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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鸟十年 最爱北红尾鸲

2017-10-30程文达

森林与人类 2017年6期
关键词:雄鸟北国观鸟

程文达

北红尾鸲,北方俗称“火燕儿”,并不是什么罕见的鸟。南起西双版纳、北到黑龙江畔、西至青甘藏,从湿地到农田、从城市到山区,只要稍微有些树木和灌丛的地方,总会在一年的某个时候,伴随着群鸟的迁徙,有北红尾鸲站在枝头,或者颤颤巍巍地抖动尾巴发出不安的“吱吱”声,或者在午后的暖阳里自顾自地细声啭鸣。英国田间乡野的“知更鸟”(欧亚鸲,新疆也能看到)因其美丽的羽毛、动人的鸣唱、春日的使者和伴人的习性被无数诗人文客赞美,寄托英国旅居海外人士的无限乡愁。如果国人也需要这样一种鸟,那北红尾鸲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

北红尾鸲属于雀型目鹟科红尾鸲属,大小和麻雀差不多,主要以各种昆虫为食,偶尔也会以浆果果腹。雄鸟羽毛艳丽,头顶的白色一直延伸到后颈,头颈剩余部分和背部黑色,翅膀上是两块显眼的白斑,腹部是鲜艳的砖红色,并且一直连到尾羽。雌鸟则更为单调一些,除了翅膀上的白斑,通体黄褐色,但尾羽和雄鸟一样也是砖红色,这也是它被叫做 “红尾鸲”的原因。

北红尾鸲名字里的“北”字則贴切地描述了它的繁殖地在北方。北国的冬天灰暗而漫长,北红尾鸲作为最早北迁的几种小型鸟类之一,是春天到来的第一个信号,雄鸟浓艳的砖红色也成了北方色彩单调的早春中第一抹亮色。近些年城市热岛带来的温暖吸引了一些红尾鸲们在冬天留在北方,更是成为彼时灰暗的城市公园中不多的点缀。除了色彩,北红尾鸲的到来,也算拉开了雀形目鸟类迁徙的序幕,很快,燕子回来了,柳莺回来了,杜鹃回来了,鹀、鸫、歌鸲和鹟也都来了,一切美好的色彩和声音又重现北国。

此时北红尾鸲也开始了自己的繁殖周期。惯常伴人的它们丝毫不挑剔在哪里筑巢,屋檐的匾阁下、缺了砖的石墙、啄木鸟废弃的树洞——只要有些小小的可以利用的缝隙保证后代不被打扰,北红尾鸲父母们就会衔来细草和软毛,孵育下一代。只是已经遍布钢筋水泥的现代城市,再不似从前的山野村屋般有那么多适合北红尾鸲营巢的处所,城市里繁殖的北红尾鸲也很少看到了。

而对我,一个观鸟者而言,北红尾鸲不仅是报春的使者,也是我观鸟的启蒙。家乡小镇外的山和大多数北方的山一样,光秃秃的花岗岩山体早已失去了森林的庇护,空剩一坡荒草在初春的寒风中摇摆,荒草坡间避风的沟壑填满了扭曲的酸枣和笔直的荆条。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还在上高中的我第一次看到了北红尾鸲雄鸟,听到了它婉转的歌声。我从未见过如此不怕人的鸟,那种惊艳的感觉并不需要望远镜也能体会。正是这次相遇,让我发现鸟不仅仅有能吃的麻雀和各种褐色的像麻雀一样的鹀,也不仅仅有养在笼子里的红点颏,还有这样美丽的鸟就在身边存在。北红尾鸲就这样在我心里播下了一颗种子并随后发芽,促使我加入了观鸟的队伍。

再后来我来到岭南生活,从四季分明到旱湿两季,不变的依然是北红尾鸲,只是看到的时间正好相反。10月底的北风开始带着晴朗和干燥驱散暑湿一路南下,北红尾鸲就在这个时间开始陆续回到南方。经历了一年的繁殖季,多了很多羽毛鲜亮当年出生的小鸟,雄鸟不再鸣唱,安静而低调地在房前屋后的绿地、农田或森林储备养分,度过整个冬天,准备下一年的迁徙。只是南国冬日里的叶子依然青翠,看到北红尾鸲并不那么容易罢了。

不知不觉观鸟已经快满10年。这10年间我看了近千种的鸟,走过雨林,走过荒漠,见到的比北红尾鸲羽毛艳丽、歌喉动听的鸟数不胜数。但每每看到北红尾鸲时,依然能够想起那个家乡午后山坳里暖洋洋的太阳和万物复苏的北方,想起观鸟带给我最初的感动。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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