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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南北朝文论“依经立义”概览

2016-09-29朱供罗郭林红

文艺评论 2016年11期
关键词:立言曹丕刘勰

○朱供罗 郭林红

魏晋南北朝文论“依经立义”概览

○朱供罗 郭林红

“依经立义”,即依托经典而建构意义、形成话语或理论。建元五年(公元前136年),汉武帝将《诗》《书》《礼》《易》《春秋》立于学官并置五经博士,五经从此成为儒家经典。儒家经典的确立是“依经立义”产生的前提,当然,作为“义”之依据的“经”既包括《易》《书》《诗》“三礼”《春秋》三传等儒家本经,也包括与本经密切相关的权威的注、传、笺、疏、正义等阐释文本。而且,随着官方确认的经典不断增多,出现了“五经”“七经”“九经”“十二经”“十三经”①等名目,相应的阐释文本也随之增多。这些本经与阐释文本往往结合在一起刊行,就使本经与阐释文本都具有了经典的地位。这些经典的儒家文本就成为人们思想、言行的重要准则。在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中,“依经立义”也就成为一种非常显著而且十分重要的文化现象。

“依经立义”表面看来是一种文化现象,实质则是一种意义建构方式,它对于中国人的话语言说、意义建构、理论研究、学术传承、思维习惯等都产生了重要影响。②笔者意欲考察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主要文论观点,检验“依经立义”意义建构方式对此一时期文论建构的重要影响。之所以要以魏晋南北朝文论作为考察对象,一方面是因为我国古代文论独一无二的“体大、思精、虑周”之作——《文心雕龙》产生于这一时期;另一方面,这一时期也产生了曹丕、陆机、钟嵘等一批具有重要地位的文论家。可以说,此一时期是中国古代文论的重镇。通过检验此一时期著名文论家在文论上的“依经立义”,可以看出“依经立义”在此一时期是一种普遍的文化现象。

一、曹丕《典论·论文》

曹丕的《典论·论文》虽然篇幅不足千字,却对文学提出了新的观念、新的尺度,“它标志着文学的自觉时代的到来,是中国文学理论史上一座重要的里程碑”③。《典论·论文》谈到文章功用,说:

盖文章,经国之伟业,不朽之盛事。年寿有时而尽,荣乐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未若文章之无穷。是以古之作者,寄身于翰墨,见意于篇籍,不假良史之辞,不托飞驰之势,而声名自传于后。④

蔡钟翔认为,在曹丕的朝代,大致有三种人生观,“享乐论”“养生论”和“事功论”,曹丕的文章不朽论正是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下形成的新的观念,他把文章的不朽提高到与立德、立功相提并论甚至凌驾于其上的地步,实在是一种全新的价值尺度,不能简单地等同于《左传》穆叔所云的“立言”不朽。⑤笔者认可蔡先生的结论,曹丕的“文章不朽论”的确与《左传》穆叔所云的“立言”不朽有意义上的新变。

《左传·襄公二十四年》记载,范宣子问何谓“死而不朽”?穆叔(孙叔豹)说:

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⑥

这就是有名的“三不朽”论,“立德、立功、立言”(合称“三立”),三者皆可以让人声名广播、永垂不朽,但“太上”“其次”“其次”的排列顺序规定了儒家人生价值的价值序列,最好的是立德,其次是立功,再其次是立言。三者的实现难度是不一样的:“立德,谓创制垂法,博施济众,圣德立于上代,惠泽被于无穷”,如黄帝、尧、舜;“立功,谓拯厄除难,功济于时”,如禹、稷;“立言,谓言得其要,理足可传”,如史佚、周任、藏文仲等。⑦显然,“立言”的要求要低,“言得其要,理足可传”即可,通过“立言”而“不朽”的难度容易得多。

关于“三不朽”的具体内涵及典型代表虽然是晋代杜预在《春秋左传集解》提出的观点,但这些思想在曹魏政权及更早的两汉时期也是基本认可的。曹丕“文章不朽”论正是在此基础上有所继承也有所革新。一方面,“文章不朽”即是“立言不朽”,这与穆叔的思想是一致的。另一方面,曹丕不提“立德”“立功”,只提“文章(立言)”,这样就没有了穆叔“太上”“其次”、再“其次”这样等而下之的价值排序,而是直接标举“文章不朽”,提倡“文章无穷”,强调“寄身于翰墨,见意于篇籍”,“声名自传于后”。这是“事功论”借曹丕之口作出的时代呼唤,也是曹丕赋予“立言不朽”的时代新意。

总体来看,曹丕“文章不朽论”在经典的“三不朽”的基础上有继承有革新,正是“依经”而“立义”,当然,这“义”除了上文所说的不提“立德、立功”、只提“文章”从而突出了“文章”的价值、提升了“文章”的地位这一新的意义外,还有新质。《左传》所说“言”主要是指“子书”性质的学术著作,而曹丕所说的“文章”则既包括“子书”类学术著作(曹丕赞扬徐干《中论》“成一家言”,见下文),也包括辞赋类文学作品(曹丕认为“王粲长于辞赋”)。

曹丕在《与吴质书》则提到了具体作家因文而不朽的情况:

观古今文人,类不护细行,鲜皆能以名节自立。而伟长独怀文抱质,恬淡寡欲,有箕山之志,可谓彬彬君子矣。著《中论》二十篇,成一家之言,辞义典雅,足传于后,此子为不朽矣。⑧

伟长即徐干,曹丕赞扬他“怀文抱质、恬淡寡欲”,不愿在乱世之中作官,可谓“彬彬君子”。“彬彬君子”显然是依《论语·雍也》“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⑨而立义,体现了“依经立义”的话语模式。此后,曹丕赞扬徐干《中论》“成一家言”,“足传于后”,可为不朽,这也是依《左传》“三不朽”而立义。

二、陆机《文赋》

陆机《文赋》是中国文论史上第一篇完整而系统的文学专论,其中也不乏“依经立义”之处。陆机认为写作之由不外两途,一是有感于物,二是有感于学。在谈到感物而起情时,他说:

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

这与《礼记·乐记》相关论述有依立关系。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后动,故形于声……乐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⑩

陆机描述文体特征时也有“依经立义”,他说:

诗缘情而绮靡,赋体物而浏亮……奏平彻以闲雅,说炜晔而谲诳。虽区分之在兹,亦禁邪而制放。要辞达而理举,故无取乎冗长。

陆机将文分为十体,介绍各自特点,并总结各种文体的总体原则:“禁邪而制放,辞达而理举,无取乎冗长。”这与《毛诗序》“发乎情,止乎礼义”⑪、《论语》“辞达而已”⑫、《尚书》“辞尚体要”⑬也有依立关系。

三、挚虞《文章流别论》

晋代挚虞的《文章流别论》是关于各种文章性质、源流的论文。《隋书·经籍志》著录虞有“《文章流别集》四十一卷,《文章流别志、论》二卷”⑭。后,《集》《志》二书佚失,清严可均《全晋文》有《志、论》辑本。从辑本来看,挚虞也较多地运用“依经立义”的方法。

赋者,敷陈之称,古诗之流也。古之作诗者,发乎情,止乎礼义。情之发,因辞以形之;礼义之旨,须事以明之。故有赋焉,所以假象尽辞,敷陈其志……古诗之赋,以情义为主,以事类为佐。今之赋,以事形为本,以义正为助……夫假象过大则与类相远,逸辞过壮则与事相违,辩言过理则与义相失,丽靡过美则与情相悖:此四过者,所以背大体而害政教。是以司马迁割相如之浮说,扬雄疾“辞人之赋丽以淫”。(《艺文类聚》五十六,《御览》五百八十七)⑮

挚虞说“赋者,敷陈之称,古诗之流也”,乃依据此依《毛诗序》郑玄“赋之言铺,直铺陈今之政教善恶”⑯的思想。”“古之作诗者,发乎情,止乎礼义”直接引用《毛诗序》。至于“四过”之赋“背大体而害政教”的观点,也和《毛诗序》强调“发情止礼”以及孔子评价《关睢》“乐而不淫,哀而不伤”一样,体现了儒家“温柔敦厚”的《诗》教观,是儒家中和精神的体现。

四、沈约《宋书·谢灵运传论》

齐代沈约在《宋书·谢灵运传论》中说:

民禀天地之灵,含五常之德,刚柔迭用,喜愠分情。夫志动于中,则歌咏外发。六义所因,四始攸系,升降讴谣,纷披风什。虽虞夏以前,遗文不睹,禀气怀灵,理无或异。然则歌咏所兴,宜自生民始也……若夫平子艳发,文以情变,绝唱高踪,久无嗣响。至于建安,曹氏基命,二祖陈王,咸蓄盛藻,甫乃以情纬文,以文被质。⑰

此段话中,有两个观点与“依经立义”有关。一个观点是“歌咏所兴,宜自生民始也”。此观点在儒家经典中找不到直接依据,是沈约依据经典推论出来的。首先,沈约认为人天然具有感情,情志内动就会发为歌咏,此观点实依《毛诗序》“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⑱而立;然后,沈约以《诗经》“风诗”来例证“夫志动于中,则歌咏外发”,并在此基础上展开联想,认为虞夏以前人们也是“情动而咏”;因此,沈约推论文学的起源“宜自生民始也”。可见,沈约的推论有“依经立义”之处。另一个观点是“以情纬文,以文被质”。此观点说明了诗歌创作要根据情志以组织文辞,又要用文辞来润饰情(就是质)⑲,与《论语》中孔子“文质彬彬”的观点也有依立关系,尽管从“二祖陈王,咸蓄盛藻”来看,沈约似乎偏重于文藻形式方面。

五、刘勰撰《文心雕龙》

《文心雕龙》作为古代文论中独一无二的“体大思精”之作,其“依经立义”最明显,最充分。

笔者以詹锳《文心雕龙义证》有关词语溯源为底本,通过仔细甄别、梳理,得出以下数据:《文心》引用《诗经》及《诗大序》208处,引用《尚书》(含《尚书大传》)共166处,引用《礼记》《仪礼》《周礼》(《含大戴礼记》)共205处,引用《易经》196处,引用《春秋》三传共207处,此外涉及五经中两种以上的引用有20处。总共引用五经1002处。此外,《文心》还引用《论语》88次,《孟子》34处,《孝经》2处,共有1126处引用儒家经典。这可以看作是刘勰“依经立义”的最外在的证据。

刘勰在《序志》篇中论述自己的写作缘由时,也表达了“依经立义”的初衷。他首先谈到自己对儒家圣人孔子极为服膺,“自生人以来,未有如夫子者也”,因圣人入梦而惊喜万分,“大哉!圣人之难见哉,乃小子之垂梦欤!”要阐明圣人的思想,最好的是注释经书,但马融、郑玄等学者,阐发得已经很精辟了。就算自己有深入的见解,也难以自成一家。既然如此,只有另辟路径,他想到了论文。因为文章功用巨大。而此时的文坛,充斥着浮诡奇丽的文风。刘勰认为:

盖《周书》论辞,贵乎体要,尼父陈训,恶乎异端,辞训之奥,宜体于要。于是搦笔和墨,乃始论文。

《尚书·周书·毕命》有“辞尚体要,弗惟好异”的观点,显然,当时的文坛没有做到“体要”,而有“好异”之风,这是一种不合正道的“异端”,对于这一有害的“异端”,要针对相对地进行批评,正如《论语》中孔子所说“攻乎异端,斯害而已”。正因为刘勰对文坛现状认识以及他对“辞尚体要”“恶乎异端”的体会,才开始写作《文心雕龙》。

《文心雕龙》的总体结构也体现了“依经立义”。《序志》对《文心雕龙》全书的结构作了说明:

位理定名,彰乎大《易》之数,其为文用,四十九篇而已。

“大《易》之数”的说法来自《易·系辞下》,安排义理,确定篇名,彰显《周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⑳之义,真正能够为写作文章所用的,只有49篇而已。刘勰是有意识地按照《周易》“大衍之数”来创作《文心雕龙》的,每篇讨论之义理与篇名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绝不是可有可无,也不可将篇目随意移动。此处,笔者还想强调,刘勰之所以用50篇的结构虚一不用,是为了“彰乎大衍之数”,这一“彰”字非常重要,它表明刘勰是有意识、有目的地以“大衍之数”来组织全书结构的,这可以说是总体结构上的“依经立义”。

至于《文心雕龙》具体论点上的“依经立义”,则随处可见。以“宗经六义”为例。“宗经六义”指:

文能宗经,体有六义:一则情深而不诡,二则风清而不杂,三则事信而不诞,四则义贞而不回,五则体约而不芜,六则文丽而不淫。

其中,“情深风清”依《毛诗序》“情动于中而形于言”“风以动之,教以化之”而立义;“事信义贞”与《周易》所揭示的“中孚”及“修辞立诚”、《春秋》标举的“信史”传统以及儒家痛恨“谗言巧言”有所依立;“体约文丽”则与《尚书》“辞尚体要”、《周易》的“尚简”“尚文”思想、《左传》“言之无文,行而未远”的思想以及《礼记》“情欲信,辞欲巧”有依立关系。

总之,无论从最外显的经典引用,还是从写作目的,或是从论文结构,还是从具体的文论观点,《文心雕龙》都存在“依经立义”的现象。此外,我们认为,“宗经”与“通变”的融合是《文心雕龙》理论建构的重要法则,㉑“宗经”即宗仰效法儒家经典,其背后的思维方式即为“依经立义”,而“通变”正是以《周易》为代表的儒家思想的重要内容,这两种精神既是《文心雕龙》理论建构的法则,也是“依经立义”的体现。

六、萧统《文选序》

昭明太子萧统所编《文选》是我国现存最早的一部诗文总集,其《文选序》对文章体制有较深入的论述:

诗者,盖志之所之也。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关睢》《麟趾》,正始之道著;桑间濮上,亡国之音表;故风雅之道,粲然可观。自炎汉中叶,厥涂渐异,退傅有“在邹”之作,降将著“河梁”之篇;四言五言,区以别矣。又少则三字,多则九言,各体互兴,分镳并驱。颂者所以游扬德业,褒赞成功;吉甫有“穆若”之谈,季子有“至矣”之叹。舒布为诗,既言如彼;总成为颂,又亦若此。次则:箴兴于补阙,戒出于弼匡,论则析理精微,铭则序事清润,美终则诔发,图像则赞兴……作者之致,盖云备矣。㉒

此段话中,萧统对“诗”“颂”二体的看法基本上是依据《毛诗序》,其他文体的看法也与经典多有依立。如“箴兴于补阙”与《左传》载师旷之言“史为书,瞽为诗,工诵箴谏,大夫规诲”㉓有依立关系,“铭则序事清润”依《礼记·祭统》而立义,“鼎有铭,名者自名也。自名,以称扬其先祖之美,而明著后世者也”㉔,“美终则诔发”依《礼记·曾子问》郑玄注而立义:“诔,累也,累列生前行迹,读之以作谥。”㉕

七、钟嵘的《诗品》

梁代钟嵘的《诗品》是我国第一部五言诗专论,在古代文论史上具有重要地位,其主要内容有四个方面:物感说、“兴比赋”三义说、滋味说,流别论,其中三个内容有着明显的“依经立义”色彩。物感说与《礼记·乐记》“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毛诗序》“情动于中,而形于言”有依立关系。“文已尽而意有余,兴也;因物喻志,比也;直书其事,寓言写物,赋也”㉖,“兴比赋”三义说,直接来源于《毛诗序》,又有自己的理论建构,这是典型的“依经立义”。“流别论”中,钟嵘对122位五言诗人按《国风》《楚辞》的源流分列品第,因钟嵘“态度鲜明地认为《诗》胜于《骚》”,所以对于骚派诗人除了属于上品的诸家以外,多有贬义。㉗这也可看出钟嵘“依经立义”的立场。

八、颜之推《颜氏家训·文章》

颜之推由南入北,历仕梁、北齐、北周、隋四朝,学识渊博。其《颜氏家训·文章》篇阐述文章起源:

夫文章者原本五经:诏命策檄,生于《书》者也;序述论议,生于《易》者也;歌咏赋诵,生于《诗》者也;祭祀哀诔,生于《礼》者也;书奏箴铭,生于《春秋》者也。朝廷宪章,军旅誓诰,敷显仁义,发明功德,牧民建国,施用多途。至于陶冶性灵,从容讽谏,入其滋味,亦乐事也。行有余力,则可习之。㉘

像刘勰一样,颜之推也将五经作为文体之源,这是他“依经立义”,但他并没有像刘勰那样将五经作为最高典范,而是将文章分为“朝廷宪章,军旅誓诰”之类实用文章与“陶冶性灵,从容讽谏”之类审美文章,前一类文章才是文章正体,后一类文章是“行有余力则可习之”,此正依《论语》“行有余力则以学文”而立义。

以上就魏晋南北朝有一定代表性的文学理论家的“依经立义”作了大体论述,可见“依经立义”普遍存在于文论建构当中,刘勰的“依经立义”不是孤立的文化现象。不过,也应该指出,魏晋南北朝,文学的自觉意识已然觉醒,人们并不完全“依经立义”。比如,永明声律论“四声八病”之说可说与经典无涉,而萧统《文选序》所谓“事出于沈思,义归于翰藻”㉙,萧纲《诫当阳公大心书》所谓“立身之道与文章异,立身先须谨重,文章且须放荡”㉚,萧绎《金楼子·立言》所谓“吟咏风谣,流连哀思者,谓之文……至于文者,惟绮縠纷披,宫徵靡曼,唇吻遒会,情灵摇荡”㉛等话语中表露出来的对“文”“文学”的审美性的认识,也与传统经典有了明显差异。

(作者单位:昆明学院人文学院)

①汉代有“五经”“六经”“七经”之说,“五经”指《诗》《书》《礼》《易》《春秋》,“六经”则加上《乐经》,“七经”具体所指说法不一,其中一种说法即是指“五经”加上《论语》《孝经》。唐初以《易》《书》《诗》《周礼》《仪礼》《礼记》《左氏传》《公羊传》《谷梁传》合称“九经”,太和、开成年间刻石国子学,又增《论语》《孝经》《尔雅》,合为“十二经”。北宋,《孟子》正式由子书升为经书。儒家法定经典遂有“十三经”之称。

②参看朱供罗《“依经立义”的内涵及其演变——论一种具有深远影响的文化现象》[J],《文化中国》,2016年第2期,第79-90页。

③㉗蔡钟翔、黄保真、成复旺《中国文学理论史》(第一册)[M],北京:北京出版社,1987年版,第165-166页,第320页。

④⑧⑪⑮⑱⑲㉒㉖㉙㉛郭绍虞《中国历代文论选》(第一册)[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第159页,第165页,第63页,第190-191页,第63页,第221页,第329-330页,第309页,第330页,第340页。

⑤此观点见于蔡钟翔、黄保真、成复旺所著《中国文学理论史》(第一册)[M],北京:北京出版社,1987年版,第166-168页。

⑥⑦㉓杜预注,孔颖达等正义《十三经注疏·春秋左传正义》[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版,第1979页,第1979页,第1959页。

⑨杨伯峻《论语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2006年版,第68页。

⑩㉔㉕郑玄注,孔颖达等正义《十三经注疏·礼记正义》[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版,第1527页,第1605页,第1398页。

⑫程树德撰,程俊英、蒋见元点校《论语集释》[M],北京:中华书局,1990年版,第1127页。

⑬孔安国传,孔颖达等正义《十三经注疏·尚书正义》[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版,第245页。

⑭魏征等《隋书·经籍志》[M],北京:中华书局,1973年版,第1081-1082页。

⑯郑玄笺,孔颖达等正义《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版,第271页。

⑰沈约《谢灵运传论》[A],《宋书》(第六十七卷)[M],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版,第1778页。

⑳王弼等注,孔颖达等正义《十三经注疏·周易正义》[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版,第80页。

㉑参看朱供罗《〈文心雕龙〉的理论建构:“宗经”与“通变”的融合》[J],《文艺评论》,2015年第2期,第24-30页。

㉘颜之推撰,王利器集解《颜氏家训集解》[M],北京:中华书局,1993年版,第237页。

㉚萧纲《诫当阳公大心书》[A],严可均辑《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梁文》(第11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年版,第113页。

国家社科西部项目“《文心雕龙》‘依经立义’研究”(16XZW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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