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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腾信仰崇拜与文化认同:鄂伦春族传统体育文化考略

2016-11-28张雪莹何胜保

沈阳体育学院学报 2016年1期
关键词:鄂伦春族图腾崇拜

张雪莹,何胜保

图腾信仰崇拜与文化认同:鄂伦春族传统体育文化考略

张雪莹1,何胜保2

(1.大连民族大学体育部,辽宁大连116600;2.唐山师范学院体育系,河北唐山063000)

图腾文化是鄂伦春族人早期认识自然的思维方式。原始古朴的自然图腾、动物图腾和神图腾信仰崇拜为多样性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的形成创设了条件,并表现在现实生活、传统游戏、民族间文化、节庆习俗、宗教祭祀等活动中。通过解析鄂伦春族图腾信仰文化、鄂伦春族传统体育文化图腾信仰崇拜与文化认同,在鄂伦春族传统体育文化传承危机的基础上,提出了鄂伦春族传统体育文化传承路径。研究认为:鄂伦春族图腾信仰文化分为自然图腾、动物图腾和神图腾3类,弓箭文化、舞蹈文化、游戏文化共同构建了鄂伦春族民族传统体育文化所特有的内容谱系,图腾信仰崇拜意识的淡化、文化空间场域环境的变迁、民族传统体育文化认同的缺位、生活环境及生存状态的变化制约引发鄂伦春族传统体育文化的传承危机。

鄂伦春族;传统体育文化;图腾信仰崇拜;文化认同;传承;保护

鄂伦春族祖先“室韦”,被称之为森林人,明代被指为“北山野人”,主要游猎于内蒙古东北部和黑龙江两个省份,聚居区包括鄂伦春自治旗、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阿荣旗,以及呼玛、爱辉、逊克、嘉荫等县域[1]。鄂伦春族人口稀少,生活区域相对集中,长期以狩猎、采集、捕鱼为主的生活方式,造就了独具特色的民族文化品格和灿烂的文化传统。闭塞的文化生活空间场推进了民族文明密码——图腾文化的形成,对自然、神灵、祖先、熊、虎等具有典型的图腾崇拜意识。

鄂伦春族信奉萨满教,原始古朴的图腾文化表达了鄂伦春族人民对自然尊崇、敬畏和崇拜的意识,万物有灵的宗教信仰承载着鄂伦春人的生存意志和精神寄托[2]。鄂伦春族作为我国人口数量较少的民族之一,在图腾信仰崇拜与文化认同的过程中,推进了节日习俗文化的产生,如拜火神、春节、端午节、中秋节和抹黑节,传统节日习俗、社火仪式表演为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的形成提供了可以依赖的文化路径,如“刻耶处”“班吉”“依和讷嫩”“撒布卡”“嘎拉哈”“依哈嫩”、黑熊搏斗舞、赛马、射箭、扔石头、摔跤、拉杠等民族传统体育项目。因此,以鄂伦春人图腾信仰崇拜与文化认同作为研究的逻辑起点,有助于做好鄂伦春族传统体育文化的挖掘整理、传承与保护工作。

1 鄂伦春族图腾信仰的文化解析

1.1 自然图腾信仰的文化符号记忆溯源

长期以来,鄂伦春族以游猎为主的生存状态与自然之间存在着密切的依赖关系。鄂伦春先民对变幻莫测自然的感悟,以及对自然万物繁衍奥秘缺乏解释力和支配力,产生对自然的图腾信仰和复杂心理的多元幻象。图腾(Totem)是渔猎社会的一个典型特征,认为世界万物皆有灵性,取之于自然、用之于自然的生活方式,使人与自然之间形成了一种相互寄托的生命关联;认为人的生命由自然所控制而非人类所能驾驭的心理[3],使鄂伦春族人产生了对风雨雷电、日月星辰、湖泊山川的族群崇拜。早期鄂伦春族人历法的使用也表现出鲜明的自然崇拜印迹,用太阳位置、星辰走向,以及河流、山脉走向等自然景象作为辨识方向的文化符号。“额鲁开依”“昭内”“保缘”“托”意味着“冰雪融化”“青草生长”“草木皆枯”“落雪”,分别代表春、夏、秋、冬4个季节[4]。这些都表现出鄂伦春族群对大自然崇拜的文化符号记忆,为鄂伦春族图腾信仰共同的文化心理构建奠定了基础。

1.2 动物图腾信仰的族群心理标识

鄂伦春族人在狩猎的过程中通过对动物的观察,熟悉动物生活习惯和生活规律,并与动物群结成融为一体的亲密关系,形成了以“牛牛库(熊)”“老玛斯(虎)”“驯鹿”“狼”“狐狸”等为图腾信仰的主要对象。在鄂伦春族人看来,熊的行为特征与人极为相似,人与熊之间存在某种亲缘关系,熊是人的祖先,熊就成为了鄂伦春族氏族图腾形象的心理标识,尊称熊为“雅亚”(祖父)“额替克恩”(老头)“太贴”(祖母)或“额聂赫”(伯母)等,熊死后被称为“阿提日坎阿帕恰”(睡着了)[5]。鄂伦春族人在猎到熊后食熊肉,与熊图腾信仰之间似乎存在一种矛盾关系,为了消除这一障碍,在食熊的过程中,要举行祭熊、葬熊等仪式。老虎也是鄂伦春族生活空间场域较为常见的动物,被称为“诺彦(官)”“宝日坎(神)”或“乌塔其(老爷)”。虎作为森林之王,鄂伦春族人认为对虎敬重会获得虎的神佑,表现出对虎图腾的族群崇拜。鄂伦春本身的意思就是指“使用驯鹿的人”,鄂伦春族语作为通古斯语族的一个分支,“鄂伦”一词即为驯鹿之意,鹿也是他们衣食住行的主要来源。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中,描摹了驯鹿被誉为互换生命的神灵,小驯鹿死后不能直接丢弃,而是由萨满来为其跳神。另外,“鹿神偶”“双鹿角双耳神帽”也是鄂伦春族驯鹿图腾崇拜的例证。称狼为“额古德阿木嘎其”(大嘴)。鄂伦春人在世居森林的生存空间,结成了与各类动物之间的相互促进关系,多重的动物图腾信仰崇拜心理在不断的发展演进过程中实现思想的融合,塑造了具有鄂伦春族地域动物图腾崇拜典型特征的族群心理标识,构建了以动物图腾信仰为核心的民俗文化生态圈,表达了对动物的祭奠、安慰与祈祷。

1.3 神图腾原始宗教信仰传承

随着鄂伦春族语言的不断发展,人们认识世界的叙事能力不断增强,由早期对万事万物的不可解释向图腾神话过渡与心理表达,把对自然灾难、疾病、生死归咎于神的驾驭和掌控,表现出对神图腾的承载样态,这也是鄂伦春族原始宗教(信仰萨满教)的早期形式,并出现了“巴克其”(巫师)和“察尔巴来钦”(主持祭神仪式的巫师),他们是沟通神灵与人之间联络的使者,传递神灵的旨意,在祭神仪式上举行跳神表演,表现出驱逐瘟疫、驱鬼禳祟、趋吉祈福的神图腾信仰崇拜文化符号。鄂伦春族信仰的神图腾主要有“白那查”(山神)“滴拉哈布堪”(太阳神)“别亚布堪”(月神)“古龙它布堪”(火神)等。在鄂伦春族人看来,大山是他们生存的家园,所获得的猎物和财富均由“白那查”(山神)提供。山神通常以白须老者形象出现,帮助或赐予“莫日根”(猎人)猎物。鄂伦春族人对于山神的供奉通常都是在山中找一颗古老的大树,然后刻画一位老者脸型,即为山神之相;再用“阿查”烟熏来驱除污秽,敬酒跪拜祈祷,所有狩猎者经过“白那查”的地方都要祭拜。这也表现出鄂伦春族原始宗教神图腾信仰的传承范式。

2 鄂伦春族传统体育文化图腾信仰崇拜与文化认同

2.1 现实生活中的体育文化图腾信仰

图腾反映在现实生活中,可以窥视早期鄂伦春族人的原始古朴的宗教信仰。图腾神话与图腾艺术形象经过历代生活习俗的口传心授而得以不断传承,并形成对图腾信仰文化的普遍认同。鄂伦春族只有语言没有文字,民族传统体育项目的传承范式多是以现实生活为逻辑中介。现实生活中的图腾信仰与文化认同在一定程度上也揭示了民族传统体育文明传承与发展的脉络。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民族传统体育项目——“黑熊搏斗舞”(亦称斗熊舞)“牛牛库(熊)”,作为鄂伦春族人图腾信仰的对象,反映了鄂伦春族现实生活中具有图腾信仰崇拜的民族传统体育项目。通过熊搏斗过程中的动作结构,并用舞蹈运动艺术表现形式来加以描摹,表达了鄂伦春族人对熊图腾的尊崇与庇护的愿望表达[6]。其他与生活相关的舞蹈运动形式,如野牛搏斗舞、树鸡舞、转圈舞、依哈赖舞、红果舞、野猪搏斗舞等,描绘了狩猎场面、自娱自乐、动物动作模仿等文化场景,也表现出鄂伦春族人民对动物图腾信仰崇拜而产生的具有地域民俗体育文化特色的生活艺术。

2.2 传统游戏中的体育文化图腾信仰

鄂伦春族是我国人口最为稀少的民族之一,长期过着逐野兽而居、射猎为业、闭塞的生活,也是“骁勇骑射闻名天下”和抗拒严寒能力首屈一指的民族。通过对《鄂伦春语汉语对照读本》《鄂伦春族文学》《辽东志》《最后的传说:鄂伦春族文化研究》《鄂伦春狩猎民俗与艺术》《鄂伦春民间舞蹈集成》等文献的整理,对鄂伦春族传统游戏中的体育文化进行了梳理,主要包括伊如地然(赛马)、拍兰地然(射箭)、撒布卡(抛接木条)、卷地仁(摔跤)、滑冰赛、玩冰车、拉爬犁、格音那(滑雪赛)、包利克坦(抓瞎)、吐山地然(赛跑)、干嘎利任(跳高)、俄西沃图提地仁(攀绳)、嘎呼吉尔地仁(荡秋千)等。这些特色民族传统体育游戏项目塑造了坚强的民族意志和民族精神。在鄂伦春族中,儿童之间进行的游戏,如“打鬼护子”、萨夫克坦、玩火把、抓鬼、祭神、跳神等,也是对现实宗教信仰、神图腾崇拜的效仿和学习。这些具有萨满宗教信仰的民族传统体育文化表现出典型的神图腾信仰崇拜[7]。另外,鄂伦春族还有一些游戏源自对动物的直接模仿,如“闯绰哈仁”(蹦蹦跳),先到的是“驯鹿”,半路逃跑的是“兔子”,排在最后的是“树鸡”(形容懒笨),表达了鄂伦春族体育文化对“驯鹿”图腾的崇拜。

2.3 民族间文化、节庆习俗和宗教祭祀中的体育文化图腾信仰

在鄂伦春族群所形成的文化共同体中,体育文化、图腾文化与节事、宗教文化所共同组成的文化生态圈中,图腾文化是各类文化的母本。这种朴素的自然观所代表的原始文明对其他文化的发生、发展历程起到一定的促进和影响作用。在鄂伦春族的传统体育项目中,也正是体育文化的开放与兼容性,能够与其他民族间文化相互吸收、借鉴与融合,构建了多样的民族传统体育文化价值样态系统。特别是吸收了鄂温克族、满族、达斡尔族、蒙古族和锡伯族传统体育文化,用兽骨、兽皮、树皮等作为体育活动道具,创造了抓嘎拉哈、班吉棋(围鹿棋)、“章跟班弟”棋、“刻耶处”(将牌)、拉棍等特色民族传统体育项目;篝火节、春节和抹黑节是鄂伦春族最为重要的节庆习俗。在这些仪式活动上,跳神驱赶鬼邪、娱乐性的歌舞表演,都留下了鲜明的图腾信仰文化印迹;在宗教祭祀活动中比较有代表性的“假面舞”表现出收获猎物以后的庆祝场面,反映了对神图腾的崇拜、尊重与感恩。还有组织杀牲祭天、供奉祖先的宗教祭祀仪式——跳大神活动,以及摔跤、射箭、赛马、跳罕贝舞等传统体育活动项目[8]。在鄂伦春族民族间文化、节庆习俗、宗教祭祀中所表现出来的体育文化,既描摹了对图腾信仰的崇拜,又表达了鄂伦春族人普遍的文化认同心理。

3 鄂伦春族传统体育文化的历史回顾

3.1 弓箭文化

鄂伦春族只有语言没有文字,这也加大了对民族文化历史考察的难度。其民族的本源如同其他民族一样历经漫长的兴衰更迭和历史变迁而得以传承。但是,对于鄂伦春族系的考察依然引发学术界多方争议,口耳相传的神话故事传说也难以形成科学的依据,也正是鄂伦春族与世隔绝的生存状态使得其在史料中罕见有关民族记载。关于鄂伦春族文化源流的考略,就目前可考的文献来看,在《元朝秘史》中有“林中有百姓”“骁勇善射”的历史记载,过着“穆昆乃岳苏”父系氏族的生活状态,依靠狩猎捕鱼来维持生活;“弓以皮为弦,箭削桦为斡”也描述了鄂伦春族以弓箭作为主要狩猎方式,这也暴露出鄂伦春族民族传统体育文化与民俗生活文化的历史同源性。到了明代出现了卜鲁丹河卫、依木河卫等部门,共同治理鄂伦春部落。《黑江龙志稿》中也有记载清王朝频繁征战索伦部,直至顺治元年,“索伦诸部,皆称臣妾”。鄂伦春部落在被清王朝统治以后,对外的文化交流日益频繁,传统的弓箭狩猎方式被火枪所取代,以弓箭为主要传承媒介的民族传统体育文化渐渐褪色。

3.2 舞蹈文化

鄂伦春民族对自然图腾、动物图腾和神图腾的信仰崇拜形成了族群共同的文化心理,表现出对“得勒库萨满”和“穆昆萨满”的崇拜观,并出现了“牛录萨满”和“阿西萨满”男女宗师。也正是这种图腾信仰崇拜形成了鄂伦春民族传统体育所特有的文化生存空间,并以族群文化认同心理的寄托方式得以呈现。这些民族传统体育的价值样态表现在萨满“跳神”仪式上,通过擂手鼓跳跃说唱的方式来表现早期的民族舞蹈艺术形式,出现了“布谷舞”“黑熊搏斗舞”,以及名之曰“吕日格仁”的集体舞等传统的、具有民族传统体育性质的图腾类舞蹈。鄂伦春族的其他舞蹈形式还有“依和纳仁舞”“红普嫩舞”“依哈嫩舞”“群球嫩舞”等,主要表现在传授族谱、婚葬习俗、祭祀祈福、狩猎丰收、儿童游戏等具体生活场域环境中。鄂伦春族这些早期的民族传统体育艺术,作为原始的舞蹈艺术遗存,反映出特定历史文化空间背景下鄂伦春族“乌力楞”族群所特有的一种社会结构和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特质,彰显鄂伦春族传统体育形成过程中所特有的文化空间。

3.3 游戏文化

鄂伦春族游戏文化的起源尚无资料可查,但是,鄂伦春族游戏文化如同其他民族传统体育的形成一样源自劳动、教育、生活。首先,在鄂伦春族传统游戏活动中,儿童利用玩具弓的“射箭游戏”源自狩猎劳动,“扛人游戏”由拣拾烧火柴劳动演化而来,“划桦皮船”“冰爬犁”游戏则是利用日常的生活交通工具进行的游戏活动;其次,游戏本身就是一种教育,在早期的社会意识形态领域,游戏是教育的一种干预措施和手段,成人通常借助游戏的方式,把生活与劳动经验传给下一代,如“阿尼罕”“小仙人柱”等游戏活动,既激发儿童思维,又起到增长狩猎知识和技能的教育目标;第三,反映鄂伦春族现实生活中的游戏多源自对动物的模仿(如“闯绰哈仁”)和对现实生活中组织活动的模仿(如“祭神”“跳神”仪式游戏)。

4 鄂伦春族传统体育文化的发展危机

4.1 图腾信仰崇拜意识的淡化

图腾文化作为最早期的文化事相,对于推进鄂伦春族文化的传承与变迁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也成为了主宰人类发展与进步的有生力量,建立起了人与自然之间的生命、生存、血缘关系。鄂伦春族传统体育文化的发展如同其他民族传统文化一样,经历着“形成—发展—繁荣—消退”的演化轨迹,体育文化的变迁与传承危机取决于失去了可以依赖的文化场域环境。鄂伦春族从封闭的区域生活逐渐走向对外开放演绎,自然环境的变迁,熊、虎、鹿、狼、狐狸等大量减少,甚至面临灭绝。外来文化,特别是现代新式体育对民俗传统体育文化的影响与冲击,早期具有浓烈神图腾、色彩的自然图腾、动物图腾和神图腾文化的逐渐趋于淡化,传统的以宗教祭祀歌舞、娱乐表演、游戏活动和节日仪式活动为传承载体的民族传统体育文化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危机,导致多数民族传统体育难窥一见。

4.2 文化空间场域环境的变迁

鄂伦春族传统体育文化传承需要特定的文化空间场域环境,特别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生产方式实现了由单一狩猎向农业文明的变迁,人们对于自然的改造不再单纯局限于对自然、动植物、神的崇拜心理寄托[9]。鄂伦春族传统体育文化社会制度结构、自然环境和文化生态环境巨变,原生态生存空间的现代化变异造成传统文化空间场域的自我断裂。人对生态环境的过度干预,人与自然的生态链遭受严重的破坏,国家实施禁猎政策,发展农业,鼓励多种经营的社会制度变迁,使得民族传统体育活动中所使用的道具减少或消失,人们生存观、价值观、审美观也发生了较大程度的变化,造成鄂伦春族传统体育文化内容与生活实践的剥离。一些与实用性生产劳动相关的体育项目(如射箭、赛马、滑雪)和生存技能相关的体育项目(赛跑、拉棍、摔跤)难以为继,民族传统体育的叙事话语和传承范式也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和挑战。

4.3 民族传统体育文化认同的缺位

鄂伦春族传统体育活动作为族群内部特有的娱乐手段和健身方式,得以传承的根本动力源自对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的普遍认同。鄂伦春族传统体育文化经历了从封闭走向开放、从文化的单一走向多元的过程。以往对优秀猎手、骑手的尊崇和社会地位已今非昔比,传统的游牧生存状态转向定居,单一民族聚居转向多民族杂居。特别是新中国成立后,逐渐趋向于标准化的学校体育教育。学校体育的介入以及西方以自然、社会科学为知识载体的现代主流文化的影响,早期与族群崇拜、生产生活相关的传统体育逐渐被足球、篮球、排球、田径等竞技体育所取代,注重新奇时尚、运动刺激和功利性娱乐,原始古朴的体育运动风格渐渐因落后于时代被摒弃,民族传统体育文化认同的缺位造成传承过程中文化焦虑的危机。

4.4 生活环境及生存状态的变化制约

鄂伦春族传统体育的形成多源自生活,并在生活实践中得以传承、发展和创新。1880年,清朝对东北解禁,全面的开放造成关内人员大量涌入,长期的内外动荡局势,中东铁路的修建,森林的过度开发,生活环境链遭受严重破坏。鄂伦春人原初的生活状态被现代化的生活节奏所取代,这种生活文化环境的变化打破了鄂伦春族群以“乌力楞”为单位的生活状态平衡。1958年成立新兴鄂伦春族乡,1958年改为人民公社,1984年重新恢复乡县制,定居的生活状态改变了游猎生活习俗,扶持鼓励鄂伦春族发展畜牧业,实现了社区化管理,使传统的“乌力楞”体育活动(如赛马、射箭、摔跤、扳手腕)组织方式失去了得以传承的路径依赖。

5 结语

鄂伦春族人世居大小兴安岭,长期游猎、采集为主的劳作方式,塑造了具有民族特色的传统体育文化,图腾信仰崇拜意识的淡化、文化空间场域环境的变迁、民族传统体育文化认同的缺位、生活文化环境的变化制约导致鄂伦春族传统体育传承的危机。现代体育文化的话语霸权和知识暴政加速了传统体育的自我消亡和文化变异。这种变化有其历史的必然性,是文化发展、社会进步的客观性存在。鄂伦春族传统体育也正经历着封闭式的自我建构转向对外文化交流的开放式演绎,也正是传统体育文化缺少开放性和兼容性使之开始转向民族内部文化的边缘角色。本研究从早期的图腾文化到体育繁荣期的文化认同,挖掘和整理鄂伦春族传统体育文化的本真,反思传承的危机,希望能够引发学术界对当前微小民族传统体育文化危机的反思。

[1]王为华.鄂伦春族图腾文化:人类远古的幻想和寄托[J].黑龙江社会科学,2008,18(2):144-146.

[2]关小云,王宏刚.鄂伦春族萨满教调查[M].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98:187.

[3]何胜保.体育人类学视阈下江永女书文字中歌舞鸟图腾文化解析[J].南京体育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28(6):46-50.

[4]白洁.试析民族传统游戏对当代儿童的教育价值——以鄂伦春族为例[J].黑龙江民族丛刊(双月刊),2007,21(2):155-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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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白洁.鄂伦春族传统游戏的教育人类学研究[D].北京:中央民族大学,2007:3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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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郭长寿

Totem W orship and Cultural Identification:Analysis and Strategy for the Oroqens Traditional Sports Culture

ZHANG Xueying1,HE Shengbao2
(1.Department of Physical Education,Dalian Nationalities University,Dalian 116605,Liaoning,China;2.Department of Physical Education,Tangshan Normal University,Tangshan 063000,Hebei,China)

Totem culture is theway for the Oroqens to understand nature in the early stages,and the primitive and unsophisticated worship of Nature Totem,Animal Totem and God Totem has served as a condition for the formation of diverse traditional ethnic sports culture,which is manifested in real life,traditional games,inter-ethnic culture,holidays and custom s,religion and sacrifice,etc..By analyzing the Oroqen totem worship culture,totem worship and cultural identification in Oroqen traditional sports culture and elaborating the inheritance crisis,the authors put forward themethods for the inheritance of the Oroqen traditional sports culture.According to this study,the Oroqen totem worship can be divided into three kinds:Nature Totem,Animal Totem and God Totem;A rrow Culture,Dance Culture and Game Culture form the specific system in the Oroqen traditionalsports culture;weakening of totem worship awareness,change of the cultural space and environment,absence of traditional sports culture identification,change and constraints of living environment and condition are combined together in triggering the inheritance crisis of the Oroqen traditional sports culture.

the Oroqens;traditional sports culture;Totem Worship;cultural identification;inheritancep;rotection

G852.9

A

1004-0560(2016)01-0140-05

2015-10-13;

2015-11-16

大连市社科基金项目:dlskyb2014051;中央高校基本科研基金项目:20150434。

张雪莹(1978—),女,讲师,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民族传统体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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