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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绿色发展观探析

2017-03-10赖婵丹

岭南学刊 2017年5期
关键词:绿色生态发展

赖婵丹

(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

习近平绿色发展观探析

赖婵丹

(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

习近平绿色发展观是一个系统的理论体系,包括了绿色环境发展观、绿色经济发展观、绿色政治发展观、绿色社会发展观、绿色文化发展观。绿色环境是绿色发展的自然前提,规定了绿色发展的空间布局;绿色经济是绿色发展的物质前提,为绿色发展提供技术支撑、人才基础和制度保证;绿色政治是绿色发展的制度保证,为绿色发展提供廉洁的政治生态;绿色社会是绿色发展的重要标志,为绿色发展准备良好的社会环境;绿色文化是绿色发展的精神资源,为绿色发展提供科学支持、方法论指导与审美尺度。

绿色发展;绿色环境;绿色经济;绿色政治;绿色社会;绿色文化

党的十八大把生态文明建设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总布局当中,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主动迎接和参与新一轮的国际绿色竞争,创新发展理念,大力推进绿色发展。习近平绿色发展观是可持续发展观的时代升级版,是与科学发展观一脉相承而又与时俱进的最新理论成果。

一、绿色环境发展观

自然环境是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基石,它没有替代品,用之不觉,失之难存。马克思曾说,“没有自然界,没有感性的外部世界,工人什么也不能创造。”[1]158绿色发展的前提是环境自身的可持续发展。绿色环境发展观主张对自然生态系统的保护,强调对自然资源的节约与合理利用,突出社会和自然共同永续发展的双重维度,重视人与自然之间的巨大张力,推动“社会—自然”系统的平衡有序发展。绿色环境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绿色环境是指包括了以干净清洁的大气、水、土壤、植物、动物、微生物等为内容的物质因素和以环保观念、环保制度、环保行为准则为内容的非物质因素的环境要素的总和。狭义的绿色环境则指符合主体生存要求,契合生态和谐主题的洁净土地、清洁大气、干净水源等要素的总和。

绿色环境是绿色发展的自然前提,规定了绿色发展的空间布局。当前,我国绿色发展的空间存在着一系列急需攻克的问题:空间结构不合理,生态环境、休养生息的空间过于狭小,无视生态安全红线的重要性,空间利用率低,生态空间脆弱,生态系统功能退化,生态产品供给不足等等。为此,在空间上优化布局,划定开发重点区域、禁止开发区域、限制开发区域,在国土开发中形成明晰的生态功能区是尤为必要的。习近平在华东七省市党委主要负责同志座谈会上强调:“要科学布局生产空间、生活空间、生态空间,扎实推进生态环境保护,让良好生态环境成为人民生活质量的增长点,成为展现我国良好形象的发力点。”[2]优化空间布局,需要严守六条生态底线:生态保护红线、流域布局红线,城市扩展边界红线、城市空间布局红线、城市基础设施红线、行业准入红线。构建合理的城乡布局、产业格局,优化新型的农业生态布局和城镇化格局,转变农业发展方式,推动农业与生态协调发展。

绿色国土是绿色发展的空间载体。土地是最早的劳动资料,是农业之根本,是地球上最重要的自然资源。土地是财富之母,人类的衣、食、住等基本生活需求都离不开土地。有了土壤,尤其是健康的土壤,才能保障粮食安全、食品安全和居住环境的安全。美丽中国,要记得住乡愁,要有立得住的土地。我国近年来出现了大量土地滥用和土地污染问题,铅、汞、镉等重金属的污染严重,西部地区的水土流失情况也显而易见,各种化工厂和矿山开采区的污染情况不容乐观,耕地面积和质量连年下降,土壤修复治理成本高。为此,绿色国土的建设必须提上日程,必须实施严格的耕地保护制度,有计划地进行城乡土壤环境的整治,消除潜在的土地风险,实施有效的土地净化工程,加强河湖水域的保护,加强地质灾害防治,建立土壤信息共享平台,增强土地修复技术。总之,时刻要把地力长新、人地和谐的土壤保护理念贯彻到净土工程当中。

蓝天白云是绿色发展的重要映像。空气质量的好坏直接影响着人们的生产和生活,使得发展成果无法惠及群众,绿色发展成为空谈。当前,我国的空气质量形势严峻,PM2.5、PM10、二氧化硫、氮氧化合物等污染物产生的复合型大气污染逐步代替传统的烟煤型大气污染。空气污染呈现出时间长、浓度高、范围广的特点。空气改善工作刻不容缓,必须摆脱“先污染,后治理”的经济发展模式,制定严格的大气污染防治的法律法规,推进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加强大气的实时监测,大力实施技术减排,建立以市场为导向的产学研一体化的大气防治体系。

绿水青山是绿色发展的生命源泉。在联合国第一次环境与发展大会中,水资源问题就得到了异乎寻常的重视。水危机将成为继石油危机之后的下一个严重的资源危机,但是水资源的利用和保护现状却不容乐观。我国水资源存在着空间分布不平衡,南方多、北方少、东部足、西部缺;时间上分布不均匀:夏秋多、冬春少,季节性缺水严重;水污染严重;水生态失衡,河流断流、干枯,湖泊萎缩;湖泊富营养化等严峻问题。这些水危机严重地制约着绿色发展的步伐。为此,水资源的保护整治工程必须进入“快车道”,严格控制化学物品排污量;提升水资源的资本价值;科学划定饮用水源保护区域;强化水土结构;加强重点水域的防污工作;提高水资源的利用效率,推广节水技术;修复水生态,建立水资源生态补偿机制。

总之,绿水、青山、蓝天、净土是绿色发展的环境基础。失去了环境基础的支撑,就意味着绿色发展缺乏空间载体。因此,正如习近平所指出的,“我们要认识到,山水林田湖是一个生命共同体,人的命脉在田,田的命脉在水,水的命脉在山,山的命脉在土,土的命脉在树。”[3]55我们必须“着力扩大环境容量生态空间,加强生态环境保护合作,在启动大气污染防治协作机制的基础上,完善防护林建设、水资源保护、水环境治理、清洁能源使用等领域合作机制。”[4]树立整体观、大局观、未来观长远观,为绿色发展强基固本,为子孙后代留一片碧水蓝天。

二、绿色经济发展观

传统的经济发展模式已经难以为继,单纯依靠生产要素的增加、自然资源的投入来推动经济的发展的时代已经过去。粗放型的经济增长模式时时刻刻挑战着环境的承载能力,激发人与自然的矛盾、社会发展与资源环境的矛盾。中国若想实现社会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应对全球金融危机,创造经济“新常态”下的新经济增长点,就必须推进绿色经济革命的进程,结合新一轮的国际经济转型,打造可持续发展方式的升级版,完成经济发展方式的绿色化转型。“绿色经济”来源于经济学家皮尔斯在1989年出版的《绿色经济白皮书》,但在习近平绿色发展观中的“绿色经济”有其特定的内涵。狭义的绿色经济特指环保型产业的发展;广义的绿色经济则涵盖了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发展。具体而言,“绿色经济”囊括了两大基本内核:其一,经济的绿色化。经济的发展不能够以牺牲环境为代价,节约资源、保护环境应当成为经济发展的首要前提。通过绿色技术的发展、绿色人才的培养,提高资源利用率、实现能源使用的绿色化和低碳化,优化污染控制、废物处理、节能减排的方式,构建绿色产业、金融、制度、科技、人才体系,启动传统产业绿色化改造的新引擎,占领环保性经济的制高点。其二,“从绿掘金”。单纯要求经济的环保性是远远不够的,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生态资源本身蕴含着巨大的经济价值,能够源源不断地带来经济效益。经济与生态之间不是相互替代或者相互兼顾的关系,而是和谐统一的有机整体。只有认识到并且主动挖掘生态的经济价值,才能进一步提升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能力。

绿色经济是以生态和经济的辩证关系为认识前提,灵活处理生态和经济的关系,实现经济的生态化和生态的经济化的新型经济模式,绿色经济是绿色发展的物质前提。

首先,绿色经济为绿色发展提供了技术支撑。绿色技术是指由绿色知识、能力和物质手段这三个要素融为一体、相互作用的前提条件下,减少污染、节约资源能源、生态负效应最小和改善生态的技术、工艺和产品的总称。德内拉·梅多斯在《增长的极限》中就曾提出,技术进步在经济与资源环境协调发展中扮演着重要角色。马克思在讨论《生产排泄物的利用》问题的时候,指出,“机器的改良,使那些在原有形式上本来不能利用的物质,获得一种在新的生产中可以利用的形态;科学的进步,特别是化学的进步,发现了那些废物的有用性质。”[5]115可见,绿色技术的革新对于绿色发展而言是至关重要的。绿色发展要求绿色经济的全面推进,绿色经济的全面推进要求绿色技术的革新应用。无论是传统行业的改造,还是新行业的探索都必须要以绿色科技的创新与绿色工艺的应用为抓手。绿色技术不同于把经济利益作为单一诉求的现代技术。作为一种新型的技术形态,绿色技术在以经济效益为发展导向的前提下,把生态成本和产出纳入自身的评价体系当中。新一代循环系统工艺的研发,节能减排、废物处理、污染控制、低碳和无公害处理技术的发展,使得全面推进农业、工业等领域的绿色化改造得以可能;同时,增加了与发达国家在绿色新领域的合作的资本。我国现阶段绿色技术创新面临的问题:绿色技术的风险高、回报率低导致的资金筹集困难;开发周期长带来的创新势头疲软;绿色技术创新资源分散;绿色技术验证单位缺乏权威性;绿色技术创新产权不明晰等。为此,必须深化科技体制改革、坚定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在两院院士大会上指出:“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最根本的是要增强自主创新能力,最紧迫的是要破除体制机制障碍,最大限度解放和激发科技作为第一生产力所蕴藏的巨大潜能。面向未来,增强自主创新能力,最重要的就是要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自主创新道路,坚持自主创新、重点跨越、支撑发展、引领未来的方针,加快创新型国家建设步伐。”[6]

其次,绿色经济为绿色发展进行人才储备。绿色经济的发展离不开绿色人才培养。绿色新能源、环境保护型行业成为全球经济新一轮复苏的关键领域。全世界的目光都投向高新节能产业。与此同时,环保创新型人才变得炙手可热。为了迎合绿色现代化的国际浪潮,大力发展绿色经济,我国打破传统人才培养的局限性,更新人才培养观念,大力实施绿色创新人才的培养计划,着重提高绿色人才的专业性、技术性、国际性、综合性,重视生态意识的教育,开展产学研协同创新合作。可见,绿色创新人才的培养为我国经济发展奠定了绿色人才基础。

再次,绿色经济为绿色发展提供金融工具。绿色金融是政府规制资源环境的有效工具,是绿色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包括了对绿色产业的金融扶持、对资源价值的金融核算等。绿色金融活动是现代市场中联结经济、资源、环境的重要纽带。金融业面对着绿色经济转型的世界性浪潮,必须自觉满足公共利益的环保需求,实现自身的可持续发展。为此,金融业自觉对企业的绿色发展提供资金保证,时刻保持与国家的绿色发展战略的一直步伐,对企业进行有效的监督和监管,矫正市场在绿色行业的失灵情况,大力开发绿色金融产品。

最后,绿色法制为经济发展提供了有效的制度保证。经济的有序发展必须依靠完善的绿色法律法规和监管体系的完善性。绿色经济包括了绿色经济法律法规和制度建设。一套完善的绿色制度,能够以其有效性、规范性与强制性对国民经济的发展进行有效的引导和约束。为此,必须加快推进绿色法制进程,制定相关的环保法律法规,建立和完善绿色监督体系,构建绿色政绩考核系统,制定绿色指标,追究生态环境破坏的法律责任,提高绿色违法成本。

实现经济方式的绿色化转型,绿色经济发展观是绿色发展观的基本内核,其核心内容在于资源节约和循环利用、经济的低碳环保可持续,最终的旨趣是提高全人类的福祉和实现社会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发展。“要正确处理好经济发展同生态环境保护的关系,牢固树立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的理念,更加自觉地推动绿色发展、循环发展、低碳发展,决不以牺牲环境为代价去换取一时的经济增长。”[7]209

三、绿色政治发展观

20世纪70年代,人类面临着工业化过程中产生的全球环境破坏和生态危机,发达国家的环保人士开展了一系列的环保活动,建立绿色和平组织,反对传统的政治、经济模式对人与自然关系的破坏,呼吁国际社会建立新型的、绿色的政治、经济模式。这一次绿色新思潮开启了政治领域的生态大转型,使得生态思维方式和生态理念进入到政治领域。将公平、正义、民主、生态多样性、非暴力、全球责任等作为绿色政治组织的基本追求。但是,西方的绿色政治往往只局限在绿色政治的号召中,缺乏对历史条件的分析和对社会现实的批判。习近平的绿色政治发展观与西方绿党政治视域中的绿色政治截然不同。习近平同志在中央政治局第十六次集体学习、十八届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十二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等多次会议和场合中强调建设一个良好的政治生态的重要性。

广义的绿色政治发展观是一种完全不同于传统政治发展观的新思维,它通过推动社会与自然的和谐关系的构建,将生态环保理念引入到政治领域的政治发展理念。2008年12月,潘基文在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上正式提出了“绿色新政”的理念。“绿色政治”作为一种崭新的政治理念进入人们的视线。狭义的绿色政治发展观是指与绿色环境、绿色经济、绿色文化、绿色社会相对的政治领域的生态化理念,主要强调的是政治的绿色性、生态性,是以反腐倡廉的绿色党建和绿色政府的构建为核心的政治发展观。

绿色政治是绿色发展的制度保证。绿色政治内置两大机能。其一,绿色党建。政治的绿色化与政党的腐败化是互不相容的。一方面,绿色党建需要打造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体制机制作为“笼子”,并且需要“好笼子”,“笼子太松了,或者笼子很好但门没关住,进出自由,那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8]。必须强化法律意识,引导党员干部树立法律和制度意识,坚持法律法规面前无特权、无例外,坚持从严治党、依规治党,深入推进党风廉政建设,健全改进作风的长效机制。另一方面,绿色党建的核心不应该是约束性规范,而应该是勇于担当、风清气正的精神状态。党员干部应该主动审视自身,加强党性修养和端正廉洁态度。领导干部带头讲原则、守纪律、拒腐败、养正气,积极主动改进工作作风,时刻把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放在首位。其二,绿色服务型政府的构建。绿色政治要求政府、社会组织和公民摆正自身的位置,建立以人民群众的福祉为依归的政绩考核体系,整合政府服务资源,提高服务效率。过去对地方政府的政绩考核局限在GDP的增速和总量上面,导致了地方政府片面、过度地追求政绩工程。结果忽视了资源的有限性和环境的承载能力,最终深陷资源难以为继、环境难以容纳、生态难以恢复的可悲境地。绿色服务型政府的建设如箭在弦。为此,政府工作应当以生态文明理念为指导,高效整合政府职能部门。首先,必须去掉“GDP就是一切”的紧箍咒,避免单以GDP的增长论英雄,树立绿色政绩观。单靠大量资源的投入的资源集约型经济增长是难以持久的,经济的核心竞争力也将持续下降。为此,2013年中共中央组织部印发了《关于改进地方党政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政绩考核工作的通知》,着重强调了“四个不能”,不能仅仅把地区生产总值及增长率作为考核评价政绩的主要指标,不能搞地区生产总值及增长率排名;中央有关部门不能单纯以地区生产总值及增长率来衡量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发展成效;地方各级党委政府不能简单以地区生产总值及增长率排名评定下一级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的政绩和考核等次。

总之,政治生态和自然生态一样,只要稍微不注意,就容易滋生腐败,受到污染,并且代价极为昂贵。必须抓住主要矛盾,突出领导干部的示范性作用,引导领导干部讲原则、立正身、守纪律、抗腐败,拒绝政治生态的污浊,营造良好的从政环境,实现绿色政治的生态效能,为绿色发展提供有效的制度保证。“自然生态要山清水秀,政治生态也要山清水秀。严惩腐败分子是保持政治生态山清水秀的必然要求。党内如果有腐败分子藏身之地,政治生态必然会受到污染。”[9]

四、绿色社会发展观

工业化、城市化带来空前的现代化图景的同时,也产生了一系列的资源环境和社会问题——资源枯竭、环境破坏、人口爆炸、疾病肆虐。我国身处第三次国际浪潮之中,在现代化建设的过程当中,面临着严峻的生态环境问题,必须即刻反思传统社会发展观、资源环境观的局限性,破除环境危机的困境、消除社会与自然的紧张关系。明确绿色发展的民生取向、提升人口质量、优化社会环境、合理利用资源,构建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打造绿色城市是生态文明建设的本质要求和绿色发展的内在诉求。

绿色社会发展观要求掌握社会与自然的辩证关系。社会和自然是一个有机系统,二者相互影响、相互制约、相互作用、共同发展。一方面社会具有自然性,自然是社会发展的基础,社会是自然运动变化发展的产物,必须依托自然提供的物质条件和环境才能向前发展。另一方面,自然具有社会性,人在对象化的过程当中,不断地把自然纳入自己的实践活动中,既实现人的生存需要,又把人的道德判断和审美旨趣投射到自然当中进行创价性对象化活动,使自然成为人的作品,打上人的烙印,成为人化自然。所以,人类社会的状况会投射到自然当中,左右自然生态的优化。可见,绿色发展需要具备良好的社会环境。走生态优先、绿色发展之路,使绿水青山产生巨大的生态效益、经济效益、社会效益。

绿色社会是绿色发展的标志,体现在“两型社会”的构建和绿色城市的建设当中。第一,“两型社会”建设是透视绿色发展程度的X光。“两型社会”是指资源节约型社会和环境友好型社会,其核心内涵在于合理利用资源、减少甚至消除环境破坏来发展社会经济,实现社会与资源、环境、人口协调发展的社会体系。资源节约型社会,顾名思义,其内核是节约资源,是针对现存的资源消耗型社会而言的,是通过尽可能地减少资源消耗以获得最大的社会效益为目的系统。资源节约型社会不是一个空泛的概念,而是包含着资源节约主体、体系、客体、制度、观念、技术等一系列内容的复杂系统。环境友好型社会侧重于社会生产和生活活动对自然环境的影响,是指社会与自然良性互动、协调发展的形态。“两型社会”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性;政府、企业、个人等利益主体的协调性;经济、社会、文化、生态领域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相互交叉的复杂性;体制机制、技术、模式的创新性;世界各国相互促进、互通合作的国际性;适应时代形式发展的时代性。可见,“两型社会”的构建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全面推进绿色发展的最新发展要求而言是至关重要的。

绿色发展和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的构建是相得益彰的。绿色发展方式的提出,从经济基础、制度建设、文化意识等方面进一步加深了人们对保护环境和节约资源的认识,加快了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社会的步伐。“两型社会”的建设进展与成效直接决定了绿色发展的成效。绿色发展所要求的均衡发展、循环发展、节能发展、低碳发展、安全发展和清洁发展;所坚持的以人为本的可持续发展理念;所践行的降低能耗、保护和修复环境职能与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社会的内核高度契合。因此,绿色发展离不开“两型社会”的构建,必须完善“两型社会”建设的机制体制,对于关键领域要敢于大胆进行绿色创新;推动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加快发展绿色新兴产业;构建“两型社会”的绿色评价指标体系。

《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提出,要加快绿色城市建设,将生态文明理念融入城市发展当中。绿色城市是城市发展的最新形态,是在田园城市、紧凑城市、生态城市、低碳城市等城市发展理念的基础上,结合社会发展的最新要求提出的城市建设模式。由霍华德提出的田园城市主张城乡一体化的城市模式,也就是以乡村绿带为界限组成城市群,限制城市的过度发展。紧凑城市则力图促进中心城区的复兴,限制农田开发,发展公共交通。生态城市从保护生态的角度,构建城市经济社会和生态发展的良性互动。低碳城市从控制碳的排放量和实现低碳转型出发,提高城市居民的生活标准和质量。这四种城市形式主要从静态的角度强调城市与生态的关系。绿色城市既涵盖了这四种城市形态的要求,同时,从动态的视角回应了城市发展与自然环境之间的辩证关系,要求建设绿色城市的经济系统、绿色建筑系统、绿色能源系统、绿色公共空间、城市生态服务系统等,转变传统的粗放低效的城市发展模式,改善城市环境质量,寻求高校环保的城市发展道路,打造宜居的优美城市。绿色城市的发展迎合了绿色发展中的城乡发展协调要求。绿色发展是协调式的发展,因而,缩小城乡差异、推进城乡一体化是其应有之义。绿色城市的发展契合了绿色发展中的绿色经济发展要求。绿色城市中必然包含着城市中的绿色产业、绿色能源、绿色消费、绿色交通等内容。这些内容也是绿色经济发展的题中之义。绿色城市的构建满足了绿色发展的城市空间要求。绿色发展的空间维度包含了城市空间和乡村空间两大生产和生活空间。城市空间的布局以及城乡空间的整体布局直接影响到绿色发展的深度。

五、绿色文化发展观

绿色文化的内涵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绿色文化应该包含着物质形态、制度形态、实践形态和观念形态的文化形式,包含了人类所有认识和实践活动中所取得的绿色化或者生态化的精神文化成果。狭义的绿色文化是指与绿色经济、绿色社会、绿色政治等相对的观念形态的文化。观念形态的绿色文化涵盖了绿色世界观、绿色价值观、绿色伦理观、绿色宗教观、绿色艺术观等。狭义的绿色文化是绿色发展的精神灵魂,既独立于绿色环境、绿色经济、绿色社会、绿色政治,又渗透和贯穿在其中的理论成果。绿色文化是绿色发展的精神资源。

首先,绿色文化为绿色发展提供科学理论依据。绿色文化作为一种科学文化具备了科学理性,是运用科学知识和辩证思维方法研究社会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共生、协同发展关系的科学文化。生态学作为一门科学是绿色文化的理论基石之一。生态学是研究生物体与其周围环境相互关系的科学,强调自然界生命运动的整体性和统一性,突出了生命体与其环境的有机联系,为人类放弃原有的,以孤立的、片面的和静止的方式看待世界的机械自然观,树立辩证自然观奠定了科学基础。机械论自然观习惯于把自然界视为人类社会的附庸,用简单的主客二分法割裂社会与自然的有机联系,直接把社会与自然对立起来。这种自然观为人类不加节制地开发、榨取自然资源提供的借口。绿色文化要求系统掌握生态科学知识,认识自然和社会的运动变化发展规律,正确把握人与自然的关系,构建科学的绿色发展观,实现生产和生活方式的绿色转型。可见,绿色文化为绿色发展定下了科学的基调。

其次,绿色文化为绿色发展提供科学的方法论指导。绿色哲学是绿色文化的核心组成部分之一。绿色哲学反对自然中心主义和人类中心主义的立场和观点;马克思主义绿色哲学植根于辩证唯物主义的基本立场,用系统的理论分析解释人与自然的共生关系,立足于生态整体性,借助于辩证思维方法,具体使用实践的、过程的、结构的、阶级的历史辩证方法解释社会与自然发展的本质。绿色发展的有效推进需要一套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体系。这套体系必须正确反映社会与自然之间的系统性关系,必须能够指导人们科学认识自然—社会系统的整体性、平衡性、组织性和复杂性。当然,马克思主义绿色文化中的绿色哲学并不抹杀人的主体性,相反,其核心价值观是以人为本的绿色价值观。强调人与自然的共生性的最终归宿是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竭泽而渔的生产和生活方式带来的只有毁灭性的后果。人类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不复存在了,人的发展也就无从谈起了。因而,人类只有走出人类中心主义的困境,摆脱利己主义的局限性,确立绿色发展的新理念,形成科学的绿色世界观,坚持运用绿色哲学方法论,才能实现绿色、低碳、环保的生产和生活方式。

再次,绿色文化为绿色发展提供审美尺度。绿色美学是绿色文化的情感表达方式。绿色美学以语言、文字、绘画、工艺等形式勾勒了人与自然的美学情趣,表达着人类对自然生态美的情感体验和向往,激发了人类对大自然的人文关怀。人类对真善美的追求是一种螺旋式向前发展的单向逻辑。传统的审美标准已经无法满足人类审美活动的要求,必须经过深刻的变革。绿色美学迎合了新的时代要求,把生态伦理的审美主体纳入到其核心内容体系当中,把诠释着美的客观性的自然生态美视为重要的审美对象,把生态道德和人文艺术关怀内化于绿色文化的实践活动当中,在潜移默化中唤醒人们的生态忧患意识、陶冶人们的绿色情操、培养人们的绿色责任感。毋庸置疑,若没有绿色美学的情感支撑和态度支持,绿色发展就会错失重要的情感阵地,变得了无生趣。

最后,绿色文化表达了绿色发展的伦理诉求。人与自然的实践交往当中必然会产生人对自然的伦理态度。仅仅把自然视为人类生产和生活的对象和附属品的自然伦理观是一种蔑视自然、自私自利的人类中心伦理观。在这种伦理道德的规范之下,人类往往会为了一己私利不惜以牺牲自然环境为代价,从而导致生态环境的破坏和人与自然的失衡。欲壑难填是人类最大的灾祸,贪得无厌是最大的罪过,取之有度,用之有节,则常足;取之无度,用之无节,则常不足。马克思主义绿色伦理观是以劳动和自然之间的关系作为内在逻辑核心,以人的本质作为人性论基础,以解放无产阶级和全人类为目标的阶级性原则的伦理观。绿色发展的兴起要求突破传统伦理学的局限,呼唤新的环境伦理学。环境伦理学是关于社会与自然的关系的道德学说。这种伦理道德把伦理关系扩展到自然界,把自然当成伦理关怀的对象,树立尊重自然、敬畏自然、关怀自然、善待自然的新态度,强调人与自然的互益性,将关爱自然的道德意识内化为人类自身的道德良知和伦理自觉。绿色发展需要良好的公序良俗作为规范性支撑,而绿色环境伦理学恰恰完成了这一使命。

总而言之,绿色发展是时代的主旋律、主音符,中国的绿色发展是决定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成败的关键所在。只有做好绿色发展的前瞻性规划,制定环境、经济、社会、政治、文化等方面的整体性计划,坚持绿色发展的人本化、生态化、合理化、国际化、减量化、低碳化、节约化、高效化、清洁化、合理化、安全化、技术化取向,才能全面地实现绿色化转型,赢得绿色发展的时代先机,建设美丽中国,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1]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抓住机遇立足优势积极作为系统谋划十三五经济社会发展[J].人民日报,2015-05-29.

[3]本书编写组.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学习辅导百问[C].北京:党建读物出版社,学习出版社,2013.

[4]优势互补互利共赢扎实推进 努力实现京津冀一体化发展[J].人民日报,2014-02-28.

[5]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6]习近平.在中国科学院第十七次院士大会、中国工程院第十二次院士大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4-06-10.

[7]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

[8]习近平在十八届中央纪委六次全会上发表重要讲话 强调坚持全面从严治党依规治党 创新体制机制强化党内监督[N].人民日报,2016-01-13.

[9]习近平.政治生态也要山清水秀[N].京华时报,2015-03-07.

(责任编辑:武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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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7462(2017)05-0031-07

10.13977/j.cnki.lnxk.2017.05.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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