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的传统解决原则及其创新*

杨 豹

·大学生价值观研究·

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的传统解决原则及其创新*

杨 豹

探讨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在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中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中外学者在探讨道德价值观冲突的过程中提出各种原则，构成了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的传统解决原则。这些传统解决原则主要有终极价值原则、利害权衡原则、等级排序原则、中心构建原则、词义澄清原则。在此基础上，构建一种系统衡量原则更有助于解决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从道德价值观的层次来看，大抵可以分为基本价值观和超越价值观，因此，解决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需要进行基本价值观与超越价值观的综合考量。从道德价值观的作用来看，总是要付出一定的成本，获取一定的收益，因此，解决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需要进行适当成本和最佳效益的测评。从道德价值观的发展来看，总是存在长远发展和短期损失的问题，因此，解决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需要进行长远发展和相互补偿的平衡。

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传统解决原则；系统衡量原则

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是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中非常重要的问题之一，如何解决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是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研究中的重要内容。从道德价值观的演变与发展来看，道德价值观冲突是自道德价值观产生后就难以避免的。就此而言，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的解决，是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研究中一直存在的课题。只要存在道德价值观，就会存在道德价值观冲突及其解决的问题。这就如同人类社会的发展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但这并不意味着因问题层出不穷就可置之不理，而是需要在不断的问题研究与解决过程中促进社会的进步与发展。研究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及其解决路径，亦是如此。

一、 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解决的意义

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不仅涉及理论研究问题，更直接涉及大学生在现实社会中的道德生活问题。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的解决在大学生道德价值观研究中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1.解决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是认识和研究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的归属

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是大学生道德价值观研究的重要内容之一，因为它直接与道德价值是否实现和如何实现密切相关。我们探讨道德价值观冲突的表现，挖掘道德价值观冲突的原因，是为了解决道德价值观冲突。从某种意义上说，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解决的过程也就是道德价值观实现的过程，解决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是认识和研究大学生道德价值冲突的归属。

由于大学生主体和社会的复杂性，以及大学生主体与社会之间关系的复杂性，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在社会中普遍存在。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渗透在大学生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大学生无法回避这一成长过程中的现实问题，最初会产生困惑，无所适从，继而演化为激烈的思想冲突。在纷繁复杂的社会中，大学生的生存、发展总是与寻求一个能够自我把握和确定的世界相伴随的。“人生活在危险的世界之中便不得不寻求安全。”[1]从道德价值观冲突的迷雾中寻求一种确定的有序的道德价值，是大学生不懈的精神追求。解决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的方式、原则有哪些，这些方式和原则具有多大的成效？唯有解决了这些问题，才能真正实现道德价值观冲突的研究意义。

2.解决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是实现大学生道德意识进步与发展的必要路径

从道德价值论来看，解决道德价值观冲突，能够促进大学生道德意识的进步与发展。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意味着大学生道德价值意识的进一步发展和道德理性的成长，也体现了大学生在社会道德生活中所遇到的道德价值的两难困境。如何在各种道德价值中作出合理的选择，需要其理性认识及判断能力的不断深化。在道德实践活动中，大学生将会遇到各种道德价值冲突。正是在解决道德价值冲突的过程中，大学生的道德意识才能不断发展。如果不能很好地解决道德价值冲突，将直接影响大学生道德理性的形成。

从道德价值论来看，道德价值包括人权价值、秩序价值、平等价值、自由价值、公正价值、自由价值等。这些道德价值的冲突常常表现为人权与秩序的冲突、自由与秩序的冲突、公正与秩序的冲突、人权与民主的冲突、人权与法的冲突、自由与平等的冲突、自由与和谐的冲突、公正与平等的冲突、公正与效益的冲突、公正与民主的冲突，等等。大学生的道德意识是一种以理性为主导的意识，需要运用理性理清各种道德价值之间的区别与联系。这种理性的运用，表现为大学生找到选择某种道德价值观的内在根据。正是基于这种理性的作用，大学生才能在道德价值观冲突中不断发展理性思考的能力，从而实现自我道德意识的进一步发展与完善。

3.解决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是道德教育与道德修养的升华

在高校思想政治教育中，道德教育与道德修养的区别在于：道德教育需要外界的帮助来实现，而道德修养则主要通过主体的自我改造和自我完善。大学生是一种社会性存在，需要通过社会的道德教育和自身的道德修养来提升道德素养。解决大学生的道德价值观冲突，对于提升大学生道德素养、促进道德教育具有重要作用。

道德教育从本质上说就是要让大学生具有一种道德选择能力，在社会需要的道德价值观与自己认可的道德价值观之间进行选择。如果大学生能够根据社会需要来调整自己所认可的道德价值观，那么也就完成了道德教育的任务。当然，大学生可能会受到个体的家庭、教育背景等多种因素的影响，形成自己的道德价值观，而并不认可社会所倡导的道德价值观，从而形成道德价值观冲突。道德教育就是要解决大学生的道德价值观冲突，帮助其理顺道德价值观之间的关系，促进其道德素养的升华。

二、 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的传统解决原则

1. 终极价值原则

所谓终极价值原则，是指在众多的道德价值中存在最终的道德价值的归属，以此作为解决道德价值冲突的原则。在这里，这种道德价值是所有道德价值的最终指向。简而言之，终极价值是最后的价值，或者说是最高的价值、最根本的价值指向。在伦理学中，人们常常把它称为“至善”。

运用终极价值原则能够解决一些道德价值冲突。比如，在处理城市流浪乞讨人员时所面对的自由价值与秩序价值之间的冲突。如果说肯定流浪乞讨人员的自由是为了人的全面发展而尊重他们的人权，而主张限制其自由是为了更多人的全面发展，同时防止流浪人员误入歧途，那么，在这里，把人的全面发展作为道德的最终价值，看似对立的道德价值就实现了最终的统一。也就是说，当存在冲突的道德价值之中存在一个共同的最终的道德价值时，就具有了解决这些冲突的基础。因此，只要没有终极价值上的冲突，就具有了解决道德价值冲突的可能性，从而防止某种极端做法。就此而言，终极价值原则的运用对化解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具有一定的积极作用。

但是，如果道德价值冲突本身就是终极价值的冲突，该原则就无法运用。比如，还是前面的问题，主张自由价值的一方把道德的自由价值作为自己的终极价值，而主张秩序价值的一方把道德的秩序价值作为自己的终极价值，那么这种道德价值冲突就难以解决。在大学生的道德生活实践中，大学生的终极价值各有不同，这也制约了该原则的运用。比如，一些崇尚自由主义的学生把个人自由作为道德追求的终极价值，这种道德价值之间所形成的冲突就难以解决。

2. 利害权衡原则

所谓利害权衡原则，就是在道德价值冲突中衡量道德价值所带来的利害的大小，并以此来决定道德价值的取舍。面对道德价值冲突，如果冲突双方都能带来利益，就选择利益最大的；如果都会带来伤害，就选择带来最小伤害的；如果有利有害，就选择能够带来利益的。简单地说，就是“利中取大，害中取小”。

社会现实中存在各种利害关系。大学生面对各种利害关系，必然要作出趋利避害的决定。但是，利害权衡原则的缺陷是十分明显的。第一，过于简单化。现实生活中的道德价值冲突问题常常是复杂的，涉及大学生之间的利害关系也十分复杂，需要仔细推敲。如果简化处理，很容易作出错误的判断。第二，过于片面化。从这一原则出发，道德价值问题似乎可以单纯地还原为利害问题。事实并非如此。许多时候，道德价值恰是在于牺牲了所谓的利益，才显示出了道德价值的深邃性。第三，过于经验化。大学生运用此原则，常常会从个体经验的角度分析利害关系，然而对利害关系的判断还需要进行理性的推演。

当把利益解释为快乐，把损害解释为痛苦，利害权衡原则就成了苦乐权衡原则。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解决的心理依据就从趋利避害变成了趋乐避苦。功利主义者边沁认为，人类由痛苦和快乐所主宰。他说：“自然把人类置于两个至高无上的主人，即‘苦’与‘乐’的统治之下。只有他们两个才能指导我们应该做什么，以及决定我们做什么。在他们的宝座上紧紧地系着的，一边是是非的标准，一边是因果的环链。”[2]他还提出了一套计算快乐的方法，比如快乐的强度大小，快乐持续时间的长短，快乐确定性的程度，快乐感受作用的远近，等等。边沁的这种观点很符合一些大学生在道德生活实践中处理道德价值冲突的做法，即以道德价值所能带来的快乐或痛苦来决定选择。其缺点与利害权衡原则一样。而且它还有一个缺点，即直接以个体感受来理解判断道德价值。显然，这是十分错误的。正如密尔所说：“我们并不能求助于流行的自然官能理论，以为凭感觉或本能我们就可以知道行为的对错，来避免行为对错的标准这个难题。且不说这样一种道德本能的存在与否本身就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即便是那些相信道德本能但有点哲学头脑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本能不同于我们的其他感觉官能。”[3]毕竟，在道德生活实践中，有些大学生不怕苦也不怕累，他们虽没有孔颜乐处的境界，但即使知道很苦很累，也依然能够坚持自己的道德价值取向。如果依据苦乐权衡原则，那么这些大学生的行为就会被理解为是毫无价值的。

3. 等级排序原则

所谓等级排序原则，是指把道德价值进行排序，构成一种价值等级序列，以此来处理道德价值观冲突。当两种道德价值观发生冲突时，根据道德价值观所处的等级序列，优先选择高一级的道德价值观。等级排序原则可以分为严格的等级排序原则和宽松的等级排序原则。前者认为道德价值观之间能够形成一种高度量化的、可以精准衡量的等级序列。后者认为道德价值观之间只可大致地形成一个等级序列。

等级排序原则按照一定的重要性来对道德价值排出先后的位次。从理论上来说，道德价值观在重要性上的确有一定的区别，否则人们就完全无法取舍。哈特曼曾经试图从质和量的角度对道德价值进行细致分类，认为道德价值可以分为限定内容的道德价值、基本的道德价值、特殊的道德价值。限定内容的道德价值又分为作为主体价值基础的价值和作为价值的善物。基本的道德价值是与人的自由直接联系的价值，比如善或善性、高尚、包容、纯洁。特殊的道德价值包括三组：其一，公正、智慧、勇敢、自我控制；其二，兄弟般的爱、诚实与正直、信赖与忠诚、信任与信仰、谦逊；其三，遥远的爱、发散性美德、人格。尽管作出了这样详尽的划分，他还是认为：“我们现在只是站在研究的起点上，尚未作任何严格意义上的特别研究。因此不要期望立刻得到确定的结果。所有能够表明的只是，存在着一些或多或少明显相关的价值类型，它们形成那些支配性的、基本的价值组合，但这些价值彼此相对而形成的位置，绝对不可能永远都是如此这般。像这样的价值类型确实是非常清楚的，但我们无法从它那里推出一个统一的价值原则，更不要说得出一个可以用来弥补这些价值组合之间的差距的原则了。”[4]毕竟，那种不容置疑的、稳定的、统一等级的道德价值排序显然只是偶然的，在不同学者那里有着不同的排列，会受到人们的态度和暂时性偏好的影响。至今为止，并不存在一张世界各国学者都共同承认的道德价值等级清单。因此，那种严格的等级排序原则是难以成立的，而那种宽松的等级排序原则是具有一定的积极作用的。在道德实践生活中，大学生能够根据实际情况大致排出道德价值的等级，并据此作出选择。

当然，否认那种高度量化的、可以精准衡量的道德价值等级序列，并非意味着不能建立一种值得我们进一步研究的道德价值体系。我们可以从一种非量化的、抽象的角度，构建一种有助于针对道德价值进行观察与评价等活动的道德价值体系。这种做法无疑有助于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的解决。

4. 中心构建原则

所谓中心构建原则，是指以某项道德价值为中心来处理道德价值冲突。在一些研究者看来，道德价值观念中的某项道德价值是最为关键的，其他道德价值都是围绕这项道德价值而展开的，因此，可以这项道德价值为中心来解决道德价值观冲突。

中心构建原则与终极价值原则比较相像，区别在于：终极原则试图通过一种终极价值的归纳来解决道德价值观冲突，而中心构建原则则试图通过突出一个中心来化解道德价值观冲突。中心构建原则的优点在于：认可某种道德价值观为中心，就能够进行交流与探讨，从而有助于解决道德价值观冲突。但是中心构建原则也会遇到与终极原则一样的困难。如果两种道德价值观都是对立双方所认可的中心，那么这种道德价值观冲突就是无法解决的。同时，中心构建原则容易导致非中心道德价值的受损。在道德实践生活中，不同的大学生有不同的道德价值中心，有些以自由为中心，有些以人权为中心，有些以公正为中心，有些以平等为中心，有些以和谐为中心，等等。因此，中心构建原则本身就容易造成内在的理论障碍。另外，中心构建原则容易导致某些与中心无关的道德价值被搁置。也就是说，与中心有关的道德价值冲突得到了相应的解决，而那些与中心无关的道德价值及其冲突却无法得到解决。比如，一些大学生以人权为价值中心，对与人权有关的道德价值冲突能够进行讨论，而与人权无关的和谐价值和自由价值的冲突就被搁置，无法得到解决。

应该看到，中心构建原则就其所认可的某种作为中心的道德价值而言，无疑能使其获得较为全面的认识，但对化解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而言，它所发挥的作用是极为有限的。

5. 词义澄清原则

所谓词义澄清原则，就是针对相互冲突的道德价值观的词义进行研究，通过准确地界定其含义，来化解道德价值观冲突。

词义澄清原则就是对道德价值观进行语义上的概念清理。这种概念清理是一种打地基性质的工作。在大学生的道德实践生活中，道德价值观冲突在许多时候是由于词义混淆造成的。也就是说，这种道德价值观冲突未必是真正的冲突，而是由于主观认识不同所致。其实，从培根到洛克、莱布尼茨等人都发现了理论讨论中道德概念必须清晰的重要性。一些元伦理学家甚至提出借助某种数理逻辑符号来对道德价值进行推算，从而避免语义上的歧义。就此而言，如果能够对道德价值观的词义进行认真细致的分析，注意语言表达的准确性和严谨性，就能有效地化解冲突。当然，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另外，词义澄清原则的缺陷是不能有效地解决那些已经准确表达的道德价值之间的冲突。因此，词义澄清原则可以作为解决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的一种辅助方式，在一定范围内发挥作用。

三、 解决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的系统衡量原则

在探讨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的过程中，运用系统论是比较合适的。因为道德价值观本身是一个大的系统，如果孤立地考察道德价值观冲突并不符合实际情况。把道德价值观冲突置于一个系统内来考察，有助于作出合理的解读和选择。因此，采取系统衡量的原则比较适合解决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从道德价值观的层次来看，大抵可以分为基本价值观和超越价值观，因此，需要进行基本价值观与超越价值观的考量；从道德价值观的作用来看，总是需要付出一定的成本，获取一定的收益，因此，需要进行适当成本和最佳效益的测评；从道德价值观的发展来看，总是存在长远发展和短期内的损失的问题，因此，需要进行长远发展和相互补偿的平衡。

1. 基本价值观与超越价值观的考量

所谓基本价值观与超越价值观的考量，是指结合道德的基本价值观与超越价值观来综合分析道德价值观冲突，并解决道德价值观冲突。

道德价值观中存在基本价值观和超越价值观。道德是人之为人的属性，也是维护社会发展的重要手段。由此来看，道德具有两种最为基本的价值，即人权价值和秩序价值。在探讨大学生道德价值观的各种类别时，从道德价值客体对于道德价值主体生存和发展所起的效用来看，道德在人的生存与发展中所起的效用价值，可以表现为道德的人权价值、道德的秩序价值、道德的功利价值、道德的效益价值，等等，这些都可以归为基本道德价值观。而从道德价值主体对于道德价值客体的超越性指向来看，道德的超越性价值观主要包括道德的民主价值、道德的平等价值、道德的权利价值、道德的公正价值、道德的法治价值、道德的文明价值、道德的和谐价值、道德的自由价值、道德的全面发展的价值，等等。因此，我们把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划分为两个层次，即基本价值观念和超越价值观念。基本价值主要是人权价值、秩序价值、功利价值、效益价值等，其中最基本的是人权价值与秩序价值；超越价值主要是民主价值、平等价值、权利价值、公正价值、法治价值、文明价值、和谐价值、自由价值、全面发展价值等。

在分析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时，我们需要结合基本价值与超越价值来进行考量。首先，要充分考虑基本价值观。道德价值中的人权、秩序是最为基本的，任何道德价值冲突都或多或少地与之有着密切的联系。我们在探讨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时，应结合人权价值、秩序价值以及功利价值、效益价值，作一个全面而系统的分析。如果我们选择了某一项道德价值观念，而放弃人权与秩序等基本价值，这本身就会令人质疑。人权是人生存与发展的基础，秩序是社会存在和发展的基础。没有人权和秩序，道德价值观就失去了存在的前提。当我们衡量各种道德价值冲突，试图从中作出选择时，就需要坚持道德的基本价值观。其次，要结合道德的超越价值观进行考量。道德的超越价值观是在基本价值观基础上发展形成的。考量道德的超越价值观有助于提升道德境界，更好地捍卫基本价值观。民主价值、平等价值、权利价值、公正价值、法治价值、文明价值、和谐价值、自由价值、全面发展价值等，都是为了保护人的基本权利，促进社会的正常发展。在化解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时，我们需要在坚持道德的基本价值观的基础上，结合与之相关的超越价值观，进行具体的分析，避免超越社会现实而抽象地进行分析，否则就会与现实脱节。

总之，坚持基本价值观与超越价值观的考量，就是要坚持道德的基本价值观，具体地而不是抽象地考察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从而作出一个比较全面的判断。

2. 适当成本与最佳效益的测评

所谓适当成本与最佳效益的测评，就是指在解决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时，要考虑选择某种道德价值观所付出的成本与所获得的最佳效益。

在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中，总是存在着不可避免的成本与效益的关系问题。价值问题总是和一定的收益有关。有了收益，也就意味着存在一定的成本支出。面对道德价值观冲突，大学生作出选择，实际上也就是在各种可能的成本与收益之间作出一定的预估。如果说付出的成本过高，就会消解有可能实现的最佳效益。在贯彻适当成本与最佳效益原则时，一方面，需要测评成本的适当性。一般而言，大学生所能承受的成本总是有一定限度的。同时，成本与收益之间也并不是一种固定的正比例关系。投入大量成本并不意味着一定会有大量收益。因此，把握好付出成本的适当性是十分必要的。另一方面，需要测评最佳效益。一般而言，最佳效益来自道德价值运行的最佳方式与道德价值自身结构的最佳构成。正是运行的最佳方式，能够有效克服道德价值实现的主客观障碍，提高道德价值的最佳效益。最佳效益是大学生在面对道德价值观冲突时必须加以考虑的。因此，只有把握了大学生所能负担的适当成本，充分挖掘其潜在的最佳收益，才能在道德价值观冲突的解决中作出合理的选择。

3. 长远发展与相互补偿的平衡

所谓长远发展与相互补偿的平衡，是指在解决道德价值观冲突时，要注意以长远发展考察道德价值观，并关注道德价值中的相互补充问题，避免孤立地作出道德决断。

道德价值观的选择需要关注其长远发展。如果从时间角度来看，把人权价值和秩序价值作为道德的基本价值，在于它们代表了人与社会发展过程中最为长远的两种价值。人的生存与发展是长远的，并不是短期的；社会的生存与发展也是长远的，并不是短期的。人会从长远发展的角度来自我创造，构建各种社会规范或要求，试图改善个体、改善社会。道德就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种创造。“道德主体‘我’，通过自我意识，把人我、物我既区分又联系，通过自我的自作主宰的有目的的行动，既给人施加影响，又接受他人施于影响，以及自我对其行为意义的了解、对人我、物我交往活动的反省，使围绕着所发生的关系，依照所体认的道德关系维持下去。”[5]因此，大学生在面对道德价值观冲突时，需要从长远发展来考量各个道德价值之间的关系，既需要考察基本价值，也需要考察超越价值对促进基本价值实现的重要意义，这样才能确保我们始终在一个大的人与社会发展的系统中来考察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

道德价值观的选择也需要考虑相互补偿问题。具体而言，面临道德价值观冲突时的任何选择，都必然涉及某些道德价值的损失，以及另一些道德价值的获得。这时，就需要考察这些道德价值观之间的相互补偿的问题。也就是说，大学生选取某种道德价值，并不是仅仅涉及这种道德价值观自身的成本与最佳效益的问题，而更涉及诸多道德价值观之间可能出现的相互补偿问题。当然，这种道德价值观之间的相互补偿需要对基本价值观与超越价值观的综合考量，并与长远发展相结合。如果只是从短时间来考量道德价值观之间的相互补偿的效益，很有可能在道德价值观冲突之中选择了一种虚拟的补偿，也就是一种实际上并不真实的补偿。事实上，大学生在日常道德生活中，常常只考虑最近的道德价值观之间的相互补偿，从而作出了并不能维护其道德价值长远发展的选择。

总的来说，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的解决需要从系统论的角度出发，既注重基本价值观与超越价值观的考量，也要注重适当成本与最佳效益的测评，以及长远发展与相互补偿的平衡。在高校思想政治教育中，如果没有一种系统的视野来分析和解决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的各层次关系，就很难把握基本价值观与超越价值观的关系，难以分析适当成本和最佳效益之间的关系，无法理解长远发展与相互补偿之间的平衡。唯有从系统论的角度出发，才能从系统的高度化解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

[1] 杜威.确定性的寻求——关于知行关系的研究[M].傅统先，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1.

[2] Jeremy Bentham.AnIndroductiontothePriciplesofMoralsandLegislation[M].Oxford:Clarendon Press,1996:1.

[3] 约翰·穆勒.功利主义[M].徐大建，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2.

[4] 哈特曼.价值等级[C]//冯平.现代西方经典价值哲学经典：先验主义路向(下册).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744.

[5] 张立文.和合学：21世纪文化战略的构想[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564.

(编辑：杨峻岭)

杨豹，武汉纺织大学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所副教授、硕士生导师。

* 本文系2015年湖北省高校优秀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择优推广计划“大学生道德价值观冲突”(项目批准号：15Z217)的阶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