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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与虚构之间:“骑墙一代”的苏联记忆
——评叶里扎罗夫的《图书管理员》

2017-01-27陈爱香

肇庆学院学报 2017年3期
关键词:莫夫阿列克谢图书管理员

陈爱香,高 海

(肇庆学院 文学院,广东 肇庆 526061)

现实与虚构之间:“骑墙一代”的苏联记忆
——评叶里扎罗夫的《图书管理员》

陈爱香,高 海

(肇庆学院 文学院,广东 肇庆 526061)

自“苏联”成为俄罗斯人的历史记忆以来,当代俄罗斯作家们对这段历史进行了多歧化书写。青年作家米哈伊尔·叶里扎罗夫的《图书管理员》以独特的艺术风格将苏联历史与俄罗斯的社会现实糅合融会,以另类的方式呈现出俄罗斯“骑墙一代”的苏联记忆,揭示俄罗斯民族精神认同重构之重要途径——保存历史记忆。这其中既体现出对俄罗斯历史传统的维护与承继,也包含着对国家民族未来的理性思考。

《图书管理员》;骑墙一代;苏联记忆;民族认同

对于俄罗斯人来说,“苏联”已成历史记忆,当代俄罗斯作家们对这段历史进行了多歧化书写:有些作家对苏联官修历史叙写的乌托邦世界予以解构,他们笔下的十月革命胜利充满偶然性与荒诞性,如哈里托诺夫的《命运线,或米拉舍维奇的小箱子》;有些作家笔下勾画的卫国战争悲剧色彩浓郁,其正义性值得怀疑,如弗拉基莫夫的《将军和他的部队》、阿斯塔菲耶夫的《该诅咒的和处死的》……有些作家则对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现实境况的弊病与人们生活的窘况心生不满,他们怀念苏联的强大与那一时期人们对生活的执著信念,如斯拉夫尼科娃的《一个永生的人——真正的人的故事》,布托夫的《自由》等。可以说,解构式叙写与肯定式追忆成为当代俄罗斯作家书写苏联历史记忆的两大主要倾向。而青年作家米哈伊尔·叶里扎罗夫的《图书管理员》则以独特的艺术风格将苏联历史与俄罗斯社会现实糅合融会,以魔幻的方式呈现出“骑墙一代”关于苏联的另类记忆。

一、苏联作家作品:历史记忆的重要媒介

生于20世纪70年代的俄罗斯人经历十分特殊,“他们在苏联时代长大,而后眼睁睁地看着过去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在动荡中崩溃”[1],因而被称为“骑墙一代”。由于这一代人年少时经历苏联时代的社会生活,成年后又体验到苏联解体后的俄罗斯现实境况,因而他们对“苏联”有着一种独特的感受,既生在其中,又生活其外。叶里扎罗夫是继16届俄语布克奖获得者伊利切夫斯基之后又一位书写“骑墙一代”苏联记忆的作家。无独有偶,他的代表作品《图书管理员》也获得了俄语布克奖(17届)的殊荣。“俄语布克奖”乃新时期俄罗斯文坛首个最权威的非官方文学奖项。两位生于20世纪20年代作家的相继获奖并非偶然,他们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叙写了“骑墙一代”的历史记忆,而这一代人的经历与遭遇在当下的俄罗斯日益引起关注与重视。与伊利切夫斯基偏重写实不同的是,叶里扎罗夫以一种另类形式呈现这一代人的独特苏联记忆。

在叶里扎罗夫的《图书管理员》这部小说中,主人公阿列克谢生于1970年,触发其历史记忆的重要媒介为苏联作家作品。这种记忆媒介以一种非常规的形式出现在主人公面前。阿列克谢在其叔叔去世后因继承叔叔的遗产——一套两居室的房子而步入颇具玄幻色彩的戈罗莫夫的图书世界。戈罗莫夫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三流苏联作家,“他经常诉诸的题材是国家的建设,讴歌外省城镇和乡村的日常生活,书写厂矿企业、无边无际的处女地和丰收大会战”[2]2。戈罗莫夫创作了《寂静的草地》《银色洪流》《飞翔吧,幸福!》《无产者矿井》《劳动道路》《纳尔瓦》等作品。“这样一些书名未必能够让人警觉,也难以令人产生任何兴趣”[2]1。这些书籍常常被置于废书旧报中,甚至被送至废品回收站。但颇为神奇的是,苏联解体后,也即戈罗莫夫去世10年后,居然有人在阅读他的书籍时发现一种巨大的魔力,能够让人的性格与生活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因此许多人放弃原有生活,痴迷于收集和研究戈罗莫夫的著作,并且建立有专门图书管理员负责管理的图书馆或图书室,图书管理员与读者的关系如同教主与信徒般。为了尽可能多地拥有戈罗莫夫的图书,图书馆或图书室的人员常为争夺图书而发生血腥械斗。阿列克谢的叔叔曾是图书管理员,后来他作为继承人而成为一名新的管理员。阿列克谢参加过几次惨烈地纷争械斗,他所在的图书室人员最后几乎全部罹难,只有他因被视为能破解戈罗莫夫图书世界密码的唯一人物而被对手囚禁。

戈罗莫夫的小说属于以文字资料方式保存下来的苏联时期的历史记忆,他的作品呈现的是苏联作家视域中的社会生活面相:“力量之书”《无产者矿井》讲述的是矿长巴休克急功近利酿成矿难,事后反将责任归于他人的故事;“权力之书”《飞翔吧,幸福!》呈现的是年轻大学生怀抱建设祖国的热情,离开大城市而去蛮荒之地当农业技术员的故事;“欢乐之书”《纳尔瓦》则是关于二战时期战士们无惧敌我力量悬殊,顽强勇敢,坚守阵地,最终获得胜利的故事;“愤怒之书”《劳动道路》叙写的是工人世家沙波瓦洛夫的家族发展史;“忍耐之书”《银色洪流》讲述苏联时期两个普通劳动父子漫游全国时的所见所闻;“记忆之书”《寂静的草地》则描绘了遭遇农庄主席官僚习气刁难的尼可季莫夫老师为民服务的执着与坚定;“意义之书”《斯大林瓷器颂》是一部关于斯大林荣光的颂歌。可以看出,戈罗莫夫所叙写的生活与世界实则是苏联时期生活的投射,他的书成为俄罗斯人记忆的重要媒介。戈罗莫夫的小说并没有刻意美化苏联时期的社会生活,他的笔下既直接揭露了官僚主义作风对人民的危害性,也肯定了知识分子在严酷现实面前坚守良知的美好品性;既勾画了普通老百姓在自然与社会灾难双重影响下的艰难苦痛生活,也赞美了劳动者建设社会的热情与对生活的执着信念……英国小说家安东尼·特罗洛普曾说:“我们的回忆充满了我们阅读过的故事……充满了别人为我们勾勒的人物”[3]65。在《图书管理员》这部小说中,叶里扎罗夫不仅呈现出一位苏联作家视域中的苏联历史图景(即戈罗莫夫的小说所描述的场景),而且让戈罗莫夫的书籍发挥触发历史记忆的媒介功能,即经由戈罗莫夫小说的阅读激起读者本人对苏联时代的体验式记忆。

二、旁观与亲历之间:“骑墙一代”的独特视角

主人公阿列克谢是“骑墙一代”的典型代表,小说呈现了这一代人关于苏联历史记忆的独特性。阿列克谢既是苏联生活的个体体验者,苏联解体后又与其历史保持一定距离,他在旁观与亲历之间自如转换游走。他在苏联时期度过其童年与少年生活,而苏联解体,国家体制发生根本性改变之时,他刚成为一名大学生。阿列克谢以第一人称“我”的口吻从亲历者的视角描绘了他童年、青少年时期的生活。童年生活幸福而欢乐:和家人围坐在餐桌边听叔叔讲故事,和同学们一起坐在教室里学着写“祖国”和“莫斯科”,和小伙伴们一起在舞台上发着报效祖国的誓言……而苏联解体后,“我”体会到了惶惑与痛苦: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自己成了另一个国家的公民;二十六岁超龄毕业后极其不易地在本地的电视台和广播电台找了一份工作,却因工资超低生活难以维系;为生计不顾丢人贴上棉花眉毛和胡子去扮演圣诞老人……小说勾画出苏联解体前后阿列克谢生活的变化:童年时代温馨而幸福,解体后则是“惊慌失措”而生活拮据。

茫然而痛苦的“我”(阿列克谢)无意间成为图书管理员,在阅读完记忆之书《寂静的草地》后,苏联时期的生活景象毫无预兆地呈现于“我”的面前:“节日里到处飘着气球,花坛被装点得像彩虹一样缤纷多彩,每个窗子里都充满阳光。……在大理石基座上高高耸立着白色的列宁纪念碑,确切地说是白糖的颜色,以纪念碑为中心像星光一样放射出许多色彩缤纷的鲜花甬道,在高高的旗杆上飘扬着鲜红的哗哗作响的幸福……”[2]45-46这是阿列克谢读完《寂静的草地》后所引发的对童年生活的回忆,在阿列克谢的记忆中,童年充满“兴奋欣喜”,每天过得“既轻松又愉快”,生活“缤纷多彩”,这是阿列克谢阅读完苏联时代小说所生发的记忆以及由此产生的感觉,而就在这时候阿列克谢产生出“将为戈罗莫夫的圣书和那虚构出来的童年而奋斗”[2]46的激越情绪。处于这种状态的阿列克谢,既是感性的,即深深沉浸于美好童年生活的幸福体验之中;又是理性的,因为他知道童年的这种美好幸福是想象与虚构出来的,是因为阅读苏联时代小说之后回忆出来的生活,“而真正的童年却随即被抛到了后院儿,那是一段漫长的旅程,平淡无奇的一连串琐碎事件,实在不值一提”[2]46。

小说《图书管理员》不只局限于阿列克谢的个体经验,同时也让他作为一个局外人与旁观者,以外位性视角观察他人的苏联记忆。阿列克谢图书管理员的独特身份,让他具有旁观他人的方便。其所在图书室几乎所有成员背后都有一个悲伤的故事:斯捷潘诺维奇才17岁就参加了苏联卫国战争,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体会到害怕的感觉,战后的他经受了老婆去世,儿子杳无音讯的苦痛;苏哈列夫出生在一个生活困顿的无产阶级家庭,种种因素导致他在监狱里度过不少时光;格里沙出生世代笃信古老教义的家族,他将自我封闭于一个小圈子中;身为外科医生的安德烈耶维奇过着孤独而痛苦的生活……戈罗莫夫的图书世界成为他们摆脱苦痛的力量源泉。小说通过主人公阿列克谢体验者与旁观者的双重身份,呈现出苏联历史图景的复杂性与丰富性。小说呈现了作为典型“骑墙一代”的阿列克谢的人生轨迹:童年与少年时期经受苏联官方话语的熏陶与浸染,爱国热情高涨,对民族充满自信并深感自豪,立志报效祖国;在世界观、人生观形成的关键时期,适逢苏联解体,国家动荡,以往的价值与理念随即崩塌,陷入痛苦与迷惘之中;阅读苏联时期的书籍后重拾生活的信心与爱国的激情。小说在叙述苏联历史时既保持叙述距离又深入人物内心世界,融合了内视角的体验性和外视角的客观性。正是通过赋予主人公阿列克谢观照苏联时期生活的双重视角,在《图书管理员》中苏联历史既得以鲜活的呈现,又有外位性的观照。

三、民族精神认同:苏联记忆的“再意义化”

在《图书管理员》中,作者叶里扎罗夫叙写“骑墙一代”的苏联记忆已非当年的“苏联历史”,即苏联时代真实历史图景的叙写,而是将苏联记忆“再意义化”。所谓“再意义化”“并非是对苏联官方话语的一种全面认同与回归,而是从‘苏联历史’中析出其所蕴涵的能够形成民族凝聚力的社会关怀与正义、民族自尊感与自信心、积极入世与团结进取等精神内核与价值元素”[4]。戈罗莫夫小说即使在苏联时期也是属于束之高阁的三流之作,但是叶里扎罗夫突破传统拘囿,运用独特的艺术手法,赋予戈罗莫夫图书以魔力,即只要连续阅读达到一定时间,读者的身体状况甚至性格等方面便会发生变化。

普通读者马拉特·安德烈耶维奇将阅读戈罗莫夫小说所产生的变化概括得十分到位:“这些圣书本质上是一种复杂的信号暗示系统,对人的身心有定时修复的作用。……它好像在瞬间麻醉了读者。在个体思维活力被减弱的情况下,整个集体的身心活动体系都会被矫正,于是内在的能量就会被充分调动起来,控制记忆、情感的中枢神经也将被改善”[2]158。譬如阅读被称为“力量之书”的《无产者矿井》,可以让平时衰弱不堪,重病卧床不起的老人精神焕发活力,如若不读,这些人则会面临死神的威胁;胆小如鼠的舒尔加因阅读被称为“愤怒之书”的《劳动道路》居然毫不手软地举刀杀人;“权力之书”(小说《飞翔吧,幸福》)的阅读让常被人嘲笑欺负的舒尔加的表情、眼神和语气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他成为一个能掌控他人记忆的强者;阅读“记忆之书”(《寂静的草地》),主人公阿列克谢展开了对幸福快乐童年的回忆,“要知道,在我真正的童年,我虔诚地相信,在书籍、电影和歌曲中被讴歌的那个国家是实实在在的,我就生活在其中。人间的苏联是一个粗糙的不完善的机体,但是在小康城市家庭浪漫的老人和孩子们的心里,另外还存在着它的一个艺术理想——天国的联盟”[2]361。被对手囚禁而被迫长时间阅读戈罗莫夫小说的阿列克谢,由原先的懦弱胆小失去生活信心而变得内心坚定无比,充满了愿意为祖国的美好未来而赴汤蹈火的激情。《图书管理员》中既立体呈现了苏联历史图景,又叙写了俄罗斯人回忆苏联历史时的特殊情感。可以看出作者对苏联历史记忆书写的独特意蕴:尽管苏联社会历史生活充满了复杂性与矛盾性,但其对俄罗斯社会与生活的影响力不容忽视。

《图书管理员》这部小说所表现出来的批判性想象力、情感“源泉”、观察角度,都离不开苏联历史这个“原点”。作者叶里扎罗夫从那些被打成碎片的历史废墟中发现一种承载历史记忆的媒介(苏联作家作品),以填补“骑墙一代”在有关情感和记忆缺失后的那段心灵空白。小说并没有刻意美化苏联,亦没有夸大苏联历史记忆的力量,而是将苏联作为一种情感意象进行重新思考,即苏联作为一种精神的载体,去满足人们的历史想象,满足读者对于爱国主义精神和英雄精神的崇拜,唤醒沉睡的记忆,与当下的生活形成一种对照。主人公阿列克谢对于自己因为阅读戈罗莫夫的小说而被激起的苏联记忆有着理性的认识:“那反射出来的童年,完全有可能真的就是我的童年。但这还不是主要的。与其说那些虚幻记忆令人信以为真,倒不如说它们留下的回味更纠结人心……[2]171”叶里扎罗夫如此强调“苏联图书”的意义,是因为他认为历史记忆,尤其是苏联时代的历史记忆,是俄罗斯民族精神认同重构的重要推动力。德国学者安格拉·开普勒认为,“人们所回忆的往日的当今和人们回忆时所立足的现在的当今一样,都是关于一个有意义的经历和行为世界的社会构造物。这些构造物依赖人们的集体回忆,并通过集体回忆得以保持”[3]87。苏联历史既有正面的经验,也有其反面的教训,这些都构成了俄罗斯民族集体记忆的有机组成部分。叶里扎罗夫别出心裁,用一种魔幻的艺术手法叙写苏联历史,让其不但成为俄罗斯人的历史记忆,而且在国家民族认同建构中也发挥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力。法国社会学家莫里斯·哈布瓦赫认为,“我们保存着对自己生活的各个时期的记忆,这些记忆不停地再现;通过它们,就像是通过一种连续的关系,我们的认同感得以终生长存”[5]。在重建俄罗斯民族自我认同感的过程中,苏联记忆被赋予了一种新的价值,成为新俄罗斯民族复兴的精神动力之一。

四、结语

苏联解体导致俄罗斯社会价值体系坍塌,俄罗斯人特别是年轻一代陷入了自我认同危机之中。叶里扎罗夫匠心独运,着力挖掘苏联记忆对于当代俄罗斯人国家民族认同建构之意义。叶里扎罗夫并非将苏联历史美化和润饰,而是通过作品传达出对一个国家完整性的怀念:“怀旧——这不是对过去的怀念。这是一种整体性的怀念。苏联是完整的。”[6]正如英国历史学家霍布斯鲍姆所言,“我们能够在历史之中寻找到自身的归属,并获得了情感上的满足”[7]。在俄罗斯社会历史发展历程中,苏联时期是其中不可略去的一个阶段。藉由苏联作家作品这一记忆媒介,叶里扎罗夫以独特的艺术视角将苏联历史与俄罗斯社会现实糅合,揭示俄罗斯民族精神认同重构之重要途径——保存历史记忆,这其中既呈现出对俄罗斯历史传统的维护与承继,也含蕴着对国家民族未来的理性思考。

[1] 康慨.莫斯科不相信眼泪,莫斯科什么也不相信[N].中华读书报,2007-12-19(2).

[2] 叶里扎罗夫.图书管理员[M].刘文飞,刘彤,陈建硕,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

[3]哈拉尔德·韦尔策.社会记忆:历史、回忆、传承[C].季斌,王立君,白锡塑,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4] 陈爱香.苏联记忆与新俄罗斯民族的自我认同[J].世界民族,2013(5):10.

[5] 莫里斯·哈布瓦赫.论集体记忆[M].毕然,郭金华,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82.

[6] КириллРешетников,“СоветскийСоюз—нечтонепрерывное,отнегоневозможноуйти,”[N].См.Газета,25 июля,2007,№135.

[7] Eric Hobsbaem.On History,New York[M].New York:the New Press,1997:30-31.

Between Reality and Fiction:"Soviet"Memory of the Generation Sitting on the Fence:a review of thenovel Librarian by Elizarov

CHENAixiang,GAOHai

(Collegeof Chinese Languageand Literature,Zhaoqing University,Zhaoqing Guangdong 526061China)

Since"Soviet"has become the historicalmemory of the Russians,Russian w riters differently state about thisparticularhistory.In the novel Librarian,w ritten by the young Russianw riterM ikhail Elizarov,thehistory of Soviet and the reality of the Russian situation are combined in a special artistic style,presenting Soviet memories of the generation sitting on the fence in the new century in the form of a differentw riting.It reveals the importantway for Russian to reconstructnational spirit identity,namely preservation of historicalmemory.It contains bothmaintenance and inheritance of historical tradition of Russian and rational thinking for the future fate of the country and nationality.

Librarian;thegeneration sitting on the fence;"Soviet"memory;nationality identity

I106.4

A

1009-8445(2017)03-0027-04

(责任编辑:卢妙清)

2016-03-06

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特别资助项目(2015T80899);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面上资助项目(2014M 550431);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外国文学文化研究中心2014年度青年创新人才培植课题(14QNCX 06)

陈爱香(1977-),女,湖南益阳人,肇庆学院文学院教授,博士,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博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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