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语料库和其他网络资源筛选汉语新词的英译对应词——“以人为本”的英译个案研究

马立东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 词典学研究中心， 广东 广州 510420)

利用语料库和其他网络资源筛选汉语新词的英译对应词
——“以人为本”的英译个案研究

马立东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 词典学研究中心， 广东 广州 510420)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尤其是经过最近二十年的发展，“以人为本”这个由旧词获得新义的新词已经成熟，成为政治、经济、管理等多个领域的重要关键词。现在通过互联网能查到“以人为本”的多种英译。数量虽多，但质量存在差异。现有的汉英词典(包括在线词典)也存在收录不全或者提供不当译文等问题。针对这一现状，本文介绍如何筛选“以人为本”的英译对应词。筛选过程中使用英语语料库和其他网络资源，还结合联合国正式文件中的实例探讨候选英译对应词的可接受程度及适用语境。该研究可为汉英翻译和汉英词典编纂提供参考。

以人为本；翻译；新词；语料库；网络资源；词典

1.0 引言

“以人为本”是个由旧词获得新义而产生的新词。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尤其是经过最近二十年的发展，“以人为本”已经成熟，成为政治、经济、管理、教育、图书馆、建筑、医学等领域的重要关键词。由于纸质词典内容更新速度相对较慢，互联网已成为人们获取翻译参考信息的重要来源。现在通过互联网能查到“以人为本”的多种英译；数量虽多，但质量存在差异。现有汉英词典(包括在线词典)的收录情况也存在问题：收录不全或者提供不地道、不能达意甚至是错误的译文。“以人为本”不仅有词性变化，在句子中可用作名词、动词、形容词等，而且受具体语境影响词义还可能稍有变化。因此，“以人为本”的英译出现了一词多译现象。有两个因素决定“以人为本”的英译用词：一个是对“以人为本”中“人”的理解，主要有四种(人民群众；人类；全体公民；具体的个体的人)，具体用词取决于语境；另一个是对“本”的解读(从……的根本利益出发；把……置于首要位置；以……为中心；着眼于……；面向……)。“以人为本”的英译经历了一个优胜劣汰的成熟过程。虽然已有研究(高放，2004；江久文，2005；杨全红，2006；王少凯，2006；李显文，2007；卢黎歌等，2011)对“以人为本”的英译进行过分析，但是没有提供充足的语料库数据支持。有些过去推荐的译文(例如：people-first；human factors come first)并不是现在的真实文本中被广泛使用的译文。不符合英语行文习惯的译文(例如：people foremost)仍有词典收录。针对这种状况，本文介绍如何利用英语语料库和其他网络资源筛选“以人为本”的英译对应词，还结合联合国正式文件中的实例对候选英译对应词的可接受程度及适用语境进行探讨，从而为汉英翻译和汉英词典编纂提供参考。

2.0 “以人为本”的英译现状

在“以人为本”的成熟过程中出现过五花八门的英译。这一点可以从中国知网(CNKI)收录的学术论文中使用过的与“以人为本”相对应的英语关键词得到印证。现在，通过中国知网CNKI翻译助手(http://dict.cnki.net/)能查到的与“以人为本”对应的英语关键词有217个(检索时间为2016年7月16日)。图1是CNKI中与“以人为本”对应的部分英语关键词及使用频次的截图：

图1 CNKI中与“以人为本”对应的部分英语关键词及使用频次

从中可以发现下列特点：1)使用频率位居前20位的是(括号内数字为频次)：human-oriented (617); people-oriented (592); humanism (582); people first (491); human-centered (254); people oriented (229); human-based (183); the human-oriented (151); based on human (130); human-orientation (109); putting people first (98); people foremost (89); people-centered (89); make people the center (66); based on people (57); human oriented (52); human centered (49); man-centered (48); people-based concept (39); human-centeredness (38)。2)用people和human翻译“以人为本”中“人”的情况远远高于使用man的情况。3)用-oriented, -centered/-centred和first/-first翻译“以人为本”中“本”的情况大幅高于使用-based的情况。

可见，通过互联网检索获得的英译虽有参考价值，但仍需筛选才能提炼出可达意且已被广为使用的英译对应词。

3.0 筛选方法及数据来源

筛选方法：首先把通过中国知网CNKI翻译助手获得的英语译文进行归并，选出具有代表性的高频英译。然后，根据候选英译在大型英语语料库中的原始词频进行判断，词频为零说明译文不符合英语表达习惯，词频大于零说明存在该表达方式。接下来，在权威真实的双语文本中检索汉语的“以人为本”及其英译候选词，查找是否存在与两者匹配的应用实例。如果最终能够匹配出双语对应的应用实例，即被认定为地道且能达意的英译对应词，实例越多说明使用范围越广。

数据来源：词频数据来自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Corpus of Contemporary American English，简称COCA)(http://corpus.byu.edu/coca/)和英国议会辩论语料库Hansard Corpus(British Parliament)(http://www.hansard-corpus.org/)。这两个语料库都是由美国杨伯翰大学的Mark Davies教授开发的。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英语平衡语料库。何宇茵(2010)对这个语料库进行过介绍。目前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收录了1990年至2015年共计5.2亿(520 million)词次的美国英语语料。英国议会辩论语料库收录了1803年至2005几乎所有的英国议会发言(nearly every speech given in the British Parliament)，含760万篇发言稿(7.6 million speeches)，共计16亿词(1.6 billion words)的英国英语语料。前者为主，用于查询英译候选词在当代美国英语中的使用情况；后者为辅，用于验证候选词在英式英语中的使用情况。真实文本双语例证是通过联合国正式文件系统(https://documants.un.org/prod/ods.nsf/home.xsp)的搜索功能获得的(检索时间为2016年7月28日)。联合国正式文件系统于1993年首次推出，2016年更新，包括1993年至今的全文文件、原生数字文件和有文号文件，安全理事会、大会、经济及社会理事会及其附属机构以及行政指示和其他文件。联合国正式文件的英语版本和汉语版本是分立的文件；双语匹配是先按英语和汉语内容分别检索，检索到输入词语后经人工拷贝合并完成。

4.0 基于语料库和真实文本双语语料的筛选分析

综合考虑构词特点和句法功能，从通过中国知网CNKI翻译助手获得的英语译文中挑选出了具有代表性的高频英译(含不当或错误的英译)10条，按“以人为本”中“人”的翻译用词归并成两大类：(1)含people的译文(putting people first；people foremost；people-centered；people-centred；people-oriented；people-first)(2)含human的译文(human-centered；human-centred；human-oriented；humanism)。基于语料库和真实文本双语语料的筛选分析按此分类及顺序进行。

4.1 含people的译文

1)putting people first是地道的英语表达方式

语料库查询结果显示，“put+N+first”结构是地道的英语表达方式，而且put people first还是这种结构最典型的搭配用法。用“put+N+first”结构，可表达“把……放在首位/第一位/最重要的位置/首要的位置”的意思。常用于该结构的典型搭配名词有people、safety、quality、stability、profit、security、education、family、health、patients、customers、liberty、service、business、creativity、life、money、principle等。表1列出的是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和英国议会辩论语料库中put people first的词频(包括动词put发生屈折变化后的形式puts people first和putting people first)。从中可以看出，putting people first的使用频率高于其动词形式。

表1 英译候选词put people first(含put屈折变化后的词形)的词频

在政治领域，putting people first 的意思是“把人民放在首位；人民至上；把人民放在第一位来考虑”(putting people in the first place；putting people as the first consideration)。用putting people first可以明确表示方针政策的制定和执行重视人民，将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放在第一位。这正是“以人为本”政策的本质。在国家层面上，“以人为本”中的“人”指的是广大人民群众。近几年中国政府文件双语版中主要是使用putting people first(根据词性和句子结构使用putting people first或put people first)表达“以人为本”之意。

例1和例2是选自联合国正式文件的两个实例：

例1：我们在世界各地看到许多切实进步的事例，它们证明，千年发展目标所蕴含的办法，也就是以人为本的做法是正确的。

We see many examples of real progress around the world that testify to the soundness of the approach embodied in the MDGs, namely,puttingpeoplefirst.

例2：坚持以人为本，消除机会不平等、分配不平等和体制不平等，让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

Countries shouldputpeoplefirst, strive to eradicate inequality of opportunity, distribution and institutions and ensure that development gains are fairly shared by all.

2)应避免使用的people foremost

查询结果显示，在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中，foremost的总词频是3745，first and foremost，foremost priority和foremost task的词频分别是1718，6和3，但people foremost的词频为零。英国议会辩论语料库词频也显示出类似结果(见表2)。

表2 英译候选词people foremost与foremost的典型搭配的词频对照

可见，first and foremost(首要的是；首先)是foremost的典型高频惯用习语表达；foremost可以用作前置定语，意思是“首要的；首当其冲的；最重要的”(例如：a/the foremost priority 重中之重/首要任务；the foremost task 首要任务)。但是，people foremost在两个大型英语语料库中的词频都是零，明显不符合英语的行文习惯，应避免使用。

3)被用于多种语境的people-oriented/people-centered/people-centred

根据牛津在线词典(美国英语版)(http://www.oxforddictionaries.com/us/definition/american_english/people-oriented)的释义，people-oriented意为skilled at or focused on interaction with people(擅长或着眼于人际交往的；人际关系导向型)。在管理学领域，people-oriented和people-centered/people-centred都是“以人为中心的(以人为本的；人性化的；人本的)”的意思。以人为中心的管理是一种最常见的领导风格(leadership style)或管理风格(management style)。根据Friedman(2013)的介绍，这种管理注重营造和谐的工作环境和融洽的人际关系，让员工感到自己的努力对公司的发展至关重要，所以也称为人际关系导向型(relationship-oriented)管理。

事实上，people-oriented/people-centered/people-centred常被用于多种语境中表达“以人为本；以人为中心的；把人置于中心位置考虑的”(见例3至例9)。显然，用people-centred development比placing people at the centre of our concerns for development要简洁。王少凯(2006)的调查和咨询结果显示people-centred的使用很普遍，用它翻译一般意义上的“以人为本”也能被母语为英语的人接受。语料库词频显示，people-oriented在美式英语和英式英语都有使用，但people-centered和people-centred的拼写存在明显的国别特点：people-centered用于美式英语；people-centred用于英式英语(见表3)。

表3 英译候选词people-oriented/people-centered/people-centred的词频

形容词people-oriented和people-centered/people-centred多用作定语，也可用作表语。例3至例9是从联合国正式文件中检索到的典型实例：

例3：……促进以人为本的参与性和包容性方法

...to promotepeople-orientedparticipatory and inclusive approaches

例4：……以确保建立适当的框架，更好地利用交通基础设施，实现可持续、以人为本的城市出行

... to ensure that the right framework is in place to better use the transport infrastructure to attain sustainable,people-orientedurban mobility

例5：……通过发展信息社会，加强国际科学和技术合作，建立一个以人为本、人人可享有的知识型社会

... building apeople-orientedknowledge society, open to all, through the development of the information society and the growth of international society and the growth of international scientific and technical cooperation

例6：……还要通过大量的工作开展变革辩论，并使公共政策更加突出以人为本

... there is considerable work to be done in transforming debates and making public policies morepeople-oriented

例7：其次，发展议程必须以人为本或以人为中心。

Secondly, the development agenda must bepeople-orientedor centred.

例8： ……谋求如何实现以人为本的包容各方的可持续地方发展

... sought ways to achieve inclusivepeople-centredsustainable local development

例9：……以期实现以人为本的发展、可持续发展和通过多种投资的经济发展

... to achievepeople-centereddevelopment,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through diverse investments

根据语境，people-oriented，people-centered或people-centred中的people，可替换成更具体的用词。如果“以人为本”中的“人”指的是员工，用employee或staff是很合适的用词。如果公司或企业的经营理念是为用户、顾客或客户提供周到的服务，“以人为本”中的“人”也可以用更具体的user，customer或client。如果教育或办学理念是“以学生为本；以学生为中心”，就可用更明确的student-centered/student-centred/student-oriented。从工作落实的视角而言，以人为本的工作或服务必然最终要落实到具体的人。分清语境有助于精准选择用词。

在筛选过程中还发现，CNKI翻译助手查询结果中没有的person-oriented和person-centered/person-centred也是“以人为本”重要的英译对应词。这样用词强调的是“以人为本”中的“人”指具体的个体的人。其中person-centered主要用于美式英语，而person-centred却是在英式英语和美式英语中都有使用(见表4)。

表4 英译候选词person-oriented/person-centered/ person-centred的词频

从联合国正式文件中检索到的实例主要是使用person-centred这种词形(见例10和例11)：

例10：政府采取的方法的核心是以人为本的照料，并提供能够让老年人保持独立以及重新独立的服务。

At the heart of the Government’s approach isperson-centredcare and delivering services that enable older people to maintain and regain their independence.

例11：……查明并坚决打击歧视和侮辱吸毒者的行为，同时及时提供以人为本、低门槛的措施、咨询、治疗和康复服务

... to identify and firmly counter discrimination against and stigmatization of drug users, while offering timely access toperson-centred, low-threshold measures, counseling, treatment and rehabilitation service

4)更多用于专门领域的people-first

王少凯(2006)通过访谈调查发现，用people-first表达一般意义上的“以人为本”并不被母语为英语的人所接受。在英国议会辩论语料库中，people-first的词频是零。在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中，people-first的词频是9，其中people-first language的用法出现了2次。

根据王善峰、黄海根(2008)的研究，二十世纪中叶以来，在美国兴起了旨在提高对残疾人的尊重、注重残疾人发展潜能的一组指称用语：“以人为本”用语。这种用语方式强调，在对残疾人进行称呼或描述时，要先描述作为“人”存在的个体或群体，其次在必要时才谈及其存在的障碍或特殊需求，以区别于传统上以“存在的障碍”来称呼残疾人的“障碍为先(disability-first language)”用语方式。因此，“以人为本的用语”特指考虑措辞的人性化用语，先强调人而不是残疾(person-first,disability-second language: language that places emphasis on the person, rather than on the disability)，其英语对应词是person-first language或people-first language。例如：用persons with disabilities统称残疾人；不用mental retardation (弱智)，而改用people with intellectual disabilities(智障人士；智力障碍人士)，就是在使用“以人为本的用语”。

在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COCA)中，person-first的词频是6次，全部用于person-first language这种表达方式(见图1)。

图1 在COCA中person-first的查询结果

因为people-first language和person-first language是典型的固定用法，特指先强调人而不是残疾的“以人为本的用语”，所以people-first不是通常意义上“以人为本”的被广为使用的英译用词。

4.2 含human的译文

1)关注人类共性和共同利益的human-centered/human-centred/human-oriented

根据卢黎歌等(2011)的研究，在涉及社会群体与群体之间关系，以及与人们的物质利益、价值追求相关的问题和意识形态问题时，“以人为本”中的“人”并不是指全人类，用people能达意；在处理人与自然、人与物等问题时，“以人为本”中的“人”应理解为“人类”，用human合适。从这个视角看，含human的human-centered，human-centred和human-oriented关注的是人类的共性，强调在人与自然以及人与物之间的关系中把人置于中心地位。在产品设计等领域，从人类的共性需求出发，“以人为本的”可解读为“以人为中心的；面向人的；让产品适应人的需求的；让用户更方便地使用产品的；人性化的”；这时，也有人用user-friendly来表达“以人为本”的意思。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COCA)的查询结果显示：含human-oriented和human-centered的语句基本上出自自然科学领域的文本(见图2和图3)。

图2 在COCA中human-oriented的全部查询结果

图3 在COCA中human-centered的部分(前10项)查询结果

语料库词频数据(见表5)显示，human-centered的使用频率远高于human-oriented的使用频率。从表5还可以看出英国议会辩论语料库中human-centred和human-oriented的词频非常低(前者为1，后者为零)。但是与表3对比可以发现people-centred和people-oriented在英国议会辩论语料库中的词频要高些(分别是22和10)，这可能与英国议会的辩论议题有关。

表5 英译候选词human-oriented和human-centered/ human-centred的词频

联合国的议题广泛，不仅探讨人类与自然之间的问题，还涉及人类共同面临的其他问题。例12和例13这两个从联合国正式文件中检索到的典型实例就是用human-centred表达在人类共同面临的问题上关注人类共同利益的“以人为本”：

例12：重要的是必须确保采取适当的方案对策，这种对策采用以人为本的办法，协助在提供基本服务方面面临困难的脆弱政府，并避免重新出现长期脆弱性的风险。

It is important to ensure an adequate programmatic response that has ahuman-centredapproach, helps fragile governments that face difficulties in providing access to basic services and avoids the risk of the re-emergence of chronic vulnerabilities.

例13：泰国强调了针对发展的以人为本的方式，以及平衡与兼容并蓄的方式。在国家层面上，这将需要推行有效的发展政策，需要多方参与并尊重所有的权利，并将所有的发展行动纳入主流。在国际层面上，这将要求消除所有的障碍，开展国际合作，建立全球的伙伴关系。

Thailand stressed ahuman-centredapproach to development, and a balanced, inclusive approach. At the national level, this would require effective development policies, inclusive participation and respect for all rights and mainstreaming into all development actions. At the international level, this would mean the removal of all obstacles,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and global partnership.

2)强调“人文主义”和“人道主义”的humanism

术语humanism常有人文主义、人道主义或人本主义三个释义，但在翻译实践中却让译者觉得棘手，甚至造成误译(梁志坚，2009:36)。尽管humanism含有“人本主义”之意，但是这个词强调的是“人文主义”和“人文的人道主义”，不适合作为“以人为本”的英译对应词。

赖辉亮(2014)指出，当humanism特指文艺复兴人文学学习和研究时，可译为“人文主义”；当humanism指文艺复兴人文学研究所体现出来的对个人尊严、自由和幸福的诉求，并且由此衍生出泛指历史上一切追求现实的幸福，个人的尊严与自由，实现自我价值的主张，都可以译为“人道主义”。用humanism表达的“人文主义”和“人道主义”的共同之处是它们都关注人，但是它们的关注点不一样:“人文主义”主张通过人文学科教育和知识修养涵养人性，使个人身心、欲望与理性和谐一致，使自我日益趋向一种内心的和谐完满；“人道主义”主张通过社会使人的自然欲望获得满足，使人的尊严和自由得到尊重。表达“人道主义”还需注意humanism与humanitarianism的区别：humanism侧重的是理想或理念；humanitarianism侧重的是现实和行动。例如：表达“救死扶伤的人道主义；对处于生存困境中的人进行援助或救助”用humanitarianism或其形容词humanitarian；“人道主义援助”的英译是humanitarian aid/assistance/relief。

例14至例17是联合国正式文件中使用humanism的典型实例：

例14：日益高涨的人文主义和人道主义思想

a growing ideology ofhumanismand humanitarianism

例15：支持在教学中学习世界哲学和学会民主辩论。要有在可持续发展方面负责的公民，就要对所有人进行公民和人文价值教育。

Encourage inclusion of the world’s philosophies and of democratic debate in schools; the exercise of responsible citizenship in the context of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requires universal education in the values of citizenship andhumanism.

例16：在宽宏大度和人道主义原则的基础上，规定了无期徒刑或长期监禁，以取代死刑。

Based on the principle of generosity andhumanism, the penalties of life or long-term imprisonment are imposed instead of the death penalty.

例17：他是人道主义、和平、法律和多边政策不屈不挠的捍卫者。

He was an indefatigable defender ofhumanism, peace, law and multilateralism.

4.3 小结

根据句法功能和适用语境特点，以及“以人为本”中“人”的英译用词，可以筛选出五组可达意的“以人为本”的英译：1)putting people first及其动词形式put people first是地道的英语表达方式，常用于政治领域，强调“把广大人民群众放在首位；人民至上”，也可用于其他领域。2)people-centered(美)，people-centred(英)和people-oriented这三个英译对应词都是形容词；既可用作定语，也可用作表语；适用于多种语境；在同一语境中可以相互替换，但需注意美式英语和英式英语的拼写区别。从以人为本的工作或服务最终落实到具体人这个视角，根据语境，可以把people-centered，people-centred或people-oriented中的people替换成employee，customer，student等词来指明是以“谁”为本或以“谁”为中心。3)person-centered(美)，person-centred和person-oriented也是“以人为本”重要的英译对应词，强调“以人为本”中的“人”指具体的个体的人。其中person-centred在英式英语和美式英语中都有使用。4)human-centered(美)，human-centred(英)和human-oriented这三个英译对应词适合用于表示关注人类共性或在人类共同面临的问题上关注人类共同利益的“以人为本”，强调在人与自然以及人与物之间的关系中把人置于中心地位。以人为本(人性化)的产品设计是让产品适应人的需求，让人使用起来更方便，强调用户或服务的对象是与机器等相对的人。human-centered/human-centred的使用频率明显高于human-oriented的使用频率。5)person-first language或people-first language特指考虑措辞、先强调人而不是残疾的“以人为本用语(person-first, disability-second language)”。表达其他意义上的“以人为本”应慎用person-first和people-first。

需要引起注意的是，people foremost和humanism这两个曾经流行的“以人为本”的英译并不是“以人为本”正确的英译：people foremost在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和英国议会辩论语料库这两个大型英语本族语语料库中的词频都是零，显然不符合英语的行文习惯；humanism虽有“人本主义”的含义，但强调的是“人文主义”和侧重理想或理念的“人文的人道主义”。

5.0 结束语

新词的成熟有个过程，新词的英译也有个优胜劣汰的过程。词典编纂者需要及时筛选、验证“以人为本”这类已成熟新词的英译，并在汉英词典中及时收录或增补经过时间考验被广为使用、能达意的英译，剔除不当的英译，为学习者和汉英翻译工作者提供准确参考信息。在翻译实践中，学习者和汉英翻译工作者还需根据句子结构和语境动态选用从词典中查到的英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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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ingCorporaandotherInternetResourcestoChoosetheEnglishEquivalentsofChineseNeologisms:ACaseStudyoftheEnglishTranslationsoftheChineseKeywordYirenweiben

MALi-dong

(CenterforLexicographicalStudies,GuangdongUniversityofForeignStudies,Guangzhou510420,China)

Since1980s,especiallyoverthepasttwodecades,theChineseneologismyirenweiben(people-oriented)hasbecomeakeywordinsuchfieldsaspolitics,economicsandmanagement.However,thetranslatedversionsofthekeywordavailableontheInternetareofwidelydifferingquality,someofwhichareevenwrong.ExistingChinese-Englishdictionaries,includingonlinedictionaries,donothavecertainEnglishtranslationequivalentsalreadyinuse,orcontaininappropriateEnglishtranslationsofthekeyword.Againstthisbackground,wereporttheworkofchoosingtheEnglishequivalentsofyirenweibenfromexistingtranslations.CorporaandotherInternetresourcesareusedintheselectionprocess.TheassessmentofthecandidateequivalentsisbasedonfrequencycountsobtainedfromEnglishcorporaandexamplesextractedfromtheofficialdocumentsoftheUnitedNations.Theverifiedequivalents,togetherwiththeinformationabouttheacceptabilityandtheapplicablecontexts,areinformativeforlearners,teachers,translatorsorinterpreters,andmayalsoserveasareferencewhenChinese-Englishdictionariesareupdated.

Yirenweiben(people-oriented);translation;neologism;corpus;Internetresources;dictionary

10.16482/j.sdwy37-1026.2017-06-010

2016-09-18

马立东(1967-)，男，河北定州人，硕士，副教授。研究方向：英语词汇学、词典学、计算机辅助词典编纂、计算机辅助翻译。

H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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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2643(2017)06-008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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