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见与互文、互文性:以杜甫诗歌为例
2017-09-28关鹏飞
○关鹏飞
互见与互文、互文性:以杜甫诗歌为例
○关鹏飞
在符号学理论基础上,法国著名女学者朱丽亚·克里斯蒂娃指出:“任何作品的本文都像许多行文的镶嵌品那样构成的,任何本文都是其他本文的吸收和转化。”①朱立元称之为“互为本文性”(intertexuality)概念。学界在利用这套理论进行研究之际,常称之为“互文性理论”②。这种简称一旦进入古典文学领域,便会与原有的批评术语如“互文”产生纠葛,它们之间既有联系,也有区别。无论是联系还是区别,都与概念范畴的扩大和缩小有关:当把“互文性理论”细化到篇句之间,就与“互文”密切相关,如杨景龙云:“西方理论家20世纪中叶发明的理论和理论所揭示的创作现象,中国诗人千余年前就在做,诗论家千余年来也一直在谈论。‘互文性’理论的‘引用’略同于‘直接使事用典’,‘仿作’略同于‘拟作’或‘效体’、‘隐括’,‘戏拟’略同于‘反用’,‘隐文’略同于‘暗用’、‘化用’,‘合并粘帖’和‘引言’、‘百言诗’略同于‘集句’、‘集名’。”③而当把“互文性理论”作为整体思考的对象,则与适用于篇句的“互文”了不相干,如周流溪云:“互文(真正的互文),是汉语的特定表达方式。互文句法(或修辞格)见于一个词(组)或句(组)之中的上下两截:上下两截里各有交错省略的成分却又互相补足(互文见义),从而勾连并合成为一个意义完整、节律匀称、形象生动的表达形式。”而“‘互文性’是‘语篇间性’(文本间性),与互文根本无关。”④这种比较,因为忽略适用于篇章之间的“互见”而显得并不充分。实际上,“互见”作为“互文”“互文性”中间一环,能恰到好处地补充二者的不足,弥合它们的矛盾;而将这一完整理论自觉或不自觉地应用于诗歌作品中,则是伟大的古典诗人杜甫的独创,其显著标志就在于将《史记》中的互见法引用到诗歌创作中来,这也是本文着重论述的部分。在此基础上,通过互见来沟通、弥合传统互文术语和当代互文性理论之间的鸿沟。
一、司马迁与互见法的成熟
所谓互见法,前人早有论及。刘知几《史通·二体》云:“若乃同为一事,分在数篇,断续相离,前后屡出,于高纪则云语在项传,于项传则云事具高纪……此其所以为短也。”⑤虽从反面论及,但已注意到《史记》互见法的存在。今人靳德峻《史记释例》有“互文相足例”,其实也就是互见法,其云:“一事所系数人,一人有关数事,若各为详载,则繁复不堪,详此略彼,详彼略此,则互文相足尚焉。此类可分二种:一则书明互见者,一则不书明互见而实互见者。”⑥可永雪云:“从文学角度看,所谓互见法,即这一传主的事迹,凡是和本传所要表现的主题不符,影响传主性格统一的东西,在本传可以不收,而以他传见之。”⑦
互见法的源头虽然可能早至《左传》或《庄子》,但真正有意识、大量地运用互见法的当首推司马迁。对司马迁运用互见法塑造人物形象,有学者(如钱钟书)认为丰富人物形象,有学者(如李祥年)认为削弱人物形象的塑造。究其原因,在于“互见”的材料是否有必要分开。笔者认为是需要分开的。
首先,与《左传》的评事和《庄子》的阐发不同,《史记》主要是评定人物,而评定人物就要突出其主要特征,垂范后世。苏洵《史论》中云:“迁之传廉颇也,议救阏与之失不载焉,见之《赵奢传》;传郦食其也,谋挠楚权之缪不载焉,见之《留侯传》……夫颇、食其……皆功十而过一者也。苟列一以疵十,后之庸人必曰:智如廉颇,辩如郦食其……而十功不能赎一过,则将苦其难而怠矣。是故本传晦之,而他传发之。则其与善也,不亦隐而章乎?”⑧并且“每一个历史人物,他的一生经历是很丰富的,他的思想、性格也是很复杂的,为了在人物传记中集中表现一定主旨和人物的主要特征,又不违背历史之真,司马迁就将与一定主旨、人物主要特征不和谐、不统一的方面,分散于其他人物的传记之中”⑨。司马迁的处理是正确的,后来班固也继承这一手法。
其次,司马迁所要评定的人物包括当时或之前的权势人物,其中不乏最高统治者,如何既客观地塑造人物又不遭遇灭顶之灾,是他不得不考虑的现实问题。李笠在《史记订补叙例》中说:“史臣叙事,有阙于本传而详于他传者,是曰互见。史公则以属辞比事而互见焉;以避讳与嫉恶,不敢明言其非,不忍隐蔽其事,而互见焉。《游侠传》不详朱家之事,而述于《季布传》;《高祖纪》不言过鲁祀孔子,而著于《孔子世家》。此皆引物连类,而举遗漏者也。《封禅书》盛推鬼神之异,而《大宛传》云:‘张骞通大夏,恶睹本纪所谓昆仑者乎!’又云:‘所有怪物,余不敢言之也!’《高祖纪》谓高祖‘豁达大度’,而《佞幸传》云:‘汉兴,高祖至暴抗也。’此皆恐犯忌讳,以杂见错出而明正论也。”⑩
总体来说,互见法较好地“解决历史的真实性与文学的典型性这两方面要求的矛盾”,既揭示出人物形象的主要特征或表达出作者的“正论”,又尽量不掩盖历史的复杂性乃至多面性。正是在这一点上,互见法同样解答了作为诗史的杜诗所遇到的难题:如何在现实环境中,既让每首(组)诗歌表达出作者的主题,又不让这个主题覆盖真实的历史状况?
二、杜甫对互见法的转化与运用
在讨论杜甫运用互见法之前,有一点必须先探明。司马迁在《太史公自序》中说:“凡百三十篇,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为《太史公书》。略以拾遗补艺,成一家之言,厥协六经异传,整齐百家杂语,藏之名山,副在京师。”⑪虽然今天所传《史记》并非原貌,其中不乏后人补窜之篇,但总体来说,《史记》是司马迁的“一家之言”,有其内在安排,可杜甫流传下来的诗集并非杜甫亲自所编,而是迟至北宋王洙所编的《杜工部集》二十卷。这就带来一个问题:既然今天能看到的杜甫诗集并非杜甫亲自编辑,那又从何去看他诗篇之间的互见法?
互见法在《史记》中的运用,体现在已经完成的《史记》全书中的时候,自然分散在各篇之中。可还原到司马迁创作之时,要判断他使不使用互见法,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自觉。司马迁在《报任少卿书》和《太史公自序》中都提到发愤著书说,仔细比较二文,《太史公自序》中多出一句关键性的话:“夫《诗》《书》隐约者,欲遂其志之思也。”《史记索隐》解释说:“谓其意隐微而言约也。”此“隐约”之法,正跟互见法相辅相成。因为如果没有隐约乃至省略之处,自然也不需用互见法挑明。《太史公自序》中还有一段上大夫壶遂和司马迁的对话,讨论《春秋》的善善恶恶功能,虽然表面上称颂大汉英明,实际上正如前面所引李笠之言,“不敢明言其非,不忍隐蔽其事,而互见焉”。总之,司马迁时虽没明确的互见之称,但他已自觉运用其实。
跟司马迁一样,杜甫也是自觉运用互见法的。首先,杜诗中存在互见法最常用的形式,即详略互补。杜甫有两首赠给汝阳王的诗,一是《赠特进汝阳王二十韵》,其诗略云:“特进群公表,天人夙德升。霜蹄千里骏,风翮九霄鹏。服礼求毫发,惟忠忘寝兴。圣情常有眷,朝退若无凭……淮王门有客,终不愧孙登。”又作有《八哀诗》,其中一首《赠太子太师汝阳郡王》,其诗略云:“汝阳让帝子,眉宇真天人……爱其谨洁极,倍此骨肉亲。从容听朝后,或在风雪晨。忽思格猛兽,苑囿腾清尘。羽旗动若一,万马肃。诏王来射雁,拜命已挺身。箭出飞鞚内,上又回翠麟。翻然紫塞翮,下拂明月轮。胡人虽获多,天笑不为新……旧游易磨灭,衰谢增酸辛。”对这两首诗,仇兆鳌在《赠太子太师汝阳郡王》后分析说:“前赠汝阳王,本排律也,故叙次庄严。此哀汝阳王,乃古诗也,故纪述错综。前拈‘夙夙升’为全诗之纲,于奇毛赐鹰,只一语轻点;此拈‘谨洁极’为通篇之眼,将诏王射雁,用三段详叙。如《史记·淮阴侯传》多入蒯通语,《司马相如传》备载文君事,皆以旁出见奇,方是善于写生者。”⑫把杜诗跟《史记》中的列传作比较,并非仇兆鳌个人之见。浦起龙在《壮游》诗后也说:“此诗可续《八哀》,是自为列传也。”⑬细读这两首诗,它们分别塑造出汝阳王的不同特点,确实得到《史记》互见法的真传。
其次是通过互见法含有深意,这最能体现杜甫使用互见法的自觉。杜甫漂泊忠州时写有两首诗,因都不长,故全文引录。一首是《宴忠州使君侄宅》:“出守吾家侄,殊方此日欢。自须游阮舍,不是怕湖滩。乐助长歌送,林饶旅思宽。昔曾如意舞,牵率强为看。”诗中云“乐助长歌送,林饶旅思宽”,自然是对忠州使君的赞美。但他另一首诗却透露不同消息,即《题忠州龙兴寺所居院壁》,诗云:“忠州三峡内,井邑聚云根。小市常争米,孤城早闭门。空看过客泪,莫觅主人恩。淹泊仍愁虎,深居赖独园。”诗中明言“空看过客泪,莫觅主人恩”,则忠州使君表面对杜甫很好,实际并非如此。王嗣奭《杜臆》卷六说:“主人当是忠州使君,乃公之侄,而薄情至此耶!所以前诗题不著其名,而诗题院壁,犹见忠厚。”这两首诗差不多同时所作,王嗣奭的体会可信。杜甫得人之助,哪怕所助细微,也于诗中提及其名,不没其善,如《凭韦少府班觅松树子栽》等,而此处仅说“宴忠州使君侄宅”,确实是有意不及其名。既然隐恶是杜甫忠厚的主动表现,那么两首诗间的互见也是其自觉运用的。
互见法的自觉运用,背后体现出的是一种人格。在这点上,司马迁和杜甫有异曲同工之妙。《杜诗详注》引顾宸《辟疆园杜诗注解》七律卷一《送郑十八虔贬台州司户》下之评价说:“供奉之从永王璘,司户之污禄山伪命,皆文人败名事,使自好者处此,割席绝交,不知作几许雨云反覆矣。少陵当二公贬谪时,深悲极痛,至欲与同生死,古人不以成败论人,不以急难负友,其交谊真可泣鬼神。李陵降虏,子长上前申辩,甘受蚕室之辱而不悔,与《任少卿书》犹刺刺为分疏,亦与少陵同一肝胆。人知龙门之史、拾遗之诗,千秋独步,不知皆从至性绝人处,激昻慷慨、悲愤淋漓而出也。”⑭
正是在共同的人格基础上,杜甫才广泛深入地学习司马迁的笔法,夏力恕《杜诗增注》评《送重表侄王砅评事使南海》云:“叙次之妙,真得《史记》精髓,尝谓少陵用子长笔法为诗歌,此尤其显然可证者。”全诗如下:
我之曾老姑,尔之高祖母。尔祖未显时,归为尚书妇。隋朝大业末,房杜俱交友。长者来在门,荒年自糊口。家贫无供给,客位但箕箒。俄顷羞颇珍,寂寥人散后。入怪鬓发空,吁嗟为之久。自陈剪髻鬟,鬻市充杯酒。上云天下乱,宜与英俊厚。向窃窥数公,经纶亦俱有。次问最少年,虬髯十八九。子等成大名,皆因此人手。下云风云合,龙虎一吟吼。愿展丈夫雄,得辞儿女丑。秦王时在坐,真气惊户牖。及乎贞观初,尚书践台斗。夫人常肩舆,上殿称万寿。六宫师柔顺,法则化妃后。至尊均嫂叔,盛事垂不朽。凤雏无凡毛,五色非尔曹。往者胡作逆,乾坤沸嗷嗷。吾客左冯翊,尔家同遁逃。争夺至徒步,块独委蓬蒿。逗留热尔肠,十里却呼号。自下所骑马,右持腰间刀。左牵紫游缰,飞走使我高。苟活到今日,寸心铭佩牢……或骖鸾腾天,聊作鹤鸣臯。
诗中主要叙述两件事,一是王砅高祖母剪发款待英豪事,一是逃难期间王砅护卫杜甫事,尽管前者跟史实有出入,但就其笔力来说,确实跟《史记》列传神似,王嗣奭、李因笃也都指出这一点。而在杜甫广泛深入学习司马迁笔法中,互见法无疑是其中的重要部分。
需要指出的是,杜甫虽然自觉运用互见法,但由于杜甫诗集是后人编撰,且其诗作时空跨度较大,其中表现出来的互见法究竟是客观效果还是主观安排已无法清晰分辨。这并不奇怪,哪怕在《史记》中后人也不能完全区分,因而引发疑问:“被泛化了的‘互见法’不过是一种选材或详略得当的安排方法,而且,它真的就比其他结构方式更好吗?”⑮这种广义的互见法在以实录为追求的史书中引发质疑是很自然的,但在以抒发情志为追求的诗歌中却恰恰如鱼得水,因而本文的讨论主要从广义的互见法出发。
三、互见:互文与互文性的中间环
杜甫在《江上值水如海势聊短述》中坦言“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互见法在他手中也发生新变化。跟《史记》篇与篇之间使用互见相比,杜甫创新主要体现在将互见法放入一篇乃至一句之内。这固然跟诗歌和史传文的不同特质有关——诗之妙如弹丸,圆润流转,包揽自洽,乃成好诗,互见法无疑可增此功,但互见法虽有此潜力,能不能充分发挥出来,主要还看诗人是否主动探索和积极追求。杜甫无疑进行过艰苦的实验,并取得不菲的成绩。
互文是诗歌中的修辞手法,当互见的适用范围缩小到一句之内,则与互文较为一致,如杜甫《春日忆李白》:“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春天树”和“日暮云”是互文,渭北和江东都有春天树,也都有日暮云。回到具体句法,则“渭北”后的“春天树”是显而“江东”后没有说到却实有的“春天树”是隐,“日暮云”也如此,一隐一显,可知互文实际上就是互见法的一个具体表现,又如《后苦寒行二首》其二:“晚来江门失大木,猛风中夜吹白屋。”王嗣奭云:“其二:晚来拔大木,即此‘猛风’;而中夜又飞白屋,中插‘猛风’,而上下互见,句法新异。”⑯所以前面所引靳德峻《史记释例》中即把互见法称作“互文相足例”。
而在一篇之内使用互见法,则与互文性理论密切相关,互文性理论最重要的观点在于文本间性,而在一篇之内使用互见法,实际上就是在勾勒不同文本之间的联系,如《蚕谷行》:“天下郡国向万城,无有一城无甲兵。焉得铸甲作农器,一寸荒田牛得耕。牛尽耕,蚕亦成。不劳烈士泪滂沱,男谷女丝行复歌。”王嗣奭在《杜臆》卷九中指出:“上句言甲兵,而承以‘铸甲作农器’,不云铸兵,今人必以为病,大家不拘。题兼蚕谷,而篇中止带‘蚕亦成’三字,今人不敢,然至理亦不外是。”⑰《杜诗详注》卷二十三引《杜臆》语句颇有不同,意思则更明白:“上言甲兵,下文变铸兵为铸甲,此用字错综处。题兼蚕榖,篇中只带言‘蚕亦成’,此序事详略法。”所谓“用字错综处”“序事详略法”,即互见法。如果说“用字错综处”还只是指“互文”的话,那么“序事详略法”则无疑与“互文性理论”关系密切。
当然,更显著地反映出“互文性理论”的还是篇与篇之间的互见运用,而这正是互见法的本初之意与基本作用。在《遣闷戏呈路十九曹长》一诗后,仇兆鳌注云:“公尝言‘老去诗篇浑漫与’,此言‘晚节渐于诗律细’,何也?律细,言用心精密。漫与,言出手纯熟。熟从精处得来,两意未尝不合。”⑱既言“两意未尝不合”,毫无疑问,这两句看起来是互相矛盾的。仇氏之说试图找出二者之间的联系,暗示着看似矛盾的“律细”与“漫与”实际上是一个有机的整体。当“律细”暗含在“漫与”中的时候,“律细”是隐,“漫与”是显,正是互见思维。黄庭坚在《与王复观书》中认为王复观的诗“雕琢功多”,并说:“但熟读杜子美到夔州后古律诗,便得句法。简易而大巧出焉,平淡如山高水深,似欲不可企及,文章成就,更无斧凿痕,乃为佳作耳。”⑲从这点来看,宋人追求的“平淡如山高水深”的艺术境界,“平淡”是显而“山高水深”是隐,正一眼觑定杜甫诗歌创作中的互见法。篇与篇之间的互见,其理论意义的阐释,正好归向“互文性理论”,并为其在古典诗歌中的分析提供较好的实例。
当然,互文和互文性理论与互见也存在性质上的差异,主要体现在作用的不同上。互文与互文理论以丰富字句、篇章的含义为主,使不同的字句、篇章或文本形成复杂的语义场域和意义结构,而互见则出于表达需要,对不同层次的语言材料或史料进行裁剪,以期精炼、准确地表意或塑型。但当杜甫把互见法从史传文中借用过来之后,其差异已落入次要层面,故本文以其互补性、融合性为主要视角展开讨论。
胡小石早在《李杜诗之比较》一文中就曾评价杜甫说:“从《古诗十九首》至太白作个结束,可谓成家;从子美开首,其作风一直影响至宋明以后,可云开派……总而言之,李白是唐代诗人复古的健将,杜甫是革命的先锋。”⑳对互见法的创新正体现出杜甫此种“革命的先锋”的特点,但杜甫在诗中运用互见法的意义远不止此,其中对今人弥合传统“互文”术语与当代“互文性理论”的贡献尤其巨大,值得进一步深究。
(作者单位:南京大学文学院)
①朱立元《现代西方美学史》[M],上海:上海学艺出版社,1993年版,第947页。
②秦海鹰《互文性理论的缘起与流变》[J],《外国文学评论》,2004年第3期。
③杨景龙《用典、拟作与互文性》[J],《文学评论》,2011年第2期,第178页。
④周流溪《互文与“互文性”》[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3期,第137页。
⑤浦起龙《史通通释》[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第28页。
⑥靳德峻《史记释例》[M],上海:商务印书馆,1933年版,第14页。
⑦可永雪《史记文学成就论衡》[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118页。
⑧曾枣庄,金成礼《嘉祐集笺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第232-233页。
⑨杨树增《史记艺术研究》[M],北京:学苑出版社,2004年版,第192页。
⑩李笠《广史记订补》[M],李继芬整理,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4页。
⑪司马迁《史记》第10册[M],北京:中华书局,1959年,第3319-3320页。
⑫⑭⑱仇兆鳌《杜诗详注》[M],北京:中华书局,1979年版,第1394页,第426页,第1603页。
⑬浦起龙《读杜心解》[M],北京:中华书局,1961年版,第162页。
⑮过常宝《论〈史记〉的“太史公曰”和互见法》[J],《唐都学刊》,2006年第22卷,第5期,第5页。
⑯⑰王嗣奭《杜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第346页,第353页。
⑲刘琳等校点《黄庭坚全集》第2册[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471页。
⑳胡小石《胡小石论文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第11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