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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桑女形象变迁微探

2017-03-09

贺州学院学报 2017年4期
关键词:采桑美女爱情

赵 婷

(西华师范大学 文学院,四川 南充 637000)

中国地大物博,在经过华夏五千年的洗礼中,中国文化源远流长,而这些文化又与经济发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作为一个拥有悠久的农耕文明的国度,农业历来成为文学作品不可缺少的部分。“桑”这一意象也在各时期的文学作品中反复出现,而采桑主要是女子从事劳作的活动,因此采桑与女子就有着某种割不断的联系。经过多次演变和朝代更迭,采桑女的形象也在不断地变化,在不同的时期赋予了她们不同的意义与价值。

一、先秦时期:《诗经》中采桑女形象

古代神话中就已经出现过神树扶桑等传说。《山海经·海外东经》中说:“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齿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1]167这里的扶桑即是桑树。《说文解字》曰“蚕所食叶木。从叒木……叒,日初出东方汤谷,所登搏桑,叒木也。象形。”[2]328随着时代经济的发展,桑树的神话性色彩在减弱,人文性色彩在增强。《诗经》中的桑林成了咏颂爱情的场所,采桑女子对爱情的憧憬与渴望、失望与哀怨交织在一起,成为吟咏不尽的主题。

采桑作为一种农业活动,主要发生在春天。春天,万物复苏,生机盎然。经过酷寒的严冬,到处张扬着生命的热情,爱情也在这春暖花开的日子里萌发。《诗经》中有大量描写爱情的诗歌,有的爱情真挚而热烈,有的爱情自然而纯真,有的则哀怨而凄婉…它们共同谱写着爱情的颂歌。《小雅·隰桑》中有:“隰桑有阿,其叶有沃。即见君主,其乐如何!”[3]229一名采桑的女子忽见自己的心上人,内心的那种激动、喜悦抑制不住地流露出来。没有普通女子的扭捏,她勇敢的唱出心中对心上人热烈的爱。当然,《诗经》中也有对爱情变质的描写。《卫风·氓》中描写了一个采桑女子爱情的破碎。最初是“桑之未落,其叶沃若”,女子年轻貌美,爱情就如这桑叶繁茂柔嫩,家庭的幸福让女子沉迷其中。而“桑之落矣,其黄而陨”。女子的容颜不再,桑叶的飘零凋落也预示着爱情的悄悄流逝。采桑女子经历了由甜蜜美好的爱情到最后爱情的破裂,爱情的凄婉缠绵,忧伤哀怨昭示着爱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美好。

《豳风·七月》中,有“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在春日和煦温暖的日子里,黄鹂在婉转的歌唱,采桑女子拿着竹筐,沿着小道采摘嫩桑。却忽然感到伤悲,只因为要与公子“同归”。姚际恒《诗经通论》:“公子,豳公之子,乃女子也。此采桑之女……于采桑时忽然伤悲,以其将及公子同于归也。”[4]369采桑女子渴求爱情,但并不等于她们愿意别离父母而远嫁他乡。春天固然美好,但是想到自己人身的不自由难免流露出淡淡的伤感之情。

可见,《诗经》中的采桑主要表现着男女之间的爱情,侵染着采桑女爱情的悲欢离合。基本确定了后世采桑所表达的主题。

二、魏晋时期:曹植《美女篇》中采桑女形象

汉代,是封建制度的巩固与强化时期,女性被统一规定在封建教条主义之下,采桑女更多代表的是女子所具有的贞洁与操守。《陌上桑》成功塑造了秦罗敷这一大胆睿智的贞烈女性,千百年来成为文人争相歌咏的对象。曹植的《美女篇》就塑造了一个熟悉且陌生的采桑女形象。

在曹植的《美女篇》[5]307对女子的描述明显透露着《陌上桑》[6]117的影子,如“美女妖且闲,采桑歧路间。”近于“罗敷善蚕桑,采桑城南隅。”接着对美女装饰的描写“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似于“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同时用侧面描写的方法表现美女的貌美“行徒用息驾,休者以忘餐。”似于“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它们都有《陌上桑》的痕迹,给读者熟悉的桑女形象。然秦罗敷是汉代妇女德行的代表,歌颂的是女子美好的德行。《美女篇》中的美女则更多寄托着作者的理想抱负,怀才不遇的苦闷。文中“媒氏何所营?玉帛不时安。”对媒人的质问,隐含着诗人内心的不满:如此娴静美好的女子却无人赏识。正如诗人自己空有报国之才。而美女自己呢?“佳人慕高义,求贤良独难。”美女渴求品德高尚的人,确实是伯乐难遇。美女的渴求是众人所不能理解的,“众人徒嗷嗷,安知彼所观。”也因此使得美女“盛年处房室,中夜起长叹。”长居闺中,独自叹息。以此借以表达诗人自身怀才不遇的苦闷与彷徨。

其实,曹植的《美女篇》中美女的形象已俨然区别于《诗经》中那些怀揣着对爱情的美好憧憬的采桑女天真烂漫的形象。元代刘履《选诗补注》指出:“《美女篇》,比也。……子建志在辅君匡济,策功垂名,乃不克遂,虽授爵封而其心犹为不仕,故托处女以寓怨慕之情焉。”[7]106刘履逐句阐释一了全诗“以美人自托”的深层寓义。《美女篇》以绝代佳人比喻有着远大理想抱负的能人志士,以美女宁可待字闺中,比喻志士的壮志未酬。含蓄委婉,蕴味深长。

可以说,曹植的《美女篇》中的桑女形象已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究其原因,不外乎两点:首先,魏晋时期,社会大动荡、大分裂以及尖锐的社会矛盾,让文人知识分子无所适从,报国无门,求学无路。再加上士族门阀制度的盛行,德才兼备的贫寒之士被拒之门外,也使得他们内心的苦闷无处排遣。一部分知识分子寻求解脱之道,逃离现实,玄学而盛行;一部分文人仍渴求于被重用,希望一展政治抱负。在这种环境下,他们的文学作品多表现出曲折隐忍。采桑主题自确定以后,成为文人争相吟咏的对象。借此或以此表达诗人自身的情感,或以为宣扬某种社会道德……然而不管何种寄托,桑女的形象已经具有经久不衰的美学效果,在此后的文学中继续感染和影响着文学作品的创作。

三、隋唐时期:唐诗中的采桑女形象

唐代,是封建社会的辉煌时期,也是诗歌发展的鼎盛时期。唐代的国力强盛、经济繁荣;思想文化上,兼容并包、融贯东西;社会生活上,丰富多彩。使得诗歌的题材和主题丰富多样,把诗歌推上了一个亘古未有的高峰。题材的不断丰富,文人的注意力却不再关注古典的意境,他们更多的关注现实生活,山水诗、田园诗、边塞诗等大量出现。采桑诗呈现出衰微的态势,唐代的采桑诗明显少于魏晋时期。虽然数量少,但采桑诗的主题呈现出更多的形式。是以,对于唐诗中采桑诗的分析可窥见唐代社会多方面的生活。

(一)沿袭传统的闺怨题材,表现游子思妇的思想感情

如薛道衡的《昔昔盐》“采桑秦氏女,织锦窦家妻。关山别荡子,风月守空闺。”[8]206诗中的桑女思念远在他乡的丈夫,表现的是传统的思闺题材,人物相思的程度却表现得淋漓尽致。思妇因为相思而“恒敛千金笑,长垂双玉啼。盘龙随镜隐,彩凤逐帷低。飞魂同夜鹊,倦寝忆晨鸡。暗牖悬蛛网,空梁落燕泥。”任何事都无法激起思妇行动的渴望,思念之情可见一斑。

(二)表现农业生活的状貌

如李白《赠清章明府侄聿》“河堤绕绿水,桑柘连青云。赵女不冶容,提笼昼成群。缲丝鸣机杼,百里声相闻。”[9]107漫山遍野的桑树,女子们提着竹篮成群结队地采摘桑叶。家家户户都在缲丝织布,百里内到处都能听见织布机的声音。呈现出的是一幅农村热闹的采桑织布之图,表现的是百姓的安居乐业,桑女不再赋有某种政治或道德意义。

(三)歌颂劳动人民

唐代的采桑诗艳情色彩大大减弱,对采桑女的歌咏更多表现的是劳动人民的勤劳与朴实。如刘驾《桑妇》“墙下桑叶尽,春蚕半未老。城南路迢迢,今日起更早。四邻无去伴,醉卧青楼晓。妾颜不如谁,所贵守妇道。”这里的桑女不再是貌美的女子,而是变成了辛勤劳作,努力养蚕并且遵守妇德的普通的劳动妇女。桑女不再是美丽女子的代表,她们只是勤劳朴实的劳动人民。

总之,唐诗中桑女的那些优雅、贞节等品质在逐渐地减弱。诗人创作把桑女从先前那种超凡脱俗的神女形象中解脱出来,回归现实,成为真正的普通妇女,她们在桑田机杼间奔波忙碌,美丽与伤春已成为她们不可企及的奢求品。后世作品继承了晚唐作品中采桑女的形象,并且朝着这一个方向继续发展。

四、两宋时期:宋诗词中采桑女形象

宋代是一个经济、政治、文化高度繁荣的时代,同时也是一个积贫积弱的时代[10]108。政治的内忧外患,思想文化上讲求理学的重礼思想,文人士大夫更多的是冷静的关照生活,题材也趋向于日常生活化,造就了他们以俗为美的审美情趣。宋诗所展示的抒情主人公更多的是普通人,桑女回归到现实生活中,不再是文人笔下远离生活、有着娇艳的容颜、情意饱满的美人。他们造就了宋代采桑女特有的风貌。如果说晚唐是对采桑女现实的普通的形象的确立,那么宋代则是对她的深入发展,反映着宋代的时代特征与文人创作的自觉追求。

宋诗在延续前代诗歌的基础上,它的诗歌创作也呈现出丰富的思想内容。采桑女的形象一方面继续沿着汉代以来确立的形象继续发展;另一方面又开辟了新路,文学的创作日常生活化。宋诗中对采桑女的描写也大致分为以下几类:一是对采桑女妆容的描写。她们的装扮是赵汝鐩的《陇首》“陇首多逢采桑女,荆钗蓬鬓短青裙。”这些采桑女子蓬头垢面,穿着短褐粗服,与汉时采桑女的装扮相去甚远。又如郑起的《采桑曲》“蚕姑只着麻衣裳”[11]77也点出了宋代桑女只能穿着一些粗布麻衣。二是宣扬封建礼教。宋代注重伦理道德的宣扬,重视诗歌的教化作用和现实意义。如赵文的《陌上桑》诗中的采桑女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夫,在面对君主的调戏时,诚惶诚恐以至痛哭流涕。把罪责归咎自身,在规劝君主时也不忘“蚕饥采桑忙。”普通妇女的无奈与辛酸卓然可见。在森严的等级制度下,不敢违背封建礼教,恪守封建伦理纲常才是女子应具有的品德,她们成为封建礼教的传声筒。三是对桑女内心情感的描写。如武衍的《采桑曲》“道是蚕忙未是忙,日长犹得事梳妆。罗敷有语何曾解,倚树偷窥马上郎”宋时的妇女在封建礼教下恪守妇德,却抑制不住“偷窥马上郎”的念头,在她们的内心深处也有着对爱情的渴望。虽然现实是残酷的,但是她们的情感活动却是丰富的,她们是具有喜怒哀乐的血肉之躯。

宋代采桑女形象的变化既是社会文化的独特风貌造就的,又是文人创作倾向的自觉追求。尽管她们是普通的女子,但她们的形象打上了宋代社会的时代与阶级烙印,对于采桑女形象的认识也是一个必不可少的阶段。而时代的继续发展,采桑女形象出现在诗词中的频率越来越少,逐渐走向没落。

五、元代:元杂剧《秋胡戏妻》中采桑女形象

元代是中国历史上一个特殊的时期,民族歧视和文化禁锢政策,使得元代文人的身份地位急剧下降,甚而有“八倡、九儒、十丐”的说法[12]106。尽管元代的民族矛盾异常激烈,但是它却又是一个文化融合和思想活跃的时代。城市经济的繁荣和市民群体的壮大,顺应市民欣赏口味的文学样式在唐宋两代的基础上迅速兴盛起来,其中戏剧成为元代成就最高的文学艺术。桑女形象随着时代的变化在逐渐地褪色,但石君宝的《秋胡戏妻》则把桑女形象推向了另外一个高度。

“秋胡戏妻”故事在中国可谓源远流长。最早记录这一故事的是汉代刘向的《古列女传·鲁秋洁妇》:“洁妇者,鲁秋胡子妻也……”[13]251石君宝的《鲁大夫秋胡戏妻》杂剧,是有关秋胡故事现存最早的戏剧文学体式。在戏剧中,成功塑造了罗梅英刚烈贞洁的桑女形象。嫁与秋胡,只因梅英“自从他那问亲时,一见了我心先顺。”可见她是自己选择的夫婿,并未遵守当时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面对父母要求她改嫁罗大户的时候,她又表现出了惊人的气节,只因“嫁得一处鸡飞”的婚姻观。面对秋胡的调戏,她怒不可遏,扬言“你瞅我一瞅,黥了你那额颅;扯我一扯,削了你那手足……”这里的桑女不再是逆来顺受的温顺的形象,而是勇敢反抗的刚烈女子。当知道调戏自己之人竟是自己丈夫的时候,梅英内心充满着失望与辛酸。苦等十年,笃守的信念轰然倒塌,也因此向丈夫索要休书。梅英所代表的桑女是形象是特立独行的。面对家庭的压迫,她敢于反抗;面对调戏,她敢于抗争。但是她最终却屈服了,在婆婆以死相逼之下屈服了。其实梅英作为一介女子,她自身所拥有的气节品格是为世人所称道的,但是作为孝顺的媳妇,在封建礼教下,她得遵从婆婆的意思。因此在与秋胡相认之后,梅英说道“也则要整顿我妻纲。”梅英形象符合当时时代的要求,既有高尚的气节,又恪守着封建论理道德。

《秋胡戏妻》中对梅英的塑造,代表着桑女形象在民间文学中的复归,代表着普通民众对桑女的重新认识。尽管桑女在文学作品中逐渐退出,但却仍然承载着出传统文人的道德操守与人文关怀,桑女仍在唱着她的靡靡之音。

六、明清:采桑主题的没落

明清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复杂的时代。经济的发展与政治的腐败并存,专制主义的强化使得诗坛难以真正的繁荣。知识分子也更加关注国计民生,文学创作也相应的转向另一个层面,在他们的诗作中表现当时的社会情状与下层人民生活的辛酸。明清采桑诗中采桑女形象逐渐退出历史舞台,“采桑”主题在诗作中几乎都是表现农民生活的农事诗,揭示下层人民的生活。

采桑诗反映着当时社会的状况。如高启的《养蚕词》:“三眠蚕起食叶多,陌头桑树空枝柯。新妇守箔女执筐,头发不梳一月忙。”蚕儿经过三次蚕眠之后,食量大增。陌头的桑树叶都被采摘完了,露出光光的枝桠。新妇也顾不上梳妆打扮,拿着筐采摘桑叶。蚕儿终于吐丝结茧,檐前的缫车急急地转动织布,只因为“又是夏税相催时”。诗中刻画了桑女勤劳养蚕的形象,又从侧面揭示出苛捐杂税的沉重。又如贝琼《田家行》描写了农民们为了躲避战乱,连庄稼都来不及收获,战争后再回故里收获庄稼的忙碌画面:“大妇小妇长裁衫,夜起剪桑饲五蚕。”全诗流露出悲凉凄怆的情调,表达出对战争的憎恶,对太平盛世的渴望。农事诗中也有表现农村景致的,如方岳《农谣》“雨过一村桑柘烟,林梢日暮鸟声妍。青裙老姥遥相语,今岁春寒蚕未眠。”大雨之后的桑树笼罩在烟雾中,如梦如幻,夕阳从梢头落下,鸟儿在枝头欢乐地歌唱。老妪们遥相呼应说今年春寒时,蚕儿都没有蚕眠,长势大好。它们共同构成了一幅清贫却又和谐的农村生活画卷。

其实,明清采桑诗更多的是表现采桑养蚕者现实生活的诗歌。他们将目光投向现实社会中采桑女的悲惨境遇上,对采桑女终日忙碌、勤勤恳恳却依旧贫寒无衣表示深切的同情,而对官府的步步紧逼甚至鞭笞打骂的残暴行径予以深刻地讽刺,揭露出社会的腐朽黑暗。

总而言之,采桑主题从先秦到元明清经过了一个由兴盛到衰落的过程。社会时代和文化价值的变化,使得桑女的形象也在这时代的潮流中不断演进。先秦时期桑女受上古神话的影响,她们天真活泼、纯情浪漫,充满着少女应有的活力。在魏晋时期,桑女孤高圣洁,寄托着文人的理想志趣。唐代以来桑女虽仍倾诉着闺怨与相思,却又逐渐回归本真。宋代的桑女褪去了理想色彩,她们勤劳朴实,为着生计而奔波忙碌。元代的桑女虽不畏强暴,敢于反抗,但她们身上呈现出的是封建礼教的捍卫者。到了明清,她们承载着下层人民生活的辛酸。然而不管桑女们是什么形象活跃在历史的舞台上,她们都是中国文学史上灿烂的一笔,产生着经久不息的美学效果。

[1]袁珂校注.山海经校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2]许慎撰.说文解字[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5.

[3]高亨注.诗经今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4]洪湛侯编著.诗经学史(上、下册)[M].上海:中华书局,2002.

[5]余冠英选注.三曹诗选[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5.

[6]郭茂倩.乐府诗集[M].上海:中华书局,1979.

[7]王文,张建.刘履《选诗补注》陶诗注评议[J].绍兴文理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2015.

[8]曹寅,彭定求等编.《全唐诗》[M].上海:中华书局,1960.

[9]李白.李太白全集[M].上海:中华书局,1977.

[10]包伟民.宋朝简史[M].福建:福建人民出版社,1989.

[11]傅璇琮主编.全宋诗[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

[12]幺书仪.元人杂剧与元代社会[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

[13]刘向.汉书[M].上海:中华书局,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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