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西班牙语基本颜色词词义比较

冶慧颖

(湖北第二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武汉 430205)

汉语、西班牙语基本颜色词词义比较

冶慧颖

(湖北第二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武汉 430205)

语言是文化的忠实记录者，词汇是语言的基石，而颜色词则是词汇系统中独特的部分。在颜色词领域，不是语言决定感知，而是由感知来决定语言，视觉的共性产生了语义的相似性。本文从认知的视角出发，探讨汉语、西班牙语两种语言中基本颜色词词义发展的异同及其原因，从而发现人类的认知有着诸多共性。

汉语；西班牙语；颜色词；词义发展；认知

一、引言

语言是文化的载体，是人类交际和沟通的重要工具，也是人们交流思想的媒介，人们通过语言传承人类文明的各种成果。而词汇则是语言的基础。在各国语言中，颜色词都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且具有特殊的地位，色彩的运用和表现是一个国家文化与社会的缩影，也是各民族重要的特征之一。

全球约有4亿人以西班牙语为母语，西班牙语是仅次于英语和汉语的世界第三大语言。由于人类的普遍认知，汉语和西班牙语两种语言中颜色词的词义有许多相同或相近之处，同时受历史环境和文化背景等因素的影响，两国人民对颜色的认知和理解也存在着一定的差异，并且这些差异在颜色词的表现和使用上亦能充分体现。本文从人类认知的视角出发，探讨两种语言中基本颜色词词义发展的异同及其原因。

二、汉语、西班牙语的基本颜色词

关于语言中基本颜色词的界定，中、西方各有不同的标准和依据，西方对基本颜色词的判定，最具影响力的是美国学者Berlin和Kay(1969)所著的《基本颜色词：普遍性及进化过程》一书，在该书中作者研究了全世界98种语言，他们发现人类语言中的基本颜色范畴具有普遍性，任何一种语言的基本颜色词都涵盖在黑、白、红、黄、绿、蓝、棕、紫、粉、橙、灰等11种颜色词中[1]。

在国内，早在80年代中期，就有学者对现代汉语基本颜色词的问题进行过讨论，但直至现在，国内学者对于基本颜色词的判定仍然意见不一，难以定论，分别有“6色、8色、9色、10色”之说。尽管对于汉语的基本颜色词，各家持不同的看法，但对于“黑、白、红、黄、绿、蓝”属于基本颜色词似乎己经达成了一致意见。这6种颜色也是Berlin和Kay提出的基本颜色词的前6个，因此本文决定把汉语和西班牙语中的“黑、白、红、黄、绿(青)、蓝(青)”这6个颜色词作为基本颜色词进行比较。

汉语和西班牙语六种基本颜色词对应表

三、汉语、西班牙语基本颜色词词义发展的相同或相近之处

(一)黑/negro

根据Berlin和Kay的基本颜色词理论，所有的语言中都包含有“黑色”和“白色”这两个基本颜色词，因此在各国语言的颜色词中，“黑色”、“白色”的使用频率是最高的，词义也是最为丰富的。

其次，黑色总是给人以“恐怖、不吉利”的联想，汉语和西班牙语也有相似的象征意义。地狱和神话中的“阴曹地府”都是暗无天日的，和光明相对。黑色又是夜晚的颜色，“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罪恶被黑暗所包裹掩饰，所以黑色会有神秘恐怖的感觉。因此黑色常用来象征“黑暗、恐怖、死亡”等贬义色彩。

另外，黑色在汉语中通常有“倒霉、不吉利”的象征意义，如茅盾的《子夜》四中：“如果这两三年来的他，不走黑运，那么，在这繁华的局面下，怕不是早已捞进十万八千么？”[3]同样西班牙语中“un día negro”也指“倒霉的一天”；“suerte negra”意为“厄运”。

还有，黑色在中国、西班牙文化中也都有“隐秘、非法”之意，比如“trabajo negro”指“黑工、非法用工”，“dinero negro”直译为“黑钱”，指非法所得的金钱。这些和汉语中“黑工”、“黑钱”的词义和用法完全相同。

此外，由于中外文字都是用黑色墨水书写的，因此黑色在汉语和西班牙语中都引申出“书面的，白纸黑字的”之意，如赵树理 《锻炼锻炼》中：“白纸黑字贴在墙上，你还昧得了？”[4]再如孙犁的《秀露集·通讯六要》中：“因为这究竟不同说话，是白纸黑字，有案可查。”[5]同样西班牙语中“cuando está allí en blanco y negro”也被译为“白纸黑字，历历俱在”，文化内涵及使用完全相同。

中国和西班牙记账时均有用黑色墨水表示收入，红色墨水表示支出的习惯，因此黑色都有“盈利、收益”之意。如西班牙语“sacar lo que el negro del semón”译作“从别人的忠告中受益有限”。而在我国南北朝时期，苏绰主管西魏的财政，他规定了记账制度，记账一律“朱出黑入”，由于简便适用，会计学上一直沿用至今。经济学中“贸易赤字”指的就是“贸易逆差”即一个国家进口大于出口。 “贸易黑字”则指 “贸易顺差”，即一个国家出口大于进口。“黑字预算”是与“赤字预算”是相对的，魏纪中曾说：“北京奥组委的预算是‘黑字预算’”。“预算赤字”这个数据是由财政部每月公布，主要描述政府预算执行情况，说明政府的总收入与总支出状况：若入不敷出即为“预算赤字”；若收大于支即为“预算盈余”。魏纪中的“黑字预算”就是奥运市场开发的实际收入要大于之前的预算支出，即奥运会盈利了。这些例子都说明黑色有表示“盈利、收益”之意。

(二)白/blanco

首先，汉语和西班牙语的白/blanco均源自于“白天”，因此白色都有“光明、白天”的含义，西班牙语“blanco” 是从拉丁语“blancus”演化而来的，拉丁语的意思是“照亮”。汉语“一唱雄鸡天下白”中的“白”同样也是“天亮”的意思。

另外，白色在中国和西班牙文化中均引申为“没写过字的，空白的”之意，如汉语的“白卷”，西班牙语“página blanca”译为“空白页”。再由书面上的空白联想到思想上的空白，因此白色在两国语言中又都有“愚蠢、智力低下”之意，如汉语“白痴”，西班牙语“blanco”俚语里就是“蠢货”的意思。此外，白还有“徒劳的，白白的”意思，如：汉语“白干了”、“白搭”，在西班牙语中同样有此类似表达，“pasaron el dia en blanco”译为“他们白白浪费了一天的时间”。

除此之外，受法国大革命的影响，中、西文化中白色都有“反动，反革命”的含义，如汉语中的“白色恐怖”、“白军”等，西班牙语“terror blanco”也译为“白色恐怖”，都是指政治上极端保守的，反动的。

(三)红(赤)/rojo

古汉语中有很多词表示“红”，如：朱、赤、绯等，但在现代汉语表示“红”的概念中，使用最多的词是“红、赤、朱”，因此本文特把汉语的“红、赤、朱”与西班牙语的“rojo”一同做比较。

“赤”在汉语中有丰富的内涵意义，《说文》中解释：从汉字的起源来看，赤，甲骨文为“”，就像一个人“”在熊熊大火“”中，因此赤指“火焰的颜色”，造字本义为“火刑”，用大火处决罪人。[2]

在西班牙语中，rojo也和火有关，隐喻为“火热的，白炽的”，如“rojo alambrado 火红色”、“al rojo blanco 白热的”，后来也引申为“热、烫”之意，例如“no me puedo tomar la sopa, porque está al rojo. 这汤我喝不下去，它太烫”。

另外，在中国和西班牙文化中，红色都象征着“革命的，左翼力量”，西班牙内战就是法西斯右翼势力和共产主义左翼阵线的较量，如：“ejército rojo”指“红军，共和派的军队”。

此外，西班牙语的rojo和汉语中的“脸红”所表达的意思也相同，均表示“难为情、羞愧之意”。如汉语中“她满脸通红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恰巧西班牙语的“poner rojo uno”也译作“使羞愧，使脸红”。

还有，在西班牙语中rojo也有“亏损”之意，如“Estar en números rojos 处于赤字状态”，这和汉语中“赤字”所表达的意思和内涵也完全相同。

最后，因为红色光波较长，最为醒目，特别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因此在中国和西班牙文化中都用红色的文字或图标来表示危险与警告。

(四)黄/Amarillo(amarilla)

古代以五色配五行，黄色为中央正色，五行为土。隋文帝开始，开皇元年“定黄为上服之尊，建为永制”。隋文帝听朝用赭黄文绫袍，戴乌纱帽，折上巾，六合靴，士庶禁用黄袍。黄色从此专用来指皇室的颜色，“黄袍加身”指的是当皇帝，古代皇家建筑方可用“黄瓦”，因此黄色在中国文化中具有 “富贵、华丽、帝王”的象征意义。在西班牙国旗中，红色和黄色是主色调，西班牙国旗的色彩据说来自于在战斗中受伤的哥德王鲜血浸染的金盾，故西班牙国旗又称作“血与金”，红色和黄色也是西班牙人民喜爱的颜色，在这点上西班牙语Amarillo (amarilla)的象征意义和中国“黄色”的象征意义也较为相似。

另外，植物生病枯萎时叶子呈黄褐色，因此汉语的“黄色”和西班牙语的“Amarillo(amarilla)”均可指代植物生病、枯萎。西班牙语“amarillo(amarilla)黄色”是从拉丁语“amarus”(苦、难过)来的，因此西班牙语的Amarillo (amarilla)又有了“很重的疾病”之义，如：黄热病(fiebre ammarilla)，而我们汉语中的“黄”也常指“疾病、不健康”，如“脸色蜡黄、黄皮寡瘦”等。

此外，在中国和西班牙，黄色均可以指代黄金。黄色因色彩醒目，也被广泛应用于交通标牌和安全警示等。

(五)青(绿、蓝)/verde/azul

古汉语中，“青”出现的频率极高，通常可指代绿色、蓝色以及黑色，即使是现代汉语中也经常出现以“青”指代“绿”、“蓝”的现象，所以本文在此把汉语中的“青”和西班牙语中的“verde(绿)”和“azul(蓝)”一起做比较。

在汉语和西班牙语中，“青”和“verde(绿)”均源自于植物本身的颜色，尤其指刚刚发芽的小草或嫩叶所呈现的“绿色”。由此引申，在汉语和西班牙语中“青”和“rojo”均有“未成熟”的含义，如汉语中“青苗、青禾”，西班牙语中“esas peras están vedes”也被译为“这个几个梨还没成熟”。然后，由“植物未成熟”，又引申至“人未成年”，汉语中有“青涩、愣头青”，西班牙语中“ Fruta verde，ni buen sabor tiene.”恰恰也被译作“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绿色本是草或树木枝叶之色，寒冬过后，枯黄的枝叶开始变绿，大地又有了生机，因此汉语中的“青色或绿色”跟西班牙语的“verde”也都有了 “生机、活力、希望”的象征意义。如汉语中的“青春、年轻、青年”等均指“朝气蓬勃、有活力”的意思。西班牙语中的“en mis aos verdes”也正好被译作“在我青春年少的时候”。

另外，绿色在两国语言中都有“环境保护”之意，如汉语中的“绿色经济” 指的是以经济与环境的和谐为目的而发展起来的一种新的经济形式，而西班牙语中恰恰也有此用法，如“desarrollo verde, circular y bajo en carbono”译为“绿色发展、循环发展、低碳发展”。

蓝色在汉语中的联想意义和象征意义非常少，跟西班牙语的azul(蓝色)的相似之处几乎没有，因此着重比较其相异之处。

四、汉语、西班牙语基本颜色词词义发展的相异之处

由于颜色是人眼对不同波长光谱的认识和感知，因此人类对颜色的描述、心理反应大致相同，颜色词的意义从自然属性演化为情感、社会属性的轨迹也基本上一致，但由于各国文化中的民俗、宗教、制度、社会形态不尽相同，因此不同语言的颜色词所指颜色也许是相同的，但引起联想的内容可能完全不一样。下面就从颜色词的文化联想意义方面谈谈颜色词词义发展的相异之处。

(一)黑/negro、白/blanco

黑色，在古罗马，人们用黑石头来标记那些不好的日子，因此黑色在包括西班牙在内的许多西方国家的文化中均代表着“不幸、邪恶、恐惧、死亡等”。毕加索经常说“黑暗和残暴意味着放弃使用彩色。”在西班牙文化中，“黑色”基本没有什么褒义。而在中国，由于黑色和黑色金属铁色相似，因此京剧脸谱中的“黑脸”代表着“刚直、坚毅、无私”，相反用“白脸”表示“奸佞”。

白色，在包括西班牙在内的西方社会，人们可能联想到处女、婚姻的贞洁，上帝和基督教的圣洁。因此，西班牙人结婚时新娘穿白色婚纱，基督教用白色代表“天使、基督”等，在重要的节日，教皇要穿白色的服饰。然而“白色”对于我们汉民族而言，我们可能联想到“秋天、秋天的颜色、白露”等。古人以四时配五行，秋属金，金色白，故以白形容秋露，白露为霜，秋天让人想到落叶满阶、枯萎衰败、萧条肃杀的景象。由此引申，中国人丧葬时穿戴白色，汉语中“白喜事”就是“丧事”。早在周朝，在各种礼仪中便出现了五服制度，中国丧服开始使用“素服”(素衣、素裳、素冠等)，都是白色。“五服”制度要求丧礼期间亲生子女必须穿白衣，不能穿黑衣戴黑帽，称“羔裘玄冠不以吊”(出自《论语·乡党》，朱熹注曰：“丧主素，吉主玄”)[6](胡玉华 2007)这个规定一直沿用至今。今天农村办丧事仍然披麻戴孝，只是城里人由于受西方文化的影响，在葬礼期间不再是披麻戴孝，而是家里人戴黑纱，客人戴白花，只要不穿大红大紫，打扮得花里胡哨就表示哀悼了。可见，白色在中国和西班牙文化中的联想意义也有着截然的不同。

(二)红、朱/rojo

红色，在西方不少民族中可能会联想到“流血、战争、冲突、罪行”等。在西班牙“rojo红色”是斗牛士斗牛时所使用的颜色，象征着“激情、狂野、自然”，也可以用来形容“女性的奔放和男性渴望去征服”之意，因此，rojo在西班牙语中有“激进，战争”等意思，如：“los rojos ”指“赤色分子”。 而中国的红是和火联系在一起的，认为红是火的颜色，很热。可以说“生意红火”，“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红色在中国文化中象征“喜庆、吉利、顺利、成功或受人重视、欢迎”之意，如汉语的“红双喜、红盖头、红包、红榜、大红花、开门红、满堂红、红人、走红、大红大紫、红得发紫”等。

另外，古汉语中“朱”也表示“红”。 《说文》中解释： 朱，赤心木。松柏屬。从木，一在其中。[2]“朱户”古为“九錫”之一种。九锡(cì，通“赐”)是中国古代皇帝赐给诸侯、大臣有殊勋者的九种礼器，是最高礼遇的表示。九种特赐用物分别是：车马、衣服、乐县、朱户、纳陛、虎贲、斧钺、弓矢、秬鬯。记载见于《礼记》[7]。从此“朱门”就成了“地位尊崇”的象征。唐代诗人杜甫在《自京赴奉先咏怀五百字》中有名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而西班牙语的rojo则完全无此用法。

(三)黄/Amarillo(amarilla)

汉语和西班牙语中表示“情色”所使用的颜色也不相同，汉语用黄色表示色情，如“黄色书籍”、“黄色电影”等，而西班牙语中的“prensa amarillista 黄色报刊”指的是低俗煽情的八卦小报，而“libros verds 直译为“绿色书籍”则用来表示“色情刊物”。而黄色在中国文化中常常使人联想到“植物叶子变黄而枯萎死亡”，因此在汉语中黄色引申出“没希望，不成功”，如“这事儿又黄了”，而西班牙语中并无此用法。

(四)绿/verde

在汉语中，“绿色”通过转喻认知，通常还可以引申出“出生卑贱、地位低下、落魄”等贬义。元朝明朝时期规定从妓女子家中的男子必须戴绿头巾，后来逐渐演变成人妻有外遇为“戴绿帽子”。而在西班牙语中，则常用“verde绿色”来表示情色，而且此用法的历史非常悠久，最初源自于西班牙人对大自然的喜爱，恋人们喜欢在大自然的环境中谈情说爱，多在绿色草坪上约会。时间一长，绿色就逐渐演变成了“性爱”的代名词。如果恋人说“去绿色一下”，那么双方就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后来，绿色由“性爱” 之意又逐渐演变成了“色情的、下流的”，有的嫖客把与妓女之间的交易称作是“绿色交易”。随着时间的发展，绿色就逐渐演变成了今天的贬义词，如：viejo verde直译：绿老头，实指“老色鬼”。如今在西班牙人口中“verde绿色”已经完全蜕化成“情色”的含义。

另外，在西班牙语中，“verde绿色”还可用来表示程度，如：darse un verde “饱餐，尽情享用”；poner verde “痛斥”；Se dieron un verde de mariscos “他们饱餐了一顿海鲜”。而汉语中“绿色”则完全无此用法。此外，汉语中的绿色由“环保”之意又引申出“未受污染的、有机的”，如“绿色食品”，而在西班牙语中，verde却没有此用法。

(五)蓝/azul

在中国文化中，蓝色的社会地位一般不高。“蓝本”指著作所依据的底本，如明朝沈德符在《敝帚轩剩语·录旧文》中有：“科场帖括，蹈袭成风，即前辈名家垂世者，亦闲有蓝本”[8]。明清时期，书籍在雕版初成以后，刊刻人一般先用红色或蓝色印刷若干部，以供校订改正之用，相当于现代出版印刷中的“校样”，定稿本再用墨印。“蓝衫”，旧时八品、九品小官所穿的服装。《旧唐书·哀帝纪》中：“虽蓝衫鱼简，当一见而便许升堂；纵拖紫腰金，若非类而无令接席”[9]。又如白居易的《琵琶行》中：“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此处“青衫”指的是蓝黑色而浅[10](转引自张清常，1991)，汉代以后作为贫贱者常服的“青衣”、“青裳”，应该是颜色更深的青黑[11](董为光，2004)。还有，今天的“蓝领”的社会地位也远远低于“白领” 和“金领”。以上均说明在汉语中蓝色有“社会地位低”的象征意义。而在西班牙文化中则恰恰相反，“蓝色”代表着“高贵、贵族血统”，如：“sangre azul 贵族血统”。该用法源自于西班牙中世纪时代统治阶层都是皮肤白皙的白人，其静脉血管显出较明显的蓝色，为愚弄劳动人民(主要是黑皮肤的摩尔人)，宣称贵族都是蓝血的，地位生来就高贵。

五、结论

本文从人类认知的视角出发，探讨了汉语和西班牙语两种语言中基本颜色词词义发展的异同及其原因。通过举例分析，不难发现汉语和西班牙语中颜色词词义的发展有着不少的相同或者相似之处，从类型学视角来看，这恰恰说明了人类在认知方面存在着很大的共性。汉语和西班牙语中，颜色词的词义发展虽大部分相同，但由于各民族历史、宗教、民俗、文化等方面的差异，部分颜色词的词义及文化联想意义也不尽相同，这恰恰体现了各民族独有的思维特色和认知特征。随着时代的发展和文化的交流，这些颜色词的词义及内涵也必将越来越丰富。

[1]Brent Berlin & Paul Kay. Basic Color Terms: Their Universality and Evolution. CSLI Publication，1999

[2][汉]许慎 撰,[宋]徐铉 校定.《说文解字》现代版本[M].北京：中华书局，2004.

[3]茅盾.子夜[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14.

[4]赵树理.锻炼锻炼[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58.

[5]孙犁.秀露集·通讯六要[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12.

[6]胡玉华. 中国丧服尚白礼俗[J]. 寻根，2007，(2).

[7]戴圣.礼记[M].北京：西苑出版社，2016.

[8][明] 沈德符. 敝帚轩剩语[M].广文书局，1969.

[9][后晋]刘昫等撰.旧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

[10]张清常.汉语的颜色词大纲(第6版)[J]. 语言教学与研究，1991，(3).

[11]董为光.汉语词义发展基本类型[M].武汉：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04.

[12]孙义桢主编.新时代西汉大词典[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

[13]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

责任编辑：陈君丹

Semantic Comparison of Basic Color Words Between Chinese and Spanish

YE Hui-yi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Hubei University of Education, Wuhan 430205, China)

Language is the faithful record of culture, vocabulary is the cornerstone of the language, and the color word is a unique part of the vocabulary system. In the field of color words, rather than language determining perception, it is perception that determines language. Visual similarity produces semantic similarity.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of the semantic development of the basic color words in Chinese and Spanish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gnition, and finds out that there are many similarities in human cognition.

Chinese; Spanish; color words; the development of words’ meaning; cognition

2017-07-02

冶慧颖(1976-)，女，讲师，华中科技大学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

H03

A

1674-344X(2017)9-000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