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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尔表征理论视域下“点赞”意义研究

2017-01-25菲,梁

知与行 2017年8期
关键词:点赞心形霍尔

胡 菲,梁 敏

(1.哈尔滨工业大学 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哈尔滨 150001; 2.黑龙江大学 政府管理学院,哈尔滨 150080)

霍尔表征理论视域下“点赞”意义研究

胡 菲1,梁 敏2

(1.哈尔滨工业大学 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哈尔滨 150001; 2.黑龙江大学 政府管理学院,哈尔滨 150080)

自2011年腾讯公司推出了“微信”这一免费应用程序以来,微信互动就已成为我国网络互动和人际交往的主要形式,为我们的生活带来了便利的同时,也对我国传统的人际交往造成了不可忽视的影响。微信这一应用程序中有很多功能供人们使用,但其中朋友圈这一功能吸引了大多数人的参与,流行于微信朋友圈的“点赞”评论方式逐渐被每一个个体使用,并成为一种社会现象。“点赞”作为一种非语言符号,在网络互动的特殊语境中展现出它独特的魅力的同时,也发挥着巨大的作用,“点赞”所传达的意义也得到了更多人的认同。霍尔的文化表征理论从学理上解释了“点赞”的设计、生产和消费的过程以及“点赞”的意义和价值,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点赞”现象是如何被个体接受并使用的,“点赞”所传达的意义是什么,在不同语境下其意义表征也有差异,差异体现在什么地方等。特别是在缺乏互动双方的详细背景下,“点赞”的意义就格外重要。霍尔在借鉴索绪尔的符号学基础上,认为符号的能指和所指之间的关系是随着语境的变迁而发展的,因而符号的意义并不具有唯一性,需借助语境进行阐述。对“点赞”符号在不同语境下的解释正好吻合了霍尔的文化表征理论。通过调查发现,随着个体对微信使用的深入,“点赞”异化为个体显示和积累资本的工具,出现了逃离朋友圈的现象,启发了其他学者从更深层次的理论对其进行解释和说明,达到了抛砖引玉的作用。

点赞;霍尔;表征;意义

微信的流行是基于QQ软件的用户优势和电话通信录的导入模式,不同于其他社交软件的是,微信注重的是熟人社交以及轻熟人社交,这种社交方式某种程度上促使了微信的成功,因为人要想与社会接触,熟人之间的交往是基础。微信的便携性、多功能性使得熟人之间的交往很多情况下是通过微信来完成的,微信真正成为人们的一种沟通媒介和互动方式。

微信以其强大的功能聚合和简单操作的特点,一经消费者使用,便流行于各个年龄层的人群,不管是小学生,还是在校大学生,抑或是老年人,都乐此不疲地享受着微信带来的乐趣。朋友圈、摇一摇、微信红包等新兴功能的开发促使使用者学会了通过微信交友、转账等以前只能以面对面的形式才能完成的交流,线上与线下同时作用,影响着人们的生活方式,这种前所未有的生存状态慢慢侵蚀着每个个体,致使个体在线下养成的行为方式逐渐转移到线上,甚至线上独有的行为方式、生活习惯在不知不觉中已凸显出来,成为人们竞相模仿的样式。

在微信中最受大家欢迎的一种功能“朋友圈”深深吸引了各类人群,大家都以在朋友圈发状态与评论状态为乐趣。微信朋友圈的主要内容是发送聚会、旅游的照片、日常的感慨、心灵鸡汤的美文、转载的新闻、各类趣事和视频等,圈中的好友可以以两种形式来进行点评:一种是语言评论,即用文字发表自己的看法;另外一种就是点赞,即点亮心形按钮。在微信的使用初期,大多数用户在朋友圈发表状态时,其好友会认真阅读内容并评论,点赞。但是随着使用时间的增长,新鲜感减弱,再加上好友数量的增多,朋友圈状态的不断丰富,造成了用户的焦虑,很多时候并不能认真阅读每一位好友发布的内容,害怕评论不当只能“一读了之”,或者点赞应付过去,点赞的流行或许部分是基于这样的原因。

一、“点赞”在网络互动中的必要性分析

“点赞”作为一种非语言符号,在网络互动的特殊语境中具有独特的魅力,在吸引更多人使用的同时,也发挥着特殊的作用,在网络互动中“点赞”这种互动方式已经变成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

(一)网络互动的特殊语境

网络的虚拟空间是以运用数字化符号为基础构成的,是以0和1组合的BIT数据,通过计算机自动的符号处理,把信息、文字、图像等作为自己的形式,以场的状态弥漫而成符号空间。它是“信息的DNA”,是计算机二进制转化和处理后的0和1的字符串[1]46-47。因此这些特性决定了在网络这个虚拟空间中互动必定不同于面对面的交流,面对面交流可以感知对方的语气、动作、表情,促使我们从各个方面了解对方的信息,从而更好地处理这些信息,以达到交流的和谐。然而,在网络互动中,我们通过文字这种唯一的符号感受对方的情感,或许在对方传递某种情感时,我们并未快速、准确地理解这种情感,传码和解码的失误会造成彼此的隔阂越来越深。

在网络的虚拟语境中,符号是唯一能够连接人和意义的工具。一方面,意义需要符号的体现,另一方面,人也需要运用符号表达思考的意义。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依靠的是互联网媒介所传输的符号,我们并不能真实地感受到对方客体的真实情感,在这种语境中,符号是其中的依托,依靠符号我们互相感受到了对方客体的真实拥有,由于非语言符号表达的形象性和动态性,意义也具有增值性。

各种符号在虚拟的世界中被大众使用着,促成了符号系统的出现,符号系统在虚拟世界这种特殊的语境中传播了不同的意义,相同的符号被不同的人赋予不同的含义,一种符号的意义往往在交流的双方中确定着彼此隐含的意义,因此我传输的符号或许只有你明白其中的蕴意。语言符号在很多情况下无法确切表达我的意义,非语言符号因其特殊的“魅力”弥补了语言符号的劣势,特别是在网络互动的语境中,非语言符号的使用为大众体验、了解虚拟世界提供了最佳的工具。通过对非语言符号的使用,传播者和接受者、传播者和传播者以及接受者和接受者之间的信息是对称的,“虚拟世界”的非语言符号的所指不再局限于传播者传达的意义概念,而更清晰地指向所表达的多样化现实[1]46-47。

(二)非语言符号的独特魅力

相对于语言符号,非语言符号具有独特的结构特性:(1)形象性,形象、生动地表达了使用者的意义,不同于文字的直观性和表面性,以其非语言的独特特性更能深刻地表露情感;(2)动态性,非语言符号在不同的语境下可以传达恰当的意图,更适合网络交流的动态语境;(3)自发性,非语言符号不需要对方复杂的思考就能引起自动的反应,较快地理解其中的意涵。非语言符号以其不同于语言符号的特性,能够恰当地弥补语言符号在网络互动这个特殊语境下的不足,满足了使用者利用符号传达互动意图的需求。非语言符号具有很大的伸缩性,在不同的语境下表达恰当的意涵,在认知和非语言符号意义中能够达到一致,从而促使大众在虚拟的世界中开启想象的大门。波顿的“3I”模式图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网络符号作用于人的感知过程:即人沉浸在网络符号世界中,感知与符号环境发生作用,在定性和定量同时存在的虚拟环境中,人们首先可以对符号得到一种感性认识、开启我们的想象,其次再上升为对符号所表述的概念和内涵的理性认识,最后加深我们对现实意义的理解,从中我们的思维也可以得到启迪。

非语言符号的形象性、趣味性、动态性等独特的魅力满足了使用互联网工具的大众,特别是随着互联网成长起来的年轻一代,相比于语言符号,他们更喜欢运用非语言符号,某种程度上显示了他们交往的个性,也丰富了虚拟世界的内容和形式。非语言符号不仅包含图片、表情,还包括短小的视频文件,这些符号具有动态、幽默、直观等特点,混合使用这些符号,不但丰富了符号的形式,增加了交往的娱乐性,而且突出了符号所传达出的意义表现形式特征。

二、“点赞”的认同价值

“点赞”作为一种网络人工制品从开发到使用经历了一个艰难的过程,这个过程也可以称之为被使用者认同的过程,从学理上考察“点赞”的认同过程可以帮助我们思考点赞是如何从设计者的头脑中到用户的认同、使用中,其中所经历的一系列阶段能让我们更好地认识和了解点赞蕴含的价值。

(一)“点赞”的设计与生产

网络人工制品和企业生产一样,在产品设计之初,不仅要考虑其可行性,更要考虑用户的接受程度,是用户最终决定产品的成功与否。“点赞”作为一种网络人工制品,在设计、开发、应用等阶段都遭遇了不少危机,但由于对产品的不断改良,最终被用户接受。微信的“点赞”按钮是对国外Facebook的借用和改造,刚开始Facebook用的不是“赞”(like),而是“牛”(Awesome),设计“赞”(like)的工程师认为相比于“牛”(Awesome),“赞”使用的更频繁,其所表征的积极态度更能引起用户的使用。人是复杂的感情动物,情绪反映和行为方式参差不齐,很难在虚拟的网络世界中将所有的情绪同时展示出来,即使展示出来了,用户在选择的时候也不容易将内心的复杂世界在短时间内做出快速抉择。“赞”所蕴含的复杂意义正好给了用户某种寄托,“赞”偶然的产生其实是一种必然。

“点赞”按钮的设计并不是依靠设计者的简单构想,更不是几个管理者经过讨论形成的某种符号,其设计的思路本质上依靠的是用户,即怎么更好地吸引用户的喜爱并鼓励用户使用,用户的喜好程度决定了产品的优劣,从这个角度理解,研究某种产品首先需要考察用户群所具有的文化特性。“点赞”符号在设计者的行动生活方式中,获得了特有的意义,然后经过设计、生产两个阶段,最后才能进行消费。

在现代工业生产中,产品的成型过程涉及很多复杂的因素,从设计、生产到消费,每一个阶段并不是独立完成的。设计者们既要考虑到产品的时尚感和艺术气息,又要考虑到产品的实用性、用户的喜爱程度,从艺术家的视角和商业的视角同时出发,促使产品兼有艺术及审美意义上的价值。生产并不是一个独立的环节,而是在考虑到产品的可塑造性的基础上(生产),注重对用户的可适用性(消费)——对马克思“生产同时是消费,消费同时是生产”的阐释。“点赞”的爱心符号一方面符合中国文化的传统——在网络交流中也要体现出人际的温度,用户也能较好地使用“点赞”符号;另一方面,爱心符号从一开始就被青年人所追逐,其时尚韵味吸引着青年人在交流中对“点赞”符号的频繁使用。

(二)“点赞”的意义与价值

我们解释了消费与生产的关系,但更重要的是生产产品本身的意义与用户赋予产品的意义是否相同,霍尔认为“产品的意义不是简单地由生产者送出和消费者收下的,而永远是在使用中产生的”[2]。他的观点严厉地批判了机械地行为主义观——认为生产与消费所产生的意义是对等的,消费者机械地接受着生产者赋予产品的意义。很显然,用户在使用的肇端能机械的遵循着产品设计者所赋予产品的意义,伴随着用户的认知和对产品熟悉度的上升,在不同的情境下相同的产品可能所承载的意义不尽相同。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看,产品的意义不是由生产者所决定的,而是基于用户的建构。在用户对产品的意义建构过程中,真正重要的不是产品的“使用”“交换”价值,而是认同价值。

“点赞”的心形符号是基于用户的喜爱和微信的艺术感而设计出来的,并不是凭空臆想的,相对于大拇指的符号,心形符号更能体现出交流的温度和用户的关爱度,从而激励用户的使用。当用户为好友的状态点亮心形的同时,虚拟空间的冷漠感顿时消失殆尽,面对面交流的暖流应运而生,微信带给用户的美好感受从“点赞”开始。但是,心形符号所承载的意义并不仅仅是用户使用符号的原始意义,而是镌刻着用户在不同场景所赋予的意义,那么对心形符号的认同价值便显露无遗。用户并不是机械的沿用符号的原始意义,很多情况下符号的原始意义并不能承载着用户的内心想法,而是在网络交流的你来我往中双方重新建构出某种意义,以符合交流的语境,即产品(符号)的意义永远是在使用中产生的。对“点赞”符号的认同是“点赞”流行的首要条件,更是分析“点赞”符号的表征意义的基本条件。

三、表征:网络互动中“点赞”的意义生产

用户在认同“点赞”符号后,会在微信中持续使用“点赞”符号,使用过程中必然会赋予“点赞”不同的意义,这些意义是如何生产的呢,用户如何表征这些意义的,表征是如何运作的?

(一)“点赞”意义的生产

哲学家认为人不但生活在物理世界中也生活在符号世界中[3]1。人被不同的符号包裹,通过符号进行交流。从文化的角度来看,文化总是被各种符号体现着,不管是各个民族的语言,还是人类的行为方式,以及文化产品,都是通过符号传达出来,并被人类所享用的。因此符号的基本功能表现为表征。表征就是将无形的思想、观念通过有形的符号表现出来,以这种形式向人们传达出某种意义。

霍尔认为表征问题是生产文化的主要实践活动之一,表征与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讨论表征问题不得不先谈论“文化”。“文化”是我们每个人都熟悉的概念,也是很难得到大众认可的统一概念。只要是人文学科都会涉及对文化概念的解释,且都是从本学科的角度出发对“文化”的内涵和特征进行介绍。文化社会学对“文化”的定义为:文化是一个集团或社会的“共享价值”,是一个过程,一组实践,涉及社会中人们之间的“意义的给予与获得”。文化社会学强调“共享价值”或“共享意义”是文化的核心。“共享意义”获得的重要途径之一为语言,只有通过语言,人们才能交流彼此内心的所思所想,意义也随之产生。所以语言对于意义与文化是极为重要的,它总是被看作种种文化价值和意义的载体[3]3。

语言是最重要的一种媒介,通过这种媒介,人们对于不同事物能够赋予相同的符号意义,借此建立起共享理解并以相同的方法理解世界、解释世界。人是具有独特思维的动物,都有各自的观念和情感,如何交流双方的观念和情感呢?语言此时弥补了无法共享交流的缺陷,通过语言这一特殊符号展现心中的观点,互相交流以致达成一致的理解。语言作为一种媒介能够促使交流顺利进行,是因为语言是作为一种表征系统来运作的。语言使用各种声音、字母等符号表征我们的情感和观念,以至于能够理解符号传达出的意义,因此语言是一种意指实践,“点赞”作为网络语言的一员,本身能够让使用微信的用户理解心形点亮的含义,表征心形符号以意义。没有语言的表述,很难准确地理解心形点亮的文化价值和现实意义。

(二)“点赞”意义的表征

斯图尔特·霍尔对意义、语言和表征的理论有深入的分析和阐述,霍尔认为,意义并不是伴随语言的转移而发生改变,而是通过表征系统的固定的。但是否意味着意义会一直固定下去吗?霍尔认为答案显然不是,他阐述道:“意义是随语境、用法和历史境遇的变化而变化的油滑的家伙,它始终处在协商和改变状态,以对新的境遇做出反应。”[3]9语言使用某些我们能直接明白的元素表征我们想说的、音乐用音符、口语用声响、色彩用各种颜色、文化用各种书籍、艺术品、互联网用各种电子产品,后者是社会中常见的物品,不约而同地被赋予各种意义。

它们本身没有意义,只是承载意义的工具,它们的重要性在于它们的表征功能,共同构成某种背景并传递意义。“点赞”的心形符号本身没有任何意义,用户在使用心形符号的初期了解了点亮心形符号代表支持、关心好友的状态,好友也知道某人给我“点赞”是因为他/她看见了我的状态,并给予支持,双方知道彼此“点赞”符号的意义,并在以后的交流中传递其赋予的不同意义,并被他者理解、接受。不同用户赋予“点赞”符号不同意义,在不同背景下“点赞”所传达的意义也有差异,甚至相反,这需要微信用户在使用的过程中体验并理解其真实的意义。

霍尔认为表征就是通过语言生产意义。如“点赞”的意义生产,当你没看见“点赞”符号时,你仍然能够说出“点赞”,尽管物理意义上它不在那里。你不能在和他人交谈时用实际的“点赞”符号说我们互赞了,只能拿适用于“点赞”符号的词——点赞——来说,这词就是我们指称在朋友圈点亮心形符号的语言记号。在意义的生产过程中有两个阶段呈现出来,每个阶段有一个系统卷入。在第一个阶段存在一个表征系统,在这个系统中,我们头脑拥有的一套概念联系于现实中的人、物、事,心理表象能够被实际表现出来,内心的情感只有外现于实践中才能被他人感知。在朋友圈看到好友发布的状态时,要想让好友感知你的存在,“点赞”是其中的一种方式,不管这种方式传达的意义是哪一种,至少让他者明白你内心的情感。对于“点赞”的解读,重要的是在第二阶段,即第二个表征系统,第二表征系统是在共享的概念图的基础上,通过使用符号来表征和交流各种意义和概念[4]。有音乐天赋的歌手需要悦耳的声音来表征,有艺术气息的画家需要上乘的画作来表达,有文学素养的作家需要读者认可的文学作品来显现。声音、画作、文学作品等不同符号表征着我们共享的概念图,让我们生活在文化社会中,共同创造我们的文化意义系统。

(三)“点赞 ”表征的运作

“点赞”的表征也是通过这两个表征系统的运行实现的,第一个表征系统是最基础的,它的运行使我们通过“点赞”的符号就能表达我们头脑中支持、喜爱、调侃等概念,从而赋予世界以意义。在“点赞”的表征中,我们交流的情感与“点赞”符号之间建构意义的相似性,使用微信的用户都能理解“点赞”符号的基本内涵,心形符号表征了交流的意义。双方在不同背景下的“点赞”意义被彼此建构,不同含义在不同背景下生产出来。

“点赞”之所以能成为网络交流的一种形式,不仅在于它进入了意义世界,更在于使用它的用户的实践性。单纯的“点赞”符号并没有实际的意义,只有用户在使用它的过程中赋予其实践性,它才在某种程度上承载着用户的需求。“点赞”表征着人类互动的情感,其自我显现、积累资本、检测社会等功能是意义建构的结果。

四、符号学背景下的“点赞”:能指与所指

符号学理论的集大成者是瑞士的语言学家索绪尔,他关于符号的理论对语言学的影响颇深,霍尔的表征理论也对索绪尔的符号学进行了分析,他的分析对于我们理解“点赞”具有借鉴意义。

(一)索绪尔的能指和所指

索绪尔认为符号是能指和所指的结合体,能指是实际的词、形象、相片等形式,所指是实际的词、形象、照片在头脑中引发的相应的概念。在符号意义产生的过程中,能指和所指都是必要的,它们所对应的关系是由我们的文化和语言信码决定的。索绪尔还坚持认为所指和能指之间有两种性质:差异性和任意性。他认为符号所意指的并不是所指的本质,更是与其他符号之间的差别,符号的差异性正是意义生产的基础。以“点赞”为例,“点赞”并不是心形符号的本质,而是在于点亮与不亮的差异中显示出了点赞的意义。同时,索绪尔还秉持着“符号的任意性本质”的观点,他认为,在能指和所指之间不存在必然的、确定的、不可更改的联系[5]。符号和概念并不存在本质的关系,心形符号可以用任何词语替代,并不存在唯一性。且“能指”与“所指”之间的关系是由所处的文化决定的,并不是固定的,而是始终在变动着。霍尔在分析索绪尔的符号学理论时,指出索绪尔的符号学思想对表征理论和文化的理解有深远的影响。能指和所指之间的关系之所以在不同时期、不同社会中是有差别的,是因为它们是社会习俗建构的产物,它们在不同语境之间变动,因而意义不可能是普遍的、单一的,这使表征通向了不间断的新意义和新解释的生产[3]33。

(二)“点赞”的能指和所指

“点赞”符号自身是能指,其蕴含的各种意义是“点赞”符号的所指。能指的含义大众都了解且认可,但是所指需要接受者的解码——根据互动双方的关系和交流背景生产出“点赞”的真实含义。“点赞”的意义是在用户使用微信的时候建构的,没有唯一的、普遍的意义,根据使用背景的变化而改变。在关系较好的好友之间,给朋友因为摔倒的状态而点赞的含义就有某种调侃的意味,并不是“点赞”本质的含义,心形符号的爱心意蕴也荡然无存。调侃本来就与爱心、支持无关,但是在网络交流中,能指与所指的联系发生了变化,爱心标志也能表征调侃的意义。“赞”字作为符号系统中的意指符码被我们理解为确定的事务,但是它正依托新媒介使用的特有文化范式而表现出构造新意义的强大能力。

五、结语

“点赞”作为网络互动的一种非语言符号,它的认同价值大于其本身的符号价值,它不仅仅是交流的符号,而且是用户在使用的过程中所赋予的认同价值。但是随着微信的流行,微信“点赞”在商业资本的驱逐下,其本身的意义逐渐异化,“点赞换礼品”“集赞获得大礼包”“点赞排名”等形式迫使个体不得不通过一键点赞的方式完成交际,此种背景下,“点赞”裹挟着个体的利益。此外,个体为了在微信中自我显示,每日在微信中“狂赞”“点赞党”日益成为微信用户厌恶的对象,“点赞”完全脱离了祝福、赞美的原始意味了,这值得我们从更深层面去反思。

[1] 孟威.网络互动:意义诠释与规则探讨[D].北京:中国社会科学院,2002.

[2] 陈静.论斯图亚特·霍尔的文化“表征”理论及其理论实践[D].南宁:广西师范大学,2003:46-47.

[3] [英]霍尔.表征:文化表象与意指实践[M].徐亮,陆兴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4] 曹珉.霍尔文化研究理论视阀下网络热词与主流媒体话语互动研究[D].广州:暨南大学,2016:37-38.

[5] 孙越.斯图亚特·霍尔的文化表征理论探究[D].济南:山东大学,2012:19-21.

〔责任编辑:徐雪野〕

2017-05-15

胡菲(1991-),男,安徽宿松人,硕士,从事旅游社会学研究。

C91-06

A

1000-8284(2017)08-0144-05

博士硕士论坛 胡菲,梁敏.霍尔表征理论视域下“点赞”意义研究[J].知与行,2017,(8):144-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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