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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拉》中黑人女性的自我身份建构研究

2016-10-20李超杰

艺术科技 2016年5期
关键词:秀拉

李超杰

摘 要:托尼·莫里森作为女性主义的积极倡导者,对黑人女性所遭受的歧视压迫给予了极大的关注。在作品《秀拉》中,莫里森分析了造成女性悲惨处境的原因,同时也对黑人女性如何建构自我身份进行了深刻的探讨。

关键词:《秀拉》;黑人女性;建构自我身份

托尼·莫里森在《秀拉》中塑造了伊娃、秀拉和奈尔三位性格鲜明且极具代表性的反叛者形象,寄希望于颠覆夫权统治,消解传统保守的黑人女性形象,激发女性主体意识的觉醒。但是,黑人女性在自我价值认同的路上已经迷失太久,重构黑人女性的价值体系之路无比漫长。

首先,黑人女性要树立自我认同意识。在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的双重压迫下,黑人女性被剥夺了言说自己需求的权利,在社会中丧失了政治和经济地位,在家庭中又成为男性权威的陪衬。随着自身价值的泯灭,她们开始无尊严、无自我地苟活,这也注定了其悲剧地位。

海伦娜是传统黑人女性的代表人物,她语言得体且举止稳重,却容忍丈夫的一切,视种族欺凌为理所当然之事,甚至急于巴结讨好白人。汉娜性格多疑,对男人挑剔,且一刻也离不开男人的关注。甚至连脾气倔强、性格刚烈的伊娃也教育黑人女性要爱男人。[1]由此可见,长期生活在压迫歧视下的黑人女性群体已经内化了父权社会的男性价值观,她们对自我的建构完全取决于所依附的夫权婚姻,将自我定位为男性的附属物,通过充当妻子和母亲的角色来确认自己的价值。实质上,黑人女性的自我已经泯灭,言说自己需求的权利早已丧失殆尽,这也预示了她们日后被男性伤害的厄运。

因此,要想重新获得社会的尊重,女性必须认可自身,拒绝将男性的利益凌驾于自身的需求之上,舍弃攀附于男性的生存之道。秀拉就强烈抗拒这种传统的女性生活,她离开底层,获得与男性同等的接受教育的机会,拒绝结婚和承担女性的家庭责任。她离经叛道的行为与黑人社区的传统格格不入,但这种撒旦式的叛逆却标志着秀拉以一种极端的方式实践女性权利,她将自身视为不依附他人的个体存在,肯定女性的存在意义和社会价值,为黑人女性的自我建构之路指明了方向。

其次,黑人女性要营造和谐的家庭氛围。在夫权制的家庭关系中,妻子成为丈夫的附属品,她们视丈夫为自己的精神依托。而一旦惨遭抛弃,黑人女性所产生的愤怒、仇恨的消极心理就会影响她们自身及所培育的后代。

由于波依波依背叛了家庭,所以伊娃脾气暴躁,对子女疏于管教。不健全的家庭关系使得伊娃的三个孩子性格怪异、心理扭曲。珍珠十四岁出嫁后就断绝了与家庭的联系,李子精神上无法独立,存在异常的恋母情结,而汉娜也性格多疑,没有安全感。冷漠的家庭关系导致的不健全人格,又再次造成了秀拉的悲剧。耳濡目染汉娜的所作所为,秀拉也认定“性是令人愉快和可以随时进行的”,成年后,她也如母亲般随心所欲地和任何男人上床。母女二人是从伊娃那得到的继承:“除去憎恨波依波依外,匹斯家的女人钟情所有的男人。”[2]破裂的家庭关系造成了三代人的性格悲剧。

情感沟通的缺乏以及父爱的缺席导致女性在成长过程中形成了错误的家庭观,而这些伤痛外化到她们日常的言行中,又会影响一系列情感的生成。因此,黑人女性建构自我身份时,必须营造和谐稳固的家庭关系,避免造成情感创伤。

然后,黑人女性要密切与黑人社区的关系。在小说中,秀拉与黑人社区的关系是异常复杂的。因为目睹了太多女性的不幸,秀拉以出逃的形式来摆脱社区传统观念的枷锁,她渴望通过外出求学来寻找一处尊重女性的乐土,但所有的地方都是一样。十年后,秀拉还是回归了黑人社区,因为只有这个地方能容忍她的叛逆。归来后的秀拉开始以更加决绝的姿态远离社区,她拒绝伊娃找个男人共建家庭的建议,以放纵的性行为来对抗传统的两性关系;不愿承担照顾老人的责任,而将伊娃送进了养老院。她打破了黑人社区传统的价值观念和行为规范,种种反叛行为使得秀拉成为人们眼中的疯子,这也致使她与黑人社区的关系日益疏离,他们无法认同彼此存在的价值。

黑人社区的确存在着某些不合理的规范,整个社区文化都在教导女性要顺从、忍耐,它对女性价值的定位就是要照顧家庭、服从男性。包括伊娃、奈尔在内的传统女性都认可并自觉遵守这种价值观念,这使得黑人女性在父权统治的压迫下丧失了言说自己需求的权利。但在诟病社区僵化的生存理念时,也必须意识到,它为生活其中的居民提供了个体存在的空间,黑人也在社区中学会了相互帮衬,彼此支撑,渡过难关。

秀拉与社区的冲突以秀拉的死亡和“底部”黑人社区的瓦解而告终。秀拉凄惨死去,未能获得他人的认同,包括她最好的朋友奈尔。这表明黑人单靠自己的力量无法获得彻底的解放;而黑人社区同样没有意识到秀拉的出现是社区新生的希望,社区对秀拉的需要也许甚于秀拉对社区的需要,秀拉身上所体现出来的“不同的力量”,即“现代性”正是黑人社区要接受和学习的。[3]因此,要想重构个体身份,黑人女性必须要意识到个体与黑人社区的关系是共存而非对立。个体要在社区中寻找适合自己的生存之道,社区也要对个体合理的反叛进行接纳而使自己更加鲜活。

最后,黑人女性要立足于黑人传统文化。莫里森在作品中有意识地描绘黑人女性的悲惨处境,同时也积极地探索理性的解决途径。在这个过程中,她发现女性忽视了黑人传统文化的价值。在种族歧视的压迫下,白人的文化观念被当做权威,在潜移默化中,黑人女性逐渐舍弃了自身的文化,用白人的价值观念来规范自己。处于统治地位的白人曲解黑人民族的历史,将各种文化形式渗透到黑人女性的意识中,使黑人女性产生对白人文化的无限向往,对本民族文化产生强烈的自卑感。在白人文化的侵蚀下,黑人民族文化“被贬为奴隶的特征、卑下的符号”。黑人女性的价值观念在“白人文化的盘剥下被扭曲和同化”,黑人女性产生了异化的审美观。

奈尔的母亲海伦娜就是一个典例。她内化了白人的价值理念,以自己的行为举止接近白人而骄傲。在梅德林镇,她是个凭借强烈的存在感和对自身权威合法性的自信而赢得了一切人际斗争的女人。在用白人的审美标准塑造自己的同时,海伦娜采用同样的方法来教育孩子,直到小奈尔的想象力沉睡,成为一个举止端庄的传统女性。正是由于白人的价值观念不断冲击黑人的心灵,所以黑人女性难以逃脱白人文化霸权的压迫,但立足于白人的文化理念来实现黑人自身的价值认同简直是痴人说梦。

因此,黑人女性要意识到尊重自身传统文化是抵制白人文化侵蚀的有力武器,必须认可本民族文化,牢固树立文化自信心。只有立足本民族文化之根,才能重构全新的女性形象,同时也不可墨守成规,要剔除传统文化中不合理的成分,使其充满活力。

莫里森在描述黑人女性凄惨命运的同时,也对她们寄予了深深的希望。树立自我认同意识、营造和谐的家庭氛围、密切与黑人社区的联系以及立足于黑人传统文化,是黑人女性打破僵化的传统形象,重新建构认同自我、尊重自我的女性身份需要不断努力的方向。

参考文献:

[1] 李喜芬.艰辛的“自我建构”之旅——对莫里森小说《秀拉》的女性主义解读[J]. 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5(5):80.

[2] 陆晓芳.重构黑人女性主体——解读托尼·莫里森小说[D]. 济南:山东大学,2005:14.

[3] 钱静红.托尼·莫里森小说《秀拉》中的黑人社区与个人关系[J]. 吉林省教育学院学报,2010(2):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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