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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巴特:从少年神童到世界著名教育家

2016-10-19杨严严天津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研究生

未来教育家 2016年5期
关键词:教育家教育学理论

杨严严/天津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研究生

赫尔巴特:从少年神童到世界著名教育家

杨严严/天津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研究生

约翰·弗里德里希·赫尔巴特(Johann Friedrich Herbart,1776-1841),德国教育学家、哲学家、心理学家。在近代教育史上,没有任何一位教育家可与之比肩,他的教育思想对当时乃至之后百年来的学校教育实践和教育理论的发展产生了非常巨大、广泛而又深远的影响,在世界教育学史上被公认为是“现代教育学之父”和“科学教育学的奠基人”,而反映其教育思想的代表作《普通教育学》则被公认为第一部具有科学体系的教育学著作。

对于世界各国研究教育学的学者来说,赫尔巴特是再耳熟能详不过的,他离我们并不遥远,他的生命已然站在了18世纪的地平线上,而他的思想,对世人也造成了重大影响。他曾存在于久远的过去,并将一直存在于未来的世界当中,他手持怀疑和批判的“利剑”,刨根问底、秉持理性、挑战权威,不断地探索真理、揭示本质,他的人生历经磨难,始终不能摆脱误解与诽谤,但他宁可蒙受屈辱,也不会亵渎自己的信念,改变自己的原则。赫尔巴特深刻的教育思想,他以一个创造者独特的理性和智慧构建起来的巍峨宏阔的文化大厦(第一次为人们构建了完整的教育理论大厦),至今仍令世人惊叹不已。其“科学教育学”体系的建构与实践,在奠定其世界教育史中“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崇高地位的同时,也为其赢得后世人们的爱戴与敬仰。对我们来说,又何尝不是值得再次品味和重读的励志箴言呢?

18世纪末,德国资产阶级诞生,1805年至1806年普鲁士与法国战争之后,普鲁士王国在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影响和拿破仑占领统治压力下,颁布了改革农奴制的《十月赦令》和《调整赦令》,德国走上了在农业中发展资本主义的“普鲁士式道路”。在这种背景下,德国的资产阶级与原有地主贵族等利益犬牙交错,新兴的资产阶级既不满普鲁士封建贵族的统治,又无力与之抗衡。于是,他们在意识形态领域找到了宣泄口,萌发出具有“叛逆精神”的思想启蒙——狂飙运动。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这个时代在政治和社会方面是可耻的,但是在德国文学方面却是伟大的。1750年左右,德国所有的伟大思想家——诗人歌德和席勒、哲学家康德和费希特都诞生了;过了不到二十年,最近的一个伟大的德国形而上学家黑格尔诞生了。这个时代的每一部杰作都渗透了反抗当时整个德国社会的叛逆精神。”赫尔巴特正是出生在“狂飙运动”之中,并卷入了这个时代的思想潮流。

约翰·弗里德里希·赫尔巴特(1776-1841)是德国著名的哲学家、心理学家和教育家。在教育史上,他被誉为“科学教育学的奠基人”,其代表作《普通教育学》被视为教育史上第一部具有科学体系的教育学著作。德国著名教育家诺尔(1879-1960)在1949年3月8日哥根廷教育与教学研究所改革教育学大会上以纪念赫尔巴特的报告作为大会的开幕词,他说,“这也许是自相矛盾的,但是……恰恰在我们探讨教育学问题时必须研究他”。这绝非简单的修辞手段,亦非不切实际的溢美之词,而是对赫氏理论精炼确切的概括。

鉴于自然科学的巨大成功和飞速发展,鉴于客观知识的存在已成为毋庸置疑的事实和人们赖以生存的重要支柱,整个西方哲学和科学在酝酿着一场方向性的大变革,崭新的潮流正在集聚、高涨。作为传统文化素养深厚而广博的学者,赫尔巴特敏锐感觉到了现代文明的悸动,他的教学思想与实践,作为那个时代的缩影,在某种意义上预兆了西方现代教育思潮的转变。当然,我们也不应忽视大量遗留的问题,混乱、晦涩乃至失足之处。然而,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些问题恐怕也正是赫尔巴特教育学还有相当生命力的原因之一,作为现代教育的一个复杂宏大的体系,如果没有问题留下来以供探索的话,那将是不幸的。在今天,赫尔巴特以及他同时代的一批批教育家们在时代精神转换时期所激起的一次次热烈的争论和喧哗,一次次波澜壮阔的运动,一次次穷原竟委的深思,或许都渐次遁入了历史的尘埃。一代代的后继者登上了历史舞台,他们竞相翻新理论,疾声反驳对手,拼命证明自己………走马灯似地转换,延伸到历史的深远之处。然而,每当我们仔细倾听,就会发现,在这些后继者的大声喧哗中,一次又一次地,不时听到回声,看到那些问题和答案以变换了的方式再现,让我们无法停止思索,无法停止前进的脚步。

教育活动究竟有无规律可循?教育学能否成为一门科学?教育理论究竟对教育实践有何指导作用?可以说,这一问题自人们开始理性思考教育问题,致力于探索高效、合理的教育以来,就一直困扰着教育工作者。面对教育这项极其复杂的社会活动,教育者究竟如何才能把握其要领,获得成功?赫尔巴特为我们提供了一条科学的路径,即教育活动有规律可循,是能够依赖理性去认识的,也是需要一定的科学理论作支撑的。人类教育发展的历史充分证明了赫尔巴特所开辟的这条道路的正确性。

赫尔巴特自觉地承担并努力完成了19世纪以来“建立有章可循的教育学”的时代需求和历史使命,构建了全面深刻的教育理论体系,是真正意义上的“现代教育家”。放眼望去,绝大部分国家和地区的课堂教学模式依然没有“逃脱”他的基本主张。即使在今天,许多国家和地区的学校教学常规仍然是在赫尔巴特创立的模式下运行。从这个意义上说,到目前为止,教育史上还没有一个人可以与之比肩。这就好比在拳击场,即便最优秀的轻量级选手也上不了重量级的台面。许多同期及其后的教育家,包括经常与之相提并论的美国教育家杜威,固然提出了很多远见卓识的主张和发人深省的问题,但始终没能“雄踞”现代学校和课堂。

思想家的思想是深刻的,却并不代表其人生的复杂,往往相反,其生活轨迹可能更为简约明了。由于思想意识形态的影响,中国对赫尔巴特思想的认识历程却是曲折的,甚至走过一些误区。我们不妨简要回顾其成长历程、教育思想特征及其中国化的传播历程,品读其思想的广博与超然。

神童的诞生

1776年5月4日,赫尔巴特出生于德国西北部小城奥尔登堡,是家里的独生子。赫尔巴特的祖父是当地颇有声望的医生,还担任当地文科中学的校长;父亲曾经是律师,后来升为枢密院顾问官,母亲美丽聪慧且具有深厚的文学修养。赫尔巴特少年时在语言和逻辑方面已表现出一定的天赋,母亲虽然对其十分疼爱,但没有放松对儿子的教育和严格要求。她请了一位很有学问的家庭教师——沃尔夫学派的哲学家于尔琴,在母亲和老师的精心培养下,赫尔巴特接受了严格的德国古典教育,学习了钢琴、小提琴等四种乐器与谱曲,多才多艺,11岁已能登台演奏钢琴。12岁那年,赫尔巴特进入奥尔登堡文科中学二年级学习,并在学校里显示出耀眼的才能。学校对他的评语是:“赫尔巴特始终以守秩序、良好的操行、学习用功和顽强著称,并且通过孜孜不倦的学习使他自己出色的天赋得到了发展与训练。”13岁时,他写下了自己的第一篇哲学论文《论人类道德的自由》,16岁开始研究康德的思想,17岁时,他为毕业班的同学作了一场题为《略论一个国家中道德兴衰的一般原因》的报告,受到了好评,并被刊登在当地一家地方杂志上。在毕业时,他用拉丁语作了演讲,对西塞罗与康德的至善观念与实践哲学原理作了分析比较,深受赞许。

19岁时,赫尔巴特便熟读了当时著名哲学家谢林和费希特的著作并提出疑义:他反对费希特所谓“自创自己世界”的观念,认为人们本身不可能创造自己的世界,而要依赖外在世界的影响,才能形成自己的世界。显然,此时他的思想已能深悉自己的心理过程,而且具有独特的见解。

中学时的赫尔巴特(黑板前左数第二位)

赫尔巴特教学法在课堂教学中的应用

时髦的家庭教师

1794年中学毕业后,18岁的赫尔巴特来到德国哲学的中心——耶拿大学。父亲希望他子承父业,鼓励他学习法学,今后成为一名律师或司法官。但赫尔巴特对此兴趣不大,事实上,他更喜欢哲学。在当时,许多著名的哲学家和文学家都在这所大学,由于母亲的帮助,他认识了哲学家费希特,奠定了他从事教育和哲学的基础。1797年初,在修完大学课程之前,尚未毕业的赫尔巴特在母亲的建议下来到瑞士恩得拉琴州的一个贵族施泰格尔(恩得拉琴州的州长)家里,担任家庭教师,负责三名男孩的全部教学工作,长达三年。他认真分析了三个孩子的个性特点,制定了针对他们的教育计划,每两个月,赫尔巴特就要写一份关于他教学的方法和成就的报告,这段教学经验深深地影响了他的教学理论。可以说赫尔巴特对教育的兴趣就是由这个职务引起的,这也为他后来形成自己的教育思想体系奠定了一定的实践基础。

历史总有许多惊人的相似。很多大学者年轻时都担任过贵族、富翁的家庭教师,如哲学家康德、费希特、黑格尔等。毋容置疑,家庭教师在当时不啻为一份美差——学有所用,衣食无忧,并且能够和上流社会交往。也正是这个原因,包括赫尔巴特在内的许多德国学者一直被后人所诟病:这一刻他们是叛逆的、爱嘲笑的、鄙视世俗的天才,下一刻,则是谨小慎微、事事知足、胸襟狭隘的庸人。我们在赫尔巴特的身上同样看到了德国资产阶级这种典型的“两面性”:既想革命,又要妥协。这种两面性,决定了其哲学的二重性,决定了他在彻底革命的思维方法之后必然产生出极其温和的结论和实践诉求。

最受欢迎的大学教师

1799年夏天,赫尔巴特专程访问了当时著名的教育家裴斯泰洛齐,与他结下了忘年交,裴氏的“教育心理学化”口号给他以极大启示。大学毕业后,赫尔巴特回到家乡,在朋友的帮助下到一所教堂学校担任数学教师的工作,同时定居在友人家专攻哲学。1802年10月,他在哥根廷大学取得博士学位,随后留校任教,讲授教育学、心理学和哲学。三年之后,海德尔堡大学向他发出了邀请,请他担任该校的正教授。但赫尔巴特更加迷恋哥根廷大学的学术环境,谢绝了这一邀请,继续以副教授的身份在哥根廷大学进行教学和研究。

赫尔巴特在从事教育实际工作之余勤奋写作。1802年,他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裴斯泰洛齐的直观教学ABC》,颇受欢迎,很快销售一空。1806年,出版了《普通教育学》,奠定了他在教育史上的重要地位。1809年,柯尼斯堡大学向赫尔巴特发出聘请,请他接替康德的哲学教席职务,讲授哲学和教育学。

赫尔巴特受聘时非常激动,他在给朋友的信中这样写道:“我能有此机会获得那个教席乃是意想不到的荣幸,我在少年时代学习柯尼斯堡哲人的著作时已常常在充满敬仰的梦中渴望得到这一教席了。”他在这所大学共任教25年,讲课深受学生的欢迎。当时柯尼斯堡大学约有一半的学生选修了他的课程。他的讲演始终不用稿子,但相当吸引人,教室里总是座无虚席,许多学生上课前就在教室门口早早地等候工友开门。

赫尔巴特不仅致力于讲台,而且积极参与教育改革。为了把教育理论与教育实践联系起来,从1817年起,他在柯尼斯堡大学建立了教育学研究班,进行教育实验活动,这是世界上第一个教育研究所。除此之外,他还创办了师范研究班、附属实验学校,为培养优秀的教师作出了贡献。正是在柯尼斯堡大学期间,赫尔巴特形成了具有自己特色的教育理论和方法。

赫尔巴特工作过的施泰格尔家

赫尔巴特任教25年的柯尼斯堡大学旧校舍

黯然离世

随着自身理论思考的深入以及广泛的实践积累,赫尔巴特更加希望在真实的学校与课堂中检验和完善自己的各种主张。在普鲁士公共教育部部长、著名教育家洪堡的支持下,赫尔巴特在柯尼斯堡大学成立了一所教育学院。学院的宗旨是通过以赫尔巴特教育学为基础的教学实习为文法学校培训教师。在创办之初,赫尔巴特还想附设一所小规模的寄宿学校,但因资金有限而搁浅。直到1818年,各方面的条件略有改善,赫尔巴特才在政府的支持下购得一所房产创办了实验学校。

然而,随着拿破仑战争的结束,涌现出的教育改革热情逐渐消退。普鲁士当局虽然愿意聘用赫尔巴特所培训的文法学校的教师,但是这些教师却不得不遵从一套按不同的目标和观念设计的教学大纲。以教育性教学精神改革学校教学大纲的意愿,即使曾一度有过,现在也不复存在了。赫尔巴特通过实验而制定的一套文法学校教学方法因此未能在全国推行。1833年4月,赫尔巴特重回哥根廷大学任教,担任哲学学院的院长。1835年,他出版了《教育学讲授纲要》,对先前的《普通教育学》作了补充和进一步的阐述。赫尔巴特对教育事业异常执著,直到1841年8月14日突然昏迷致死的前两天,他还照常讲演哲学和心理学。

当代世界教育史学界对赫尔巴特的评价可谓众说纷纭,事实上,就赫尔巴特本人来说,他既不是当时政治舞台上的政治活动家,也不是什么社会活动家,他只是终生从事大学教育,进行教育科学研究的一名学者。

客观地说,赫尔巴特的诸多见解和主张在问世之初并没有产生特别大的影响,甚至有“寂然无闻”之说。加之他的理论本身十分深奥,表述也比较晦涩,所以,在赫尔巴特生前,其教育学并没有得到真正的重视。正如他自己曾经感叹的:“我可怜的教育学已经不能提高它的声调了。”在赫尔巴特从事大学教育工作的40年里,德国资产阶级革命的舆论正在酝酿之中。然而,无论是在大学里还是在社会上,人们的兴趣都不在教育学。特别是1830年以后,受法国七月革命的影响,德国舆论界发生了巨大变化。创立“神圣同盟”的普鲁士威廉三世政府严密控制舆论和学校。“在这里,一切信息的来源都在政府控制之下,从贫民学校、主日学校以至报纸和大学,没有事先得到许可,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教,也不能印制发表。”赫尔巴特的教育学也是在普鲁士君主政府严控之下的。这一切,使得这位造诣精深的学者晚年颇有寂寞之感。待到赫尔巴特逝世25年后,即在19世纪60年代德国资本主义工业经济高涨时期,他的教育学说才被重视。

赢得生前身后名

总之,赫尔巴特教育学说的发展是适时的。20世纪初知识的扩展和学生的倍增,提出了有效的、组织合理的教学方法的要求。加之达尔文主义盛起,使人们对于充分利用人类意志与个性的驱动力的方式产生兴趣。而正是由于赫尔巴特的探索,人们日益清楚地意识到,教育学是研究教育规律的科学,建设教育学必须以心理学为基础,并且,必须从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发展教育科学。放眼当代世界各国的著名教育家,美国的布鲁纳、苏联的赞可夫等,都是杰出的心理学家,身体力行的教育实践者。

两百多年来,赫氏理论在不同历史时期,以不同方式,在不同程度上对世界广大地区的教育发展产生了广泛和深远的影响。至今,我们依然能感受到赫尔巴特教育理论的影响。他的主张和其所构建的教育体系依然有效,特别是对于走向现代化的中国。我们的教育之所以要寻求教育公平、教育机会均等,这是因为“不确定的可塑性”是现代社会和现代教育的基础;之所以要发展学生“独立使用自己理性”的能力,因为这是现代社会的基本要求。理性(自主的思考)是现代性或现代化成长的基础,也是我们孜孜以求的素质教育和教育创新的基础。教育就是习得知识、发展理性,走向独立(即自由),这难道不是走向现代化(即理性化)、走向市场经济的中国所迫切需要的教育思想和行动吗?当越来越多的学者在强调后现代主义所谓的无中心、无理性、无真理,强调所谓人的活动、体验、感性时,是否忽视现代社会所要求的人的更为根本和基础性的理性特征呢?是否忽视了两百年前赫尔巴特教育理论中所体现的现代的教育思想呢?在前现代和后现代的双重合唱中,我们是否恰恰失落了我们更为急需的现代性的教育学呢?从某种程度上讲,此后的教育学发展就是对赫尔巴特教育学反叛性的复归和复归性的反叛,或与他有着无法摆脱的更为复杂的联系。退一步说,赫尔巴特所提出的具体概念、理论或许已经过时,但其对教育发展中面临的基本问题的深刻揭示和阐释是永远智慧的。从历史的角度看,赫尔巴特的教育理论已经成为现代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正如德国教育家诺尔所坚信的,尽管赫尔巴特的教育学及其所形成的潮流,“仅仅残留下形式阶段这一条涓涓细流。但这位天才始终是不朽的,有一天他那源泉会重新喷涌出来”。

教师本身对学生来说,也是经验的一个对象,这个对象是直接的,同样也是丰富的;是的,在教学的时间中他们之间形成一种交际。

道德普遍地被认为是人类的最高目的,因此也是教育的最高目的。

人类自然本性就好像以最高技术建造的与布置的大船,能经得起一切风浪的变化,只等待舵手按照环境指导它的航程,指挥它到达目的地。

透析赫尔巴特的一生,我们不难发现造就教育家的因素是非常复杂的,既有人的因素也有社会的因素,这些不是教育家自身所能完全把握和胜任的,赫尔巴特良好的家庭环境使其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少年的传奇经历对其后来的成就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思想者往往在压制和束缚中呼吸,但思想者的思想却是永远自由的。赫尔巴特年幼时曾不慎跌进沸水桶中被灼伤,以致童年时身体一直很虚弱,对各种剧烈的户外运动更是极少涉足。为了不让独生子孤独无伴,赫尔巴特的母亲领养了一名比儿子小一岁的侄女。尽管如此,赫尔巴特的童年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沉闷的。或许,正是这种沉闷的生活,给了这个孤独者以无限的遐想空间和发展内心世界的机会。身体羸弱的小赫尔巴特,静静地坐在窗后发呆,在这种状态下思维毫无局限地穿越一切障碍,锐利的眼睛不动声色地从最细微的地方观察这个世界和他自己。在羸弱的身体里强大的精神得以爆发出一种异乎寻常的力量。赫尔巴特的母亲美丽聪慧,她的智慧给了儿子超越一切世俗之见激励他的热情;给了赫尔巴特以温暖和十分可靠的安全感。如果说赫尔巴特父亲的坚拔气质影响了赫尔巴特性格的形成,那么,母亲的爱与宽容,更是滋养了其心灵的健全成长,并拥有了一种积极的人生。赫尔巴特对于哲学、心理学等所达到的洞见和高度,使得他能够把启蒙运动以来的现代思想落实和体现在他对教育学理论的建构上,并使教育学和其他古老以及新兴学科一样,从此拥有了自己的使命、特性和结构。真正的教育家一定是关怀实践的,并且具有强烈的实验精神。赫尔巴特积极参与教育教学实践,他认为教育学不能仅仅停留在理论上,必须加以示范和实习。实践的意义不仅在于传播思想理论,实践本身也可以为理论提供依据,为此,他创办教学论研究所,举办教育学研究班和附属实验学校,培训教师,开展多种多样的教育教学改革探索与实践。这段经历影响了其教育理论的深化和完善,1835年,历经10年构思、10年修改,赫尔巴特出版了《教育学讲授纲要》,这是对他一生研究和实验工作的总结。

赫尔巴特的教育理论是在他自己长期丰富的教育实践活动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并且吸收和发展了他人的教育实践经验。赫氏理论不是空想,他在教育实践中取得了切实的成功。从赫尔巴特的一生可以看出,他至少从1797年开始就把自己投入到教育实践之中,正是在他近半个世纪的反复实践的基础上,才有他的教育理论的产生,而这些教育理论也正是在他的不间断的教育实践中一步步接近完善的。所谓实践出真知,赫尔巴特的教育理论也必定有它的合理性和可行性。赫尔巴特是一位伟大的教育学家,也是一位卓有成效的教育改革家。他身处新旧时代交替之际,社会变革急剧变动的时期,以一个教育家的智慧和崇高的历史使命感,为国家和民族培育了一大批栋梁之才,他的济世为人和以学治教精神铸造了教育史上的辉煌。如今,他虽然已经离我们远去,但他不朽的思想却依然活在我们的心里。正如梁启超先生曾指出:“盖凡为教育家,必终身以教育为职志,教育之外,无论何事均非所计;有须头脑明晰,识见卓越,然后能负此重任。”以此为鉴,赫尔巴特作为教育家是当之无愧的。时代呼唤教育家,今天我们重温赫氏的成长历程及其为学之道,回望他渐远的身影,令人景仰、感慨和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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