主义的观点，也是一项要求多年冷静钻研的科学工作，因为很明显，在这里只说空话是无济于事的，只有靠大量的、批判地审查过的、充分地掌握了的历史资料，才能解决这样的任务”。[5-8]

二

端正调研态度得到可靠研究资料是开展科学研究的条件。毛泽东十分注重调查研究的态度。他根据自己在湖南、江西等地农村调查的实践经验，多次谈到这个问题。他说：“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而我们自己则往往是幼稚可笑的”；[9]我们搞调查研究，如果“没有满腔的热忱，没有眼睛向下的决心，没有求知的渴望，没有放下臭架子、甘当小学生的精神，是一定不能做，也一定做不好的”。[9-10]如何保证在调查中听到真实的声音呢？他认为，各人的特点不同，采取的方法也各不相同，但主要的一点，是要和群众做朋友，而不是去做侦探，使人家讨厌。他提到在兴国做调研时的一段经历：“开始时，他们很疑惧，不知我究竟要把他们怎么样。所以，第一天只是谈点家常事，他们脸上没有一点笑容，也不多讲。后来，请他们吃了饭，晚上又给他们宽大温暖的被子睡觉，这样使他们开始了解我的真意，慢慢有点笑容，说得也较多。到后来，我们简直毫无拘束，大家热烈地讨论，无话不谈，亲切得像自家人一样”。[11-12]所以，在轻松自如的氛围中，群众自然而然就会把真实的情况和想法说出来。在《大兴调查研究之风》中他指出了解情况，要用眼睛看，要用口问，要用手记。

启示我们：研究资料的获取要本着谦虚谨慎、忠于真理的态度去占有，要抱着学习的态度、拷问的精神在开展调查的过程中纠偏改错，要善于从不同角度、不同方位、不同层次开展科学研究工作，做到由表及里、由内到外、由点到面等结合，力求全面、准确、透彻地了解情况。就如今天进行的自主创新一样应该是开放环境下的创新，而不是大门紧闭妄自尊大，要汇聚四海之气，借助八方之力。通过与不同的人群、不同的环境对不同地域、不同类型、不同发展程度的现实状况开展深入细致调研，充分挖掘调研对象的亮点和特色，尤其是当前在开展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工作既要做到调查研究要“身入”，更要做到“心入”，围绕中心工作提供真实可用的一手材料，为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积极建言献策，做好智库建设的参谋。习近平总书记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讲到要“树立为人民做学问的理想，尊重人民主体地位，聚焦人民实践创造，自觉把个人学术追求同国家和民族发展紧紧联系在一起，努力多出经得起实践、人民、历史检验的研究成果”。[13]

三

寻找有效调查方法指导科学研究是开展科学研究的工具。“不作正确的调查同样没有发言权”。[10]毛泽东在《反对本本主义》一文中对如何进行调查从调查方式、调查对象、调查人员的数量、调查纲目的定制进行了深入讲解。同时强调指出，调查需要自己深入的进行，做好调查的记录等。他一贯主张既要走马看花，更要下马看花，要下功夫搞好典型调查。他经常用解剖麻雀来比喻调查研究，说要了解麻雀，并不需要把天底下的麻雀统统捉来一一解剖才能知晓，只要解剖一两个麻雀就够了。需要注意的是，毛泽东虽然强调典型调查的重要性，但并不是说了解情况只要抓点不用抓面，要辩证地理解毛泽东这种形象化的说法，不能绝对化。他同时主张既要有一般号召，又要有具体指导，要以点带面，点面结合。他强调蹲点调查，有的放矢，一以贯之，取得经验，是为了更好地指导全面。

启示我们：科学研究要找准研究的路径和方法，要真正解决“桥和船的问题”，要善于将走马看花和下马看花有机地结合起来，将面上工作和定点工作适当地结合起来。要发扬实事求是精神，注重调研方法的科学性、调查数据的真实性，与人民群众打成一片，尊重人民群众的主体地位和首创精神，获得第一手资料，作出新概括，获得新知识，形成新成果。要丰富调查研究的方法，习近平总书记在《谈谈调查研究》一文中指出，在当今社会信息网络化的新形势下，要将现代信息技术引入到调查研究中，拓展调查研究的渠道，创新调查研究的方式方法，提高调查研究的效率和科学性。同时也启示我们，在调查研究中要将微观调查、宏观调查、定性、定量有机结合起来，具体情况具体分析，采用相应的调查方式方法，提高效率和质量。

四

通过调研解决存在问题是开展科学研究的根本。毛泽东在《反对本本主义》一文中同时指出，“调查就是解决问题”[1]110。通过调查研究既要说明情况和原因，更要提出意见，做出决策，解决问题。调查就像“十月怀胎”，解决问题就像“一朝分娩”[1]110。调研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找到解决问题的有效办法，找到解决问题的最佳路径。正如他自己所说：“凡是忧愁没有办法的时候，就去调查研究，一经调查研究，办法就出来了，问题就解决了”[1]110。毛泽东一贯反对不做调研乱提意见、乱做决策的主观主义的行为，反对形式主义走过场的调查，反对不从问题入手盲目的调查，对蜻蜓点水式的调研、一知半解的调研、报喜不报忧的调研更是坚决反对。

启示我们：发现问题——筛选问题——研究问题——解决问题是理论创新的路径。马克思曾明确指出：“主要的困难不是答案，而是问题”。问题就是时代的口号，是它表现自己精神状态的最实际的呼声。[5]20调查研究要有针对性，要有问题意识，要以现实生活中的问题做为研究起点，提出具有创新性的解决问题的观点，建构起富有时代特征的学术体系、学科体系、话语体系，形成科学研究的特色和优势。要结合社会发展规律开展调研，在现实生活中不断提升研究者的调研意识、调研能力和调研水平。要扎根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扎根人民群众鲜活丰富的社会生活，使科学研究方向更准，根基更稳，效益更实。要贯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方针，将以为人民做学问的创新理念，以研究现实社会的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为突破口，立足新时代，提供更多更好的原创研究。

五

一以贯之持续开展调研保持科学研究的连续性是开展科学研究的保障。毛泽东在《反对本本主义》中指出，共产党的坚定不移的斗争策略，是在群众的斗争过程总结实际经验提炼产生的，决不是少数人凭空决策出来的。他严肃批评了那种认为“只要遵守既定办法就无往而不胜利”的错误想法，指出这“完全不是共产党人从斗争中创造新局面的思想路线，完全是一种保守路线”[1]115。因此，我们必须要立足社会实际情况进行调查研究。在《农村调查》的序言中他指出：“实际工作者须随时去了解变化着的情况，这是任何国家的共产党也不能依靠别人预备的”[14]。情况是随着形势的变化而不断变化的，问题也就随之变化，要想解决这些问题，就必须紧跟实际情况，深入基层一线进行调查研究，做到有所发现、有所发明，做到既不拘泥于现实，又超越于现实需求跨越发展。

启示我们：实践发展无止境，理论探索无止境，理论创新更无止境，每一次研究的结束意味着新的理论研究开始，意味着一种更深入持久的理论思考的开始。客观世界瞬息万变，科学研究不会一蹴而就，对实际情况的调查也不可能一劳永逸。要跟随时代的步伐不断汲取前沿发展动态，要以更宽广的视野把握时代主旋律，调查研究就必须一以贯之，在科学前沿不懈探索，在科技领域勇攀高峰，突破传统研究的固有模式，以更长远的眼光不断开辟新的研究路径。理论的探索来源于对实际的深入、对基层的走访、对群众的了解，理论的总结来自于对实践的总结，对经验的提升，对问题的创新。在科学研究中以科学研究融入国家发展战略为前提，通过一以贯之的持续开展调查研究，提出原创性的研究问题，坚持创造性和创新性解决问题，进而实现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把跨越时空、超越国度、富有永恒魅力、具有当代价值的文化精神弘扬起来，让收藏在博物馆里的文物、陈列在广阔大地上的遗产、书写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起来，让中华文明同世界各国人民创造的丰富多彩的文明一道，为人类提供正确的精神指引和强大的精神动力”。[5]17

“调查研究是谋事之基、成事之道”[15]，做任何一项科学研究首先就要进行调查研究，以问题为导向，端正调查研究的态度，全面系统的搜集研究资料，采用与时俱进的有效调查方法，一以贯之持续开展调研，进而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