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与恶魔的结合体：论《秀拉》中秀拉性格的两面性

汤美霞

摘 要：《秀拉》是20世纪著名黑人女性作家莫里森在1973年发表的第二部小说。在《秀拉》这本小说中，莫里森成功地塑造了既冷酷无情又真诚善良，既坚强勇敢充满智慧又懦弱胆小的具有双重性格的秀拉。女性主义认为不论是把女性形容为天使还是形容成恶魔都不能够足以把女性形容的够彻底，甚至有时候会歪曲了她们的本性。所以真正完美的形象应该是像《秀拉》中的秀拉那样既有恶魔的一面也有天使的一面的两面性性格。正是因为作者莫里森成功塑造了一个性格亦正亦邪的结合体，因而作品《秀拉》在世界文学史上具有独特的地位和美学价值。

关键词：《秀拉》；两面性；美学价值

一、作者及其作品

托妮莫里森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美国黑人作家。哈罗德.布鲁姆曾高度肯定了莫里森小说的艺术魅力，他这样说：“阅读莫里森的作品是因为不管莫里森的社会目的是什么，她的想象都超越了任何一种意识形态和神学争辩学而重新进入一种由具有真正审美尊严的幻想和传奇所占据的文学空间。”《秀拉》是作者莫里森在1973年发表的第二部小说，作者从黑人女性的童年写起，一直延续到主人公成年之后。本文所探讨的是小说《秀拉》中秀拉的双重性格，在小说中，秀拉既表现出了真诚善良的一面，也表现出了冷酷无情的一面，既表现出了坚强勇敢的一面，又表现出了胆小懦弱的一面。

二、秀拉两面性的主要表现

1.勇敢坚强充满智慧的秀拉。

作为黑人女性，她们一般骨子里就留着懦弱的血。但同样作为黑人女性的秀拉不同，他响应美国黑人权利运动的口号“黑即是美”的号召，从来不认为黑人就低人一等。所以当面对白人无理由的欺凌时，她极力的想办法正面去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像奈尔那样逃避问题。小说《秀拉》中写道：

“这几个白人孩子有一次抓住了奈尔，他们把她推来推去，直到他们厌烦了，不想再看奈尔那副又害怕又无奈的面孔才罢休。由于这次事件，奈尔以后放学回家时不得不改了路线。到了有一天挺冷，秀拉说：“我们走之路回家吧。”

與奈尔选择走其他路线来逃避白人迫害的方法不同，秀拉在忍耐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秀拉往肮脏的马路上一蹲，...她右手握着小刀，把石板拉到眼前，把左手食指往哪刀口上使劲一按，...，她的口气很平静：“既然我对自己能这么干，你们想想我会对你们怎么干？”

就是这样勇敢的秀拉不畏惧白人的作恶，勇敢的按照原先放弃的路线回家，她敢于挑战恶势力，不惧怕可能随之而来的大风暴。秀拉深知自己和奈尔打不过白人那帮人，但她有自己的方法来对付他们。虽然比较血腥，但就是因为血腥才显示出了秀拉的勇敢，也突出了秀拉的智慧，更对那些白人男孩起到了显著的警示效果，从此她们再也不用躲着那些白人男孩了。在那样一个黑人备受凌辱的年代，靠嘴巴以及默认的态度是改变不了自己受欺负的状态的。因此，此刻黑人只有依靠自身的勇敢以及智慧来战胜那些欺负自己的人。

2.胆小懦弱的秀拉。

作为黑人女性的秀拉在白人面前那勇敢的精神深深的让世人折服。虽然面对来自世俗的压迫她能如此勇敢的面对，但在其他事情上她也有胆小懦弱的一面。从小说中我们可以得知，娜被火烧死纯属意外，但他们将她的死亡归咎于秀拉，认为她脸上的胎记是汉娜的骨灰；小男孩茶壶来秀拉家问她有无空瓶子，离开时在台阶上摔了一跤，他妈妈便认定是秀拉刻意推倒他的；芬雷先生在门廊里嘬鸡骨头，没想到一拾头看见秀拉，骨头卡在喉咙里，当场断气，人们就认为是秀拉在作法；戴茜眼上长了一个大针眼，大家一致同意是因为她看见了秀拉这个女巫。所有这些悲剧的发生在现今看来都是纯属巧合的，但是他们却更愿意让秀拉来承担这莫须有的责任。这要换作是我们当代的人肯定不会吃这种闷亏，但我们要把秀拉的黑人身份考虑进去。从小感受到的就是低人一等的生活以及来自家里的不正常解体的影响给秀拉内心埋下了胆小懦弱的种子。虽然她受到黑人权利运动的影响，有学会向这种不公平待遇发出呐喊，拿起武器反抗，但同时她从小作为黑人所感受到的一切以及家庭原因，让她无法摆脱内心深处黑人女性根深蒂固的胆小懦弱。

3.邪恶以及冷酷无情的秀拉。

大多数批评家不喜欢秀拉的原因大抵是因为秀拉对于其母亲的死死无动于衷。作者莫里森花了很大的文笔来描写秀拉母亲汉娜是如何惨死的。

“夏娃刚好看到汉娜把自己点着了。夏娃只能赶到女儿身边，用自己的身体压在她身上…汉娜在去医院的路上死了。秀拉大概给吓的目瞪口呆了，谁看到自己的亲生母亲烧了起来会是这副样子的。夏娃确信秀拉袖手旁观汉娜自焚不是因为吓瘫了，而是因为她觉得挺有意思。”

通过这样细腻的描写，我们完全能感受到秀拉的冷酷无情。看到母亲汉娜被火吞没时她竟无动于衷，似乎没有任何恻隐之心；对于在生活上曾经照顾过自己的外婆，她也是冷酷无情。作者这样描述道：

“秀拉手里却攥着一些表格靠墙站着，在表格下面，就写着‘监护人字样的上面，她非常仔细认真地写上了‘秀拉.梅.皮斯小姐”。

秀拉就是这样最后把这位妨碍她个人生活和自由的老太太送进了白人办的疯瘫养老院，让她在那儿“等死”。的确，这样的秀拉冷酷无情一点情面也不讲，但事情的发生总有缘由。一个人不会生来就善也不会生来就恶，这其中一定有外界因素来诱导着秀拉冷酷无情性格的形成。

4.真诚善良的秀拉。

以往作者写作一般都喜欢塑造“恶则无往不恶，美则无往不美”的人物形象。但在这部作品中，作者突破了这种传统手法，而致力于表现人物的性格张力，努力形成一个对读者有着巨大吸引力的“性格张力场”。正如文学泰斗列夫.托尔斯泰所说“所有的人物都是黑白相间的花斑马—好坏相间，好好坏坏，亦邪亦正”。高尔基也表达过相同的意见，他说：“人们是形形色色的，有整个是黑的，也没有整个是白的，好的和坏的在他们身上都搅在一起。所以在《秀拉》这部作品中我们既可以看到冷酷无情的秀拉，也可以看到真诚善良的秀拉。

“秀拉拽住他的两手，把他抡起来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他从她手里滑出去，甩到远远的水面上时，他们还能听到他那阵阵笑声。“小鸡”落水的地方水色变暗，跟着便恢复了。”

当秀拉发现被她失手摔入河里的“小鸡”再也没有浮起来时，她失声痛哭，直到自己“浑身无力地瘫倒了”。尽管这起意外事故不能怪她，但她的内心还是充满了自责和愧疚，久久难以平静。在“小鸡”的葬礼上，当她看到“棺材盖上了盖”，她伤心欲绝，“一个劲地哭个不停，那是有泪无声的哭泣，也没有喘粗气。她的眼泪流进嘴里，沿两颊流到下颏上，又滴到衣裙的前襟”。从这些细微的描写中我们可以感受到秀拉在“小鸡”的意外死亡事件中所表现出真诚、善良。当然此情此景更能够说明，秀拉的思想性格里并非只有邪恶和冷酷无情。相反，我们可以从秀拉的行为举止中感受到秀拉的那种“善待生命的良知”。

四、两面性性格的美学价值

莫里森在《秀拉》中刻画了深受种族歧视和文化创伤的黑人女性群体，同时也揭示了黑人内部之间因对黑人文化的看法不同或者接受程度不同而产生的内部矛盾。这最终让企图拯救黑人社会地位的秀拉形成了扭曲的心里。虽然秀拉为黑人所做的事情并没有起到多大效果，但黑人不能因为努力了也无法改变任何社会现实就不做任何努力，虽然秀拉最后的结局是死亡，但陆续会有千千万万个类似秀拉这样的黑人为黑人的命运以及为黑人的无理由的下贱社会地位，更为莫须有的种族歧视而站出来并为之付出不解努力。

参考文献：

[1]丹纳著二傅雷译.艺术哲学[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110.

[2][俄]列夫·托尔斯泰。文学名家论创作[M].南宁：漓江出版社，2002：82.

[3][苏]高尔基文学书简[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219.

[4]Harold Bloom， ed. Toni Morrison. New York： Chelsea House Publishers， 1990， p.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