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传播与公众心理
——吴佩孚倒梁内阁活动中舆论宣传策略与技巧
2017-11-21张杭杭
张杭杭
(辽宁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旅游学院,辽宁 大连 116081)
谣言传播与公众心理
——吴佩孚倒梁内阁活动中舆论宣传策略与技巧
张杭杭
(辽宁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旅游学院,辽宁 大连 116081)
1921年12月,梁士诒在直奉支持下就任阁揆,作为政敌的直系欲倒之而后快。恰时,胶济铁路赎回问题成为国民最为关注的问题,因此吴佩孚借助当时梁士诒“允借日款赎路”的谣言以及国民“仇日”的民族情绪,积极发动舆论攻势,大做文章,最终使得梁士诒不得不请假赴津,梁内阁之倒台是吴运用舆论宣传的成功范例,这也为其在接下来的直奉战争中取得了舆论上的先机。
谣言;舆论宣传;吴佩孚;倒梁活动
近代随着共和制度的建立,西方传播媒介的传入,公众领域的相继扩大,反映公众意愿的公众舆论事业也相继发展起来,中国近代公众舆论一开始便与政治紧密的联系起来,“凡政治必须籍舆论之拥护始能存在”。[1]2287具体到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如何取得公众舆论的拥护,以及借助舆论来壮大自身声势,取得政治派系斗争中的胜利,无疑对左右政局走向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以往学界对于吴佩孚的倒梁士诒内阁的研究,主要是侧重于描述和再现吴佩孚倒梁的具体史实活动,以及分析和评价吴佩孚倒梁活动的政治影响,对于吴佩孚在倒梁活动中采用的政治手段、宣传技巧却是较少涉及。①1921年12月25日,梁士诒在总统徐世昌与直系张作霖的支持下就任阁揆,但是“夫有政治必随以政争”,由于梁士诒在上台之前,早已“输情于奉张”,因此,他的内阁在上台之初,政敌直系就表示强烈的不信任之感,欲倒之而后快。果不其然,在接下来的胶济铁路赎回问题上,梁士诒就被直系抓住把柄,以其允诺借日款为由,而发电大力抨击,一时民怨沸腾,梁也最终在执政仅仅一个月后便在公众的反对声中草草下台。
因此,本文拟以吴佩孚的倒梁活动为中心,来探讨他如何利用当时的谣言以及国民心理,来引导以及壮大反梁的舆论浪潮,最终迫使梁请假赴津,取得直奉政治斗争的胜利;为我们探究北洋时期舆论与军阀政治之间的微妙关系提供依据。
一、吴佩孚倒梁的重要的策略——谣言②
谣言作为一种古老的传播媒介,自古有之。北洋时期,谣言更是成为军阀派系斗争的一种手段。之所以选择谣言,一方面固然是谣言与舆论天然的密切联系,通过传播谣言,可以刺激舆情,引起公众的关注,迫使政敌就范。另一方面,则是谣言做为政治斗争手段有其天然的特殊优势,即不知道始作俑者、不需要证据、是一种不需要付钱的武器。[2]235-236谣言首先可以避免造谣者的抛头露面,你只要把谣言散播出去,自然有人会替你说。其次,公众对于自己关注的事件,无论以何种方式获得它,不关正确与否,总是能记住它,同时加入到传播的行列;对于一件事情,如果它有好与坏两种不同的说法,公众也更容易相信坏的那方面,所以谣言也常被人称为“黑色谣言”。基础于此,谣言可以非常容易地煽动舆情,达到攻击政敌的目的。最后,谣言虽然不尽为真,但是它一旦得到传播,就成为一种特殊形态的信息舆论,可以左右政局的走向。[3]102相比较于贵重的武器,它既简便又有效,而且还不花钱。因此这也是军阀政客选择谣言做政治斗争手段的重要原因。
根据卡普费雷《谣言》中所言:“谣言是集体作品,由每个人都参与而成,然后在这个充满活力的过程中,每个人的角色都做了仔细的分配”。[2]104吴佩孚在梁士诒借日款赎路的谣言上扮演的显然是引导者、传播者以及推进者的三位一体的角色。
1921年12月,中日在华盛顿正式讨论胶济铁路问题,而有关胶济铁路的赎回方式则是中日双方矛盾分歧之所在。日方提出中日合办,中方则提出现款赎路,此提议也得到国内广大民众拥护与支持,全国上下掀起一场规模浩大的救国赎路运动。但是不日之后,即有“梁士诒已电告专使借日款,并令专使对日屈服”的消息传出[4]。于是1月5日,吴佩孚率先发文,掀开了倒梁舆论的先声。文章开头即以“害莫大于卖国,奸莫甚于媚外,一错铸成,万劫不复”将梁士诒定性为断送路权,牺牲国脉的卖国贼形象。[5]这也是梁士诒借日款赎路的谣言第一次出现在公开领域场合。在此以后上到军阀政客,下到一般国民无不对借款赎路之言论愤慨不已,并且在报端接二连三发表反梁通电,甚至连梁的同乡团体也发电斥其“丧心病狂”[6]。此谣言之所以可以广泛传播,并且使人深信不疑,最主要就是出自吴佩孚这个权威上层人物之口,针对当时胶济铁路的外交问题,显然一般民众是无法得到其中详情以及辨别事实真假的,只能靠媒体与权威人物之口。“出自权威之口,或者假借权威人物之口的语言,是最具有真实性的”。[7]21吴佩孚作为当时重要的上层军阀领袖以及五四前后在公众心中树立起来的良好形象,他的言论意见显然公众是极其相信的。吴佩孚也正是利用其自身的权威以及谣言的特性,来积极充当谣言舆论的引导者,将梁置于一个受各方舆论的攻击与谴责的境地,迫使其就范倒台,进而达到吴的政治目的。
同时,吴佩孚也是谣言的积极传播者与推进者。他借助当时报纸这个民国时期公众接受信息的重要渠道接二连三地发表“反梁阁”通电,可谓是“无时无刻不见吴之通电”。吴佩孚在此的角色定位则是谣言的传播者,通过自身的积极言说传播,来使得更多公众知晓梁氏断送路权,出卖国家利益的丑恶事实。“外交问题,最易动听,借题发挥,轩然大波”,[8]251借日款赎路无疑刺激了五四以后中国国内高涨民族主义的敏感神经,其带来的舆情沸腾、民怨不止也就可想而知了。由此可言,吴佩孚的倒梁策略就是借助梁应允借日款赎路之谣言,刺激中国民众的民族情绪,引起舆论的沸腾,迫使梁不得不请假赴津,从而使得自身在直奉对抗中取得政治上的优势与舆论上的先机。
二、借助“集体记忆”与“群体压力”,扩大舆论声势
莫里斯·哈布瓦赫认为记忆不仅是生理和心理功能,实际上也有社会功能。个人记忆之所以能够存在,就是因为存在着集体记忆,社会环境则提供了在空间与时间上调整回忆的可能性。但是他却没有对“集体记忆”提出明确的含义;有关此含义的明确定义出自于美国学者刘易斯·科赛。他认为“集体记忆”是“在本质上立足现在而对过去的一种重构”。[9]59从谣言传播的角度分析“集体记忆”成了谣言传播的选择性心理,因为它为谣言传播提供了历史资料,又为谣言传播的内容提供了“资料库存”。作为谣言舆论的重要者,吴佩孚在其电文中也多次运用了“集体记忆”的原则,来进一步扩大谣言的传播,增强舆论的威慑力。
梁士诒上台之初,本就为国人不看好,因为梁士诒有曾经支持袁世凯称帝复辟的政治污点,时人认为:“其信用人格,早已完全破产”。[10]吴佩孚电文中也多次提起梁士诒以前以及任上的种种污点,希望以此唤起“集体记忆”,以此来增强谣言的可信力,以及公众对梁的厌恶感。诸如吴佩孚的电文开头即言:“计洪宪磋跌,埋首五年,此次突如其来而窃高位,余孽群丑,咸庆弹冠,诚所谓一人成佛,鸡犬升天矣”以及1月12电文“天降丧乱,蟊窃内讧,国家将亡,必有妖孽。梁士诒以洪宪罪魁,幸逃显戮,营私结党,盗贼揆席”。[11]358-359当然,对梁就任阁揆之后的种种违背民意的罪行,吴自然也是不会放过,诸如“释放祸首,接纳曹陆,盐余借款”[11]吴在其电文中也是大书特书。吴正是通过其电文来唤起国民对梁的“集体记忆”,以此来为“梁允借日款赎路”提供支持,使其言论更有说服力,激发公众对梁的愤慨与不满。
此外,在集体记忆的基础上,群体压力无疑对谣言的传播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群体压力理论指的是:“人在群体压力下会导致群体无意识和群体非理性”,诚如社会心理学家勒庞所言:“个人可以是理性而道德的,而一旦加入到某个群体,就会变得非理性非道德”,“个人一旦加入到群体成为其中的一员,他的智力立刻会大大降低”。[12]35而20世纪初的中国国民,经历过中日《马关条约》、袁世凯时期的“二十一条”条款、巴黎和会对中国山东的无理强夺等种种屈辱,可以说当时中国民众对日本是及其厌恶的。国内反日情绪也是日渐高涨,任何与“日本”有一丝牵连的人或者事,都将会引起公众舆论的强烈反弹。而吴佩孚正是将梁士诒与“亲日”联系起来,同时将关于国家形象与民族利益的外交问题牵涉进来,借题发挥,大做文章。五四以后,在中国民众高昂的民族主义情绪下,亦或是“群体压力”的环境下,梁的辩驳显然是无力苍白的,而有一些疑问亦或是对此不同见解的人,由于“群体压力”存在,也只能选择随波逐流,变得非理性起来;于是谣言之风愈刮愈大,愈刮愈强,最终起到左右政治走向的作用。
三、吴佩孚倒梁舆论动员手段——断言、重复和传染
勒庞在其书《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中指出:“当领袖们打算用观念和信念影响群体的头脑时,他们所借助的手段各不相同。其中有三种手段最为重要,也十分明确,即断言法。重复法和传染法”。[12]35首先,做出强有力的断言,一个断言越是简单明确,证据和证明看上去越贫乏,它就越有威力;其次,要不断的重复,只有不断重复的事情才能在民众头脑中生根,并且这种方式最终能使民众将其断言的事情当成正确的事情而深信不疑;最后,一旦断言的得到反复的重复,那么这种重复也就不存在异议,此时社会就形成了所谓的流行意见,那么强大的传染过程也就随之开始了。
吴佩孚在倒梁运动的手段显然与此不谋而合,根据1922年《申报》所载,吴佩孚短短一月之内发电情况详情如下表:③
1月5日1月8日1月10日1月11日1月12日1月15日歌电庚电蒸电真电文电删电
由上可知,一月之内,吴佩孚连发数电,而且电文内容皆以梁之断送路权,卖国媚外为要旨。他通过数次通电,在没有官方以及事实上的证据情况下,仅仅依靠国民代表蒋梦麟等人的询问来电,即断言梁氏之借日款赎路为“铁案凿凿”,[13]从而为梁氏打上 “断送路权,祸国媚外”的卖国贼标签。这也是宣传学常用的宣传策略,即“辱骂法”,它指的是“给某思想赋予一个不好的标签,使我们不检查证据就拒绝和谴责这种思想。”[14]109显然,吴佩孚的此种做法正是“辱骂法”的生动体现。
同时作为梁氏“借日款赎路”谣言舆论的引导者,吴佩孚可谓是将“重复法”使用的炉火纯青。从其连篇累牍的通电就可见一斑。吴佩孚通过其不断的重复通电,将梁氏卖国的事实深深地印在民众的头脑中,以至于梁士诒为自身辩白辟谣的通电,信之之人少之又少。吴也正是通过此方法,传染整合出一个社会主流意见,即反对借日款赎路、反对卖国内阁。[15]社会主流舆论一旦形成,失去民意支持的梁内阁倒台也就为期不远了。
四、吴之倒梁技巧——电报大战
北洋时期打电报成为军人政客很普遍的一种政治行为,时任《申报》主笔杨荫杭就在其《电报研究法》中言称:“吾人处于电报战争时代,势不能屏电报而不观。”他认为电报往往能虚张声势亦或掩人耳目,“今之发电者,犹原被告也”。[16]通过此言,我们可以看出发电者在说明自身主张的同时,更为重要的是他想与受众产生一种象征性的交流与互动关系,以期得到公众的理解与支持,同时也可以聚集更多的公众呼声,这样就可以置政敌于孤立无援之境地,进而取得舆论上的先机。
吴佩孚作为北洋军阀中少有的“秀才将军”,对打电报战更是驾轻就熟,信手拈来。从衡阳撤防到直皖战争前,吴佩孚就左一个通电,右一个通电,可谓是“制造舆论、广树直声”[17]676-677最终取得公众舆论的支持,取得直皖战争的胜利。因此,“吴佩孚在直皖战争时以及胜利后,了解了舆论宣传的重要,国民的支持尤其有特大关系。”[18]54因此在1922年“阁潮之争”中,吴更是将“打电报”发挥到了极致。他紧紧抓住梁的“借日款赎路”以及“九六公债”案,频频通电,发动舆论攻势。使得梁内阁束手无策,毫无招架之力,最终威信扫地,狼狈下台。
吴之所以选择通过通电等形式来与社会发生交流互动,获取舆论的认同与支持。从社会学角度上分析,交谈亦或是交流是社会学的一个中心议题。这个议题认同“社会互动产生并肯定共同规范,即社会体系里的行为者共享的规范”。[19]68吴正是通过电报,提供“梁士诒允借日款”这一个实时性并且公众关注的全国性议题,从而激发公众参与政治的热情,并且在与公众的互动中达成“倒梁内阁”这一共识,借助声势浩大的社会舆论,来达到自身不可言说的政治目的。
五、结语
梁启超先生曾经在其文《舆论之母与舆论之仆》中指出“大政治家,不可不洞察时势之真相,唤起应时之舆论,而指导之,以实行我政策”。[20]吴佩孚作为当时少有的军阀领袖之一,自然深明其理,因此他才积极抓住当时与国民利益休戚相关的社会热点问题,同时利用当时国民激进的民族情绪与“仇日”的社会心理,来制造亦或是掀起一场大规模的政治活动。他的舆论宣传策略与技巧,显然为其推倒“亲奉派”的梁内阁起到了莫大的推动作用。
从军阀政治角度上,在北洋统治时期,“各派系都不可能产生压倒性的组织力量以抑制对手并长期操纵政府。即使某一派系的领袖设法争得了总统或总理的地位,其对手也将在各部、国会、银行保留自己的势力,并继续控制地方军队,他仍将通过这些据点联合对付在朝的派系或其联盟,攻击谩骂,散布谣言,撤回资金,拥兵自重,直至取而代之”。[21]289显然,梁士诒内阁在此更多的是充当直奉军阀派系斗争的牺牲品角色。从中我们也可以看出北洋时代政治运作的形态,即武人干政已成常态,内阁也常常是军阀派系的傀儡。因此,政治斗争也就不可避免地掺杂其中了。
注释:
①依照笔者收集相关的材料主要有来新夏的《北洋军阀史》,李新、李宗一主编的《中华民国史》,等北洋通史著作,论文主要有陈雁的《外交、外债和派系——从“梁颜政争”看20世纪20年代初期北京政府的外交运作》,《近代史研究》2005年第1期;孟召光的《梁士诒对赎回铁路问题研究——梁士诒成为吴佩孚倒阁运动的牺牲品》,《内蒙古农业大学学报》2010年第1期等。
②关于梁士诒借日款赎路的问题,无论在当时还是在后世,非但没有官方资料来佐证这一效益的真实性,而且在当时梁士诒也数次公开发电否认此项消息,此后叶遐庵先生的《太平洋会议与与梁士诒》也通过详细的史料分析论述这一“借日款赎路”为子虚乌有,正是基于此,本文采取谣言这一概念来论述。
③根据1922年1月的《申报》整理所得。
[1]梁启超.梁启超全集[M].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
[2]卡普费雷.谣言[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1.
[3]陈力丹.舆论学[M].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9.
[4]公电·华盛顿来电[N].申报,1922-01-05.
[5]公电.吴佩孚为鲁案通电[N].申报,1922-01-05.
[6]粤同乡痛骂梁士诒电[N].申报,1922-01-09.
[7]张铁民.谣言与流言——错位的心态[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1998.
[8]金问泗.从巴黎和会到国联[M].台北:传记文学出版社,1967.
[9]莫里斯·哈布瓦赫著.论集体记忆[M].毕然,郭金华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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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沃纳·赛佛林,小詹姆斯·坦卡德著.传播理论起源、方法与应用[M].郭镇之等译.北京:华夏出版社,1999.
[15]国民对于现政府之反对声[N].申报,1922-01-08.
[16]电报研究法[N].申报,1922-04-26.
[17]章伯峰编.北洋军阀:第三卷[M].武汉:武汉出版社,1990.
[18]吴相湘.民国人物列传[M].台北:传记文学出版社,1986.
[19]加布里埃尔·塔尔德著.传播与社会影响[M].何道宽译.北京:中国人民出版社,2005.
[20]舆论之母与舆论之仆[N].新民丛报,1902-02-08.
[21]费正清主编.剑桥中华民国史:上册[M].章建刚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1.
责任编辑:胡栩鸿
Rumor Spread and Social Psychology — A Probe into the Propaganda Strategy and Skills of Public Opinion in Wu Peifu’s Rebellion Activities
ZHANG Hang-hang
(College of History, Culture and Tourism Liaoning Normal University, Dalian Liaoning 116081, China)
In December 1921, Liang Shiyi was appointed as head of cabinet with the support of the warlords born in Chihli poovince and the warlords bron in Fengting province and Fengtian warlords, while his political opponent was trying to bring him down. In the meanwhile, the redemption of Jiaoji Railway became the most important issue concerned by citizens. Therefore, Wu Peifu, made use of the rumor that Liang Shiyi was borrowing money from the Japanese to redeem the railway and the national animosity against Japan, actively launching a large propaganda campaign to force Liang Shiyi to leave for Tianjin. The collapse of Liang’s cabinet is a success example of using public opinion, which also earned a advantage in the following war between Zhili and Fengtian warlords in terms of public opinion.
rumors; public opinion propaganda; Wu Peifu; inverted beam activities
2017-07-16
张杭杭(1991-),男,河南新乡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国近代史。
G206.3
A
1674-344X(2017)9-012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