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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山彝族毕摩祭祀仪式音乐研究

2017-12-11袁艳

艺术评鉴 2017年21期
关键词:彝族传承

袁艳

摘要:千百年来,毕摩一直肩负着述说历史、规范行为、传授知识、维护秩序等多重社会使命,在彝族传统文化传承、发展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文章通过阐述彝族毕摩祭祀仪式音乐(彝族历史沿革、毕摩音乐文化),分析毕摩在彝族文化传承与发展所起的作用,对凉山彝族毕摩祭祀仪式音乐种类划分展开探讨,旨在为如何促进彝族音乐文化的传承与发展研究适用提供一些思路。

关键词:彝族 毕摩 祭祀仪式音乐 传承

中图分类号:J6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17)21-0033-03

毕摩在彝族文化发展史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千百年来,毕摩一直肩负着述说历史、规范行为、传授知识、维护秩序等多重社会使命,在彝族传统文化传承、发展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毕摩祭祀仪式在民间广为流传,在祭祀仪式中运用山歌式的曲调及歌谣式的语言念诵彝族人民的行为规范,充分凸显了彝族人民的审美取向、价值观念[1]。由此可见,对凉山彝族毕摩祭祀仪式音乐开展研究,有着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彝族毕摩祭祀仪式音乐概述

(一)彝族历史沿革

彝族有着十分悠久的发展历史及深厚的民族文化,大多分布于云南、四川、贵州及广西壮族自治区西北部等地。彝族人民世世代代在云贵高原及康藏高原东南边陲的高山河谷间勤劳耕作、繁衍生息,独特的地域环境养育了一代代的彝族人民,也形成了彝族悠久的发展历史及深厚的民族文化。彝族是中华民族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长期以来,彝族人民凭借其吃苦耐劳的精神及聪明的智慧,不断推动历史、社会的发展进步,造就了闻名遐迩的绚丽文化,语言文字历史悠长,艺术文化犹如繁星点点,饮食文化别具一格,民居文化色彩斑斓,毕摩文化海纳百川,犹如中华文化中一颗璀璨的明珠。

(二)毕摩音乐文化

“毕摩”属于彝语的音译,其中“毕”有念诵的含义,也可表示祭祀仪式;“摩”有老师、长者的含义,所以毕摩指的是念诵经文的长者,是彝族传统社会中的知识阶层及仪式活动家。我国相关研究人员指出,毕摩可为彝族传统文化的集大成者[2]。总的来说,毕摩文化指的是依托彝族传统社会知识阶层及宗教祭司毕摩世代沿袭下来的族群文化传统。

“毕摩”在彝族文化发展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千百年来,彝族人民都将毕摩视作“智慧化身”及“知识最丰富”的人。在彝族传统社会中,博闻多识、集众艺于一身的毕摩被大家称作大毕摩,庸中佼佼者则被称作毕摩大师。长期以来,毕摩一直肩负着述说历史、规范行为、传授知識、维护秩序等多重社会使命,在彝族传统文化传承、发展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二、毕摩在彝族文化传承与发展所起的作用

毕摩音乐文化在云南、四川、贵州、广西等地长久传承及广泛传播,汇聚了彝族古代的语言、历史、文字、民俗、文学、艺术、地理等方方面面内容,伴随其起源发展、兴盛发展。一方面推动了彝族民族的意识形态层面的发展,一方面促进了彝族社会的发展,并与彝族社会生活诸多方面充分相融,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可谓彝族人民时代传承的“百科全书”。毕摩文化以毕摩为发展主题,其长期秉承着严格的师承教育制,通常第一为师承家学,其次为拜师学业。毕摩文化的传承与发展过程,即为书写文化与口头传统的相互融合、相互交流的过程。时至今日,在彝族传统社区,毕摩文化祭祀仪式传播,仍旧集道德教育、知识传播、文艺娱乐于一体,依托冗长的祭祀仪式流程及象征性的祭祀仪式活动,使人的生存价值得以实现,增进人的精神高度[3]。

三、凉山彝族毕摩祭祀仪式音乐种类划分

(一)咏唱式

咏唱式经腔是祭祀仪式音乐中极具音乐特征的一种。曲调内容跌宕起伏,节奏特征较为规整,形成淳朴且悠扬的音乐特色,依据声部不同,可将咏唱式划分成两种,即单声部、多声部。对于单声部而言,描画道一个年幼女子的成长经历,从出生,到一岁、二岁……不幸的是,女子年幼夭折,离世后变鬼为害人间。毕摩依托一系列方式,诸如引导、诱导等,对其进行劝阻、驱赶。

谱例1:

歌词译意大致为:“祭祀仪式有程序,眼下到了诱送女鬼的时候。自古以来,汉人引魂时,通常借助庙宇进行引魂;藏人引魂时,通常借助庙堂神像进行隐患;而彝族毕摩引魂时,则完全依靠额毕神位。”该首经腔旋律徐缓持久,犹如涓涓溪水,极具山歌韵味。前一句通过对短鼻腔音的合理运用,紧接着四度上行接彝族颤音,上扬感觉明显;后一句运用鱼咬尾的处理手段,旋律发展至句首音,前后句旋律构筑起波浪线条(~~)。曲调中出现的二度、四度的旋律发展,表现出淳朴的山歌特色。

对于多声部而言,以赎魂调为主要代表,彝族人民认为人往往会遭受诱惑而丢失魂魄,务必要进行救赎的祭祀仪式对丢失的魂魄予以赎回,确保身体健康。

谱例2:

歌词译意大致为:“通过诵经以对主魂进行赎回,通过诵经以对主魂进行换取,主家游荡的魂魄,现在用乖巧的绵羊赎回你的魂魄,用黄色母鸡赎回你的魂魄,众魂魄快快回位……”该首经腔属于二人轮流演唱的二声部咏唱式音调,声部相互间存在三度之差。起初为高音旋律声部,第二声部于第四拍进入,乐句起初给人以自然柔和的感觉。音域较窄,不超过一个八度;多为大二、小三度音程;五声调式,主要为羽音、徵音、角音;二声部相互连接形成有条不紊、织体充盈的独特效果。

(二)吟唱式

吟唱式经腔是祭祀仪式音乐中兼具音乐特征、语言特征的一种。大有为节奏欢快的山歌式引腔,主体部位相较于咏唱式,有着更强的语言特征,具备唱中带说、说中有唱的歌谣式特征,采用音乐与语言相结合的处理手法[4]。

指路经是毕摩祭祀仪式音乐中十分重要的组成部分,旋律较为固定。通常运用于两类场合:一种是在长者离世后,将尸体从屋内移至屋外时,请毕摩对此经进行演唱;一种是在送组归灵祭祀仪式中,毕摩演唱此经以为先人引路,使先人回归理想乐园。

彝族前人过着不断迁徙的游牧生活,在他们看来,唯有通过毕摩庄严神圣的念诵引领,逝者的灵魂方可顺利找到理想乐园。值得一提的是,毕摩念诵的地名都是彝族人民迁徙过程中真正到过的地方,切忌凭空捏造。另外,还会念诵到迁徙过程中可能面临的境遇,好比:“魔鬼逞凶地,猛兽吼震震;疲惫嘴干渴,渴亦饮一口,不渴饮一口;不要走黑路,黑路魔鬼路……”

谱例3:

歌词译意大致为:“出发了出发了,逝去的老祖母,由库组博捏出发,前往柳红巴普地界,由柳红巴普地界出发,前往达格尔库地界,由达格尔库地界出发,前往额其甲古地界,由额其甲古地界出发,前往索诺达青地界,由索诺达青地界出发,前往搭噶洛仔威地界……分别有白路、黄路、黑路三天路,快沿着白路走。”该首吟唱式经腔,引腔部分主要表现为依字行腔、字多腔少,同时对彝族颤音进行合理运用。经腔主体部分分系句首感叹音后,在结合语言式旋律的特色,形成强烈的音乐叙事感。经腔收尾部分旋律下滑走向类似于彝族语音中的下滑调。

(三)诵唱式

诵唱式经腔是祭祀仪式音乐中极具语言特征的一种,是基于自然语言声调稍作调整的一种经韵音调,曲调内容较为单一,节奏特征鲜明,可显著区别于自然语言。

彝族语音中,“拉”有茶的含义,毕摩借助世人敬茶的形式,邀请妖魔鬼怪饮茶,并对它们进行劝说,以不再为害人间。毕摩舀三勺锅中煮沸腾的血泡(意指茶),朝锅外泼洒(意指已向妖魔鬼怪进茶,也指妖魔鬼怪已被泼出去),生命已经献给妖魔鬼怪了,就不要再危害人间了。以吉克伍沙演唱的《拉信》为例,歌词译意大致为:“清香可口的茶水,来自汉人土地,今贡献给神灵,请众神品茗,齐心护主家。”该首诵唱式音调,慷慨豪迈,通过对吆喝声的合理运用,形成叫卖调的特色;音乐元素较为单一,语言风格十分鲜明。

(四)综合式

综合式指的是对咏唱式、吟唱式、诵唱式的综合运用,多种不同的音乐类型构筑起音乐风格的多元性[5]。

毕摩借助世人请客的形式,宴请妖魔鬼怪,主要包括宴请祖先、宴请妖魔鬼怪两种,旨在诉求祖先、妖魔鬼怪不要成为恶神危害人间,祈祷祖先、妖魔鬼怪给予人间太平,保佑主家身体健康。

谱例4:

歌词译意大致为:“已故的列祖列宗,今对你们进行祭送时,必然要履行所有孝道,以偿还你们的养育之恩,以偿还你们的情谊,略表孝心。心有余而力不足之处,希望你们能够多多谅解。今用阎牛祭祀你们,今用绵羊祭祀你们。”该首综合式经腔音调,包括无音高节奏规整念诵部分、有音高级进环绕旋律部分。前者采取固定的节奏节拍模式,形成显著的强弱比较,类似于流行音乐中的说唱;后者为窄音域级进环绕回旋式旋律,节奏一气呵成,与第一部分形成连、断的比较。

在毕摩祭祀仪式开始时,需要诵唱尔擦苏。毕摩助手把一块石头烧至发红,然后将石头放入盛水的容器中,借助发红石头放入水中对应形成的蒸汽,对祭祀仪式现场、主家、牺牲用物等物件进行环绕,期间毕摩对经文进行唱诵,旨在祛除主家、室内、室外等所有想象中需要祛除的东西。以吉克伍沙演唱的《尔擦苏》为例,歌词译意大致为:“祛除神座之上的污秽,祛除神座之脚的污秽,祛除毕摩佑神污染的污秽,祛除经书法器所染的污秽,祛除山顶索玛所染的污秽……”该首综合式经腔音调,第一句属于半音下行级进音调,曲调感觉清晰,具备号召音调的功能,随后主体部分则属于乐音语言的有效结合。

四、结语

总而言之,“毕摩”在彝族人民心中有着十分崇高的地位。在全球一体化发展背景下,为了开展好对彝族优秀音乐文化的传承与保护工作,相關人员务必要不断钻研研究、总结经验,清楚认识彝族毕摩祭祀仪式音乐内涵,清楚认识毕摩在彝族文化传承与发展所起的作用,积极促进彝族音乐文化的传承与发展。

参考文献:

[1]杜梦甦.凉山彝族毕摩仪式音乐形态研究[J].歌海,2012,(05):11-15.

[2]周翔.四川小凉山彝族“列目丛毕”的毕摩经诵研究——以马边彝族自治县仪式为例[J].大音,2012,(01):162-163.

[3]杜梦甦.四川彝族原始宗教之毕摩仪式实录[J].地方文化研究辑刊,2016,(01):162-163.

[4]黄志勇,魏玉梅.论凉山彝族原生态音乐“毕摩”的音乐文化特性[J].音乐时空,2013,(03):53-54.

[5]冯坚.对小凉山彝族传统音乐文化现状的思考[J].民族音乐,2014,(02):4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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