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逆向选择问题的治理

鲁 渤，王辉坡

(1.大连大学国际学院，辽宁 大连 116622；2.大连大学经济管理学院，辽宁 大连 116622)



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逆向选择问题的治理

鲁 渤1，王辉坡2

(1.大连大学国际学院，辽宁 大连 116622；2.大连大学经济管理学院，辽宁 大连 116622)

为了研究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中的逆向选择行为，本文基于双边市场理论和信息不对称理论，构建了基于双边信息不对称结构的逆向选择模型。基于双边信息不对称的假设，本文证明了在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上存在双边的信息不对称所导致的逆向选择行为，并以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阐明了双边市场中逆向选择行为的表现形式，同时给出了在双边市场环境下治理逆向选择问题的对策。主要结论包括：(1)如果没有抵消机制，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趋于消亡；(2)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服务的质量(对货主和/或船公司)越重要，越容易出现逆向选择。(3)如果不进行信息改进，政府以社会福利最大化的治理不能消除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的逆向选择行为。

集装箱；货运代理；双边市场；逆向选择

1 引言

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是指国际货运代理人接受进出口货物收货人、发货人或其代理人的委托，以委托人名义或者以自己的名义办理有关业务，收取代理费或佣金所形成的市场。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企业是国际贸易和海运物流的最重要的环节，一方面它接受外贸进出口企业的委托，组织货源；另一方面它为货物组织规划运输线路，提供订舱服务；同时还提供清关、报税等一系列便利化服务。因此，高效的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企业是降低外贸成本，优化航运效率，提高一国国际航海物流业竞争力的重要保障。但是目前，我国从事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的企业鱼龙混杂，再加上国际货运代理的链条比较长，二级代理公司由于没有和船公司直接签署运价协议的资质，需要委托一级代理公司，一级代理公司是具体承运人。甚至有的货主遇到“皮包”货代。

具体来讲，我国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具有如下特点：(1)中小货代公司发展迅猛。2004年国务院取消了《国际货运代理企业经营资格审批》，降低了从事国际货运代理的门槛，从而加速了中小货代企业的发展[1]。2002年以来我国货代公司增加了7倍[2]。其中大多数是中小货代公司。(2)隐形企业数远远超过正规企业数。经政府主管部门登记备案的正规国际货代公司约3万家左右，但是据业内人士估计挂靠在这些正规公司下的隐形货代公司有超过10万家。这些非正规的公司依靠和货主、承运人以及海关等有良好的社会关系而生存，同时蚕食了正规货代公司的利润[3]。(3)行业诚信度低无序竞争严重。2011年WIFFA国际货代联合会秘书处发布的《中国货代业现状调查总结》显示：货代当前九大焦点危机中“综合素质欠佳，思想局限性大”、“诚信度低，没有行业信用机制”、“行业没有规范，内部恶性竞争”位列前三位。而这些诚信度低的小企业对大客户不惜降低运价，给予回扣，进行不正当竞争，而对于一些较小的客户，则利用自己的信息优势，巧立名目乱收费或提供低质量服务。这些问题归根结底都是由于国际集装箱货代市场的信息不完全和逆向选择行为导致的。本论文的研究利用双边市场机制揭示了上述问题产生的根源。首先，由于存在双边市场的信息不对成，导致大量的非法货代和隐形货代的存在；其次，由于货运代理服务质量在国际贸易中的重要性很高，加剧了这一趋势；第三，通过取消《国际货运代理企业经营资格审批》降低行业门槛，消除国有货代公司垄断，促进市场竞争，增进社会福利的初衷是好的，但是需要政府采取其他基于信息改进的治理机制，否则货代市场无序竞争的现状无法改善。

在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过程中，至少涉及三个主要参与人：货主(委托人)、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公司、船公司。因此，这是一个典型的委托-代理问题。而在委托代理问题中，很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次品均衡”或“逆向选择”[4]。同时，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又是一个典型的双边市场。在双边市场中，两群不同的用户通过中间人相互作用[5]。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公司正是这个市场的中间人，它一方面连接着货主，另一方面，连接船公司，货主和船公司依赖货代公司完成交易。但是目前对双边市场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双边市场的定价结构[6]。目前，还没有发现针对双边市场不对称信息的研究。本文力图构建一个双边市场的不对称信息模型，以此来分析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的逆向选择问题。

逆向选择问题产生的本质是信息不对称。不对称信息市场的分析框架是由乔治·阿克劳夫、迈克尔·斯宾塞和约瑟夫·斯蒂格利茨建立并完善的。其中Akerlof[7]基于信息的不对称，以美国二手车市场为例构建了第一个柠檬市场模型。“柠檬市场”也称为次品市场，是指由于信息的不对称，买方无法观察到卖方所提供商品的真实质量，只愿意为其支付对应于产品平均质量的价格，甚至低于该价格。此后的四十余年里，逆向选择理论被大量的学者进行了扩展和延伸，形成了大量的研究成果。但是这些研究对逆向选择理论的改进并不是很大。例如：研究产品质量分布对均衡的影响、卖方信息结构对逆向选择问题的影响、逆向选择问题的治理、网络产品逆向选择问题[8-11]。但是所有的研究在基本假设“买方无法观察到卖方所提供商品的真实质量”上是一致的。但是在双边市场中，这一基本假设变得更加复杂。在双边市场中，平台企业在向客户提供服务并收取费用的过程中，一边客户无法观察到产品质量或行为。同时，另一边客户也无法观察到商品和服务的质量。而且这两种信息不对称同时存在，这种新的信息结构，将如何对双边市场中的逆向选择产生影响？对这种市场中的逆向选择问题应该如何治理？本文将聚焦在这一问题上，分析双边市场信息不对称导致的逆向选择问题，并提出解决的对策。本文的创新点：(1)以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阐明了双边市场中逆向选择行为的表现形式；(2)给出了在双边市场环境下治理逆向选择问题的对策。

本文的结构安排如下：第一部分引言，第二部分构建了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中逆向选择行为的表现形式模型并分析了案例证据，第三部分给出了治理这种逆向选择问题的对策，第四部分结论。

2 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中逆向选择行为

的表现形式模型、相关推论及案例证据

2.1 表现形式模型和相关推论

(1)货主评估自己在选择使用某货代公司服务时的效用为：

(1)

其中：a1表示船公司数量对货主的网络效用系数，θ1表示货主的质量效应系数θ1>0,γ1,γ2分别为货主掌握货代公司服务真实质量和平均质量的程度，且0<γ1<γ2<1，因为货主掌握不对称信息，并且掌握平均质量信息优于掌握个别质量信息。

(2)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公司评估货主使用本公司服务的效用为：

其中：p2表示货代公司对货主收取的代理费。

(2)

(3)船公司评估自己使用某货代公司服务时的效用为：

(3)

其中：a2表示货主数量对船公司的网络效用系数，θ2表示船公司的质量效应系数θ2>0,δ1和δ2分别为船公司掌握货代公司服务的真实质量和平均质量的程度且0<δ1<δ2<1，因为船公司掌握不对称信息，并且掌握平均质量信息优于掌握个别质量信息。

(4)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公司评估船公司使用本公司服务的效用为：

其中：c2表示货代公司对船公司收取的佣金。

(4)

(5)

(6)

同时，由公式(1)、(2)、(3)和公式(4)可知：

(7)

(8)

(9)

(10)

假设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公司为货主和船公司提供服务的成本分别为f1和f2，则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公司的利润为：

将(5)式和(6)式带入上式，则有：

整理后，得到(11)式和(12)式：

(11)

(12)

根据(7)式可知：

(13)

根据(8)式可知：

(14)

根据(9)式可知：

(15)

根据(10)式可知：

(16)

定理1(存在性定理)：在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存在双边逆向选择行为。

证明：在双边市场中当1边和2边同时存在逆向选择行为时，则称该市场存在逆向选择行为。

首先，证明1边存在逆向选择行为

图1 1边的逆向选择行为

其次，证明2边存在逆向选择行为

图2 2边的逆向选择行为

最后，将图1和图2整合到同一个图中。

图3 双边市场中的逆向选择行为

推论1：如果没有抵消机制，当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公司的服务质量均匀分布时，在这种信息结构下，货主(船公司)的重复购买行为将导致市场的消亡。

证明：

θ1表示货主的质量效应系数，θ2表示货代公司的质量效应系数。质量效应取决于某国际集装箱货代公司服务质量(对货主和/或船公司)的重要程度，如果货主(船公司)必须依赖国际货代公司服务的质量，则θ1和θ2增大，同时如果该质量功能只能由某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公司提供，则可以预计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公司的市场势力将会增强。因此，有推论2。

推论2：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服务的质量(对货主和/或船公司)越重要，质量效应θi越大，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公司的市场势力越大，越容易出现逆向选择。

证明：

图4 货代服务质量对货主(船公司) 越重要货代公司的生产者剩余越大

质量效应θi越大，p1和c1的斜率的绝对值越大，p1和c1越陡峭，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公司提供低质量服务的生产者剩余就越大，越有冲动提供低质量的货代服务。见图4。沿箭头方向转动p1和c1，阴影面积会越来越大，即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公司的生产者剩余越大，其提供低质量货代服务的动机越大。

推论3：如果不进行信息改进，政府以社会福利最大化的治理不能消除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的逆向选择行为。

证明：

(1)至(10)式的假设不变，政府以社会福利最大化为目标对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进行治理。(政府对市场的治理有多种形式，这里所说的政府治理仅仅是对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公司的定价行为进行治理)此时，社会的总福利可以表示为：

(17)

(18)

2.2 数值分析和案例

通过表1可以看出20宗交易中，有12宗不能成交，8宗可以成交。所有成交中，最高的服务质量为0.49，最低质量为0.05。因为成交信息属于已知信息，所以第2期市场将以0.49作为服务的最高质量，如果服务质量服从均匀分布，则平均质量为0.245。第2期交易结果见表2所示。

从表2可以看出，第2期有3宗交易，最高质量为0.125，最低质量为0.04。成交数量和成交质量都明显下降。

表1 第1期1边市场的成交情况

表2 第2期1边市场的成交情况

对于数值结果结合实践案例分析如下：

推论1：数值结果证实了该推论，市场趋于消亡。在传统国际贸易中，国际货代公司不可或缺，虽然存在逆向选择行为，但是相较于其无可替代的信息中介功能，逆向选择行为的后果被弱化了。但是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国际集装箱货运的供需双方有了直接沟通的渠道，虽然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公司能够提供更加专业化的服务，但是由于双边市场的信息不对称，导致货代公司去中间化的趋势越来越明显。商务部《关于加快国际货运代理物流业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指出“对传统的中小货代企业，引导其从过多依靠代理人向独立运输服务商转变，细分市场和产品，走专业化经营之路，向专业、精细、特色、创新方向发展；对大中型货代物流企业，鼓励其加大资产设施投入，拓宽经营范围，完善优化网络布局，拓展国内外业务，强化人才培养，通过内部资源整合和外部并购重组，做大规模，做强主业，加快向现代物流企业转型。”这表明，如果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不能通过特定机制抵消双边信息不对称，提高服务质量，货代企业将被迫转型。

推论2：当θi增加时，从表1和表2可以看出，仅仅是减少了p1的值，而该值的降低会将高服务质量的公司挤出市场，而低服务质量的公司愿意继续提供服务。由于货代服务的质量对国际贸易异常重要，导致部分货代企业夸大服务能力，提供低质量的服务，例如：2010年3月10日《中国国门时报》报道，货代的质量并不能保证，甚至有人冒充其他公司的业务员，仅凭一张名片就可以开展业务，而且小货代公司和一级货代公司不直接发生关系，中间还有多手代理，多层的环节。2010年9月6日《中国交通报》报道，某货代皮包公司三年“赚进”2000余万。

3 基于信息改进的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逆向选择行为的治理对策

通过第二部分，本文证明了在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存在双边市场的逆向选择行为，这使得提供优质服务的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公司有被挤出市场的趋势，这对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公司、货主和船公司都不利，为了抵消逆向选择行为对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的影响，本文基于信息改进提出治理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逆向选择问题的对策。

(1)政府基于信息改进对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公司进行治理

由于在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存在信息的不对称，因此，政府可以采取适当的措施促进信息的扩散。包括：制定国际货运代理的各类法律法规，或直接引用货运代理的国际法规和惯例，由于国际货运代理的复杂性和高风险性，国际上以及我国制订了多种涉及国际货运代理的法律法规；强化对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公司的分类管理，提高进入门槛，有条件的时候进行公开动态评价，我国的《国际货运代理企业资质和等级评价指标》于2008年开始实施，但是实施效果不好，原因在于：一是，该标准规定的货代企业的类型过多过细；二是，该标准与《物流企业分类与评估指标》和《快递企业等级评定管理办法》相冲突，三是，没有实现对货代企业进行动态评价和管理。此外，部分信息显示机制能够在成本较低的情况下抵消市场中存在的逆向选择行为。品牌和声誉是比较直接的显示信号，吴元元[13]，Przepiorka W[14]和李玲芳[15-17]等均对声誉机制消除市场中信息不对称的有效性和实现路径进行了研究。结论表明声誉和品牌在消除市场信息不对称中具有重要的作用。因此，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企业可以通过参与各类政府、协会或民间组织的认证，通过提高自己从业人员的素质，强化对从业人员进行培训来提高企业的信誉和品牌。上述政策的实行可以提高，货主掌握货代公司服务真实质量和平均质量的程度γ1,γ2，船公司掌握货代公司服务的真实质量和平均质量的程度δ1,δ2。由(13)、(14)、(15)和(16)式可知，当γ1,γ2和δ1和δ2接近于1时，(13)和(14)，(15)和(16)式趋近于相等，将消除市场中的逆向选择行为。但同时，上述政策也会增加货代企业的服务成本f1和f2，这会造成社会效率的损失。

(2)货主(船公司)通过第三方信息服务消除逆向选择行为

通过行政手段对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进行治理，容易导致社会效率的降低，此外，还可以通过市场对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的逆向选择行为进行治理。潘勇[18]认为第三方介入策略可以显著增加买卖双方的信任感。因此，货主(船公司)可以通过向专业第三方购买信息服务，来提高自己掌握货代公司服务真实质量和平均质量的程度γ1,γ2,δ1和δ2。但是掌握信息程度的提高和购买信息的资金投入是非线性的，单位资金投入对于信息掌握程度的提高，呈现出先增后减的趋势。当投资资金的边际效用和信息掌握程度的边际效用相等时，货主(船公司)将停止信息购买。这种第三方信息机构介入的市场模型，在抵消国际货运代理市场逆向选择行为的同时，又不至于造成额外的效率损失。

4 结语

目前，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公司的服务质量成为制约我国国际贸易和国际货运发展的重要一环，同时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又是一个双边市场，目前还没有研究双边市场逆向选择问题的文献，而本文从双边市场的视角，以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为对象研究了由于信息不对程导致的逆向选择行为，得出了下列结论：

(1)在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存在双边逆向选择行为；

(2)如果没有抵消机制，当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公司的服务质量均匀分布时，在这种信息结构下，货主(船公司)的重复购买行为将导致市场的消亡；

(3)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服务的质量(对货主和/或船公司)越重要，质量效应越大，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公司的市场势力越大，越容易出现逆向选择。

(4)如果不进行信息改进，政府以社会福利最大化的治理不能消除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的逆向选择行为。

同时，本文从政府基于信息改进对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公司进行治理和货主(船公司)通过第三方信息服务消除逆向选择行为两个角度提出了治理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逆向选择问题的建议。

研究的局限和展望：虽然本文基于双边市场理论和信息不对称理论对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市场的逆向选择行为进行了建模。但是该模型存在一些局限，首先，将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公司看成是一种集体行为，未对代理公司之间的竞争进行建模，而考虑竞争可能会减弱逆向选择行为；其次，未对政府消除信息不对称的努力，企业信誉以及第三方信息中介消除信息不对称的作用进行建模。因此，未来作者将构建国际集装箱货运代理公司寡头竞争的逆向选择模型，以及考虑政府努力、企业信誉和信息中介作用的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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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ulation of the Adverse Selection Problem in the InternationalContainer Freight Agency Market

LU Bo1，WANG Hui-po2

(1.International College, Dalian University, Dalian 116622, China；2.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Dalian University, Dalian 116622, China)

container; freight agency; two-sided market; adverse selection

2016-06-29；

2017-01-10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71573028，7161101158)；辽宁省高校杰出青年学者计划项目(WJQ2015004)；辽宁省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201601006)；辽宁经济社会发展项目(2017lslktqn-014)；辽宁省教育厅智库项目(ZK2015090)；大连科技之星项目(2016RQ074)；大连市科技重大软科学研究项目(2015D21ZC001)；大连市社科基金项目(2016dlskyb191);大连市金普新区科技局软科学研究项目(RXYJ-RXSK-2015-002)

王辉坡(1979-)，男(汉族)，河北栾城人，大连大学，副教授，研究方向：优化和决策方法、港口物流，E-mail:wanghuipo@aliyun.com.

1003-207(2017)04-0095-09

10.16381/j.cnki.issn1003-207x.2017.04.012

C934;F224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