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挥优势，加强合作，打造一流国际化大学

葛颂+++杜永军+++郭伟

摘 要：在葡萄牙，大学教育和理工教育（侧重于职业技能培训）各具特色的学科理念和办学目的，构成了其高等教育体系别具一格的二元系统。在过去的30年里，这个二元系统教育体系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葡萄牙学龄青年失学比例偏高、大学教科研水平偏低、高等教育经费预算紧张、高等院校的招生人数以及硬件设备购置受到限制等诸多问题，满足了國民对高等教育的需求，推动了葡萄牙高等教育的长足发展。当前，随着经济全球化与一体化的不断发展，教育的国际化已被各国政府提上议事日程，高等教育的国际化改革成为一个国家经济全球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和全球化程度的重要参考指标。在这种情况下，作为葡萄牙享有盛誉的综合性公立院校之一，阿威罗大学有何发展规划，其又是如何调整与重塑适合本国国情的高等教育改革与发展之路的？基于此，我刊专访了阿威罗大学校长马努埃尔·安东尼·亚松森（Manuel António Assun？觭？觔o）教授。在专访中，亚松森校长指出，阿威罗大学是一所葡萄牙特殊时代二元教育体系下诞生的年轻大学；阿威罗大学在机构间的合作、学生/教师互派交流、科研项目合作方面与欧盟其他国家加强合作，效果显著；大学排名更多地是一种科学参考依据，阿威罗大学在国际化水平、教育教学质量等方面成就卓著；阿威罗大学将会加强国际特色，加深多元合作，首要工作是加强教学的现代化和信息化；阿威罗大学多举措形成了一个多元化的集成科技平台，为产-学-研协同合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中国“一带一路”倡议必将使中葡教育合作愈加紧密，阿威罗大学会抓住机遇加强合作。

关键词：葡萄牙；二元系统；教育体系；高等教育；创新发展

一、年轻大学的诞生与发展

《世界教育信息》：尊敬的马努埃尔·安东尼·亚松森校长阁下您好，非常感谢您能够接受本刊的采访。贵校是葡萄牙的综合性公立高校之一，您能先为我们介绍一下这所高校吗？她在葡萄牙的二元教育系统中处于怎样的位置？

亚松森：相对于1290年创建的科英布拉大学和里斯本大学，我所在的阿威罗大学是葡萄牙最年轻的大学之一。阿威罗大学创建于1973年，是当时政府为解决学龄青年失学比例偏高、大学的教科研水平偏低、高等教育资源无法满足国民对高等教育的需求而设立的。20世纪70年代，与阿威罗大学同时兴建的高校还有1973年建立的米尼奥大学（Universidade do Minho）和1976年建立的亚速尔群岛大学（Universidade dos A？觭ores），这三所公立大学共同代表了葡萄牙新一代大学，主要致力于满足国民对高等教育的需求，以缓解当时葡萄牙国内高等教育面临的一些主要矛盾。

1986年，由建筑师努诺·波塔斯（Nuno Portas）领衔的团队精选了几位在葡萄牙地位较高且享誉国际的建筑师，共同完成了阿威罗大学圣地亚哥校区新建筑楼的创造性设计，该校区也因此成为这座城市宏伟的建筑遗产中重要的构成部分。近年来，该校区每年都要接受成百上千的国内外访客和专家的参观。

20世纪90年代，阿威罗大学开始了一个新的发展历程——定义了国际化与合作的重点方向，展开了多元且广泛的国际与区域间的交流和合作。通过参与欧洲的项目，大学加强了与葡语和其他罗马语系国家的联系，参与到与国际其他大学的交流和合作中，同国内外高校、非政府组织和企业之间签署了合作协议。

在这样的发展历程中，学校始终坚持为学生和教师提供最好的工作空间、科学基础设施和高质量的学习环境。这种对客观环境的关注，得到了国际评估团队——欧盟评估委员会国际评估小组的认可。他们在评估报告中写道：“阿威罗大学在其区域内对于采光和自由空间的关注，充分显示了其具备一切成为葡萄牙最佳大学之一的环境条件。”

在朱利奥·佩德罗萨（Júlio Pedrosa）教授担任校长期间，阿威罗大学拥有超过8000名在校生，教学研究水平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至今一直是受国际认可的承担葡萄牙国内研究项目最多的大学。

阿威罗大学是在二元教育体系形成之前成立的高校，人们通常所说的葡萄牙的二元教育体系，其形成期是20世纪80年代后期。由于当时国内遭受了严重的经济危机，同时世界银行限制葡萄牙政府申请贷款，高等教育再次面临经费预算紧张的困境。为克服困难，高等院校不得不对办学规模和招生人数等加以限制，将大量的学龄青年拒之门外，致使失学率重新攀升。为解决这一矛盾，政府想方设法筹集资金，重新扩大高等教育的规模，创办更多的院校以保障国民接受高等教育的权益。在这种情况下，一批理工学院作为综合性大学的补充和延伸得以创建，这些理工学院的特点是学制短、培养方式灵活，但学科的专业性极强，重在突出职业技能培训的职能，既能在短期内培养出社会需要的各种技术型人才，又能在一定程度上减轻对资金投入的严重依赖。在二元教育体系下，葡萄牙如今已达到拥有15所公立大学、20所理工学院的高等教育办学规模。

二、参与欧盟科研项目合作，效果显著

《世界教育信息》：阿威罗大学作为葡萄牙的顶尖大学，参与了欧盟科研领域的哪些合作，效果如何？

亚松森：进入21世纪以后，随着政府愈加重视高等教育国际化，我们的学分和考试评估体系开始逐步参照欧盟标准。在阿威罗大学的欧洲政策报告中，我们指出，学校工作的重点之一就是进一步突出和强化与欧洲各主要大学之间的合作——继续扩大交换生项目的规模，继续加强互派教师的工作。在这个报告框架内，我们与欧盟的合作主要在三个领域进行：机构间的合作、学生/教师互派交流、科研项目合作。

在科研合作方面，阿威罗大学积极参加欧洲和国际上其他大学及科研机构之间重大项目的合作与交流，这有利于对各科研机构的科研资源进行有效的整合和综合利用。目前，有大批国外的科研人员在阿威罗大学从事科研工作且成果斐然，这些高级别科研人员也是阿威罗大学与国外组织/高校共同培养的成员。学校现在正在参与的欧盟科研项目共有72个，其中8个由阿威罗大学的教授担任项目首席主持。学校还获得过2个欧洲研究学会的高等级项目的拨款。此外，还有许多其他拨款项目，从欧盟筹得的资金约占学校科研资金总预算的10%。

三、工程教育优势突出，国际化水平不断提升

《世界教育信息》：阿威罗大学的世界排名比较靠前，您认为其中有哪些影响因素？您是如何看待大学排名的？

亚松森：尽管阿威罗大学是一所综合性大学，但我们的工程类专业学科相对更具优势。在2016年《美国新闻和世界报导》（U.S. News& World Report）世界大学综合排名榜中，阿威罗大学的综合排名位居全球高校第471名，而我们的工程类专业学科排名则为全球第223名。当然，这些排名对我们而言，更多的是一种相对科学的参考依据，其根据学术水平、国际声誉得出的结论，对我们也是一种提醒和鼓励，鞭策我们向符合国民对高等教育所需求和期望的方向发展。

当然，中等规模的大学在以学校规模占权重优势的学校排名中，一向比较难以出头。然而，材料科学、环境和生态学、机械工程、数学、化学和化学工程等学科，仍然是我们的王牌专业，一直保持在全球排名前200名，其中有一些一度位于全球前100名。在艺术教育领域，阿威罗大学的设计专业排名也很靠前，目前吸引了较多的东亚地区学生前来进行课程观摩体验。

在国际排名中，我们还很重视大学在国际注册专利和国际学生满意度上的表现，这些成果背后是高质量的学术科研出版和被引用数据，意味着真正的学术价值。此外，我们的国际学生来自80个国家，占学生总数的12%。我校与国际机构广泛合作，较高的国际化水平为不断提升国际排名和国际声誉作出了贡献。

四、领跑葡萄牙创新型、研究型高校改革之路

《世界教育信息》：作為一所年轻的大学，阿威罗大学对自身如何定位？大学的长远规划都有哪些？

亚松森：40多年以来，我们始终坚持以学科综合、紧密团结、学术优异、开放包容和充满魅力来定义和发展这所大学，立志使其发展成为一所葡萄牙的领先大学，并在部分专业领域享誉欧洲。我们寻求在所有活动中都具有国际视野，希望阿威罗大学被认为是一所创新型、研究型的大学。

尽管我们2/3的博士生在从事理科或工程学专业的学习和研究，我们还是一直都非常重视社会科学、人文科学和艺术教育的同步发展。因为如果没有这些学科的兼容并蓄，我们无法自如地应对当今社会的许多挑战。

在葡萄牙，我们还以拥有最美丽、最艺术的校园与最庞大的学生宿舍区（共有1100张床位）为豪。学校集中展示了高水平的葡萄牙现代建筑艺术，包罗葡萄牙所有的建筑风格，这些建筑现在成了这座城市宏伟的建筑遗产中重要的构成部分。而且，葡萄牙气候怡人，校园周围的自然风光加之我们崇尚自由的设计风格，共同成就了这个美好的工作、学习和生活环境，得到了教师和学生们的广泛认可。

未来，我们计划集中学校的优势，加强各项活动中的国际特色，加深与区域间、国际间，以及业界的多元合作，争取对本国的经济和社会作出更多的贡献。未来，我们的一项首要工作是实现教学方式的现代化与信息化。

《世界教育信息》：21世纪是信息化的时代，信息化正在对教育的发展和变革产生深远的影响。您刚才也提到了要实现教学方式的信息化，请您具体来谈一谈这个方面。

亚松森：我们校园位于葡萄牙电信公司（Portugal Telecom）附近，而且电子通信又是我们第一个学位学科，因此，信息科技始终是我们的重点关注领域。

葡萄牙的教育技术规划是一项全面的国家级规划，于2007年由教育部部长理事会决议通过，该规划进一步肯定了《里斯本战略》（Lisbon Strategy）和《葡萄牙国家战略规划》（Portugals Stragegic National Plan）对“现代化”教育和信息通信技术（ICT）融入社会的目标。

就阿威罗大学来讲，我们目前已在讲授和开发各种通信新技术，并致力于研究将信息技术应用于教育发展的新模式。当下，我们在教育和培训的技术革新领域投入了大量的精力。我们在这个领域有两个大型研究组：电子通信学院以及电子工程和车载咨询系统学院（IEETA）。此外，与物联网课程相关的研发也在进行中。关于工业4.0、智能绿色住宅、智慧城市，以及医疗应用等，有大量研究组正在开展着充分的参与研究。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我们正在尝试努力将组织架构实体化，这已经成为葡萄牙高校改革中的先导力量。

五、产-学-研协同合作，

多举措形成集成科技平台

《世界教育信息》：产-学-研合作作为现代大学与社会发展结合和互动的重要桥梁和形式，是现代大学制度创新的重要内容，阿威罗大学在此方面有何建树？

亚松森：诚然，大学的教学与研发成果转化为人类社会发展进步所需要的高精尖技术或社会综合服务能力，形成全新的产业化发展模式，是现代大学承担的社会责任之一。

在产-学-研结合方面，我校已设立了科技转化办公室，专门负责教授的科研成果与企业实现耦合对接。目前，我们与葡萄牙主要的大型企业，如博世、诺基亚、Navigator（欧洲的主要纸张制造商）、ALTICE（葡萄牙原通信公司），建立了几个大型的合作研发项目，确立了稳固的合作伙伴关系，与业界直接签订的合同所得收入已占学校总收入的12%。我们还与企业和其他机构合作，共同设立了短期职业教育学位课程，为企业的技术人员提供在职深造的培训，同时为学生提供就业前的入厂实习，现在约1500名学生正积极参与其中。这些实习项目为未来毕业生的求职提供了很好的机会，也为企业和学校之间的有效沟通开辟了途径。

我们还将本地区的企业孵化器和11个不同地区一一配对，为整个地区的企业孵化提供合作网络。在与企业建立了稳固的合作关系的基础上，阿威罗大学形成了一个多元化的集成科技平台，每一个都围绕一个特定的行业领域，如海洋研究、神经科学研究、通信技术研究和零售管理等，目的在于协助研究人员与外部世界实现有效沟通。我们还要进一步安装海事研发设施，并正与18个合作方一起，在学校校园周边建设科学创新公园，为学生和企业人员参与创新研发提供平台。

六、“一带一路”倡议下，抓住机遇，

加强中葡教育合作

《世界教育信息》：中国提出了新时期教育对外开放合作的新规划，同时在推进“一带一路”倡议的过程中提出了教育方面的内容，您认为这对于中葡高等教育合作意味着什么？阿威罗大学对此有何回应行动？

亚松森：我们认为，中国政府提出的关于新时期教育对外开放合作的新规划，是一个非常积极且鼓舞人心的信号。在葡萄牙，这种教育开放合作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如我们的欧洲大学继续教育网络（European Universities Continuing Education Network）、创新大学欧洲联盟（European Consortium of Innovative Universities）、欧洲终身学习计划（European Lifelong Learning Program）、达芬奇计划（Leonardo da Vinci Program）、多语培训计划（Lingua Program）等，为阿威罗提供了非常有利的发展机遇。我相信，中国的教育也会在对外开放的进程中，取得新的长足发展。

自习近平主席提出“一带一路”倡议以来，在葡萄牙几乎每天都能看到有关中国的最新报道，这些报道向葡萄牙以及其他葡语系国家，共同传递着中国友好的声音。尽管葡中两国分别位于亚欧大陆的两端，但共同致力于为两国人民创造福祉的愿望和初衷是一致的。不管是中国的新时期教育对外开放合作的新规划，还是“一带一路”倡议中关于教育方面的设想，都完全符合葡中两国高等教育在多方面深化合作的愿望。在葡萄牙，葡中两国目前合作建有4所孔子学院，分别设于里斯本大学、米尼奥大学、阿威罗大学和科英布拉大学；1个孔子课堂，位于圣托马斯学院。通过我们的孔子学院，阿威罗大学正在运行着1个汉语教育项目，在阿威罗及其周围的城镇，约1300名9～15岁的学生参与这个项目并从中受益。

在阿威罗大学，除了孔子课堂在向学生提供汉语及中国文化方面的课程以外，我们还设立了全葡萄牙第一个中国学硕士学位课程。该课程旨在促进葡萄牙的青年一代，加强对中国的语言、文化、经济、政治、社会问题等方面的学习和研究。此外，我們在语言和商务关系学位课程中，率先采用汉语授课课程（该课程在硕士学位课程的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都有开设）。我们向所有学员推荐汉语，因为它代表着开放和自由的可能性。

我们和中国的多所大学建立了合作关系。在大连外国语大学，有专门针对葡萄牙开设的国际班课程，而葡方执行该合作项目的就是阿威罗大学和里斯本大学。我们非常欢迎优秀的中国高中毕业生通过这个项目学习葡萄牙语，进而能到我们的校本部深造。我们所有的专业课程，都能够向中国学生开放。这个项目重在培养一批能够在葡萄牙语系国家，用葡萄牙语讲述葡中友好、和谐发展理念的新一代人才，进而促进葡中两国未来在多个领域深化合作。目前，我们校园里有数量众多的中国学生，多数在学习葡语和相关专业课程，他们都是通过类似的国际合作的项目来到这里的。

总的来说，我们认为在“一带一路”的和平倡议下，我们和中国以及“一带一路”沿线的国家一样，获得了稳定、创新的发展与合作环境，得以与中国建立起更加稳固、密切的合作关系。为此，我们欢迎更多的中国学生来阿威罗大学学习葡语，也学习我们其他的领先学科；同时，我们也乐于推荐葡萄牙学生到中国交流学习。学生优先选择了我们，我们则愿意提供给他们优秀的、友好的、美丽的、放松的学习环境，帮助他们走向成功。

编辑 吕伊雯 校对 许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