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地理标记照片的游客空间分布特征研究*——以海南省为例

朱金悦，胡 涛

(海南大学 旅游学院，海南 海口 570228)



[旅游者研究]

基于地理标记照片的游客空间分布特征研究*
——以海南省为例

朱金悦，胡 涛

(海南大学 旅游学院，海南 海口 570228)

地理标记照片的出现为旅游研究提供了广泛的数据资源，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学者采用该方法分析城市、景区内部游客空间分布及其变化特征，但目前研究尚缺乏对于宏观空间尺度(如省)案例地的案例研究。采用从Flicker网站搜集到2005年7月至2015年6月期间游客在海南拍摄的7 942张照片，运用核密度分析方法探索海南省游客空间分布特征，研究结果与目前海南旅游现状及前人的研究结果表现为高度的一致性。研究认为，基于地理标记照片的方法对宏观空间尺度案例地进行研究具有一定的可行性。

地理标记照片；游客；空间分布特征；海南

引言

旅游目的地的游客空间分布是影响旅游目的地旅游规划、旅游服务设施建设、交通布局、环境保护以及目的地管理的主要因素，是城乡规划学和旅游地理学研究的主要内容，近年来引起了许多学者的关注。Lew[1]和McKercher[2]以香港为案例地，研究了旅游目的地内部游客的空间移动模式。Yang和Wong探讨了中国热点城市入境和国内旅游流的空间分布特征[3]。牛亚菲对北京市旅游客流时空分布特征进行研究，并探讨了游客流调控对策[4]。马丽君和孙根年对江苏省入境及国内游客的空间聚集性进行了分析[5]。杨兴柱和顾朝林对南京市内部旅游客流空间分布格局进行了实态模拟[6]。

地理位置信息的获取是制约游客空间分布特征研究的关键因素。传统获取游客地理信息数据的方法以统计年鉴和问卷调查为主。随着信息技术的进步，较为先进的现代追踪技术(如GPS、移动电话数据等)在目前学者的研究中逐渐被采用。黄潇婷分别用活动日志调查法和GPS调查法获取颐和园旅游者时空行为数据，探讨旅游者时空行为模式[7-8]，并对两种方法进行对比研究[9]。Meijles等采用GPS追踪调查法获得数据，分析徒步旅行者移动行为模式[10]。刘法建等人通过对国内外文献的综述和比较，梳理出5种旅游流空间数据获取的基本方法，并从多方面进行了述评和比较[11]。

近年来，拍照已成为旅行中的必备活动，随着多媒体和移动技术的发展，拍照设备用照片记录风景的同时也记录了与照片有关的一些信息，如相机型号、拍照时间、曝光时间、拍照地点等。随着网络社区(Flicker、Facebook、Panoramio、Twitter、微博等)的流行，人们越来越乐于在这些社交平台上分享自己的旅游经历，人们在上传照片时，网络平台可以通过照片中的GPS信息自动生成照片的地理坐标，这些带有地理坐标的照片称之为“地理标记照片”，地理标记照片的出现为旅游研究提供了大量的数据资源。利用地理标记照片来研究游客空间分布特征也开始引起国内外学者的关注。Girardin等通过地理照片获取数据，运用地理可视化的方法研究了佛罗伦萨旅游流的动态信息[12]。Li等通过分析1 308张在丽江古城拍摄的带有地理信息的照片，揭示出丽江古城旅游流分布及旅游热点区域[13]。李春明等以鼓浪屿为案例地，以Panoramio网站上手机的2 272张地理标记照片为基础，采用空间分析法对鼓浪屿游客时空行为展开研究[14]。Orsi 和Geneletti通过地理标记照片和GIS分析，揭示出意大利白云上世界文化遗产地的旅游流热点区域[15]。杨兴柱等以Panoramio网站上搜集到的11 196张地理标记照片为例，采用空间热点分析技术和追踪分析技术探索南京市游客路径轨迹的空间特征[16]。Vu等通过搜集Flicker上2 100名游客在香港拍摄29 443张照片，运用马尔科夫链探索了香港入境游客的时空行为[17]。吴静等通过Flicker网站上对采集到的500名游客的地理标记照片进行空间分析，探索出游客在南京市内部及长三角其他城市的空间流动特征[18]。

尽管有学者开始采用地理标记照片对游客空间分布特征进行探讨，但研究所选择的案例地集中于微观(景区)和中观(城市)空间尺度，缺乏宏观空间尺度的案例地研究，如省或者游客旅游全程所覆盖的范围。本文选择海南省为研究案例地，探索采用地理标记照片方法研究宏观空间尺度旅游目的地的游客空间分布特征的可行性，一方面为游客空间分布特征研究提供新视角，推动相关研究的发展；另一方面游客空间分布特征涉及旅游资源的开发、交通规划、资源管理等诸多问题，本文将在此分析基础上为科学引导海南旅游业健康发展提供科学依据。

一、研究区域、数据处理与研究方法

(一)研究区域

海南省位于中国的最南端(3°30′N～20°18′N，108°37′E～111°05′E)，全省陆地总面积3.54万km2，是中国唯一的热带岛屿省份，长夏无冬，阳光充沛，空气清新，水质纯净，植被常绿，有5个国家5A级旅游景区，16个国家4A级旅游景区，是中国最受欢迎的热带滨海度假胜地。2014年，全省共接待国内游客461.78万人次，接待入境游客6.23万人次，旅游总收入达506.53亿元，是中国典型旅游省份。因此，将海南作为案例地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二)数据处理

Flickr是雅虎旗下的照片分享网站，用户在上传私人照片的同时，能够对照片添加标题、说明、标签以及进行分类等。照片搜索者可以指定照片主题或拍摄地点，快速检索到目标照片，可进行浏览、评论、点赞等。

本文以Flickr网站中地理标记照片为数据源，以海南省域作为空间范围，利用网络爬虫技术搜集到2005年7月至2015年6月期间游客在海南拍摄的7 942张照片及其相关数据，涉及照片ID、拍摄时间、拍摄点的经纬度，并将其建立了Excle数据库(见表1)。将Excle中的数据导入到ArcGIS 10.2，对照片经纬度进行定位，并对海南行政区域和各市边界进行处理，最终生成海南省游客地理标记照片空间分布图(见图1)。

表1 基于Flickr的照片数据(部分示例)

资料来源：作者绘制。图1 海南省游客地理标记照片空间分布

(三)研究方法

核密度分析主要用于点数据或者线数据的数据集中状况及其分布态势的描述[19]。核密度分析可用于测量建筑密度、获取犯罪情况报告以及发现对城镇或野生动物栖息地造成影响的道路或公共设施管线。本文采用ArcGIS 10.2的核密度分析功能识别海南三亚旅游热点区域，并通过自然断开点分级法将结果分为5个等级，分别定义为：核心热点区、次核心热点区、边缘热点区、边缘冷点区、核心冷点区。其中，核心区域的照片数量多，集聚度高。

二、分析结果

(一)海南省游客呈现“大集中、小分散”的空间分布模式

从图1可以看出，海南游客地理标记照片呈现高度的地理集中性，形成“大集中、小分散”的空间分布模式。其中，三亚为核心区域，是海南旅游的“垄断”城市，76.3%(6 060张)的地理标记照片集中在三亚。其次是琼海(473张)、海口(464张)和保亭(399张)，分别占据照片总数的6.0%、5.8%、5.0%。其余地理标记照片主要分布在陵水(141张)、文昌(95张)、琼中(93张)、万宁(90张)等地，地理标记照片的数量明显减少，这与海南旅游的热点区三亚、海口等市存在巨大差距，是海南旅游业发展有待提升的区域。

1.旅游吸引物是影响游客空间集聚的关键要素，经济、交通、地理位置是影响游客空间集聚的重要因素

三亚位于海南岛最南端，有全岛最美丽的海滨风光，是中国空气质量最好的城市，有“东方夏威夷”的美称，位居中国四大一线旅游城市“三威杭厦”之首，全省5个国家5A级景区、16个国家4A级景区中，有3个5A级景区、6个4A级景区位于三亚。同时，据海南省旅游局官方数据统计，2014年三亚接待过夜游客量占全省全年的33.3%，其中过夜入境游客量占全省的58.8%[20]。三亚丰富的旅游资源以及良好的城市旅游形象吸引着广大国内外游客。

地理标记照片分布较多的城市其次是琼海(473张)、海口(464张)和保亭(399张)，分别占据照片总数的6.0%、5.8%、5.0%。博鳌亚洲论坛永久会址位于琼海市博鳌镇，每年4月左右，论坛年会在此举行，琼海因此吸引着众多国内外游客的到来。海口位于海南省最北端，作为海南省省会，是海南政治、经济、文化、交通的中心，拥有国际机场1处(美兰国际机场)、火车站2处(海口站、海口东站)、港口2处(南港、新港)，雷琼海口火山群世界地质公园、海口假日海滩旅游区、海南热带野生动植物园和海口观澜湖度假区4个国家4A级旅游景区，经济、交通、旅游资源的优势极大促进了海口旅游业的发展。保亭市毗邻三亚市，三亚市旅游发展也带动了周边地区旅游业的发展，同时，保亭有两个5A级旅游景区：呀诺达雨林文化旅游区和槟榔谷黎苗文化旅游区，优越的地理优势和良好的旅游资源成为保亭旅游发展的主要推动力。

2.滨海资源是海南旅游发展最主要的旅游资源，依托滨海资源形成的交通便达，住宿、购物、休闲、娱乐场所汇集区是游客的主要空间集聚地

为了进一步探索地理标记照片密集区的空间分布特征，采用ArcGIS 10.2对三亚市地理标记照片密集区进行核密度分析，识别出核心热点区、次核心热点区、边缘热点区、边缘冷点区、核心冷点区(见图2)。通过核密度分析可见，三亚的热点区域集中在沿海地区，并且依托滨海资源建设的亚龙湾、三亚湾、大东海、天涯海角等景区，是三亚旅游的热门景区，进一步证实，滨海资源是三亚最具吸引力的旅游资源。进一步分析三亚的热点区域可以看出，三亚旅游核心热点区域在凤凰路、三亚河、东路以及金鸡岭街围成的区域，交通便利，距离三亚站和三亚汽车客运总站均较近，附近有凤凰水城凯莱度假酒店、丽莱假日酒店、三亚湾红树林度假酒店、康特王府会议度假酒店等多家酒店，金鸡岭公园、亚马逊丛林水乐园、奇幻艺术体验馆和三亚湾红树林度假世界国际会议会展中心、三亚体育会展中心。次核心热点区除核心热点区的扩展区域外，还包括三亚湾路与解放路之间的金鸡岭街附近、新风街附近以及三亚渔港周围，均位于三亚湾一带，其中金鸡岭街附近有多家滨海酒店和度假公寓，养生堂、足浴店、KTV等休闲娱乐场所，三亚碧海蓝天美术馆；新风街附近有多家餐厅、酒店，胜利广场、解放路步行街、三亚市第一幼儿园等；三亚渔港周围同样拥有着许多度假酒店和购物、休闲场所。边缘热点区域集中于次核心热点区的周围区域，边缘冷点区形成以三亚湾、大东海为边界的带状分布。除滨海资源制约三亚游客的空间分布外，以滨海资源为依托形成的交通便达，住宿、购物、休闲、娱乐场所汇集区是游客的主要空间集聚地。

资料来源：作者绘制。图2 三亚市地理标记照片密集区集聚分布

(二)海南省游客分布形成以海口和三亚为端点，交通和景点为主要影响因素的3条主要线路

研究发现，海南省游客地理标记照片明显呈现出以海口和三亚为端点，交通和景点为主要影响因素的3条主要分布路径(见图3)。6 836张(占86.1%)地理标记照片分布在海南省东部地区。东部地区建有G98环线高速(东线)、国道223以及沿海高铁，3条主要交通路线连接了美兰国际机场和凤凰国际机场，贯穿了海口、文昌、琼海、万宁、陵水和三亚6个经济活力城市，沿线风光宜人，景点荟萃，约78%的旅游景点分布在东部地区，如海口的西海岸带状公园、火山口公园、冯小刚电影公社、东寨港红树林，文昌的东郊椰林、冯家湾、高隆湾，琼海的万泉河、官塘温泉、红色娘子军纪念园、玉带滩、博鳌亚洲论坛会址，万宁的神州半岛、兴隆温泉、兴隆热带植物园、石梅湾，陵水的分界洲岛、南湾猴岛、香水湾、椰子岛以及三亚的蜈支洲、亚龙湾、海棠湾、大东海、鹿回头等著名景区。622张(占7.8%)地理标记照片分布在以国道224贯穿的中部地区，其中有399张分布地理位置优越和旅游资源丰富的保亭黎族苗族自治县。484张(站6.1%)地理标记照片分布在建有G98环线高速(西线)、国道225以及铁路的西部地区，尽管西部地区交通较为便捷，但由于旅游资源的丰富度和开发程度均相对较低，西部地区的旅游接待量占据全省接待量的比例较低。综上分析，海南省游客空间分布呈现以海口和三亚为端点，以交通和景点为主要影响因素的东、中、西三条线路，其中东线是海南旅游最发达的部分，海南游客主要聚集东线。这与宣国富、陆林等人对三亚市旅游客流在海南岛的空间流动特征的研究一致[21]。

图3 海南省主要交通线路及旅游景点空间分布

三、结论与建议

(一)从地理标记照片空间分布看，海南省游客呈现“大集中、小分散”的分布模式

旅游资源丰富的三亚市占主导地位，其次是较具经济、交通和地理优势的琼海、海口和保亭。这一特征表明，旅游吸引物是影响游客空间集聚的关键要素，经济、交通、地理位置是影响游客空间集聚的重要因素。

海南省旅游资源丰富，但是旅游资源开发程度及城市功能的不均衡现象导致目前海南各市县旅游发展水平不均。海南省旅游发展规划应加强海南省西部和中部的旅游资源开发，增强宣传力度，通过举办体育、文化活动等扩大旅游知名度，强化经济支撑作用，完善道路、游憩场所等旅游配套设施建设，同时加强各县市旅游局、旅行社、旅游景区等的协调与合作，让旅游发展状况好的市县带动周边地区的旅游发展，实现旅游资源和旅游信息的共享，从而全面提高整个海南省的旅游发展水平。

(二)通过核密度分析，识别三亚市旅游的核心热点区、次核心热点区、边缘热点区、边缘冷点区及核心冷点区

热点区主要集中在滨海地区及交通便利，住宿、购物、休闲、娱乐场所汇集区。这充分表明，滨海资源是海南旅游发展最重要的资源，交通便利程度和商业集聚状况与游客空间集聚密切相关。

作为海南省旅游资源的核心，滨海资源的开发与保护是海南省旅游建设与发展的重中之重。但目前海南滨海旅游资源存在海水质量较差、旅游产品单一、配套设置档次低等问题。建议海南省滨海旅游资源开发要科学合理规划，加强水质监测与保护，进一步挖掘海南人文旅游资源，开发独具海南特色的海洋旅游产品，并且着力提高旅游配套设施水平。

(三)通过将海南游客地理标记照片与海南省交通线路、景点分布结合分析，发现海南省游客分布呈以海口和三亚为端点，交通和景点为主要影响因素的东、中、西三条主要线路，其中，东线游客分布量占主要比例，是海南旅游最发达的部分

交通是旅游的制约因素，海南东线旅游发展水平较高，除旅游资源的优势外，更得益于东部便捷的交通。因此海南省旅游要带动全省的协调发展，必须完善省内交通线路建设。海南政府对此给予了重视，于2015年12月30日实现西环铁路的开通运营，西环铁路连接澄迈、临高、儋州、昌江、东方、乐东6个市县，周围包括热带植物园、千年古盐田、尖峰岭、霸王岭、棋子湾等多家风景地，为海南岛西部旅游发展带来了机遇。但本研究地理标记照片采集截止于2015年6月，未能探索西环铁路的开通运营对海南旅游发展的影响，这是本研究的不足之处，将在未来的研究中给予重视。

(四)与传统数据获取方法相比，基于地理标记照片的方法具有准确性、科学性的优势

本文以海南省为研究案例地，验证了基于地理标记照片的方法对宏观空间尺度旅游目的地游客空间分布特征研究的可行性。本文的研究只重点关注地理标记照片的地理信息以分析游客的空间分布特征，然而基于地理标记照片的方法所搜集到的信息除照片拍摄地点外，还包含照片拍摄时间、拍摄内容、拍摄者信息等，将这些信息相结合，充分分析，将为未来的旅游研究提供新的视角。

致谢：卢俊星、王刘洋同学在地理照片采集过程，颜慧慧同学在照片分析过程，王风霞老师在论文写作过程分别给予了帮助，在此表达诚挚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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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陆宝福]

A Study of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Tourists based on Geotagged Photos——Case of Hainan Province

ZHU Jinyue，HU Tao

(CollegeofTourism，HainanUniversity，Haikou570228，China)

Geotagged photos provide lots of data resources to tourism research. More and more researchers use it to analyze spatial characteristics of tourists in cities or scenic spots. However， there are few researches on the case of macro space， such as province. In this paper，we retrieved 7942 photos from Flicker，which had been taken in Hainan by tourists during July 2005 to June 2015， and took the method kernel density analysis to analyze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tourists in Hainan Province. The results are the same with the actual situation of tourism of Hainan and predecessors' research results. It is feasible to apply the method of geotagged photos to researches based on macro space.

geotagged photos； tourists； spatial distribution； Hainan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71361007)；海南省普通高等学校研究生创新科研课题(Hys2015-19)

2016-05-19

朱金悦(1991--)，女，河北唐山人，海南大学旅游学院2014级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旅游信息、服务管理；胡涛(1968--)，男，江苏徐州人，海南大学旅游学院副院长，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旅游信息、服务管理研究。

Zhu JY，Hu T.A study of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tourists based on geotagged photos：Case of Hainan Province[J].Tourism Forum，2016，9(6)：17-22.[朱金悦，胡涛.基于地理标记照片的游客空间分布特征研究：以海南省为例[J].旅游论坛，2016，9(6)：17-22.]

F592.7

A

1674-3784(2016)06-0017-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