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精准扶贫效率测度及空间分异研究
——以新疆阿勒泰地区为例*
2016-11-28李光明
李光明 马 磊
旅游精准扶贫效率测度及空间分异研究
——以新疆阿勒泰地区为例*
李光明 马 磊
在精准扶贫的大背景下,本文从旅游扶贫的视角出发,采用数据包络分析(DEA)对2009~2014年新疆阿勒泰地区旅游扶贫效率进行测算,并结合DEA-MI指数研究各年份旅游扶贫效率的动态变化情况,将各县(市)的效率特点划分为落后型、追赶型、主导型、衰退型4种不同类型;对阿勒泰地区旅游扶贫效率随时间演进的路径模式进行还原,可分为稳定式、渐进式、反复式、突变式4种;最后运用ArcGIS软件分别从产出效益与投入产出效率两个不同角度研究其空间分异状态。研究发现:两种角度的空间分异与评价结果基本一致,经济效益较高的县(市)并不完全都是扶贫效率相对有效的,经济效益较低水平的县(市)的扶贫效率也可能有效,因此,如何能在保证较高旅游经济效益的同时还能保证较高的扶贫效率,即实现两者的同步发展将是旅游精准扶贫的重点目标。同时,以上结论必将会为旅游精准扶贫工作的展开提供一个新的视角。
旅游 精准扶贫 演进模式 空间分异
贫困是人类至今未解决的难题。到2020年中国有7100万人口的脱贫攻坚任务,反贫困的道路依然漫长。2011年,《中国农村扶贫开发纲要(2011~2020年)》(中发〔2011〕10号)中首次将旅游开发列为扶贫方式之一。2013年9月7日,习近平同志在哈萨克斯坦纳扎尔巴耶夫大学回答学生问题时指出:“我们既要绿水青山,也要金山银山。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2016年中央一号文件强调:“加强资源保护和生态修复,推动农业绿色发展,大力发展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风景宜人的新疆阿勒泰地区如何发挥自身优势,通过进一步发展旅游产业,实现布尔津县、吉木乃县、福海县、青河县四个贫困县的脱贫是当务之急。
一、文献综述
20世纪80年代,旅游开发扶贫作为一种特殊的扶贫形式在实践中取得了显著成效,引起了国内外旅游学者和业界的极大兴趣。特别是Ashley(2000)提出了“面向贫困人口的旅游”(PPT)和Sofield(2004)提出“消除贫困的可持续旅游”(ST-EP),把旅游扶贫研究推向了高潮,相关旅游扶贫效应和扶贫机制的研究成果不断涌现。受国外旅游扶贫的启发,以及随着我国旅游扶贫的实践开展,中国在1991年首次公开提出旅游开发扶贫的概念,谭芳(2000)、李永文(2002)、隆学文(2004)、陈景辉(2005)等强调旅游开发扶贫是一种地区经济发展模式,但对贫困人口关注不够;丁焕峰(2004)、黎克双(2008)、李志发(2012)等强调旅游开发扶贫促进了地区经济发展和贫困地区居民脱贫致富双重目标的实现,在贫困发生率较高情况下可以通过“滴捐”效应带动贫困人口发展;李刚(2006)、徐平(2009)、万剑敏(2012)等则强调以贫困人口的发展和脱贫致富为目标,在贫困人口分散、贫困发生率低于10%时,脱贫致富的作用尤为突出。
旅游精准扶贫是我国精准扶贫实践的一大创举。2014年国务院出台的《关于促进旅游产业改革的若干意见》(国发〔2014〕31号)中的第七条“加强乡村旅游精准扶贫”,就是针对不同贫困地区的旅游扶贫开发条件、不同贫困人口的状况,运用科学有效的程序和方法对旅游扶贫目标对象进行精准识别、精准帮扶和精准管理,以实现旅游扶贫“扶真贫”和“真扶贫”目标的扶贫方式。起初学者们针对我国扶贫过程中存在的问题,提出要提高扶贫资金和扶贫政策的精准度,如江毅、姚润丰(2006)针对我国财政扶贫资金存在“婆家多”、信贷扶贫资金到户难的现状,提出提高扶贫的精准度;吴睿鸫(2007)针对我国贫困县缺乏退出机制,导致富县戴“穷帽”的现象,指出其根源在于扶贫政策的精准度不够;龚春银(2010)针对农牧区扶贫资金管理上普遍存在的被转移、被挪用的问题,提出要提高资金使用的精准度。
关于精准扶贫的内涵,王思铁(2014)认为,“精准扶贫是指针对不同贫困区域环境、不同贫困农户状况,运用合规有效程序对扶贫对象实施精确识别、精确帮扶、精确管理的治贫方式”,他强调“谁是贫困人口谁就应该得到扶持”、“谁的贫困程度深谁就应该得到更多的扶持”。
综上,国内外学者肯定了旅游开发扶贫这一有效途径,在旅游开发扶贫的内涵、效应、机制方面形成了丰富的成果,相比较而言,国外研究的落脚点是面向贫困人口的旅游开发,我国则以旅游开发为手段,以人口脱贫为落脚点,更具有可操作性。但已有的研究成果也存在不足:一是研究方法以定性研究为主,定量实证研究缺乏;二是对内陆地区的研究成果相对丰富,鲜有对最适宜旅游精准扶贫的少数民族聚集地的农牧区进行深度研究;三是研究成果过于学术性,缺乏对旅游扶贫的可操作的程式指导。
二、研究设计
研究基于阿勒泰地区2009~2014年的数据,通过构造投入产出指标体系,运用DEA数据包络分析方法,对阿勒泰地区旅游扶贫效率进行分析与评价,并在此基础上结合DEA-MI指数从时间维度分析其演进模式与特征,探索其旅游扶贫效率变化的规律和特点,最后借助ArcGIS软件完成该地区旅游扶贫效率在空间格局上的分异研究,以期为旅游精准扶贫开发提供明确的对策建议。
(一)研究方法
DEA 系统分析法是由运筹学家查恩斯和库伯以相对效率为基础提出的一种非参数效率评价方法,基本思想是通过建立数学规划模型来评价多投入、多产出的决策单元(DMU,Decision Making Unit)间的有效程度。由DEA实证方法可知,旅游扶贫效率指数反映的是旅游产业发展对经济的带动作用,旅游效率评价的本质思想是将每一个县(市)作为被评价单元,从而确立以投入为导向的数学模型如下:
旅游扶贫综合效率的产生是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两部分共同作用的结果,即综合效率=纯技术效率×规模效率。DEA 所得旅游扶贫效率只是某一时期被评价地区与其他地区的效率相比较而得到的相对效率。为了进一步说明各县(市)旅游扶贫效率动态变化情况,本文接下来采用曼奎斯特指数(MI,malmquist index)来对各决策单元做跨期分析,测量各县(市)2009~2014年旅游扶贫效率的变化情况。计算公式为:
其中,Dt(xt+1,yt+1)表示t+1期的DMU与t期生产前沿面之间的距离,即以t期的所有DMU构造生产前沿面来衡量t+1期某个DMU的效率;其他Da(xb,yb)的含义依此类推。MIt+1∈(0+∞),若MIt+1>1,表示相比于t期,t+1期的效率有所提升。若MIt+1<1,表示与 t 期相比,t+1期的效率有所下降。若MIt+1=1,表示与t期相比,t+1期效率保持不变。
(二)对象选取
本文选取阿勒泰地区拥有2A 及2A以上等级旅游景区的县(市)作为实际的DMU。2A及2A以上等级旅游景区在建设上具备一定规模性,对外具有一定认可度,该产业的经济总收入在GDP中占有一定比重,即具备一定典型性(见表1)。
表1 县(市)及代表性旅游景区分布①
(三)指标体系建立与数据来源
投入和产出指标选取的合理性往往决定了DEA 方法测量效率的准确性。指标遴选的原则有:第一,科学性:投入和产出指标之间需具备因果关系,且与区域旅游扶贫之间应具有一定逻辑关系;第二,适宜性:指标应具有专业性和权威性,尽量使用专业名词术语,确保指标的准确性;第三,可操作性:指标可通过档案数据进行查找,且数据可量化。结合以上原则,旅游综合收入和游客接待人数可以描绘旅游产业对当地贫困地区的经济贡献程度,因此可作为投入指标。对于产出指标体系,贫困往往存在于大部分农村地区,故选取了农村居民人均收入,为了描述该贫困地区的经济发展状况,选取人均GDP作为产出指标。
三、研究结果
(一) 效率分析
本文采用DEA方法,运用DEAP软件,得出阿勒泰地区2009~2014年主要的7个县(市)旅游扶贫效率(见表2)。
表2 2009~2014年阿勒泰地区主要县(市)的旅游扶贫效率
从总体上分析,阿勒泰地区整体旅游扶贫效率处在中等水平,仅为0.590。福海县、青河县除个别年份外始终处于有效状态,吉木乃县在2010年也处于扶贫有效状态。从平均水平分析,哈巴河县、福海县、青河县的旅游扶贫效率分别为0.823、0.997、0.845,明显高于阿勒泰地区旅游扶贫效率的平均水平0.611,表明这3个县旅游产业的发展对当地经济的贡献度高,扶贫效果相对明显。而其他县(市)扶贫效率低于平均值,且各年份对应各地区扶贫效率差异较大,分布不均。
(二) 时间演进
1.MI分析
基于2009~2014年阿勒泰地区的原始数据,采用MI方法,利用DEAP软件计算出2010~2014年阿勒泰地区主要县(市)的旅游扶贫效率变化程度(见表3)。
表3 2010~2014年阿勒泰地区主要县(市)的旅游扶贫效率变化
从总体上分析,2010~2014年阿勒泰地区各个县(市)之间旅游扶贫效率变化差异显著(5年MI平均标准差为0.287),总体MI均值为0.985,呈扶贫效率下降趋势,其中阿勒泰市、布尔津县、哈巴河县与吉木乃县MI均值大于1,分别为1.032、1.097、1.050、1.086,表明这四个县(市)旅游扶贫效率为上升趋势。从年份上分析,仅有2010年、2012年与2014年MI均值大于1,表明效率递增。
从各地区分析,阿勒泰地区各县(市)旅游扶贫效率在5年内呈现的趋势各异,旅游扶贫效率变化大体呈增长趋势的有阿勒泰市、布尔津县、哈巴河县,呈下降趋势的是福海县,保持效率平稳变化的是青河县。5年内旅游扶贫效率变化较明显的有布尔津县,MI由0.832增加到1.471,哈巴河县MI由1.057增加到1.591。变化波动较大的是吉木乃县,MI值由2010年1.961下降到2011年的0.377,到2014年又增加为0.783。富蕴县MI由2010年的1.085下降到2011年的0.671,到2014年又增加到0.845。
影响旅游扶贫效率变化的因素主要有原有经济规模、产业结构现状、经济增长速度和技术利用水平等。旅游扶贫效率呈上升趋势的地区主要包括两种: 一种是产业结构较合理,旅游产业比重相对较高的较发达地区,由于从旅游产业发展已成熟的发达省市大力引进新技术,避免了其旅游发展陷入停滞期,从而保证其旅游扶贫效率仍呈增长趋势,如阿勒泰市;另一种是旅游扶贫效率较低、经济发展速度较慢、经济基础较薄弱的欠发达地区,通过引进先进的技术和方法来缩短探索过程和时间,对旅游产业的直接投入能带来产出明显增加,如布尔津县。
旅游扶贫效率下降的地区情况则相反,一种情况是由于该地区旅游规模较小或政府对旅游业的资金投入不足导致的扶贫效率降低,如福海县;另一种情况是由于该地区旅游业发展由成熟期进入停滞期,而没有及时应用新技术而导致的扶贫效率降低,如富蕴县。
2.效率形态类别
本文分别对阿勒泰地区各县(市)的旅游扶贫效率及效率变化进行了测算,故可分别以效率及效率变化两个维度为横纵坐标作四分散点图,将各县(市)的旅游扶贫效率状态进行划分。以效率均值0.611为“效率大小”的临界值,以MI=1作为“旅游扶贫效率变化”的临界值,将各县(市)按旅游扶贫效率状态划分为落后型(Ⅰ型)、追赶型(Ⅱ型)、主导型(Ⅲ型)、衰退型(Ⅳ型)等4种类型,根据2014年数据作图如下(见图1)。
图1 2014年阿勒泰地区主要县(市)旅游扶贫效率形态分类
(1)落后型(Ⅰ型):旅游扶贫效率较低,且与2013年相比效率有所下降。如吉木乃县(0.540,0.783)、富蕴县(0.377,0.737),旅游扶贫效率明显下降。分析原因,由于这些地区经济发展缓慢,基础设施不完善,旅游项目建设只重速度不重质量,新技术利用不足,导致旅游扶贫效率较低。
(2)追赶型(Ⅱ型):旅游扶贫效率不高,但仍保持增长趋势。如图1中阿勒泰市(0.596,1.07)与布尔津县(0.254,1.471),与2013年相比,扶贫效率有所提高。分析原因,阿勒泰市资源配置合理,旅游产业虽具有一定规模,但在整体经济中所占比重较低。布尔津县管理服务水平较低,旅游服务品牌建设工作完成度较低,旅游宣传营销手段较单一,未能充分利用新媒体对该县旅游资源进行多角度、全方位宣传,但因为较好的口碑仍然吸引了大批游客的到来,使得旅游经济仍保持一定增长,有可能逐渐发展至Ⅲ型。
(3)主导型(Ⅲ型):旅游扶贫效率较高,且与2013年相比有所提高。例如图1中的青河县(1,1.038)与哈巴河县(1,1.591)。分析原因,这些地区始终将旅游产业作为支柱型产业进行培育与发展,并及时应用新技术、借助新媒体扩大宣传规模,注重旅游服务质量的提高,这些因素使得该地区旅游扶贫进一步提高。
(4)衰退型(Ⅳ型):旅游扶贫效率较高,但与2013年相比有所下降。例如图1中福海县(1,0.51),该县旅游收入所占比重较高,但是基础设施建设速度缓慢,没有及时利用先进技术,以及资源配置不合理等原因,导致旅游效率下降。
3.演进模式分析
经过对2010~2014年阿勒泰地区6县1市旅游扶贫效率大小及效率变化进行分析,并根据各县(市)扶贫效率演进状态随时间变化的不同,可将演进模式划分为稳定式、渐进式、反复式、突变式4种(见表4)。
表4 旅游扶贫效率演进模式
(1) 稳定式:效率大小与效率变化的趋势变动不明显,基本保持在某一固定的象限内。7个县(市)中符合这一演进模式的有福海县(图b)、富蕴县,其中属于Ⅳ型与Ⅰ型最多,如福海县、富蕴县(占稳定式演进的60%),共同点是扶贫效率变化均小于1,主要原因是由于基础设施建设速度缓慢、资源配置不合理、新技术利用不足等导致旅游扶贫效率下降。
(2) 反复式:效率大小与效率变化其中一个维度基本不发生变化,另一个在相邻两个象限内进行来回振荡。7个县(市)中符合这一演进模式的是青河县(图d),对应坐标点主要为Ⅲ型与Ⅳ型,该类型地区本身旅游扶贫效率较高,但由于受到外部某些客观因素的影响,从而导致该县(市)旅游扶贫效率在一定时期内发生一些波动和变化。
(3)渐进式:效率大小与效率变化趋势变动有一定规律,大体上是朝着顺时针方向变动。7个县(市)中符合这一演进模式的是阿勒泰市(图a)、布尔津县,这些县(市)的旅游产业处于平稳发展状态,可从提高管理服务水平、加强品牌建设等方面使得旅游扶贫效率稳步提高。
(4)突变式:效率大小与效率变化的趋势变动无规律,并且横跨多个象限。7个县(市)中符合这一演进模式的有哈巴河县(图c)、吉木乃县,这些县(市)的旅游发展易受外界因素影响,如国家相关政策的制定或彊内的某些突发因素的影响,均会导致游客数量的明显增加或减少,从而造成旅游扶贫效率的上升或下降。
图2 旅游扶贫效率演进模式图
(三)空间分异
1.产出角度扶贫效益的空间分异
阿勒泰地区得天独厚的旅游资源为当地居民发展旅游产业提供了良好的基础,随着精准扶贫政策的提出,扩大旅游产业的发展规模无疑将成为该地区贫困居民脱贫致富的重要路径选择。近几年来,阿勒泰地区取得的经济效益十分显著,2009~2014年阿勒泰地区各县(市)的人均GDP与农村居民人均收入均呈两端阶梯状变化,布尔津县、青河县属于阶梯第一层,进步相对较小;哈巴河县、吉木乃县属于阶梯第二层,进步较大;阿勒泰市、富蕴县属于阶梯第三层,进步更为明显;位于最顶层的是福海县,实现了跨越式的发展。
由阶梯层级分类结果容易发现,各县(市)中拥有景区级别较高的县(市)其人均GDP 的变化更为明显,而关键并不在于景点的数量,高质量才是关键所在。由此可推断布尔津县的喀纳斯景区、福海县的乌伦古湖景区、富蕴县的可可托海等高等级景区确实对当地经济带动效果明显。另外,还可发现农村人均收入的变化分布与人均GDP变化基本保持一致,基本可分为四个阶梯层次,吉木乃县与青河县位于第一层,布尔津县与阿勒泰市位于第二层,富蕴县与哈巴河县位于第三层,处于顶层的福海县进步最为明显,空间分布呈现以福海县为中心的中间高、两端低的局面。
2.投入产出角度扶贫效率的空间分异
本文是通过构造投入产出体系来衡量旅游扶贫效率,即旅游产业的发展对经济的带动作用。因此,从该角度出发得到的研究结果往往与上文从纯产出角度得到的结果有差别。阿勒泰地区各县(市)间扶贫效率分布十分不均,整体来看,综合扶贫效率在2009年与2014年均排在前列位置的是福海县、青河县、哈巴河县。从分解效率来看,在技术效率方面,2009年与2014年哈巴河县、福海县、富蕴县、青河县排名均位于前列。规模效率方面,2009年阿勒泰市、布尔津县、哈巴河县和福海县的规模效率排名靠前,2014年规模效率排名靠前的则是阿勒泰市、布尔津县、哈巴河县、福海县,青河县、吉木乃县的规模效率与2009年对比有明显进步。与纯产出效益角度的空间分异结果对比可知,经济水平较高的县(市)并不都是扶贫相对有效,例如人均GDP变化和农村人均收入变化均位于较高层次的富蕴县,旅游扶贫综合效率均位于均值水平以下,而经济效益处于较低水平的县(市)的扶贫效率也可能有效,例如青河县的人均GDP与人均居民收入均位于较低层次,而其旅游扶贫效率却始终处在较高的水平。以上可看出扶贫效率与经济效益的最终研究结果有所差异,而实际上两者之间并无直接关系,究其原因在于经济效益仅仅是对产出值进行衡量,而旅游扶贫效率则是侧重旅游产业发展对经济的带动作用进行衡量。经济效益水平较高的地区并不代表当地旅游产业是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例如阿勒泰市。相反,旅游扶贫效率较高的地区,虽然经济效益不高,但是旅游产业却在当地经济占了很大比重,例如福海县与青河县,这里旅游产业的发展已成为了农村居民脱贫致富的主要路径。对于阿勒泰地区各县(市)空间集聚性,2009年与2014年,无论从综合效率、技术效率或是规模效率来看,各县(市)分布具有一定的聚集性,具体表现为扶贫效率高或低的县(市)其邻近县(市)的扶贫效率也处于较高或较低水平,说明以产出为视角的经济效益与以投入产出为视角的旅游扶贫效率其空间分异基本一致,中部略高,东西偏低。这表明,经济效益评价与投入产出效率评价的结果基本一致。
四、结论与对策
本文通过构建投入产出指标体系,运用DEA及DEA-MI指数分别对阿勒泰地区2009年至2014年的旅游扶贫效率与旅游扶贫效率变化进行测算。数据结果显示,阿勒泰地区整体旅游扶贫效率处在中等水平,且差异较大。DEA-MI指数显示,2010~2014年阿勒泰地区各个县(市)之间旅游扶贫效率变化差异显著(5年MI平均标准差为0.287),总体MI均值为0.985,呈扶贫效率下降,其中阿勒泰市、布尔津县、哈巴河县与吉木乃县MI均值大于1,扶贫效率呈上升趋势。各县(市)按旅游扶贫效率状态划分为落后型 、追赶型、主导型、衰退型4种不同类型。还原各地区扶贫效率演进状态随时间的变化,可划分为稳定式(福海县、富蕴县)、渐进式(青河县)、反复式(阿勒泰市、布尔津县)、突变式(哈巴河县、吉木乃县)4种。运用ArcGIS软件对阿勒泰地区2009~2014旅游扶贫效率分别从产出效益角度与投入产出效率角度两方面进行了空间分异的研究,产出效益角度方面,阿勒泰地区各县(市)人均GDP与农村居民人均收入均呈两端阶梯状变化,空间分布呈现以福海县为中心的中间高、两端低的局面。投入产出效率角度方面,阿勒泰地区各县(市)间旅游扶贫效率分布十分不平均,且扶贫有效的县(市)较少,并存在局部的集聚性。两种角度的空间分异与评价的结果基本一致。而经济效益较高的县(市)并不完全都是扶贫效率相对有效,经济效益处于较低水平的县(市)的扶贫效率也可能有效。因此,需要保证在较高旅游经济效益的同时还能保证较高的扶贫效率,即实现两者的平衡发展以达到扶贫的精准化。为了实现旅游扶贫真正意义上的精准化,应始终以扶贫为宗旨,以发展旅游业为手段,而反贫困和消除弱势群体的贫困状态才是其核心目标。为此提出以下对策建议:
1.采用精准识别模式。精准识别是实现精准扶贫的基础与前提条件,应从旅游扶贫对象与旅游扶贫项目识别的精准化入手,可采用“意愿—能力”识别模型以及旅游扶贫项目识别的“RHB”框架(2015)来分别对阿勒泰地区各县(市)的扶贫目标人群与旅游扶贫项目进行甄别与筛选,以避免“旅游飞地”现象的发生,尤其是福海县、富蕴县、青河县等扶贫效率进步较为缓慢的地区。
2.准确把握扶贫时机。借助阿勒泰市、布尔津县入选首批国家全域旅游示范区创建单位的机会,对福海县的喀纳斯及阿勒泰市各个景区进行整体规划布局,带领吉木乃县、福海县、青河县进行综合统筹管理、一体化营销,实现阿勒泰地区旅游业全区域、全要素、全产业链发展,从而进一步实现全域共建、共融、共享的发展模式,以达到有效扶贫。
3.提出精准帮扶措施。随着“泛旅游时代”的来临,旅游业在县域的发展具备了更多更好的资源、市场、空间条件。布尔津县的喀纳斯和福海县的可可托海应重点从品牌塑造方面推动,其中可可托海景区可借助“两弹一星”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称号发展文化旅游,同时,两县之间需加强公路与机场等旅游基础设施建设,以实现5A景区短时互通,实现强强联手;哈巴河县要以建设“千里旅游画廊”为目标,打造精品旅游景点;吉木乃县要加快草原石城景区基础设施建设,大力发展跨境旅游;青河县应大力吸引投资企业进入青河旅游市场,合理开发旅游资源,避免企业进入后“不作为”或“乱作为”,影响可持续发展的潜力;福海县需整合旅游资源,加大景区建设与加强景区管理,着力品牌打造,主动与阿勒泰地区旅游经济圈接轨,同时引导景点大力深化内涵挖掘、大力拓展旅游市场;阿勒泰市应尽快将“景城合一”的规划设计付诸实践。除此之外,着力构建阿勒泰地区旅游经济圈,并实现各地区之间的精准接轨;发挥“互联网+旅游”的融合效应;强化旅游管理,积极探索“政府+合作社+公司”的运营模式;注重对旅游景区周围贫困居民素质的培养,以及相关旅游服务技能的培训,鼓励他们积极参与旅游市场竞争,为自身脱贫打下基础;创新旅游项目,如环阿尔泰山特种游、中蒙跨境自驾游等。
4.加强精准管理体制建设。精准管理是实现精准扶贫的保障,明确精准扶贫各部门之间的分工,逐层监管,加大审查力度,以降低扶贫潜在风险。此外,还包括扶贫目标对象情况的动态管理、扶贫基金投向的精准度、以及旅游扶贫项目的层层把关、验收及后续管理等,以提髙旅游扶贫效果。
注释:
①数据来源:2009~2014年《阿勒泰地区统计年鉴》,数据已进行过不变价处理。
[1]Ashley C,Boyd C,Goodwin H.Pro-Poor Tourism:Putting Poverty at the Heart of the TourismAgenda[J].Natural Resource Perspectives.2000(5).
[2]Sofield T, De T,Lipman G, et al. SUSTAINABLE TOURISM~ ELIMINATING POVERTY (ST~ EP)[J]. 2004.
[3]谭芳,黄林华.广西百色市的旅游扶贫[J].广西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0(1).
[4]李永文,陈玉英. 旅游扶贫开发的RHB战略初探[J].经济地理, 2004(4).
[5]隆学文,马礼. 坝上旅游扶贫效应分析与对策研究——以丰宁县大滩为例[J].首都师范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04(1).
[6]陈景辉,成艳彬.少数民族贫困地区旅游扶贫的比较分析及创新思考[J].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2005(11).
[7]丁焕峰. 国内旅游扶贫研究述评[J].旅游学刊,2004(3).
[8]谷丽萍,方天堃. 旅游扶贫开发新论[J].云南财贸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3).
[9]陈丽华,董恒年.可持续旅游扶贫开发模式研究——社区参与乡村旅游[J]. 淮海工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8(1).
[10]黎克双.湘西自治州旅游扶贫开发探讨[J].吉首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6).
[11]向延平. 贫困地区旅游扶贫经济绩效评价研究——以湖南省永顺县为例[J].湖南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6).
[12]李志发. 发展旅游产业 促进扶贫开发[J]. 老区建设, 2012(15).
[13]李刚,徐虹.影响我国可持续旅游扶贫效益的因子分析[J].旅游学刊,2006(9).
[14]徐平.喀斯特地区旅游扶贫动力机制研究——基于贵州省的实证分析[J]. 经营管理者,2009(12).
[15]徐平.喀斯特地区旅游扶贫动力模型的构建——以贵州省农村社区旅游发展为例[J]. 贵州财经大学学报,2009(5).
[16]王维胜,张红. 山西省平顺县旅游扶贫开发研究[J].经济师,2010(11).
[17]周蓓蓓,李锦宏. 旅游扶贫长效机制研究——基于新农村建设视角[J]. 中共贵州省委党校学报,2011(3).
[18]万剑敏.基于利益相关者理论的县域经济旅游扶贫研究——以鄱阳县为例[J].农林经济管理学报,2012(4).
[19]江毅,姚润丰. 提高扶贫“精准度”[J]. 瞭望, 2006(14).
[20]龚春银. 农牧区扶贫资金的使用应提高“精准度”[J]. 新疆畜牧业,2010(10).
[21]吴睿鸫.富县戴"穷帽”根在扶贫政策“精准度”不够.载《中国社会报》,2007年2月7日第3版.
[22]王思铁.浅谈精准扶贫.载http://www.scfpyin.gov.cn/show.aspxid=25213, 2014年5月7日.
[23]梁明珠,易婷婷,Bin Li..基于 DEA-MI模型的城市旅游效率演进模式研究[J].旅游学刊,2013(5).
[24]邓小海,曾亮,罗明义.精准扶贫背景下旅游扶贫精准识别研究[J].生态经济,2015(4).
[25]邓小海.旅游精准扶贫研究[D].云南:云南大学,2015.
〔责任编辑:刘 杉〕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新疆农牧区旅游精准扶贫研究”(16BMZ071)、石河子大学兵团金融发展研究中心招标课题“兵团团场专业合作社的兴起与金融支持模式研究”(BTJR201402)的阶段性成果。
李光明,石河子大学兵团金融发展研究中心、石河子大学商学院教授;马磊,石河子大学商学院硕士研究生。
F323.8;F592
A
1671-4741(2016)05-002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