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甘孜州土司文化考察报告
2017-10-18薛登峡
薛登峡
★康藏研究★
四川省甘孜州土司文化考察报告
薛登峡
甘孜藏族自治州位于青藏高原的东南部,其地理位置特殊,受到历代统治者的关注,尤其是明清时期的土司制度,也因此在这里留下许多宝贵且保存相对完整的土司官寨遗址。本文主要以民族学的调查方法对该州所存的官寨进行实地考察,了解遗址现状,探索土司的沿革历史,并对官寨遗址的保护提出几点建议。
甘孜州;土司官寨;保护
甘孜藏族自治州位于青藏高原的东南部,藏语称为“喀木”,即“康”的原音,解放前为原西康省的一部分,简称“康区”。解放后并入四川省,改称今名。甘孜州在地形上属于横断山区,境内的主要山脉、河流均南北向,地势西北高东南底,北部以草原为主,中部和南部以高山峡谷为主,中间也不乏冲积的小盆地和冲积地带,是农牧兼营的地带。从这一地区的历史发展来看,它是我国西部民族文化孕育的地方,也是汉族与这一带众多民族在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相互交流和影响的地带。它在我国历代民族关系史上具有特殊的重要性。这里不仅藏文化历史悠久,而且在历史上这里曾出现了很多民族,比如《史记》上的“西南夷”,就包括这一地区;汉代以后的“诸羌”和“氐羌”,也曾在这一带活动;隋唐以来,史书上所记载的“西山八国”,在吐蕃统一之前,在这里建立过政权。七世纪后,吐蕃兴起,才逐渐形成这里的主体民族——藏族及他的文化,因此这一地区的语言和文化,仍然表现出多元性的特征。[1]从秦汉时期的郡县制到隋唐的羁縻州、县,再到元明清的土司制度直至民国改土归流都表现了历代中央对这一地区的高度重视。尤其是从元朝建立后,吐蕃纳入中央版图,元朝也加大对甘孜州的治理,采取“因其俗而柔其人”的政策,大量封授宣慰使、宣抚使、安抚史、招讨史、长官司及千户、百户等职:明代继承元制,继续采取“土官制土民”的政策,封赏土司,且明朝茶马互市制度兴盛,而甘孜藏族地区的人民又是这一经济贸易的积极参与者,更加大了与内地的交流;到清代,土司制度得到进一步完善,“嘉绒十八土司”主要在清代形成,其中明正、穆坪、绰斯甲(部分在甘孜境内)、巴底、巴旺、丹东、鱼通、沈边、冷边等土司都在甘孜州境内;清末民初,随着社会大背景发生巨大变化,中央对这里的治理也随之改变,为了进一步促进甘孜地区的发展,施行改土归流。介于这个地区对治理边疆,稳定内地有重要作用,得到历代统治者的重视,进入二十世纪以来,对于这一地区的研究也得到广大学者的关注。
为了能够更深入、广泛的了解这个地区,我们于2016年6月23日进入甘孜州,到相关的几个县进行调研活动,以期对这个地区明清时期的土司管辖范围、土司间的关系、土司的官署衙门遗址及清末民初的改土归流做一个深入的了解。
一、基本调研情况
第一站我们翻过二郎山来到了明正土司的管辖地泸定县。泸定县位于甘孜藏族自治州东部,介于邛崃山脉与大雪山支脉之间,大渡河由北向南纵贯县境,川藏公路在其东北部通过,是成都通往康藏的交通要道。清康熙四十五年(1706年)由于战争的需要,在大渡河上建成铁索桥,且赐名“泸定桥”,县名由此得来。春秋战国时为古笮国地;唐中叶附吐蕃;宋代为黎、雅边地;元代属天全六番招讨司辖地,有今冷碛、沈村、岔道等地,大渡河以西地区则属长河西鱼通宁远宣慰司;明代先后置沈边长官司、冷边长官司、长河西千户所;清初,顺治九年(1652年)沈边土司和冷边土司附清,沈边隶清溪县,冷边隶属天全州。长河西千户所,清初为青海和硕特部所并。康熙四十年(1701年)平定西炉后,恢复其土千户职,改称咱里土千户,隶属明正土司。雍正六年(1728)和雍正七年(1729)又分别隶属于雅州府和打箭炉同知。宣统三年(1911年),改土归流,收沈边、冷边、咱里三土司印信,同年七月改为泸定县。
为了找到冷边土司及沈边土司的踪迹,我们来到位于泸定县东部19公里的冷碛镇和沈村。冷边土司原系番籍,世为瓦部酋长,明洪武二年(1369)归诚,改为宣抚司,永乐八年(1410年),因功授予冷边长官司;清顺治九年(1652年),冷边长官司阿撒投诚,缴明印信,并赐周姓;康熙十六年(1721),正式颁给印信号纸,任命当时在位土司周至德为冷边长官司,驻地冷碛,辖冷碛、安乐、岔道、岚安等14堡,从始祖恶他至周长命,共历十八代,均系藏族。在寻访的过程中遇到了本地人李大爷,在他的讲解下,我们了解到冷边土司的官寨早已经被毁,但还可看到隐约的房基遗址,但由于天气原因,且遗址位于镇子西北的山上,道路艰险难行,最终只好作罢。
沈边长官司衙门遗址在海子村,据雍正版《四川通志》记载:“沈边长官司余世统之父余明奇于康熙四十九年归诚授职,颁给长官司印信一颗,号纸一张,住牧之地曰:沈边。其地东至飞越岭接壤,南至宁越营接壤,西至那咱顶接壤,北至佛耳崖接壤。原管番民六百一十二户。”[2]纵观史料可以看出,余氏土司历朝历代都能顺应朝廷,多次服从朝廷的调派,屡建功勋,受到朝廷的嘉奖。且从余氏家谱看,其祖先为蒙古族,从明洪武二年(1369年)余锡伯随军进川,授予安抚司职到余应玺接受改土,共历20代。在此调研点我们找到了残存的沈边土司官寨,官寨建在海子山上的一块小台地上,据说沈边土司官署原来并不在这里,是万历二十四年,在明正土司等人抢劫、焚烧后重建在海子村的,因此重建选址时,特别注意其防御功能,现存官寨左边是青龙山,右边是喇嘛山,背靠海子山,形成天然的屏障,前面是一片耕地,台地中央有一湖,水源充足,满足了官寨的基本粮食和水源供给。进入官寨内,是一个四合院形式的建筑,坐北朝南,占地五六百平方米,有高大厚重的围墙,大门开在南面,但因为年久失修,外围墙体已经坍塌,但依稀能看到墙体是用泥土和石头砌成(图1)。在院落的北面是两层的木质楼房,据当地老百姓说以前是沈边土司余老爷子升堂问事处,院落两侧是客厅,前面是过道厅,厅外是院坝。但整座官寨的房间在民主改革时,由国家分给村里的其他人居住,现在只有一家还住在这里,其他两家已经搬到新建的房子里,这里已成为堆放杂物的地方。在征得住户的同意下,我们进入北边的房间内,看到一层和二层是由木梯连接,拾梯而上,到顶层,其房顶是结合汉族建筑的悬山式风格,站在楼上整个海子村尽收眼底。整座官寨虽然破败,但在很多细节上又保存得比较完整,房屋的木柱和房梁上的浮雕、花纹,还是能看到它昔日的辉煌。
图1
在寨子外我们惊喜地发现三块碑刻,分别是雍正乙卯二月果亲王的题词、永流不朽和永垂万古碑,其中永垂万古碑字迹已经模糊,但果亲王的题词碑刻则保存完好,现将能够分辨的内容附上:第一块为果亲王题词:
“泰宁城到化林营峻岭临江鸟道行天限华羌开此地塞恒宜建最高坪 雍正乙卯二月果亲王题”
第二块名为“思流不朽”:
“窃我泰宁营设处偏壤地仓山城凡入伍年久者虽差操无误而一旦精力虺尽势必□退出伍未免晚景凄凉外无生活艰窘情形深堪恻隐是以昔蒙
兹任宪主羅公印伏远准其公议如遇辞故陞迁者阖营分等捐帮以期□助查碑戴入伍以满十年者公捐三等二十年捐二等三十年捐给一等如年限稍有不足及复充者均不准帮助等因虽称公善虽查历年事故二五百者其中稍有不及数月归之限期而眼盼竟无分厘之捐助甚致复行投充之丁只有帮出而无帮入殊亦诸多苦况未免恻然舍子等閤营公议除已往辞故者不计外如嗣后遇有陞迁残废病故以及阵伤亡故辞退者俟公议入营扣满五年在六年以上不及十年者每丁捐帮四等银二分又自十年以外至十五年者仍帮三等银三分如十六年以上不及二十年者帮二等银四分二十年至二十五年者仍帮一等银五分如二十六年不及三十年者帮特等银六分如满三十年以外概帮超等公捐银七分以上无论复伍□名均计算年月一律捐帮方昭利弊俾期平兖但此外恐有年力精壮甫经限满异图捐助者未免纷纷言辞殊非体质亦不可不明定章程今议以兵丁内如有实在残躯事故及因公掛误并勒令辞伍等情仍按年捐帮外倘遇有兵事开革以及年岁二十以外至五十岁者精力正壮概不准其贪捐辞□以杜其觊觎之念以励其向上之心如是等公议條程合辞俱禀
恩宪何公印胜先府察鸿夺批准外合再勒石刊载以期易贵中庸则沾泽无暨矣是序。
大清道光三年癸未 夷则上浣閤营公”
第三块名为“永垂万古”碑,此碑损坏得较严重,字迹模糊,大概内容是在新建况音广济堂培修过程中,驻藏大臣、四川的各个厅、府、营、土司、领袖会首的上银情况记载,此碑是万历杨成风主持僧传意的。
在泸定的行程匆匆结束,就前往下一站康定。
康定在清以前名打箭炉,关于打箭炉就有很多神话般传说,如郭达造箭。康定临近内地,是川藏公路的咽喉地带,历史上也是川滇青藏的重要物资集散地,明代茶马互市,汉藏商人汇集打箭炉,形成一个重要的城市,也是茶马古道的核心地带,历代都作为出关和入关的重要转折地,也是众多民族北上南下迁徙的必经之地,因此,本地民族成分复杂,文化呈现多元化和兼容性的特征。汉代就在康定设置郡县,唐时设土官统治,明成祖永乐五年(1407年)康定木雅土酋阿旺坚赞随征有功,册封为“长河西鱼通宁远军民宣慰使司”。顺治九年(1652年),土司丹珍扎巴附清,康熙五年(1666年),朝廷以明朝的封号为准,敕封为“长河西鱼通宁远军民宣慰使司”之正土司,颁给新印信号纸,并简称“明正土司”。雍正年间,在康定又设置打箭炉直隶厅,1908年改打箭炉厅为康定府。民国元年(1912年)废府设县。1939年成立西康省,设省会于康定。
明正土司作为康区地位较高、疆域较宽的土司之一,其疆域曾一度达到东界120里冷边(现属泸定县),西界280里中渡(现属雅江县)、南界600里乐壤(属九龙县)、北界450里懋功(现为小金县)。[3]包括现在的康定、丹巴、九龙和泸定、道孚、雅江、新龙、石棉等县的部分地区。从第一代阿旺坚赞在明永乐年间敕封宣慰使开始到明正末代土司甲宜斋共历十九代。其衙门在明永乐年间由木雅营官寨移到打箭炉(今康定炉城镇),在康定市炉城南门10余公里的榆林乡就有明正土司的避暑行宫,它的官寨位于村庄的一块缓坡地带,周围都是民居,官寨处于中间地带,也象征了明正土司高大的权威,辐射四周。在该村一位大姐的带领下,我们进入官寨遗址处,据她介绍,遗址只剩下几个房间,从外观上看,已经被翻新,且装饰颜色鲜明,整体建筑为石木结构,墙体为块石和片石组成,二层房间是木质,房顶形似汉族的悬山式结构,进入房间内,里面现已成为主家圈养家畜和放杂物的房间,目测占地300多平方米,内有房柱支撑,房高3米多,二层为木质房间,上下层由木梯连接(图2)。
图2
第三站是独具嘉绒风情的丹巴县,在此站我们主要是探寻巴底、巴旺土司的踪迹。丹巴县位于四川甘孜州东部,大渡河上游。元、明、清王朝先后在这里设置巴底、巴旺两宣抚司,后升为宣慰司;在丹巴县境内还有一个重要的土司即丹东土司。据史书记载,大渡河上游一带,在汉代属西羌领地,隋为嘉良夷地,唐属吐蕃辖地,设羁縻州。元、明、清设置土司管理其地,宣统三年(1911年)改土归流始设县治。由于去巴旺土司的道路堵塞,我们只去了巴底土司的官寨,在金川河谷中行走,我们不仅领略了巴郎藏寨、大桑藏寨,及远远眺望了最美的甲居藏寨,这些藏寨不仅布局完整,而且也为当地的旅游开发添砖加瓦。
巴底土司官寨位于离丹巴县城25公里处的巴底乡,我们通过唯一可到达邛山官寨的蜿蜒山路,进入邛山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白色漂亮的居民建筑,其中一座土黄色高耸的碉楼及其周边同样破旧的土木建筑显得与众不同,我们在此处调研的时间是七月初,正是树木、庄稼茂盛的时候,远远望去,官寨处在一片绿色之中,显得格外耀眼。此官寨是巴底土司的“夏宫”,之所以被较完整地保存下来,与官寨的选址是分不开的,官寨建在邛山之巅的一块平台上,四面群山环绕,据介绍,其东南是狮子山,西南是木拉山,东北为凤凰山,两峰相对形成官寨天然的门阙,且官寨前面是一块六七百亩的耕地,东面距官寨1公里处是邛山沟,一年四季水源充足,这都为官寨提供了基本的生存条件。打开破败紧涩的小木门,有昏暗的小门厅,小门厅内有座小小的经堂,一个巨大的转经筒耸立在经堂中央,经堂两侧的小门通向土司官寨。整个官寨是一院落式布局,形式近似四合院,坐北朝南,占地两千多平方米。北面是主楼呈碉房连建(图3),中间的古碉高九层,两边副楼高六层,三座高碉并排相互连接,形成一个“山”字组合。古碉和东、南的建筑的墙体都是用石块和片石组合砌筑,片石的厚度一般为1-3厘米不等,块石尺寸为十几厘米不等,砌一层片石,再砌一层块石,再用粘土间隔砌筑,外表用黄土粉饰,但由于年久失修,墙体的粘土掉落严重,石块多裸露在空气中。古碉前是一系列开间的房间,是畜圈;东面房屋高五层,底层除两间牢房外其余都是佣人的住房,其中第四层是土司的房间,第五层的房间已经坍塌的只剩下右边一堵墙体;南面设有进出大门,是两层建筑,大多作为生活杂用。东、南的建筑都是石木结合,石头做墙体,木质做房梁、房柱、走廊、门窗等,上下层用木梯连接,而且东面和南面也由木质走廊连接,房间之间联系密切,上到房顶,屋顶是覆以土并夯实的平顶结构,站在房顶,视野开阔,整个村落尽收眼底。细观整个建筑,房梁上依稀可以看见雕刻纹图繁复的祥云、莲花等浮雕,整个官寨放在整个嘉绒地区来说,它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区域,放在邛山村中来说,它处于村落的中心位置,向四周辐射,足以可见土司的权威。
图3
巴底土司其先祖绰布木凌,康熙四十一年(1702年)归附,被授予巴底安抚司职。绰布木凌生有二子,绰死后,长子住巴旺官寨,次子住巴底官寨,所以巴底、巴旺同属一家。巴底土司安多儿曾在乾隆年间积极派土兵参与小金川战役,受到清廷嘉奖,屡建功勋,被赏戴花翎和授予“恭顺”名号,乾隆三十八年(1774年),晋升宣慰司职。乾隆四十一年(1776),在大、小金川“改土归流”的浪潮中,将巴底土司划归章谷屯节制。至第九代贡嘎汪绪于1911年缴印,其地改流,划归康定府。民国期间恢复土制,土司共传10代。巴旺土司与巴底土司的晋升、改流过程基本一致,但巴旺土司共传12代,由于通往官寨的道路堵塞,我们无法前往考察,只能前往新龙。
新龙县位于甘孜州的南部,与雅江、道孚、炉霍等县接壤,距康定城495公里,元、明、清时期该县称为瞻对。由上、中、下瞻对土司管辖,上瞻对茹长官司在雍正六年(1728年)附清,颁给印信号纸,继续封为安抚司职。同年,中瞻对土头附清,授为中瞻对茹长官司,下瞻对为安抚司,道光末年(1845年)前后,中瞻对长官司工布朗结的势力逐渐强大并吞并了瞻对其他土司的领地,成为一方霸主,严重威胁到康区其他土司的利益和中央的统治。在乾隆年间,于同治四年(1865年),工布朗结被藏军战败,瞻对全境由西藏派员管理,长官司名号消失。[3]历史上清廷5次发动对瞻对的战役,反抗瞻对土司的扩张,最终于1910年赵尔丰赶走藏官,该地改流划为瞻化县,解放后改为新龙县。
瞻对土司的官寨位于新龙县城郊38公里的安乐乡,在当地姐姐的带领下,我们成功找到瞻对末代土司布鲁曼官寨的遗址,此遗址独立建在一块台地上,坐北朝南,大门开在南面,距离官寨一公里处便是气势雄伟的雅砻江,满足了官寨和农田的基本用水,我们此去正是作物生长茂盛的时节,而官寨遗址则正是立在一片麦田里(图4),绿色和土黄色的搭配,形成很大的色彩冲击,走近官寨,整个官寨占地约600平方米,是独立的三层土木结构建筑,但由于高原性季风气候,多风少雨,官寨中木质的门窗、走廊已经腐蚀消失,只剩下坍塌的部分土质墙体和外围墙,无法了解其内部布局,由于管理此处的主人不在,我们不能进去对其进行更为仔细的观察,虽然姐姐们对该遗址的来历和瞻对土司的其他事迹不甚了解,不过能找到他的蛛丝马迹已属不易。
图4
二、调研中发现的问题
首先,土司官寨遗址缺乏保护。在调研的过程中发现,很多的土司官寨遗址都消失匿迹,而仅存的几个也都缺乏保护,而残败不堪。究其残破的原因,主要有:一,自然力的破坏,由于青藏高原特殊的地理环境形成的高原季风气候,日照充足、温差大,雨季集中,大风天气多,这对木质和土质结构的建筑破坏性非常大,比如沈边土司官寨和瞻对土司官寨,坍塌的只剩下房基和土墙,整体的建筑格局已看不到;二,人为因素,比如巴底土司官寨遗址和瞻对土司官寨遗址,没有专人的保护,人畜都可进入,尤其是巴底土司官寨遗址处,看到木质结构的房梁上有人为的沟痕和粉笔涂鸦的印迹;三,规划不合理,如瞻对土司官寨遗址,在其周围都已种植了农作物,甚至没有一条小道是通往遗址处的,只能摸索才能前进,再如明正土司作为康区最大的土司之一,其衙署也早已私人化,看不到官寨的一点原貌了,更不用说有专人能详细讲解该处遗址的来龙去脉。
其次,是政府对土司文化的宣传不到位。在调研中发现,只有很少的人能清楚当地的历史文化,有的居然没听过当地的土司、头人,对本地所存在的土司官寨遗址一无所知,尤其是年轻人对这种文化比较漠视,缺乏最基本的了解和认识。群众对土司官寨遗址文化资源认识不足,这是不是理解为当地对土司文化宣传不到位呢?比如在瞻对土司遗址处,是在当地政府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参观的,可他们也是对该遗址没有任何了解,更何况其他人。
再次,当地政府没有将土司官寨遗址的保护开发与本地的旅游经济结合起来。由于政府的重视不足、保护措施不力,致使土司官寨遗址文化没有很好的开发利用。也没有将管护、开发利用同旅游文化产业有机的结合起来,交通设施落后、通行条件差,很多官寨遗址已无人问津,如这次由于交通不便而放弃的巴旺土司官寨和处于邛崃村的巴底土司官寨遗址,经历了此行的盘山公路就没有去第二次的打算。
三、解决方案
土司文化是某些少数民族地区独有的文化,对于土司官寨遗址应该进行相应的保护措施。按照“保护为主,抢救第一,合理利用,加强管理”的方针。保护遗址的真实性和完整性,保存原来的建筑结构、尽可能的采用原来的建筑材料、保存原先的工艺技术。做到:
第一,政府应该加强对官寨遗址的保护,许多官寨遗址逐渐变得无人问津,主要缺乏法律法规的保护,政府应该完善地方法律法规,尽早出台官寨遗址文化保护条例。成立专门的机构,从宣传、开发、利用等方面做出具体的改善措施,如果根据不同官寨的具体情况,制定近期和长期计划,对一些岌岌可危的官寨应加大力度短期内修复,对一些规模较大,保护相对于较完整的官寨制定长期计划。
第二,增强对官寨遗址文化的认识,土司官寨文化遗址不仅承载着地方历史、建筑、风俗民情的发展,也是地方发展的一大财富,应对其重要性和保护遗址的必要性加以宣传,做到政府支持,各方投入、群众参与,使当地群众意识到“遗存是财富”,也使当地政府认识到其保护的重要性。
第三,加强宣传力度,政府应该组织人员进行官寨遗址文化的专门培训,在各个官寨遗址点设立管理机构,配备导游,这样既方便参观者了解遗址的历史,也有利于当地居民对遗址文化的了解认识与保护,进一步扩大影响,引起社会各界对官寨的重视,以增强对官寨的保护力度。
第四,加大政府投资,政府投资用于维护遗址、建设基础设施,更加有利于保护遗址,更能吸引游客参观学习,旅游的收入也可作为官寨的维护费用,缓解维护经费不足的困难。
结语
我们所考察的土司官寨遗址大都建于明清时期,即使有的进行过再次修缮或重建,但它们的历史价值是不可否定的,对于研究嘉绒藏式房屋建筑和汉藏文化交流在建筑上的体现等方面具有重要价值。所以我们应该重视对土司官寨遗址文化的保护,并在保护的基础上开发,使更多的人了解土司文化,研究土司文化。
该文为国家社科项目《明清时期对川西北地区的开发与改土归流研究》(批准号:15BZS103)的阶段性成果。
[1]格勒.甘孜藏族自治州史话[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4年,p2
[2][清]黄廷桂等监修、张晋生等编纂.四川通志·土司[Z].卷十九,p105
[3]赵宏.康区土司[M].北京:中国文化出版社,2011年,p29、p86
[责任编辑:林俊华]
A Survey Report on Local Chieftain in Garzê, Sichuan Province
XUE Dengxia
Garzê Tibetan Autonomous Prefecture is located in the southeast of the Tibetan Plateau. Because of its special geographical position, it got the attention of all previous local rulers especially the chieftains of the Ming Dynasty and the Qing Dynasty, thus leaving a lot of valuable and relatively intact blockhouse sites here. This paper uses the method of ethnology to conduct the field research, reveal the present situation of the sites, explore the evolution history of chieftains, and put forward some suggestions on the protection of the blockhouses.
Garzê ; chieftain blockhouse; protection
G127
A
1674-8824(2017)03-0001-07
薛登峡,西藏民族大学民族研究院2015级硕士研究生。(陕西咸阳,邮编:7120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