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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惠金融视角下城乡收入差距对城镇化的门槛效应

2017-02-02马黄龙

关键词:门槛普惠差距

李 泉, 马黄龙

(兰州大学 经济学院,甘肃 兰州 730000)

改革开放近40年来,我国城乡经济社会发展成就瞩目,城镇化进程迅速推进。但是,不均等的公共服务体系和难以彻底根除的城乡户籍制度导致城乡二元结构痼疾仍然存在,其中最集中的表现就是城乡收入差距的长期持续扩大。金融天然具有优化资源配置、服务实体经济和促进城乡发展的功能,然而“嫌贫爱富”的金融发展取向以及城乡割裂的二元金融结构导致严重的金融资源供需错配和金融排斥。针对金融发展区域失衡和收入差距扩大并存的问题,中共十九大会议精神强调在社会主义新时代必须努力建立一个金融风险可控和促进金融包容发展的普惠金融体系。普惠金融作为我国政策性金融的重要组成部分,从理论上来说可以改善过去“偏重城镇金融发展,忽略农村金融成长”的不均衡发展模式,缓解金融资源配置重点向城镇流动的趋势,让低收入人群享受金融发展红利,并通过作用于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带来帕累托社会福利改进,最终为加快城镇化进程和促进经济协调发展贡献力量。那么,当前我国普惠金融发展在城乡间存在地域歧视吗?在普惠金融发展的利好政策环境下,城乡收入差距是否会阻碍中国新型城镇化进程?基于以上问题导向,本文试图以区域普惠金融为切入点研究城乡收入差距对城镇化的动态关系,具有重要的理论参考价值和现实政策指导意义。

一、文献综述

梳理已有文献成果,城乡收入差距与城镇化的关系研究取得了长足进展。在国外,城镇化和城乡收入关系研究主要包括早期刘易斯(Lewis)的剩余劳动力转移模型、库兹涅茨(Kuznets)的倒“U”曲线假说、拉尼斯(Ranis)和费景汉(Fei)二元结构模型、乔根森(Jogenson)的城乡二元经济结构转变理论以及托罗达(Todaro)的城乡人口迁移模型。这些发展经济学领域的代表人物从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城乡发展阶段、期望收入等角度,深刻揭示了人口流动、城镇化与城乡收入差距的内在关系[1]~[5],为人们理解工业化进程中发展中国家的经济社会结构转变提供了非常具有解释力和生命力的理论成果。在国内,城镇化和城乡收入差距关系研究存在较大的分歧。一些学者采用面板模型分析得出城镇化缩小了城乡收入差距[6][7];相反,另一些学者却得出城镇化导致城乡收入差距的进一步拉大[8][9];还有一些学者得出城镇化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存在非线性的门槛效应。[10]在金融发展与城乡收入差距关系方面,学者们主要从“涓流效应”和“财富门槛”等角度进行研究,认为二者之间存在非线性效应。[11]~[15]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金融体制改革不断向纵深迈进,大多数学者的研究却发现城乡金融发展在一定程度上为扩大城乡收入差距做出了贡献。[16]另外一些研究表明,金融发展对收入差距的影响是非线性的,同时也提出增加涉农贷款会显著提高农民收入,有助于缩小城乡收入差距。[17][18]普惠金融在一定程度上表征为金融宽度和金融深化相互交叠的动态发展过程,当前的研究主要从发展阶段、影响因素、制度环境、发展水平及其衡量指标体系构建等方面进行了有益探索。[19]~[23]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有些学者开始关注普惠金融对城乡发展一体化的影响机制。例如,谢升峰通过构建农村普惠金融指数研究发现,我国农村普惠金融的发展对城乡统筹有显著促进作用[24];肖瑞和钱水土则采用PVAR模型实证得出,我国省域层面的普惠金融发展将有助于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和促进城乡一体化进程。[25]总体来看,由于研究对象、分析思路和方法工具使用上的差异,各国学者对城乡收入差距与城镇化关系的研究结论莫衷一是,其中鲜有将区域普惠金融、城乡收入差距和城镇化置于一个分析框架下的研究成果。目前,城镇化的研究中大多数学者主要关注新型城镇化对城乡收入差距的非线性影响,而城乡收入差距对城镇化反馈机制的研究相对较少,这当然不排除有少数学者关注了城乡收入差距对地区城镇化影响的研究成果。[26]~[29]在这里,本文重点结合现有的统计数据,尝试性构造了反映农村普惠金融发展程度的综合指标,将普惠金融发展程度进行城乡区域划分,进而将区域普惠金融发展程度作为门槛变量,分析城乡收入差距对中国城镇化进程的动态影响。无疑,这种探索尝试必然有助于丰富现有的研究成果,为促进普惠金融发展、加快新型城镇化进程和实现城乡区域包容发展提供理论依据和经验借鉴。

二、研究假设

长期以来,我国农村金融发展浅化以及城乡金融发展不平衡问题非常突出。第一,农村基础金融服务可获得性差、使用率低,主要表现为正规金融机构主要面向高端客户提供专业化服务,而向资金薄弱的众多农村经济主体采取信贷配给,金融服务歧视和门槛障碍导致农民对交易、汇兑、结算、储蓄、保险等基础金融服务的需求无法满足,信贷约束成为农村经济持续发展的瓶颈。第二,农村金融发展的供需结构失衡。从金融服务的供给侧来看,信息不对称和逆向选择导致农村金融存贷业务的交易成本和金融风险偏高,加上农村信贷客户规模小,资金需求分散,彼此关联度强,极易出现系统性风险,农民收入的季节性波动还会导致败德行为等的发生。从金融服务的需求侧分析, 农业生产周期较长,农民收入低且不稳定导致储蓄和信贷有效需求能力不足,加之农村区域天然的金融地理劣势,正规金融服务机构很难在农村开展业务,而且农村金融需求主体之间的异质性导致不同的个体面对风险的承受能力存在显著差别,对于那些还款能力较弱的个体更是极易出现违约拖欠行为。

农村普惠金融的发展可以提高农村地区金融服务的可获得性,缩小农村金融排斥的范围,避免出现金融体系空转,在一定程度上缩小城乡金融发展和收入水平差距。与之相反,如果地区的城镇普惠金融发展较充分,农村普惠金融呈现荒漠化发展,农民增收困难,城乡收入差距很有可能持续扩大。因此,区域普惠金融发展程度的差异会导致城乡收入差距对地区城镇化的进程产生不同影响效果。首先,如果一个地区城镇普惠金融发展较充分,传统金融机构为了追求成本—收益最优化目标,出于有效控制风险和稳健经营的理性权衡决策,在扩大城市金融服务范围和开发多元金融产品的同时,必然会减少对欠发达农村地区金融服务机构、人员等要素配置,从而间接阻碍农民收入的提高,并可能造成城乡收入差距不断拉大,这将严重阻碍城镇化进程。与此对应,如果一个地区农村普惠金融发展较充分,农村经济个体享受微型金融、小额信贷、储蓄、汇兑和支付、保险等金融服务的可能性增加,这将会降低传统金融机构对农村地区金融抽离的程度,改善原有金融体制排斥农民和低收入者的状况,可以在一定的程度上缓解农民和小微企业主的资金短缺问题。不仅如此,农村普惠金融作为新常态背景下我国农村金融市场不断完善的重要环节,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改善城乡收入差距持续扩大的状况,而城乡收入差距的相对收敛会进一步促使农村剩余劳动力向城镇流动,最终实现农村发展、农民增收和农业自生能力提升基础上农业转移人口的市民化。不仅如此,城乡收入差距缩小在促使部分农村富裕群体转向城镇发展和享受城镇优质资源的同时,还会因社会流动性的加强改变原有城乡人口的社会经济结构特征,使人口这一生产力发展中最活跃的要素禀赋实现由相对丰裕向稀缺高效配置转变,最终提高全社会劳动力的边际生产力,减弱新型城镇化进程中“半城镇化”①发生的可能性,真正实现地区人口城镇化和城乡经济社会包容发展。因此,根据上述的理论分析,提出本文有待验证的两个假设。

假设1:如果特定地区的农村普惠金融发展水平较低,农民增收困难,城乡收入差距会严重阻碍城镇化进程;随着农村普惠金融发展水平的提高,城乡收入差距会促进城镇化进程。在考虑农村普惠金融门槛的情况下,城乡收入差距对城镇化的影响是“U”型。

假设2:如果特定地区的城镇普惠金融发展水平较高,城乡金融资源配置不均,城乡收入差距会妨碍地区城镇化进程;随着城镇普惠金融发展程度的下降,农村获取金融资源的概率增加,城乡收入差距会推动地区城镇化进程。在考虑城镇普惠金融门槛条件下,城乡收入差距对城镇化的影响是“倒U”型。

三、实证分析

(一)数据与变量

1.门槛变量的衡量指标及测度

层次分析法(AHP)是20世纪70年代由美国运筹学教授Satty TL创立的一种定性分析与定量分析相结合的多准则决策方法。[30]采用层次分析法估算其权重,是对当前学界普惠金融发展度趋同赋权保守估计的有益补充。根据金融发展评价指标体系的基本方法原理和构建应遵循的原则,可以考虑从金融服务的辐射区域、覆盖人群的范围、便利性以及利用效率等角度构建普惠金融的测度指标体系。此处,我们选取普惠金融测算指标(见表1),具体测算区域普惠金融的发展水平;同时考虑我国普惠金融发展程度在城乡区域之间差异明显,尝试性选取反映农村普惠金融发展的指标,构建农村普惠金融指数;同时,从地理维度的服务覆盖率、人口维度的服务渗透性以及金融服务的使用性等3个决策因素进行分类,其中每个决策因素又分别受到子决策因素的影响(具体的层次结构如图1所示),参考判定矩阵标度表构造判定矩阵。

表1 区域普惠金融指标体系

图1 城乡普惠金融发展程度指标层次结构

表2 赋值矩阵

表3 指标的权重值

2.城乡收入差距和城镇化水平的衡量指标

城乡收入差距是模型的重要变量,在经济社会活动中城乡收入差距主要包括收入差距和非收入差距,其中收入差距是最直接客观的体现。考虑到泰尔指数对城乡收入差距两端的变化比较敏感、针对性较强、数据易于获得,故城乡收入差距的具体公式为

其中j=1时代表农村,j=2时代表城镇,Ii,t代表t年第i省的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与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之和,Pi,t代表t年第i省的总人口;Iij,t代表t年第i省的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或者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Pij,t代表t年第i省的农村人口或者城镇人口。城镇化水平是模型的被解释变量,用城镇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衡量。

3.其他控制变量

表4 模型的变量定义及相关指标的计算方法②

已有研究文献表明,地区的人均GDP,第二、三产业产值占GDP的比重,地方财政支出占GDP比重,人均固定资产投资,城镇登记失业率,城市人口密度,公路密度,人均受教育年限等因素,均会在不同程度以不同方式影响地区的城镇化总体进程。此处,具体的模型变量定义和相关指标计算方法详见表4。

(二)描述性统计分析

对模型全部的变量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具体结果见表5。由表5可知,模型中变量数据并不存在明显的离群值,确保实证结果的可靠性。

表5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

(三)模型设定与检验

1.模型设定

为了研究不同普惠金融发展程度下城乡收入差距对地区城镇化进程的影响,此处沿用Hansen(1999)提出的面板门槛模型[32],设定如下:

lnUrbanit=Ui+β1TheilitI(IFIit≤γ)+β2ThaiitI(IFIit>γ)+αiXit+εit,

(1)

lnUrbanit=Ui+θ1TheilitI(RIFIit≤η)+θ2ThaiitI(RIFIit>η)+αiXit+εit,

(2)

lnUrbanit=Ui+λ1TheilitI(UIFIit≤δ)+λ2ThaiitI(UIFIit>δ)+αiXit+εit,

(3)

其中,下标i为省份和直辖市,t为时间,Xit中包含的控制变量有经济发展水平,第二、三产业产值占比,地方财政自主度,人均固定资产投资,城镇登记失业率,城市人口密度,公路密度以及人均受教育年限。IFIit、RIFIit和UIFIit分别为普惠金融、农村普惠金融和城镇普惠金融指数门槛变量,γ、η和δ分别为其相对应的门槛值,εit为残差。模型的估计和检验使用STATA11软件。

2.面板单位根检验

为了避免模型出现虚假回归的结果,同时结合面板数据的单位根检验方法,采用LLC、IPS、Breting、ADF和PP等五种方法进行检验,具体结果见表6,模型中包含的所有变量(至少有3种方法认为数据平稳)均是平稳序列。

表6 变量面板单位根检验结果

3.Hausman检验

由于模型Hausman检验显示χ2统计量值为53.99,P值小于1%,故模型采用固定效应模型。

4.门槛效应检验

首先,依据门槛效果自抽样的结果以及相应的门槛值,具体见表7。其次,搜索门槛值的构造过程中似然比函数见图2到图5。其中γ1=0.504,η1=0.777,δ1=-0.291,δ2=0.109。

表7 门槛效应检验结果

注: *、**和***分别表示在10%、5%、1%的显著性水平下拒绝H0; P值和不同百分位下临界值是bootstrap反复抽取1 000次的结果;H0和H1分别代表原假设和备择假设;第一个门槛值和第二个门槛值分别用上标[1]、[2]表示;所有模型都不存在三重门槛,故在门槛检验中没有列示。

图2 普惠金融门槛示意图

图3 农村普惠金融门槛示意图

图4 城镇普惠金融第1个门槛示意图

图5 城镇普惠金融第2个门槛示意图

表8 因变量为lnUrban模型的估计结果

(四)结果分析

模型估计结果见表8。其中,模型1~3分别采用普通最小二乘法、固定效应面板模型、考虑时间异质性的固定效应面板模型估计结果;模型4~6分别表示区域普惠金融门槛模型估计结果。第一,城乡收入差距对城镇化影响的系数在模型1~3中均不显著;在模型4中,城乡收入差距对城镇化的影响存在单一门槛值,总体呈现“U”型。当普惠金融发展低于0.504时,城乡收入差距对城镇化的系数为-0.038 7,且在5%的水平下显著;当越过门槛值后,系数由负值变为正值,但没有通过统计显著性检验。这表明普惠金融发展程度偏低的地区,城乡收入差距的拉大严重阻碍该地区的城镇化进程。模型5中的结果并不理想,虽然表明城乡收入差距对城镇化的影响呈现倒“U”型,农村普惠金融发展越充分,城乡收入差距会促进城镇化的发展,但是结果并没有获得统计上的支持,假设2无法证明。模型6中城乡收入差距对城镇化的影响是非线性“U”曲线。当城镇普惠金融发展程度低于-0.291时,城乡收入差距对城镇化的系数为-0.064 1;当位于区间[-0.291,0.109]时,系数为-0.038 1;只有城镇普惠金融发展的程度高于0.109时,系数由负变为0.043 4,且结果在统计上都是高度显著的。这在一定程度上佐证了普惠金融的发展可以优化城乡间的资源配置,缓解城乡收入差距拉大对城镇化进程的阻碍作用。其次,控制变量中经济发展水平、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产值占比以及人均固定资产投资在所有模型的估计中弹性系数都是高度显著为正,这说明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第二和第三产业占比以及人均固定资产投资的增加会推动地区城镇化进程,结果符合经济理论的预期。地方财政自主度只有在模型1的结果中系数通过5%显著性水平为负,其余模型中结果为负却不显著;这说明地方财政支出占比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政府在城镇化进程中作用大小,系数为负表明政府主导型城镇化进程是不可持续的;城镇登记失业率在所有模型中的系数是不显著正值。从理论来说,城镇失业率的增加导致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到城镇,加剧就业竞争并促进地区城镇化进程;城市人口密度对城镇化的影响只有在模型1的系数是不显著为正的,其余模型中都是显著为正,城市人口密度的增加是人口向城镇集聚的重要衡量标准,是推动新型城镇化的关键动力。公路密度的系数在模型中既有正值又有负值,理论上预期地区交通通达度会推动地区城镇化进程。人均受教育年限在所有模型中的系数都不显著,大多数学者认为平均受教育年限作为一项长期投资,其作用的发挥需要一定的周期,预期系数为正;从长期来看,教育作为人力资本投资,会促进新型城镇化进程。

表9 尚未跨过门槛值的地区统计

根据不同性质的普惠金融门槛值考察不同省份的普惠金融发展情况,具体的结果见表9。结果表明:第一,城乡普惠金融的门槛未达标率总体是下降趋势,到2014年所有省份的普惠金融发展水平全部跨越门槛值。这表明我国区域普惠金融发展水平在逐年增加,金融排除的范围在不断缩小。第二,农村普惠金融门槛的未达标率下降趋势明显,由64.52%变为16.43%,下降了48.39%。这印证了近几年国家对农村金融发展的支持力度不断加强,农村金融服务的覆盖范围不断扩大。因此,持续改进现有农村金融体系和有效增加农村金融供给是推动农村经济增长和农民自我发展能力提升的先决条件。最后,农村普惠金融门槛未达标率远远高于城乡普惠金融,二者在样本区间内的最值相差64.52%。这足以见得我国城镇与农村区域普惠金融发展程度差异明显,现实世界中的金融资源配置存在严重的地域歧视,金融资源的区域聚集主要流向以城镇为表征的经济发达中心地带,导致农村边缘地区长期游离于正规金融服务体系之外。但是,二者之间的差距近年呈现逐步递减趋势,农村获取的金融资源有所增加。概括而言,我国普惠金融发展落后的地区主要集中于中西部地区,可见未来在金融资源配置的干预方向上可以更加关注中西部地区,从而更好实现区域协调可持续发展。

四、稳健性结论与政策启示

在经济学理论演变过程中,自古典经济学派开始学者们就特别强调金融资本积累对城乡经济发展的决定性作用。一方面,城乡区域金融体系及其规模的持续扩大意味着城乡居民金融资源可利用程度的增加;另一方面,城乡区域金融体系结构的优化会逐步缓解城乡金融分割问题。这两个方面的综合变化将会导致金融资源在农业与非农业部门间的配置趋于合理。[33]习近平在2017年7月中旬召开的全国金融工作会议上指出,金融是国家重要的核心竞争力,金融安全是国家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金融制度是经济社会发展中重要的基础性制度;建设普惠金融体系,加强对小微企业、“三农”和偏远地区的金融服务,推进金融精准扶贫,鼓励发展绿色金融,是今后一段时期我国金融创新发展的重要内容。面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普惠金融体系尚存在较大发展空间,其城乡发展模式并不完善,省域城乡普惠金融资源配置差异明显,未来我国普惠金融体系的发展需要更加注重“流速”和“流向”的协调,改变现有发达地区金融资源饱和集聚的现状,积极引导稀缺的金融资源向我国中西部地区适当倾斜,打破二元金融结构,消除金融排斥,让包括贫困、低收入人口、小微企业在内的弱势群体以合理的价格可持续地获得金融资源,享有安全、便捷的金融服务,从而有效解决分配不公平的问题,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缓解长期存在的二元经济结构,最终实现经济包容均衡增长。

城乡金融系统具有不同的运行特征与运作模式,导致相同的诱因因其作用机制和渠道不同而使解决城乡金融排斥的着力点和侧重点有所不同。农村普惠金融的发展是我国新型城镇化发展和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媒介动力,可以改善农村金融的发展环境,提高农业生产率,推动城镇化。一方面,农民可以通过小额信贷获得资金支持,为其购买农业机械、引进农业技术、增加自身农业技能的学习创造条件;另一方面,农业效率的提升有助于释放农村剩余劳动力,顺利实现人的城镇化。特别地,这里的政策含义在于:首先,新型城镇化是一项系统工程,必须协调人口、产业和经济等多方面的政策,更加注重城镇化政策的顶层设计和协调配合;这同时启发我们,在存量改革的同时,还要通过增量改革逐步培育新兴的市场力量以推动城乡金融环境改变,这也要求政府必须赋予农民更多的金融交易权,鼓励民间资本及民间经济主体自发地进行各种形式的金融市场及产品创新,藉此解决农村融资难问题,最终促进整个城乡一体化金融体系的完善。其次,消除金融抑制和推进金融创新,延伸金融服务范围,提升金融服务质量,增加对偏远地区、弱势人群基础金融服务供给,增加农村地区的金融机构和人员数量,重视城乡金融资源合理配置,减少农村资金外流,建立覆盖城乡全域金融服务体系,缩小城乡收入差距,更有赖于城乡一体化的普惠金融服务体系的建立与完善。当然,在新型城镇化进程中充分考虑地区差距和金融发展的非均衡性,加快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高居民收入,优化产业结构,提升人力资本积累水平,完善城乡基础设施建设,都能在不同程度上为我国新型城镇化和城乡和谐融合发展提供重要的正向推力。

注释:

①在这里,半城镇化问题主要是指扩大的城乡收入差距和财富差距致使进城务工人员一般有沉重的家庭负担,无法按照城市的消费水平来消费,他们倾向于选择原来农村的消费习惯。

②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金融年鉴》、wind数据库以及相关省市的统计公报;变量括号中为单位;由于资料的可获得性与统计数据范围的限制,此处的研究样本区间选为2009~2014年。

③人均受教育年限中,不同文化程度的人口数是依据国家统计局每年在各地区的人口抽样结果数计算,反映地区整体的人力资本积累状况。

④门槛未达标率是未跨越门槛值的省份与全部省区(31个)的比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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