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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论二次分配与经济增长之关系

2017-01-05

教学与研究 2016年10期
关键词:福利分配逻辑

冉 昊

再论二次分配与经济增长之关系

冉 昊

二次分配;经济增长;工业化逻辑;自由市场;政府干预

二次分配和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有两个普遍性观点:一是经济增长从根本上决定了二次分配的大小;二是二次分配的扩大会对经济增长起阻碍作用。本文对这两种论调产生的理论背景和内在逻辑逐一进行分析,并对这两种论调分别进行逻辑上或经验上的驳斥。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提出:二次分配可能有助于经济增长。辨明二次分配和经济增长之间的基础性关系,对我们重新认识“效率优先于公平”的论断,以及思考把社会政策放到与经济政策同等重要的位置,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关于二次分配和经济增长之间关系的研究,大致有两种不同的逻辑:第一种逻辑是探讨经济增长对二次分配起多大作用;第二种逻辑是研究二次分配对经济增长产生何种影响。传统研究的基本结论是:对于第一种逻辑,一国的经济增长对二次分配起决定性作用;对于第二种逻辑,一个国家如果福利开支不断增加,就会导致其二次分配力度的加强,那么就会占用国家更多的财政收入、转移支付和经济资源,从而对经济增长产生不利影响。

然而,对于一个国家来说,经济增长的状况真的从根本上决定了二次分配的多寡吗?二次分配力度越大,对经济增长就越不利吗?本文试图打破这两种窠见,并展现出二次分配和经济增长这一对基础性关系新的一面。

一、传统的偏见

(一)第一种逻辑:“工业化逻辑”的逻辑

对于第一种逻辑而言,早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工业化逻辑”应运而生——它成为解释经济增长和二次分配之间关系的良方。哈罗德·瓦伦斯基和查理·勒博(Harold Wilensky and Charles Lebeaux)是“工业化逻辑”的始作俑者,认为经济增长是福利国家发展的最终动因*参见Wilensky H,The Welfare State and Equality: Structural and Ideological Roots of Public Expenditures,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75,p.24,关于“工业化逻辑”理论的其他文献,参见Wilensky H and Lebeaux C,Industrial Society and Social Welfare,New York: Free Press,1958;Wilensky H.,Rich Democracies,Political Economy,Public Policy,and Performance,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2002.。其依据是,一方面,经济增长在20世纪70年代之前的西方国家集中表现为工业化的速度。但凡工业化进程最迅速的时候,也就是经济增长最快速的时候。另一方面,这些西方国家的社会政策水平直接反映了该国福利国家的发展状况,进而反映其二次分配的力度。换言之,社会政策水平越高,福利国家发展得越迅速,其二次分配能力的扩张就越快。而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则正是这些国家工业化最快速、社会政策发展最迅速的时期——因此,体现经济增长的工业化过程实际上催生了体现二次分配能力的社会政策的扩张。通过对22个资本主义国家社会开支状况的研究,瓦伦斯基用该国经济发展水平、老年人口比重和社会保障制度建立的年份来度量各国社会保障方面的成效。最后发现,无论经济制度如何,也无论政治体制怎样,只有富裕国家才能够发展社会保障的战略。[1]伊芙琳·胡博和约翰·史蒂芬(Evelyne Huber and John Stephens)则认为,福利国家本身就是现代化(modernization)发展的成果。[2](P107-145)换言之,一个国家二次分配能力的提升自然也就是经济财富积累基础上的现代化果实。

我们无意否认经济增长对二次分配的推动作用,但是,经济增长是否成为二次分配的“最终动因”?进一步研究我们会发现,如果在二者之间多设置几个变量,结论或许会有不同。通过76个国家在1934和1960年间的数据分析,在控制“经济发展”变量的前提下,用政党、选举和民主程序等几个变量来衡量代议制程度发现,凡政治上实行代议制的国家,其社会保障项目的引进和施行就会更早。[3]这说明,如果控制“经济增长”这个变量,那么其他因素依然会对社会政策水平的发展起到重要影响,进而对二次分配的力度产生重要影响。比如制度的差异——民主代议制国家对社会政策水平的影响,明显高于其他政治因素。因此,就“工业化逻辑” 的逻辑而言,除非排除掉制度性因素的影响,否则我们很难得出经济增长是二次分配扩张的最终动因这一结论——因为对于这些西方国家而言,社会政策水平的提升,既有可能是受工业化增长的推动,也有可能是因为民主代议制或其他制度的实施。

同时,“工业化逻辑”的逻辑还有三个瑕疵。第一,就逻辑关系而言,它只是解释了作为自变量的“经济增长”及其对二次分配的影响——也就是本文所说的第一种逻辑,但并未考虑把经济增长作为因变量时的情况。第二,就逻辑自洽而言,它本身也存在一些问题,如无法解释福利国家之间的差异,且数据的可靠性依赖于时间段的选择(用不同时间段可能得出不同研究结果)等。第三,就指标设定而言,把衡量福利国家分配系统的社会支出作为因变量,似乎颠倒了因果关系。[4]因此,我们有必要再探讨一下本文所说的第二种逻辑。

(二)第二种逻辑:二次分配阻碍经济增长

对于第二种逻辑,惯常的理解是,国家的分配系统对资源、产品和财富等进行二次分配,其分配主体是政府,因而带有某种程度的强制性,所以由政府主导的强制性分配,势必会把一部分原本用来发展经济的资源和要素,用做分配而非生产,从而对经济增长产生影响——这就如同把原本用来做大蛋糕的力气,用来分蛋糕,那么花同样的力气也就不可能做同样大的蛋糕了。由此,二次分配很可能对经济增长起到抑制作用。

这一逻辑不乏拥趸,并且颇具名头。理性选择理论大师曼库·奥尔森(Mancur Olson)就是其中代表者。人们往往关注于他对国家兴衰的分析,却忽视了其逻辑起点恰在于:分利集团(distributional interest group)*“分利集团”本原的翻译应当是:分配性的利益集团,其本质在于分配。阻碍了经济的增长。奥尔森认为,无论分配结果如何,通过立法等手段,使用个体或公司的联盟所形成的多个分利集团,会对市场功能产生影响,进而阻碍经济的增长;而福利国家本身的发展也是分利集团行为的结果。[5]其理论依据是“集体行动的逻辑”(the logic of collective action),即集体行动通常会失败,因为只有当出现“搭便车”的选择性激励时,理性和自利的个人才有可能实现集体行动。[6]基于此,因利益关联而结合在一起的利益集团,为争夺权力和资源的分配,不可避免地会发生冲突。而且,集团越大就越不太可能增进共同利益——从根本上说,这是因为任何集体行动带来的收益都具有“公共品”的性质。这些冲突不仅会对经济增长起到阻碍作用,更会影响一国之兴衰。

正是在奥尔森的集体行动的逻辑分析基础上,公共选择理论始作俑者詹姆斯·布坎南(James Buchanan)进一步阐释了分配性利益团体是如何通过二次分配来阻碍经济增长的。布坎南对此的核心观点是:自利行为将导致福利国家无限制扩张并最终使政府失败(government fails)[7]——从而导致经济的崩溃。其原因在于,特殊利益集团不太会反对别的利益集团所提出的增加开支的要求,因为成本会分摊到纳税人头上,而不用他们自己来承担一毛。于是,自我利益驱动的官僚组织的公务员通过公共支出的增长来扩张其权力基础;而权力扩张的同时也造成了公共支出的大幅上升,这意味着二次分配无限扩张并向公务员倾斜,从而导致政府债台高筑直至破产——经济也将由此滑向万劫不复之深渊。

二次分配扩大对经济增长造成的不利影响似乎也可能是间接的。一种观点认为,加强二次分配会造成累进税的提高,这会妨碍人们的工作积极性、阻碍劳动力的自由流动,并使人力资本的投入减少,从而对经济增长造成不利影响*林德贝克关于福利国家和经济增长之关系的论述,参见Lindbeck A,“Work Disincentives in the Welfare State”,Nationalokonomische Gesellschaft Lectures,Vienna: Manz,1981;Lindbeck A,“Disincentive Problems in Developed Countries”,Lecture to Conference on Growth and Entrepreneurship,International Chamber of Commerce,Manila,1981;Lindbeck A,“Budget Expansion and Cost Inflation”,American Economic Review,1983,73,pp 285-296.。进一步,国家分配系统扩大会造成一些负面影响,比如前面提到的行政成本由此可能无节制增加,并诱发更多的沉默成本。同时,分配系统的扩张将不可避免地对宏观经济产生消极影响,诸如劳动力、储蓄和资产等资源分配的扭曲,并由此导致劳动生产率的下降。[8]

这一套逻辑由于有知名学者坐镇,因而极具蛊惑性,使得大多数人接受了它——更有甚者,竟将之奉为治国圭臬。这也是为什么往往经济快速发展的国家或地区,其福利政策一般趋于精简。然而,这套逻辑的背后却隐藏着致命缺陷。这个致命缺陷是什么呢?

二、二次分配阻碍经济增长?

“二次分配阻碍经济增长”的观点之所以为多数人所接受,一个重要原因是名家的渲染使大众把这种因果关系误认为是唯一的因果关系——却忽视了它其实只是多种可能因果关系中的一种。这种因果关系背后蕴藏着一整套完备的政治经济哲学体系——古典自由主义。虽然其哲学源头可溯至霍布斯,但真正使自由市场理念成型并深入人心的是古典政治经济学集大成者亚当·斯密。在“自由市场”逻辑的支配下,市场理应实现自发调节,政府最好只充当“守夜人”的角色。因而在其他条件不变的前提下,经济效率以及劳动力供给和储蓄,会随着政府对市场干预力度的增加而降低;也会随着利益集团、尤其是工会和左派政党力量的强大而降低,并伴随着市场收入的再分配以及不平等程度而降低。[9]由政府角色加强而带来的各种状况,都会给经济增长带来消极影响。如个人所得税的增加会降低工人劳动积极性,累进税会降低储蓄率和投资,而公共服务供给由政府垄断则是导致经济发展低效的根源。[10](P162-171)因此,按照新古典经济学的逻辑,福利国家分配系统的扩张一定会对经济发展产生抑制作用。

换言之,自由主义把政府干预视作市场的天敌,任何加强政府对市场干预的措施——包括分配系统的扩张,都会被视为对以市场手段为基础的经济发展的威胁。

可实际上,除了“自由市场”体系支配下的“二次分配阻碍经济增长”的因果关系,其实还有另外一种因果关系的假设存在——分配系统扩张有助于经济增长。为什么?

首先,加强二次分配可以降低贫困,并由此避免人力资本的浪费。通过二次分配来有效减少贫困,已经逐渐为人们所接受。相关研究显示,通过诸如现金直接转移支付到老百姓账户等二次分配的手段——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直接分红”——发展中国家可以有效减少20%以上的贫困。[11]贫困的减少意味着劳动力综合素质的提高:更多的孩子可以接受初等教育,更多的青少年不会因为家庭的贫困而无力上大学。这无疑会对提升人力资本的质量起到很大的帮助。

其次,通过政府购买公共服务,以及收入转移支付等手段,可以刺激内需,发展经济。[9]政府购买公共服务,可以吸引社会资本的加入,保证经济的多元性和活力;政府通过税收进行转移支付,可以刺激中低收入群体的消费需求,从而带动经济的增长。

既然理论上这种因果逻辑假设是可能的,但它是否真的存在?我用公共社会开支的GDP占比作为测量二次分配力度的指标、用GDP的总量作为测量经济水平的指标,并在1980年到2014年三十多年间选择六个时间点,由此对OECD国家二次分配和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进行测量(见图1)。研究结果显示,在这三十多年间,OECD国家公共社会开支的GDP占比持续增加——虽然增幅不大,这意味着这些国家的二次分配力度是在不断加强的;而与此同时,这些国家的经济总量也在不断增加。这至少说明,对于这些资本主义发达国家而言,其二次分配力度的加强,至少不会对经济增长产生阻碍作用,甚至有可能起到帮助作用。

图1 1980—2014年OECD国家公共社会开支和经济增长变化的对比资料来源:笔者根据OECD官方提供的public social spending % of GDP data和total GDP data整理。

笔者的这一观点,已被不少实证研究所证实。

一是比较研究的证实。有学者对上世纪50到70年代的17个主要资本主义民主国家进行定量研究,其检验结果强烈地不支持“自由市场”理论体系所支配的“二次分配阻碍经济增长”的结论;相反,这些资本主义国家更可能在扩大二次分配的同时也促进了经济的增长。其基本依据是:无论在上世纪70年代之前经济黄金增长期,还是在这之后的经济滞胀期,公共部门的扩张、福利支出的增加,以及更多的政府对市场干预——这些因素和经济增长之间,并没有显出负相关。[9]

二是指标差异化分析的证实。如果衡量经济增长的指标不同,那么结果会有差异。一种是用GDP来衡量经济增长。这样测算出来的结果是,福利支出的增加诱发GDP增长率暂时上升,直到新的均衡。在此过程中,经济增长率的上升不是持久的。另一种是用GDP增长率来衡量经济增长。这样测算出来的结果是,转移支付水平影响长期增长率,福利的增加会导致增长率的长期上升。所以,采用不同指标会导致结论的差异(见图2)。图2显示了两种不同因果假设的路径:GDP做指标表现为路径1;GDP增长率做指标表现为路径2。如果按照路径1,福利开支随着GDP的增长有一定变化,但变化幅度较小;如果按照路径2,福利开支会因为GDP增长率的变化而显著增加。[12](P27)虽然有所差异,但基本结论是相同的,即二次分配的扩大可能有助于经济增长。

图2 水平假设和增长率假设资料来源:Atkinson AB.The Economic Consequences of Rolling Back the Welfare State.London: MIT Press.1999.p.27.

类似的研究也表明,用GDP增长率而不是GDP本身来测量二次分配和经济增长之间的因果关系,效果更为明显。[10]如果进行回归分析,我们会发现社会支出和税收对人均GDP增长率的影响是不断变化的。[10]在上世纪60到70年代之间,二者呈正相关关系。但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到90年代,社会支出的影响逐渐减小消失,但至少二者没有负相关。[10]

三是通过回归方法的证伪。对于福利支出的衡量标准,有时候也可能会遇到问题。例如,在福利支出和福利慷慨度之间的关系上,较高的福利支出,有可能是因为人口众多,而不一定是社会保障项目众多;较低的福利支出,可能是因为宏观管理好,而不见得是不重视福利保障。因此,有时候福利支出的高低,未必能够说明福利的慷慨度。再比如,失业率和福利程度或二次分配程度之间是什么关系?有研究就此做过因果回归分析。结果发现,两者不存在线性关系。[12](P47)因此,有的研究用“失业率”作为测算二次分配力度的指标之一,并借此论证失业率低说明市场资源配置更好、政府干预力度较弱,从而说明二次分配力度较弱,这样的指标选择是存在问题的。

此外,不少经验事实也支持二次分配扩大有助于经济增长这一因果关系。

一是国别间的比较。如果我们对福利国家规模同经济增长率以及人均收入变化的关联性进行分析,会发现自福利国家改革以后,福利开支规模较大的国家,经济增长或人均收入增长情况会比较好;而福利开支规模较小的国家,则经济增长情况要差一些。如1980年,德国、瑞典和荷兰的公共开支GDP占比分别是23%、24.1%和28.6%,远高于美国的13.3%,但在1950年到1987年间的人均收入增长率方面,德瑞荷三国分别是3.8%、2.7%和2.5%,而美国只有1.9%。在2000年到2008年间,瑞典和芬兰(其公共开支占GDP百分比在2003年为22.5%)的经济增长率分别是2.4%和2.8%,高于美国的1.8%。[13](P216)德国、瑞典、荷兰和芬兰这些国家的福利开支规模在本国政府各项开支中的比重,毫无疑问是高于美国的,同时,这些国家的经济增长情况也好于美国。

二是采用不同指标却得出类似结果。如果我们用社会转移支付作为衡量二次分配力度的指标——而不是公共社会开支的GDP占比——则会发现,从1962到1981年,社会转移支付在不断增长,但与此同时,经济也有更好的增长。[14](P94)换言之,增长的社会转移支付不会影响经济增长。可见,无论是用公共开支还是转移支付来衡量二次分配,都不影响最终的结论。

三是以具体的社保项目来解释福利扩张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以养老金为例,现收现付制(pay-as-you-go)这一体现国家职能的养老金制度可能会降低经济增长,但在同样条件下,具有私有性和弱二次分配特性的私人养老金制度(private pension funds),也不可能缓解原本已经受损的经济状况,并且会带来“储蓄陷阱”。[15]因此,国家的分配能力提高,并不会造成经济状况变坏。

三、结 语

二次分配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本质上是公平和效率的关系。我们试图对两个大家习以为常的普遍性观点进行更正:一是对于“经济增长从根本上决定二次分配的多寡”这一观点——它只在“工业化逻辑”的前提下适用,否则影响二次分配的因素很多,绝不仅仅是经济增长这一条;二是对于“二次分配的扩大会阻碍经济增长”这一观点——它只是古典自由主义哲学体系中生发出来的因果关系,因为自由主义天然把政府和市场放在对立面,故而导致二次分配和经济发展之间仿佛也不得不如此。事实上,二次分配的扩大不必然会导致经济增长的放缓;相反,在某种程度上二次分配的加强、社会福利状况的改进,会有助于经济的进一步增长。认清这两个问题的实质,对于重新把握我国长期以来“效率优先于公平”的论断,以及在多大程度上改善民生和福利状况,并且把社会政策放在同经济政策同等重要的位置,具有重要的意义。

[1] Wilensky H .The Welfare State and Equality: Structural and Ideological Roots of Public Expenditures[M].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75.

[2] Huber E and Stephens JD .Welfare State and Production Regimes in the Era of Retren-chment[A].in Paul Pierson (ed.). The New Politics of the Welfare State[C].Oxford: Oxford University,2001.

[3] Cutright P .Political Structure,Economic Development,and National Social Security Programs[J].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 ,1965,70(5).

[4] Collier D and Messick R .Prerequisites versus Diffusion: Testing Alternative Explanations of Social Security Adoption[J].American Political Science Review ,1975,69 (4).

[5] Olson M .The Rise and Decline of Nations[M].New Haven: Yale University Press,1982.

[6] Olson M .The Logic of Collective Action[M].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65.

[7] 布坎南,塔洛克.同意的计算:立宪民主的逻辑基础[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8] Lindbeck A .Consequences of the Advanced Welfare State[J].World Economy,1988,11 (1).

[9] Korpi W .Economic Growth and the Welfare State: Leaky Bucket or Irrigation System?[J].European Sociological Review,1985,1 (2).

[10] Pontusson J .Inequality and Prosperity: Social Europe vs.Liberal America.Ithaca[M].New York: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2005.

[11] Segal P.Resource Rents,Redistribution,and Halving Global Poverty: The Resource Dividend[J].World Development,2010,Vol.39,No.4.

[12] Atkinson AB.The Economic Consequences of Rolling Back the Welfare State[M].London: MIT Press,1999.

[13] 张夏准.资本主义的真相——自由市场经济学家的23个秘密[M].孙建中译.北京:新华出版社,2011.

[14] Lindert P .Growing Public: Social Spending and Economic Growth since the Eighteenth Century[M].Volume II.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4.

[15] Atkinson AB .Incomes and the Welfare State: Essays on Britain and Europe[M].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5.

[责任编辑 陈翔云]

A Review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econdary Distribution and Economic Growth

Ran Hao

(Department of Scientific Socialism, Central Party School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Beijing 100091)

secondary distribution; economic growth; industrial logic; free market; government intervention

There are two orthodox views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secondary distribution and the economic growth. Firstly, the economic growth fundamentally determines the degree of the secondary distribution.Secondly, the expansion of the secondary distribution hinders the economic growth. Analyzing the two arguments in terms of theoretical contexts and the logic, this paper refutes both two arguments logically as well as empirically, based on which it rather argues that the secondary distribution may contribute to the economic growth. Identifying the fundamental relation between the secondary distribution and the economic growth is of significance in theory and reality for the re-comprehension of the “efficiency priority to equity”.

冉昊,中共中央党校科社部讲师,北京大学政治发展与政府管理研究所助理研究员,法学博士(北京 100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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