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国的供给侧改革中的国家精英的作用
——基于发展型国家理论框架下的分析
2017-12-23
(辽宁大学,辽宁 沈阳 110036)
论中国的供给侧改革中的国家精英的作用
——基于发展型国家理论框架下的分析
张明源
(辽宁大学,辽宁 沈阳 110036)
供给侧改革一词,是习近平总书记在2015年11月于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的第十一次碰头会议上提出的。会议上提出供给侧改革是未来发展的着重点,这明确的政策导向引发了社会各界人士的广发关注,被视作领导层经济指导路线的重大变化。结构性改革这个词,国人对此并不陌生。自2008年以后学术界就屡有讨论:有人认为结构性改革主要是指改变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有人则认为是经济发展方式要从外延到内涵进行变革,有人认为是投资与消费的结构改革,有人认为是产业结构改变,也有人认为是所有制结构的改革,等等。无论作何理解,结构性改革都指的是某种重大关键性改革。结合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释放新需求,创造新供给”的表述以及习总书记讲话精神,当前中国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主要含义,是从“需求管理”到“供给管理”的重大调整。而发展型国家是1982年美国加州大学教授查莫斯·约翰逊提出的“资本主义发展型国家”这一概念,用于解释东亚奇迹期间东亚国家经济的快速增长。但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速与社会结构的变化使该理论范式的局限性暴露,并认为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实际上我认为发展型国家的意义有一个重要的本体因素。如果发展型国家概化为政治社会的“自然属性”,那么行为科学有责任阐述发展型国家的结构和逻辑,这个概念也就成为评价的对象。但是我认为发展型国家不是政治社会的自然属性而是一个“道德抱负”(moralambition),以“神话”的形式表达对世界是怎样运行以及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实现的构想。国际政治经济舞台上的制度常规、话语习惯以及支撑性的机构条件,使得发展型国家的神话和道德抱负生机勃勃。实际只有外部结构条件不再对发展型国家有利,但是发展型国家的“神话”和“道德抱负”在国内制度和话语惯例的保护环境下一直存在,且会对国家政治经济结构的转变产生巨大影响。发展型国家可以看作是一种推动经济发展和促进国家利益的道德雄心。国家精英作为道德雄心的载体,同时也是发展型国家的主体,在面对政治经济结构重大转变的时候,发挥着中流砥柱的作用。在我国的供给侧改革中,分析国家精英的作用,将有利于推进改革的持续有效的进行。
一、供给侧改革的缘起
中国经济如今面临着复杂的形势:一方面,经过30多年的改革,中国的经济实力和国际地位都有了很大的提升,而且有着良好的发展前景;另一方面,中国又面临许多严峻的挑战与诸多矛盾的叠加。我国现在面对的是“三个时期”的叠加:第一期,是经济增长换挡期。简言之就是经济增长速度下行;2015年我国GDP增长速度已经下滑到6.7%,为1990年以来最低。第二期,是结构调整阵痛期。我国经济增长方式的低效率与经济结构的失衡早在第九个五年计划的时候就有所谈及。到了“十一五”规划的时候,我国就已经面对着严重的结构失衡的问题。表现在“重重轻轻”、服务业严重落后。我国在过去对重工业产业的过于重视,导致大量的资本注入到重工业,不仅造成了产能过剩,还出现了“大而不倒”的现象——本应该被市场淘汰的落后企业,却因为其巨大的企业规模,使得地方政府为了业绩与就业问题,不能让其倒闭,频频通过银行为其提供低息贷款,结果形成了恶心循环,贷款被落后企业深套其中,不可自拔。中小企业因受到轻视,无法得到贷款,使得他们的经营状况举步维艰。服务业的严重落后,使得内部的产业结构问题更加突出。所以实现经济结构的优化就越来越迫切。随着4万亿刺激政策的副作用逐渐显现,更加剧了经济中的系统性风险,地方政府债务高企,必须动用资源进行改革。供给侧改革是当务之急。
二、发展型国家中的国家精英
说到发展型国家大国家精英,就绕不开法国的例子。法国的国家精英是经过严苛细致的选拔后才走向国家的领导岗位,参与国家的发展与战略的制定。我们了解法国的发展型国家之路就要先从反复出现的四个固定神话开始:(1)法国政府是国家的创始人和监护人;(2)国家的高等团体是国家发展和繁荣的科学上的智囊库;(3)法国经济上展示出趋于停滞的倾向,这是不愿在技术和观念上进行创新的结果;(4)法国的停滞会导致法国民族应对外部世界时非常脆弱。以上四条可以看作是国家精英的通用信条。在任何一个试图赶超发展的国家中,这四条换一个主体都可以存在。法国在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因为农业与土地的守旧势力限制导致其并没有快速发展而落在了后面。但是在第二次工业革命期间法国的发展就步入了正规,在欧洲国家中名列前茅。这个结果只是单单反应了前两条的神话,法国能在第二次工业革命期间取得辉煌的成绩是因为法国国家精英带领法国走上了正确的时代发展道路,敏锐的捕捉到了科技革命的重要性。而真正体现神话后两条,也是真正让法国走上发展型国家之路的原因——二战的沦陷。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法国的沦陷才是真正促成国家精英致力于改革,国家担当经济发展的重要角色,并试图重新让法国走上鳌头的原因。在法国第五共和国时期,法国真正彻底的成为发展型国家,皮埃尔·伯恩鲍姆称作的“公务员共和国”(republicofcivilservants)开始发展起来。国家精英创立了新的国体,新的国体提高了行政权力和政党政治和管理学、经济学的地位。削弱了立法议会的权利和政党政治、意识形态争鸣的地位。这使得法国发展型国家之路带领法国在二战后快速发展,安然度过1975年的石油危机,时至今日仍是世界上举足轻重的大国。
不仅是法国,其他发展型国家也是一样。优秀的官僚与国家自主性是发展型国家最为普遍的特征。郑为元认为发展型国家就是以经济发展为取向,国家有效介入市场引导私有部门,并以能干的官员在免于社会压力之下推行政策。发展型国家理论讨论强调追求理想化官僚(rationalbureaucracy)。国家的政策制定调整和执行交由具有优秀学士和卓越专业能力的经济官僚性质的非政治精英来完成,由一定的中立性来得以抗拒政治人物的自利要求。坚持发展型的领导(developmentalleadership)。发展型国家的领导者要打破低度发展所带来的政绩合法性危机,最重要的是防止制度性的腐败侵蚀发展成果。发展型国家在理论上可被定义为一个以国家作为推动经济发展的战略模式,主要行为者包含有技术官僚、产业精英、商业集团等,目的是赚取外汇、鼓励出口、保护国内落后产业等,希望快速地达到产业升级和实现国家的现代化。国家精英利用权利实现经济增长。但是实际上,发展型国家的前进动力不仅在于经济增长,更在于道德抱负。
三、国家精英与我国的供给侧改革
国家精英作为政府的组成部分,改革如何进行、能否有序进行都取决于国家精英的指导与付出。在我国的供给侧改革中,政府的作用不得不说起到难以磨灭的作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提出,主要是解决我国经济运行中存在的结构性供给缺陷,特别是部分行业和企业的供给能力和供给结构的缺陷,因此,首先就要推动要素市场的发展,显现劳动、技术、资本等生产要素在优化配置中的活力;其次是要逐步根据市场原则,淘汰“僵尸企业”,针对产能过剩问题拿出实质性手段;再次要重视企业在市场中的主体地位,通过简政放权激发放企业活力,挖掘经济增长的潜在潜力;然后政府就需要转变政府职能。政府在其中要首先保证市场的充分竞争,然后再做到充分的市场监管,最后再试图利用产业政策指导经济。最后要打造一套金融服务体系,为企业创新与发展提供资金,保证不在受到歧视。
在文章的第二部分也说了发展型国家应更多的利用非政治官僚来处理改革过程中的政策制定,避免政治精英从中牟取私利。比如在供给侧改革中,处理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是重中之重。政治精英与技术精英的角力会影响改革的方向。但是政治精英与技术精英都存在要促进经济发展、提升国家利益的驱动力,这就体现了发展型国家的意志。
在供给侧改革中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产能过剩问题。产能过剩不仅因为企业单方面没有根据市场安排生产,还因为市场中存在着大量的僵尸企业。这些僵尸企业以国有企业为主。这些本应该被市场优胜劣汰的企业还能存在就是因为存在预算软约束问题。有强大的力量阻碍企业重组,比如大量的企业的债权人是银行,尤其是国有银行,他们从各方面考量,或者出于对坏账暴露的担忧,缺乏推动不良企业进行破产重组的积极性。这时候对于国有企业,破产清算和重组的过程需要政府部门介入。此时,政治精英可能出于政绩的考量阻挠企业的重组,缺乏不破不立的精神,此时技术官僚应该介入,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为国家做出选择。
全面推进供给侧改革,全面深化改革的核心就是政府职能转变。政府职能的转变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要看清自身定位,把自己放在一个市场管理者的位置,目的是要维护市场的平稳运行,发挥市场的效率;二是要深化行政审批制度,简政放权,激发市场的效率与活力,为企业发展创造一切可行条件,利用产业政策为企业的发展提供宏观支持。此时,指导国家精英的思想将不再是固化的计划经济或者直接的凯恩斯主义,而是与时俱进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肯定市场的决定性作用的同时,发挥政府的监管作用,看不见的手和看得见的手双管齐下,才能保证改革平稳有序的进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国家精英通力合作,坚持发展型国家的道德抱负才实现的。
四、结论
事实上,发展型国家现在是一种国家精英的道德精神,为了人民、为了国家、为了社会那种保持前进的鞭策力。中国经历过丧权辱国的屈辱过程,万万同胞曾经为了祖国抛头颅、洒热血。这就强调了在改革中,国家精英应该充分反省自身的作用,时刻坚定自己是国家的监护人的角色;作为国家的高等团体,时刻发挥社会发展与进步的智囊库的作用;在如今经济增长停滞的时期,确认是停滞来源于不愿在观念和技术上进行转变和改革;在如今强敌环伺,资本主义国家试图从我国周边全方位围剿的情况下,经济的停滞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在面对日趋复杂的国际大环境,扎实的经济基础与健康的政治制度是我们提升抵抗国际风险的必要条件。这种精神是党的第一代领导人带领人民推翻“三座大山”,结束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取得民族解放的立国精神的延续;是由第二代领导人带领国家改革开放,走向富强的强国精神的延续;是后来领导人带领中国屹立世界民族之林的治国精神的延续。在这种精神的鼓舞下,在全面深化改革的路上越走越远。
[1] Michael loriaux. The French developmental state as myth and ambition,in Meredith Woo-Cummings edited. The developmental state:East Asia’s political economies reconsidered. Cornel university press. 1999. pp.23.
[2] 郑为元:《发展型国家或发展型国家理论的终结?》,载于《台湾社会研究季刊》1999年6月第三十四期,第4页.
[3] Chalmers A. Johnson,1982,MITI and the Japanese miracle:the growth of industrial policy,1925-1975,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4] 彭勃 杨志军:发展型国家理论、国家自主性与治理能力重塑,浙江社会科学,2013-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