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外“罗生门”
2017-05-03齐岸
齐岸
信息披露不充分导致乱象丛生,未来加强监管将是大势所趋,传统的委外模式将难以为继。
截至4月24日,基金公司第一季报已披露完毕。
Wind资讯显示,截至3月31日,有运营产品的基金公司计115家,公募份额共计88438.30亿份,资金规模共计91425.59亿元,其中开放式基金90743.72亿元,封闭式基金681.87亿元。
相较于2016年年底,基金公司成员增加了中航基金及华泰保兴等两家,公募份额规模减少了179.68亿份,公募资金规模增加了386.90亿元,增幅为0.42%。
再看看产品类型方面的数据。
Wind资讯显示,截至3月31日,股票型、混合型、债券型、货币市场型、QDII基金的份额规模分别为6346.50亿份、19899.86亿份、19059.83亿份、41991.03亿份、798.01亿份,资金规模分别为6583.90亿元、21722.65亿元、19984.41亿元、41993.41亿元及916.04亿元。
2016年年底时,上述五种类型的份额規模分别是6395.44亿份、19557.98亿份、16831.17亿份、44686.85亿份及1012.59亿份,资金规模分别是6423.59亿元、20956.11亿元、17867.55亿元、44686.86亿元及875.17亿元。
由此可以看到,截至3月31日,在份额规模方面,混合型及债券型基金有所增加,增幅分别为1.75%和13.24%;股票型、货币市场型及QDII基金的份额则有所减少,降幅分别为0.77%、6.03%和21.19%。
在资金规模方面,股票型、混合型、债券型、QDII的增幅分别是2.50%、3.66%、11.85%、4.67%,货币市场基金的资金规模则减少6.03%。
显然,股票型及QDII基金在份额减少的同时,实现了资金规模的增长,这意味着该两类基金一季度业绩不差。混合型基金的资金规模增幅超过份额增幅,说明这类基金业绩也尚可。债券型基金则与之相反,其资金规模增幅低于份额增幅,意味着这类基金一季度业绩不佳。货币市场型基金则是资金规模与份额规模双双下降,且份额规模降幅高于资金规模降幅,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投资者不看好此类基金未来的业绩,故而选择赎回。
截至3月31日,股票型、混合型、债券型、货币市场型及QDII等五类基金,分别占到公募份额规模的7.23%、22.50%、21.55%、47.48%及0.90%,分别占到公募资产规模的7.20%、23.76%、21.86%、45.93%及1%。2016年年底时,上述五类基金占公募份额规模的比重分别为7.22%、22.07%、18.99%、50.43%、1.14%,占公募资金规模的比重分别为7.06%、23.02%、19.63%、49.09%、0.96%。
由于债券型基金与货币型基金占公募基金的比重很大——2017年一季度合计占到份额规模的69.03%及资金规模的67.79%,而动辄以万亿元计的委外资金又主要流入这两类基金,且有关委外的政策与环境正在发生重要的变化,因此这两类基金于此际出现上述问题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事实上,尽管不利委外的政策直至近期才陆续推出,但监管层将对资管行业乱象严加治理的传闻早在2016年第四季度就已在坊间流传。特别是国债市场“代持风波”出现后,业界对“委外赎回潮”这个话题有愈炒愈热的趋势。
有趣的是,关于委外,官方并无统一定义,相关数据则因为委托方与受托方皆对信披“穿透”持消极态度而使研究者及市场人士陷入无充分数据可用的尴尬境地,因此,有关人士对委外的陈述与分析有如“罗生门”。
规模到底多大?
委外是指银行、保险公司、财务公司等委托人将资金委托给证券公司、基金公司、阳光私募等外部机构管理人,由后者按照约定的范围进行主动管理的投资业务模式,这是业界比较一致的定义。
关于委外的起源,有一种观点——例如中信建投——认为,它起始于2015年,当时由于城商行和农商行的理财及自营资金规模高速扩张,而其自身投资团队的成长跟不上这种扩张步伐,且市场面流动性过于充裕导致“资产荒”,于是不得不委托外部机构进行投资;随后,股份银行甚至国有大行也加入进来。
另一种观点——例如申万宏源——则认为,委外始于2008-2009年,由工商银行、光大银行等资管业务相对领先的大行首尝“螃蟹”,至2014-2015年,中小型银行才开始涉足。
至于委外的规模,2016年7月,申万宏源发布的一份报告称,“银行全部的委外规模在20万亿元左右,其中投向标准化资产的主动管理类委外规模,2015年底为8万亿元左右,2016年一季度已经到了10万亿元”。
中信建投于2016年上半年发布的一份报告则称,“从潜在规模上看,理论上数十万亿的银行理财、自营投资资金都有可能流向委外,但实际上委外的规模一方面受银行资金配置需求决定,更多地受制于受托方(如券商)的资产获取能力,券商与银行的选择是双向的。从调研感受上看,委外规模在万亿左右,占银行理财投资规模比重非常低。”
2017年4月24日,海通证券姜超团队在一篇文章中估算了与债券相关的委外规模:公募基金委外1万亿-1.5万亿元,券商资管委外1.2万亿-1.3万亿元,基金专户1.6万亿-1.8万亿元,基金子公司和私募基金等的委外或不到1万亿元。文章同时承认,“由于产品存在多重嵌套,2016年年末,资管产品分类数据尚未全部公布,估算存在误差。”
同日,中信证券明明团队发表的一篇研究报告则指出,若从委外发起方角度进行估算,则20家上市银行委外总规模为11.3万亿元,来自理财部分的委外规模达2.82万亿元,非理财部分达8.57万亿元;根据“二八原则”,假设这20家上市银行占全市场约80%的份额,那么全市场委外规模约为14万亿元。
若从受托方角度进行估算,则截至2016年年底,银行业委外规模约为8.54万亿元,与此直接相关的是4.81万亿元的债券投资。
至于委托投资的主力,中信证券明明团队认为是股份银行。报告称,后者在委外总体规模中约占77%的比重;在委外资金来源的偏好方面,四大行更偏好理财资金,股份制银行、城商行、农商行则更偏好非理财资金。
何去何从?
对基金公司来说,尽管因为信披“穿透”不到位,委外资金在基金规模中具体占到多大比重并无权威数据,但是它在基金公司规模扩张之路上所做的贡献功不可没,则是业界的共识。
中基协披露的数据是,2014年年底时,公募基金规模为4.53万亿元,至2015年年底已增至8.40万亿元,至2016年年底已增至9.2万亿元。
而据中信团队发布的报告,仅银行委外流向基金公司及子公司专户的资金量,已分别达到2.17万亿元及2.29万亿元。
因此,当监管层在过去一个月推出一系列加强对同业及理财监管的政策,当“委外赎回潮”的话题愈炒愈烈时,舆论不由得为“保规模”即是“保命”的基金公司担忧。
海通证券姜超团队发表的报告写道,出于流动性压力+同业资产需要穿透的监管压力,定制公募基金委外(包括货币基金和债券基金)可能将被银行优先赎回,同业理财和非标资产则到期不再续。
中信证券明明团队则称,替代效应、不断压缩的杠杆与期限的套利空间或将降低委外热度,“当前货币政策中性偏紧,市场低利率环境不再,监管措施客观压制了高企的杠杆,平稳的收益率曲线亦压缩了期限错配套利空间,传统依赖于加杠杆与期限错配的委外模式恐难以为继。”
报告称,在当下的背景下,部分委外资金传统流向或将面临挑战,例如,定制公募基金已受政策明确约束,新发基金必须采取银行不愿选择的“拼单”模式,2016年年底的代持风波亦使得公募开放式基金赎回风险升高,与之相对的是私募基金FOF、MOM模式的崛起,这或将成为银行委外资金的新去向。
针对此轮监管的意图,新华社有评论说,目的在于“严防加杠杆炒作和交叉性风险,减少资金在金融领域空转套利,引导其进入实体经济”。
因此,业内人士认为,监管的矛头并非直指委外,健康适度的委外仍是合规的,重点是委外不应沦为杠杆高企和资金空转的“帮凶”。
Wind资讯显示,至2016年年底,機构投资者所持份额为100%的基金共计235只,份额规模共计10629.83亿份,占总份额规模的12%。
2017年一季度,该235只基金的规模已缩水427.12亿份,缩水幅度为4.02%。在这235只基金中,债券型基金有76只,一季度份额共计缩水259.70亿份,缩水幅度为12.28%;货币市场型基金59只,一季度份额共计缩水33.64亿份,缩水幅度为0.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