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旅游业发展与城市化进程的关系研究

任 燕

(西安财经学院 商学院， 陕西 西安 710061)



西安旅游业发展与城市化进程的关系研究

任 燕

(西安财经学院 商学院， 陕西 西安 710061)

本文以2005-2014 年西安旅游业发展与城市化进程的时间序列数据为依据，通过采用单位根检验、协整分析和Grange 因果检验，对西安市旅游业发展和城市化进程之间的互动关系作了分析。研究结果表明，西安旅游业发展与城市化进程二者之间存在双向 Grange因果关系，即旅游业发展会促进西安的城市化进程，而西安城市化进程又能带动当地旅游业的发展，但是西安的城市化进程对旅游业发展的带动作用不稳定。最后针对西安旅游业发展与城市化进程的协同，提出了相关对策建议。

旅游业；城市化；西安旅游业；Grange 因果检验

一、引 言

城市化是一种世界性的社会经济现象[1]。随着当前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不同地域间人口的流动与集聚表现突出，城市化进程不断加深。在后工业化时代，日益发展的第三产业已经成长为推动城市化发展的重要力量。而第三产业中的旅游产业，则成为提升城镇化水平的重要动力[2]。国家十三五规划提出“推进以人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表明国家对城市化进程的重大关切。而旅游业作为驱动城市化发展的重要力量，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尤其在当前，我国经济处于新常态下，国家将旅游业列为战略性支柱产业的背景下，旅游业作为驱动城市化发展的重要力量，引起了理论界和实业界的广泛关注。近年来我国学术界在国外旅游城市化的概念与经验分析的基础上，围绕国内旅游业发展与城市化进程二者之间的内在关系，展开了持续地研究，期望引导国内新型城镇化的健康发展。以旅游业发展带动城市化进程成为学界及业界关注的焦点问题。

十二五以来，西安依托自身所具有的独特旅游资源和文化认同优势，在提出的“保增长、调结构、转方式、惠民生”发展理念下，始终把加快发展旅游产业作为践行其发展理念的重要抓手。西安旅游人数和旅游收入逐年递增，旅游产业的战略支撑作用不断增强。2014年，西安共接待海内外旅游者1.2亿人次，实现了950亿元的旅游业总收入。旅游业的增加值对西安GDP的贡献率达到9.05%。据测算，由于旅游发展而拉动的相关行业有110多个，对住宿的贡献率超过90%，对民航和客运的贡献率超过80%，对文化娱乐的贡献率超过50%，对餐饮和商品零售业的贡献率超过40%。考虑到西安旅游业的突出作用，在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新起点的契机下，西安以建设国际一流旅游目的地城市为切入点，将旅游业作为西安市重点培育发展的主导产业之一，不断加强政策引导，转变发展方式，规范市场秩序，提升服务质量，推动旅游业又好又快发展，并努力把旅游业发展成为西安国民经济中的战略性支柱产业。

国外发展经验表明，从国家战略高度来加快旅游产业的发展是许多国家的做法，并且旅游产业在不同国界、领域、行业、产业和部门间的融合发展趋势日益显现。从国内其他大城市的经验来看，加快旅游发展已成为很多地方优化产业结构和促进消费增长的一个重要手段。西安市旅游资源丰富，特别是文物观光产品和历史文化产品资源优势突出，进一步做好旅游产业发展对西安市城市化进程具有重要作用。为此，本文重点研究西安旅游产业发展与城市化进程的关系，以期推动二者之间的不断优化与提升。

二、文献综述

(一)国内外研究状况

对于旅游业发展与城市化之间关系的研究，业已成为国内外学者所关注的热点问题。这方面的研究较多，主要研究观点有：1991年Mullins最早提出了“tourism urbanization” 概念，即旅游城市化概念，并认为旅游的快速发展会使城市人口迅速增长，进而在城市内形成以旅游业、批发零售业和建筑业为主的一种产业结构[3]。随后，许多研究者开始关注这一领域。Hannigan研究认为，老工业区域城市“再生”的重要动力就是旅游以及事件旅游[4]。Gladstone进一步将美国的旅游城市化分为两种类型，即海滨度假类和资金密集型旅游吸引类[5]。国外的这些研究认为旅游业会促进城市化的发展。

国内学者的研究则结果不一。李瑶亭的研究指出，城市旅游化水平的高低和旅游经济发展对城市经济的贡献大小之间具有较大的相关性，但并非城市旅游化水平高的其旅游经济对城市经济的贡献度就大，二者之间的大小耦合度不同[6]。舒小林、刘东强等人研究表明，我国的城镇化分别与国内旅游总收入、国内旅游收入之间存在着长期的均衡关系[7]。但是徐洁、华钢等人的研究认为，中国城市化水平与旅游发展水平在滞后二期的情况下最为理想，但两者不存在显著的互为因果关系，即从长期来看，无稳定联系[8]。针对西安市旅游业发展和城市化的研究成果有：孙根年、杨姣采用30年的数据分析提出城市化推动旅游业发展的四重机制[9]。朱向锋、吴茜等人则以西安市南郊为例，通过居民问卷调查，从社会学、城市地理学视角对金泘沱村和上王村两类典型的乡村旅游社区进行了城市化进程及其影响的研究[10]。周帆分析了古城西安的旅游城市化发展资源，阐述了西安旅游城市化的发展历程，进而提出将旅游业的发展作为带动城镇化发展的核心吸引力[11]。高楠、马耀峰等人借鉴物理学中的耦合理论，分析了旅游产业系统与城市化系统之间协调发展的作用机理，发现2000-2009年西安市旅游产业与城市化综合评价函数值呈上升趋势。李薇薇、庄莹等人研究发现曲江新区的旅游产业对西安市城市化进程有影响，认为旅游从业人员数和旅游业增加值比重这两个指标对西安市城市化进程有直接影响，而旅游收入、旅游人次和旅游企业数量这三个指标则具有间接影响[12]。

(二)研究评述

以上关于城市化与旅游业发展关系的研究，可以归为以下三种：一是旅游业发展和城市化的单向关系；二是旅游业发展与城市化的互动关系；三是旅游业发展与城市化长短期关系差异等。具体到西安城市旅游化水平与城市经济发展关系上，学者由于研究角度和方法不同导致的结论也有差异。总体上来说西安城市化与旅游水平高度耦合，旅游经济对城市经济影响很大。开展关于西安城市化与旅游产业之间关系的量化研究就显得尤为重要，而这正是当前理论研究的不足之处。西安作为新丝路起点城市，正在加快实施国际化大都市建设进程，而旅游驱动型城市化就是推动西安城市化的重要类型之一。所以，本文拟对此问题展开量化研究，以期对大西安建设有所裨益。

三、实证设计

(一)研究变量与数据来源

1.变量界定

本文针对西安旅游业发展与城市化进程关系进行研究，所涉及到的核心变量有旅游业发展和城市化进程。对于旅游业发展状况的评价，现有研究采用的指标主要有旅游业从业人员、酒店星级与数量、旅游收入、旅游就业、景区数量和星级、国际旅游接待以及收入情况等[6,12,13]。但是有学者指出，对于旅游业的发展水平较为普遍的是将旅游从业人员、旅游收入、旅游企业和国内外旅游接待状况等作为解释指标，而与旅游收入相关性极强的几个指标，如旅游从业人员、旅游企业和国内外旅游接待状况等，可以归结到旅游收入上面来，所以选择旅游收入指标(包含国内和国外旅游收入)能够较好地反映旅游业的发展状况[7]。

对于城镇化水平的评价指标，现有的研究可以分为复合指标和单一指标[7]。复合指标选取上随意性较大，因为考虑的因素较多，如城市人口、城市经济、城市社会、城市空间等[12-13]，所以学者之间争论较大。而采用城镇化比率这一单一指标，简洁明确，一般使用城镇人口或非农业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来进行表示。当前学者们更多是采用城镇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来进行城市化率的衡量[7]。

因此，本文借鉴以上学者的研究，对西安市旅游业发展状况的评价，采用西安旅游收入总和(即国内旅游收入和国际旅游收入之和)与国内生产总值的比值来衡量；对西安城市化水平的评价，采用西安市城镇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来衡量。

2.数据来源

文章研究的原始数据为2005-2014年共计十年的数据。所用城镇人口、总人口、旅游总收入和GDP等数据均来源于《西安统计年鉴》(2006-2015 年)。进而计算出城市化率(PP)和旅游业发展(TG)数据，具体如表1所示。

(二)计量模型与研究方法

本文运用Eview6.0检验西安旅游业发展状况(TG)与城市化进程(PP)两列数据的平稳性，即先进行单位根检验(ADF检验)，然后使用协整检验，最后对二者进行格兰杰因果关系的检验。

表1 2005-2014年西安城市化与旅游业发展情况

(三)实证分析及结果

1.单位根检验

对时间序列进行分析的前提是要保证序列的平稳性，如果属于非平稳的时间序列，则其参与到回归建模分析过程中会导致伪回归问题。因此，要定量分析西安市旅游业发展和城市化进程二者之间的关系，就首先需要判定序列的平稳性，需要对原变量序列数据进行单位根检验，避免出现伪回归问题从而导致研究结论的错误。

首先，从二者历年数据发展趋势来看(具体如图1所示)，西安的城市化进程(PP变量)一直呈上升发展趋势，而旅游业发展并没有呈持续向上发展态势。这与旅游业对外部经济感知的敏感性及其自身的脆弱性有关。由图1可知，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对西安旅游业发展影响很大，导致旅游业发展水平呈下降趋势，到2010年后才超出危机前的高点，进一步显著上升。

图1 西安城市化水平和旅游业发展状况

随后，对原变量序列进行单位根检验，以判断变量序列的平稳性。如果序列检验结果为平稳序列，则可以继续进行建模分析；如果检验结果为非平稳序列，则一方面可以对原序列变量进行差分处理，另一方面还可以进行协整分析。先对PP变量进行单位根检验，随后采用相同办法对TG变量进行单位根检验，具体结果如表2所示。从表2结果中可知，PP变量检验的ADF值概率为0.8935，因此不能拒绝PP序列有一个单位根的原假设，认为该序列非平稳；同时，TG变量检验的ADF值概率为0.8552，因此不能拒绝TG序列有一个单位根的原假设，认为该序列也是非平稳。

表2 单位根检验结果

2.协整检验

由于上文分析中得到的时间序列变量结果显示都为非平稳序列，本文进一步采用协整分析，以检验这两个非平稳变量的线性组合是否为平稳序列。如果这两个非平稳序列的线性组合为平稳变量，则可以认为这些变量之间存在长期的均衡关系。运用最常使用的Johansen协整检验方法，来对多个变量的协整关系进行分析。本文也采用该方法，得到的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特征根迹检验结果

当零假设为r=0时，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迹统计量为16.97955，大于临界值15.49471，因此拒绝该假设；而零假设r为至多一个时，迹统计量1.635343，小于临界值3.841466，接受该假设。结果显示，PP变量和TG变量之间存在一个协整方程，所以两者之间是存在协整关系的。这说明西安市旅游业发展与城市化进程之间存在长期平稳的均衡关系。

3.格兰杰检验

通过协整检验，说明西安旅游业发展与城市化进程之间存在长期平稳的均衡关系，但二者之间的因果关系是否存在，则还需要通过因果检验来判定。通过检验某个变量的所有滞后项能否对另一个或几个变量的当期值产生影响，以判定格兰杰因果关系的存在。如果这种影响作用显著，则说明该变量对另一个或几个变量是存在格兰杰因果关系的；如果这种影响作用不显著，则说明该变量对另一个或几个变量是不存在格兰杰因果关系的。

格兰杰检验结果具体见表4。在滞后一阶，旅游业发展水平是城市化进程的原因，是因为“旅游业发展不是城市化进程的格兰杰原因”在5%的显著水平下拒绝原假设；城市化进程不是旅游业发展的原因，是因为“城市化进程不是旅游业发展的格兰杰原因”在5%的显著水平下接受原假设。在滞后二阶，旅游业发展水平是城市化进程的原因，是因为“旅游业发展不是城市化进程的格兰杰原因”在5%的显著水平下拒绝原假设；城市化进程是旅游业发展的原因，则是因为“城市化进程不是旅游业发展的格兰杰原因”在5%的显著水平下也拒绝原假设。总体来看，西安旅游业发展和城市化进程之间存在双向格兰杰因果关系。

表4 西安城市化与旅游业发展的格兰杰检验

四、研究结论与对策建议

(一)研究结论

关于旅游业与城市化的众多研究使人们认为，旅游业与城市化二者之间必然存在某种确定的因果关系，而且旅游业发展对城市化进程所起到的作用则更为突出。西安市作为中国十三个王朝的都城，其历史文化旅游资源丰富，旅游业对城市化的促进作用会更大。本文根据西安市2005-2014年旅游收入占比和城市人口占比的时间序列数，对西安的旅游业发展和城市化进程二者关系进行分析，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西安旅游业发展与城市化进程之间，确实存在着长期稳定的互动促进关系。这个研究观点与学者詹新惠、马耀峰等人的研究结论一致，他们认为西安城市化与旅游业耦合协调度为初级协调，且在陕西省10个市的排名位居首位[14]。学者高楠等人的研究也认为，耦合发展特征在西安市旅游业与城市化两个系统中是明显存在的，并且系统间各要素彼此影响，相互作用，并通过系统内的要素组织和演化，以协调西安旅游业发展与城市化进程[15]。

第二，城市化进程对旅游业发展的贡献呈现不稳定状态。滞后一阶时，西安市城市化进程不是旅游业发展的原因；滞后二阶时，城市化进程是旅游业发展的原因。这方面的研究，学者朱向锋、吴茜等人以西安市南郊金泘沱村和上王村为例，分析了城市化进程对城郊乡村旅游的影响，得到了城市化对这两个乡村旅游发展的影响具有差别化的观点[10]，与本文的研究结论相仿。而孙根年、杨姣通过构建回归模型定量研究发现，西安的城市化率每提高1%，则新增加5.733万人次入境客流量，393.1万人次国内客流量，28.88%的居民出游率，显示出城市化对旅游业发展具有较大的推动作用，并且西安城市化对本地旅游和国内旅游的影响要远大于入境旅游[9]。所以综合分析来看，城市化进程仍是推动西安旅游业发展的动力之一。

第三，从时间看，旅游业发展也是城市化进程的原因。换言之，旅游业的发展有利于推动西安城市化进程。学者高婧婷、李国印研究指出，旅游业作为第三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充分发展已成为中国城市化发展的重要推动力量，多元城市化道路中旅游城市化已逐渐成为一种模式[16]。学者也指出，结合新型城镇化当中“就地”城镇化的要求，旅游城市化也是十分的契合。凭借着当地的资源禀赋优势，国内很多地区通过发展旅游，已成为有文化脉络、历史记忆、民族特点和地域风貌的美丽城镇，实现了所在地区的城镇化。同时也避免了对当地环境的破坏和人口的流失。因而，作为适合我国国情的新型城镇化道路，旅游城市化是一条可行之路[17]。为此，学者周帆指出古城西安应将旅游产业的发展作为带动城镇化发展的核心吸引力[11]。

(二)对策建议

研究可知，旅游业发展与城市化进程密切相关，并且两者协调发展，相互促进。本文对西安旅游业发展与城市化进程的研究表明，两者互相影响，如同学者指出的两者关系是高度耦合，旅游化水平越高，旅游经济对城市经济发展影响也就越大[6]。同时，本文的分析还表明，城市化进程对旅游业发展的贡献并不十分稳定，城市化进程对旅游业持续发展的带动作用还需要进一步提升。而旅游业发展对城市化推动作用很显著，特别是旅游城市化已经成为符合我国国情的新一轮城镇化战略之一。为此，针对西安未来发展提出几点建议：

一是西安要加大旅游业推进力度，在做好经济和旅游业发展对周边县区的辐射和带动作用的同时，要进一步积极完善城市旅游功能，改造创新旅游产品等，争取把西安建设成为国际一流旅游目的地。二是开展多元城市化战略，协同推进工业现代化、农业现代化和互联网信息化等，从而带动旅游业的发展，进而实现旅游化与城市化发展的良性互动。三是西安市仍要积极调整产业结构，发挥区位优势，合理利用旅游资源，在大力发展旅游业的同时，不断完善城市旅游功能和社会公共服务体系，提高旅游业发展与城市化进程之间的耦合度。

本文研究中存在的不足表现在：一是研究数据指标方面的局限。文章研究考虑旅游业发展和城市化进程指标选取方面，虽然借鉴学者观点，采用国内外旅游收入和城镇人口占总人口比重作为解释性指标反映旅游业发展和城市化进程，但是不可否认，这两个指标都无法全面反映旅游业发展和城市化进程的全部特征。二是研究数据期间的局限。由于采用的西安市统计年鉴在城镇化人口方面的数据期间较短，导致本文数据时间期数上比较短，样本量过小，一定程度上影响研究结论。三是随着西安大都市建设的加快，不同行政区域之间的发展水平差异较大，而本文并没有体现这种差别，因而在实现旅游业发展和城市化进程之间互动的关系上，没有深入分析不同行政区域之间的异同。这些问题可在后续进一步的研究中进行深入，以更好地探究西安旅游业发展在城市经济发展中所扮演的角色和起到的作用，以及城市化进程对旅游业发展所起到的促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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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马红鸽)

Study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ourisim and Urbanization in Xi’an

RENYan

(School of Business,Xi’an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Xi’an 710061, China)

Taking the time seriese data of tourism development and the process of urbanization of Xi’an from 2005-2014 as the basis, the paper analyzed the relationship of the tourism development and the process of urbanization by root test, cointegration test, grange causality test. The result shows the development of tourism will improve the urbanization of Xi’an, the urbanization will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tourism but unstable.At last,the author prvides some suggestions to improv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ourisim and urbanizxation in Xi’an.

tourism; urbanization; Xi’an tourism; Grange causality test

2016-02-18

陕西省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大都市旅游城市化：演化、机理与调控——以西安市为例”(2014JM2-7130)

任燕(1966-)，女，辽宁盖州人，西安财经学院商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区域经济、旅游管理。

F592.741

A

1672-2817(2016)06-005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