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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生态实践观的生存论的本体论维度

2017-04-12于欣荣

四川民族学院学报 2017年4期
关键词:对象化本体论资本主义

于欣荣

马克思生态实践观的生存论的本体论维度

于欣荣

实践的本性内在地刻画着人类实践活动合目的性与合规律性的统一,是马克思生态实践观生态意蕴的深刻体现。马克思生态实践观从生存论的本体论维度内在地规定着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关系的变化发展过程。因而,人类要建设生态文明社会,就必须同时调整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所以说,马克思生态实践观内在地蕴含着创建生态文明社会的价值意蕴,也蕴含着人类解决生态危机的密钥。马克思生态实践观正是在生存论的本体论维度下依赖于合适的社会结构选择,达成了人与自然全面紧张关系的和解。

生态实践观;生存论的本体论;物质变换;生态文明

马克思生活的年代,资本主义的工业化正在逐渐地取代封建的手工业,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几乎席卷了整个西欧,然而正是这样的资本积累正悄然地加剧着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正是这样的社会现实为马克思生态思想的产生提供了条件。人类在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过程中通过实践的双向对象化活动,在发挥人的主体能动性的同时,考量实践活动的受动性,以突显人类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性,从而在改造自然的合目的性与合规律性的统一中刻画着马克思实践观的生态本性。

一、马克思生态实践观的逻辑起点

实践是人类生存与发展的逻辑起点,是人存在的必要条件。同时,实践在主体客体化的过程中,主体通过扬弃其受动性而最大限度地改造自然,与此同时自然客体也制约实践的广度和深度。内在地刻画着人类实践活动合目的性与合规律性的统一。因此,马克思科学实践观的固有内涵证明了,实践的本性: 人类主体性的不可超越性和人类发展的可持续性。在人类实践活动中,不管是“人与自然"之间的“对象化”与“非对象化”,还是“人与人”之间的生存“本体”前提性,以及“人与人的自我意识”的价值刻度,都必须以自然界的“客观性”、“有限性”中和人类的“主体性”来刻画其蕴含生态内涵。因为,就马克思实践观的本性而言,马克思实践观坚持人类实践活动的“能动性与受动性的统一”以及“合目的性与合规律性的统一”。更为重要的是,马克思生态实践观从生存论的本体论维度内在地规定着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关系的变化发展过程。以及从实践的本性来讲,必须同时调整人类实践活动中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全面紧张的关系,去创建生态文明社会。因而,马克思生态实践观内在地蕴含着人类解决生态危机的密钥。

实践的基础性和前提性统摄着“人与人、人与自然”关系的发展与调整,而且对于人类生存发展具有“逻辑先在性”和“生存基础”的意义。因而,决定了实践范畴的本体论地位。而这种人类实践“本体”的逻辑起点是基于“生存”来讨论现实意义的。因为“生存”是人类的一个前提性的必要条件。在传统教科书体系中,实践被先在地囚禁在了认识论的真理性“此岸”——“人应该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真理性,即自己思维的现实性和力量,自己思维的此岸性。”[1]——只是单线地“把马克思的实践观完全理解为认识论的一个组成部分”。[2]而与作为实践基础的社会存在要素相分离,必然会滑入无根的、抽象的认识论悖谬中。从无根的、抽象的认识论维度出发,就只能把实践规划在“人与自然之间关系”的封闭圆圈中,而把马克思实践观的本体论维度掩盖起来了。因为,人们忘了马克思曾对旧唯物主义的批判。其实,实践的本体论维度是掩盖不住的,人们只是用抽象的物质本体代替了实践本体。

社会生产实践在“对象化”与“非对象化”的过程中实现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通过这种“革命的”,“实践批判的”活动,塑造着人与人之间的交互关系,形成了人类社会的基本结构。但,人化自然的发展水平,决定了人们在相互交往关系中的社会结构的性质以及社会的发展阶段。然而,在人与人之间交互关系所形成的社会发展水平状况,反过来又会影响人与自然之间关系的人化自然的发展水平。

人类在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实践过程中同自然界形成了一个对立统一体,并在这个对立统一体中最大限度地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展开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以满足人类生存所需。可见,人类能动地改造自然界的实践活动,实质上不同于动物对自然的依存关系,只是盲目、被动地顺应自然。所以,人类实践所“对象”的能动性,存在造成生态环境破坏问题的可能性。但,随着人类实践力量的发展也存在改善自然生态环境的必然性。

人类在认识改造世界的实践过程中,在与自然进行“对象化”与“非对象化”的过程中,通过实践来调控这种人与自然之间对象性的物质变换,并且为了持续这种物质变换,人们必然会结成一定的人与人的社会关系,人们之间结成的这种社会关系通过价值认同在制度和组织形式上维系着人类改造自然的对象性实践活动的正当性与合理性。所以,人类在实践活动中,所结成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相互制约,通过彼此互动又辩证地统一于实践,在此基础上共同影响着人类实践的发展以及生态环境的状况。

二、马克思生态实践观在生存论的本体论维度下达成人与自然紧张关系的和解

马克思的实践观不仅包涵着认识论的维度,而且透过人类生存的基础性意义来展现本体论维度。马克思则通过对人类社会历史关系的深刻剖析,从实践对于人类存在具有逻辑先在性意义的层面,把握了实践概念的“生存论的本体论”观点。所以,人类首先通过实践与“外界物”的对象中满足生存与发展的需要,而不是首先处在“理论关系”中。从这个意义上讲,也深刻地批判了旧唯物主义所持的“抽象的物质本体论”观点。因而,在“人与自然”之间的“对象化”与“非对象化”的社会历史实践中,必然会以“单个人”的生存向度引出“人与人”之间实践逻辑起点的“本体”前提性。由此可见,“实践概念的认识论维度或理论关系是植根于生存论的本体论维度之上的”。[2]

实践概念的内在理论前提是“单个人”的生存向度引出的“人与人”之间的“本体”维度。所以,不能单个人地直观实践,而把人的“生存”静态地看做一种“存在物”的抽象,最终会沦为“人的自我异化的神圣形象”,是一种实践异化所引起的超验生存的虚妄。虽然“异化借以实现的那个手段本身就是实践的”。[3]因而要历史地把握“生存”的“属人性”。把人的生存置于社会历史前提下,应把“人本身”塑造成“现实的历史的人”,使“人本身”活在社会历史关系中,而非只是单个直观的“德国人”。“德国人”的单个人的直观,就类于黑格尔的浪漫精神用于描绘现实的抽象,只是德国式的“单纯的感觉”。实践所要诠释的不仅是对整个世界的对象性理解,而且还有“人本身”对于生存的自我理解——终究在社会历史关系中结成了“人与人的关系”。所以,“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1]“人与人”又通过“整个现存感性世界”基础的社会生产实践,进行“连续不断的感性劳动和创造”。马克思在批判费尔巴哈感性直观时阐述了,人类感性的生产、劳动和创造,是推动自然界和人的本质力量以及直观能力发展的感性基础。同时也通过自身连续不断的逻辑运动,实现人的自身属性。所以,人类的生产劳动实践的前提就是,人要维持“单个人”的生存,故而必然先结成“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不是首先“‘处在这种外界物的理论关系中’”而维持“单个人”的生存。因而,在人类的生产劳动实践过程中,并不是首先生成单纯的认识论维度——在人类的生产劳动实践过程中形成了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而首先结成的是一种生存论本体论维度——在人类的生产劳动实践过程中形成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抽象认识论维度内的实践概念关注的是人与自然界之间的关系,那么,生存论本体论维度内的实践概念关注的则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1]所以,人类以实践为逻辑起点,展开了对自然的对象化,并形成了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关系,也通过实践从人的生存向度把“单个人”纳入到社会历史领域,结成人与人之间的社会交互关系,并建立在一定的“人与自然之间物质变换关系”条件下形成的社会结构。

人类在社会历史实践的不同阶段中所结成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各有不同,在亚细亚的、古代的、封建的以自然经济为基础的社会历史阶段,个人受自然、社会环境的摆布,个体没有独立性。人与人之间以及人对自然存在着一种严重的依赖关系,人类由于受到自身实践能力的限制,只是在狭隘的范围内从事生产实践活动。在整个商品经济时代,人通过商品交换的社会纽带把“单个人”用“物”的契约关系联系起来,结成人与人之间的交互关系,形成社会的、历史的、关系的人。按照马克思对社会形态的划分可以把人与人的关系归结为以下三种:人类改造自然的能力只能有限地发挥,而形成的“人的依赖性”社会关系;人类依赖自然并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通过需求结成了人与人之间广泛的社会物质交换,而形成的“物的依赖性”社会关系;扬弃前两种社会关系,建立在“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基础上,而形成的“个人全面发展”的社会关系。

在资本主义社会,工业文明通过“物”来表征社会关系。这种“物”的交换在商品社会通过商品交换体现出人与人之间的“物”的契约关系,并在人们之间的交互关系中体现商品的交换价值。人并使其成为整个社会的主宰,以此来支配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而进行商品生产,使对象化的产物具有使用价值。实质上,人与人之间的“物”的契约关系支配和决定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并以“资本逻辑”为推手加快和调节整个物质变换过程。同时也通过“资本逻辑”在全球的演绎,在使资本增殖的同时对大自然进行疯狂地掠夺,从而导致自然环境的恶化。所以,只有通过调整人与人之间的“物”的契约关系,才能调整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才能在一定范围,调控生态与生存的矛盾。

在资本主义社会,人与人的关系表现为对“人本身”的压抑和剥夺,完全是为了资本增殖而演变出赤裸裸的“物”的利害关系,并通过这种“物”的利害关系使人与人之间的对抗性和剥削性加强为“劳动的异化”,同时也使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相异化。为了使资本在最大限度范围内增殖,而不断地掠夺自然资源。于是,使人与人之间对立起来,人与自然之间也通过“物质变换的断裂”而对立起来。所以说,资本主义社会资本增殖的驱使是其导致生态危机的罪魁祸首。

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资本逻辑”作为一股支配力量在全球范围主导着整个人类社会的生产方式及生活方式。从工业社会的发展模式来看,是无法避免资本积累与生态环境恶化之间的矛盾的。其实,要想改变和调整资本逻辑主导下的社会生产方式及生活方式,破除这股引发生存与生态矛盾的支配力量,就要从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调整入手去寻求解决人类生态危机的钥匙。

所以,在人类实践的双向对象化过程中,“单个人”的生存向度所引出的“人与人”之间的“本体”维度,是实践概念的内在理论前提。所以,从生存论的本体论维度出发,马克思实践观从调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出发,来协调处理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使人与自然之间和谐共生,以消解人类面临的生态危机。马克思生态实践观内在地蕴含着创建生态文明社会的价值意蕴,也蕴含着人类解决生态危机的密钥。

在工业化大发展的现代社会,生产力水平应人类实践活动的发展而发展。人类在实践活动的对象化过程中,对自然无限度的开发与利用,使人类面临着资源枯竭、环境污染的压力。尤其是在资本主义制度建立以后,资本主义社会化大生产以“资本逻辑”为指引,以资本增殖为目标,参与到与自然的物质变换中获取利润的最大化。资本家为了最大限度地实现资本增殖,通过其生产方式与生活方式,直接通过人对自然界对象化的实现水平来影响自然,引发了人与自然之间关系的全面紧张,致使超越了大自然所能承载的限度,使人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遭到破坏。实质上,“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批判正是对马克思生态思想的科学表达,马克思通过对资本主义社会经济的批判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经济危机与生态危机的实质和根源。”[4]

因而,人类要建设生态文明社会,就必须妥善处理和调整好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才能在发挥人类主体能动性时,兼顾客观世界的受动性。人类在实践的双向对象化活动,在发挥人的主体能动性的同时,考量实践活动的受动性,以突显人类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性,从而在改造自然的合目的性与合规律性的统一中刻画马克思实践观的生态本性。资本主义社会,必须改革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改变资本主义私有制造成的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对立。以实现真正的“人的解放”与“自然的解放”的统一,进入到一个新的高级的社会形态,消弭“人道主义”与“自然主义”的对立,真正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解”和“人与人之间和解”的统一。“这种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的自然主义,等于人道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道主义,等于自然主义,它是人和自然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5]

人类在实践与世界的双向对象化过程中,促进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使自然人化,使人类社会自然化,在双向对象化的演变过程中实现了“历史的自然”与“自然的历史”的统一。而,资本主义社会在资本增殖的逻辑怪圈下,破坏了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平衡关系,造成了这种平衡关系的断裂。招致了资本主义社会生态环境的恶化,引发了生态危机。根源于资本逻辑主导下对资本主义社会的统摄。所以,寻求制度变革与科技进步就成了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的应有之义,把资本同自然之间恶化的物质变换关系扭转过来就必须改变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实现社会制度的变革。然而要合理调节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关系就必须奠定在发挥人类主观能动性与遵循客观事物规律相统一的人类实践活动基础之上,在实现物质生产力高度发达的条件下实现制度变革。所以,共产主义社会终将是实现人与自然物质变换平衡和实现真正生态和谐的理想社会。

[1]马克斯恩格斯选集(第1卷)[M] .人民出版社1995年,p16、p56

[2] 俞吾金.对马克思实践观的当代反思——从抽象认识论到生存论本体论[J] .哲学动态,2003年第6期

[3]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 .人民出版社2000年,p60

[4] 于欣荣.论马克思实践观的生态意蕴及其对我国建设生态文明社会的意义[D] .西南大学,2014年

[5]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 .人民出版社1979年,p120

[责任编辑:陈光军]

The Ontological Existentialism Dimension of Marx's Theory of Ecological Practice

YU Xinrong

The nature of practice intrinsically reflects the unity of human behavior's integration of purpose with regularity, and it also refracts Marx's ecological view of practice of ecological implication. Marx's ecological practice view, from the ontological dimension of existential ontology, provides the change and development process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n and man, man and nature. Therefore, to build an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we must adjus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n and man, man and nature. Moreover, Marx's ecological practice concept contains the value of the creation of the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society, and the human key to solve the ecological crisis. Marx's view on ecological practice is a dimension of existential ontology, which depends on the choice of appropriate social structure, and the reconciliation between man and nature.

Ecological practice view; ontology of existentialism; material transformation;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A81

A

1674-8824(2017)04-0065-04

于欣荣,四川民族学院政法系教师,四川省马克思主义哲学史研究会理事。(四川康定,邮编:626001)

四川省教育厅一般项目——“甘孜矿业开发中的环境保护及对农牧社会的影响研究”的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15SB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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