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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罗克文化视域下17世纪英国玄学诗歌的文体特征研究

2017-04-15

关键词:赫伯特邓恩玄学

王 卓



巴罗克文化视域下17世纪英国玄学诗歌的文体特征研究

王 卓

(阜阳师范学院 信息工程学院,安徽 阜阳 236041)

17世纪是欧洲巴罗克文化时期,巴罗克文化凸显了处于该时期的英国玄学诗歌文体的内视性、张力性和夸饰性等特征。以邓恩、赫伯特、马维尔等为代表的英国玄学诗人在巴罗克文化视域下进行诗歌创作,其诗歌的形式、主题、意象及修辞手段等都表现出鲜明的巴罗克文体特征,这表明诗歌文体是在特定时期的文化氛围下由政治、经济、宗教等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表征了该时期独特的精神文化风貌。

巴罗克;玄学诗歌;精神内视;张力;夸饰

欧洲巴罗克文化发端于16世纪末,兴盛于整个17世纪,指的是“一种追新求异、颠覆传统而又在精神实质上复杂多样的文化现象,表征着奇特、怪诞、夸张、多义、令人惊异等多重文化意义”[1],是特定时期政治、经济、宗教、道德、哲学及各种文化艺术观念冲突与融合的产物。英国玄学诗歌与巴罗克文学在创作风格和艺术手法上都表现出了极大的相似性特征,对二者之间的关系中外学者从不同角度经过充分的研究与探讨后,目前学界达成的普遍共识是17世纪英国玄学诗歌属于世界巴罗克文学的范畴[2]14,两者分享共同的精神文化内核,是内涵极为相似的文学思潮。

在欧洲巴罗克文化传统的影响下,17世纪英国玄学诗歌在诗歌的形式、主题、意象及修辞手段等诸多方面表现出了与16世纪诗歌的明显差异。英国诗歌的古典主义传统逐渐丧失,欧陆发展的巴罗克式新型诗歌表现手法日益受到热衷,邓恩、赫伯特、马维尔等玄学诗人准确地捕捉到了巴罗克文化的精神实质和文化内涵,在其诗作中传递了一种个性化的文体风格特征,彰显了与巴罗克文化传统的密切联系。在文体特征方面,英国玄学诗歌呈现出了内视性、张力性、夸饰性、口语对话性等巴罗克式特征。以邓恩、赫伯特、马维尔等为代表的玄学派诗人将丰富的欧洲巴罗克文化传统融合到他们的诗歌创作实践当中,传递了17世纪这一特殊时期的精神风貌与时代特征,为英国文学文体理论的发展作出了卓越的贡献。

一、巴罗克的主观意识与英国玄学诗歌的精神内视性

“巴罗克”一词的英文是“baroque”,对于该词的语源有三种不同的看法,分别是出自于西班牙语、葡萄牙语和拉丁语。“巴罗克”最初的用法含有贬义:指古怪而拙劣的制品或粗糙的、形状不规则的珍珠。巴罗克在艺术史上最初作为一种建筑风格而出现,用以指那些外表奇特、造型怪异、追求装饰性效果的建筑。从17世纪开始,巴罗克概念逐渐为人们所知晓和接受,并扩展到绘画、雕塑、音乐和文学等其他文化领域。

自18世纪中期起巴罗克开始应用于文艺批评,其理论主旨与实践偏离了文艺复兴时期的古典主义创作原则。古典主义者在文学创作上大力推崇亚里士多德的《诗学》和贺拉斯的《诗艺》,将“摹仿”和“寓教于乐”作为文学创作的基本原则。而巴罗克艺术家背离了古典主义者摹仿理想化现实和寓教于乐的写作原则,更加注重对个人内在的独特情感体验与内心复杂感受的真实表现,艺术创作也因此表现出了强烈的主观意识和精神内视化倾向。这种由“外”向“内”的巴罗克艺术创作转向最初一直得不到认可,直到1888年,瑞士艺术史家沃尔夫林出版《文艺复兴与巴罗克》一书,指出作为一种艺术风格的巴罗克不是对文艺复兴的否定与反驳,而是文艺复兴创新精神的继续,巴罗克才获得积极正面的评价。人们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巴罗克作为处于文艺复兴与启蒙运动之间独立的艺术风格在反映特定时期的社会状况及人们真实的精神风貌方面的重要作用,巴罗克诗人的艺术价值与诗学理念逐渐为人们所接受并受到普遍赞赏。

英国玄学诗歌的产生有其深刻的历史原因及社会背景。16世纪末,英国社会动荡不安,宗教纷争迭起,战乱不断,各种矛盾错综复杂,与此同时,自然科学与哲学的新发展动摇了人们原有的宇宙观和世界观。面对这样一个新旧时代交替的转折时期,人们开始直面社会的严酷现实,摒弃了原有对美好生活的摹仿,这种对待现实生活的态度映射到了文艺作品的创作上,巴罗克时代由此开始。

在玄学诗歌创作方面,以邓恩为首的英国玄学派诗人不墨守成规,突破了古典主义的诗歌创作范式,遵从符合时代精神的美学原则,能动发挥主观积极性与创造性,从内在真实的心灵感受出发描写他们对外在世界的感悟与精神体验。这些玄学诗人在文学创作之初受到了古典主义者的贬斥与批评。17世纪英国的德莱顿是第一个使用“玄学派”术语的诗人及批评家,但是他所指称的“玄学派”含有贬义色彩。后18世纪评论家约翰逊对“玄学派”这一称呼进一步加以评论,使得“玄学派”这一术语得以广为流传。后在艾略特的大力赞誉与推崇下玄学诗歌的艺术价值与独特风格特色逐渐为人们所赏识。英国玄学诗歌的艺术技巧及特色主要表现在“巧智”“奇喻”“悖论”等方面[2]16,玄学诗人善用哲学思辨与说理,使用各种意象,借助不同官能,将抽象、复杂的事物具象化、可视化、简单化,具有感情哲理化、思想知觉化的风格特色,他们笔下的世界是主观多样且富于变化的,诗作更倾向于诗人自身内在情感的表达,主体意识明显,精神内视化倾向占据主导地位。

邓恩是17世纪英国玄学诗歌的领军人物,其诗学思想和诗歌创作风格影响了马维尔、赫伯特、沃恩等诗人。邓恩的诗歌主要分为宗教诗与爱情诗两种,其诗歌创作主题与个人生活经历密切相关。邓恩出生于罗马天主教家庭,年少时个性狂放,生活放荡,追求享乐,寻求冒险,后在给一名叫伊格顿的贵族做秘书期间与其年轻的外甥女莫尔私奔结婚而入狱。邓恩在获释后经历了潦倒的生活、职场的不顺,最终放弃了仕途追求,于1615年皈依英国国教,后担任伦敦圣保罗大教堂教长,从此才重新获得事业上的发展机会。邓恩的诗歌创作正是其个人生活经历在不同阶段的真实书写,前一阶段是世俗生活,以爱情为创作主题;后一阶段是宗教生活,以宗教为创作主题。正如邓恩自己所宣称:“我青年时代的情妇是诗歌,老年时代的妻室是神学。”[2]53无论是哪个阶段的诗歌创作都是邓恩真实情感和主观意识的流露,以《歌与十四行诗》为代表的世俗爱情诗和以《神圣十四行诗》为代表的宗教诗都是邓恩人生经验的缜密剖析与真实书写,流露了诗人的热情与智慧,表现了巴罗克追求主观意识表达、弱化客观层现的风格特点。

无论是爱情题材还是宗教题材,邓恩都可通过艺术的审美化处理将之入诗,将外部世界过滤,展示内心真实的情感体验。邓恩并不过多地追求诗歌语言的优雅和规范性,他突破了古典主义的束缚,通过口语化的表达、奇特的意象、说理论辩的方式选择独立思考,表达了自己强烈的主体意识。可以说,不同的诗歌展示了不同的邓恩,“每一个多恩(邓恩)都是一个特定的内心情感得到外化呈现的多恩,也是最真实的多恩”[3]。《跳蚤》里的邓恩充满玄思奇想与智性的悖理思维,将令普通人厌恶的跳蚤比喻成恋人的婚床;《歌》中的邓恩似乎看破红尘,在经历了失败的恋爱后对爱情充满了质疑;《告别辞:莫伤悲》里又呈现了一个忠实于爱情,相信精神之恋的另一个邓恩。

玄学诗人中最杰出的宗教诗人当属赫伯特,他以宗教抒情诗闻名于世。《圣殿》是赫伯特的代表作诗集,基督教和基督经验是赫伯特诗歌创作的唯一主题。赫伯特的宗教情结早在学生时代就已经显露,1610年当赫伯特在剑桥大学三一学院求学时曾经创作了两首十四行诗献给母亲,在诗中他表达了自己将终身从事宗教抒情诗歌创作的决心与志向。他写道:“难道诗歌/都穿上维纳斯仆人的制服?只为她服务?/为什么十四行诗不为你写出?并放在你那燃烧的祭坛上?”[2]55以上几行诗是赫伯特对上帝炽热、虔诚情感的宣泄,赫伯特对传统以爱情为主题的诗歌发起了挑战,表达了一种新的美学趣味与情感取向,传递了深厚的宗教情感。赫伯特遵从自己心灵的呼唤,放弃了对仕途与物质生活的追求,担任牧师一职,把自己全部的爱献给了上帝。赫伯特从复杂的外部世界转向虔诚的内心世界,通过人与上帝多样化关系的书写,将自己深厚的宗教情怀以偏离古典主义规范的艺术手法表现了出来。

二、巴罗克的变动不定与英国玄学诗歌的张力性

巴罗克表征了一种时代特性和时代文化精神。“就艺术价值和表现主题而言,巴罗克艺术体现出一种变动不居、矛盾共存的艺术世界。”[4]巴罗克时代的欧洲正处于社会转型时期,社会旧体制受到冲击,新思潮不断涌现,新的哲学、自然科学发展迅速,处在这样社会文化氛围下的人们容易因为价值观的多样性与冲突性产生一种心理的矛盾意识。17世纪是英国历史上最动荡不安的时期之一,这一时期的玄学派诗人以其渊博的学识、深刻的洞察力捕捉到了这一特殊时期的精神文化风貌,以原生态写实的方式书写这一变化不定的时代风貌与新兴文化。

张力性是巴罗克诗歌最显著的文体修辞特征。“巴罗克诗人的感性经验是充满矛盾的、驳杂的,但却不乏创新的闪光点。当这种丰富性、复杂性、驳杂性进入诗歌文体修辞层面时,古典主义修辞的明晰性和平衡性就会被清场,取而代之的是凸显张力的巴罗克文体修辞方式。”[3]邓恩、马维尔、赫伯特等玄学诗人在其诗作中善于使用充满张力的意象,将思想与感觉融为一体,以玄学诗人独有的奇思妙喻抒发自己对17世纪英国巴罗克时期的深刻感悟与艺术化想象。

赫伯特作为一名虔诚的宗教诗人,主要书写他的宗教经验,诗歌表面看似平和,却充满了静寂中的喧嚣、松弛中的紧张,这与17世纪英国的社会状况是紧密契合的。当时的英国是一个变动不安、矛盾丛生的时代,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只有精神信念和道德凝聚力可以使人获得内心的平静与安宁。玄学诗歌体现了17世纪深刻的时代变革,让人既能感受巴罗克时代的动荡不居,又能体会诗人内心的细腻情感经历。赫伯特的诗歌充满了生与死、信仰与艺术、世俗与神圣等矛盾,抒发了赫伯特在为宗教事业奋斗的过程中内心的不安定与矛盾,展显了诗人主观经历的对上帝的虔诚与敬畏、肯定与拒绝等复杂宗教情感。

美德是赫伯特诗集《圣殿》所关注的一个重要内容。《圣殿》中很多诗篇都非常关注人的品德修养问题,诗人甚至直接以《美德》为题对美好而圣洁的心灵进行赞颂。《美德》一诗看似语言简洁、结构严谨,但诗歌的前三个诗节充满了生与死的矛盾对立:“美好的白天”虽然“清爽、宁静、明朗”,但已“落进黑夜的魔掌”“有逃不脱的死期”;“芬芳的玫瑰,色泽绯红,光华灿烂”,但是它的“根儿总是扎在那坟墓中间”“总逃不脱死亡的邀请”;“美好的春天”即使再绚烂多彩,也“终会有个结尾”,因为“世间万物都逃不脱死亡”。在第四个诗节,诗人在对世间一切美好事物的本质属性进行了深入的沉思之后点明主题,指出“即使到世界末日,一切化为灰烬/美德,依然万古长青!”[5]247诗人意在说明世俗事物再美好终归是短暂易逝,唯有美德才能永世长存。此处赫伯特呼吁人们在现实中践行美德,约束与规范自己的行为,这样才能抵制短暂,实现不朽。整首诗充满了矛盾对立面,对照鲜明,突出了赫伯特外弛而内张的巴罗克诗风。

在另外两首以《约旦》为题目的宗教抒情诗歌中,赫伯特坦言了艺术与信仰之间的矛盾,抒发了自己对上帝虔诚且炽热的宗教情感:“我不羡慕别人的夜莺和春天,/随他们骂我不懂格律吧,/我只坦白地说:我的上帝,我的国王。”[5]248赫伯特认为艺术重于形式,繁冗复杂,着力于词汇的雕琢,而信仰重在单纯真诚,不讲究形式的浮夸。在赫伯特看来,基督徒既要怀有对上帝的虔诚之心,把歌颂上帝作为自己的神圣职责,又要对上帝心存畏惧与敬意,在这二者构成的张力中维持平衡才能最终实现道德的坚守和心灵的纯净,才能得到上帝的眷顾,从而实现人类灵魂的救赎。赫伯特具有不同于世俗爱情诗人的情感信仰,不歌颂“别人的夜莺和春天”,而是用质朴的语言、真诚的感情,书写自己的基督教经验,在对上帝的颂扬与敬畏中保持内心的平衡,实现人神关系的对话和互动。

邓恩、马维尔等玄学诗人虽在写作主题和艺术技巧上不同于赫伯特,具有个性化的创作风格,但在张力性这一巴罗克文体特征方面具有极大的相似性。邓恩对待爱情的态度上就显露出了世俗与神圣、精神与肉体等复杂矛盾的心理;马维尔则在《花园》《致他的娇羞的女友》等意境优美的诗篇中表现出了“时间的短暂和永恒的对比”的张力性[4]。

三、巴罗克的宏大壮观与英国玄学诗歌的夸饰性

17世纪英国玄学诗歌的文体与巴罗克“宏大壮观”的特质相互呼应,追求表现手法的夸饰性。夸张、重复、用典是17世纪英国玄学诗人惯常采用的艺术技巧,以取得一种前景化的夸饰效果,用以表达诗人内心强烈的情感体验与精神感受,从而弱化事物的客观呈现。邓恩、赫伯特、马维尔等玄学诗人都善于使用这些修辞手法来加强内心强烈情感的表达。

马维尔是玄学诗人中最具浪漫主义气质的诗人,他把伊丽莎白时期的田园诗风与玄学诗风融为一体,不仅是深厚情感的自然流露,也具有深刻的哲理寓意,彰显了独特的诗歌艺术魅力。巴罗克文化着力于感官的震撼感受,强调气势的磅礴浩大与场面的宏伟华丽,因此,夸张便成了这一时期英国玄学诗人偏爱的修辞手段。马维尔的《致他的娇羞的女友》一诗使用对时空高度夸张的巴罗克修辞手法来赞美女友,表达对女友的喜爱之情。首先是对空间的高度夸张。该诗以宏大壮观的场面开场,空间并不局限于日常恋爱男女喜欢谈情说爱的小公园或小花园之类的地方,诗人将空间概念从熟悉的家乡延伸到异域的印度,再到永恒的沙漠,有限的空间被无限地夸张后变成了浩瀚无穷的宇宙。其次是时间上的高度夸张。从远古灭绝人类的洪水到犹太人皈依基督的遥无定期,时间被无限地拉伸,具有了永恒的属性。此外,诗中的男子还用了长达几万年的时间跨度来赞美女友的眼睛、酥胸以至身体的各部分之美。这种高度夸张手法的运用与17世纪欧洲着力于表现力与夸饰作用的巴罗克文化相契合,反映了巴罗克时代宏大壮观、气势磅礴的时代精神内涵。

除了对夸张的使用,重复也是17世纪英国玄学诗歌文体夸饰性的重要特征。巴罗克文化突出视觉的震撼力与感官的冲击力,因此,重复便成了这一时期英国玄学诗人喜用的修辞手段。玄学派诗歌的领军人物邓恩在其多部作品中出现词语的重复和句型结构的重复。在《歌》中,邓恩展开玄学奇思,列举了世界上七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句型结构的多次重复强化了这些事件的不可能性,也增强了该诗的视觉感官作用,并进一步深化了主题:“天下无一地/住着女人,忠实又美丽。”[6]95因为真爱和这七件玄奇事情一样有着不可能的类比属性。《跳蚤》一诗中更是出现了诸如“看”“跳蚤”“咬”“血”“结婚”等多个词语与意象的重复,突出了诗中男子想要对他钟情的女子所表达的一个不争事实:跳蚤咬了你和我,我们的血液在它体内融为一体,这昭示着我们肉体的结合。因此,诗中男子劝诫该女子不要再矜持,大胆与自己恋爱。邓恩的智性推理与独特想象让《跳蚤》一诗一直以来被誉为奇思妙喻的典范。

为了抒发内心虔诚的宗教情感,赫伯特在其宗教抒情诗中也使用了玄学式夸张的巴罗克修辞手段。赫伯特通过创作宗教抒情诗歌抒发内心虔诚的基督教情感体验,通过夸张这种修辞手段讲述自己真实的宗教情感。在《破碎的圣坛》中,诗人称该圣坛是用一颗虔诚的心铸成的,泪水使之变得坚固。在《武器》一诗中,诗人将自己比作是上帝的仆人,为了实现与上帝之间的交流,表达对上帝的忠诚,他“日夜流泪祷告恳求”[7]68。此处“眼泪”和“祷告”被诗人视为两种“武器”,是可以博得上帝怜悯与慈爱的武器。

此外,用典也是17世纪英国玄学诗人所热衷的一种夸饰修辞手法。用典的取材有两种:一是古希腊罗马神话故事,二是圣经典故。巴罗克文化的宏大主题与用典形成的夸饰文体非常吻合。赫伯特的诗歌中充满了大量圣经典故,整部诗集《圣殿》中的诗篇“大多是沉思《圣经》的产物”[8]。圣餐等基督教仪式和基督教活动是赫伯特宗教诗歌的一个重要主题。《圣殿》中的多个诗篇,如《邀请》《筵席》《爱(三)》等都直接以圣餐为主题。美德、恪尽职守等基督教精神也是赫伯特宗教抒情诗所执着颂扬的美好品质。玄学诗人马维尔也是用典高手。他的《花园》既是对圣经中失乐园的隐喻映射,又包含古希腊太阳神阿波罗等的神话故事素材。通过对典故的引用,马维尔用曼妙的语言建构了一个想象的沉思花园,并将该花园置于巴罗克式宏大的背景中,营造了一个纯净清新、自然优美、静谧和谐的花园世界。

结语

文体批评是文学批评的重要组成成分,文体因素能有效反映文学的时代性。“诗歌文体的生成不是孤立的文学内部发生学现象。”[3]而是根植于社会的经济、政治与宗教的社会物质现实,既体现了特定时代的精神风貌,又表征了诗人的审美意识与情趣。17世纪英国玄学诗人突破了古典主义的约束与羁绊,其诗歌文体超越了古典主义者僵化的规范文学范式,也有别于新批评派的文学内部文体批评理论,既反映了诗人内心强烈的情感,也体现了文艺复兴时期的特定时代和文化特征。

[1]金琼.巴洛克文学的多元文化价值及其影响场域[J].广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3):66-71.

[2]吴笛.英国玄学派诗歌研究[M].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

[3]刘立辉.巴罗克文化与17世纪英国诗歌的文体生成[J].西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6):108-116.

[4]刘立辉.马维尔诗歌中的巴罗克时间主题[J].外国文学评论,2009(3):99-110.

[5]王佐良.英国文艺复兴时期文学史[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6.

[6]李正栓.英国文艺复兴时期诗歌研究[M].保定:河北大学出版社,2006.

[7]吴虹.赫伯特宗教诗歌研究[D].杭州:浙江大学,2014.

[8]胡家峦.圣经、大自然与自我——简论17世纪英国宗教抒情诗[J].国外文学,2000(4):63-70.

A Study of Stylistic Features of 17thCentury English Metaphysical Poetr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Baroque’s Culture

WANG Zhuo

(College of Information Engineering, Fuyang Normal University, Fuyang 236041, Anhui)

The 17th Century belongs to the period of European Baroque culture. Baroque culture decides the style characteristics of spiritual introspection, tension and exaggeration of British metaphysical poetry during this period. British metaphysical poets represented by Donne, Herbert, Marvell write poems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Baroque culture. Their form of poetry, themes, images and rhetorical devices show distinct Baroque stylistic characteristics, which indicate that poetic style is the result of the interaction of political, economic and religious factors in the cultural atmosphere of a specific period, manifesting the unique characterization of spiritual and cultural style of the period.

Baroque; metaphysical poetry; spiritual introspection; tension; exaggeration

10.14096/j.cnki.cn34-1044/c.2017.04.15

I106.2

A

1004-4310(2017)04-0081-05

2017-05-23

安徽省教育厅人文社科研究重点项目“英国玄学诗歌的巴罗克风格研究”(SK2016A0711);安徽省高校优秀青年人才支持计划项目(gxyq2017161)。

王卓(1978— ),女,满族,辽宁绥中人,副教授,硕士,主要研究方向:英美文学,商务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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