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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地级以上城市绿色化评价及其驱动机制研究

2018-01-16任建兰穆学英陈延斌

统计与信息论坛 2018年1期
关键词:绿色水平发展

刘 凯,任建兰,穆学英,陈延斌

(山东师范大学 地理与环境学院,山东 济南 250358)

一、引 言

2015年3月,“协同推进新型工业化、城镇化、信息化、农业现代化和绿色化”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审议通过的《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中被正式提出,其中的“绿色化”概念是在全世界范围内的首创。把绿色化提升到国家战略高度,通过“五化”协同发展以及突出绿色化在“五化”协同过程中的引领作用[1],不仅意味着为实现生态文明建设和现代化建设,中国的执政理念与发展理念实现了转型,而且在绿色发展成为国际社会新的发展共识背景下,中国创新性提出的绿色化概念可被认为是对全球绿色发展与可持续发展做出的特殊贡献。

绿色象征希望与生机,绿色发展是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理想境界。改革开放之后,中国快速发展的工业化与城镇化,带动经济长时期处于高速发展的轨道,但是经济总量的高速积累无法掩盖因发展质量低下导致的空间开发粗放低效问题,以及发展理念落后导致的资源环境约束趋紧问题,从而导致自然环境持续恶化,最终导致了人与自然关系逐渐恶化。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以来,由于经济下行压力增大,经济社会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资源能源利用之间的矛盾依然比较突出,人与自然关系恶化趋势并没有实现根本性扭转。因此,开展绿色化理论研究与实践具有重大现实意义。一方面,通过进行绿色化理论研究,对传统观念进行反思和扬弃,将传统的“生态价值”与“自然价值”延伸到更宽泛的领域,有助于树立新的绿色自然观、价值观和伦理观,定位人类绿色发展新的财富观。在形成新的发展观的同时,可以规范发展进程中的“异化的发展”和“发展的异化”,为发展伦理学和生态文明建设奠定理论基础。另一方面,绿色化是由工业文明走向生态文明的路径,是新常态下中国发展的理性选择,是美丽中国建设的客观需要,通过进行绿色化实践,在经济、社会、生态环境、政府治理等不同领域实现绿色化,可为中国生态文明建设以及适应新常态提供思路与可操作建议,并且在全球绿色潮流大趋势下,通过政府、社会和居民共同进行实践来提炼中国绿色化道路,为世界绿色发展提供典型示范与模式引领,也为解决全球环境问题和地球文明建设做出大国应有的担当和贡献。

二、文献综述

国外已有较多学者或机构致力于绿色转型、绿色制度、绿色发展、绿色城市、绿色经济等方面研究。绿色转型强调传统生产方式转变为现代生产方式,工业绿色转型是绿色转型的重要研究内容以及工业绿色发展的具体体现[2],企业在转型过程中经历了拒绝回避、被动参与、遵从政府要求、主动参与四个阶段[3]。从20世纪后期开始,发达国家试图通过制度解决资源环境问题,其中美国形成了比较完整的绿色制度框架体系,主要包括生态环境管理体制、环境影响评价政策、环境执法模式、法律法规和激励政策、中介机构参与等[4]。绿色发展强调发展过程中减少碳排放、注重环境保护[5],联合国环境与规划署提出的绿色发展指标评估体系需在单一政策框架中制定[6],英国提出的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因其具有适用性,成为衡量绿色发展主要工具[7]。绿色城市是城市的社会-科技和环境-经济相融合的试验田[8],是城市实现绿色发展的有效途径。“绿色经济”最早由戴维·皮尔斯提出[9],现在已经成为经济学、地理学、环境学等领域的研究热点。

国内对绿色经济和绿色发展已形成丰富的研究成果。关于绿色发展内涵,主要有两种观点,一种观点注重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之间协调发展[10],另一种观点强调经济系统、社会系统和生态环境系统相协调,并且实现三个系统的效益最大化[11]。对于绿色经济和绿色发展评价,专家学者主要运用DEA模型评价了绿色经济效率和绿色发展效率[12-14],通过构建指标体系,运用综合指数模型、TOPSIS模型、投影寻踪模型等评价方法,评价了不同区域绿色发展水平或指数[15-17]。在绿色发展路径方面,黄茂兴从地位、投入、力度、配置和定位五个方面提出推进中国绿色发展的路径选择[18];李雪娇认为实现绿色发展,应从利益协调、行为规范、制度转型和激励设计四方面入手[19];秦书生提出了绿色发展的关键举措、政策支持、制度保障、促进机制[20]。

已有绿色经济或绿色发展研究,无论是理论分析还是实证研究,其本质均可以视为追求人与自然关系改善并且以绿色化发展为根本归宿,可以对绿色化研究产生有益启发。绿色化是新概念,目前关于绿色化研究较少,本文在已有相关研究基础上,结合中国生态文明建设需要以及经济新常态的时代背景开展绿色化定量评价,分析绿色化驱动机制,既可以丰富绿色化研究内容,也可以为指导中国推进绿色化、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发展提供参考与借鉴。城市作为重要的生产生活场所以及经济、社会、生态环境耦合发展的综合系统,可以把城市作为承载绿色化的基本地域单元,中国推进绿色化需要把城市绿色化作为重要依托;由于传统城镇化模式导致城市积累了不同程度的环境污染与生态退化问题,严重制约了城市可持续发展,中国推进绿色化需要把城市绿色化作为重要突破口。因此,本文把2015年中国289个地级市及以上城市作为研究对象,运用熵权TOPSIS法进行绿色化水平评价,运用回归分析法识别绿色化驱动机制,以期为中国城市实现绿色化提供参考。

三、指标体系与评价方法

(一)绿色化内涵界定

确定绿色化内涵,根据绿色化内涵建立评价指标体系,进而运用定量方法评价地级以上城市绿色化水平,是本研究的基本思路。可见,对绿色化内涵进行界定是研究的逻辑起点。本研究认为,绿色化是特定区域范围内经济、社会、生态环境与政府治理等不同子系统交互耦合、相互协调的发展过程。对于经济子系统而言,需要融入绿色、循环、低碳发展理念,优化产业结构,降低资源消耗,减少污染物排放,实现经济子系统绿色增长;对于社会子系统而言,在社会文明进步过程中提高居民生活水平和民生保障水平,提高教育、科学、文化、卫生事业水平,实现社会子系统带来绿色福利;对于生态环境子系统而言,需要维护生态系统基本格局和自然本色,提高环境质量,保障资源有效供给,实现生态环境子系统带来绿色财富;对于政府治理子系统而言,在绿色发展理念引导下向绿色治理体制转型,构建政府主导、社会协同、公众参与的绿色治理体系,尤其注重环境治理和基础设施建设,实现绿色治理措施不断完善。

(二)指标体系

中国地级以上城市绿色化评价指标体系共包括3个层级(见表1)。一级指标根据经济、社会、生态环境和政府治理4个子系统实现绿色化的核心目标和要求,分别命名为绿色增长、绿色福利、绿色财富和绿色治理。根据一级指标的基本内容,每个一级指标包括两个二级指标。根据可比性、代表性、客观性和可获取性等原则,选取25个三级指标。指标性质包括正向和负向,正向指标对绿色化水平具有正向提升作用,绿色化水平随正向指标的增大而增大,负向指标对绿色化水平具有负向调低作用,绿色化水平随负向指标的增大而减小。所需数据来源于《2016中国城市统计年鉴》和2015年各地级以上城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表1 中国地级以上城市绿色化评价指标体系

(三)评价方法

TOPSIS法是逼近理想目标的排序评价方法,通过比较各指标与“理想目标”和“负理想目标”的接近程度进行相对优劣排序。本研究通过熵值法确定指标权重,运用熵权TOPSIS法评价地级以上城市绿色化水平:

1.构造决策矩阵:

X={xij}n×m

(1)

式中xij是第j个指标所对应第i个评价对象的数值,n和m分别表示i和j的数量,本研究中n=289,m=25。

2.计算标准化决策矩阵:

R={rij}n×m

(2)

3.运用熵值法计算指标权重wij,计算指标比重:

(3)

计算指标熵值:

(4)

将熵值标准化:

(5)

得出指标权重:

(6)

(7)

(8)

5.计算研究对象与理想目标之间的贴近度Ci:

(9)

式(9)中Ci∈[0,1],Ci越大表示绿色化水平越高。

四、评价结果

根据上述指标体系和评价方法,可以得出2015年中国地级市及以上城市绿色化水平评价结果。289个地级以上城市绿色化指数的平均值为0.113 7,其中深圳绿色化指数为0.194 9,是绿色化指数最高的城市,金昌绿色化指数为0.082 4,是绿色化指数最低的城市。根据评价结果,在Arcgis软件中运用自然间断点分级法(Jenks)可以把289个地级以上城市绿色化指数划分为5个等级,并绘制空间格局图(见图1)。

图1 中国地级以上城市绿色化空间格局

高水平绿色化城市仅有深圳、北京和广州,这3个城市绿色增长、绿色福利、绿色财富和绿色治理指数与其他城市相比均较高,共同促进了绿色化综合指数位于高水平。由于经济社会发展水平高,所以这3个城市在绿色增长和绿色福利方面可以具有明显优势;由于产业结构向“高精尖”方向发展,知识经济和战略性新兴产业对生态环境产生的负面影响较小,并且向环境改善、生态保育、基础设施建设的资金和政策投入较高,所以这3个城市绿色财富和绿色治理保持较高水平。今后这类城市需要继续把绿色发展理念深入到城市发展的不同领域,尤其是增加绿色生态空间,用绿色化来适应新常态,为中国城市提供通过绿色化应对新常态的新路径,用绿色化提高自身的国际影响力,为世界城市绿色化提供“中国城市蓝本”。

包括上海、南京、杭州、天津、西安、银川、合肥等在内的33个城市属于较高水平绿色化城市。长江三角洲地区是较高水平绿色化城市最集中的区域,由于长江三角洲地区是沿海和长江“T型”发展战略的交汇地带,所以区位优势明显,带动不同要素在此集聚,形成发展高地,也促进较高水平绿色化城市在此集聚。其他属于较高水平绿色化的城市分布比较分散,在华东、华北、华中、华南、西南、西北、东北地区均有分布,主要以不同片区内的省会城市和大城市为主,相对于区域内其他城市,这些城市获得的发展机会较多,可以形成“虹吸效应”,所以属于较高水平绿色化城市。这类城市需要在利用已有优势基础上,充分利用长江经济带和“一带一路”带来的机遇,通过提高4个子系统发展的可持续性,在子系统可持续发展的基础上进一步提高绿色化水平,在自身绿色化水平提高的基础上发挥区域内的扩散效应,带动周边城市绿色化水平提高。

包括哈尔滨、石家庄、泉州、日照、呼和浩特、鄂尔多斯、绵阳等在内的94个城市属于中水平绿色化城市,数量上呈现东部>中部>西部的空间分布特征。这类城市往往由于绿色化4个子系统中的一个或两个子系统发展水平较低,绿色化的短板效应严重制约了绿色化整体水平提高。比如日照绿色福利指数为0.050 74(在289个地级以上城市中排名201),呼和浩特绿色治理指数为0.101 8(在289个地级以上城市中排名203),鄂尔多斯绿色财富指数为0.131 9(在289个地级以上城市中排名270)。这类城市需要增强绿色化子系统之间发展的协调性,通过资金和政策的倾斜弥补当前绿色化的短板,在绿色化4个子系统协调发展的基础上实现绿色化水平持续提高。

包括辽阳、榆林、中卫、庆阳、萍乡、驻马店、乐山等在内的120个城市属于较低水平绿色化城市,是城市数量最多的一类,占中国地级以上城市总量的74.05%,其中中部和西部城市居多,在中部地区分布比较集中。中部地区城市在“中部崛起”战略实施过程中,高能耗、高污染大型制造业以及重化工业通过承接东部地区转移得到发展,但也导致产业结构转型困难,环境治理与规制难度加大。西部地区不仅多为欠发达地区,发展阶段滞后,而且生态环境脆弱,生态环境对人口的承载能力有限,贫困与生态退化形成恶性循环,人类与环境矛盾比较尖锐。这类城市需要通过产业升级战略应对经济发展过程中的环境污染问题,通过构筑生态安全屏障实现自然生态系统得到保护,以“精准扶贫”为契机促进贫困问题得到解决以及人与自然和谐发展。

包括阜新、六盘水、石嘴山、阳泉、攀枝花、赣州、河池、保山、金昌等39个城市属于低水平绿色化城市,多数位于中部和西部地区,在西南地区分布比较集中。另外,低水平绿色化城市中资源型城市数量比重大,这类城市普遍存在产业结构单一、失业人数增多、生态环境恶化、基础设施建设落后等问题,导致绿色增长、绿色福利、绿色财富和绿色治理水平普遍较低。因此,这类城市需要通过发展接续替代产业,构建多元化产业体系解决产业结构问题,通过扩大就业、提高社会保障水平解决失业问题,通过污染物防治和生态建设解决生态环境问题,通过城市公共服务设施建设和改善人居环境解决基础设施问题。

五、驱动机制

综合考虑绿色化内涵与特征,本研究初步判断绿色化驱动因素主要包括:第一,经济发展水平,用人均GDP表示;第二,工业化水平,用工业产值占GDP比例表示;第三,城镇化水平,用城镇人口占总人口比例表示;第四,科技发展水平,用科学技术支出占GDP比例表示;第五,资源消耗程度,用单位GDP能耗表示;第六,环境保护水平,用污染治理投资占GDP比重表示。为进一步确定不同驱动因素对绿色化的影响程度与作用机制,设绿色化综合指数为因变量(y),经济发展水平、工业化水平、城镇化水平、科技发展水平、资源消耗程度、环境保护水平分别为自变量x1、x2、x3、x4、x5、x6,构建线性回归方程进行回归分析:

y=a0+a1x1+a2x2+a3x3+a4x4+a5x5+

a6x6+ε

(10)

公式(10)中,a0为常数项,a1、a2…a6为y对应于x1、x2…x6的偏回归系数,ε为随机扰动项。运用SPSS软件进行处理,具体结果见表2。模型1~6为x1、x2、x3、x4、x5、x6分别为独立的自变量,与y进行一元线性回归分析,模型7为x1、x2、x3、x4、x5、x6共同作为自变量,与y进行多元线性回归分析,各回归模型均可以通过显著性检验。

表2 中国地级以上城市绿色化驱动机制回归分析参数

注:**代表系数通过0.05显著性检验,*代表系数通过0.1显著性检验,括号内为t统计量的绝对值。

经济发展水平与绿色化综合指数之间呈现正相关关系,在模型1和7中的偏回归系数分别为0.69和0.435,并且大于其他自变量与绿色化综合指数之间的偏回归系数,说明提高经济发展水平是推进绿色化发展的有效途径。经济发展从供给与需求两个角度促进绿色化水平提高。从供给角度来看,通过改革制度、优化结构、升级要素的方式来增强优质供给,提升供给效率,减少无效供给,转变原有生产方式粗放、产能过剩、资源环境配置不合理等问题,最终实现通过提升全要素生产率来提高绿色化水平,同时绿色化也应该成为当前中国供给侧改革的着眼点与突破口。从需求角度来看,经济发展带动公众需求层次提高,由原来的物质需求逐步上升为生态需求和绿色需求,并且生态环境意识逐步增强,可有效成为绿色化水平提高的需求动力。

工业化水平与绿色化综合指数之间呈现负相关关系,在模型2和7中的偏回归系数分别为-0.128和-0.231,说明当下发展工业不利于绿色化水平提高。工业是国民经济重要的物质生产部门,对建国后改变国家“一穷二白”面貌发挥了重要历史作用,但是中国工业结构重化工业化特征明显,具有粗放型和外延式的发展特点,对资源与能源依赖性强,消耗量大,对生态环境产生的污染较严重,因此,结构性矛盾和资源环境约束下的工业化对绿色化具有负面影响。基于此,中国需要在新型工业化和工业4.0理念下,改造提升传统产业,培育壮大新兴产业,推进工业向绿色、高端、智能方向转型,促进工业具备资源节约和环境友好的特征,实现工业化与绿色化相互促进,协调发展。

城镇化水平与绿色化综合指数之间呈现正相关关系,在模型3和7中的偏回归系数分别为0.568和0.084,说明城镇化水平提高可以促进绿色化发展。城镇化对绿色化的促进作用表现在:第一,城镇化是绿色化的重要载体和平台,承载着绿色化的发展空间,宜居城市、智慧城市、海绵城市、绿色城市、生态城市、低碳城市的建设直接促进绿色化水平提高;第二,城镇化是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引擎,城镇人口与产业不断集聚,促进城镇消费群体规模扩大,消费结构升级,消费潜力释放,带来城市基础设施、公共服务设施和住宅建设等巨大投资需求,为经济发展提供动力,从而间接推动绿色化水平提高。但是中国城镇化快速发展过程中存在部分突出矛盾和问题,需要准确处理并及时规避,实现城镇化与绿色化融合,推进新型城镇化与绿色城镇化整合发展。

科技发展水平与绿色化综合指数之间呈现正相关关系,在模型4和7中的偏回归系数分别为0.566和0.257,说明科技发展水平对绿色化具有正向的促进作用。科学技术通过促进高新技术产业发展和环保产业发展,实现主导产业更替、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科学技术通过充分认知资源的功能、价值和属性,提高资源的利用效率,以最小的资源消耗得到最大的效益产出;并且通过技术不断进步,促进新能源和清洁能源高效利用,改善以煤炭为主的能源结构,突破现有有限资源供给的限制。科学技术对绿色生产具有重要支撑作用,从产品的绿色设计到生产设备改造和升级,再到生产过程的控制,都需要科学技术发挥作用。另外,科学技术可促进环境污染末端治理水平和环境管理效率提高。

资源消耗程度与绿色化综合指数之间呈现负相关关系,在模型5和7中的偏回归系数分别为-0.414和-0.296,说明资源消耗过度不利于绿色化发展。中国工业化和城镇化长时期处于加速发展阶段,同时也是资源与能源消耗增长的爬坡阶段,一方面与传统粗放的经济增长方式有关,另一方面,在参与经济全球化和国际分工过程中,高能耗型产业转移到中国。绿色增长理念要求生产源头绿色化、生产过程绿色化和生产废弃物绿色化,即运用高效的或较少的资源与能源投入达到既定生产与消费目的,并且实现废弃物的再利用和资源化,达到节能环保的目的。因此,资源消耗过大的现状不符合绿色化理念,需要推动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绿色化,提高资源与能源的开发利用效率,资源和能源消耗、碳排放总量得到控制;另外,积极调整经济结构,加快对外贸易优化升级,限制高污染、高消耗型外资进入。

环境保护水平与绿色化综合指数之间呈现正相关关系,在模型6和7中的偏回归系数分别为0.596和0.083,说明提高环境保护水平可促进绿色化水平提高。保护环境是中国基本国策,是解决环境污染问题的重要手段,通过改善水环境质量、大气污染物综合控制、土壤环境保护、固体废弃物清理、生态保护与监管、控制突发环境事件等不同方式,对于实现绿色化和建设生态文明具有重要作用。但是,对于当前国内环境形势严重、环境承载力超载、环境问题多叠的现状,需要进一步重视环境保护工作,以提高环境质量为核心,以解决生态环境领域突出问题为重点,加大生态环境保护力度,促进绿色化水平提高。

六、结论与讨论

“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绿色化以人与自然和谐发展为价值取向,是通向生态文明的路径和方向。本研究根据绿色化内涵建立评价指标体系,运用熵权TOPSIS法评价了中国289个地级以上城市绿色化水平,运用回归分析法分析了绿色化驱动机制,主要得出以下结论:第一,根据绿色化指数评价结果,289个地级以上城市绿色化可以分为高水平、较高水平、中水平、较低水平和低水平5种类型。高水平和较高水平绿色化城市数量偏少,较低水平和低水平绿色化城市数量较多,中国地级以上城市绿色化水平整体偏低,不同类型城市需要根据自身优势,克服已有短板,利用当前机遇,有针对性地提高绿色化水平。深圳绿色化水平最高,金昌绿色化水平最低,不同城市间绿色化水平差距较大,基本呈现从东部沿海向西部内陆递减的趋势,这与经济格局相近空间分布特征类似。可以根据绿色化发展方向,在不同区域培育绿色发展引领区,引导不同城市绿色化协调发展。第二,根据绿色化驱动机制,经济发展水平、城镇化水平、科技发展水平、环境保护水平对绿色化产生正向驱动作用,工业化水平和资源消耗程度对绿色化产生负向驱动作用。绿色化水平的提高离不开经济发展,但也绝不能沿袭传统粗放的经济增长模式以及过于依赖工业化的发展道路,提高绿色化水平需要提高经济发展质量和城镇化质量,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高端制造业,推进城镇化可持续发展以及城乡发展一体化。因此,需要发挥科技对绿色化的带动作用,把握科技进步方向,推进绿色科技创新,运用新技术实现环保水平提高、资源消耗水平降低,从而提高绿色化水平。

绿色化是新概念,无论在理论研究上还是在评价方法上都有待进一步成熟与完善。第一,对于绿色化内涵的界定有待于上升到哲学层面,研究社会发展进程中人与自然、人与人以及人的代际之间的关系问题。第二,绿色化指标体系理论上还应包括绿色宣传、绿色教育、绿色文化等文化意识方面的指标,但相关数据在统计数据中难以获取,今后有待于通过社会调查的方式获取相关数据。第三,本文仅对中国地级以上城市绿色化水平在时间截面上进行了评价,没有通过叠加时间维度进行时空研究,无法从动态角度明确地级以上城市绿色化的空间演进规律,今后可从“过程+格局”的角度进行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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