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用对比，学习“林肯式”演讲词的写法

吴红玲

《鞋匠的儿子》是一篇经典课文，其主人公林肯之所以能够通过朴实的语言和深沉的情感捍卫了尊严，赢得了尊重，究其原因是他的演讲是“团结性驳论”——既要驳倒对方，又要团结对方，不把对方变成敌人，不是“反唇相讥”。为此，笔者设计了一组林肯“反唇相讥”式演讲词和“团结性驳论”式演讲词，让学生进行对比学习，以此来让他们体悟课文中“林肯式”演讲词的精妙写法。

一、对比阅读

在学生初读课文之后，笔者向学生呈现了一组林肯“反唇相讥”式的演讲词，引导学生在小组中以角色扮演的方式进行对比阅读。“反唇相讥”式的演讲词是：林肯刚听完嘲讽的话语，就按耐不住内心的愤怒，激动地大声回应道：“是的，我是一个鞋匠的儿子，我永远都是，那又怎么样呢？我不是照样当选总统了吗？而你呢，一个富翁的儿子，不过是做了多年的参议员而已，有什么资格嘲笑我？”林肯顿了顿，继续高声说：“正如你所嘲笑的，我的父亲是一名鞋匠，但他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养活了全家。而你的父亲呢，一个千万富翁，却靠着榨取工人血汗而富得流油。请问，是靠着双手养活全家值得敬佩，还是靠着榨取工人血汗富得流油值得敬佩？”林肯看了看台下瞠目结舌的参议员们，依然慷慨激昂地说：“鞋匠和富翁，不过是职业分工不同而已，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请问各位参议员，我们美国自立国时就确立的‘天赋人权’‘人人生而平等’的理念，难道都被各位抛到脑后了吗？”

二、对比体悟

对比阅读之后，学生对“林肯式”演讲词的技巧和智慧进行了探究式的学习。学生总结道：“在面对参议员的嘲讽时，林肯如果直接用‘反唇相讥’式而不是用‘团结性驳论’式演讲来反驳，尽管会驳倒对方，但也可能会因为一时的口舌之快而大失人心，将参议员变成自己的敌人，给未来的总统之路制造不必要的人为障碍。如果那样，林肯的反驳就会适得其反，更难以体现出一名当选总统应有的绅士风度和人文素养。因此，林肯机智地用‘团结性驳论’式演讲来反驳，不仅化解了参议员的非难，而且赢得了整个参议院‘赞叹的掌声’。”

林肯的“团结性驳论”技巧，其实是“谢、顺、转、申”的“四步走”技巧。

第一，“谢”指谢对方。面对参议员“你是一个鞋匠的儿子”的突然非难，林肯首先沉着冷静地表示感谢，“我非常感激你使我想起我的父亲”。这样说，既展现了自己的宽容大度、胸襟宽广，又让对方无法继续刁难。

第二，“顺”指顺话题。林肯沉稳地顺接对方的话题说，“……我一定会永远记住你的忠告，我永远是鞋匠的儿子。我知道我做总统，永远无法像父亲做鞋匠那样做得那么好”。听到参议员的嘲讽，林肯并没有急于反驳，而是顺接对方的话题，目的在于稳住对方，欲扬先抑，为“团结性驳论”奠定“团结”的基础。

第三，“转”指转角度，这是“团结性驳论”的关键。参议员讽刺林肯是“鞋匠的儿子”，歧视的是林肯的“卑微”出身。而林肯同样用“鞋匠”来反驳，巧妙地将话题转向了“鞋匠”精湛的艺术和优秀的品质上来。林肯说：“就我所知，我父亲以前也为你的家人做鞋子，如果你的鞋子不合脚，我可以帮你改正它。虽然我不是伟大的鞋匠，但我从小跟父亲学到了做鞋的艺术。”这句话看似是要帮助参议员修鞋子，实际上却转向了对“鞋匠”和父亲的赞美，同时又驳斥了参议员对“鞋匠”职业的羞辱。林肯其实是在告诉参议员，“鞋匠”尽管只是一个平凡的职业，父亲也只是一个平凡的“鞋匠”，但拥有“做鞋的艺术”，而且自己做总统，也“永远无法像父亲做鞋匠那样做得那么好”。一个“鞋匠”能把鞋做到“艺术”的程度，做到超越“做总统”的程度，难道不是“伟大的鞋匠”吗？既然“鞋匠”很“伟大”、很“艺术”，那么嘲笑“鞋匠”又有什么值得“开怀不已”的呢？况且，作为当选总统，林肯又愿意用从小跟父亲学到的“做鞋的艺术”来为这位傲慢的参议员修鞋子，暗含着相互合作的意蕴，情真意切，谁还会再继续嘲笑呢？当林肯说到这里的时候，这位傲慢的参议员和整个参议院都听出了弦外之音，“一片静默”是他们必然的选择，而林肯也达到了既“驳论”又“团结”的目的。

第四，“申”指申论点，即在已有驳论的基础上继续引申和深化论点。当所有的参议员都被林肯的“团结性驳论”式演讲吸引住的时候，林肯却继续引申和深化他的“团结性驳论”。因为林肯知道，如果仅仅只是反驳了那位傲慢的参议员，还不足以让整个参议院都心悦诚服。只有把整个参议院都驳倒了，同时达到团结的目的，这样才能实现自己“团结性驳论”的目的。林肯说：“对参议院里的任何人都一样，如果你们穿的那双鞋是我父亲做的，而它们需要修理或改善，我一定尽可能地帮忙。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我无法像我父亲那么伟大，他的手艺是无人能比的。”在说完这句铿锵有力的话后，林肯一时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感，禁不住流下了眼泪。一位机智而谦逊、宽容又仁爱的总统形象，就呈现在参议员眼前。而那些在“静默”中倾听的参议员们，顿时把原有的“嘲笑声”换做了雷鸣般的“赞叹的掌声”。这“赞叹的掌声”，代表的是参议员们对先前羞辱林肯是“鞋匠的儿子”的否定，代表的是对林肯“团结性驳论”式演讲的肯定，代表的是三权分立中“总统”和“参议院”两权相互合作的开始。从这个意义上看，正是林肯这场“意诚、理直、情真”的“团结性驳论”式的演讲，才为他两度当选美国总统和消除分裂，开辟了至关重要的新局面。

三、对比写作

在对比体悟之后，笔者设计了一个“你在竞选班委时，能力遭遇质疑后怎么回应”的情境式模拟写作训练，要求学生同时写出“反唇相讥”式和“团结性驳论”式的回答，以期引导学生深刻体察林肯“团结性驳论”式演讲词的写法。经过十分钟的构思和拟写，学生纷纷亮出了自己的对比式答案。

“反唇相讥”式：你说我没有能力竞选班委，难道你有能力吗？你虽然能说会道，但作为班委，需要的难道仅仅是这一点吗？不，它不是。作为班委，更需要的是一颗全心全意为班级服务的责任心。至于你的责任心，我真的不敢恭维。迟到早退是你的“家常便饭”，不交作业是你的“光荣传统”。更有甚者，学校的违纪名单里经常出现你的尊姓大名。我真的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

“团结性驳论”式：谢谢你质疑我竞选班委的能力。我知道，作为一名班委，我可能永远不是能力最强的班委，但我敢说我是最负责任的班委。每天的作业，都是我提醒你按时上交；卫生打扫，也是我督促你及时完成；秋游时，更是我提醒你按时集合。如果你以后还需要提醒和督促，我依然会毫不推辞。对于其他的同学也是一样，无论是学习遇到困难，还是同学之间发生矛盾，我同样会毫不推辞地帮助大家解决问题。相信我有这样的责任心，正如相信你有选择我做班委的责任心一样。谢谢大家！

通过对比阅读、对比体悟和对比写作，学生读出了“林肯式”演讲词的朴实与智慧，悟出了林肯式演讲词的技巧与方法，写出了“林肯式”演讲词的结构与逻辑。在教学中，教师只要灵活地创设角度、有创意地对比阅读情境，引导学生用独特的心灵和丰富的情感去触摸与研读文本，学生就能在对比体悟中揣摩与品味文本语言的魅力和精彩，就能够在对比中提高写作能力，提升语文素养。因此，教师应该引导学生“更多地直接接触语文材料”，“在大量的语文实践中掌握运用语文的规律”，同时引导学生运用个性化、体验性的知识，在自由的思考和实践中享受阅读的乐趣，品尝写作的智慧，感悟奔涌的潜能，最终收获“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的芳菲英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