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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鼓文的书体问题及石鼓文“阮刻本”

2018-01-04

海南热带海洋学院学报 2017年6期
关键词:石鼓文大篆天一阁

王 雨

(海南师范大学 美术学院,海口 571158)

石鼓文的书体问题及石鼓文“阮刻本”

王 雨

(海南师范大学 美术学院,海口 571158)

现存关于石鼓文最早的记载出现在唐贞观时,苏勖在《叙记》中所提及的“史籀之迹”,亦指今天我们所说的石鼓文。通过对石鼓文中字形为小篆以及字形接近于小篆的文字进行整理,可以看出石鼓文应为大篆到小篆演变时期的书体。历史上石鼓文被翻刻过多次,其中阮元翻刻的石鼓文使清代书家人人复见善本,石鼓文“阮刻本”对石鼓文的传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石鼓文;书体;翻刻;阮元

引 言

石鼓文应为战国时期的秦代刻石,具体年代尚存分歧。自唐初石鼓文被发现之时起,历朝关于石鼓文的记载和研究较多。关于石鼓文的研究仅仅停留在学术层面,针对石鼓文的书法价值少有涉及,清代之前石鼓文并未成为书法家们的取法对象,其艺术价值也并未得到深入挖掘。“乾嘉时期”金石考据之学兴盛,帖学衰微、碑学大兴,且因碑学本身具有的开放性和包容性,碑学书家的取法范围进一步得以拓宽。邓石如是清代首位对碑学理论进行亲身实践并取得成功的书家,他的篆书突破了之前玉箸篆的束缚,取法秦汉碑刻和汉代碑额,并对篆隶笔法进行了创新,完成了对之前几朝小篆书体的突破。清代碑学的产生使书家们的取法范围得到拓宽,这一时期石鼓文书法也逐渐进入了书法家的视野,成为书法家尝试取法的对象,石鼓文的书法价值得到重视。书法家关于石鼓文的取法应在清代中晚期,文章将对石鼓文的书体进行简要分析,并对清代石鼓文“阮刻本”的影响进行梳理,以期对之前石鼓文的研究有所补充。

一、 石鼓文中的小篆及其引发的思考

人们通常把石鼓文上的文字称为籀文,这一说法严格来说并不准确。现在来看石鼓文应为大篆到小篆的演变时期的文字。正如祝嘉先生在《书学论集》中提道:“‘石鼓文’之可宝,不止因其为我国最古之石刻,也以其笔画坚劲如铁,结构天成,神韵超逸上接大篆,下开小篆,为书法之瓖宝。”[1]31石鼓文上接大篆下开小篆,通过对比,石鼓文中的字形与《说文解字》中小篆的字形相同或相近的文字不在少数。

现存关于石鼓文最为有名的拓本为明安国 “十鼓斋”所藏北宋三拓本,也就是《先锋》《中权》《后劲》三个拓本。其中《先锋本》最早为皇祐年间拓制,《后劲本》早于《中权本》为大观年(1107)或元丰、元祐年间的拓本,《中权本》最晚为政和元年(1112)赐本。其中据郭沫若统计,《中权本》存字最多,有501个字(不计重文,全字465个,半字30个,合文5,赘文1),《后劲本》字数比《中权本》略少,现存491个字(不计重文),《先锋本》因剪裁去的最多,存字最少为480个。北宋拓本另有“范氏天一阁拓本”为宁波范钦天一阁藏,赵孟頫旧藏北宋拓本,存字462字,现已毁于兵灾,可见清人摹刻本。文章将选取现存字数最多的《中权本》为底本,将石鼓文中字形为小篆或接近小篆的文字与《说文解字》中的小篆进行对比。本文之所以选《说文解字》中的小篆是因为秦刻石小篆一般字数较少且模糊不清,我们能看到的字数较多较为清晰的《峄山碑》亦为宋代重刻本,为徐铉所书,而现在流行的《说文解字》版本亦为宋代徐铉所校订且文字内容是此处对比参照小篆的最佳出处。整理石鼓文中与《说文解字》中小篆文字相同或较为相近的文字见表1:

表1 石鼓文与《说文解字》形体相近之小篆文字

续表1

上表主要收集了石鼓文宋代《中权本》中较为清晰的文字,文字过于模糊的不在收集之列,另因《说文解字》中并未收集合文,所以石鼓文中合文中的小篆部分也并未列入此表的收集之列。在整理过程中之所以把石鼓文中字形比较接近《说文解字》中小篆的文字收集其中,是考虑到大篆字体发展演变已较为接近小篆。通过细致的统计最后得出石鼓文中的小篆和近于小篆的文字有220余个(相同的字按照出现的次数计算个数),宋代石鼓文《中权本》的字数据郭沫若统计有501个,其中全字465个,半字30个,统计过程中半字基本不在统计之列,除去合文5个、赘文1个,小篆字数的比例在石鼓文中能占到47%左右。

根据统计数据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书法史上的几个问题:

(一)石鼓文的年代应为战国时期的秦国

石鼓文的年代一直是受人关注的问题, 众说纷纭未有定论,石鼓文中不光有籀文还有大量小篆字形存在的事实,为石鼓文的时代断定提供了新的依据。据徐无闻先生考证,“六种器物的铭文已很足以证明小篆是战国时期秦国正式通行的字体,结构规范化,笔形的线条化,都与秦汉以下传世小篆相同”[2]。徐无闻先生“小篆是战国时期秦国的通行文字”的观点,打破了之前普遍认为,小篆是秦统一六国之后才广泛使用的文字的观点。另侯开嘉先生认为:“在春秋战国时期,秦国的主要官方文字是大篆。战国时期,秦国的俗书是小篆和古隶并存。”[3]秦国俗书与官书关系如图1。

在战国时期的秦国存在篆书和隶书两种字体,此时在普遍使用的兵器上出现了小篆书体,此时的小篆应属于俗书范围,那为什么小篆书体会出现在较为普遍的官方器物上,这是因为大篆书体书写起来过于烦琐,战国时期秦国兵器数量过多,所出现的小篆文字正是由此时官方书体大篆简化而来,在某种程度上也说明了小篆书体在战国时期的秦国已经开始向官方书体演变,直到秦统一六国小篆才正式成为官方书体,石鼓文正是这一时期大篆逐渐简化,小篆逐渐进入官方书体的代表之作,所以说石鼓文的刻制年代应为战国中晚期,更为具体的时间应为唐兰先生所说的“秦献公十一年(公元前374)”[4]。

(二)石鼓文应为大篆到小篆演变时期的书体

有关石鼓文的资料近乎所有都把石鼓文定义为籀文,亦称大篆。如张怀瓘《书断》中谈及“《史籀》者,周时史官教学童书也,与孔氏壁中古文异体。甄酆定六书,二曰奇字是也。其迹有《石鼓文》存焉”[5]等等,历代针对石鼓文的书体定位比较一致,但通过整理考证小篆占有很大一部分比例,石鼓文上承大篆下开小篆,实为大篆到小篆演变时期的文字。如上文所述这与书体的演变有关系,是大篆书体的简化所造成的。

(三)清代中晚期书家取法石鼓文的原因

清代中期邓石如是碑学思潮中,第一个将书法实践和理论主张相统一的书家,所写小篆取法汉代碑刻,从汉代碑额篆书中吸取养分,也曾临写石鼓文,所写小篆突破了之前几朝铁线篆的樊篱。为了超越邓石如的篆书成就,具有创新意识的碑学家把篆书取法的视野拓宽,碑学家们首先把石鼓文作为了篆书取法的对象,如杨沂孙、吴大澂、黄牧甫等书家。清代中后期之所以会兴起取法石鼓文的热潮,其原因有以下几点:一是石鼓文较西周钟鼎文字,字形要大更加清晰易于临习;二是石鼓文跟先前书家小篆取法的《峄山碑》秦刻石都是石刻文字,较钟鼎文字更具有书写性;三是石鼓文全文中含有近一半的小篆文字,相比之下更容易让当时擅长小篆书体的书家取法学习。

(四)石鼓文为之后书法家大小篆混用的创作形式提供了创作依据

关于大小篆书体在书法创作中的混用,历代在篆书作品中多有存在,只是未引起大家的注意,特别是近现代书家的篆书创作作品中仍然普遍存在。针对现当代书家篆书创作作品中大小篆混用的现象,文字学家对此大都持批评态度。石鼓文中大小篆的混用无不为其后和当代篆书书家大小篆交叉运用的创作形式提供了实践和理论依据。

二、 清代石鼓文翻刻与石鼓文“阮刻本”

清代中期出现了一批有意识取法石鼓文的书家,除与这一时期金石学大兴、碑学产生、书家取法范围得以扩展之外,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应是清代中期石鼓文翻刻对石鼓文的传播起到了重要的影响,同时也为书家取法石鼓文提供了便利。

石鼓文翻刻我们现在能看到的最早的资料是:“歧下有摹本,殊失古意。”[6]历代有关石鼓文翻刻以北宋徽宗之后和清代中期最为兴盛,这与徽宗之时把石鼓置于御府保和殿不许随意传拓、清代乾隆把石鼓文放到孔庙之内加以保护有关,致使历代闻名于世的石鼓文再难为常人所见,更不用说能得到石鼓文拓本了,于是石鼓文翻刻成为石鼓文传播的重要途径。清代中期石鼓文翻刻活动主要包括:

(一)陕西耀县药王山石鼓文

传为依据明正德年杨慎刻本所翻刻,刻于清顺治年间,其中包括十鼓的鼓文、石鼓文音释及韦应物、韩愈、苏轼所书的石鼓歌。

(二)乾隆五十五年御刻石鼓文

乾隆本人一直对石鼓文怀有浓厚的兴趣,早在乾隆十四年就作有《石鼓诗》,诗中对于石鼓有这样的描述:“石鼓之数符天干,千秋法物世已少。况乎辟雍所罗列,多士籍以资搜讨。昌黎建议虽不行,至竟如言见诚蚤。韩意其然岂其然,吾愿兴贤得真宝。”[7]69《重排石鼓文释文音训序》中曾记载乾隆五十五年翻刻石鼓文的概况:“重摹十鼓,文乃宣王,字乃史籀,既成,以置太学门南,及热河文庙。”[7]143

考究乾隆皇帝御刻石鼓文的原因除与个人喜好有关之外,另存其政治目的,乾隆延续了韩愈石鼓歌中的观点,认为石鼓文为周宣王时所刻,与诗经同时可视为儒家道统的象征,被视为“千秋法物”,可见乾隆皇帝的用心所在。

(三)张燕昌翻刻石鼓文

张燕昌(1738-1841),浙江人,号金粟山人,是清代中期有名的藏书家,爱好金石研究,且在金石研究方面有着显著的成就,曾与钱大昕、范钦八世孙共编《天一阁碑目》。清张廷济曾在其著作中记载张燕昌常去宁波天一阁,在天一阁藏书中得以见到北宋石鼓文拓本,并摹勒以归,重新翻刻了石鼓文,并著有《石鼓文释存》。

据考证张燕昌于1789年,在浙江海盐翻刻了从天一阁摹勒以归的北宋石鼓文拓本,这也是有史以来首次翻刻天一阁藏北宋石鼓文拓本,虽然张燕昌所翻刻石鼓文现在并无拓本传世,并且所翻刻之石也得到毁坏,但在某种程度上给予阮元翻刻石鼓文以启发。

(四)阮元翻刻石鼓文

阮元(1764-1849),江苏扬州人,字伯元,号芸台,官至体仁阁大学士。阮元在金石学、经学、史学、书画等方面颇有造诣,撰有大量的著作如《集古斋钟鼎彝器款识》《揅经室集》《小沧浪笔谈》《畴人传》《两江金石志》等等。《清史稿》卷三百六十四《阮元本传》记载:“历乾嘉文物鼎盛之时,主持风会数十年,海内学者奉为山斗焉。”[8]

阮元在他所作《金石十事记》中曾提到他翻刻石鼓文之事:“天一阁北宋《石鼓》拓本,凡四百七十二字,余摹刻为二,一置杭州府学明伦堂,一置扬州府学明伦堂,事之五也。”[9]213阮元亲自将他翻刻石鼓文之事列为其《金石十事记》之一,可见阮元对翻刻石鼓文的重视程度。

另外,在清代中晚期还进行过多次石鼓文翻刻,如徐渭仁随轩金石本、杨守敬望堂金石刻本、盛昱京刻天一阁本、翁方纲单刻《马荐》本、孙星衍重刻函海本、何绍业砖刻本、冯云鹏《金石索》刻本、牛运震《金石图》刻本、吴大澂《钟鼎籀篆大观》所收石鼓文摹刻本、王昶《金石萃编》刻本、尹鹏寿《石鼓文汇》刻本等等,但从摹刻质量、字数多少、保存情况、流传范围来看,以阮刻本影响最为突出。

三、 石鼓文“阮刻本”与石鼓文的传播

阮元在谈及自己所摹刻的石鼓文时提及“余摹刻为二”[9]213,但阮元翻刻石鼓文并非一次完成,而是分为两次进行。阮元第一次翻刻的是置于杭州学府明伦堂壁间的石鼓文,刻于嘉庆二年(1797),这次刻制以天一阁所藏北宋《石鼓文》拓片为底本同时参以明初诸拓本。有关嘉庆二年《阮元年谱》中记载到阮元此年:“四月,试台州。初十日,试宁波,再登天一阁,命范氏子弟编录天一阁书目。……八月……初七日,试毕回省。摹刻天一阁搨北宋石鼓文成,嵌置杭州府学明伦堂壁间。”[10]阮元于嘉庆十二年(1807 )又重新摹刻《石鼓文》十石,并置于扬州府学明伦堂壁间。

观阮元重摹天一阁本《石鼓文》拓片(杭州府学本),后有阮元隶书跋文:

天下乐石以歧阳石鼓为最古,石鼓脱本以浙东天一阁所藏松雪斋北宋本为最古。海盐张氏燕昌曾双勾刻石,尚未精善。元于嘉庆二年夏,细审天一阁本,并参以明初诸本,推究字体,摹拟书意,属燕昌以油素书丹,被之十碣,命海盐吴厚生刻之,至于刀凿所施,运以意匠,精神形迹,浑而愈全,则仪征江氏德地所为也。刻既成,置之杭州府学明伦堂壁间,使诸生究心史籀古文者有所师法焉。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文渊阁直阁事南书房行走,提督浙江全省学政,仪征阮元记。[11]

此跋文记述阮元认为张燕昌所重刻石鼓文并不精善,为了让府学之中对史籀古文感兴趣者有所师法,便重审天一阁本,由张燕昌书丹,吴厚生刻之,这便是阮元所刻石鼓文中置于杭州府学版本。对扬州府学所立石鼓文,阮元有这样的评价:“十二年,又摹刻十石,置之扬州府学明伦堂壁间,并拓二本为册审玩之。以杭州本为最精,扬州之本稍逊也。”[9]196可见两次石鼓文的翻刻相比,阮元对置于杭州府学的刻本更为满意,阮元所重刻此本石鼓文虽存在字形摹写错误的现象,但从之前所翻刻石鼓文的所有版本来看,此刻本优于陈氏、薛氏、顾氏等其他刻本。

乾嘉时期是金石考据大兴之时,大量的金石碑刻出土,研究也不断深入,金石学家开始介入书法,书法家也开始介入金石研究,这一时期产生了一大批金石学家,阮元就是其中非常有名的一位。金石考据的兴盛可以说唤醒了人们对金石碑刻上书体的浓厚兴趣,这也是清代中期阮元最终提出碑学理论的重要原因,这时的金石研究已和书法关系越来越密切,可以说清代中期书法家涉足的金石考证,为书法艺术发展注入了新鲜血液。

关于阮刻石鼓文的影响,朱壬曾这样描述杭州府学明伦堂壁间石鼓文观者的盛况:“琅嬛仙人用意厚,硬黄一卷工临摹。命工刻石传永久,钗痕漏脚毫发俱,行见十鼓置廊庑,直以宋经为郭郛。郡庠多士尽环列,骈阗观者如鸿都。”[12]严杰在《重抚天一阁北宋石鼓文考》中说到阮刻石鼓文意义:“人人复见善本,足以嘉惠来学矣。”[13]阮元翻刻石鼓文具有保存石鼓文的作用,其出发点在于使“诸生究心史籀古文者有所师法”,为石鼓文的传播起到了重要作用。

另外,我们也可通过阮元翻刻天一阁石鼓文刻本之后,石鼓文的翻刻情况来探究阮刻石鼓文的影响。

杨守敬望堂金石刻本:为杨守敬光绪丁丑(1877)依据阮刻本石鼓文并参考张燕昌刻本,重新翻刻。

盛昱京刻天一阁本:盛昱依照杭州府学阮刻本,下令命黄士陵、尹彭寿摹刻,刻工精细,阮刻杭州府学本与之相较亦显逊色。而参与摹刻阮元宋拓本石鼓文的经历,使黄士陵对石鼓文的结字、用笔精神风貌有了深刻的认识,为其学习石鼓文提供了基础。

阮刻石鼓文之后,取法石鼓文的书家中受阮刻石鼓文影响的书家众多,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应属吴昌硕。吴昌硕30岁左右开始临写石鼓文,这一时期北宋天一阁所藏的石鼓文拓片已惨遭回禄,这时吴昌硕能临到的为明拓和阮元摹刻的拓本。虽吴昌硕日后也见过其他版本的石鼓文,但因阮刻本石鼓文是参照之前石鼓文诸拓本刻之,字数比较多、翻刻的质量比较好,又因吴昌硕并未见过“先锋”“中权”“后劲”这三个版本,以至吴昌硕在参照其他新见石鼓文拓本的同时,一直在坚持临习阮刻本石鼓文。他曾在自己七十五岁所临石鼓文跋文中这样写道:“右临阮刻北宋本猎碣字,余以笔墨为计活,日日为之,而生平所临全部与此仅有四本用笔绵劲,较吾家山子让老似有所不逮也。戊午秋仲安吉吴昌硕年七十有五。”[14]祝嘉先生在《石鼓文研究》中提及:“我曾购到吴氏(吴昌硕)写的‘石鼓文’刻本,错字不少。他(吴昌硕)说是临阮元刻本的。”[1]43当然,石鼓文阮刻本也存在一定的局限,为小篆笔法摹刻,而吴昌硕学习石鼓文阮刻本时并未忠于其笔法,而是对石鼓文阮刻本的笔法进行了创新,用金文笔法为之,从而在石鼓文书法上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另外,据何绍基《吴平斋藏石鼓文旧拓本》跋文记载,何绍基也曾见过阮刻石鼓文。

从以上几个方面,可见当时阮刻石鼓文的影响,它不仅局限在使“诸生究心史籀古文者有所师法”和保护石鼓文的作用,并且为石鼓文的传播和推广,为清代碑学家对篆书学习和探索提供了重要的参考样本。

结 语

综上所述,通过对石鼓文中字形为小篆或字形接近小篆的文字进行整理分析,使我们对石鼓文的书体问题有了更加清晰和全面的认识。石鼓文“阮刻本”使得当时的清代书家人人复见善本,阮元翻刻石鼓文具有保存石鼓文的作用,其出发点在于使“诸生究心史籀古文者有所师法”, 通过分析整理可见石鼓文“阮刻本”对石鼓文的传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1] 祝嘉.书学论集[M].南京:金陵书画社,1982.

[2] 徐无闻.小篆为战国文字说[J].西南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1984(2):26-41.

[3] 侯开嘉.中国书法史新论[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27.

[4] 唐兰.石鼓年代考[J].故宫博物院院刊,1958(1):4-34.

[5] [唐]张怀瓘.书断[G]//上海书画出版社,华东师范大学古籍整理研究室.历代书法论文选.上海书画出版社,2007:159.

[6] [宋]胡世将.资古绍志录[M]//[宋]陈思.宝刻丛编.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2:18.

[7] [清]乾隆.石鼓诗[M]//刘佳.话说石鼓文.济南:山东友谊出版社, 2010.

[8] [清]赵尔巽.清史稿[M].北京:中华书局,1998:1424.

[9] [清]阮元.金石十事记[M].《续修四库全书》编委会.续修四库全书:1479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

[10] [清]张鉴.阮元年谱[M].黄爱平,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95:16.

[11] 徐宝贵.石鼓文整理研究[C].北京:中华书局,2008:1552.

[12] [清]朱壬.阮云台阁学师重摹石鼓歌用东坡韵[M]//[清]阮元,定香亭笔谈:卷四.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36.

[13] [清]严杰.重抚天一阁北宋石鼓文考[C].[清]阮元.诂经精舍文集:卷三.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70.

[14] 陈钝之.吴昌硕石鼓文[M].北京:中国书店,2017:38.

ChirographyoftheInscriptionsonDrum-shapedStoneBlocksand“RuanYuan’sVersion”

WANG Yu

(Academy of Fine Arts, Hainan Normal University, Haikou 571158, China)

The earliest inscriptions on drum-shaped stone blocks appeared during Zhenguan Reign in Tang dynasty, and Su Xu mentioned “the traces of shizhou” in Xu Ji is what we call the inscriptions on drum-shaped stone blocks today. Through the study of the characters of small seal script and those characters similar to the small seal script in the inscriptions on drum-shaped stone blocks, it can be seen that the inscriptions on drum-shaped stone blocks present the evolution from big seal script to small seal script. Among many versions for the inscriptions on drum-shaped stone blocks, Ruan yuan’s is praised by the calligraphers as the excellent one in the Qing dynasty, and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dissemination of the inscriptions on drum-shaped stone blocks.

inscriptions on drum-shaped stone blocks; chirography; re-carving edition; Ruan Yuan

格式:王雨.石鼓文的书体问题及石鼓文“阮刻本”[J].海南热带海洋学院学报,2017(6):66-72.

2017-11-21

王雨(1988-),男,山东聊城人,海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师,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书法理论与创作研究。

J292.1

A

2096-3122(2017)06-0066-07

10.13307/j.issn.2096-3122.2017.06.10

(编校:王旭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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