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憾中美丽的绽放——苔丝的魅力解析

秦礼峰

〔河南牧业经济学院 外语系，河南 郑州 450044〕

哲学与文史

缺憾中美丽的绽放
——苔丝的魅力解析

秦礼峰

〔河南牧业经济学院 外语系，河南 郑州 450044〕

小说《德伯家的苔丝》中的女主人公苔丝是哈代笔下塑造得最成功的女性。在与腐朽的伦理道德及传统习俗的抗争中，她有过失败，也有过荣耀。从社会角度来说，苔丝是失败者；对于她自己来说，又是骄傲的胜利者。通过对苔丝生活经历及其性格中美与丑的分析，苔丝被证明是一位在艰难世事中生活的杰出女性。

美德；缺陷；纯洁

一、苔丝生活经历中的美丽与缺憾

苔丝的生活是悲惨的，面对冷漠的世界，她一生都在搏斗，在苔丝的反抗中有悲剧也有胜利。

1.苔丝生活中的缺憾

苔丝是一个生活中充满了缺憾的女人，她在特兰里奇遭到了亚力克的强奸，在普通人眼里，作为一个女人，苔丝失去了最有价值的东西——贞操，从世俗来看，她本应以获得婚姻的方式来使自己免受道德的惩罚。但苔丝的所作所为与传统道德形成了鲜明对比——她离开了亚历克，而不是获得合法的婚姻。回到家乡的苔丝成了人们街谈巷议的中心,邻居把她视为不道德的女人对她进行遣责和羞辱。更不幸的是，亚历克对苔丝所做的丑恶行径使她怀上了孩子。苔丝这个“不道德”的女人，又成了一个私生子的母亲，孩子的出生给她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和羞辱，自此，她深感羞愧，不敢面对别人的眼睛。

当苔丝遇到安吉尔就深深地爱上了他，却由于自己的“堕落”不敢表达感情。面对属于自己的爱却不能接受，苔丝非常痛苦。新婚之夜,在享受了短暂的幸福之后，由于苔丝的坦白又惨遭安吉尔无情地抛弃，苔丝又陷入到痛苦和悲伤之中。为了爱，苔丝冒着危险，不顾一切杀死了亚力克。尽管苔丝复仇成功，幸福却永远离她而去。苔丝的行为冒犯了旧道德和习俗，她的结局是悲惨的。最终,苔丝的死给她的故事更增添了悲剧色彩。

2.苔丝生活中的美丽

虽然苔丝遭受了很多不幸，但她的生活并没有完全沦落。她无与伦比的美丽经常吸引人们的目光。在安吉尔眼里，苔丝就是一个完美的女人，单纯而简单，他完全被她俘虏了，把她视为世界上最纯洁的女人。苔丝身边的三个挤奶工也为她深深地迷恋，她们爱她就像爱安吉尔一样，她们并不嫉妒她，在她们的眼里，苔丝就是那个值得安吉尔真心去爱的人。

生活给了苔丝幸福——她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并享受它，即便它是短暂的。与安吉尔在一起的苔丝拥有一段愉快而难忘的时光，苔丝和安吉尔被她的同事们视为最般配的夫妻。

3.苔丝生活中的美丽与缺憾

苔丝的生活本身就是美丽与缺憾的体现。在许多评论家看来，苔丝是受到亚力克的诱惑，她是无辜的受害者。苔丝的“堕落”是许多无法控制的因素导致的结果，如她的天真、纯洁和善良，亚历克的邪恶思想，生活的苦难。所以她不能责怪身体上的不洁，这是生活带给她的审判。

苔丝一生都在追求幸福。为了与安吉尔呆在一起，她与旧道德和习俗抗争。尽管苔丝受到社会各种压力的折磨，但她依然勇敢地打破旧道德，接受了安吉尔的爱。苔丝勇敢的行为使她得到了幸福，成为一个骄傲的胜利者，享受着她渴望的幸福，那一段时间是苔丝近乎狂喜的时刻。在最后的英雄行为中，苔丝杀死了亚历克，与安吉尔一起度过了几天的幸福时光。幸福虽然是短暂的，但对于苔丝来说却是有价值的，她让亚力克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得到了安吉尔的回归，甩掉了套在她身上的旧道德和习俗的枷锁。

苔丝是一个悲剧的女主角，也是一个社会的失败者。相比较她的对手——传统旧道德的强大，苔丝显得过于弱小了，注定了失败的结局，而且像她这样的女性，与当时那个社会是不相容的。苔丝清楚地认识到，遵循传统的道德和习俗是不可能得到她所追求的，所以最终她选择了反叛，走上了一条绝路——杀死亚历克，实现她伟大的愿望，忠诚于自己的幸福。在小说的结尾，苔丝的死证明了她在同旧道德的斗争中失败了，作为一个弱势的小人物，苔丝不能颠覆旧的习俗和道德。

二、苔丝性格中的美丽与缺憾

1.苔丝性格中的美丽

在苔丝的生活经历中，她的美德得到了很好的展现。苔丝是一个非凡的女人，一方面她有德伯家的高贵血统，虽出身卑微，却有着贵族家庭的骄傲和尊严。苔丝宁愿自己辛苦也不愿去乞求别人的帮助。直到后来，苔丝的骄傲使她对亚历克施加了自己的正义感——她杀死了侮辱她的让她痛不欲生的亚历克。另一方面，苔丝又仅仅是德伯家的苔丝。苔丝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农村商人的家庭，成长在简单普通的人群中，体现了所有这个群体的品质：简单、朴实、善良和宽容。苔丝在大自然中长大，与大自然的关系使她成为一个纯朴的乡下姑娘。苔丝心灵纯洁，时刻准备为他人放弃自己的利益和愿望。为了家庭，苔丝违背自己的意愿委身于亚力克，与他生活在一起。这种性格上的高贵与美德的结合使苔丝成为“一个有远见的女性，一个整体性凝聚而成的典范”。

苔丝追求浪漫的爱情，是所有女性共同的梦想。安吉尔是理想爱情的化身——拥有英俊的外表、睿智的头脑和艺术天才，甚至他的思想都是理想的。美丽的自然风光见证了他们浪漫的爱情，他们通常在美丽的森林、幽静的山谷里约会。苔丝获取幸福的方式同样充满浪漫色彩，她在最后的英雄行为中牺牲了自我，实现了她的愿望，与理想的爱人待在一起。为了追求浪漫的爱情，苔丝有足够的勇气去打破旧道德和习俗。苔丝是反叛和勇敢的，她敢于与传统道德的强大力量斗争。苔丝深情地爱着，准备为她的爱牺牲一切。然而，她的爱是有尊严的，当安吉尔决定离开她时，苔丝的骄傲就进驻了她的身体，她不尝试任何倾诉。被抛弃后，苔丝也没有恳求安吉尔的父母提供帮助，而是一个人艰难度日。所以苔丝是一个“几乎典范的女人，一个不寻常的女人，一个热情、勇敢、骄傲和浪漫爱情追求的女人”。

2.苔丝性格中的缺陷

苔丝是传统的——渴望浪漫的爱情，不惜一切代价，但她想要的东西却是脱离现实的。苔丝仰慕安吉尔，认为他是一个完美的人，然而，现实而传统的安吉尔无法接受苔丝身体的不洁，从安吉尔离开她的那一刻起，苔丝的浪漫爱情就被打破了。因此，在苔丝的眼中，浪漫的爱情仍然是传统的爱情。由于现实和浪漫的冲突，苔丝的幸福注定是昙花一现。

作为一个传统的女人，苔丝为自责和内疚所困。她在特兰里奇被亚力克伤害以后，就认为自己是一个罪人，并且为自己身体上的不洁而内疚。在面对爱情的时候，苔丝似乎是一个胆小鬼，不敢接受安吉尔的求爱，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即使遭受遗弃，也无法摆脱这种负罪感。由于性格中的传统，苔丝宁肯忍受也不愿反叛。面对安吉尔的冷酷，苔丝没有站出来为自己辩解，她放弃了所有能够赢回安吉尔的爱的机会，愿意忍受安吉尔施加在她身上的一切。

同样，苔丝的其他性格弱点在小说中也得以暗示。其中一个悲剧性的缺陷就是苔丝身上“鲁莽的默认”。由于她的默认，在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时刻，苔丝失去了勇气，即便在无意中听到安吉尔的兄弟谈论安吉尔的婚姻时，苔丝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苔丝的另一个弱点是她对生活的态度。苔丝出生在一个信奉宿命的家庭，继承了许多传统观念，包括宿命论。她认为事件是由命运决定的，并接受一切发生的必然。因为信仰，苔丝有时会放弃同命运抗争。此外，苔丝不总是质疑惯例，因为她感到同生命做斗争毫无意义。苔丝反对亚力克的道貌岸然也是听从了安吉尔的说教，而并非从她自己的经历悟来。虽然苔丝知道亚历克的思想是错误和荒诞的，却不能提出自己的见解。苔丝只是安吉尔的追随者，是一个情绪化而非足够理性的人，在同亚力克的伪道德争辩的时候，她没有丝毫的优势。

3.苔丝性格中的美丽与缺憾

从个性角度来看，苔丝的悲剧是不可避免的。正是这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品质，苔丝才遭受了来自亚力克的伤害和安吉尔的虐待。苔丝对家庭很负责，父亲的死亡和家庭的败落使她义不容辞地担起了看护弟弟妹妹的重任。为了承担家庭责任，苔丝别无选择，只能做出身体上的牺牲和亚历克生活在一起。苔丝是坦诚和纯洁的，她愿意让整个世界把她看成傻瓜而不愿欺骗安吉尔，苔丝爱安吉尔远胜自己，她向他告知了自己的不幸遭遇后就被抛弃。在小说里安吉尔离开苔丝的时候，哈代告诉读者，任何一个稍有心机的女人都可能把安吉尔留住。但在那一刻，骄傲进入苔丝的内心，在爱情里她是如此纯洁和忠诚，宁肯被弃也不愿欺骗。苔丝认为幸福就是能够跟安吉尔在一起，这是后来她杀死亚力克的重要动力，并且最终她以生命的代价获得了它。

苔丝复杂的性格与生活带给她的苦难互为因果。社会是导致苔丝悲剧和苦难的重要因素，苔丝的纯洁、善良、忠诚和责任感都使她牺牲了自己成全了别人。“性格和环境的冲突造成了个性的毁灭”加速了悲剧的发生。由于苔丝的道德保守性，在被亚力克强奸之后，她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内疚当中。苔丝责怪自己身体上的不洁，无颜面对安吉尔的求爱，甚至在面对安吉尔的不忠时，她还在深深地自责之中。因此，苔丝性格中的美丽和缺憾贯穿了她的一生。苔丝带有缺憾的性格在她的行为中起着重要的作用——性格的局限使她很容易受到别人的伤害，也注定了她的悲剧性。在那之后，苔丝开始做一些不寻常的事，譬如为儿子索罗洗礼以及成为其他人眼里的圣女。她学会了忍受生活给她带来的苦难。被抛弃后，苔丝坚持等待丈夫的归来，然而一系列的失望使她醒悟了。苔丝写了一封信给安吉尔，痛苦地抗诉了命运的不公，声称自己不应受到这样的惩罚。由此可见，苔丝在生活的苦难和失败中不断进步并走向觉醒。同时，斗争中的一系列失败和痛苦又促成了苔丝坚韧性格的养成，使这一角色更加闪亮。

三、结论

对于苔丝，哈代没有用完美的方式来塑造一个单纯而美好的角色。苔丝不是一个圣人，她在种种磨难中孤独地隐忍，艰难地活着，同这个不公的世道作斗争。与众多“美好的”角色不同(尤其是女主角)，苔丝用行动诠释了一个“好”的角色。苔丝断然反抗生活强加给她的不幸，勇敢地同旧道德和习俗作斗争。尽管遭受了损失和失败，苔丝还是被描述为一个赢家。

苔丝的性格在她的生活遭遇及斗争中都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她的美丽与缺憾并存。苔丝拥有无以伦比的美好品性，又在思想及行为上表现出一定的局限性。苔丝是众多传统女性的化身，她追求幸福，同时又被固有的传统思想束缚。苔丝的性格与其生活经历紧密联系在一起，一方面，性格影响着她的生活，另一方面在生活中她的性格被磨练得更加成熟，生活使她成长为一名“女性的典范”。所有这些都证明苔丝性格中带有缺憾的美丽，她是一个不完美的美人，是一个值得永驻在读者头脑中的有魅力的女性。

[1] 托马斯·哈代. 德伯家的苔丝[M].孙洁琼，译.北京：世界图书出版社，2003.

[2] 彭家海，安璐璇.《德伯家的苔丝》：哈代笔下古希腊式的命运悲剧[J].湖北工业大学学报，2010(3)：127-129+134.

[3] 马红梅，赵玉莲.《德伯家的苔丝》中主人公“身份”的再建构[J].山东外语教学，2007(6)：96-100.

(责任编辑：孔素真)

2017-01-12

秦礼峰(1980-)，男，河南鹤壁人，河南牧业经济学院外语系讲师, 硕士。

10.3969/j.issn.2096-2452.2017.0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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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6-2452(2017)02-006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