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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殖民主义角度浅析《最蓝的眼睛》中的女性人物

2017-04-06

福建质量管理 2017年11期
关键词:最蓝的眼睛殖民主义霸权

(吉林大学外国语学院 吉林 长春 130012)

从后殖民主义角度浅析《最蓝的眼睛》中的女性人物

高萌翰

(吉林大学外国语学院吉林长春130012)

托妮·莫里森是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黑人女作家。她非常关注黑人女性的生活条件以及她们在白人社会中的抗争意识。她的代表作《最蓝的眼睛》描绘了黑人女性内化白人的思想最终导致她们悲剧的命运。本文试图从后殖民主义角度来分析这部小说中的女性人物。文中分别阐释了四种不同女性人物对白人思想的内化而带来的后果。她们有的人本身受白人审美价值观的影响而成为白人文化的拥护者、受害者抑或成为反抗者。无论是莫琳·皮尔这样的白人文化的模仿者,还是佩克拉的母亲波琳和以中产阶级为代表的杰拉尔丁这样的白人文化的拥护者,她们都将是白人文化霸权的受害者。而女主人公佩克拉由于深受美国白人审美文化的影响,成为了白人霸权文化的囚徒,最终导致她人生悲剧的发生,让我们更加清楚地看到白人文化霸权对黑人的思想、行为和价值观方面都存在着毁灭性地打击,从而让她们失去自我和丧失对本民族文化的传承的绝佳机会。这给予我们以警示:只有像迈克提尔夫人以及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三个妓女一样,尊重和继承黑人民族的光荣传统,才能更好地抵制住白人文化霸权的侵蚀,从而维护本民族的文化和精神食粮。

后殖民主义;内化;女性;自我否定;找回自我

一、后殖民主义介绍

弗朗茨法农在《黑皮肤,白面具》中认为,由于“宗主国”在政治、经济、文化和和意识形态等方面对“所属国”进行全方位地控制,导致黑人民族身体和精神的束缚;使他们产生了无法释怀的压抑与自卑情绪。从而他们成为了劣等民族的代名词。殖民者不仅使他们身体受奴役,而且向他们灌输和推行自己的文化,从而达到在文化层面上的深度殖民。我们不难发现,文化殖民要比单纯的政治、经济上的殖民和身体上的奴役更加地有危害性。因为文化殖民是对被殖民者从文化、精神等意识形态等方面的彻底颠覆。后殖民主义作品较多地关注所谓的发达国家从种族主义、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对 “第三世界”人们的文化侵蚀与压迫。他们主要利用媒体、教育等手段实行对文化霸权的传播。而研究后殖民主义的目的所在就是要让第三世界的人们对自己的文化树立自信并拥有挑战白人的文化霸权的勇气。大多数后殖民主义作品都向人们阐释了第三世界的人们的价值观念受到白人文化霸权主义的冲击下,逐渐地接受并内化了白人的思想与价值观,这无疑会导致种族内部的思想及价值观体系的崩溃与瓦解,从而进一步地加深了文化殖民主义的进程。这种白人的文化霸权主义导致一部分黑人受到白人标准的引导而迷失自我,进而不断地否定自我,从而形成了自卑与消极的人生态度;而另一部分黑人因为内化了白人的思想,从而在种族内部产生了自我优越感与自豪感,从而导致他们更加地蔑视自己的同胞的严重后果。这给予我们以启示;第三世界的人们尤其是黑人只有正视自己的身份与地位,肯定自身的价值,才能抵御住白人的文化价值观念所造成的侵蚀与冲击,从而找回真正的自我与本民族的文化自信。而托妮莫里森的作品很好地诠释了文化霸权对黑人精神以及思想上的控制。

二、白人文化的内化

文化是一个非常广泛的含义。具体的文化内容包括风土人情、传统习俗、生活方式、宗教信仰、文学艺术,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念等。而这些方面主要由统治阶级所推崇的强势文化所引导的。而在很大程度上,强势文化对弱势文化具有引领的作用。弱势文化在主流的强势的文化冲击下,显得更加地不堪一击。文化无优劣之分,弱势文化也有其精华所在,它代表着一个族群内部的价值观念、行为方式以及价值观等重要方面。如果弱势文化长期地被强势文化所侵蚀,它将会最终被强势文化所彻底地取代。这无疑对族群的文化传承造成非常巨大的冲击,而建立在这种文化的人们的思想以及价值观念就会遭遇前所未有的冲击与挑战,使拥有这种文化的人们感到迷茫、困惑与无所适从。这点在小说《最蓝的眼睛》中有较好地诠释。小说中,随着白人主流思想的入侵与冲击,黑人思想逐渐地改变。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更加接受白人的评价标准而忘却自己本该有的本民族的价值标准。越来越多的黑人接受了这样的审美价值标准:同为黑人,越接近白人标准的浅肤色的黑人就在外表上显得越尊贵、越有优越感。这直接导致了黑人内部的分化与阶级等级观念的加深。这使得肤色较浅的黑人形成了骄横的一面。而肤色较深的黑人则被无情地排斥,沦为被自己同胞所鄙视的对象。这表明他们不仅受到白人的歧视,而且受到自己同胞的“二次歧视”。这无疑使他们的生活更加举步维艰,导致了心灵的再次创伤。这种在黑人内部由于受白人文化殖民主义的影响而内化的标准,无疑是黑人内部中的“以五十步而笑百步”的可笑标准。即他们以白人的价值观来评价事物,自己久而久之却忘记了自己的黑人身份。不仅自己成为了模仿、内化白人的思想小丑,而且还嘲笑比自己肤色更深的同胞,这无疑是可悲的。小说中,莫琳·皮尔是一个拥有浅肤色的黑人小女孩,她穿着打扮很像白人小女孩秀兰﹒邓波。她的出现正迎合了黑人内部对拥有较浅肤色与优越感的黑人的崇拜的需要。理所当然,她在学校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小公主”。白人小男孩不会像对待佩克拉一样去取笑她,更不会像绊倒佩克拉那样伸出脚去绊倒她。她的优越感完全出于其他黑人以白人的标准来衡量的结果。不难看出她是黑人男孩尊贵的天使。她也的确接受了众多黑人的崇拜,变成了傲慢无礼的“黑人公主”。但我们不难看出表面上,她看似是完美的,犹如众星捧月般地成为了“黑人公主”,但她却沉浸在这种以白人的文化标准中的优越感之中,从而迷失了自己的黑人身份和本民族优秀文化的传承,成为了被白人文化霸权所控制的玩偶。另外,小说还描绘了另外一位内化了白人价值观念的中产阶级黑人妇女——杰拉尔丁。她尽量地使自己与所谓的黑人划清界限。她极力地遵从高贵、典雅、举止斯文的白人妇女的理念。她是白人女性的最热衷的模仿者。她极力地、主观地与所有与黑人有关的事物脱离开来。她认为一切与黑人有关的事物都是丑陋、肮脏的。她以白人的标准来标榜自己:她洗澡时用橙色的香皂;她用沾满盐的布去清洁牙齿等等。她内化了白人的思想的同时,也导致了她作为妻子和母亲的失败。生活中,对丈夫的事情不闻不问;她甚至认为与丈夫发生性行为是有损她的优雅女性形象的。而对待她自己的儿子也非常地冷漠,她甚至将对自己儿子的爱转移到一个拥有蓝眼睛的猫的身上。她认为自己拥有白人女性的一切特征:高贵、典雅、有文化。她从内心深处觉得自己无比地高贵,一般人是无法和她相提并论的。这种观念将她变成了一个冷酷、自私自利、一切以自我为中心的女人,这种思想无论是在家庭中还是为人处事方面都让自己严重地脱离了现实。这也正是她内化了白人标准,迷失自我所导致的结果。无论是莫琳·皮尔还是杰拉尔丁都是以白人的思想来标榜自己、从而获得优越感的女人。这不仅使黑人不再遵循本民族的传统,更加深了自己对同胞的鄙视,导致了黑人内部的分裂。她们无疑成为了白人文化的被奴役者与割裂本民族文化传统的帮凶。

三、白人文化的侵入

在美国社会的霸权文化中,黑人因为肤色问题,一直处于被歧视的地位。在白人文化充斥着黑人文化的同时,黑人自身受白人审美观点的影响,也陷入了自我憎恨与厌恶的情绪。无论是通过主流媒体还是教育等文化传播媒介,白人的强势文化始终或多或少地影响着第三世界人们的思想意识。比如他们推崇的广告多以白皮肤、蓝眼睛的童星作为青睐对象。这让第三世界的人们从孩童时期就记住了白人的至高无上形象,从而使这种思想根深蒂固地印在了他们的脑中。这种潜移默化地白人文化的传播对第三世界已经形成的固有的文化模式产生了严重地侵蚀作用,让本身处于被歧视的黑人对自己的文化产生了迷茫与怀疑。在小说中,佩克拉就受到了白人文化霸权的残害。她坚信只有拥有白皮肤、蓝眼睛的精致面孔的小女孩才是真正美丽的。这导致了她不断地幻想自己拥有一双蓝眼睛,因此,“她喜欢印有秀兰·邓波头像的牛奶杯子 , 一有机会就用这只杯子喝牛奶 , 仅仅是想看秀兰甜美的脸颊。”[1]不难看出这些印有秀兰·邓波头像的牛奶杯子都是白人向第三世界的人们宣扬文化霸权主义的有力媒介。而不幸的是,佩克拉彻底地沦为了白人文化的牺牲品。另一方面,佩克拉如此强烈地想拥有一双蓝色的眼睛还在于家庭关爱的缺失:父亲强奸了她、母亲将自己的低人一等、自轻自贱的情绪传递给了她。这种家庭的不幸使得佩克拉日思夜想地想拥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因为在她眼中,拥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就会像白人小明星秀兰·邓波一样地可爱,那样她就会得到父母的宠爱;老师的喜爱;同学们的认可。但是,她渴望拥有一双蓝色的眼睛是内化了白人思想的直接表现,以至于她拥有蓝色的眼睛的愿望让她思维如此混乱与疯狂,以至于拥有了蓝色的眼睛,依然处于被歧视的地位,这便导致了她失去了最终的理智。这不仅体现出盲目地追求白人的价值观而对自己本民族文化持否定态度的悲剧结果。如果她和克劳迪娅一样对自己民族的文化充满坚信的话,她将不会为这实现不了的幻想而变得失去理智而走向毁灭。在小说中,佩克拉的母亲波琳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内化白人价值观的女性。当她在医院生佩克拉的时候,她认为这个丑陋的女孩是她的一种耻辱。而医生的评论更加地让她感受到侮辱与自我否定。他们认为黑人女性生孩子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痛苦,她们跟动物一样感受不到人分娩时的痛苦。而他们对待分娩中的白人妇女确是呵护备至,生怕她们有什么意外发生。这种强烈的种族歧视使波琳遭受到了心灵的重创。佩克拉出生之后,波琳更加急迫地想要摆脱自己的黑人身份,她将这种愤怒情绪和自卑心理发泄到了家人身上。将他们看作是自己极力想要摆脱的对象。佩克拉出生之后,没有享受到母爱的呵护,反而是波琳对她的无比厌恶和嫌弃。她将本应献给家人的爱转移到了一个白人家庭中。她找到了一份在白人家作保姆的工作。她将这份职业视为神圣的职业。因为她每天都可以看到她崇拜的白人面孔。从此她心甘情愿地沦为了白人的忠实奴仆。一次在白人主人的家中,波琳看到佩克拉打翻的杯子后,她没有安慰受到惊吓的女儿,而是勃然大怒,将她狠狠地推到在地 ,狂吼道:“发疯的傻瓜……我的地板 , 全脏了 ……瞧你干了什么 ……给我滚出去 ……”[2]。她已经被白人的思想完全地冲昏了头脑,以至于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的冷漠。这不仅是对她的一个极大地讽刺,而且更加地揭露了她的可悲的人生。在白人文化标准的侵蚀下,她彻底地否定了自我和自己民族的文化传统,将白人的标准奉若神明。白人的文化霸权正使她一步步地走向背叛自己文化传统的自我毁灭的深渊之中。

四、白人文化的反抗

每个民族都有其优秀的一面,黑人民族也不例外。只有保持自己民族的传统,才能抵抗白人文化的侵蚀。迈克提尔夫人是一个有民族责任感的女性。虽然家境贫寒,也是种族歧视的对象。但是她并不把白人的评价标准作为评价事物的标准,反而对自己的文化充满信心,这样的心态使她在艰难中仍然保持自信、自立、自强的精神。另外,她对家人的呵护是无微不至的。她给克劳迪娅提供了温馨的成长环境。她经常教克劳迪娅唱布鲁斯蓝调。布鲁斯蓝调代表着黑人文化的传统。布鲁斯蓝调代表着黑人在压力下的自我释放。它节奏明朗,使黑人处于放松与愉快的状态,使黑人在重压下恢复活力。克劳迪娅正是哼唱着布鲁斯蓝调重获了自信与快乐。而这一切都是迈克提尔夫人的功劳。她的自我认同感和对黑人文化传统的坚持使她不像杰拉尔丁一样以白人的审美观点为衡量标准而忘记自己是黑人的事实。她始终坚信黑人文化的独特方面与精华所在。她将黑人传统文化传递给了克劳迪娅,让她在艰难的时刻有了精神上的支柱,让克劳迪娅在艰难的环境中,学会了自立、自强、自尊、自爱,永远地汲取着着本民族的文化的精华。所以在小说的结尾处,克劳迪娅重获自信,不至于像佩克拉一样走向悲剧。另外,小说中所描绘的三个妓女也是黑人民族传统的坚定的捍卫者。尽管她们身处社会底层;被社会所抛弃。但是她们仍然不崇尚白人的审美观点。她们更加对自己民族的人感到同情;同时喜爱吟唱属于自己民族的布鲁斯蓝调。无论是迈克提尔夫人还是身处社会底层的三个妓女,都在白人文化的侵蚀下,坚持了自己民族的传统,最终成为了黑人文化的捍卫者。

五、结束语

《最蓝的眼睛》这部作品体现出了后殖民主义思想。小说中,四种不同类型的黑人女性都受到了白人霸权文化的影响,但并不是每种类型的黑人女性都把白人的审美观念作为衡量自身的唯一标准。她们中的一些人在白人文化霸权的侵蚀下,变得轻视自己的同胞,从而导致了她们迷失自我并且沦为白人文化霸权主义的帮凶。亦或是白人霸权文化的模仿者,认为本身就是白人文化的代言人。而只有像迈克提尔夫人以及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三个妓女一样,在生活的最艰难时刻,仍旧哼唱代表自己文化传统的布鲁斯蓝调来崇尚自己民族的传统,才能保持民族自豪感与自信,才能更好地抵制住白人霸权文化的猛烈冲击。

[1]Toni Morrison. The Bluest Eye[M].Washington Square Press, 1970

[2]Toni Morrison. The Bluest Eye[M].Washington Square Press, 1970

高萌翰(1987-),男,汉,山东肥城人,研究生,吉林大学外国语学院,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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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主义、现代性、东方主义、后殖民主义
——晚近西方学术语境中的韩朝历史编纂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