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建构

2016-09-10周利生王钰鑫

党史文苑 2016年10期

周利生王钰鑫

[摘要]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的建构是赢得意识形态领域斗争胜利的重要理论武器。不同时代的话语体系有着十分明显的时代印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围绕近代以来中国人民所面临的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使命而展开。建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要坚持推进理论创新，要善于向人民学习语言，要尊重情感体验，要紧跟科学技术发展。

[关键词] 话语体系建构原则

在西方强势话语、霸权话语面前，我们尚缺乏与之相抗衡的话语体系，这成为日益复杂的意识形态领域斗争的软肋。因此，加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建构，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

一、建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的重要性和紧迫性

话语体系的建构是增进共识、集结意志、凝聚力量的重要因素。作为话语内容与形式统一体的话语体系的有效建构，对理论的宣传普及有着重要影响，甚至一定程度上起着决定性作用。因此，努力做到言说形式与理论实质相一致、相协调，建构具有真的高度、善的力量、美的魅力且被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话语体系，成为增进群众共识、集结群众意识、凝聚群众力量的重要抓手。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的建构是赢得意识形态领域斗争的有效载体。当今时代，随着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的深入发展，各种思想文化交流、交汇、交锋日益深化，西方凭借经济、科技、信息技术、新兴产业等优势加大文化输出和价值观念的渗透，加紧对我国实施西化分化战略，意识形态领域的较量日趋激烈，以致出现西方理论“强制阐释”中国的倾向。与此同时，改革开放以来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不仅使中国逐步走向世界舞台中心，也为人们认识中国提供了更多的国际视野。“中国道路”在应对国际金融危机中彰显的制度优越性再一次证明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科学性、真理性，这种科学性和真理性来源于“既坚持了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又根据时代条件赋予其鲜明的‘中国特色’”[1]p109。对外，我们有必要更好地梳理自身发展特点，更好地表达自己的成功经验，向世界提供更好的中国叙事，不断扩大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际影响力；对内，我们必须使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更具民众亲和力。唯有如此，才能巩固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巩固全党全国人民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基础。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的建构能够为人类文明作出更大贡献。有学者认为，“如果说西方中心主义的话语是‘霸权话语’，其本质是要用自己的话语消灭并替代其他话语；中国话语则属于‘和谐话语’，其实质就是建立各话语系统之间和而不同、相互交流的关系”[2]。人类文明发展并非单线式，而是多元多样的。各国文明的多样性，是人类社会的基本特征，也是人类文明进步的动力。和谐包容的话语体系，能够客观反映人类文明多元多样发展的客观规律。中国传统社会的“和为贵”“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说明“和”是中华民族文化传统的重要特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和平崛起”“和平发展”“互利共赢”“和谐世界”“世界多样性”“发展模式多样化”等诸多话语，则进一步彰显中国人民和世界各国人民共享尊严、共享发展成果、共享安全保障、共同推动建立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的理念。构建与西方中心主义话语体系相对应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有助于促进中华文明的传播与发展，为人类文明的百花园中增添中国元素。

二、建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的社会历史关照

话语从一开始就是社会实践的产物。就如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所指出，“无论思想或语言都不能独自组成特殊的王国，它们只是现实生活的表现”[3]p525。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形成和演进的基础和重要推动力就是中国社会革命、建设、改革的伟大实践，紧紧围绕近代以来中国人民所面临的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使命而展开。从19世纪40年代起，中英鸦片战争中败落下来的中华民族结束了古代辉煌灿烂的历史，走上了屈辱中挣扎前行的道路，如何实现民族独立、国家富强、人民富裕成为一代又一代进步人士话语表达的中心命题。

不同时代的话语体系有着十分明显的时代印记，具有明显的政治色彩和阶级意识。“资产者可以毫不费力地根据自己的语言证明重商主义的和个人的或者甚至全人类的关系是等同的，因为这种语言是资产阶级的产物，因此像在现实中一样，在语言中买卖关系也成了所有其他关系的基础。”[3]p255在民主革命时期的中国，从国际地位来说，“早已处于半殖民地位”；从国内政治来看，则处于“半封建半民主的局面”[4]。处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深渊的中国人民，深受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三座大山的压迫。“打倒军阀除列强”“从前是牛马，现在要做人”“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打土豪、分田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将革命进行到底”等等具有浓烈革命色彩的话语，成为那个时代引领中国民众追求自身解放的思想指南。此类话语为文化水平普遍偏低的中国民众所熟知，源于中国共产党人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工作方法，源于中国共产党人认识到马克思主义必须“通过一定的民族形式才能实现”[5]p534。就如毛泽东在中共六届六中全会上所号召的那样，反对教条主义，废止洋八股，提倡新鲜活泼的、为中国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

与时俱进的理论品格、不断转换的话语体系，是马克思主义能够保持生机活力的关键所在。从马克思恩格斯创立科学社会主义，经由列宁运用于俄国社会的革命与建设，再到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形成，我们可以发现：马克思主义不仅以极强的包容性以吸收、消化人类文明的一切有益成果，更重要的“在于它是和各个国家具体的革命实践相联系的”[5]p534。列宁精辟指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绝对要求，就是要把问题提到一定的历史范围之内；此外，如果谈到某一国家（例如，谈到这个国家的民族纲领），那就要估计到在同一历史时代这个国家不同于其他各国的具体特点。”[6]p302具体到中国，在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有机结合的过程中，就经历了“从一定阶段上的发展到借鉴外来思想，从借鉴外来思想到反思性回归，从反思性回归到更高阶段上的发展”[7]的过程。这个过程，始终伴随着话语体系的建构与转换。最为典型的是，毛泽东用中国成语“实事求是”对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所作的高度概括。邓小平对此评价道：“马克思、恩格斯创立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思想路线，毛泽东同志用中国语言概括为‘实事求是’四个大字。”[8]p278这一话语体系转换的最终成果，就是既体现马克思主义的本质要求，又具有明显中国特色的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等理论的形成、发展，并成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

时代主题不同，时代问题就会不同，话语体系就一定会发生变化。因此，话语体系的转换，除上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视角之外，也包括中国革命话语向中国建设（改革）话语的转换，从批判资本主义的革命话语体系到描绘理想社会的建设话语的转换。随着时代主题从革命与战争向和平与发展的转换，革命话语体系向建设（改革）话语体系的转换成为必然。“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三个有利于”“贫穷不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一国两制”“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尊重知识”“尊重人才”“中国梦”“四个全面”“新常态”“治国理政”等等，具有明显的时代特色，是对马克思主义的时代化解读，体现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发展的逻辑必然，成为坚持和丰富马克思主义的不竭动力。

三、建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的基本原则

要坚持推进理论创新，彰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科学性和真理性。马克思主义是极其深刻的科学理论，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普遍真理。它站在唯物辩证法的高度，从对具体历史事实的深入分析、对现实世界的深刻批判中发现真理，具有系统严密的理论色彩、明确具体的思想导向和深刻严谨的逻辑内涵。马克思曾指出：“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9]p9毛泽东也多次强调要“坚持真理，而且真理必须旗帜鲜明”[10]p153-154。但真理是具体的、历史的，而非抽象的、停滞的，不是一劳永逸的。“绝不能要求马克思为解决他去世之后上百年、几百年所产生的问题提供现成答案。列宁同样也不能承担为他去世以后五十年、一百年所产生的问题提供现成答案的任务。[11]p291因而，必须坚持以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为依据，准确把握时代发展的规律和社会发展的脉搏，在现实需要中建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

要善于向人民学习语言，彰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的人民性和通俗性。人民性和通俗性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重要特征，“马克思主义者必须考虑生动的实际生活”[6]p169。马克思主义本身是高度抽象的科学理论，人民大众难以准确理解和把握。因此，要解决马克思主义自身的通俗化的问题，就必须学习使用人民群众的语言。因为，“最高限度的马克思主义=最高限度的通俗和简单明了”[12]p467。井冈山斗争时期，考虑到根据地群众文化水平低的现实，毛泽东等中国共产党人注意运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文字宣传党的方针政策，用“财东”来代替“土豪”、“洋财东”代替“帝国主义”，制定《遂川工农县政府临时政纲》时，把“不虐待儿童”改为“不准大人打小孩”、“废除聘金聘礼”改为“讨老婆不要钱”，等等。在陕甘宁边区，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各种文艺团体利用人民群众最容易接受的民间文化形式如秦腔、陕北道情、眉户剧和民间小调等来言说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实际上就是用人民群众的语言来重构人民群众的文化生活，以人民群众的日常生活实践作为文艺创作的丰富养料，效果极为理想。

要尊重情感体验，提高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的艺术性。语言是表情达意、宣事明理的工具。艺术化的语言表达，可以给人以美的享受、善的启迪、真的震撼。艺术化的语言，能使深奥的道理变得通俗易懂、生动形象，使枯燥抽象的理论变得丰富具体，使人们直观、形象、快速地获得接受理论，令人茅塞顿开、豁然开朗、回味无穷，甚至是拍案叫绝。这样就可以极大地增强理论的说服力，让人在获得心灵愉悦的同时享受智慧的启迪。毛泽东指出：“艺术技巧，这是每个艺术工作者都要学的。因为没有良好的技巧，便不能有力地表现丰富的内容。”[13]p125他还指出：“我们党所进行的一切宣传工作，都应当是生动的，鲜明的，尖锐的，毫不吞吞吐吐。”[14]p1322“如果一篇文章，一个演说，颠来倒去，总是那几个名词，一套‘学生腔’，没有一点生动活泼的语言，这岂不是语言无味，面目可憎，像个瘪三吗？”[15]p837

要紧跟科学技术发展，提升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的技术含量。当今时代，互联网飞速发展，特别是移动客户端的兴起和快速发展，正在深度改变着我们的信息传播方式和日常生活。全球13个互联网顶级服务器中，有10个在美国，美国在事实上把持着国际互联网的生杀大权。随着“自由”“民主”“人权”“宪政”“普世价值”等西方政治符号式话语的虚伪性日益被人识破，西方国家开始注重利用“生态”“反恐”“时尚”等日常生活性的新型话语工具，利用互联网来塑造所谓新的“全球共识”[16]。信息化、网络化的飞跃发展，信息语言、网络语言、外来语言应运而生，对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及价值观念产生了重要影响，这些要求我们在进行文本阐释和话语建构中必须学习和借鉴新兴媒介的语言表达特点和表达方式，使二者相互融合、相互推进。只有这样，才能够讲好中国故事，建构以中国经验为基础的叙事模式，真正提高理论服务现实的能力和水平。

参考文献：

[1]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

[2]韩震.基于文化霸权的民主扩张终究行不通[N].人民日报，2015-06-29.

[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

[4]和森（蔡和森）.统一、借债与国民党[J].向导，1922（1）.

[5]毛泽东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6]列宁专题文集（论马克思主义）[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7]马建辉，王晓宁.打造文学理论的中国学术话语体系[N].光明日报，2012-06-26.

[8]邓小平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9]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10]毛泽东新闻工作文选[M].北京：新华出版社，1983.

[11]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