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歌曲歌词的语言艺术浅析
2017-03-06元伟艺张益
元伟艺?张益
【摘要】近年来,港台流行歌曲作为中国流行音乐界的风向标,其歌词语言越来越呈现出自身的独特魅力。各种修辞格、超常搭配的运用使得歌词更加具有可回味性,让歌曲意味深长,令人难忘。
【关键词】港台流行歌曲歌词;修辞格;超常搭配
【中图分类号】G632 【文献标识码】A
听流行歌曲一直是人们放松和娱乐身心的方式之一,它优美的旋律不仅带来了精神上的愉悦,也往往让人陶醉在歌曲歌词语言独特的魅力中不能自拔。遍历港台经典流行歌曲,无一不让歌者和听众产生心灵的共鸣。这不得不赞叹作词人所创作的艺术化语言的
魅力。
一、常用修辞格使歌词生动活泼
在港台流行歌曲中,各种修辞手法屡见不鲜,它们的灵活运用赋予了歌曲本身生动可爱的气质。
(一)比喻
游鸿明在《下沙》中唱到,“每个人都有无法忘记的人,思念会像细沙穿过你的灵魂”,这与周杰伦将思念比作底格里斯河不同,这里将思念比作细沙,慢慢渗透、侵蚀歌者,让人体会到歌者饱受思念痛苦煎熬。周杰伦的《发如雪》,歌曲的名字就是比喻辞格使用的极佳例子,它对《将进酒》(李白)中的“青丝成雪”进行化用,营造了一种深沉、凄美的意境。蔡依林的《日不落》中“河水像油画一样安静”,把“河水”比喻成“油画”,给听者增添想象空间,赋予了歌词强烈的色彩之美。这些歌词运用比喻来实现语言的艺术化,使通俗、明朗的流行歌词多了一份可以咀嚼的魅力。
(二)比拟
孟庭苇的《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以及“清风的手呀试探她的等待”,将“玫瑰”“清风”这两个古典诗词中常用的客体拟人化,让人顿生怜惜、亲近,唱出了女性的恋爱中的娇羞。张国荣的《不羁的风》,“从前如不羁的风不爱生根,我说我最害怕誓盟”,紧紧抓住个体在成长中不可避免的从不成熟走向成熟的轻狂,以及风的狂暴不定一面,述说出了歌者对往昔岁月的悔恨之情。郑智化《蜗牛的家》中,“我身上背着重重的壳,努力往上爬”,通过形象化的拟物,以及结合歌者的个人经历,不堪重负的无力感跃然纸上。类似的还有赵传的“我飞上了青天才发現自己从此无依无靠”《我是一只小小鸟》,在压力巨大的当代社会,歌词极易引起情感上的共鸣。
(三)反复
吴克群的《大舌头》,有歌词“说说说说说你爱我,我我我我说不出口,口口口口声声的说”。“说、我、口”几个字在歌唱中通过声音的反复,生动的模拟出了诙谐幽默的大舌头形象,产生出了一种新奇、有趣的美感。黑豹乐队的《Dont Break My heart》,歌曲的末尾,反复使用“Dont Break My heart”,歌词之下隐藏的是一颗痛苦而无奈的心。
(四)排比
凤凰传奇的《荷塘月色》,“荷塘呀荷塘,你慢慢慢慢唱哟。月光呀月光,你慢慢慢慢听哟。鱼儿呀鱼儿,你慢慢慢慢游哟”。这组歌词就用了排比的辞格,通过结构相同的句子,把舒缓、冲淡的感情表达得淋漓尽致,使歌曲兼具古典、通俗之美。
二、修辞格的拓展——超常搭配
语言具有线性的特征,在此之下,词语与词语之间的搭配,有着稳定的内在联系和规律,既要符合组合规则、聚合规则外,也存在语义、逻辑范畴上的制约。而超常搭配,则是对这种规范人为的善意“破坏”,是对常态语言、言语常态的偏离。流行歌曲为抓住听者的耳朵,在使用修辞格之外,在歌词中也普遍使用语言超常
搭配。
(一)组合单位的超常搭配
1.名词、量词超常组合。
周杰伦的《东风破》中:“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在常态的语言搭配上,“一盏”通常与“灯”等看得见、摸得着的具体事物相搭配,不与抽象事物搭配。在《东风破》中,多用于修饰灯的量词“盏”,却用来修饰情感“离愁”,让人在不自觉中,大脑描绘出这样的场景:漆黑的小屋里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在闪烁,主人公的离愁就像暗夜中的一丝火苗独自燃烧着。场景与人的情绪完美融在一起。
2.副词、名词的超常组合。
一般而言,副词经常作为状语与作为谓语的动词搭配,名词则作为中心语与作为定语的数量词、形容词搭配使用,副词与名词的搭配是一种语法错误。流行歌曲的创作,突破了这一限制, 出现了副词+名词搭配的现象。如方文山的《双刀》:“被雨淋湿的唐装,那股叹息很东方”。 “东方”本来是名词,进入具体语境后,不再单纯指代方向、方位,而是与中华民族发生联系,赋予了“东方的特征或气息”的意义,异化为形容词,具有了形容词的内蕴和功能,和“很”搭配,使得歌词语言的表达简洁、内涵充实。
(二)聚合单位的超常搭配
聚合单位的超常搭配,则是把词语的固定用法临时进行变化,使其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位置,具备其他句法功能,歌曲歌词突兀之美也随之产生。
1.名词临时异变为动词。
如《青花瓷》中:“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伏笔”本为名词,方文山故意运用文言中“名词(代词)+名词”,后一个名词会发生异变的特点,将“伏笔”动态化,使其临时具有了动词的句法功能,成为句子的谓语,使歌词呈现出一种动静交融之美。
2.形容词临时异变为动词。
如《七里香》中:“那饱满的稻穗幸福了这个季节”。 稻穗幸福季节,一般而论,幸福作为形容词,一般放在定语的位置,和季节是无法搭配的。在这句歌词中,为了使深层的“饱满的稻穗能够让这个季节的人们感到幸福”符合整首歌曲需要,将“幸福”活用为动词,作为谓语,歌词简化为“那饱满的稻穗幸福了这个季节”,具备了意会言传之美。
3.形容词临时异变为名词。
如《牵手》中“世界变得有一点无厘头”和《瓦解》中“我悄悄背诵你的温柔”。作为形容词的“无厘头、温柔”通过位置的调整,实现了句法成分的变化,成了中心语,具备了名词的特质,从而能生动的刻画歌词创作者内心的感受,更具有可感受性、形象性。
(三)语法结构超常搭配
1.超常搭配在主谓结构上的表现。
如《娘子》中的“泪不休,语沉默”。在这两个主谓结构中,“泪、语”并不能作为主语。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考虑部分可以指代整体,具备了使主语拟人化的可能,在不合理中实现了合理。类似主谓结构的超常搭配,又如苏打绿的《小情歌》:“当一个歌颂者,青春在风中飘着”。显而易见,作为抽象名词的“青春”,是不能与具体的行为动作搭配的。
2.超常搭配在偏正结构上的表现。
如《东风破》中的“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夜半清醒”修饰“烛火”,使“烛火”具有了生命力,也赋予了“烛火”复杂的感情。又如莫文蔚的《电台情歌》中“你和我仰望星空,走到了爱情的边疆”。它也属于偏正结构变异搭配的一个例子。
3.超常搭配在动宾结构上的表现。
如《烟火的季节》中“点亮生命的一切,绽放我们的喜悦”。歌词“点亮、绽放”这两个动词一般不能与抽象事物搭配组合。但从歌词的新颖角度,这种动宾超常搭配更容易吸引听众,也更容易传播,具备更强的生命力。又如《青花瓷》中:“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打捞月色”和“晕开结局”都超越了生活化的用语规范,但是在文学艺术语言中,这种动宾结构却营造了一种独特的意境。
流行歌曲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追随时尚潮流的年轻人的眼球和耳朵。歌词中所具有的丰富多彩、独具特色的特征也都是值得关注的语言现象,至少它们站在了流行语言的前沿阵地。流行歌词的语言的变异和“陌生化”的艺术效果,使听众能够从中获得审美体验,并获得心理满足,流行歌词是值得从多方面探讨研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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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马梦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