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诗社》观后感
2017-12-31曾美兰
我步入丛林/因为我希望生活有意义/我希望活得深刻/吸取生命中所有的精髓/把非生命的所有一切都击溃/以免在我生命终结时/发现自己从未活过。
——《死亡诗社》
一、影片之述
《死亡诗社》的剧终帷幕早已落下,可它在我心里掀起的惊涛骇浪却久久未平息,因为我也是一个“传统的叛逆者”。
这是一部充满诗意与激情,在死亡的静穆哀伤里,无声落下帷幕的电影。这是一个老师(基廷)和七个男孩(陶德、尼尔、查理、诺克斯、米克斯、皮兹和卡梅隆)的故事,它发生1959年的威尔顿预备学院——一个以“传统、荣誉、纪律、优秀”为校训的教会学校,而私下里却被学生篡改成“承诺、恐怖、颓废、排泄”的“地狱学院”。陶德是个活在哥哥光环下怯于表达自己的男孩;尼尔是这群人的首领,为人直爽热情;查尔肆无忌惮,没有他不敢说和不敢做的事;诺克斯爱上一个有男朋友的女孩,在三番两次的胆怯中终于鼓起勇气捧着鲜花去女孩的学校……这群被压抑的学生似乎在基廷老师的激情与鼓励下寻找到了自己内心原始的呼声,未来的希望之光,而电影却以尼尔梦想破灭后被逼自杀,基廷老师被辞退,其他学生放弃坚守阵地作为结局。
二、传统教育之叹
写到这,忽然想起曾经有一位老师教过我如何狠心写悲剧——让最不该死去的人死去,让人们心中最美好的、最珍贵的东西都毁了。同时,也让我想起我曾遇到的刘老师,他在学术上颇有建树,在三尺讲台上辛苦耕耘三十多年,没想到我在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堂课上却听到他痛心疾首的一番话“中国这教育……我们这些人这几十年白干了!”我是个健忘的人,可是两年过去了,刘老师那比他满头银发还苍白的哀伤却在我的心里依旧鲜活。我一直在心底问自己“何为师者?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教育?”不管我多努力,时间依旧没有给我答案。
《死亡诗社》的前两幕给了我所有的我期待和美好,但它的幻灭的结局也狠狠地把我打入了幻灭的深渊——教育改革真的那么难吗?看完了《死亡诗社》,我似乎明白刘老师为何如此痛心疾首地否定自己一生兢兢业业的付出了,因为他的学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无疑《死亡诗社》里的威尔顿预备学院,是传统教学模式的代表。固化的教学模式,刻板的“权威”灌输,严格的教学要求,繁重的学业,只会禁锢学生的思想。在半个多世纪后的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在如此的教育环境之下,我们培养的学生形同机器,缺乏思想。就连钱老也发出“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的人才?”的诘问。
无论是作为学生还是作为老师,我都喜欢基廷老师的教学理念和教学模式。老师不一定是高高在上的“严师”,他可以在第一堂课上吹着口哨从前门进,后门出,然后溜达着回头叫学生转移场地。课堂不仅仅局限在传统的教室,可以是具有历史意义的校史室,还可以是青石铺就的中庭,也可以是激情飞扬的音乐在上空响起的足球场。老师用激情和鼓励让学生发挥被压抑的活力和才情,这样的学习氛围才是学生喜欢的,这样充满激情与思想自由的课堂才是我们向往的。
三、于师、于女、于母之感
回到现实,该电影让我的教育思想激起波澜,仍记得我的那堂语文课的情景,按以前的做法,我会在众目睽睽下再三强调“你是女孩,不能扮演王子!”拒绝女同学的“毛遂自荐”。可现在天真的女孩子能扮演王子了,我还鼓励下一次课时,让女生扮演的王子进行朗读。后来小女孩真的很感激我,她用委婉的方式给了她一个特别的,也让她“满意”的答案。那是她无可救药地爱上语文的第一年。
《死亡诗社》的开学那一幕深深定格在我脑海中:在欢呼雀跃准备迎接新生活的开学第一天里,尼尔的父亲就在他的同学面前“通知”他退出他喜爱的社团,以学业为重,甚至连让儿子表达的机会都不给,责怪儿子在人前和他辩驳,本来活跃的气氛就这样阴郁了下来。这一幕,让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曾经,我父母也似乎不止一次以好好学习帮我做了好多“不准这样,不准那样”的许许多多决定,帮我“纠正”了许许多多在他们眼里不现实,不务正业的兴趣爱好。时间荏苒,我几乎忘却自己曾经一度痴迷戏剧,梦想长大以后在舞台上表演,享受掌声和鲜花的梦想。那时的我无论学习多累,只要一听到戏曲的旋律立马就能精神抖擞。可惜,如今的我丢失了那份痴迷,也丢失了年少时的种种兴趣与爱好。
当我看到电影中尼尔的父亲如此强硬地介入尼尔的人生,处处阻碍尼尔的喜爱,甚至把儿子逼上自杀之路。我顿时胆战心惊,想起自己作为一位母亲,在女儿即将高考时,也曾端出“老妈”的身份“逼”她退出喜爱的“论语朗诵社”、“英语沙龙”,音乐也只允许其在周末玩。不知不觉间我也成为扼杀少年活力与才情的“劊子手”,看着听话懂事的女孩,心里不禁惶惶,不知道我这样“残酷”地要求女儿是否错了?
四、我的教育反思
电影为我们呈现了尼尔对戏剧的热爱遭到了父亲的强烈反对,尼尔的父亲甚至为自己的孩子感到丢脸。可以说,逼死尼尔的就是完全不给儿子自由选择人生,自由思考的父亲。可悲哀的是,电影里为尼尔的死亡负责的人竟然是基廷这个鼓励学生自由思想,激情发挥,给予学生希望的老师。浪漫的理想被固化的传统打败了。反观现实社会,大部分所谓的乖孩子,好学生,就像《死亡诗社》的尼尔,对自己喜欢和感兴趣的东西极其热爱,却不得不按照父母的期待和安排去走完人生的每一步。孩子不是帮父母完成自己未了的心愿,为父母增光的工具,请停止以爱之名而对孩子进行伤害。
我们应该反思了,从“斯芬克斯之谜”到现在,我们依旧没有真正解决这个关于“人”的问题。我们作为老师不仅要授业解惑,更是要像基廷老师那样融入学生,了解学生,鼓励学生,发掘学生的才情,引导学生自由思考、学习。教学活动理应建立在兴趣的基础之上。我们师长也该反省了,或许我们以爱之名给孩子的,根本就不是他们想要的。我们所谓的“为你好”其实才是扼杀孩子思想和快乐的糖衣炮弹。孩子的人生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我们无权替学生做人生的选择,我们只需要陪在孩子的身边做引导人便可。
“钱学森之问”问出了多少国人的心酸与不甘,惶恐之下我们是否能够尽快转变教学思想,积极进行课堂教学改革,努力提高教师自身素质?我很害怕我辈垂垂老矣之时,亦会像我最敬爱的老师那样在人生的最后一堂课上发出白费一生心血的扼腕慨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