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构筑网络协商民主“同心圆”
2017-05-17赵雅文
赵雅文
〔摘要〕 习近平在一系列讲话中确立了新的网络舆论观,对推进协商民主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具体体现为:互联网作为技术平台打破了“线下协商”传统机制面对面官民交流的束缚与局限,使民意由线下走向线上,干部要跟着民众上网,开辟“线上协商”新渠道;在与网民沟通过程中,干部要有耐心,善于接纳不同意见,网上网下形成协商同心圆;允许人人发声,让民意得到充分表达,增强官民协商互动性。
〔关键词〕 网络舆论观,协商民主,线上协商,官民互动
〔中图分类号〕D61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175(2017)02-0087-06
2016年4月19日,习近平同志在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座谈会上指出,“网络空间是亿万民众共同的精神家园”,“要让互联网更好造福国家和人民”,干部上网了解民意“是新形势下领导干部做好工作的基本功” 〔1 〕。这些观点充分体现了“以人为本,民生为先”的执政理念和服务宗旨,这种新标准和新尺度的主张与确立必然内含着新的网络舆论观。领导干部跟着民众上网、接纳不同意见和充分释放民意,不仅体现了一种主动作为的工作姿态,更体现了一种人民公仆所应具有的职责、勇气和担当。
一、民意由线下走向线上,干部要跟着民众上网,开辟“线上协商”新渠道
互联网作为技术平台打破了“线下协商”传统机制面对面官民交流的束缚与局限,“人人都有麦克风”时代让公众不仅具有了当然的知情权也具有了充分的表达权。互联网是民意释放的最大集散地,它比线下的现实民意更普遍、更丰富、更真实,官民通过网络充分有效的互动逐渐形成并建立起“线上协商”的新渠道与新机制。
(一)线下民主协商的传统机制与范式。由于受到互联网普及程度和社会媒介化水平的制约,我国传统的协商民主机制以“基层协商”和“线下民主”为基本特点,民主建设多以面对面的方式在现实世界中展开,大众媒介在协商民主中发挥的作用十分有限。在我国协商民主的传统机制中,浙江温岭的“民主恳谈”和天津宝坻的“村民议事”是最为典型的两种形式。民主恳谈是浙江温岭在改革开放时代条件下探索出的基层协商民主新模式,“开启了我国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进行基层民主政治建设的发展路径,为各地基层协商民主实践提供了宝贵的示范模式和现实经验” 〔2 〕。在改革创新的时代机遇下,人民利益得到了不断的实现和拓展,而在基层协商民主的制度保障下,人民利益又得到了持续的维护与巩固。天津宝坻是全国较早开展村务公开民主管理的地区之一,多年来,区委区政府高度重视基层民主政治建设,陆续推出了村级重大事务“六步决策法”等一系列制度措施。天津宝坻所开创的农村基层协商民主制度,在完善村级治理机制、促进农村社会和谐稳定的过程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二)线下民主协商的积极作用与局限。上述两种基层协商民主的范式有较强的针对性和实操性,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和价值。浙江温岭的民主恳谈,从最初的对话走向成熟后的参与,拓展了民主生长空间,是我国基层民主演进的样本 〔3 〕,经过十多年的民主实践已“成为小镇居民的生活方式”,“被称为从泥土里生长出来的‘民主载体” 〔4 〕。天津宝坻的村民议事,内容涉及土地流转、危房改造、树木砍伐、路渠修挖、鱼池发包、家园清洁等村里重大事务和涉及农民切身利益的事项,当地干部充分调动农民的积极性和主动性,确定“村民的事村民自己定自己管”的民主协商思路,这样既规范了干部用权又和谐了村民关系,被称为“最接地气的民主范式” 〔5 〕。
如上所言,线下民主协商对我国民主建设的改革与推进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但它在物理空间、议事时长和自由程度等三个方面还有不可避免的局限和欠缺。从物理空间看,由于场所有限而参与者较少;从议事时长看,由于时间较短而讨论不充分;从自由程度看,由于彼此面对而影响畅所欲言。这就需要我国的协商民主突破原有的线下渠道,借助并利用网络新媒体向线上转型,通过延展时空和虚拟表达让更多的公民没有顾虑、无所拘束地自由参与民主协商,这样就把协商民主的两端——公民与政府连接在一起并诞生出协商民主的新形式—— “线上协商”,从而打破了传统渠道协商民主辐射人群小、沟通不充分、表达有顾虑的束缚与局限。这是对协商民主线下单一渠道的突破与延伸,也可以说是协商民主的一种拓荒之举,在此基础上公民线上参与协商决策的民主新机制日益形成并得以迅速发展。
(三)线上民主协商渠道建设的新拓展。习近平在“4·19”重要讲话中提出的“民意来自网上”“干部要跟着民众上网”“干部要经常上网看看”“通过网络了解民意是干部做好工作的基本功” 〔1 〕等论断是对刚刚兴起的“线上协商”的最科学阐释,体现了习近平高屋建瓴、高瞻远瞩的“新网络舆论观”和“新民主建设观”。“线上协商”公众參与广泛、议题覆盖全面,有效扩大了民主实践范围,近几年我国政府出台的“个人所得税法修正案”“法定节假日调休安排”“放开二胎政策”和“延长退休年龄”等都是通过互联网平台广泛征得绝大多数公众意见并充分酝酿后实施的。2011年4月25日,中国人大网就《个人所得税法修正案(草案)》公开咨询民意,85%的民众表达了“3000元起征点太低”的观点,同时腾讯发起的44万网友参与的调查中77.94%网友希望个税起征点在5000元以上,凤凰网做的51万网友参与的调查中97.8%的人支持个税起征点上调 〔6 〕。由此可见,互联网拓展了广大公众参政议政的渠道,民意民声汇成洪流,通过互联网得以表达,从而让政府决策更加理性和严谨,而这正是线下协商所无法比拟的。
诚然,线上民主协商也是有限的,前文所言的广泛性、多层次和自由性仅是相对于线下协商而言。首先,数字鸿沟可能会将低经济收入(硬鸿沟)和低信息素养(软鸿沟)、没有条件参与和处于社会边缘的弱势群体排除在网络协商之外,参与网络协商的群体会集中在“经济条件较好、文化程度较高、对网络民主有兴趣”的“高校学生、政府公务人员和企事业单位员工等”少部分人群 〔7 〕,因此其覆盖的还不是全体民众。其次,网民的“协同过滤”造成“信息窄化”和同质化,“沉默的螺旋催生了网民的‘群体极化现象” 〔7 〕,于是网民意见在从众心理和胁迫心理等驱使下逐渐向强弱两极分化,如此循环往复必然导致一方声音越来越强大、另一方声音越来越弱小,这样民主协商的对立性和竞争性观点易被压制和约束,“消解了协商民主的公共理性” 〔7 〕,没有真正达到“声音多元”“百家争鸣”的协商初衷和愿望。最后,两个协商主体即政府和公众虽然同在一个网络技术平台上,前者是信息发布者和控制者,后者只是参考者和接受者,在这样地位不平等和信息不对称情况下协商民主的实现可能还是有限、碎片化和浅层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